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明朝没有亡》——七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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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觉醒大会

“还在默写呢？”

声音来源于长相粗鄙的家伙，只见他五指在一张密密麻麻写满文字的试卷上一抓，瞬间让它变成一团废纸。

他继续对一名低着头的黑发少年说道：“辰曦你还真是厉害啊，这么长的课文居然十分钟不到就默完了，佩服佩服。”

可是他阴阳怪气的语气和蔑视的神态里哪里有半点佩服的样子。

“行了，杨型亮，你不要老是欺负同学了，还有一个小时不到，让他好好享受一会儿最后的时光吧。”这时一名长相英俊、气质高傲的人走出来说道。这个人看了辰曦一眼，眉宇间有着一闪而过的阴鸷。

“是，贾少。”杨型亮不敢多言，恭敬回答。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只留下始终抿着嘴唇，默默不语的辰曦。

其实辰曦完全有能力将这两个令他讨厌的家伙狠狠教训一番，但他并没有选择这么做，因为他知道自己所处的地方并不是地球，所遵循的规则也与那个世界不同。

他是重生者。

五年前的辰曦在地球上是一名职业杀手，为了高昂佣金常年在刀尖火海边游走，精神高度紧张压抑。

所谓常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因为执行任务时的疏忽，他被敌人丝血反杀，大脑被戳穿。

恍惚间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却没想到反而重生降临到这个全新的世界。

这个世界很奇怪，说不是地球却与地球很像。它五百年之前的时代和原来的地球是一个轨迹，但是就从五百年前那个节点开始，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大明被大明国取代，虽然依旧拥有皇帝公主等统治者，但奇怪的是科技水平没有太大滞后，目前科技和地球的21世纪差不多，有高铁有飞机有网络。

刚穿越过来什么都不懂的辰曦很是天真，一想到大部分的历史名人全不见了，满心欢喜地想凭借自己肚子里不多的墨水混个风生水起。可他这般想法还没存留一天，立马被一盆冷水冲走。

从网上查询到这个世界的历史后，辰曦整个人懵了。

心情从天上跌落到谷底，他觉得自己这次穿越是个大坑。

五百年前的唐宋元时代，世人都觉得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科举在华夏大地风行一时，被看错鲤鱼跃龙门的最好机会，甚至有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说。

而就在五百年前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一切都改变了。

据大明国史料记载，那天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地震，地球每个大洲都有震感。

打破原有格局的东西由此降临了——地震过后，人类突然在自己身上发现了旋光，旋光并非简单的有颜色和能旋转那么简单，而是能够产生异能。

异能这种奇葩的突兀出现让世界前行的方向偏移了，文理科的位置就显得不再那么重要，异能的修炼倒是成为人们追逐的目标。

辰曦此时表面看上去宁静，实际上已经被贾少口中的“最后时光刺激”到，一个小时之后，迎来的将是他们的十八岁觉醒大会。

经过这么多年的研究，人们早就知道旋光只有是在一个人成年时才会觉醒。于是明政府教育部对学校重新改编，让同一星期出生的人分在一个班级，在18岁之前接受正常的文化教育，在满18岁之后进行一次统一的异能测试。

这个测试就叫觉醒大会。

“你还好吧。”

此时位于教室角落里的某个瘦削身影站起来，一边说，一边一瘸一拐地朝辰曦走来。

“林东，”辰曦抬头看了眼，一点都不意外，笑道：“我当然不会受到他们影响。”

辰曦之所以没露出惊讶，是因为整个教室里的同学，唯有林东会和他主动聊天。他们两个从很早开始就是朋友。

“紧张吗？”林东没有在意周围人对他的跛脚露出的嘲讽眼神，而是始终微笑面对辰曦。仿佛这偌大的教室内，只有他和辰曦两人。

辰曦回道：“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也知道自己不太可能觉醒。”

不太可能觉醒，因为辰曦通过这五年的阅读书籍了解到，旋光觉醒是个过程，一般在每个人满18岁之前的六个月陆陆续续会有端倪出现，而如果没有端倪，那么根据几百年的经验看，基本就意味着没戏。

