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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入京城
第一节
旧事
大越的第一代帝王在历史上是一个带有传奇色彩的皇帝。他以富商之子的身份于乱世之中揭竿起义自立为王,攻下一座又一座城池,划地建越,与北楚南北对峙。他平定内乱,济世安民,励精图治,开创了大越的第一个盛世。然而,他只来得及对他治下的盛世江山粗浅地看上一眼,便因病辞世。其年,太子七岁。
于是,大越的第二代帝王于七岁登基,太后辅政,同年改元天启。太后颇有政治素养,她开设科举制,选贤举能,为幼帝筹选治国良才。
天启七年,幼帝亲政。太后隐退礼佛。
天启八年,越帝裁撤丞相,设立三省六部,收拢军队,中央集权,充分展现出了帝王该有的厉辣和威严。
天启九年,越帝力排众议,立一北楚女子为后。
天启十年春,大越初现旱情。仲秋之夜,皇后产下一子,封号玉珩,为太子。
天启十一年春,大旱未解,天干物燥,东宫长宁殿失火,皇后与玉珩太子均葬身大火之中。
天启十三年初夏,毅亲王府诞下一位郡主。同日,天降甘霖,大越三年之旱得以缓解。越帝大喜,赐此女为公主,封号霖泠。次日,越帝宛氏美人产下一对双生子,名靖山、靖水。
天启十四年,于双生子周岁宴时,杨靖山封祺瑞太子,杨靖水封洵王,宛氏封崇英夫人。
天启二十九年春,越帝指婚霖泠与东亭侯府,封东亭侯府小侯爷慕恒为驸马。公主尚未下嫁,北楚进犯,东北榆地失守。驸马挂帅,新晋将军许奉安为将,率十万兵马赴榆地救关。这一战于榆地素丘城开始,于越楚边境饮马河结束,仅仅历时三十二天,史称二十九年之乱。最终北楚交还榆地,退出越境。这一战虽是越军荣胜,却也是惨胜,驸马与许奉安均受重伤,驸马于回京的途中终是不治身亡,而许奉安则率领残兵五千余人回到了京城。许奉安愈后仍是经脉俱损,再也无缘战场。然而许奉安带回的一员边境小将,正以某种不可知的方式于朝堂之上风生水起。
第二节
沈醉
天启二十九年是不安定的一年,年初的一场战乱稍将平复,大越腹地以魏家堡为中心的大旱接连到来。旱地灾民无食果腹,治安日趋混乱。在大越国库捉襟见肘之时,一位初到京城的边境小将提出以工代赈之法,既节省了大越的人力财力,又使灾民通过自己的劳动获得报酬以得衣食之安。试行后情况转好,越帝不禁对这小将刮目相看,破格晋其为中郎将。
这位中郎将名为沈醉,原是榆地边城的小将。主将败亡后,沈醉迅速持主将军令以主将之名收缩兵力等待与援兵汇合,避免了散兵不必要的伤亡。据说驸马当时见到沈醉之后格外赏识,应允此战之后定要带其觐见越帝。驸马身亡之后,许奉安将沈醉带回了京城。
沈醉自言本是京郊弘城人,幼时家中突遇变故父母双亡,后拜了一道士为师,跟随其来到了北方边境一个叫做巫渠的小镇。道士似与一位边境军官熟识,便将沈醉托付给了那位军官,从此沈醉便在军中生活。沈醉武学资质极高,且为人谦和有礼,很快就得到了主将的赏识和同袍的喜爱。经历了种种之后,主将已是将沈醉视为了自己接班人的不二人选。若非二十九年之乱,沈醉大致便会在边境度过一生了。
二十九年的短暂旱期结束后,越帝对这位中郎将的青睐,那可是有目共睹的事了。在京城赐了宅子不说,在京郊弘城又赐了栋宅子,说是以慰其父母的在天之灵。此后,一些目光敏锐的官员便开始陆陆续续地登门拜访,企图结交这位军方的红人。有些品级较高的官员不好屈尊降贵登门,便遣人送了请帖邀请沈醉某某酒楼一聚。沈醉处理起来这些关系似乎游刃有余,不费吹灰便结识了一些官场的显贵。
而这一日,沈醉收到来自毅亲王府的请帖的时候,神色终于是变了变。
第三节
杨落月
沈醉遣了马车到毅亲王府的时候,只见许奉安已经到了,正坐在厅内喝茶。
“见过许大人。”沈醉正欲行礼,却被许奉安拦了下来。
许奉安笑着把沈醉扶起来:“你可是现在京城最红的红人了,你可别拜我,说不定什么时候一道圣旨下来,便换我来拜你了。”
“大人说哪里话。”沈醉起身后忙问,“大人的身体可好些了?真的连宫里的太医都没有办法吗?”
