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然不知》——多肉少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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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阴阳眼

死亡貌似是人们永远津津乐道的话题，不过谈论者始终是在聊着他人的死亡，而完全忘记自己必死的命运，好似死亡与他或她毫不相干。人从出生起就注定了会死，然而人死之后的结果，人们不得而知。

未知必然吸引无数人去探讨，去思索。从人诞生起，人们逐渐有了自己的语言，自己的思想，拥有了思索未知的力量。数年后，到如今的日子。已经形成了无数种对死之后的猜想。天堂、地狱、阴曹地府、西方极乐。或者转世投胎，受七情六欲轮回之苦，从而人有了前世今生之说。

所有的所有，却围绕着共同的诞生物，“魂”。

魂，介于死与生之间，真正的拥有过去和未来，过去的生命和未来的生命，在这中间进行转变。

它真的存在吗？我们不得而知，毕竟我们现在还活着，我们无法知道魂魄是否真的存在？或许这些只有到死之后才知道吧？就像那些只有经历过才知道的痛苦。

我，该向哪里？魂，该归何处？

……

燥热的空气中散发着泥土气息，阴沉沉的天终于在闷了一个上午后下起了雨，雨水掉落在地面上瞬间成了一个又一个小黑点，小黑点又逐渐变成了一个又一个大黑点，黑点彼此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地面的洼凹处已经迸溅着水珠，匆匆地脚步在水坑里激起四射的水花。

星期日，午饭时间刚过。环顾无人的宽路上，一位撑着黑伞的少年在远处的上坡路面逐渐显现。他将雨伞撑得很低，你无法看清他的脸，他下身穿着破洞的缀着红色图案的蓝色牛仔裤，膝盖以下的裤腿已经被雨水淋湿，上半身穿着白色T恤，白色T恤上面印着隐约可见的“F~U~C~~”的字母样式。他走路的姿势僵硬，一瘸一拐，步伐迈着均匀的节奏。

他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

一个是年轻人，一个是小孩。年轻人的名字叫张轩，是清华北大学的大二学生，留着一头好像精心烫过的卷发，其实是自然卷。他五官端正，浓浓的眉毛，大大的眼睛。不过因为眼睛近视，此刻他正费劲眯着眼睛看远处那个人。张轩身边的小孩叫张昂，是他的弟弟。因为父母意外去世，张昂跟着哥哥一起住在学校宿舍，他刚理掉一头乱糟糟的卷发，跟他哥哥一样，也遗传了爸爸的卷发，然而眉眼都跟妈妈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是浓浓的眉毛，大大的眼睛。

小平头张昂因哥哥停下来了，也就顺着哥哥的的视线看去。他的脸瞬间发生了变化，可爱的脸蹙起了眉毛，表情严肃的就像出了什么大事。

他拽了拽身边的哥哥，说“大卷毛，你能看见吗？那个打着黑伞的人。”

张轩扭头看了看身边的弟弟。他和弟弟都是卷发，不过他们彼此都讨厌自己难以打理的卷发，彼此戏称对方为大卷毛小卷毛，张轩用手在弟弟刚理过的平头上搓了搓，说：“小卷毛，你说能不能看见，我眼睛又没瞎，你是不是又要胡说八道，说看到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了。”

张昂生气的白了哥哥几眼，不过他好奇哥哥怎么也能看见。很早以前，母亲曾悄悄告诉他，只有他才有这个能力。

那人依然在不紧不慢的向他们靠近，张轩不耐烦的要走，他扭头的时候，张昂看见了那人的面容。

右半脸血肉模糊，没有了嘴唇，没有了皮肤，牙龈一清二楚的显露在外。右眼球磨得几乎分辨不清，左眼留着惊恐与痛苦的神色。应该是被车撞死的，死之前在地面上摩擦了一段距离。

张轩感觉张昂没迈腿，就扭头对他说话：“走啊你！都是因为你非要挨着中午的时候理发，害得我饭都没吃成，还不快点走。”他看见那撑着黑伞的人不见了说：“怪了，那人跑哪去了，这也忒快了吧！转眼就没了。”

张轩带着弟弟回了宿舍。

张轩的宿舍是四人间，不过因为他来的晚，宿舍只住了包括他三个人。其中一个人家里比较富裕，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宿舍。张轩来学校这么久，他在宿舍见那人不超十次。而另一个人就很熟了，他俩几乎用相依为命来形容（他跟张昂没有共同语言，不算上张昂）。

外面下着雨，天空乌云密布，光线很暗，然而宿舍没有开灯，也没有锁门。

通过门上面的透明玻璃，可以看见宿舍里空无一人，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穿过玻璃透过门进入他们的耳朵。

