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武纪元——九州录》： 一怒为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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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怒为红颜

序言：功成返乡红颜陨，隐归深山空许约...

【幽州—北疆—黑水城外】

恶战在即，沧溟雪负手而立，面沉似霜，一袭白袍于狂风中猎猎作响，配合身后整齐列阵的千军万马，一股肃杀之意充斥在天地之间……

自他领命出征至今，已过三年，那时黑水城城主铁幕狂沙公然反叛，招兵买马，一路攻城略地，妄取整个幽州。反叛之初，铁幕狂沙势如破竹，短短数月连下数城，直逼白云关。沧溟雪15岁从军，20岁任白云关守将，战报传来那天，恰好是他与自己的青梅竹马成婚之日。军令如山，他匆忙与妻子拜堂之后，便启程前往战场……

那一战，血流成河，身负重伤的沧溟雪临阵悟招，极冰劲终于大成，搏命一击逼退铁幕狂沙，并将其副将毙于掌下，换得一场险胜……

然而此番得胜带来的结果却着实令人难分祸福，三日后幽州之主的手令送到，沧溟雪被提升为镇北将军，统领白云关以北所有军队。虽说军职大涨，随即而来的便是肩负重担——州主要求他五年内领兵夺回黑水城，诛杀铁幕狂沙。为此，他开始了自己三年风餐露宿，出生入死的戎马生活。在这些日子了里，沧溟雪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同样的，也有数之不尽的敌人被他亲手送下地府。每一次伤痛，每一次杀人，所有的一切都折磨着他。唯一让他支撑下去的，只有那句“我等你，待你功成返乡，再娶我一次。”

时至今日，沧溟雪终于熬到头了，黑水城就在他的眼前，最后一场胜利，他一定要拿下！沧溟雪死死地盯着城墙上方的铁幕狂沙，三年来身处尸山血海中所形成的杀气第一次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惊悚的气势如险峰一般拔地而起，直入云霄！

“素闻铁幕狂沙有幽州北域第一人的称号，不知可有胆量，与在下一战！”

沧溟雪战意滔天，最后一个战字更是灌注深厚内力，震耳欲聋！

“宵小之徒，铁幕狂沙纵横北域数十载，你一介后生小辈，我又有何惧……哈！”

一声狂啸，铁幕狂沙从城墙跃下，轰然坠地，护身罡气炸起满天沙尘……烟云散尽，只见他袒露上身，皮肤黝黑，虬结的肌肉上满是曾经受伤后留下的疤痕，有些甚至层层叠叠，伤上又伤，无比狰狞恐怖；钢针般的短发加之腰间的一张用以蔽体的狼皮，北疆族的粗野与豪迈在他身上尽显无疑。他纹理清晰，犹如刀削斧刻一般的脸上流露出一份残忍与不屑……

“杀！”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短促而果决的一声杀，沧溟雪率先出手，眨眼间跨越十多丈，一拳击出，直取铁幕狂沙胸腹。铁幕狂沙不退不让，一声冷笑，举掌迎击。拳掌相接的刹那，两人内力狂涌，硬憾一招，沧溟雪一时失利，被震退三步，气血翻腾。

“小辈，你根基尚浅，若非三年前本座有伤在身，你又怎可能是我的对手。三年来我深知你功力大进，但本座又何尝是原地踏步呢？”

铁幕狂沙傲立于黑水城前，宛若战神附体，气势如虹。

“哼，极冰劲—天霜寒！”

沧溟雪稍作调息，挟凌冽寒气，再次出手。

“放肆！”

铁幕狂沙怒意更胜，铁拳紧握正面轰向对方！岂料沧溟雪突然变速，错开身位的同时化拳为掌，掌作刀势，斩向铁幕狂沙后颈。然而就在此时，又是一声冷笑……

“呵，金刚变—青岩甲！”

沧溟雪一击得手，谁知这番碰撞发出的却是金铁交击之声！反震之力竟令他手腕处隐隐作痛。

一时失神，铁幕狂沙欺身而上，随即猛烈的攻势如惊涛骇浪般出手。威力绝伦的膝撞肘击更是连绵不绝，使得沧溟雪如风中残烛般难以支撑……

“极冰劲—冻山河！”

他努力抓住一丝空隙，真气爆发，成名绝技再现！数年的战争历程里，多少士兵在他这一招下寒气入体，被生生冻成冰块。而现在，他只求能逼退铁幕狂沙，可以得到一丝喘息。然而内功更为深厚的对手丝毫不受其影响，护体罡气将沧溟雪的阴寒内力牢牢地与身体阻隔开来。

所谓久守必失，铁幕狂沙终于突破防线，一记重拳印在沧溟雪胸前，力量足以开碑裂石！重创之下，沧溟雪一口鲜血喷出，洒在这戈壁荒漠之上……

“小辈，若本座没记错，你今年应当只有23岁，任你功法玄妙，根基上的差距着实无法弥补，认命吧。或许再给你五年时间，你可以与我一战，但现在，你觉得你能活下来吗？”