“唉,”许奉安摇了摇头道,“我这一身武功算是彻底废了。也罢,陛下让我留在京城养伤,倒是落得个清闲了。”
沈醉想了想道:“下官倒是认得一个江湖神医,只是从前在榆地居住,而今战乱,却不知是否还在那里。待下官想办法去请那神医来京城为大人看看可好?”
“多谢好意了,只是神医在小镇避世而居,想必是不愿来京城这种地方的,”许奉安叹气道,“若有机会,还是我亲自去拜访神医为好吧。”
沈醉点了点头,正欲再说些什么,只见毅亲王从门外走了进来。
沈许二人忙要上前见礼,而毅亲王人未走近,爽朗的笑声已至:“哈哈,二位大人既肯赏脸登门便是客人,不必多礼了,坐。”
沈许二人相视一笑,也不拘谨,待毅亲王落座便也坐下。
“久闻毅亲王性格爽朗不拘小节,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沈醉这话不假,毅亲王不拘礼数这是大越上下都知道的事。甚至有一段关于毅亲王的轶事,说有一日毅亲王出去吃酒没带够酒钱,遣了小厮回府去取,这酒楼的老板并不知毅亲王身份,见他枯坐着拿不出钱来便是好一顿责骂,这毅亲王却是鼓着脸一言不发,待赶回的小厮亮明身份,酒楼的老板吓得魂飞魄散磕头如捣蒜,而这位王爷却是笑着扶起老板说:“啧啧,没见过债主给欠钱的磕头的。”
许奉安却是注意到了王府内点缀的丝缕白帐,接了话:“王爷这是在祭奠小侯爷?”许奉安这里说小侯爷而不是驸马,是因为霖泠公主还没有下嫁过门,而越帝也的确在思考给霖泠重新指婚的事。这东亭侯是先帝的至交好友,越帝顾及着东亭侯府的情绪迟迟没有下旨取消这门亲事。但现在丧事都已经办得差不多了,越帝的态度众大臣们也揣度得差不多了,这私底下都在暗暗寻思新任的驸马会落到哪家。
毅亲王点了点头:“这是霖泠的意思。”
许奉安正要说些什么,只见一位素衣女子款款走进正厅。许奉安本是新晋的将军,是没有见过霖泠公主的,但是只是这么一眼,便认定了来人的气质必是霖泠公主,忙拉着沈醉起身见了礼。
霖泠此时一身洁白的素裙,未施粉黛,头上只别了一只普通的木簪,见二人行礼忙欠身虚扶:“二位大人免礼。”
二人起身,并不敢盯着人家公主细看,待公主与毅亲王见了礼后落座,二人才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霖泠名落月,因是越帝赐的封号,这名字反而不怎么被人记得了。加之又封以公主的身份,这公主的名讳更是没有人敢随意称呼。
“这次劳烦二位大人入府一叙是我的意思。”霖泠道,“主要还是想从二位大人这里了解一下榆地一战的情况。”
许奉安沉吟了一下,问:“公主是想知道关于慕小侯爷的事?”
