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利亚之殇》：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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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阿利亚，你快过来！你快来看这个是什么！”

“噢！我的公主，那是一条珍惜的爬行动物，您应该离它远一点。”阿利亚摇头，浅金色的发丝在明媚的阳光下有些透明，它们调皮地反射着最美好的光线。

“为什么？它又不会伤害我？”

“我的公主，我不是在担心您，您要知道，在这盛大的王朝——海耶斯，没有人能够伤害您。”阿利亚对不远处的侍卫点了一下头，示意他将他的画具取来，他想为这几乎灭绝的生物留一些色彩，最起码，他不想让它们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迹，如同那成王败寇后的输家一样。

阿利亚永远没有办法忘记，他曾在奎尔石窟见到的那些壁画，虽然它们永远没有办法重见天日，但是他能以其他的方式让人们慢慢了解那段被隐藏的历史，以连环画的方式。

他由衷地庆幸他是一位宫廷画师，他由衷地感谢父神赐予他的才能，若他的行为能让这世界变得更好一点。

“那是当然，鲨骑兵是帝国的精英，如果有人能在他们的守卫下伤害到我，那么海耶斯离灭亡也就不远了。”

“是的，确实是如同您所说的那样，鲨骑兵是帝国最后的防守线，他们是最为优秀的一群人，没有人能攻破他们的防守，也没有人能抵挡他们的进攻。”

“公主殿下，我很抱歉打扰您休息，但是您该回去了，UNI的新王已经继位三年了，您是时候和他见一面了。”一位有着亚麻色长发的中年女士向他们走去，她的每一步都有着最完美的距离，她的每一步都落下最完美的力度。

“索菲亚！”

“我好想你啊！你这半个月都去哪里了？”

“噢，我亲爱的殿下，您真应该多了解一些外界的事情，我去了中古，那里的景色很美，如果不是因为那里的战乱太多，我都想向陛下去祈求让您嫁到那里去了。”

“索菲亚，我们不要讲那些无聊的事情，我现在是要回寝宫吗？然后和你一起去见陛下？”

“是的，殿下，在收拾妥当之后。”

“好吧，阿利亚，看来今天只有你一个人能待在这里享受这难得的景色了，对了，索菲亚，回头你要和阿利亚好好讲一讲中古的事情，我想看看那里，你们都说那里的景色很美，可是我不能去，那太遗憾了。”

“是的，还好您知道您不能去那里，那会引起一场大战的。”

“我当然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明年就要嫁到UNI去了，所以，阿利亚！你一定要在那之前把中古给我画出来！我想把你的画带过去，我想那一定是一份非常棒的婚典礼物！”

“我的荣幸，公主。”

对阿利亚点了一下头，公主在索菲亚的搀扶下，迈着轻快而优雅的步伐离开了花园。

阿利亚看着公主的背影，他和宫殿里大多数的人一样，深深地爱慕着公主，这个世界上难道有人不爱她吗？她是那么的完美无瑕，她什么都懂的，但是她又非常的单纯。

公主身上的纯净，是阿利亚最终选择留在海耶斯的一个理由，他其实是不喜欢海耶斯皇族的，除了公主和大殿下，除了他们，整个海耶斯皇族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性情，他们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怜悯，什么叫做仁慈。

阿利亚只希望，海耶斯的罪恶所造成的痛苦与报复，不要降临到公主的身上，他只希望，公主能平安地嫁到UNI，并且度过幸福快乐的一生。

他听说，那位新王是一位明君，虽然他对异人种格外的苛刻，但是在国事上，他的处理从来没有出过错，他的品性是得到所有UNI的臣民的认可的。即使是被严格要求的异人种，他们也对他没有什么抱怨，异人种一向明白他们在这个世界上，是一种什么样的地位。

“愿父神赐福。”

阿利亚看着面前的爬行动物，深黑墨绿的色彩引人沉沦，他希望它们这一物种能撑过更久的一段日子，他总觉得面前这一条看起来有些眼熟，他说不上来这种熟悉的感觉是在哪里体验过，但是，他觉得这似乎很重要。

而且，就他所知道的，关于面前这个爬行动物——白兰氏的传言，它们都是很警惕怕人的，虽然它们没有毒性，但是它们都是非常好的侦查帮手，它们不应该就这么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它们应该躲藏起来。

但是。

无论如何。

愿父神赐福于它们和所有面临灭绝的物种。

Chapter1

“这个孩子会叫什么？又是一个男孩儿，这已经是琥珀家第五个男孩儿了，你猜他们会不会把他卖了？他们养不起更多的男孩儿了。”