可话是这么说，其实他心里对此还存有些许的期待。

“很多事说不准，静观其变吧。”林东摇头淡然地说出这些话。

辰曦知道眼前这位朋友是一个很奇怪的人，首先一点是他出奇的乐观，或者换句话说出奇的能忍。往往身体有缺陷的人最在乎别人对他残疾的看法，可他却总是满脸不在乎的样子。

正当辰曦思忖回答林东的话时，闹哄哄的教室突然间安静下来。

一位穿了看起来厚重的黑色袍服，戴着一顶四方帽的中年人，慢慢从教室外走进。

教室里所有人包括辰曦在内，目光都紧紧锁住他，看到了他胸前佩戴的那块用蓝白丝带串起来的七杠铁徽章。

常常看新闻或者综艺节目的辰曦知道，徽章是大明政府发给修炼者象征荣誉的东西。徽章材质则代表着异能不同的等级，铁质徽章属于最为初等的黄阶。

黄阶又以三级为一品，分为下中上三品，七杠铁徽章无疑表明这个中年人是黄阶上品。

黄阶中品在城市中算是常见，但是黄阶上品在一个城市中并不多。难怪所有人看他的眼神如此炽热。像他这样年纪就能达到上品的水平，任何一家小宗族都会争着抢。

看到这些学生艳羡的目光，中年人神情流露出一股骄傲之色。他轻轻一咳嗽，很快恢复严肃面孔，说道：“同学们，下午好。我是黄阶上品修炼者郝德，今天来是奉上级的命令，引导你们进行测试的。请跟我来吧。”

说完，他扭身走出教室。原本坐在教室里的学生纷纷起身，跟着他。

觉醒大会是在塑胶操场。

下午的阳光很和煦很惬意，搭配上沉闷的空气容易使得人昏昏欲睡，但从教学楼走来的学生个个精神饱满，面容上看不到一丝倦意。

就连辰曦也是如此。

他看到在红绿相间的操场上架起了高台，高台上摆放了许多精密仪器和电子屏，而在离此不远处的主席台上坐着一排衣着正式的人，正静静注视着他们。

同一星期出生的学生在这个学校一共组成三个班，每个班40人，现在异能者郝德要求以班为组排好队，等待上头命令。

主席台上，一位穿着银白色衣服，戴着棕藤编织的奇怪帽子的人，拿起话筒，用沉稳富有威严的声音说道：“时辰已到，可以开始测试了。”

异能者郝德微微点头致敬，然后转回身面对下面站着的学生。

“今天的测试分为两个步骤，第一为旋光测试，第二步则是灵识测试。灵识是位于大脑前额叶处的一个光团，因为并非实体，所以用CT和切片都不能发现它。但若是你们盘腿闭眼将精神力集中前额，你们就能够感受到它的存在。”

“灵识分为ABCDEF六个大等级，每个大等级下又细分为三个小等级，例如D+、D=、D-。它很重要又很复杂，五百年来人类也没能参悟透。这个东西说再多，没到那一步你们也搞不明白，简而言之就是决定了你们修行的速度。现在请同学们按列数一列一列上台，首先是第一列第一个的张三。”

张三早就感知到自己的旋光，此时脸上铺满笑，快步上台。

“你知道什么是旋光，什么是异能？”郝德看到第一个走上来的小伙子考较道。

张三点点头，这个东西他在网上百度了不知多少遍，早就耳熟能详。对于黄阶修炼者的问题，他信心满满地回答：

“旋光在命门穴，也就是脊背上肚脐眼正对的位置。18岁之前，这个位置都是白色，只有在快满18岁前几个月，这个位置开始发生变异，出现了各种颜色的旋光，也就是所谓的觉醒预兆。”

“旋光按照颜色分为10种，分别为红、橙、黄、绿、青、蓝、紫、金、灰、粉，按照方向分为顺时针和逆时针。而颜色和方向加起来，就组成了一种异能。这个世界上一共有20种异能。”