霖泠没有避讳,直接点了点头:“不错。我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许奉安和沈醉都怔了怔。毅亲王看了看霖泠,叹口气道:“霖泠和阿恒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阿恒出了事,霖泠很伤心。霖泠总认为阿恒武功不错,出事总是有其他原因的。”
“原来是这样。”许奉安也叹了口气,“公主的心情下官可以理解,但是战场不是凭借个人武功好坏就能决定生死的地方。饮马河畔一战,元帅亲自上阵,下官未能护得元帅周全,是下官的失职。”
霖泠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一些具体的细节。”
“细节?”许奉安思考了一会,“那一战,元帅中了埋伏。楚军不可能知道我军元帅会亲自上阵,那埋伏八成是为了下官准备的。当时下官并不在元帅身边,当下官得到元帅求援的消息赶过去时,元帅已经伤得很重了。”
“但那时许将军也已经受了伤,”沈醉看了看许奉安,“战场太大了,楚军引着我们沿饮马河的流域到处跑,元帅与将军便分散了。那时下官跟着元帅的亲兵,一起遇到了一批楚军的精锐部队,元帅且战且退希望和将军汇合,但是楚军似乎早有准备,他们在我们身后的林间埋伏了一批手持弩箭的部队,不断用远程攻击限制,逼得我们无法后退。”
许奉安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些说不出的痛苦。
沈醉顿了顿,似也有些动容:“将军赶到的时候,元帅已经中了箭。我们突围出去后一直无法与军医汇合,再后来,军医说将军这一箭已经伤入肺腑,而且失血太多,若在京城或许还有得一救,可是在战场上……”
霖泠没有再问什么,只是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四节
晋升
待得沈许二人离开,霖泠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的样子。
刚刚迈出毅亲王府的大门,沈醉便收到了一封由一个小太监送来的越帝的急召,说是让沈醉即刻入宫面圣。
许奉安调笑道:“陛下一刻都离不开你了呢,你这红人快去吧。若是又升了你的官,可别忘了我呀。”
沈醉苦笑着跟那小太监进宫去了。而许奉安一回头,正看到霖泠悄然站在身后。
“公主殿下?”
“许将军,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沈醉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越帝单独召见了,出入越帝的议事殿已是轻车熟路。这一次沈醉进入议事殿的时候,发现越帝召见的并不是他一个人。
“此次与北楚一战,无论如何艰苦,终究还是我大越胜了。和谈的相关事宜,就由诸卿来全权处理吧。”梁帝最终如此说道。
于是沈醉明白,他果然是被升了官,由兵部六品中郎将转瞬就晋为了礼部三品代理右侍郎。虽说是代理,但只要此番和谈顺利完成,那代理二字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摘掉了。而与他一起觐见越帝的,正是礼部的左侍郎兰寂林。这位左侍郎乃是科举出身,于两年前科考一举夺魁成为状元郎,当年便由一介布衣封为翰林院五品学士,后至礼部晋侍郎也是这一年间的事。礼部这一对侍郎,大概便是大越史上晋升最快的两个人了。
兰寂林约二十五岁左右,清清秀秀,手里握着把扇子,正是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走出议事殿的时候,似乎若有所思,若非沈醉拉了他一把,他险些就要一脚踩空从台阶上摔下去了。
“大人小心!这么入神,是在想什么?”
兰寂林也吓了一跳,连忙行礼道:“多谢沈大人!我方才正在想,自先皇后仙逝后,陛下念及对先皇后的感情,一直很避讳与北楚的对峙关系。此番派你我去与北楚和谈,却不知该以何姿态去谈才能合陛下的心意啊。”
沈醉思索了一番,笑道:“我本是从边境军方来,若连大人都不能揣摩圣意,我自然更加不懂。只是想来我们也大可以不必慌乱,大越毕竟是胜了,我们拿出一个战胜国该有的姿态就好。大人不必忧心忡忡。”
兰寂林苦笑道:“大人睿智,在下弗如。如此便多谢大人宽慰了。”
沈醉忙摆手:“大人出身科举状元,在下怎得大人如此抬举。大人直呼我的名字就好了。”
兰寂林也不迂腐,当即便点了点头:“好,你我同级,你也直呼我的名字就是了。”
“陛下令我们三日后启程,那我们便三日后再见了。”
沈醉与兰寂林告别后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站在宫门口望了望天,然后踱着步子先去了一趟集市,买了几块绿豆糕。
第五节
绿豆糕
当沈醉回去之后,看到门外男男女女站了几个侍从。走进正厅,却发现厅内正坐着两个人。一人正是许奉安,另一人是个女子,约莫只有十五六岁,梳着双丫髻,身着一身翠绿色骑马装,瞪着大眼睛上下打量着许奉安。许奉安似是被看得有些毛了,正翘首张望门口盼着沈醉快些回来。
沈醉进厅,看着尴尬的两人:“你们这是?”
许奉安赶忙上前拉住沈醉:“这姑娘是谁?”
