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吾为六道之王,六道之主宰》免费试读_吾王木木》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来自底层的报告》: 天灾人祸。
第一章 天灾人祸
一九七五年的八月五日,说来这本是个平常的日子,但由于一场特大暴雨的降临,不仅令汾阳寨的老少爷们终生难忘,而且还写进了历史。
对于八月五日这天下雨的情况,说来在还没有进入八月,而在七月底时,便已是雨水不断,阴雨连绵了,进入八月后,自更是天天下雨也。更由于连天下雨,东面老王坡内,不仅早已沟满河平不说,而且就连那坑坑洼洼之地,也早已水满为患,明晃晃连成一片了。
八月四号这天下午,已陆陆续续地下了好十多天的雨水,突然停止下来不说,而且就连那乌云密布的天空,也由阴转晴,露出了太阳来。人们皆以为已经云消雾散,雨过天晴了。自万万没有想到八月五日这天清晨,就在天将亮,还没有大亮时,伴随着西南方忽明忽暗,轰轰隆隆的电闪雷鸣,黑压压的乌云席卷着雨水,便风驰电掣、飞沙走石地猛刮了过来。
人们在睡梦中惊醒后,自不由得吃了一惊,急忙便走出房门,准备起做饭所有的柴火来,然而,还未等他们抢得柴火,随着“噼里啪啦”雨点的落下,黑糊糊天空就像撕开了一道口子似的,一场史无前例,千年不遇的斗盆大雨,便铺天盖地,排山倒海般,从空中倾泄了下来,从屋内伸出脸盆,眨眼即满,自让人分不出是往下倒,还是灌也。
汾阳寨里的村民们针对这倾盆而下的大雨,虽感吃惊,但由于寨子地处老王坡,这个洼地的西北角上,且经常遭受洪水侵扰,对于下雨发水这事,早习以为常,自不奇怪,开始时自根本不当回事,直看到大雨如倾倒浇灌一样,白花花,天地之间连成一片,所下之雨,根本不是雨点时,心头才顿然产生一种说不出的担心与害怕也。
倾盆似的大雨,从凌晨开始,足足下了一天多的时间,直到黄昏来临,才断断续续小了下来,而逐步地停止了下来。
汾阳寨的老少爷们一个个龟缩在自己家中,忐忑不安,提心吊胆地度过了一天后,当看到倾盆而下的大雨,随着黄昏的到来,慢慢变成细雨,并逐步停止下来时,憋闷了一天的人们,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随着便一个个披上蓑衣,戴上草帽,赤脚走出家门,蹚着街上那二、三十公分深的积水,见面互相打着招呼着,往东寨门口那里,查看寨外水势去。
汾阳寨这个村子,地处豫中南,座落在老王坡的西北角,距离有名的京广铁路,有二里来路,是一个即不靠山,也不靠水,久经风霜,有些年头的老寨子。其原属于郾城县管,五二年时划归给了西平,但由于距离漯河市很近,且由于多年养成的习惯,出外办事自还是称郾城人也,至于寨子的名字,主要是因为寨内土生土长的人百分之百的都姓郭,而依据唐朝汾阳王郭子义的爵号而来。
寨子面积大概有一点七平方千米,周围是高高的寨墙,与外面隔断着,东,西,南,三个进出的寨门,虽己在破除四旧及水利建设中拆除了,但由于寨墙外面是壕沟,虎死威不倒,仍然是进出寨子的必经之路也。
寨内住户大概有五、六百家,地势呈西,北面高,东和南面低,两者之间,落差大约有两米多高,虽然西面,北面高,但由于北面是墓地,各家各户自连片住在东,西,南三个方向也,村子更由于形成时间早,再加上财力的有限,各家各户的宅子不仅犬牙交错,乱七八糟,大小不一,长短不齐,而且大部分皆是土坯房也。
而老王坡,据说本叫阑王城,乃西周周武王姬发伐纣胜利后,分封到这里的一个诸侯王而已,据说那阑王跟随武王征战多年,一生中除不会水、怕水外,自是什么都不怕,都要不了他的命,来到这里后,为了能长命万年,建造自己的城池时,便扬长避短,把地基整得比别的地方高出了有五、六米,使即便洪水在大也奈何不了自己,且为了尽快把自己的城池建好,开始自也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起早贪黑、不辞辛苦的苦干,但随着威武、高大的阑王城的建成,财富积聚的增加,生活便开始奢侈靡滥起来,在无人监督管理之下,渐渐地便自高自大、为所欲为、横征暴敛、欺男霸女来。且不久便把他所管辖的地方,闹得鸡犬不宁、乌烟瘴气、民穷财匮、民不聊生了。
自古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时间不长,其横征暴敛,胡作非为之恶事便与距此不远,作恶在邓襄及召陵的另两个诸侯王一样,恶声狼藉,臭名昭著地传遍了天下,这三个诸侯王面对着自己的恶名不思悔改不说,反而变本加厉,互相攀比,而且还扬言夸下海口,说什么天下没人可以打败消灭他们的,自是猖狂嚣张极了。
当地民众苦不堪言、怨声载道、哭告无门的情况下,便把心中之无处发泄的怨恨撒向了天空,时间己久,诅咒怒骂之声便聚集成团,又如一个大雪球似的,挟带着四射的怒气冲上了九天,惊得上天自是吃惊,急忙便派人探访究竟来,当来人经过一番实地走访调查,,并亲眼目睹三人的残暴行径后,眼见三人所作所为、无法无天、罪孽深重,不杀不足以平息民愤时,随机便报告去。上天立刻便变了颜色,闻知三人己经结成同盟,都有万夫不挡之力、金刚不坏之身,除怕水、火、土这三样外,别的都不怕时,立刻便根据三人的实际情况,果断地派出了风、火、水三神下界为民除害去。
这三神一起下得了天界立刻便根据自己的情况分头除害去。话说风神到了召陵眼见召陵王所管辖的地方,除了水还是水,一丁点土都没有,自是把城池建在了水的上面,让土根本不和他有任何接触时,面对着早有防备的召陵王,自知用平常之法很难除掉他,刹时,念动口诀,扬土化作雨,一时间,风起云涌,天昏地暗,又如沙尘暴似的,翻江倒海,扑天盖地,向召陵王居住的地方下了起来,且一个时辰便将召陵城掩盖堆积成了高土岗,令后人永世也挖不完的土、而聚集不到水,灭了召陵王。
话说火神到了邓襄城眼见其住房,为了防火连房子的屋脊都是砖瓦结构,根本没有椽子檩条,凡火很难点燃的。但他根本不当回事,顷刻间,便作法用三昧真火,点烧起邓襄城来,由于缺少必要的助燃之物,大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才毁了邓襄城,令其永世不能再危害百姓了。
再说水神到了阑王城的上空,面对着阑王的早有防备,自不放在眼里,立在阑王城的正中央便作法由上而下放起涛天之水冲淹起阑王城来,且不大功夫,便将阑王城弄得房倒屋塌,一干二净,高高的一个地方硬生生的冲成了一个大坑,使那里除了水外,在没有阑王城的影子了,自此除火烧邓襄、土吞召陵、水淹阑王这三个典故在这里流传外,再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东西了。更由于水神是在阑王城的中间上空放水冲淹的,活生生的把一个高地给冲成了洼地,弄得那里只要下点雨,便泛滥成灾、房倒屋塌,根本无法在住人了,从此方圆四十五里内不在有人住,阑王城也不在叫阑王城,而改叫成了阑王坡了,再后来,再后来,便又传叫成了老王坡也。
话说汾阳寨的村民们随着雨水的慢慢停止,来到东寨门口,当远看白茫茫,近看空荡荡,进村没有路,只剩一些村,白花花水已将地里的庄稼,如豆子,芝麻等作物,皆全淹没,而且还已经到了寨门前时,一个个自是吃惊不小也,针对此情此景,一时间,乱哄哄,比古论今,自是说什么的都有,闹得人心发毛,慌慌不可终日也。
且说村中那些家处在低洼处的村民们针对这种情况,自有些担心害怕,自无心论天说地吹牛皮,比古论今侃大山,随着便纷纷回家,做起防备去。
话说村民郭贵山,身高一米六多,长着一副国字脸,标准眉,因为一九三七年正月出生时,麦子当时很贵,价格很高,可说贵得离谱,超出想像,小名故此又叫麦贵,其中等身材,小学文化,乃一个老老实实,勤劳本分、踏实能干的农民,原在漯河五金厂上班,在缺吃少穿、七级工、八级工,不如回家塕沟葱的年代里,回家务农的。其妻姓杨名荣花,一九三九年九月人,籍贯乃郾城县空冢郭公社杨店村人,祖辈也是老实巴佼、勤劳本份之人。他们共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亚民十三岁、二儿亚军十一岁、三儿丽亚九岁、四儿世民七岁,女儿名书艳五岁。其家就在距东寨门口五、六十米远,东西大街的路北面,虽然紧临东西大街,但由于祖辈家穷时,曾经将宅子撕卖出去了许多,故此,现宅子即不是正方形,也不是长方形,更不是三角形,而是个又如步枪枪托形状的一片地方也,仅建有二间半南屋,和一间刚盖起半年,当作厨房用的东屋外,自连个院落也没有也。他随着风停雨住,来到东寨口看到村内外两者的水势已经持平,而且寨外之水还在升长时,深知家中什么情况的他自无心和别人侃大山、吹牛皮,转身蹚着街上的积水便离开东寨门,回家向妻子介绍情况去。
话说有着身孕的杨荣花中等身材,光滑白皙的圆脸上,两道标准眉下,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自是楚楚动人,当知晓了寨外洪水的情况后,虽然有些担心,但自无可奈何,看天已晚,随着便张罗着准备晚饭去。
郭贵山看妻子张罗做饭后,想着街上积水距离自家南屋仅有两、三米的情况,深知干透的土坯房遭不到水水的,自是深怕街上积水,侵犯沁泡到自家南屋,随着拿起铁锨,出院便往南屋临街一面,距离房屋有半米远的地方,根据街上积水仍在增长的情况,和自己的父亲郭垛,就近挖土修筑起阻拦积水靠近南屋的土坎来。