张轩疑惑不解的想，这死门牙虽然经常丢三落四，可从来没有忘锁过门啊！他不是最宝贵他那电脑，和盘里面的宝贝疙瘩嘛！难道拿着电脑去图书馆呢？这个想法刚出来，张轩就在自己心里否定了。“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他心里暗暗说。

他将湿漉漉的雨伞放在门口旁边晾会儿，接着便推门而入。

他刚打算开灯，便听到……难以启齿的声音。

那声音放荡至极，淫荡至极，还爽的不得了。

“一库，一库，一库……”紧促的声音发出熟悉的词汇，张轩心里一清二楚了。

他不急着开灯，扭头向门牙的床铺看去。门牙名叫郑正震，大家都叫他“三正”，而张轩叫他“三歪”。因为跟他待在一起不过一个月，他就发现三歪除了那两个正正方方的大门牙，没有一处是正的。思想歪，学习歪，下面也歪。因为不喜欢张轩叫他三歪，张轩就改叫他门牙了。门牙虽然长着大门牙，可是面相也不孬。剑眉星目，就是脸色不好，这点大家都心知肚明。平常如果打扮的不邋里邋遢，绝对早谈恋爱了。可是他说他谈过恋爱，这点张轩怎么都不相信。

张轩看见门牙的斑马纹被子顶的老高，还时不时抖动着，而且那抖动频率随着声音的节奏愈发的快了。被子缝里泻出一点光。

张轩小心翼翼的爬到梯子上，用心听那声音。直到歌曲快到熟悉的结尾。张轩憋足了气，“啊”的大叫一声。颇有路见不平一声吼的架势。吓得被子里的人剧烈的一颤，像极了尿尿结束时的抖动。门牙战战兢兢的裹着被子，缩成一团。然后张轩就发出肆无忌惮的狂笑声。

门牙迷茫地露出脑袋，半个耳机还塞在耳朵里。张轩看到门牙那胆怯的模样，在看耳机就明白门牙为什么没听见他们回来，还发出那放浪的**了。

门牙惊恐万分地瞪大双眼，看见眼前那一头卷发，便心生一计。

“张轩，你个王八蛋，你TM没看见我正在办大事吗？”正说着，他生气地用手拽了拽张轩的头发。

张轩乐呵呵的下了楼梯，然后让张昂开了灯，说：“你小子昨天不刚打了吗？今天TM又弄，不怕死啊？”

张轩龇牙咧嘴的正乐着，突然他弟弟拽他的衣服，说：“哥，你头上东西是什么？”

张轩疑惑不解，想自己头上能有什么东西。他用手摸了摸，摸到一种粘稠的液体，他已经猜出大半，可是他不敢相信，就将手凑近鼻子闻了闻。一股腥臭味闯入他的鼻孔，他立刻感觉胃里开始翻江倒海。然后慌忙奔进洗手间。门牙在他奔走的时候，发出了比他刚才嘲笑他还要大的声音。

第二章 巧云

“要点什么？”

张轩起先有些恍惚，缓过神来，说话又结结巴巴的：“我……我……要……”他抬着手，指着玻璃柜台里的香烟转来转去，却半天定不下要什么。

“还是往常的芙蓉王吗？”

“嗯……对，就是芙蓉王。”他肯定地说，心里激动了起来，想她尽然还记得自己爱吸芙蓉王。

其实他根本不是来买烟的，而是出来买洗衣液，因为他感觉学校里面的洗衣液假的要死，倒出来跟水一样，洗起来即没香味也不怎么起沫。所以他曾经发下毒誓，说他再也不在学校里面买东西了，想一方面避免买到假货，一方面自己懒走那么远的路可以省下钱来。可见他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当代宅男，而且还被学校官方认准过，号称清华北杰出十大宅男之二，张宅王，曾创下暑假呆在学校一个月不出门的壮举，而第一，则是他的舍友门牙，其实他原本可以跟门牙一较高下，然而因为他吃了一个烂苹果吃坏了肚子，导致他错失了宅神的称号。

不过张轩打错了算盘，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因此爱上了一个姑娘，这可破了他曾经发下的毒誓，一辈子打光棍自由自在，不会受老婆约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至于生理上的需求吗？这年头解决的办法多的去了。其实张轩在前面所说的在也不在学校买东西的誓言也在他说完之后不久就破了，因为他路上突然来了大急，而身上没带纸，离宿舍又远，于是张轩果断的向学校商店跑去了。于是就像门牙说的，张轩的誓言连屁都不如，屁好歹有响有味，张轩发的誓言只有响而没有味（没实现过）。