“噢…我估计会的，只希望他们能给这个可怜的孩子找一个好一些的家庭。”

“可怜的孩子？他哪里可怜了？这才是一出生就很幸福的孩子！他可以毫不费力的就脱离这苦海，这样痛苦的日子我们难道能逃的掉吗？除非我们都死绝了，不然，我们的后代，他们都不会有好日子过的，你看看海耶斯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伊利诺伊！”棕发的男人低吼了一下，他大步走过去，把刚刚发言的醉汉拉到一边，如果有人想害他，就凭伊利诺伊刚才的那番话，噢，伊利诺伊死定了。

“干什么！？”伊利诺伊甩开手，他瞪了一眼男人，气呼呼地走开了。

伊利诺伊已经沦为如今的模样了，难道他还会怕更糟糕的事情吗？他当初真是得了失心疯了才会认为在海耶斯的日子能比在UNI好过一些，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吧，每天都醉醺醺的，又脏又臭，走在路上，只有畜牲和与他一样的人才会不避开他。

“我说真的，伊利诺伊，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总是抱怨生活太难过了，但是你从来没有努力过不是吗？”男人无奈地叹息着。

“哈！努力！”伊利诺伊停下左摇右晃的脚步，他回头，看着男人，眼中有着让人胆寒的冷漠。

“别说我没有努力过。”

然后他就离开了。

第二天，伊利诺伊和琥珀家新出生的孩子一起从村子里消失了。琥珀家的人都很伤心，他们还没能给那个刚出生的孩子取个名字，好在他们还有另外的四个男孩儿和两个女孩儿，这能减轻一些他们的痛苦，也许这是一个来自父神的警示，他们不该再拥有更多的孩子了，尤其是男孩儿。

或者说是父神是真的知道他们的想法，他们从一开始就准备把第七个孩子卖掉，这是他们生下第一个女孩儿的时候决定的事情。

而真正令他们伤心难过的，则是那笔他们已经计划了很久的钱财的流失，他们找好了最完美的买家，他们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价钱，那能让他们接下来几年的日子都好过很多，他们甚至想到了办法离开这该死的地方，这地方像是受到过诅咒一样，每当有人要成功，那人都必将遭受苦难然后导致整个村子都再次陷入穷苦的水深火热之中。

十年后的一个下午，明媚的阳光让整片大地都散发着光辉，葱翠的绿色是最美艳的底色，画笔在阿利亚的手中总能展现出完全不一样的景色，阿利亚总能让人们感到惊喜与震撼。

“阿利亚，曾经有一个名扬天下的地方，如今已经没有人知道它的名字，这个名字被封存于历史的洪流之中，而我希望你能记住，所以，这就是你的名字的由来。”一位头发苍白的老人坐在长椅上，他拄着象牙白的拐杖，精致的花纹被雕刻的栩栩如生，天空上翱翔的飞鹰发出啼鸣，这是琴爸喊他回家的信号。

“噢，博斯特爷爷，您每天都能告诉我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原因，您就不能直接告诉我吗？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到底为什么会叫阿利亚…琴爸他什么都不和我讲，而您是这里年纪最大的人了，一定没有您不知道的事情的！”小小的阿利亚跪坐在地上，他趴在博斯特的膝盖上，渴求地看着他。

“哈哈，阿利亚，你的博斯特爷爷不是万能的，他不可能知道这世间所有的事情，除了父神，没有人能知道的。”博斯特揉了揉阿利亚乱糟糟的头发，它们软软的。

“阿利亚，你真是有一头漂亮的头发，你要好好呵护它们，如果你不想变成博斯特爷爷这样的话。”博斯特又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光秃秃的一片，什么都没有，他没有头发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他们UNI的王派遣军队屠尽了整个绛河塔，那是他荣光的一生中唯一的污点，当时有很多个博斯特一样的人，他们都选择了离开军队，他们不能忍受自己为如此残忍的君王做事，他们是为了守卫国家才选择成为军人的，他们不是王的私人军队。

虽然有很多人继续留在了UNI，但是更多的人和博斯特一样，他们选择了离开，其中，有人去了中古，有人选择了远航，而大多数人都到了海耶斯，当时的海耶斯还不像现在这样颓败残酷。

博斯特没有再离开海耶斯的原因，大概就是他经历的事情多了，如同他的年纪一样，他的心性也在成长，很多事情，他开始不再那么年轻气盛的去考虑了，他有时候会想，王到底在绛河塔发现了什么，以至于他要在根基不稳之时也要进行大屠杀，虽然无论原因如何，人们都不会选择原谅他的过错。