沈醉笑道:“这是我师妹。怎么了?”遂看了那小姑娘一眼,那小姑娘也正笑眯眯地看着沈醉。
“是这样的,霖泠公主看你初入京城,担心你府上用人不够,特选了几个侍仆叫我送到你府上来。谁知道我到了你这里,就见到这位凶巴巴的姑娘,把我带来的人都赶出去了。”
沈醉噗嗤笑出来:“绿豆糕,你怎么这样无礼?”说着转头对沈醉赔礼道,“小孩子不懂事,还望大人莫怪。公主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这些侍仆,我实在是用不上,还要劳烦大人待我谢过公主了。”
那个被唤作绿豆糕的小姑娘反倒是第一个不乐意的:“师兄,人家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总说人家是小孩子嘛!”
“好好好,你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你今天会到,特意给你买了绿豆糕,你要不要吃?”沈醉说着拿出油纸包包着的绿豆糕递给那小姑娘。
“嘻嘻,谢谢师兄!”
许奉安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小姑娘笑嘻嘻地接过了绿豆糕毫不腼腆地吃了起来,而沈醉就这么笑着看着她吃,似乎也并不打算与自己再多说话,只好说道:“这些侍仆既然你用不着,我一会便将他们送还回去了。对了,不知陛下此番召你入宫所为何事?”
沈醉这才严肃起来:“陛下命我三日后与礼部左侍郎兰大人一同启程前往北楚和谈。”
许奉安随即意识到:“和谈是礼部的事情。陛下将你调入礼部了?”
沈醉笑笑:“算是吧。”
许奉安领会:“官拜何职?”
“代理右侍郎。”
许奉安笑道:“大人而今与我平级了。恭喜恭喜!”
沈醉叹口气:“何喜之有?此次去北楚,也不知顺利与否。我本是一介武夫,却出任这文人的官职,只怕辜负了陛下的信任和期望。”
“陛下的意思也很明显,那位左侍郎兰大人出身科举,是个不折不扣的读书人,而你恰是从边境军方来,更了解这一战的情况,你们二人一同去和谈,必定会无懈可击。”
沈醉笑了笑:“但愿如大人所说吧。”
小姑娘这时抹了抹嘴,看着沈醉道:“师兄,你要去哪里?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沈醉宠溺地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这一路辛苦,你留在家里等我就好。京城里有很多好吃的东西,你留在这里玩,师兄很快就回来了。”
小姑娘点了点头,眼里清晰地流露出不舍,但是很快,又笑嘻嘻道:“京城的绿豆糕最好吃了!”
沈醉捏了捏小姑娘的脸,转身对着许奉安揖了揖手:“我出使北楚期间,师妹初来京城且独身一人,还要拜托大人多加照拂了。”
徐奉安忙回礼:“大人所托,我必当牢记。”低头看了看正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小姑娘,“这位姑娘,要怎么称呼?”
沈醉笑:“她叫绿豆糕。”
第二章 波澜暗涌
第一节
侍女宜琴
沈醉送许奉安离开的时候,还是随手指了一个许奉安带来的侍女示意其留下。
“我离开京城之后,有个姑娘能陪陪绿豆糕也是很好的。”沈醉是这样对许奉安说的,“还请大人替我谢过公主了。”
许奉安点了点头,带着余下的侍仆上了马车。
沈醉目送许奉安的车走远,转过头打量了一下那个留下的侍女。素衣素裙,不卑不亢,只是略施胭脂,已是一派大家闺秀的气质。
“姑娘芳名?”
那侍女欠了欠身:“宜琴。”
“哦,宜琴姑娘,”沈醉挑了挑眉,返身缓缓迈着步子往院子里走,“公主有什么话要带给我?”