郭亚民,亚军,丽亚弟兄三个正在街上戏水打闹,猛然看到后,自不会袖手旁观,坐视不理,回家拿上铁锨,立刻便也加入了修筑土坝行动中去了。
话说汾阳大队主事的干部郭长路及公社住村的工作员李景生二人,面对着这突如其来,出乎意料的大雨,自也是诧异吃惊,随着雨水渐小,立刻将本村的民兵,干部,以及上山下乡的郑州知识青年招集到西头的大队部,简单开了个会,讲了一些预防洪水的话后,趁着雨停之时,两人随即将民兵及知青八十多人分着两队,各带一队,便由西寨门那里出发,分头向北、向南巡查寨墙及寨门前的情况去。
话说郭长路三十多岁,中等身材,一张甲字脸上,两条黑黑标准眉毛下,配着一双精明上发亮的眼睛,自是显得精神百倍也,他一马当先带领十多个民兵及知青离开大队部后,一路查看、处理着可能出现的隐患,沿着寨墙急速往北走去。
雨,虽然不下了,但天仍旧阴沉沉,黑压压,自让人看不到晴的意思也。
郭长路他们快步向前走着,不大功夫,便到了东寨口那里,当看到最低的东寨门口这里,并没有出现险情时,悬着心顿时便放了下去,留下七、八个民兵看护防守寨口后,随着便又带领余下之人沿着寨墙,往南向南寨门走去。
南寨门口那里的情况,自不容人乐观也。
却说郭长路沿着寨墙一马当先到了南寨门口那里,一眼看到李景生正因为寨外洪水的增高,而指挥着民兵与知青,用布袋运输着土泥,加高寨门口而阻拦洪水进寨时,刹时,二话不说,立刻便投入加高南寨门口的抗洪劳动中了。
而寨外的洪水并没有因郭长路他们加入而停止增长,仍然一个筋地疯长不落也。
郭长路等自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紧张忙碌地搬运着土袋,加高加固着寨口,突然,一声“快看,下水道的水倒流啦”的惊叫声,由热火朝天的人群里传了出来,且瞬间所有的人便都停下了手中工作,一齐往下水道的出口处看了过去。
那下水道出口处的积水,“咕嘟,咕嘟,”地往上翻着水花,如同喷泉似的,由外面不停息地进入寨内也。
李景生等众人当见寨外水位已经高于寨内时,自不由得吃了一惊,针对此情此景,一时间,束手无策,愣在了那里自不知如何应对才好了。
“愣着看啥,丢几个土袋子下去,不就把下水道挡住了嘛,”郭长路见之,自不当回事,针对下水道倒流之情况,说着顺手便把扛在肩膀上,正准备加高寨门口的土袋子民,给丢进了下水道出口处去。
其他人见之,自立刻效仿,抬起土袋子便抛扔了下去,然而,接连不断扔了七八个土袋子后,那下水道倒流的情况,并没有改变,仍然一个劲地往外“咕嘟、咕嘟”地翻着水花也,一时间,惊得众人面面相觑,无了主意也。
郭长路针对此种情况,深知如果不下人去拦挡洞口的话,是很难奏效的,说了句“不用慌,这不算啥事的,”说时迟、那时快,甩掉上衣,抓起一个装满土的布袋子,便跳了下去,而后一个猛子钻了下去,直到水不在往上翻花冒泡,才从水里钻了出来。
李景生等当见危险解除,自禁不住长长出了一口气也,随着便又加高加固寨门口去。
天慢慢暗了下来,夜幕悄无声息地降临了下来。
看水势的村民们当见没什么事后,随着便也各自回家,帮忙做晚饭去了。
却说郭长路他们经过一阵忙碌,将寨门口加高后,提着的心顿时便放了下去,眼见洪水一时半会虽然不会退却,但也不能漫进寨子时,深知这么多人都耗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决定轮流吃饭,换班防守后,随着便和李景生商量去。
李景生,三十七、八岁,一米六、七的身材,自不胖不瘦也,乃公社派驻汾阳寨的驻村干部,对工作自很是认真,闻言后,针对情况,立刻便同意了下来。
然而,李景生两人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们挑选安排人员,准备轮流换班时,只听“哗啦”一声,那寨外的洪水陡然长高,漫过寨门前的沙袋子,“哗啦啦,”冲垮挡在寨门口的土袋子,便如脱缰的野马似的,“咚咚”叫着往寨内冲去。
郭长路等不由得大惊失色,立刻大叫着“快快快”,抓起惯好的土袋子,便如上篮投球似的,向决口之处投掷阻拦了过去。
众人见之,自不迟缓,立刻便也抓起沙袋,互相接力般投掷阻拦过去。
然而,那冲破阻拦的洪水如同猛兽般,自根本不把投下的沙袋放在心上,瞬间便把它们通通给冲走了,而且,那口子自还越冲越大了。
郭长路等接力一阵投掷阻拦,将所有的沙袋全部投下,皆被冲跑,也没能将口子挡住时,自知已无法阻拦洪水进寨,随着从高处拿过民兵放在那里的长枪,向天空放了三枪,告警洪水进庄后,立刻便指挥民兵、知青们进庄,帮助那些住在低洼处的百姓转移去。
却说那洪水挣脱阻拦,由南寨门进得寨子后,如同脱缰的野马,自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便穷凶极恶,欺低怕高,“咚咚”叫地向低洼处奔涌过去。
话说汾阳寨的东南两处的村民们自以为仍如从前一样,雨水已经停止,过了今晚,就会雨过天晴,洪水就会退去,就会平安无事的,自根本没有把寨外的洪水放在心上,随着天黑,正在家做吃着晚饭,当猛然听到要他们往高圪顶,后老坟转移的通知后,自有些不敢相信,直看到滚滚冲进自己屋内,又看到南寨门前的那些最先遭到浸泡土坯房子“扑扑通通”接连二三的倒塌时,这才翻然醒悟过来,这才明白这次不比一往也。顿时便慌了神,顷刻间,“大民,小军,大海,小河,狗子,大毛,小毛、、、、、、你在那里?快回家呀!”找儿叫女声,此起彼伏,汾阳寨半截庄子顿像开了锅的沸水,鸡飞狗跳,孩哭娘叫,乱糟糟地喧闹开来。
随着一阵叫喊,不久,南寨门前的村民们,便牵儿抱女,哭喊着挟带着家中粮食,以及值钱的东西,便急匆匆往寨中最高处的高圪顶,及后老坟逃去。
然而,屋漏偏逢连阴雨,船迟又遇顶头风,就在南寨门口的村民们拖家带口,争相离家,前往高处转移时,天公不作美,伴随电闪雷鸣,天空又“噼里啪啦,”下起雨来了。
一时间,哭泣叫喊声,响彻汾阳寨也。
却说郭桂山父子经过一阵忙碌,将挡水的土坎修筑好,正准备回家吃晚饭,猛然接到大队要他们前往高圪顶,后老坟转移的通知后,自不由得吃了一惊,跟随着又看到滚滚的洪水,如同一条恶龙似的,汹涌湃澍般奔涌而来,且很快便漫过冲垮自己所修挡水土坎,进到南屋墙脚下时,深知南屋的土坯房是经不住洪水浸泡的,自也不在犹豫不决,随着便回家收拾东西去。
杨荣花虽然学问不高,但却是个心灵手巧,且有主心骨之人,正在家中一边看护着儿女,一边做着晚饭,当明白怎么回事后,随即停止了继续做饭,立刻起身便和桂山一起,收拾起家中东西来。
亚民,亚军,丽亚三人在外面忙活了小半天,肚中自已饥饿,当进得房门,看到馍筐里已有烤好的红薯饼时,自也不管没菜没汤,上前拿起便干吃起来。
且说杨荣花经过一阵忙活,将被子衣服等,收拾好后,随着叫上亚民,亚军,丽亚他们,冒雨便往高圪顶避难去。
郭丽亚兄妹四、五个闻声后,三下五去二将手中红薯饼吃下后,立刻拿上东西,互相牵着手,跟随着母亲及爷爷郭垛,蹚着街上五、六十深的积水,避开由南向北滚滚进寨而来的洪水,便往西向高圪顶走去了。
高圪顶有上己经挪移来了许多人家,闹哄哄、乱糟糟,哭叫声不绝于耳也。
杨荣花他们来到高圪顶后,看到逃避而来的各家各户自找居住地,且那些没有找到住地之家,随着便往后老坟避难时,有主心骨的她针对情况,沉思片刻,随着便往东西大街的路南,自己一个远房姑姑杨秀玲家,求助借住去。
杨秀玲全家刚吃罢晚饭,正收拾着碗筷,猛然闻之,针对两人娘家本是一个庄的情况,二话不说,立刻便同意了请求,把自己的一间东屋给腾了出来。
杨荣花一家进得杨秀玲家的东屋,随着将所带被褥就地铺开,拥挤着住了下来。
回过头话说郭桂山送妻子杨荣花他们先行离开后,跟随对家中又检查一番,看家中已别无长物,随着带上锅碗瓢盆,及一点微不足道的口粮,转身便离开家往西,向高圪顶走去。自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前脚刚走出家门没多远,那下面只有三、二层砖头根脚的南屋,以及东屋,便在洪水的沁泡下“扑扑通通”,接连倒塌了下去。
郭贵山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万万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也,当见随着东屋倒塌,上面的椽子,檩条并被洪水冲走时,虽然很是觉得可惜,但面对着飞速增长的洪水,自也不敢前往拦阻,立刻转身蹚着齐腰深的洪水,急忙便往高圪顶走去。
高圪顶上人声嘈杂,郭贵山到达高圪顶,当一眼看到迎接的亚民后,立刻跟随着到了借宿地后,随着便住宿休息去。
天,随着夜幕的降临,原本下着的小雨“劈里啪啦间,”又转变成大雨了。
滚滚的洪水进得寨子,迅猛地占据了低洼后,不仅没有退却的任何迹象,而且随着便又凶猛地往高圪顶,后老坟围攻侵占了过来。
高圪顶上的哭闹声随着夜幕的加深,慢慢沉静了下来,但不久,“扑通扑通”的倒塌声,便从汾阳寨的东南方此起彼伏、接连不断地响了起来,不用讲,这一定是那些土坯房在洪水的沁泡下,承受不住而倒塌下去了。