“好吧。”在确信自己今天依旧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之后，阿利亚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

阿利亚抬起手，白黑相间的猎鹰灵巧地落在他的胳膊上，沉重的份量让他忍不住歪了一下身子，食指与中指一并，阿利亚对博斯特行了一个帅气的军礼，博斯特让自己努力忽视阿利亚的年纪，这个年纪的孩子在认真地做自己觉得很重要的事情的时候，他们这些大人可不能发出笑声，即使他们是善意，但是他们该学会好好地尊重孩子们。

阿利亚快步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挺直的背脊怎么也没有办法遮挡他看起来有些瘦削的身躯。阿利亚从小身体就很糟糕，他几乎是被病痛和药剂包围着长大的。

“阿利亚，不是我打击你，你这个身板就不要再想着进入军队了，他们是不会要你的，你不如趁着年纪还小，正好你有天赋，安心画画不好吗？你不是很喜欢画画的吗？”一个和阿利亚差不多大的女孩儿小跑到阿利亚的身边，她跟着阿利亚的步伐，不停的向前走着。

她劝告阿利亚已经很久了，她是真心的不希望阿利亚再为了去军队而折磨自己的身体了。

“噢，快瞧啊！玛特纳又跟在阿利亚的后面了，天啊，玛特纳，你是个女孩儿，你就不能知道羞耻吗？”

“林！”阿利亚瞪了一眼开口取笑的男人，猎鹰张了张翅膀，似乎在等一个命令，然后它就会去把谁的眼珠子啄下来，再吃掉谁的血肉。

林向后退了一步，他小声地嘟囔了几句，有些害怕地看着猎鹰。

“是跟在旁边，不是后面。”玛特纳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林，一个成年了的男人，却没用到连个小孩子都怕，她不奇怪有什么难听的话会从他的嘴里冒出来。

“玛特纳…你也不要再跟着我了，我既然说了我想去军队我就不可能在我还想的时候放弃，我是很爱画画，画画对我来说非常的重要，但是我不想因为…恩…我不愿意因为别人的命令而画画，那让我觉得特别难受。”

“你还记得去年付娜阿姨生日的时候礼物吗？那是阿芙催我画的，那几天我感觉自己都要疯了，虽然我可能有些夸张，但是我真的从来没有那么痛苦过，那可是画画啊，那是我最喜欢的事情了！我怎么可能会因为画画而痛苦呢？”

“但是事情就是那样，虽然我也不想去相信，但是，我真的不想让自己开心的事情变成那样。”

“那样活着太痛苦了，玛特纳，我才多大呀，我不想那样子生活。”

“…好吧，你总有你的道理，那我的生日礼物有让你痛苦吗？”玛特纳双手背在身后，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阿利亚，她不想给他添麻烦，但是如果她当初没有给他添麻烦，他们就不会认识，而阿利亚也不会对她说今天这些话，这是知心朋友之间才能说的话。

“玛特纳，我很开心能给你准备生日礼物，那是我自己愿意做的事情，你并没有要求我去做不是吗？而且就算是你要求我…”

“阿利亚！阿琴出事了！琴爸和菲亚特佣兵团的人闹起来了！！”一个头上还流着血的中年女士在乱糟糟的集市上找到了阿利亚，她抓住阿利亚的胳膊。

虽然阿利亚的年纪很小，但是他总能让琴爸快速地冷静下来，阿利亚是琴爸不干混事的唯一希望了。

而且，即使琴爸今天没有和菲亚特佣兵团的人拼个你死我活，按照菲亚特佣兵团以往的事迹来说，他们也会像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死死地盯着琴爸，他们一定会不停地报复的，他们已经这样逼走了几十户人家了，阿利亚只希望，琴爸在他赶到之前，不要杀人。

无论是谁的过错，只要琴爸杀了菲亚特佣兵团的人，一切就都完了。

即使人们都看不起菲亚特佣兵团的人，但是他们仍要以维护佣兵团的利益为先，这是皇家的规定，没有人能违抗他们。

而且，不是每一个佣兵团都是菲亚特佣兵团一样垃圾，他们大多都浴血奋战，并且在军队无法顾及他们这些边缘人的时候，成为他们最后的保护伞，所有人都真心地感谢佣兵们为了保护他们而留下的每一滴鲜血。

不会有人能原谅佣兵不是死在战场上的，即使杀人者也曾是一名伟大的佣兵，人们只能保护大多数人的利益，没有人能保护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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