宜琴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很快低下头跟了上去:“公主请大人明夜子时至城外离别亭一叙。”
第二天一大早,沈醉推开门就被门口端着一盆温水的宜琴给吓了一跳。
“大人早,”宜琴说着就要端着盆往屋里走,“请大人梳洗。”
沈醉连忙接过水盆拦住了宜琴:“我自己来就好,不劳烦姑娘。”
宜琴显然已料到沈醉不会让她进内室去,也未坚持,只道:“早饭已为大人和姑娘准备好了。”
沈醉怔了怔,笑道:“我来京城后竟还未在自家吃过一顿饭呢,辛苦姑娘了。一会我会找些粗使的下人来干活,姑娘若得空,去陪绿豆糕就好。”
“是。”
宜琴退下后,沈醉关上了门。
“啧,真是麻烦。”沈醉感慨了一句,遂走进内室打开窗户,吹了一声口哨,很快,一只雪白的鸽子飞了进来,落在了他的手上。
沈醉打开鸽子腿上绑着的小木筒,抽出里面的纸条展开,纸条上书一行娟秀的小字:“一切顺利。安心启程。”
沈醉重重用手指一碾,纸条立时化为粉末。继而回到书桌旁,从笔筒里抽出一支极细的毛笔,沾墨在纸上写下:“阻其指婚。”撕下后塞入木筒内,抚了抚鸽子,将其抛出窗外放飞。
宜琴轻轻伏在门上,听着屋里的动静,渐渐蹙起了眉。
沈醉站在屋内,回过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眉头却渐渐舒展开了。
第二节
离别亭
沈醉这一天推掉了所有的宴请,打点好了自己离开之后绿豆糕的起居生活一应事宜。
“为什么要留下一个王府的人?”晚饭后绿豆糕瞪着大眼睛悄悄问沈醉。绿豆糕已换上官宦家小姐们常穿的金丝高腰襦裙,挽了个垂鬟分肖髻,显得温婉而乖巧。
“因为我们要与王府建立联系,”沈醉揉了揉绿豆糕的头,认真道,“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可以刻意露一些破绽给她看,让王府对我们感兴趣是好事,但是要当心不能真的让他们抓到把柄。”
绿豆糕点点头,眼中一片冷静和坚定,继而眼珠一转,问道:“师姐来过信了?”
沈醉笑:“师姐那边一切顺利。”
绿豆糕又转了转眼珠:“师兄你今晚要出去?”
“什么都瞒不过你,”沈醉捏了捏绿豆糕的脸,叹了口气,“霖泠公主约我秘谈,大致还是为了小侯爷之死的事。不知为什么,霖泠公主似乎对我有些疑心。不过,我自有办法让她打消对我的疑心。”
因京城一向有宵禁,沈醉又不像霖泠可以拿着块金牌大摇大摆地出城,只好换了夜行衣,躲过巡夜的御林军,避着守城的京畿驻守,翻了城墙出了城。踏出城门的沈醉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身形刻意顿了顿,身后立刻响起巡防士兵的喊声:“什么人!”
沈醉听着身后拉弓搭箭的声音,满意地踏着不慌不忙的步子隐入城外的树林中。
沈醉到离别亭的时候,霖泠已经到了。
秋夜已有些渐凉,霖泠只在平日穿的素装外披了一件洁白的披风,独自站在月光沐浴下的亭子里,宛若遗世独立的仙子降临人间。
沈醉怔了也不过是一刹那,便迅速整理好情绪,轻轻走上前,单膝跪地行了个武将的礼。
“见过公主。”
霖泠转过身,笑道:“大人免礼。大人已是官拜礼部侍郎,这礼倒还是军方的习惯。”
沈醉起身,低头似掩饰了一下尴尬,道:“这一路被巡防的士兵追着打,下官现在还惊魂未定呢。”
霖泠闻言裣衽一礼:“是我考虑不周,难为大人了。”
“岂敢!”沈醉忙伸手去扶,触及霖泠的手时,眼中自有浓重的担忧掩盖住了先前的窘迫,“公主的手怎如此之凉!城外秋夜甚冷,公主怎可穿得这样单薄!”
霖泠明显愣了愣,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沈醉抬头对上霖泠的眸子,像是恍然惊醒般,忙退后一步跪伏于地:“下官失礼,还请公主恕罪。”
霖泠缓缓将手收回袖子中,眼神变了变,看不出喜悲,只轻声道:“无妨,起来吧。”
沈醉起身,低着头不再说话。
忽然起了一阵风,将林间的几片枯叶吹进了亭子里。霖泠裹了裹披风,不知是被风沙迷了眼睛还是怎的,竟蓦然间湿了眼眶。
沈醉抬眼,正对上霖泠湿润的眸子。
“公主,很喜欢小侯爷吗?”沈醉忽然这么问了一句。
霖泠垂眸似是很认真地想了想:“我与阿恒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总是一起玩,一起读书。或许就像你们说的青梅竹马。喜欢吗?我也不知道。但我是拿他当做我的亲人的,我相信,他也是。后来,陛下指了婚,他很开心,他还将随身携带的那把剑送给了我,他说他会护我一世周全。我后来才知道,那把剑是先帝赐给侯府的尚方宝剑。”霖泠顿了顿,抬起头看着透过林间斑驳残叶照进来的月色,“我只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公主不相信我们说的?”