却说汾阳寨的村民们在风雨交加,接连不断的扑通声中,忐忑不安,提心吊胆地渡过了一夜后,次日,天刚微微亮,自也不管天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下雨,随着便从床上起来查看水势来。
洪水经过一夜间的疯长,除高圪顶及后老坟这两个地方还没有上水外,已占据了大部地方,而洪水仍在不停地增长,自没有任何退却的迹象也。
村民们面对着此情此景,自无可奈何,随着便各自回家做长远的准备去了。
话说昨夜那些心存侥幸、没有搬移的村民们原以为洪水长了多久,便会退去的,经过一夜时间,当看到洪水增长了一夜不仅没有停止,而且还在疯长时,自知土坯房子是经不住沁泡的,刹时间,自在也沉不住气了,随着便也不管天还在下着雨,立刻便纷纷捆绑船筏,向高圪顶及后老坟搬挪去。
一时间,安静的汾阳寨内,便又喧嚷闹腾起来。
然而,就在人们争相往高处转移时,两个上山下乡的郑州知青却做着截然不同的相反之事,那就是他们两个对于凶猛洪水侵入汾阳寨,并占领大部分地方,继续疯长之情况,自以为没有生路的他们,自以为自己只要离开了汾阳寨,就会万事大吉的,于是,这才也不管无情的洪水正急速凶猛地疯长着,趁着清晨无人知晓的情况,无声无息地撑筏离开汾阳寨,往北向漯河方向而去。
却说两人撑船离开汾阳寨后,由于没有行船经验,往北刚走到郭店村南头,一个不慎,手中所持的船篙便被汹涌澎湃的洪水夺去了,要知在这样凶猛无情的洪水里,手中没了船篙,那就等于失去权力,那木筏自不会在听他们指挥了。
两人万万没有想到会这样,针对船筏不听指挥,顺着汹涌澎湃,翻着浪花,打着漩涡的洪水,打着转往东而去之情况,一时间,自是慌了神,立刻便拼命似的,“救命啊,救命啊”地狂喊乱叫起来。
话说汾阳寨早起的村民们当站在北面寨墙上看到两人情况后,自是吃惊,立刻便叫喊着寻船找筏来,然而,还未等村民们,找来船筏出寨前往营救去。那两个知青的船筏,便在身不由己,不能自主地情况下,经过京广铁路三孔桥往东时,顷刻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自是令人心痛惋惜也。
当隔几天,又有知青结伴也要撑筏离开时,汾阳寨的村民们自不想悲剧重演,立刻便晓以利害、动之以情劝阻来。
然而,那知青们自是铁了心,直到大队干部郭长路及绍雨等人赶来又劝了好长时间,才将其劝阻拉了回来,才避免了又一场灾祸也。
洪水一退,知青们便全部回郑州了。
话说郭贵山一夜未合眼,天微亮,出门看罢水势,回到住地后,随着便借用杨秀玲家的厨房,帮助妻子烟熏火燎地炕馍、烧汤做起早饭来。且随着做好后,胡乱吃了两个红薯饼、喝了一碗小米汤后,心中想着洪水不知什么时间退去的他吩咐儿子亚民,丽亚他们不要出门玩水外,自也不管天还在下着雨,随着拿上草帽,便又出门查看水势去。
天,阴阴沉沉,不阴不晴,且已经下油下滑,天空只有飘过来一点云彩,不用刮风便“噼里啪啦”下起了雨,搅得人们自是不敢看到天空有云彩也。
郭贵山出门踅转了一圈,当见洪水不仅还在疯狂地猛长着,而且就在自己回家吃饭的这会儿功夫,洪水已经淹没了比高圪顶低的后老坟,并把高圪顶变成了一个孤岛时,心头自不由得吃了一惊,自也不敢在后老坟过长停留,随着在水中捞取了一些柴火,便回借住的家中去了。
后老坟,后老坟,听名字可能你已猜到它是个墓地了,不错,就是墓地,且高度自没有高圪顶高,肆意无情的洪水侵入后,由于其下面是空的,没有多久,便“扑扑通通”这一下、那一下,塌陷起来,闹得住在那里的人们自是人心慌慌,坐卧难宁,正当人们忧心如焚,无所适从时,不知何人率先在大树上建起台子支上帐蓬住了上去,一时间,无胫而走,不需传授便争相效仿,纷纷搭建住上了树,并连成了一片避开了洪水的侵入。虽然解决了洪水的侵害,但另一个更大的问题却又摆在了人们面前,那就是烧的吃的,由于洪水来得突然,人们自根本没有准备,在加上各家原本干粮面粉就不是很多。至于烧的柴火,由于大雨时断时续不停的下,再加上洪水的侵占,更是寥寥无几了。虽然如此,但吃惯苦的人们自是不当回事,千方百计地寻找着可烧的柴米,可吃的东西,每日两顿地做吃着,没有锅碗瓢盆,便互相借着用。没有井水,便自也不管脚下的洪水干净与否,盛上来沉淀一下,没有面粉便煮麦子吃,互帮互助顽强地洪水抗争着,自是不甘屈服。虽然如此,但日子不可长算,转眼八、九天过去后,本来就不富裕,而缺衣少食的村民们,生活自更捉襟见肘,寅吃卯粮,一日不如一日了。
高圪顶上面虽然没有遭到洪水的侵占,但生活在上面人们,日子也并不好过,吃的、烧的也如后老坟一样,快要断顿了,针对这即将揭不开锅之情况,正当人们为不知何时才能退去的洪水而忧愁时,一架飞得很低的飞机出现在了汾阳寨的上空,并来回盘旋着,无助的村民们忍不住好奇的心,顺手举起手中的衣服迎着飞机便左右摇摆来。
那架飞机当再次盘旋到他们头顶上空时,瞬间,便从上面扔下了许多包裹来。
村民们自是惊奇,立刻便跑上前捡拾起,并打开了包裹来,当看到里面乃做熟的油馍及饼干时,自是激动不己,欢呼雷动,高呼“毛主席万岁”,消息更是无翼而飞、不胫而走,一传十、十传百,不大功夫,不仅汾阳寨的人都知晓了,就连方圆好几个庄的人都知道了。原本己经失去信心的人们看到希望后,顿时抗洪的情绪便又高涨起来,当飞机再次来临时,人们立刻挥动手中的五星红旗,便指挥飞机投递来。
话说无情的洪水在时断时续雨水配合下,一连疯长了七八天后,除高圪顶上因为洪水没有上去,而留有五六户的房屋没有倒塌,将寨中其他房屋,全部推倒后,终于走到尽头,力量用尽,开始退却了。
筋疲力尽的村民们面对着慢慢退却的洪水,提着的心不由自主便放了下去,不由得便思考起退水后的事情来。
且说郭丽亚弟兄三、四个在洪水增长的那几天里,自是听从大人吩咐,没有走出房门半步,当闻知洪水已不在增长,且又看到大人绷紧的神经松懈时,压抑了好几天的他们自在也按耐不住了,随着便在其爷爷的看护下,出门在水浅的地方学起游泳来。
且说洪水在寨子里盘桓逗留了三、两天后,慢慢退却了,而学会游泳的丽亚他们,随着便也离开爷爷的目光,满寨子游走着,找果树摘果子玩来。
这天上午,丽亚在大哥亚民的带领下,游到南寨墙那里,离水刚登上寨墙,看一架飞机由南往北飞来时,自是高兴,随着脱下身上汗衫,便挥舞招呼过去。
那飞机低空飞行着,当经过丽亚他们头顶时,瞬间便从上面抛下一个包袱来。
亚民等自是高兴,纵身跳入水中,便将包裹拉到了寨墙上面去,当打开看到里面的油饼时,很是高兴,随着自不客气,一个个抓起吃了起来,当吃饱后,随着把余下的按人均分后,便各自拿回家去了。
各家大人看到后,自是高兴,自此,丽亚他们在出外游玩,也就不在管那么厉害了。
洪水经过五六天的慢慢退却了,终于雨过天晴,完全退走了。
朝气蓬勃的村民们随着洪水的退去,面对着房倒屋塌、疮痍满目,狼狈一片之情况,自不当回事,陆陆续续各回各家,随即便清理废墟,搭建起简陋的临时住房来。
话说郭贵山回到家,连明带夜将倒塌的南屋清理后,针对即没有砖又没有瓦,和泥脱坯又来不及的情况,决定利用南屋的一切,临时搭建个住的地方,等手中有了钱,卖了砖瓦,在行翻盖后,随着便起早贪黑,在原东屋的地方,和泥砌建四个半米来高的砖台来。
话说郭贵山按照计划,在父亲郭垛以及儿子亚民他们协助下,经过一天多的功夫,用南屋墙根脚清理出来,且并不多的砖头砌好了四个平台后,当看到邻居碾平弟兄,以及绍先,水河等各家皆在忙着修建窝棚时,自也不招呼人帮忙,随着将亚民,亚军,丽亚等招集到一起,利用绳索将原南屋的的两架房梁拉放到四个平台上,扶正后,立刻将檩条放了上,钉上椽子拉住后,稍适休息,随着便又上房“噼噼啪啪”钉起椽子来。
话说郭贵山在父亲郭垛,以及儿子亚民他们的协助下,经过一番忙活,前后坡皆钉好椽条后,随着摊铺上袯材,滩撒上稀泥后,便堆放起比麦秸还好十倍的黄伯草来。
亚民,亚军,丽亚他们随着便整理黄伯草来,打的打的,捆的捆的,送的送的,有条不紊,一个个自是忙个不停也。
话说郭贵山带领着全家连明带夜,忙了一整天,将窝棚用草散好,为防被风吃走,又用稀泥巴盖压了房檐屋脊后,随着一连又忙了三、四天,将窝棚周围用泥巴作为墙封挡后,立刻又在东屋的南面挖土立起了两根木杆子,利用南山墙建起一个棚子,并用高粱杆封挡作为墙,从而成为灶火后,全家人自也不管东屋的墙还没有干,随着便从已住二十来天的杨秀玲家,全部搬移了回来。
其他各家各户自也如丽亚家一样,随着窝棚的建好,陆陆续续便搬回原住的地方了。
上级面对着百姓无米无面,缺布少衣,以及无砖盖房,乱搭乱建之情况,立刻按每人八两,发放了两次米面,以及各家一些衣物后,针对村子乱搭乱建,乱七八糟,没有南北路等,以及村民无砖盖房之情况,随着便在南岗建设砖厂,并根据洪水淹没的情况,规划村庄如果搬移建设来。
话说郭贵山将家搬回后,为了养家糊口,随着便上工,投入生产队的抓革命,促生产的劳动斗争中,挣工分去了。
白驹过隙,眨眼间便已是九月份了,九月一日这本是个平常的日子,但由于全国每年秋季开学皆在此日举行,自显得与众不同,不同凡响也。
郭丽亚已经虚岁九岁,周岁八岁了,对于农村来说,由于皆是在这个时间的小学,他郭丽亚自不例外也。
然而,年少无知的他自万万没有料到,因为文化大革命的原因,在应当学习的时间里,没有学到一点知识不说,而且还白白浪费了时间。
而其母杨荣花面对着丽亚上学之情,为了鼓励其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虽然深知家里缺粮少面,缺衣少布,经济条件很不好,但还是在没有多余的钱,置买布匹为其做新衣服的情况下,抽空特意将政府救济给自己家,唯一的一件绿色旧军衣,拆洗改制了一下,作为了他上学时所穿的衣服了。