语毕，铁幕狂沙双腿猛然发力，身形爆射而出，再次出手，誓取沧溟雪之命！

“金刚变—开山印！”

铁幕狂沙，极招出手，一道金色掌印转瞬即至，沧溟雪避无可避，只得咬紧牙关，迎击而上。

“噗……”

沧溟雪拼尽全力挡下开山印，又是一口鲜血咳出，伤势愈加严重。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左侧的肩膀已被鲜血染红，原本俊俏的脸庞也被烟沙沾上了一丝灰迹，不复之前的意气风发，反而显得有些落魄了……他曾想过此战的艰难，却未料到两人之间的差距竟如此巨大，怨恨，不甘，自他内心深处缓缓扩大。

“极冰劲—冥杀指！”

沧溟雪怒意攻心，不顾经脉伤势，强行催动内劲，身形暴起，欲与铁幕狂沙再战。然而对手青岩甲在身，不以为意，负手接招。快如闪电的一击，寒气尚于风中飘散，指尖早已落在铁幕狂沙胸前。

“啪！”

以点破面，青岩甲应声而碎，沧溟雪凭借技巧优势扳回一城。冰劲入体，铁幕狂沙浓眉一皱，抬脚踹飞沧溟雪后连忙运功护住经脉，与其抗衡。呼吸间，一层白霜逐渐在他胸前凝聚，随之彻底蒸发，然已无大碍。

反观沧溟雪，连番受创，伤上加伤，这一倒，再挣扎也无法起身了……

“结束了，开山印！”

铁幕狂沙趁人之危，一掌轰向沧溟雪头颅。突然……

“你见过……红色的冰么？”

一句略显怪异的问题，仿佛九幽地府发出的恐怖声音，刹那间铁幕狂沙心神失守。紧接着，一股巨力落在其腹部，将他击飞数仗。鲜血飞溅，在夕阳的下变得格外红艳，更为可怕的是——那些血液在半空中竟然凝成了细小的晶体，掉落在黄土之上……

不知何时，沧溟雪已经起身，保持着一拳挥出的姿势，细密的红色冰针从他裸露的肌肤中刺出，表情极端狰狞怪异，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邪气。

“你……你竟然……修魔！”

铁幕狂沙手捂腹部跪倒在地上，呕出一大口夹杂着破碎脏器的鲜血，咬牙切齿道。

“呵呵，哈哈哈哈……这也是你逼我的！”

沧溟雪仰天长笑，懊恼，后悔，兴奋，神色变幻间，愈加癫狂起来。

“冰魔功，爆血！”

他握拳的右手猛然张开，一股玄奇的力量自铁幕狂沙体内炸裂，一道道璀璨的血色冰晶透体而出，巨力之下，那号称千锤百炼的身体被炸成漫天血肉，就此，铁幕狂沙身死……

“副官，上前叫阵，让他们打开城门，降者不杀！另外，告知众人——今日之事不得外传！”

斩杀对手后，沧溟雪返回大部队，他再三警告众人不能将他修炼冰魔功的秘密曝光出去。虽练魔诀，作为从小在白云城长大的人，深知九州大陆对邪魔之流的厌恶与排斥，同样也包括他自己。早年间，他意外获得了这门功法的秘籍，忍受不了力量诱惑的他选择了偷偷修炼，并为其改名为极冰劲。自己三年前早已练成前八层，而第九层的入魔，他虽掌握，却不愿使用。直至今日，倒地不起的那一刻，仇恨与绝望让他不顾一切……而现在，手刃仇敌后，沧溟雪身上的冲天魔气开始缓缓消散，终于，他赢了！这三年征途也同样宣告终结…

功成身退，沧溟雪留下副将处理黑水城善后之事，无视重伤之身，携五十亲卫轻骑直奔白云城。不为封赏，只求见到他朝思暮想的妻子——白轩舞……

一路快马加鞭，三天后的深夜，沧溟雪终于来到白云城门口，通报守城军官后，连城主府都来不及去，匆忙赶回了白轩舞家中。

“我回来了，让我再娶你一次……”

心心念念的一句话，待到沧溟雪跨进白轩舞家门的那一刻，却变成了撕心裂肺的怒吼……

“告诉我……发生了何事！”

第二章 复仇血战

序言：欲屠一城祭一人，冰魔出世祸苍生...

