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厨》——哈士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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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神族掌厨的复生

“君权神授，天主启诏：

华珍筑主厨京苏，私下潜入暗馐阁，偷习封禁料理，视之藐视神族法纪，置神族各大神性命安危于不顾，罪大恶极，十恶不赦。理按神族法诀判处：剔除主厨京苏万年神骨，除去神名，弃落人族，自生自灭，永生不得踏入神族半步。

天旨”

流沙场中，一个身披银白盔甲，腰挎银光刀的大将士站在刑台之上，面容严肃，铿锵有力地念完手中金色龙旨上的神族文字。

流沙场，这是神族最高规格的刑罚之地，但凡触犯神族最高禁忌的神，都会被带到这里，等待神族的主宰——觞帝的判决。

“你可有异议？”觞帝问道，阴冷空洞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此时，在断龙柱上，昔日光鲜辉煌的神，早已经被全身累累的伤痕表现得无比落魄。他的四肢被冰冷的黑色锁链束缚，无意间的稍稍动弹，便导致铁链的蠕动。冰冷的锁链挤压散发着寒气的伤痕，巨疼的同时也令人难以喘息。

“无异！”京苏艰难地将声音提高，嘴角闪过一丝绝望的笑。

“京苏，你一定是被冤枉的，快告诉觞帝，把事实告诉觞帝！”

“就是啊，京苏，你在华珍筑掌厨已经有了五千年，神族上下皆知你的为人。你肯定不会偷习暗馐阁的封禁料理，你一定是被人陷害的，一定是的！”

京苏话音一落，易司肴、彭蔌焦急地叫到，宛如热锅上的蚂蚁。

“流沙场上，尔等不得无礼！”

一旁，身着华光闪闪的金服之人严厉地呵斥了一声，彭蔌瞬间闭了嘴。

“东厨大人，你一定知道京苏的为人，他一定不会......”易司肴跺着脚，焦急地解释，并没有因为东厨的呵斥而有丝毫畏怯。

“这是觞帝的宣判，没有哪位神有权利违背觞帝的龙旨！”东厨面无表情地回应道，随后看了一眼断龙柱上已经奄奄一息的京苏，便又俯下头来，眉宇间满满的哀怨。

说话间，天帝从晶龙椅上站起，野兽般的五指于面前一挥，瞬间划出五道黑光。待五道黑光消失，天帝背过身去，只听得冷峻的空气中传来冰冷的四个字：“剔骨，刑贬！”

旋即，通天的断龙柱上，两道电光如两条蜿蜒的游龙，盘旋于断龙柱之上，同时电光火石般地落下，重重地打在京苏的身上。霎时间，京苏喷血的伤口，迸发出颗粒般耀眼的火花，炙热的火化焦灼地滚烫着京苏那脆弱的皮肤，传来尖锐刺骨的“滋滋”，甚至周围前来见证的大神都纷纷感到如坐针毡，坐立难安。

转瞬间，耀眼的电光化作一团，吞没了京苏弱小的身躯。不下一会儿，球状的电光上隐约出现血丝般的经络，在一声凄厉而绵长的惨叫过后，电光化作一团烟雾，遁入断龙柱下的云层，消失不见。

......

人族，刚刚下过一场雨。

雨后，山间的空气格外清新。

一个少年，身后背着竹篓，竹篓里零散地装着几朵小拇指般大小的蘑菇。

“下了雨，这山里的蘑菇喝饱了水，肯定大了不少。”少年自顾嘀咕，寻宝一般在泥泞的山路上辗转。转眼间，来到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如少年所愿，大树下恰好满满立着巴掌大小的蘑菇。

少年轻轻采摘下，对比筐里的小蘑菇：“果然还是大个儿的招人喜欢。”

说话间，少年将筐里的几个小蘑菇一股脑儿给倒在了树下，随手将大蘑菇装入筐中，轻轻用鼻子闻嗅一番，蘑菇朵上溢出山林的气息，一种临界在肉与植物间的独特美味，让少年不由地舔了舔舌头。

“经常来店里的老人们说过，下过雨，山里会长出许多美味的蘑菇。尤其是开元镇的武凌山，据说是被神族保佑的人族山，吸了神气的武凌山，蘑菇的味道会更加美味。眼前的蘑菇，朵大肉厚，收缩紧实，正圆形呈现，面部光滑而且根蒂也小，隐约能够闻到淡淡的香气，这都是上等蘑菇的体现，看来老爷爷们说得果然不错！”少年懵懂地摸了摸后脑，心花怒放地继续向前，有一种势必要将身后的竹篓给装满的冲劲儿。

走了一段路，大树下一株更大的蘑菇吸引了少年的眼球。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别的树下，多多少少会是一群蘑菇挨个儿长，有种竞争长高个儿的感觉，而这棵大树下，却仅仅孤独地长着这样一株蘑菇，不过倒是比其他树下的蘑菇坚挺许多。

“单单这一朵蘑菇，估摸着就能熬整整一大碗汤了，看来今天我运气还真是不差耶！”