郭丽亚由于一向都捡拾两位哥哥他们的旧衣服穿,看到后,自是非常高兴也。
九月一日这天凌晨,天虽然离亮还很早,但一觉醒来的郭丽亚,想着自己就要上学了,激动得翻来覆去自在也睡不着了,随着“喔喔的”鸡叫声,看到自己的父母从床上起来做活时,自在也躺睡不下去了,自也不管两位哥哥弟弟她们还没有醒,随着悄悄下床,穿上昨晚已经准备好衣服,便出门洗脸去。
天,太阳虽然还没有从东面升起,但晴晴朗朗,自已经明晃晃、亮堂堂了。
郭贵山为了满足父亲一生没有住过堂屋的愿望,正在和父亲郭垛,在原南屋的地方,和泥,搭建一间堂屋扎根脚而砌着墙。
郭丽亚出门三下五去二洗了脸后,踅转了一下,看到独自一人正在做着早饭时,自也不为砌墙的父亲递砖,随着甩手便钻进灶火去。
杨荣花已经烧好稀饭,正和面准备支鏊子烙馍,看丽亚进来,随着便吩咐了过去。“你起来啦,快搭把手支鏊子。”
郭丽亚正想着上学之事,闻声后,随即蹲下支好鏊子,便烧起火来。
杨荣花随着将和好的红薯面,从盆中拿上砧板,拿凳坐下后,立刻便熟练地烙起饼来。
且说郭丽亚虽然岁数不大,但穷人的孩子早立事,对于烧火做饭这事,自不陌生,随着便一边烧火,一边根据饼子生熟情况,随时翻动起鏊子的饼来。
话说杨荣花一阵忙活,进入到一边烙着馍,一边翻动着鏊子的饼后,随着便向儿子吩咐了过去,“丽亚,不要再烧了,叫你哥他们,吃饭上学吧。”
丽亚闻声答应着“好的,”放下翻馍棒,顺手拿起个烧手烫嘴的红薯饼,起身便走出灶火,边吹边吃,便喊叫哥哥亚民,亚军两人起床去了。
亚军、亚民两人已经醒来,正在发着愣,听到叫喊答应着便下床洗脸去,而后,自也不管父亲,爷爷他们还在忙着,随即便拿碗盛汤吃饭去。
话说亚民他们三个狼吞虎咽吃罢早饭后,随即便各自背上自己的书包,便往走去。
杨荣花见之,立刻放下手活伙,便嘱咐了过去。“亚民,丽亚,头一天上学,对于学校情况不熟悉,到地方报名之时,你给办理一下,别让他找不到地方了。”
亚民已经该上五年级,对学校的情况自己熟悉,在加上老二亚军上学他已经办过一次,自不陌生,闻声后立刻答应道:“好的,妈妈,您就放心吧,我会办好一切的。”
“行,那你们走吧,路上小心点。”杨荣花道:
“好的,那我们走了。”亚民说着领着丽亚,出门向北,便往学校方向走去了。
丽亚自不迟缓,立刻身背母亲特意缝做的书包,跟随着哥哥后面,便兴高采烈地往距家有二、三里远的,汾阳学校上学去了。
汾阳学校,虽然以汾阳为名,但它并不在汾阳寨内,而在距汾阳寨有二三里远的西北角上,西面为操场,东面为教室,面南座北,前后东西方向共有五、六排教室,从小学到初中共十五、六个班级,占地面积自是很大也。
郭丽亚跟随着哥哥一路拐弯抹角,很快便到了学校那里,当看到周围村庄的学生,也正陆续前来时,心情自是激动,随着便走进了学校去。
八月份的洪水,自也没有轻饶放过学校,那些成排的教室,虽然因地势稍高,没有出现分崩离析,支离破碎,房倒屋塌之景象,但因为八花九裂,千疮百孔,摇摇欲坠,岌岌可危,已不管在继续使用。而大队已招募了好几班建筑队,正重新建设中也。
话说郭亚民一步进得学校,当一眼看到新生报名处,就设在距离大门不远处,学校上下课打铃的那棵大树下,并有新生排成两队报名时,自是高兴,随着便让丽亚上前报到去。
新生报名处共坐着两名男教师,对于报到的新生一一做了登记后,随着便把报到的新生们分作两个班级去。
郭丽亚随着队伍报了名后,便被分到一二班,站在了报名处的左边去了。
话说郭亚民当见弟弟郭丽亚被分到一二班后,自不由得放下了心,随着便快步往自己班级报到上课去了。
不久,随着预备上课的铃声响起,一个长着瓜子脸的郑姓女性教师,怀抱着一大摞书,来到了新生报名处,丽亚所在班级的前面,言说自己是一二班的班主任后,随着便因教室重建,年底才能入住等其他原因,也如其他班级一样,按照学校划定好的地方,将郭丽亚所在的班级,带到了学校操场旁边,一棵只挂有黑板,而下面即没有桌椅,也没有板凳的大树下,叫名挨个,发起书本来。
郭丽亚领到书后,自是高兴,虽然对上面的字一个也不认识,但还是随即,便很认真的翻看起上面的画来。
且说那郑老师发罢书后,按着个子高低,安排好上课的位子后,随着便宣布放学的消息去,“同学们,书你们都领到,位子也都已经排好,明天八点,准时在这里上课,明白不?”
“明白。”
“好,现放学了,你们回家吧。”
郭丽亚闻言,自是高兴,立刻将书本装起书包,自也不等亚民他们暂时还没有放学,随着便兴高采烈地回家向母亲报知去。
杨荣花正在家中缝补着,知晓后自是高兴,随着亚军,亚民两人的归来,眼见已快午时,随着便忙里忙外,张罗起午饭来。
话说丽亚随着父亲贵山放工回来,一起吃罢午饭后,当闻知下午要进地捡拾柴火时,经常跟随哥哥下地割草、打柴的他,二话不说,立刻便寻找起绳子来。随着不久,当看到哥哥亚民和他的五、六个伙伴出发下地时,立刻跟随着,便下坡捡拾柴米去了。
老王坡里,冷冷清清,除了水鸟外,自看不到半个人影,洪水虽然已经退却好几天了,但还没有退净,坡内的草和庄稼皆已干掉,光秃秃地,除了树上,自看不到一点绿色也。
却说丽亚跟随着亚民他们出了东寨门后,由于临近寨子的地块里,芝麻杆,以及豆杆什么的皆已薅完,一行自不停留,七嘴八舌说笑着随即翻过京广铁路,沿着红旗坝,往东到了名叫老曲沟一条河沟那里后,随即调头离开红旗大坝,便往南向大块地走去。
沿途歇息的水鸟们受到惊吓后,自不时地“扑扑棱棱”大叫着由前面飞起也。
丽亚他们说笑着,不大一会儿,便到东西九百多米,南北一百五十多的大块地地头了,面对着整块地皆还没有拔薅豆杆,自是欢喜,随着便互相招呼着“弟兄们,开干啦,啊,”便争先恐后冲到地里,飞快地拔薅起死掉而干透的豆杆来。
郭丽亚自不会袖手旁观,随着下地后,立刻便飞快拔薅起来。
众人一个个顺趟往东,争先恐后拔薅着,不大功夫,身后便一堆一堆地排成了行。
天,随着太阳被一片云彩遮蔽,渐渐暗了下来。
众人紧追慢干,一阵紧张地忙碌后,随着腰酸背痛,腿抽筋,一个个拔薅之动作,不由自主便慢了下来,并不时起身回头观望,估算够不够捆也。
“弟兄们,咱们差不多了,”随着不知谁一声叫喊,众人禁不住便都停止拔薅,起身回头向身后观望了过去。
“差不多我够了,你们如果不够的话,继续往前薅吧,休息一会儿,我可要打捆了。”
“、、、、、、”
七、八个人七嘴八舌,咋呼休息了一会儿后,随着各自先将薅拔成把的豆杆,收集到一堆后,随即摊开绳子,便可相互帮助打起捆来。
且说丽亚他们七、八个人一阵忙活,各自将柴火打好捆,稍事休息后,随着便各背各的柴火沿着原路回家去了。
然而,由于个个负重而行,自不如来那样麻利,于是便采用走一段,休息一会儿的方式往前赶,直到黄昏,太阳即将落山时,才回到家也。
次日早上,已知上学怎么做的郭丽亚起床吃罢早饭后,自也不和哥哥他们一起走,随着背上书包,便独自一人上学去了。
天,晴晴朗朗,万里无云。
郭丽亚一路不慌不忙,很快便到了学校,当看到昨天发书地方,已有三、四个人早到,并用砖头,作为凳子时,上前问了句:“你们早啊,”便也仿而效之,拿了两三块砖头,当作了自己的凳子,按照昨天排好的地方,坐好后,随着便掏出语文,算术这两本书,翻看起上面的画来。
静寂的校园随着各班学生们的陆续到来,不久,静寂的校园里便不在静寂无声,便到处是嘻笑打闹的学生了。
不久,预备上课的铃声便按时响了起来,那满校园打闹的学生们听到后,随着便停止了玩耍嘻闹,飞跑各回各班去,且不等他们坐稳,拿出课本,上课的铃声便又响了起来。
各班级老师随着上课铃声的响起,跟随着拿着课本便往自己所教班级上课来。
郭丽亚面对着郑老师教课,自很是认真地听讲上课也,不知不觉上了四节课后,放学回到家,吃罢午饭,随着便又上学去了。
郭丽亚有了第一次,第二次自然便知道怎么做了,随着仍如头次一样,一星期一连六天,早起晚回,周而复始,走读着上起学来,自是一天也不担误也。
然而,好景不长,随着“我是中国人,何必学外文,不会ABC,照当接班人,”以及罢工罢课之风吹刮过来,今天这会,明天那会,今天帮助运砖,明天帮助运瓦,在加上刮风下雨不上,学习上课时间,随着便进入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之中去了。
因幼稚而头脑简单,没有任何社会经历与经验,对学习也没有自制力的郭丽亚,虽然闹不明白什么意思,学不到任何知识,但仍迷迷瞪瞪、浑浑噩噩,一天也担误地上着学。直到四年级升五年级时,由于拨乱反正,因考试不及格,没有升级不说,反而由四年级降到三年级,遭到父亲暴打时,才明白上学是为了啥,然而,大好的时光已白白浪费了好几年了。
第二章 情随事迁
一九七六年的这一年,看似很是平常,但对于郭丽亚一家来说,却并不平常也。
首先在农历新年正月初二的那天,怀孕到期的杨荣花又生了一个男孩,并在儿子亚民,亚军等出谋策划下,起名叫了新颖。
其二,那就是农历二月二十一这天,郭丽亚的爷爷郭垛去世了。
郭贵山兄妹共五人,他排行老四,对于父亲的去世,很是悲痛,立刻便把本门的碾平弟兄,长路弟兄,成章,铁柱等人叫喊到自己家中后,随即便当着众人的面,直截了当地向老大中喜,老二少全,以及姐姐朵,妹妹芬,就出多少钱埋葬父亲商量来,“大哥,你看这事咱们怎么办啊?直说也就是你打算出多少钱吧?”