“嗯，说的不错。”郝德赞许道，甚至坐在主席台上的几人也点点头，看来张三对此概念了解得透彻。

“看到这个仪器了吗？”郝德指了指一旁一个装满检测器的金属椅子，“它虽然廉价，却也是现在最为便捷快速的旋光检测器，现在你只需要坐上去。”

张三听完，屁股立马贴上去。

这个仪器果然迅速，不到三秒屏幕上显示结果：

“灰色旋光，逆时针旋转，异能判定：风。”

郝德看到这个消息，笑道：“开头就有一个异能者，很不错，风系异能。”

张三也很得意。

郝德继续说：“那么去那边检测下灵识吧。”

张三跟随郝德的引导，走到一面桌子附近，戴上了一个布满导线的怪异头盔。

“灵识测定代价比较昂贵，而且时间比较久，这台机器只能测定简单的大等级，细等级你们需要的话可以去旋光机构另外付钱。虽然只测定大等级，这个过程也要大概五分钟。这期间你要用心感受，心无旁骛。”

张三满口答应，随即进入状态。

辰曦在下面紧张地看着，对于旋光他有一定了解，对于灵识他倒是接触不多。这个仪器是他第一见。

五分钟过后，大屏幕上显示一个字母，“F”。

张三摘下头盔，看了看字母，又看了看异能者郝德严肃的表情，顿时感到不对劲。

“唉，”郝德叹口气，“其实异能只要能觉醒，什么颜色对普通人来说没区别，因为一个人只能有一种异能，关键的地方在于灵识啊！你的灵识初步判定只有F，这是最低级的，仅仅比普通人强上一点点。恐怕修炼十年也未必达到黄阶中品门槛。”

听到这么一叹气，张三顿时脸黑，腿脚几乎站立不住。似乎早就对此司空见惯，旁边有侍者连忙冲上去架住张三软绵绵的身子。

“遗憾，但还是去登记一下吧，到底还算是我大明的一个修炼者。”

郝德让人把张三抬下去，重新让下面一个人上台。

辰曦在队列中站着，看着一个个面无表情地上去，然后带着哭或者带着笑下来，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时间过去大概一个半小时，眼看排在辰曦前面的人一个个离开，辰曦的心不由紧张起来。

突然，他听到郝德的声音。

“下一个，二班辰曦。”

第2章 白色旋光？

“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别磨蹭，赶紧上去吧，别耽误了我们觉醒。”身后的杨型亮催促道。他的声音虽然漫不经心，却夹带着无尽的嘲讽。他正等着看辰曦的笑话。

但辰曦只轻笑一声，头也没回地朝高台上走去。前世作为杀手的他，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听惯了他们说的各种话，杨型亮的话不痛不痒，嘲讽得太没水平。

高台上，已站许多时候的郝德眯着眼看着辰曦，干燥的嘴唇微微翕动：“你就是辰曦吧，废话我也不多说了，坐上去吧。”

一个多小时的曝晒，阳光已经不如先前感觉那么和煦，厚重的礼服使得郝德满头大汗，几乎打湿了四方帽子。这个测试简直就是坑爹玩意儿，没点好处，亏旋光部门这么重视。他此时只想着早点把测试结束。

在郝德毫无波动的眼神注视下，辰曦忐忑不安地坐上去。没到最后一刻他仍旧怀有希望，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并非像别人嘲讽的那样没有觉醒旋光，而只是和别人不同罢了。

“白色旋光，旋转静止，异能：无。”

屏幕上这大大的一行字使人眼前一亮。当然这并非指的惊艳，而是闻所未闻的疑惑。

郝德登时愣住了，就连主席台上的几人也在交头接耳。

“白色旋光？旋转静止？”郝德立即拿起手机查询起来。他查了半天，也没见到任何一个有关的词条。

“怎么回事？这还是我头一回碰到这种事？”郝德莫名其妙，他又在仪器边检查了一会线路，没发现什么问题。让辰曦再次坐上去，依旧是这个结果。

“郝德修士，”一个位于后排，有一抹淡淡浅笑挂在脸上的人低声说道：“你只顾看着前面，难道没注意后面三个字吗？不要浪费时间了。”