少年一边赞叹着自己的运气，一边就情不自禁地伸长了手臂，摘到了蘑菇。

殊不知这时候，兴奋劲儿冲昏了少年的头，少年忽然踩空，紧接着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并随着山体倾斜的弧度，翻滚而下。孰料，滚到半山腰，穿过茂密的带刺儿藤条后，从一处断崖上坠落。恍惚间，少年凭借意识，抓住一根藤条，悬在了半空中。尔后，少年刻意将那一筐蘑菇连同竹筐扔下，以减轻重量。只是，还未等到将竹筐卸下，藤条便被锋利的石尖磨断，生死之间，少年大脑懵圈，两眼发黑，长叹了一口气，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坠入山崖。

是以，雨后晴朗的天空上，白云宛若沸腾般喷涌，夹杂着阵阵电光，随之，于云朵之间喷薄出一道闪亮的金光，如黄金雨一般倾泻在少年坠落的断崖处。

......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苏醒了过来。

“我...我难道没有死吗？”

少年摇头晃脑，看着自己那双满是伤痕却不作痛的手臂。随之，抬头仰望，不见之前的那处断崖：“乖乖，都看不见悬崖了，我居然没有死！而且...”少年扭捏了一下身躯，更加惊讶道：“而且一点也不痛，这么神奇吗？我倒是挺能摔的哦！”

“我采的蘑菇，居然也都在这里！”

“算了，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我看还是赶紧回去吧，要是将这些蘑菇搁置太久，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说着，少年连蘑菇带草地一把抓进了竹篓里，背上竹篓便小跑着回去了。

少年刚一踏入汉方楼，不远处便传来河东狮吼般地咆哮：“京苏，你跑到哪里去了？害得我一个人要料理店里这么多的事情！”

这一声咆哮，莫说是京苏，就连在一旁吃饭的客人，都被这强大的气场给吓得蒙住，身体僵硬得连夹菜都觉得困难。

“姐，我不就是出去了一会儿嘛，你有必要这么激动吗？”京苏不以为然，呆萌一笑。

“一会儿？”京燕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抓来一个顾客，如质问犯人一般地问道：“跟这小崽子说说，现在是什么时间？”

“维...维太元年，容桂之...之月，初八。”

“听到了没有？初八！”京燕大声地叫到，随手便将客人甩回到了凳子上。

“初八？！”京苏一脸诧异：“我记得我是初六出门的啊！”

“对啊，这两天你去哪儿了？莫不是拿了父亲给的钱，贪玩快活去了？”京燕偷偷一笑，像是抓住了京苏的把柄一样。

“我采蘑菇去了啊！”京苏如实说道，提来了那满满一筐新鲜得表面还流着晶莹雨水的蘑菇。

“你采蘑菇要两天时间？”京燕说着，从京苏的竹篓里抓来两只大蘑菇：“而且你看这些蘑菇，一个个水灵灵的，怎么看都怎么是刚刚摘的。依我看来，你定是快活了两日，随便买来两个蘑菇，回来糊弄事情的。”

京燕将蘑菇随手一丢，双手叉腰，洋洋得意：“你老姐可不是一天闯江湖了，你这点小把戏，可糊弄不了我。”

“今天是初八，父亲他是不是...”京苏灵机一动，转移话题。

“你不说我都差一点忘记了，指不定这会儿在比赛场上已经开始了，我们可一定要去给父亲加油打气！”

说着，京燕便一把拉住着京苏，不及京苏卸下竹筐，便出去了。

第2章 武厨

圆形硬石的比赛场上，两处临时搭建的露天厨房已经完成了，在擂台上另一边的木架上，则整齐摆放着琳琅满目的食材，红红绿绿，青青白白，看得人眼花缭乱。

此刻，正有几个丫鬟手提这洒水壶，往一些果蔬食材上洒水。

“还好，还没开始，赶上了！”京燕长长地喘了一口气，挥去额头上的汗水。

“快开始了！”京苏心平气和地说道。

“这么远的路，你不累？”京燕喘匀了一口气，说了一句话后又禁不住喘气。

“真心没感觉有多喘！”京苏抖了抖肩，安然一笑。

同时，台下围观的群众也都纷纷开始搭起话茬来......

“你们说这一次他们谁会赢呐？”

“这可说不准，京天师傅可是我们开元镇有名的大厨。叶凌雄，莫看他还是个二十岁出头的牛犊子，可是人家天赋异禀，据说早在十岁的时候，就曾经打败过很多有名的大厨，因此被开元镇30年不收徒的老厨师破格收于门下，苦学厨艺15年，老先生死后又出来游学了三年，如今手艺可想象不得。”

“老先生？是不是30年前就隐居的余年先生？”

“是的呀！”

“那可不得了，余年老先生的手艺，可是没话说，他年轻时可是去过帝津参加过全国最有名比赛的，那可是我们开元镇的第一人呐。如果叶凌雄真心学到了老先生的全部手艺，京天老师傅可是有危险喽！”

“真搞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拿自己的厨艺生涯作为赌注，不管是谁，都不能失败啊！”