中喜直言不讳道:“三弟,对于如何埋葬,出多少钱,这事我不参与,也不管,我如本门他们一样,只拿礼钱的。”
“大哥,你这话说的,难道死的不是你爹嘛?”
“三弟,他是我爹,这不错的,但我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虽然生活在咱们村,可我是倒插门出去,就如同嫁出去姑娘是一样的,故此,现我只能出个礼钱的。”
对于老大因穷入赘之事,这是全家,人尽皆知的,自无可争论也。
郭贵山本以老大定然会慷慨解囊,一齐出钱出力的,万万没有想到大哥会讲出这话,针对情况,自也不在往下多说,随着便向出了门子的姐姐朵与妹妹芬问询了过去,“行行行,大哥,即然你如此这样说,那我也就不在往下多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姐,妹妹,对于昨天要你们出钱,各请一班鼓乐之事,你们什么意思啊?”
嘴快的妹妹芬抢先道:“三哥,你是故作糊涂,还是明知故问啊,我们是嫁出去人,泼出去的水,要我们出钱请鼓乐班,这不合理吧。”
“妹妹,怎么不合理啦,难道死的不是你爹嘛!”
“哥,死的是我爹不错,可人得讲理。”
“行啦,不就十五块钱,你愿出则出,不愿出拉倒。”
“三哥,不是钱多少的意思,而是做事得论理。”
“行啦,不出算了,我自己出钱,请好了吧。二哥,你呐,准备出多少?”
“三弟,我也不能出钱的。”
“为什么?”麦贵猛闻,自不由得吃了一惊。
“因为之前咱娘死时,是我出钱埋葬的,故此,这次我也是只拿礼钱的。”
“什么?”麦贵自以为自己多次帮助他,这次他定然会看在一母同胞的份,定会出钱一同办理的,万万没有想到竟说出此等理由,并也要出三块钱来随礼,自是气恼无法理解,随着便斥问了过去,“二哥,咱娘死时,咱们还在一起生活,家都没有分,怎么会是你出钱埋葬的呐?”
“怎么不是我埋葬的,当时我借了别人好多钱,直到现在还没还净的。”
“怎么可能呐,当时都是咱爹他当家管的事,怎么也显不着你,在说当时我又不是不现在场,如果是你出钱的话,咱爹他不会不告诉我的。”
“三弟,你要不信的话,可以问咱爹呀,他可以为我做证的。”
“问咱爹?他都死了一天多了,怎么问,你这不是明摆着为难我嘛?”
“三弟,我不是为难你,那是千真万确的。”
麦贵很是生气,虽然知道白事没有红事好办,东讨西借都要给封头,光钱的地方很多,但手头又没有证据,随着便言无好言,语无好语道:“行行行,我不和你争,凭良心吧,你们愿出则出,不愿出则不出,行了吧。”
“兄弟,话不能这样说,我也很想出的,但......”
碾平弟兄自生怕越说越乱,见势随着便劝说了过去,“好了,好了,不要在说了,弟兄们,为钱争来争去没什么意思,三哥,咱们还是商量一下,明天往漯河赶集之事吧。”
“行行行,你们商量吧,我拿钱去,”麦贵随着起身便回房向妻子叙说去。
杨荣花知晓后,虽然气恨,但自也无法,随着拿出钱财,便递了过去。
麦贵接钱在手,出门便交到了主事管帐人那里去了。
长路,碾平,成章等随着便在老董的安排下,一边拿着厨师志厚所开菜单,前往漯河赶集买菜,一边往左邻右舍,街坊邻里找借办事所用的桌椅板凳,锅碗缸盆等东西去,
白事虽然忌讳很多,不是这,就是那,但在老董的指挥主持下,经过三两天的忙碌,平稳地将郭垛入土安葬了。
三月到来之时,随着公社大队要求每家每户每人出十块砖头,建设南岗窑厂的通知下达,汾阳寨灾后自救的搬迁重建工作,也随着轰轰烈烈、大张旗鼓开始了。
却说村民闻之,自是高兴,当南北四条主路的确定下来后,各个生产队的村民们,随着便按照大队要求,扒的扒,运的运的,挪的挪的,盖的盖,如同过年赶集似的,闹嚷着往划定好的区域里搬迁挪动起来。
话说郭贵山当得知村中规定,不管家中人口多少,只有结了婚的,以及手持结婚证才给宅子时,虽然自己五、六个孩子,只能分得一处宅子,但对于能分得一处宅子四平八稳,自还是很高兴也。在生产队长的主持下,经过一番捏蛋抓秋,在距离所住之地的西北方向,有六七十米远的地方,分得南北十八米,东西十二米的一处宅子后,看到左邻右舍们,皆已蠢蠢欲动时,随着当又得知看到有的人家,因为现住之地,高于所分之地,而不愿搬迁时,自生怕自家也会遭遇到那样的情况,随着便在手中无粮无钱,无力建造堂屋的情况下,决定先行搭建两间东屋,占得宅基地,然后,等手中有钱有粮,盖起堂屋,全家在行搬迁过来后,随着自也不等住在那里的人,还没有全部搬走,立刻收集了家中全部的砖瓦,便连夜运送了过去,而后,自也不请泥瓦老师帮忙放线,便和妻子边放线,边和泥,鼓捣着扎起根脚,盖起东屋来。
却说郭贵山在妻子杨荣花的协助下,根据雨水落地,膨七不膨八的情况,将东屋的墙根脚摆砌到八层后,因家穷没钱买砖的他们,决定用泥土垛墙盖房后,随着便在白天不担误挣工分的情况下,趁着晚上休息的时间,借用生产队的架子车以及用棉花杆做成的围子,和妻子一起,到村外二里多远的南塘子那里,装土往宅子上拉了起来。
郭贵山夫妇两个,自也不管天黑夜暗,路远坡多,经过二十多个晚上的连续拉土,将东屋根脚的内外,卸堆了二米多宽,六、七十公分高的泥土后,随着便在泥土上面,撒上麦秸杆,浇上水,用铁耙翻倒着,和起泥来。
却说郭贵山使用铁耙连续将土翻倒了两三边,将桔杆与泥土翻倒均匀,使它们成为一体后,随着找来垛墙叉,便根据泥土的干硬成度,一叉一叉,不慌不忙地垛起头茬墙来。
且说麦贵一叉一叉,将墙垛到九十公分高,一米多长后,为了保证墙宽始终在一尺二上,随着便暂时停止往前继续垛,利用休息的空隙,根据下面砖脚的宽度,用手中的墙叉,刷批起墙壁的里外来。且将所垛之墙里外,全部批刷完毕后,喝罢开水后,随着两人便又继续垛墙去。
话说麦贵夫妇两个,经过七、八天的垛垛刷刷,刷刷垛垛,将九十公分高,一尺二宽的墙,垛好后,在等墙干的时间里,随着便又趁着晚上,和妻子一架子车,一架子车地往家拉起二茬所用的泥土来。
夫妻两人天天晚上虽然很是辛苦,但为了让孩子专心上学,自也不用亚民,丽亚他们下来帮忙也。
且说郭贵山夫妻两个,又连续干了二十多外晚上,备够了二茬垒墙所用的泥土后,又经过半个月多的等待,看头茬墙干透,已可以登人后,随着便又在所拉泥土上,撒下秸杆,浇上水,用铁耙翻倒着和起泥来。
话说郭贵山经过八、九天的翻倒,和好泥后,针对墙已高,自己一人垛不成墙的情况,随着便把本庄自己的好友德阳,以及大儿子亚民的干答,自己的老契,大个子武臣找了过来,先行在墙下,找了块门板利用两条高凳子搭了个架子后,三人随着便手持垛墙叉,一个站在头茬墙上面,一个站在架子上,一个站在地下,你将泥传给他,他将泥传给我,留着门口,窗口不垛后,随着便不急不慢地往头茬墙上面,垛垒起泥来。
却说麦贵三个人你上我下,我上你下,轮流换动着位子,垛垛刷刷,刷刷垛垛,经过三、四天的时间,随着便垛好了二茬墙也。
小满小满,麦粒渐满,随着季节的到来,麦子马上就要成熟了。
庄稼活不用学,人家咋作咱咋作。
麦贵对于节气自不陌生,看到别人已开始准备割麦时,随着放下手中盖房之事,便闻铃上工,造场准备收麦去了。
芒种忙,麦上场,随着季节的到来,人们跟随着便如同救火似的,割,拉,晒,打,扬,一边收藏麦子,一边以春争日,夏争时,五黄六月争回耧的速度,播种芝麻,大豆,谷子,甘薯等作物去。
芒种芒种,连收带种,人们经过一个来月的忙碌,收罢麦子,种上大豆,芝麻,甘薯,谷子、高粱等秋作物后,晒干粮食的各个生产队的村民们,随着便趁着秋作物还没有生长出来,地里还不除草,没有农活可干之时,赶着马车,拉上粮食,往人和公社所在地的公社粮所上交公粮(也就是百姓所说的皇粮)去。
天气,自一天比一天热了,学校为防止学生因炎热中暑,随着便放假休息了。
却说郭丽亚放假回家后,还未等他从学校回过神来,便被哥哥亚民叫喊着,趁着上午天凉快之时,下坡割草,然后,卖给队里喂牲口,挣工分去了。
话说一门心思想着房子的麦贵看家里已没有下锅可吃的东西后,随着向生产队里借了一点粮食当作口粮后,随机则趁着天热,农闲之时,往麦场西边的南大坑那里,和泥脱坯,准备起盖房的坯子来。
然而,就在麦贵和妻子杨荣花两人和好泥,不顾天热,互相配合着,忙忙碌碌地脱着坯时,在这个家家没有电,户户没有收音机,也没有电视机,照明仅靠煤油灯,一切消息皆靠人工传说的年代里,一个将要天塌地陷,地动山摇的地震谣传,不知从那里无翼而飞,不胫而走地传播了过来,吓得人们自是胆战心惊,毛骨悚然也。
恐慌的人们虽然不知什么时间,将要发生地震,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立刻便纷纷搬出窝棚,躲避到空旷之地去了。并且用不知从那里听来的“酒瓶倒立,观看井水翻花,猪牛跳圈,骡马不食、狗乱咬”等方式,观测起地震的发生来。
一时间,闹得人们慌慌不可终日,自什么工作也不在干,专心防备起地震来。
却说麦贵当猛然听闻后,由于人命关天,自不会无动于衷,漠不关心的,随着临街趁树搭了个简易的凉棚,全家便也逃避到大街上,躲避地震去了。
