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之渊》：序 骆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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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骆尘

六月十二日，雨。

当雨滴打在窗户上发出“嗒嗒”的噪音之前我已经醒了，墙上挂钟的时针正好指向十点位置；新的一天，我又睡过头了。

目前来看，我似乎有两个选择：要么乖乖起床穿上工作服去大鼻子经理的办公室“听天由命”，要么就这么继续躺着，直到这场暴雨结束。

三秒钟的思考过后，我选择了后者。

是的，我讨厌雨天，它们就像一群窃窃私语的恶魔，无时无刻不在议论着如何吞噬人间；直到数万年过去，它们依旧只是一群窃窃私语的恶魔，一群胆小怕事的家伙。

而我却不一样，只要我愿意，这个世界很快就会陷入前所未有的水深火热，战火会席卷每一个角落，杀戮会触及每一个灵魂，孩子的哭泣和女人的哀嚎能传至万里之外，每个人都会痛苦，每个人都会绝望，每个人都会死亡……

好吧，还是回到工作这个话题上来。

可能是我的运气太背，也可能是那个习惯于上班时间看肥皂剧的女主任正好昨天就已经抱着纸盒在大结局前痛哭流涕了一回，而且今天还没找到新片子；她肯定和我一样无聊，否则不会在这么早就打电话过来问候了我全家，顺便还不忘提醒我一声，这半个月的工资因为业绩问题被公司暂扣了。

“我扑你老母！”

挂断电话的那一刻，我已经在考虑我的下一份工作了。

除却我的第一份工作外，到目前为止我已经经历了一百二十种不同职业，从最初的马车车夫，到后来的教堂神职，从最基层的建筑工人，到新兴科技公司的执行经理……但毫无意外，没有一个地方能够让我待满三个月以上，因为，那实在是太无聊了。

循环往复的人生和机器有差别吗？

没有！

当我想通这个问题时，挂钟上的时针已经指向了下午五点的位置，外面的暴雨还没有停下的趋势，看来今天一天真的就这么虚度光阴了……等等，既然第一份工作那么有趣，我为什么不继续下去，而把时间荒废在这些无聊的东西上呢？

于是，我拿起电话，拨通了某个无关紧要的号码。

“喂！哪位？”

“我是骆尘。”

“哪个骆尘，老子没听过，年轻人，你打骚扰电话之前最好先查一查这里是什么地方，帝国安全局的专线电话也是你能胡乱……等等，快说，你到底是谁，怎么会有这个号码？”

“呵呵，看来你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了，很好，我给你三十秒的时间，去让盖亚那小……嗯，老家伙来听电话。”

从电话里面传来的慌乱脚步声我判断出那个士兵此刻内心的紧张不安，他肯定被我吓得不轻。但不得不说这群帝国铁饭碗的执行力还是非常强的，从他离开到电话里传来盖亚苍老而有力的声音不过十八秒左右。

“我是盖亚·思维特上校，阁下是……”

“我的声音你听不出来，还是说你已经老糊涂了，别问了，就是我。”

“不……这怎么可能，你怎么还没……”

“是啊，我怎么还没死呢！”

第一章 第二人

当你因为无聊打开手机的这一刻有没有思考过这样一个问题？在某个未知的星球、某片古老的土地、某间不足十平米的蜗居当中，会不会也有个和你无论外表还是名字都一模一样的家伙，此刻也躺在床上或者蹲在马桶上，做着和你一样无聊的事？

答案显而易见，这种未知而没有科学依据的假设，是存在的，就如同所有人对于多元平行宇宙的猜测一般，即便不能证实，但每个人依旧深信不疑。而我要讲的故事就在这么一颗名为蓝星的星球上，一个同样进化出了人类这个种族的地方。

从群居到健全的社会体系，从通讯靠吼到一个电话或者社交软件就能做到千里传音，从学会使用木棍石头到操控核武进行远程打击……在二十一世中期之前，蓝星的历史和地球别无二致；直到某个星期六的黄昏，因为一群从天而降的“猴子”，它的历史在这里出现了稍微的转折。