那是在炎热的夏天，张轩踏着一双黑色人字拖，下身穿着迷彩纹宽松大短裤，上身穿着印着猫捉老鼠图案的白色T恤，大步向一家不大的小卖铺走去。

热浪在空气里来回翻滚，远方的人，扭曲的身影好似魔鬼一般。然而张轩就不同了，他顶着那头厚厚地卷曲地头发，由远及近地前后反差，能让人忍俊不禁地大笑起来。她就是这样的。

她原本坐在柜前无所事事，因为这会儿天气太热，所以一般不会有人来的。可正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她看见远远有一个白色的身影在向自己靠近。他逐渐清晰起来，直到他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看他一身居家的打扮，头上顶着鸟窝一样的头发，胡子剃得马马虎虎，硬胡茬在他鼻子下和下巴上散乱分布着，还有深深地黑眼袋，不过眸子倒是明亮，浓密而硬朗地眉毛，高高地鼻子，脸型的轮廓清晰，就是整个人望着邋遢而没有精神。

她努力的忍住笑容对他说：“请问你需要点什么？”说完，又捂住自己的嘴。

然而张轩只是呆站着，眼睛一眨不眨，嘴一动不动。不对她的问话进行回复，因为他在向她走进到可以用那双近视的眼睛看清她的面容的时候，他的心便跳的像早起的闹钟一样了，脑子很快就有了乱七八糟的幻想，浮现了好多的乱七八糟的画面。她，扎着马尾，前面稀疏的刘海向两边分着，让他能看清她精致的五官。来时，她还两手托着脸蛋，乌溜溜的眼睛加上嘟起的嘴，十分可爱。她皮肤白皙，两边脸颊泛着微微的红，不知是手压的，还是原本如此。她脸上泛起笑容，好似阳光下绽开的一朵花，灿烂无比。带笑的眼，蚀骨销魂。她穿着碎花裙子，露着圆而光滑的双肩，胸前微凸的地方，有两个尖尖的点。张轩走了神。

“请问你需要点什么？”她好奇的看了看出了神的张轩，又问了他一遍。

张轩打了一个颤，像大梦初醒一样，说：“一包烟。”

“什么烟呢？”

“随便，什么烟都行。”张轩慌慌张张地说。

张轩紧张地神色和急迫地声音，不禁让她慌乱了起来，她急忙向下面的玻璃柜里拿出了一盒芙蓉王递给张轩，张轩给了她一百块钱就急忙走了，她说还没找他钱，张轩说：“我还会来的。”

她看着他慌张离去的背影，满脸的好奇，突然，他的拖鞋跑掉了，他急乎乎的回头穿上，继而又急匆匆的跑了。她忍不住又捂嘴笑了。

张轩慌慌张张回到宿舍，门牙看他这么着急，便好奇的问：“你小子怎么呢？”张轩坐在椅子上，将一包烟放在桌子上。门牙说：”我去，你小子什么时候开始吸烟了。“他向张轩走过去，还没拿起烟瞧瞧，突然看见张轩的裤裆湿了一圈，他扑哧一笑，说：”你小子尿裤裆了，怪不得回来这么着急。“然而张轩毫不在意门牙此刻肆意的嘲笑，他一本正经的对门牙说：”门牙，你知道学校后门口，马路对面的小卖铺的女生吗？“门牙看他那表情便也认真了起来，说：”知道啊！刚来学校的时候就在贴吧里看见了，挺漂亮的，啧，要不是我有女朋友，我就去追那女生了，可是我答应我女朋友要为她守身如玉的。“张轩平常听到门牙说他要为他女朋友守身如玉的话都要对他嘲笑一番的，然而他此刻完全变了，他着急的问：”她叫什么名字？“门牙仿佛明白了，邪笑的说：”怎——么——呢？轩轩，春心荡漾啦！“他说：”你快说。“门牙装作思考状，嘴里念念着说：”好像……好像……叫俞巧云。“”俞——巧——云，俞巧云，俞……“张轩在嘴里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仿佛把它嚼烂了，吞到肚子里，这个人就是自己的了。

张轩看着她，说来奇怪，他每次看到她都会出神，但今天没有，她刚洗罢头发，披散的头发还滴着水珠，凌乱的头发让她更加美丽动人。此刻，他只想静静地看着她。他认识她近一年了，可他始终不敢开口，他怕遭到拒绝，这样，他与她之间就会彻底画上一个句号。他不是那种对女生死缠烂打的人，他曾经就看见一个男生死不要脸的的纠缠着一个女生不放，心里十分厌恶，就在心里发下了一个在还没发誓孤独终老之前的一个誓言，自己绝不能厚颜无耻的纠缠一个女生不放。

仿佛就眨了个眼的功夫，女生突然对他说：”好啊！“张轩满脸疑惑不解。说：”好什么？“

女生皱起眉毛，说：”你刚才不是说明天看电影吗？“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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