可当七、八天过后,并没有任何事发生时,那悬着心不由得便放松了下来,深知不管如何,即便真的发生了天塌地陷之事,如果不死还是要生活的,随着自也不管地震如何,叫上放假在家的儿子亚民,亚军,丽亚,便往南大坑那里,继续脱坯去了。
却说丽亚哥仨面对着地震传言,自不当作一回事,仍然是上午割草,下午玩。和玩伴们自不是上树掏鸟窝,捉知了,打闹闹,玩泥巴,绷弹子,丢手帕,就是下河逮鱼捉虾,打水仗等游戏也,当闻言后,自不迟疑,随即便往南大坑那里脱坯去了。
话说亚民,亚军他们虽然没有干过,但由于和泥脱坯是个体力活,不需要什么技术,简单到一看就会,经常玩泥的他们,在父母双亲的指导下,自很快便学会脱坯也。
人多手快,不到两日,便将剩下之泥,全部脱成坯了。
而后,根据坯子的干燥程度,将它们从地翻起,立站着晒干后,随着便运送回家去了。
八月下旬时,当唐山大地震的消息传送过来,恐慌的人们明白了地震谣言起因后,绷紧的神经随着便松懈下去了,随着天气渐渐转凉,庄稼成熟,秋收也慢慢开始了。
然而,人生无常,世事难料,就在人们轰轰烈烈地忙着杀芝麻,收谷子,割豆子,砍高粱,出红薯,秋收秋种时,又一个晴天霹雳似的,惊人消息传送了过来,自让人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就是在一九七六年九月九日这天,各族人民敬爱的伟大领袖***主席逝世了。
一时间,大地失色,山河哽咽,举国上下,自是悲痛哀悼也。
追悼会上,人们决心化悲痛为力量,继承毛主席的遗志,听从上级领导,誓把毛主席开创的事业进行到底后,随着便又闻铃上工,投入到大轰大嗡的秋收秋种的劳动中去了。
面朝黄土背朝天,滴滴汗水湿衣衫,人们经过两个多月辛勤劳作,收割了庄稼,紧跟将小麦播种到地里后,随着便投入到拾粪,集肥的劳动中去了。
话说对于盖房,已准备停当的麦贵,当看农活已不是太忙后,决心动工干了在说的他,先找了个木匠将房梁,椽子,檩条拼对好后,随着便又找了三、四个人,搭架子将南北两座山花砌成后,随即放上房梁,檩条,钉上椽子,摊铺上袯材,没用多长时间,便散上了黄伯草,盖好了东屋也。
亚民,亚军,丽亚自是高兴,看屋里屋外皆已干净利落后,随着便在新年将要到来之时,争抢着搬住到里面去了,可由于屋小人多,自是分配不开也。
麦贵眼见两间房子,根本就不够儿子住的,更别说全家都搬挪过来,针对情况,决定等盖起堂屋全家在搬后,沉思片刻,立刻决定利用没有用完的坯子,在东屋的北面,再行搭盖一间后,随着便在不担误挣工分的情况下,又抽空拉土准备了起来。
随着新年将要到来之时,队里仍如往年一样,根据一年的生产量,公粮的上交数量,各种农资开销,以及其他各种收入,及节余的钱粮数目,算得一个工值多少粮食后,队长和快记随着便按照每家每户一年的工分情况,减掉各家先前所借粮食,往下分发起粮食来。
话说各家各户按照一年的工分领到粮食后,看到并不太多时,自是愁眉苦脸,唉声叹气,但也无可奈何也,虽然闷闷不乐,但也无可奈何,也只能这样了。
话说郭贵山当看到自己家共分得五十斤小麦,二十斤红薯干时,自也是吃惊诧异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夫妻两人起早贪黑,忙里忙外,丢耙拿扫帚,干完了这、便干那,从年头忙到年尾,现竟分得这么一点东西。深知这七十斤东西,别说八个人要吃半年,一百八十多天了,就是过年都显得有些寒酸的,唉声叹气下,随着便也闷闷不乐地回家去了。
一场鹅毛般的大雪无声无息,扑天盖地里飘落了下来,白茫茫的,让人看不清一切也。
一九七七年,在“噼里啪啦”响彻云霄的炮竹声中,不慌不忙,如期到来了。但因各家各户手中没有余粮余钱,年过得自还是冷冷清清也。
话说郭贵山虽然家中没有多余钱粮,但为了自己的孩子,自还是买了好几斤大肉,根据手中面粉,翻样做了许多好吃的,如包子,花卷等也。
而年幼无知的郭丽亚无忧无虑,自不管大人的艰辛,每天自不是打陀螺,推铁环,打雪仗,捉迷藏,躲猫猫,就是下坡追兔子,抓野鸡也,玩得自是逍遥自在,不亦乐乎也。
却说麦贵为了全家能过上好日子,过了破五,便闻铃上工,听从队长的安排,清理路上的积雪,拉到了田里,浇灌庄稼去。
时间如白驹过隙,眨眼间,便已是二月之时了。
公历三月二十一号,农历二月二,龙抬头这天,随着南岗砖厂的建成点火,一个上级要分自留地的消息传达了下来,村民们猛然闻之,自面面相觑,困惑不解,闹不明白上级政府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提出分自留地也。
自留地,就是指农村集体经济组织分配给农民个人使用的少量土地。并且长期归农民使用,而且对于自留地里面不管种植什么作物,皆有农民自己做主。
对于自留地这事,村民们自不陌生,早在几年前便已知晓,并且还曾经经营管理过,但由于政策的反复无常,朝令夕改,分分收收,收收分分,不仅引起了农民的极大反感和思想上混乱,而且还因种自留地被当资本家遭受过批斗,故此,现当猛然听说又要分自留地时,自生怕政策还会像从前一样,朝秦暮楚,朝令夕改,虽然知道这是个天大的好事,但自是反应冷淡,无人积极响应也。
却说公社、大队干部当见村民们,对上级的政策持有怀疑态度时,为了方便开展工作,随着便开会宣传说明政策来。
话说村民当明白上级政策之所以要此时提出分自留地,主要是想利用国家的政策为灾后生产自救,增收节支,开源节流,让各家各户积聚财力,好建房时,想想自己吃穿没有的情况,自也不在畏首畏尾、前怕狼后怕虎,决定不在“吃粮靠返销,用钱靠救济,生产靠贷款”后,随着便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舍得一身剐,也要把皇帝拉下马之大无畏之勇气,按照上级要求,无声无息地捏蛋抓秋,分起自留地来。
话说村民们家家户户分得自留地后,针对地里种什么,才能发财致富,而盖起房子,随着便八仙过海,各想各招去了。
却说麦贵家以一人一分半,一家八人总共分得一亩二分自留地后,深知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自知自留地如果种植小麦这种生长周期在半年以上的作物的话,是决对无法致富的,随着便就自留地里种植什么,和妻子商量来。
且说夫妻两人经过一番合计,决定将自留地开办成一个菜园,以种植蔬菜,养猪的方式积攒钱财后,深知世人有多少人,就会有多少条生活之路,而且决不会重样的,自也不征求别人意见,更不打听别家如何发展致富,随着便行动了起来。
却说麦贵先到漯河牛行街那里,买了蔬菜种子后,决定卖两个猪崽,喂大后一个作为种猪继续喂养,一个到年关当作肉猪卖掉后,随着便不慌不忙地往铁路东,黄岗那里的猪市上,挑选猪娃去。
且说他翻过铁路,到了黄岗后,经过东挑西看,买了两个母猪崽后,随即便一担子挑回家,慢慢喂养去了。
话说丽亚哥几个放学回家看到活蹦乱跳的两个猪崽后,自是高兴,且自不用吩咐,下午放学割草喂养它们,便成为丽亚他们哥几个的一项任务了。
而杨荣花自不辞辛劳,每天都将丽亚他们剜回的狗秧、马齿菜等猪草,煮熟喂养也。
话说麦贵回到家后,先将可以秧苗的茄子,辣椒,西红柿,黄瓜等种到盆里秧苗后,随着便将不能秧苗的玉米菜,荆菜撒播到地里去了。在这个即没有电,也没有机器,靠天吃饭的年代里,深知种菜离不开水的他,决定采用桔槔的方式浇水后,随着便在白天照样挣工分的情况下,趁着晚上,独自一人便前往自留地那里,挖掘水井来。
且说麦贵肩扛着铁锹,出了家门,很快到了东寨门外面的自留地那里了,随着一番查看选址,确定将水井挖成东西一米宽,南北四米长后,深知地下水位有三、四米深的他,随着便在自留地的东南角那里,将上面的活土清理走后,一锹一锹地挖掘了起来。
十七,十八,天黑摸瞎,月亮还没有升起,夜自是很黑很暗也。
麦贵由北向南,一锹一锹地往后挖着,顺手便将土壤甩到了东面与西面去,当他很快将水井挖成形后,随着便又往下挖去,且当他身上出汗时,自也不管天气寒冷,随着脱掉了上身棉衣,放到北面不碍事的地方后,转身便又干了起来。
夜,随着月亮从东面慢慢升起,黑暗的大地渐渐明亮了起来。
却说麦贵在无人监督,也无人唠嗑情况下,一阵猛干,觉得有些累后,随着便停止了挖掘,抬头当见已挖有七、八十公分深时后,自觉还行,决定休息一会儿在挖的他,随着从坑里爬出,走到自己棉衣那里,从衣兜里掏出烟袋,卷抽一支后,没有烟瘾的他,觉得身上有些冷后,随着便下坑又干了起来,而随着往下,当见有些干硬,挖不动时,看天色已经不早,再加上明天还要上工挣工分,随着便收起铁锹,穿上棉衣便回家走去。
却说心灵手巧的杨荣花还没有睡,正坐在床头的煤油灯下,缝补着儿子上学翻惊而挂烂的衣服,当听到麦贵回来的脚步声后,随着收起所缝衣服,放到针线筐里,便可边起身边问询了过去,“回来啦!”
“回来啦,”麦贵进得院落,刚到房门前,听到房内传出的问话声后,随着将手中铁锹放到屋门外后,立刻推开房门,便走进房屋,找寻脸盆洗脸来。
“怎么样,累坏了吧?这里有我刚倒的开水,渴的话,喝了再洗也不迟的。”
“好好好,不累的,”麦贵进得房屋,看到妻子还没睡时,自是诧异不解,随着便关切地问询了过去,“你怎么还没睡呀?”