这群自称“咔林族”的天外来客以跨时代的军事科技水平用了不到半年时间攻破了人类的一切防御工事，人类战胜他们却足足用了将近半个世纪的时间。

虽然这对于一向以食物链顶端者自居的人类而言是非常可笑的一件事，但更可笑的还在后面；胜利的果实属于人类的同时，也属于一个名叫摩恩·安德森的男人，他用绝对武力摧毁“猴子”们侵略计划的同时，也打破了一切国界与信仰产生的隔阂，当一个名为摩恩帝国的庞然大物如擎天猛兽一般匍匐于蓝星之上，皇帝这个早已经泯灭于历史长河的身份再次跃然于世。

王室横行，贵族林立，旧时代的破灭自然意味着新时代的兴起。2110年，帝国正式完成统一，五大洲同样是那五大洲，原本的国家体系却早已崩盘瓦解，以“府”的形式存在于蓝星之上。

故事，让我们跳过那场持续了半个世纪的抵抗战争，从帝国成立三个世纪之后的某天说起。

……

公元2412年，6月13日。

龙府，东南地区某座三线城市，某个廉价小区的房间里。

暴雨在昨天半夜就已经停了，没有雨后彩虹，也就更别提什么阳光明媚了，阴沉沉的乌云依旧笼罩着这座城市。

上午十一点左右，骆尘离开了房间，在出门之前他做了两件事：将所有能用的物品堆在了门外，并且用很大一张纸写了“需即自取”四个字贴在上面；将钥匙反锁在了房间里。

刚走到小区楼下，他就看到房间外面的楼道里已经围了七八个人，他们窃窃私语、小心翼翼，却没有一个人胆敢去动那堆东西，最后还是一个知识分子认出了那纸上的四个大字然后第一个出手，接下来的事情也就不言而喻了。

离开小区，拦了个出租车，骆尘没有报目的地址，而是直接甩出近二十张百元MEB（帝国统一货币，使用价值请参考软妹币），然后道：“往西开，你觉得到了，就到了。”

不得不说，司机的内心是非常忐忑的，这种搭车方式，跟摆明了告诉你我要抢劫你基本上毫无区别。但他又想了想，今天大半天才跑了几十块，谁那么脑残会揣着几千块去抢几十块呢？

自我安慰下，司机大着胆子、轰足油门，很快就驶离了市区。

帝国成立之后，在各个府的道路基建上确实是做出了很大投入，就好比此刻，无论是遇上了河流还是山坳基本上是不用拐弯的。

大约在经过第三个小县城时，骆尘说我要下车。

司机当场就愣在了那里：“兄弟，你这……虽然我们这行名声不好听，但我也不能太黑啊，说实话，就这点路，一百块不到，就算算上回去的，顶多收你三百，你这两千……”

骆尘站在车门外，对着司机补充道：“我是说我到了，你继续往西边开，嗯，也别太远，就开个两百块钱的吧，如何？”

“这……”司机犹豫了一下，猛然间，他又想到了什么，忽的瞪大了眼珠子，既激动又惊怕，小心翼翼道，“兄弟，你该不会是……”顿了顿，然后咽了口唾沫，“通缉犯吧？”

骆尘没有回答，而是给他做了个别多问的手势。

司机立马露出机智的眼神，做贼般道：“明白明白，兄弟，我一定开出五百块的路再调头，不是我吹，当年十台警车都……咦，人呢？”

在司机还没起步之前，骆尘就已经穿入人群，消失于某条街道尽头；他的步子很慢，但速度却近乎奔跑。

很快，某栋废弃建筑的地下车库中，骆尘停下了脚步。

一个男人已经等在了那里。

男人四十左右，典型的东方人面孔，身高却近两米，四肢粗壮，身上肌肉呈爆炸式膨胀；但，他并不是什么健美先生。

“昨天接到你电话的时候我其实不信，你好不容易脱离了帝国的视线，竟然又选择回来，呵呵，像我们这样的人想成为普通人可是比成为英雄还难。”男人一直盯着骆尘的后面，显得非常警惕，“但现在……”

“其实并不是我脱离了他们视线，而是……”骆尘回忆了下，轻描淡写道，“他们被我杀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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