霖泠的眼神空洞了一下,似乎有些迷茫。还是摇了摇头:“我并非不相信你们的话,只是感觉这当中必有些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沈醉见霖泠如此作答,心中已是大安,继而眸色沉了沉:“公主定是思念故人忧思深重。逝者已矣,还请公主多多保重才是。”
霖泠转回头,认真地看着沈醉:“真的就是这样吗?”
沈醉认真地回视着霖泠:“公主心里又何尝不清楚,只是不愿意承认吧。”
不出沈醉所料,霖泠陷入了沉思,许久许久,一言不发。
沈醉的嘴唇动了动,似是欲言又止。
霖泠的眸子也动了动。
沈醉忽然跪了下去:“下官恳请公主,无论如何悲恸,请务必保重身体。下官…下官…下官斗胆,愿以生命护公主一世周全。只要下官有一息尚存,便当以公主为重。”
霖泠的眸色亮了亮,似很是惊诧,继而,慢慢转向黯淡。似是苦笑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
“公主……”沈醉的眼眸中似乎多了些雾气。
霖泠蓦地转过身,背对着沈醉,只道:“今夜劳烦大人前来,是我唐突了。我的马车在林子里,大人与我一起进城吧。”
第三节
临行前
沈醉最终是天亮之后才回到自己府上的。
绿豆糕还是第一次见到神情如此疲惫的沈醉,她知道这与单纯的体力消耗无关。她试图问沈醉,但是沈醉什么也没说。沈醉回来之后只是略吃了点东西之后就睡了,睡到夕阳透过窗子照进了屋子里。沈醉醒来之后只觉得头晕目眩,然后下一眼就看到了绿豆糕担忧的眼神。
“怎么了?”沈醉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
“师兄你睡了一整天,你还好吗?”绿豆糕见沈醉醒了,忙端来一杯茶递给他。
沈醉接过茶一口饮尽,拭了拭嘴,露给绿豆糕一个大大的笑容:“无妨,放心好了。”
绿豆糕虽然很是担心,却还是点了点头:“兰大人白天来过,我说你病了正睡着,他留下一些银子给我,说让我给你请郎中。他很担心你明天是否可以上路。”
沈醉披上外衣从床下下来,其实他自己也很疑惑。对霖泠说的话,都是自己早就想好的,只看霖泠要如何答复就是。师父要他得到毅亲王府的助力,他发现霖泠是突破口。但是第一次和霖泠见面的时候他在霖泠的眼中看到了怀疑,所以他必须要去攻心。他知道只是昨夜的所谓“表明心迹”是不可能得到霖泠的回应的,这只是一个开始,以后还有更多的戏要演。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昨夜当霖泠确实没有回应的时候,他的心开始悸动了,莫名却激烈。他感到很累,从来没有这么累过,就好像自己在生死的边缘命悬一线,一步踏出则死,一步收回则生。这样的感觉,即使在战场上,也从不曾出现过。
“师兄,你真的还好吗?”绿豆糕担忧地扯了扯沈醉的袖子。
“无妨,”沈醉轻轻拍了拍绿豆糕的头,开始交代正事,“我明天就要走了,大概要好几个月才能回来。这段时间你要注意宫里的动向,注意王府私下与太子和洵王的来往。记得和师姐互通消息,但是不要和师姐联系太过频繁。遇到什么事可以去找许奉安,但是不要相信他。还有,照顾好自己。”
绿豆糕认真地听完,眼圈竟有些红了,一脸伤感地看着沈醉:“师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早点回来好不好?我不想一个人在京城里。”
沈醉笑着去捏绿豆糕的脸:“还是这么孩子气,我怎么放心你独自在京城这虎狼之地?放心吧,我会尽快回来的。你乖乖等我就是。”
“嗯!师兄要说话算数哦!”
沈醉似是忽然想到什么,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金牌,递给绿豆糕:“这是京城的通行令,不受宵禁节制,甚至连军政之地也可出入,是昨夜霖泠公主赠与我的。我出京之后就用不到了,先放在你这里。”
绿豆糕点点头,拿起令牌看了看,只见正面刻着通行令三个字,翻过背面,却是刻了毅亲王府四个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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