“亚民他们几个的衣服挂烂了,我缝补了一下,”
“噢,时间已不早了,没补完的话,明天再补也不迟的。”麦贵说着从门后端起脸盆,转身走到门口,抬手便将盆里面水,甩泼到外面去了。
杨荣花回应着,顺手举起暖水瓶,便往洗脸盆里,倒热水去。
麦贵随着边擦洗,边言谈着挖掘的情况,而后,喝罢开水,便上床休息去了。
次日黄昏,杨荣花吃罢晚饭,将碗筷洗刷完毕后,深知夫妻同心,其利断金,随着交待安排姑娘书燕在家看护弟弟新颖后,立刻拿上铁锹,扛上铁耙,便和丈夫一起前往自留地那里协助挖井去。
天,随着夜幕的降临,慢慢黑了下来。
夫妻两人出寨门,不大会儿,到了自留地后,麦贵随着跳进水井内去了,且往手心里吐了口吐沫,搓了几下后,随着抡举起铁耙,便快速地创诛起里面的泥土来。
却说杨荣花当看到水井的东、西两面皆已经堆满了泥土,为方便下面的泥土往上扔,也为了防止上面的泥土滚落下去,随着便小心谨慎地清理去。
且说麦贵经过一阵刨诛,将下面泥土全部松动完毕后,随着放下铁耙,换着铁锹,挖掘起泥土,便往上面,甩扔了起来。
杨荣花为防止扔上来的泥土,因为堆高而滚落下去,立刻接手便往更远的地方扔去。
却说麦贵将下面松动的泥土全部扔到上面后,自也不等妻子把刚扔上去的泥土清理完毕,随着放下铁锹,抓过铁耙,往手心里吐了口吐沫,搓了几下后,抡举起铁耙,便又刨诛松动起泥土来。
话说麦贵一口气,一连松动,甩扔三次后,出汗的他,随着便停上下来,脱起衣服来。
杨荣花见之,随着便关切地问了过去,“怎么样,调换一下,我下去吧?”
“调换什么,挖一会儿咱们就回去了,不用你下来的,给,我的衣服,”麦贵说着便把衣服扔了上去,随着吐了口吐沫,搓了几下后,抓举起铁耙,便又刨诛着松动土地去。
杨荣花伸手接过衣服,将其放到一边后,回身便又清理那些还没清走的泥土去。
夜,黑暗的夜,随着月亮从东方升起,渐渐亮堂了起来。
话说麦贵脱掉衣服后,一口气又松动,甩扔了十多次后,不知是因挖深的原故,还是其本身疲惫之原因,往上所扔泥土的动作,没有先前扔的远不说,而且还慢了许多也。
杨荣花见之,随着便关心体贴地劝说了过去,“累了吧,休息会吧,咱们这井,又不是急着用,早两天,晚两天,都不重要的。”
“这我明白的,把这一点土,扔完,咱们就休息会儿。”麦贵说着便加快了速度,三下五去二将下面松动开的泥土扔完后,立刻利用铁锹,在水井东西两边的墙壁,对应着挖了三、四个可以放脚的小洞后,随着便脚登着小洞,从水井里爬了上来。
“现,什么时间了?”
杨荣花停了下来,抬头看了一眼皎洁的月光,估算道:“大概九点多钟了吧。”
“噢,你,也不要清理了,坐下休息会吧,我抽个烟,咱们休息会儿,再干会就回去。”麦贵说着走到自己的棉衣服前,从衣兜里掏出烟袋,拿出烟纸,倒出烟叶,卷好点燃,抽罢后,随着跳进水井里,将铁耙拿到身边后,往手心里吐了口吐沫,搓了几下后,抡举起铁耙,便又松动起泥土来。
且说麦贵跳进水井里一连松动了两次,将泥土全部甩扔上来后,随着收了工具,夫妻二人便回家休息去了。
第三日晚上,夫妻两人,仍旧是一个下面挖,一个在上面清,且自不用详说,仍旧中麦贵在下面挖,杨荣花在上面清也。
事不重说,话不累叙,话说麦贵夫妇两人经过五、六个晚上的连续挖掘,将水井挖好后,随着从家里扛来了三根木头,拿来铁丝等物件,经过一番忙碌,便将桔槔(吊杆,当地称倒杆子)做好、立站了起来。
却说麦贵将倒杆子,也就是桔槔做好后,自不放心,为了测试吊杆是否好用,随着便浇灌起已经出苗,正茁壮成长的玉米菜,荆菜来,而后,看谷雨节气到来时,随着又将豆角苗,黄瓜苗,番茄苗,茄子苗,辣椒苗等从盆里移栽到地里后,便专心上工,挣工分去。除放工后,偶尔前来拔拔草,浇浇水外,自不天天耗在自留地也。
光阴似箭,时光如梭,眨眼间,一个多月便过去,便已是立夏之季了。
常言农时节令到立夏,万物苗木皆已大。门外无人问落花,绿色冉冉遍天涯也。
话说麦贵看到茁壮成长的玉米菜,荆菜已可以上市出卖时,不舍得自己吃的他,随着这日下午放工,回到家后,立刻挑着筐子,便往自留地拔薅荆芥,玉米菜去。
夕阳西下,那红红的夕阳,虽然已经失去了它那灼热的威力,但自不甘心,仍用自己最后的余辉照耀着大地也,那闹腾了一天的倦鸟们,仍不知疲倦地叽叽喳喳,吵闹着,趁着最后光亮,纷纷归巢去了。
麦贵夫妇到了自留地后,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三下五去二,一番忙碌,估摸薅够了筐后,随着便往筐里收拾着放摆起来。
且说杨荣花当见天色已暗,心里急着回家做晚饭的她,随着说了句“你慢慢收拾吧,我先回去做饭了,”便抬步回家做饭去了。
“好的,你回吧,”麦贵说着,便将玉米菜,荆芥慢慢往筐子里收集摆放去,而后,随着挑起担子便不慌不忙回家去了。
话说亚民、丽亚他们放学剜草,已由地里回家多时,正为没有现成做好的饭菜可吃,而嗷嗷待哺着,看到母亲回来,立刻叫喊着“妈妈,妈妈,”便围转了过去。
杨荣花针对锅冷馍凉,灶间无火之情况,心里虽然有些埋怨,但也没有说什么,随着洗了一下手脸,立刻进到厨房,添水放馍,将早上做熟的饼子,放到箅子上后,盖上锅盖,便点火烧起锅来。而后,一边烧火,一边剥离蒜头,随着剥离完毕后,立刻拿来蒜臼,握锤便胡捣起蒜泥来。
且当听到锅中水响时,吩咐亚民看火后,随着起身拿碗,便搅拌起面糊来。
当看到锅水已不响,且圆气后,随着拿掉锅盖,从箅子上面拾出馍饼,取出箅子后,先将暖水瓶灌满,添水盖上锅盖又烧了会儿,水开后,随着便将面糊倒进了锅去。
和弟弟妹妹玩耍着郭丽亚看到母亲,将热腾腾的馍饼从锅里拾到馍筐后,自是高兴,稍等了一会儿,随着便往伙房那里,吃馍去。
杨荣花已将面汤烧开,正扬汤止沸着,看到他的到来,随着便吩咐了过去,“丽亚,饭已做好,叫你伯喝汤吧。”
“好,”丽亚答应着,伸手掀开馍筐上面的笼布,拿了个冒着热气的饼子,自也不沾抹蒜泥,双手来回互相交换着,便喊父亲喝汤去。
却说麦贵已有地里回来多时,将卖菜所需的秤砣秤盘找出放好后,正为了保持菜叶的鲜活,往上面喷上了水,听到叫喊后,随着便往伙房喝汤去了。
丽亚弟兄几个看父亲盛汤,拿馍蹲坐在一边吃喝后,自不管母亲吃不吃,随着便上前拿了饼子,沾抹着蒜泥,盛汤吃喝去了。
却说任劳任怨,勤勤恳恳,从不讲价钱的杨荣花将饭菜做熟做好后,自没有自己先吃不说,而且也没有跟随着吃,而是盛汤先喂小儿书燕、新颖他们,看亚民、丽亚他们吃罢后,随着这才也不管剩汤剩菜,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且随着吃罢,并自也不招呼任何人,便自个刷洗起锅碗来。
夜幕已经降临,随着嘈杂的喧闹声越来越小,慢慢便静寂了下去。
杨荣花将锅碗瓢盆洗刷干净后,随着又将噩水到喂给猪后,这才休息去。
五更时分,刚闭上眼、还没有睡着多久的杨荣花听到鸡鸣后,随着便从床上起来后,先到外面抱了柴火到灶火后,随着便忙碌着活面、烧水、做饭之事去。
麦贵闻声后,随着便也从床爬了起来,出门洗了脸,看了天后,随着检查了一下卖菜所需东西带齐后,自连馍也不吃一个,随着对忙碌的妻子说了句“我走了,”便在妻子目送下,趁着天还没有亮,挑着担子往西出村,沿着村外那条直通漯河的古官道,便往牛行街那里卖菜去了。
天,混混暗暗,模模糊糊,虽然道路还看不清,但路上往漯河赶集之人,自已很多了。
对于出外卖东西这事,麦贵这并不是头一次,在七五年没有发大水之前,为了家中生计,就已经跟随着自己的好友西平城南蔡寨人戴梦德,前往平顶山贩卖过棉花不说,而且还在村东扒火车,单独往汉口卖过猪肉,故此,对于往漯河卖菜这事,不用细讲,自不陌生,可说是熟车旧路也。
且说对路径驾轻就熟的麦贵挑着担子,一路往北,走郭店,过应庄,经王孟寺,寺后张,行小村铺,很快便到了干河陈牛行街那里了。
牛行街,顾名思义,那就是买卖牲口的地方,由于其不仅是牛畜买卖交易的地方,而且还是全国很大的牲畜集散地,自是远近闻名,响彻全国也。
牛行街这条道,西邻澧河,北接沙河,南到干河陈,长度大约有三华里多,虽然这条南北之路不是太长,也不是太宽,但由于买卖商贾来自于河南,安徽,湖北,广西,云贵川,冀鲁晋,京津沪,赣湘粤,以及新疆,带动得这一方,自是热闹不凡也。
街道边上,卖鸡的,卖鸭的,卖鹅的,卖狗的,卖兔的,卖水果的,以及卖草的,形形色色,五花八门,自是应有尽有也。
却说麦贵挑着担子到了牛行街后,面对着熙来攘往的人流,自无心观看他们做什么,趁着天还没有亮,在集中卖菜的那里找了个地方,放下担子后,眼见天还没亮,赶集买菜之人还没有上市,随着蹲坐下去,便耐心等待起买家前来问价买菜来。
天,随着黑暗的离去,慢慢亮了起来,而随着牛行街上人也越来越多,而买菜之人也三三两两,慢慢上市出现了。
“卖菜的这位兄弟,你这玉米菜怎么卖的,多少钱一斤啊?”