这声音虽显得温和，但温和中却有着一种看不见的无形气场，周围同学无不侧目。

而郝德看到这个声音的主人时，即便是异能达到黄阶上品的他，居然不敢有丝毫生气，反倒是有些谄媚。

“贾少。”郝德的声音控制不住颤抖起来。

“别多说什么，废物就不要犹豫地跳过吧。”贾东来道。

郝德闻言，脸变得比翻书还快，脊背挺得直直地面对辰曦，冷言道：“你可以下去了，已经写得很清楚，无异能。”

辰曦听到他这么说，当然知道这是贾东来的功劳。

这个异界的大明国本来是没有世家大族的，但是因为五百年前旋光异能的出现，改变了力量格局。仅仅过去五十年，大大小小宗族便像雨后春笋般崛起，让明国也没丝毫办法。

贾少，贾东来，便是苏城的一个宗族族长的儿子。根据北美福布斯排行榜的推算，该宗族能位列世界五百强。

辰曦并没因此离开，而是朝郝德恭敬地行了一礼，诚恳说道：“我能不能继续下面的测试？即便我没有异能，也想看看我的灵识是什么等级。”

郝德不耐心地摆摆手，“没有异能，灵识就是摆设。”

“可是别人都经过测试，多我一个人没什么吧。”辰曦再次恳请道。

“说了是摆设。你要知道这个测试仪器不是谁都能用的，既然你无异能，就立马下去，不要耽误我们的时间。”

后面的杨型亮紧跟着说道：“是啊，修士说的对，辰曦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听到这话，辰曦不由皱紧眉头。可是他还是站在原地，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

他现在心情很复杂。

像杨型亮和贾东来这样刚刚满18岁没有异能的人，不管他们再怎么高高在上，辰曦也有信心一击必杀。但他也知道，他要是这么做不用等警察抓他，可能还没出手，这个黄阶异能者就能将自己毙命。

辰曦这在前世堪称一绝的功夫，在这个时代毛都不是。

当然这只是他一闪而过的心理活动，他想的最多的其实是：为什么别人穿越都能天赋异禀，为什么轮到自己就成了摆设？如果说白色旋光没有异能，事实摆在面前他认了，但灵识会不会特殊呢？

怀着这样的念想，辰曦当然要试一试。

“辰曦，我理解你的心情，”贾东来从队列中慢慢走出来，脸上依然是那淡淡微笑，笑配上他的话，乍一看有种如沐春风之感。

但辰曦知道他绝不是这样的人。

贾东来渐渐踱步到辰曦面前，在辰曦耳边轻声用一种极其厌恶的语气道：“你很不甘心，我们都知道，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等他说完，郝德一个眼神，位于他两旁的侍者就已经疾步踏上来，准备将辰曦强行带下去。

辰曦看到这一幕，也不再坚持，在别人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注视下，自行走下台去。

可还没到边缘，只听到主席台上有一声人说道：“且慢。”

并非话筒发声，因为他的人已经走向高台。

辰曦止步，回头看着这位身上穿着飞鱼服，戴缠棕帽的中年男子。他这身在重要场合作为礼服的服饰，已经足够说明他的身份。他是名锦衣卫。

“千户大人。”郝德修士恭敬地行一礼。

千户是锦衣卫的等级。叫别人的职位，是表达尊重。

但这位千户大人似乎没听见，又或者根本不想理会他。

千户大人来到辰曦面前，眉梢微微一挑，随后脸就像是一张白净宣纸上多了几道笔墨，嘴角突然扬起一抹突兀的笑意。这笑极浅极淡，甚至让人看不出他究竟是何种意思，是玩味，还是其他。

“你的白色旋光很有意思，自从我大明步入新时代以来，还未曾见过有你这样的情况。你知道你身后的旋光是怎样产生的吗？”