“汉方楼是很有名气的酒楼，要成为里面的掌厨师傅，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汉方楼的掌厨，也是在一场又一场这种比赛中诞生出来的。为了能够让每一位厨师真心对待比赛，赌注也只有他们的掌厨生涯了。”

“哎哎哎，别说了，比赛快开始了！”

最后，一个观众将讨论的话题，收了尾。

“姐，你说父亲会烹饪出一道什么菜来呢？”京苏放下竹筐，用手撑住，饶有兴致地问道。一脸轻松的模样，仿佛冥冥之中已经认定了京天就是今天比赛的胜者。

“一定是那一道菜，父亲的招牌菜！”京燕毫不犹豫地说道。

“我想也是。”京苏笑了笑，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赛场。

此时，叶凌雄和京天已然开始操刀。

目测鸡笼，京天随即抓来一只土鸡，这是要从杀鸡的步骤开始。

“还真是佩服父亲的眼力，这么快就将其中一只最好的鸡给选到手了，这样距离胜利可又是进了一步呢！”京苏津津有味地看着。

“你怎么知道那只是最好的？”京燕不解。

“那只鸡，鸡冠色泽鲜红，形状完美，坚挺有力；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充满了愤怒的色彩；羽毛紧簇整齐，富有光泽，而且在被抓住的时候声音很是尖厉，四肢激烈反抗，这都是上好土鸡的代表性特征。”京苏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想不到你经常跟在父亲身边打理琐事，还能学到这些东西。”京燕呵呵一笑，目光再次落到了赛场上。

选好土鸡的京天，单手大拍桌台，掌心之间蔓延出一团光波，将一旁盆中沸水弹散空中。顺势，京天将右手中的土鸡向高空一扔，左手持住弯刀，向土鸡扔去。螺旋状的飞行轨道，让飞出的弯刀飞出一圈后，便重新回到了京天的手中。就在京天握住刀柄的那一瞬间，空中土鸡的脖颈喷薄而出一道血雾，将凌驾半空的水染得鲜红。

旋即，京天又一次将弯刀抛向空中。

只见，弯刀环绕土鸡两圈，土鸡体内溢出几柱金光。旋即，金光爆开，土鸡身上的羽毛瞬间脱离鸡身，如冬日雪花一般从空中落下，羽毛上闻不见家畜的作呕骚味，相反却多了一丝酱料的诱人美味。

“这是什么味道？想不到鸡的羽毛会这么香！”一个围观的观众抓住一根从天落下的鸡毛，轻轻嗅来，扑鼻便是一股酱料的香气。

“父亲平常杀鸡所用的弯刀，都是经过事先处理过的。在刀一面上涂上用来去鸡腥味的生姜汁，另一面则是涂上秘制的酱料。酱料沾上生鸡肉的时候，在还未完全挥发的时候，鸡肉便经过沸水。在受到高温之后，鸡原始的香味完全保留的同时也能够牢牢锁住酱料的美味。对于父亲来说，这道菜更注重时间上的把控和手上的速度。”京苏解释道，目光始终落在京天的身上。京天的每一个步骤，对京苏而言，都是在学习，这是从小京天就教导的。

随后，京天一个箭步，一手抓住桌台上的木盆，高举头顶，另一只手向侧方一伸，等到已经处理好的鸡被其抓在手中后，空中的血水也全然落在了木盆中，一滴不漏。

“我的天，这京天师傅的手艺，可真不是盖得。如此处理食材的手法，真心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短短片刻功夫，就将鸡给处理好了。这要换做是我，处理半天，鸡毛都处理不干净。”一位观众除了咋舌，更多表达了自己对京天望尘莫及的敬佩。

“你们看叶凌雄，他抓来了一只香猪！”

随着人群中一声呼叫，不断有目光开始聚焦到叶凌雄身上，亦包括京苏和京燕。

“难不成他是要做烤乳猪？”京燕疑惑地问道。

“做成一道烤乳猪，除了在食材的准备上需要下不少的功夫，烤制的过程也是极为浪费时间的。今天的比赛，仅仅只有一个时辰的准备时间，即便能够在短时间内烤制完一道乳猪菜，势必味道上也会大打折扣。”京苏说道，并不看好叶凌雄。

“背腰宽而微凹，说明香猪皮薄，腹大丰圆触地，后躯较丰满，完美的香猪！”叶凌雄满脸微笑，一个响指之后，爱抚般地拍打了一下小香猪精细的臀部。右手食指，在香猪的背上划出蜿蜒的弧度，尖锐的指甲缓缓勾勒出一道带着绿光的图案。等到图案成型，香猪也便没有了呼吸，继而静静地躺在叶凌雄的怀中。

“余年先生素来不主张杀戮，但作为一个厨师，却又不得不涉及血腥。所以，余年先生便研究出这样一种处理活体食材的方法——禅指刀，据说厨师食指抚摸的过程中，食材都会感觉到安逸而无死亡的压力。等到这种感觉处于一个临界点的时候，用内力结果性命，也就是所谓的安乐死。”香猪身上亮起的绿光也吸引了京天的注意。为此，京天还特意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专注看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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