却说麦贵由于路上走得急,坐下等待中,不由主便低头打着嘴,正一仰一俯的他,当猛然听到问话后,自禁不住激灵一下打了个颤,随着睁眼抬头便向来人看去,当见问价之人由东面而来,是一个个头与自己差不多,岁数比自己稍大,空着双手的中年男子时,自也没有多想,立刻便回答了过去,“玉米菜五分,荆芥七分,”
“兄弟,这你要的,有点贵了吧?”
“老哥,不贵的,昨天玉米菜都卖到七分,荆芥也卖到九分的。”
“兄弟,不要听风就是雨,昨天什么时候,也没有你说的那个价钱的。”
“老哥,那你出什么价?我这是头铺生意,合适的话,自家种的菜,就是亏本我也可以卖给你的。”
“我嘛,玉米菜二分,荆芥四分。”
麦贵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出这么低,“哥,你这给的也太低了吧。”
“兄弟,我这已不低了,那你什么价,可以卖呀?”
“我嘛,玉米菜最底你也得给四分,荆芥六分。”
“兄弟,即然你一斤四分,六分都可以卖,那你这菜全部要完的话,你什么价可以卖?”
“这个嘛?”麦贵万万没有想到他会提出这个问题,一时间,没有思想准备的他,自回答不上来也,随着反问道:“老哥,那你出什么价?”
“这个,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嘛。”
“就刚才你说的二分,四分啊,不行,那太低了吧。”
“兄弟,已经不低了,合适的话,跟我走。”那菜贩说着转身便往东而走。
麦贵眼见他不出的价钱,面对着他的离开,自不动身开口换留也。
那菜贩自以为麦贵定会对自己离开,加以换留的,当见麦贵对于自己的离开,没有任何动静时,走出有十多步远的他,随着停步转身回头问询道:“怎么样,卖不卖啊,不卖的话,我可真要走了。”
麦贵摇头摆手道:“走吧,走吧,你走吧,给的太低了,不管卖的。”
“真的不卖嘛?”
“老哥,不是不卖,而是你给的价钱不合适,合适的话,我大老远跑,能不卖嘛。”
“即然你要卖,那这样吧,你呐,往下压一点,我呐,往上长一点,你看如何?”
“行啊,那你长多少?合适的话,我就给你。”
“这个吧?”那菜贩沉思了片刻,随着咬牙道:“兄弟,咱们头一次打交道,看你也是第一次卖菜,为了头铺生意,咱们都不要讨价还价,斤斤计较了,这样吧,一口价,玉米菜你最底不是要四分一斤嘛,我呐给的二分,咱们二一添作五,玉米菜三分,荆芥五分,你看如何?”
麦贵闻言,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自沉默着没有吭声也。
那菜贩自还当麦贵显价低,絮絮叨叨发镖道:“兄弟,我说的这价,已经很公平了,你想没想过,我这是一秤下来,没有什么损耗,而假如你要在这里卖的话,虽然价钱是四分,但那可是一秤一秤称,卖到最后,除去损耗,恐怕连三分都划不到的,在则,现在你立马回家,还不担误上工,一举两得,你自己算一下吧,看那个划算。”
麦贵一阵沉思,自觉上算后,随着便同意了下来,“行,三分就三分,那这菜,你怎么带走啊?”
“这个,我的摊位就在东面不远处,你给我送过去,如何?”
“行啊,那走吧,”麦贵说着,拿起扁担,挑起担子,便跟着那人往东走去。
那菜贩边走边自我介绍道:“兄弟,我姓李,名继明,是个实在人,往后有什么菜,尽管往我这里送,保管让你满意。”
“行,那我明天还给你。”
“、、、、、、”
两人一前一后,边走边聊,不大功夫,便到了地方。
话说李继明妻子正忙着出摊,看到两人后,自不用交待,转身拿出一个布单子,便铺展到地上去了。
麦贵自然明白怎么回事,随着放下担子后,立刻便将筐中玉米菜全部摆放到了上面去。
李继明将布单子绑扎后,随着拿出一杆大秤,招呼着麦贵,便称起玉米菜的重量来。
麦贵应声搭手,便和李继明一起将玉米菜给高高抬了起来。
且说李继明称罢玉米菜,接着又称荆芥后,随着掐头去尾,得到玉米菜三十五斤,荆芥八斤后,自也不多说什么,立刻便按照事先说好的价格,算帐付钱来。
麦贵自是高兴,伸手接过一块四角五分钱后,在李继明的再三嘱咐下,自连早饭也舍不吃,随着挑起担子,便趁着天刚亮,快步回家去了。
却说杨荣花刚刷完锅碗瓢盆,喂罢猪,安排孩子们玩耍去,猛然看到麦贵由漯河而回时,自是高兴,连口问询下,随着便将特意剩下的而盖在锅里的饭菜,端了出来。
麦贵自也是高兴,放下挑子,洗了把脸后,随着坐下一边吃,一边便把早上卖菜之事,以及自己的今后的计划讲叙了出来。
话说杨荣花知晓他想天天把菜对给李继明后,自赞同他的计划,随着生产队上工的铃声响起后,两人随着便上工挣工分去了。
光阴荏苒,斗转星移,眨眼间,到了黄昏后,放工的麦贵夫妇两人,到地里先将玉米菜,荆芥拔薅到了筐子里后,随着便回家做饭去。
次日早上,麦贵挑着担子到了牛行街后,自也不在摆摊,直接便直奔李继明那里去。
李继明见之,自是高兴,二话不说,称罢重量,随着算账后,立刻便把钱掏了出来。
麦贵拿钱后,无事的他,自也不在牛行街,过多停留,趁着黎明前的黑暗,立刻背上筐子,便快步回家去了,自不担误上工挣工分也。
话说亚民他们知晓后,虽然天天上着学,但自不会袖手旁观,坐视不理的,自是在放学,放假,干完本职工作之下,针对菜园不是浇水,拔草,就是帮忙剜菜也。
却说麦贵与菜贩子李继明挂上钩后,自也不在牛行街那里摆摊,随着便起早将玉米菜,荆芥,以及豆角,黄瓜,茄子,辣椒等菜对送给了李继明,然后在回来上工,这样周而复始,循环往复地做了起来,即便麦忙之季,也是照常不误也。
话说麦贵虽然很是辛苦,但可以挣到钱,改变家庭生活,自还是乐此不疲,孳孳不倦也。而当玉米菜,荆芥,黄瓜,豆角等随着败老时,自也不管天气炎热,连夜加班加点整理了土地后,随着便根据季节,头伏萝卜,二伏芥,三伏里头种白菜之俗语,将萝卜,白菜,菠菜等菜种植了下去。
而等它们长成后,自也不管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随着便又往牛行街那里对送起来。
话不多说,事不累叙,话说麦贵经过一年多的劳苦奔波,和其他人家一样,不仅不在为吃饭之事,捉襟见肘,寅吃卯粮,而且除去各种开销,手里还有很少的余钱时,心里自是高兴,面对着农历新年的一天天到来,将喂成的那个肉猪卖掉,看另一个发情,立刻给它配种后,为了让辛苦一年的家人们,过个幸福快乐的新年,随着便赶集置办起年货来。
一九七八年第一天,在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无声无息的陪送下,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如期而至了。
人们面对着新年的到来,自很是高兴,在这个还即没有收音机,更没有电视机,且连电也没有大面积铺展的年代里,随着便以各种方式,互相邀请着,喝酒庆祝来。
话说放假在家的丽亚面对着新年的到来,自也很是高兴,吃着母亲为过年特意做出的各种美食,看大雪停止后,耐不住寂寞的他,自不等自己的那些玩伴们叫喊,光脚穿上黑色的胶鞋,出门挨家挨户叫喊出他们,随着便往村外地里,玩起打雪仗的游戏去。
光阳荏苒,岁月如梭,眨眼间,便冬去春来,又是一个春耕生产的季节了。
常言一日之计在晨,一年之季在于春,随着冰雪消融,万物复苏,一个上级要求再分一块自留地的消息,便又传达了下来。
话说因为有了土地,而生活大变的村民们,私下里本就希望多分土地,扩大种植面积,当猛然听到分地的通知后,自是喜出望外,欣喜若狂也,自没有再像上次那样,推三挡四,而前怕狼后怕虎,立刻拍手响应,双手赞成后,各个生产队,随着便在本队会计,队长等人的主理下,分起自留地来。
却说麦贵本也想扩大种植,但又因无法获得土地,而耿耿于怀,念念不忘,当猛然听到再分自留地的消息时,自也是喜出望外,欣喜若狂也。经过一番抓秋,在村子南面的那块土地上,又分得一亩二分地的自留地后,夫妻二人一番合计,决定仍种植蔬菜后,随着便连夜挖掘起水井来。
话不累叙,事不重说,话说麦贵夫妇两人白天上工,晚上挖井,经过八、九天的不辞劳苦,掘好水井后,立刻便丢耙拿锄头,打沟平整土地来,趁着春回大地之时,将蔬菜种子下种到自留地后,随着便闻铃上工,挣工分去了。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且说麦贵种下蔬菜后,经过连续几回的浇灌,看所种蔬菜发芽长大后,随着便如去年一样,在全家人协助下,开启了起早贪黑的卖菜行动来。
乌飞兔走,斗转星移,眨眼间,春去夏来,便又是一个夏天来到了。
话说麦贵原以为天气还会如去年一样,天遂人愿,风调雨顺的,自万万没有想到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之祸福,春季雨水本就少得可怜的天,进入夏季后,不仅连一丁点雨水也不下不说,而且还出奇地热也,并且就连那地下之水,也竟然直线下降,闹得无水可用也,针对求天天不应,求地地不灵的情况下,为了不至于所种蔬菜结不出果实而干死,随着便与天地展开了一场无声的较量,白天上工抗旱,晚上抽空挖掘加深起水井来。
风吹云散,光阴似箭,春去夏来,秋尽冬至,眨眼间,便又是一年过去了。
却说吃苦耐劳的麦贵和妻子杨荣花夫妻两人起早贪黑,勤勤恳恳,经过一年的辛苦劳作,虽然遭受了特大的旱灾,在庄稼苗皆受旱而死,几乎达到了颗粒无收的情况下,但由于两人省吃俭用,节衣缩食,并在种植蔬菜这一点上,同心合力,和衷共济,最终还是保证全家即没有拉棍要饭的,也没有走到“吃粮靠返销,用钱靠救济,生产靠贷款”的地布也。面对着七九年的到来,虽说种植蔬菜没有挣到钱,但不甘认命的他们,随着便又张罗准备起明年的种植计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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