辰曦一知半解，摇摇头。

千户大人道：“根据最新研究表明，旋光是由命门穴的白色而生，旋光产生的时候，颜色也就附着其上，但很显然你少掉了附着颜色这个过程，所以仅仅有旋光而没有颜色。没有颜色，就是没有异能。”

“但其实又不完全一样，也有极少数人在这个阶段，旋光产生了颜色上的变异，可能会在18岁之后的某天重新附着上颜色，那时会再有异能出现，我们称这个为觉醒滞后。我想你可能属于这种病症，那么我可以给你个测试灵识的机会。”

“但你不要高兴太早，除非你的灵识达到B级，否则你永远也不可能觉醒异能。这是几百年数据统计的结果。”

辰曦微微颔首，对这个机会表示感谢，他相信自己重活一世怎么说灵识也要有点特别吧。

听到千户大人的话，郝德不得不将头盔递给辰曦。而周围的同学表情各异。

辰曦极其认真地打量一眼，随后戴上坐在椅子上等待。

只感觉到微微的电流从他头上鱼儿般游来游去，令他头皮受到阵阵酥麻感觉。过一会儿，在他沉浸在一种似梦非梦的环境里后，便看到了自己前脑额叶处，有一个小小的光团出现。

这是什么？难道就是他们所言的灵识？可是只有这么小？

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辰曦突然从梦中惊醒，摘下了头盔。

会是怎样？辰曦回头看，屏幕上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写着一个字母“C”。

千户大人看了看屏幕又看了看辰曦，最终什么都没说，默默回到了主席台。

这个意思，很明了。

辰曦懂。C级灵识算得上是不凡，却没有AB那么惊世骇俗。或许对于有异能的人来说，C很令人羡慕，可对于旋光变异的人来说，灵识不到B就不用想翻身了。

“废物，浪费时间。”

“白痴。”

“成天做白日梦。”

“成绩再好，到这一天，就终究是过去了。”

“还是摆正心态别好高骛远了。”

辰曦黯然地走下台，背后的人落井下石的话全都进入他的耳朵。或许是18岁之前，曾经耀眼的文理成绩压得他们抬不起头，这些人在今天终于踩到他的脸上，扬眉吐气了。

辰曦纵然看起来再怎么无所谓，他也难以否认这些话让他本就难受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

夕阳下，辰曦慢慢走出校门。他看到，还有一道忽长忽短的落魄身影朝他走来。

“辰曦，回家了？”

听到这声音，辰曦回过头，惊讶道：“林东？你？”

“呵呵，”似乎知道他要问什么，林东答道：“我没高兴等下去了，你知道，我没有觉醒。”

辰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测试虽然是例行公事，但最终选择权还是在自己身上。为了顾及到同学的尊严问题，不想测试的可以提前离场。所以留在操场的无非是两种人，一种是能觉醒的，另一种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

辰曦属于后一种，但又不彻底是。

因为他到了黄河，心也没死。他从来到这个世界，知道异能这件事，一共等了五年。

期待这么久，却是这样的结局，他不甘心。

校园门口分别后，林东披着金灿灿的夕阳，踩着自己影子，慢慢朝公交站台走去。辰曦目送他远去，显得沉默。

“叮铃铃，叮铃铃。”

这是放学的铃声。这些十八岁之前的小孩子，放学了。

伫立在门口的辰曦，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生出无尽感慨。明明很多人比他小没多少，可他还是喜欢这么叫。

突然，像受了某种刺激，他扭身就朝西边的地铁站走去。

此时，苍穹上正浮现出一幅波澜壮阔的彩霞，或浓或淡，或重或暗，恢弘的色彩由着夕阳一点朝四处辐射开来。可是，纵然彩霞多么绚烂姿态多么隽秀，当边陲的夕阳落入地平线的那一刻，一切都将湮灭。像泡影。

他的步伐愈发坚定，没有犹疑。

或许是看到了命运，又或许是想到了自己的年纪。

今天，他成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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