【幽州—中域—白云城】

踏进白轩舞家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一抹鲜红，触目惊心的红。

“这是……”

沧溟雪心头一紧，匆忙冲向白轩舞的闺房。推开房门，白轩舞正躺在床上，一袭翩翩白裙已被暗红色的血液染红了大半，虽已气绝，但嘴角仍是挂着一抹倾国倾城的惨笑。

若是平时，久经沙场的沧溟雪对于气息的感觉最为敏锐，但现在，他仿佛浑然不知一般缓步走向佳人床前，用最温柔的声音呼唤着对方的名字。他多盼望白轩舞能突然从床上跃起，欣喜若狂地扑向他，骗不过自己的确是眼角的一抹泪光……

“啊——啊——呃啊——”

声声嘶吼，痛不欲生，此时的沧溟雪心神几近崩溃。

“小舞，小舞！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佳人床头，一个铁骨铮铮，纵横沙场呃硬汉，竟是跪倒在地，痛哭流涕。沧溟雪本就重伤之身，加之魔气攻心，痛至深处，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他缓缓站起，俯身抱起白轩舞，这三年支撑他坚持下去的全部力量，这份信仰，此刻轰然崩塌。时过三年，佳人再次入怀，已是阴阳相隔……

突然，一张信纸从白轩舞怀中滑落，虽然满是血痕，万幸的是字迹仍依稀可见：

“沧郎亲启，见字如面。虽然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自沧郎出征以来，少城主云川海对我仍是贼心不死。七日前，他以我父母做胁迫，强邀我去城主府作客，美曰共品香茗。岂料他竟如此卑鄙，于茶中下药，毁我清白之身，请沧郎相信我，我从未负于你。待我醒来，盛怒之下，我欲当场诛杀云川海，但仍被他逃出了房间。城主府内有天剑门高手坐镇，仅一剑便将我重伤。只因对方不知为何，不愿追杀，才令我得已逃回家中，自知心脉已断，时日无多，留此书信于沧郎……好好生活，请救回我父母，不要为我报仇……你的妻子，白轩舞。”

写到最下方的日期时，白轩舞已值弥留之际，着实模糊不堪，沧溟雪凝视许久，发现竟只是三日之前……

“小舞……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切肤之痛，钻心之哀，此笑何等凄凉。沧溟雪为了白云城，抛下新婚妻子，出生入死地在战场拼杀，换来的竟是这样一场悲剧……那自己所做的一切究竟又有何意义，用自己最心爱的人，换来了杀妻仇人的统治安稳么？

这一刻，沧溟雪心魔再现，恐怖魔气引发天地意象，狂风大作，狂躁的雷霆炸响在白云城的上空！一尊巨大的冰棺落下，白轩舞家所在的整个街区刹那间化为废墟，她的尸体则被完好地保存在了冰棺的最中央……

“小舞，安息吧，待我屠尽这一城后，便为你守陵，把这一世欠你的安逸还给你……”

沧溟雪周身杀气纵横，缓步走向城主府，此时夜正深，月亦红……

“云川海，出来受死！”

沧溟雪冰魔功全力施为，伴随着这声怒吼，城主府的铜质大门被其一掌轰开，狂烈劲力聚而不散，门后守卫霎时死伤一片。沧溟雪缓步踏入城主府，直奔云川海厢房……

轻松击杀了数十名精英亲卫，沧溟雪终于来到的目标所在的房间。突然，一寒光穿门而出，如霜剑气直指沧溟雪面门……

“哼！雕虫小技，现身出来！”

沧溟雪屈指一弹，挡下剑气，一个闪身冲进云川海的房间里。只见屋内昏暗无比，对手身形未现，一柄三尺青锋却是招招取命，剑气纵横间，沧溟雪竟是被逼退出去。旋即一位灰色麻衣的老者踱步而出，眉眼间不见悲喜，唯有正气浩然。老者持剑而立，面向沧溟雪，朗声道：

“阁下平乱有功，本应名享天下，加官进爵，为何堕入魔道，更是做出此等愚蠢之事！速速退去，此事还有回转的余地。”

沧溟雪双拳紧握，战役盎然。他发誓要血洗白云城，那所有阻挡他的，那便是敌人……

“你是何人，此事与你无关！”

“吾乃天剑门门主莫临渊的亲弟弟——莫烨空！劝你一句，天剑门，你得罪不起！”

“哈哈哈哈，好一个天剑门，白轩舞应该就是被你所杀，现在你想走也走不了了，去地狱忏悔你的无知吧，冥杀指！”

仇敌当前，沧溟雪毫无保留，催动冰魔功，周身三尺尽是邪异寒气。莫烨空持剑相迎，指尖对剑刃，魔力对内功，一声炸响之下，地陷三尺。双方各退五步，紧接着，又是一轮交锋。沧溟雪仰面下腰，一招铁板桥躲开莫烨空横扫一剑，顺势勾起一脚踢向对手下颌。莫烨空剑势一变，剑尖朝下，抹向沧溟雪毫无防守的颈部要害。面对取命一招，沧溟雪扭转身形，一掌击向剑身的同时，另一只手借机抓向莫烨空的手腕，如果是纯粹的内力比拼，他丝毫不惧修武只有十多年的对手，但奈何魔功诡异，莫烨空自知不敌，不得不弃剑而退，暂避锋芒……

“休走！杀”

沧溟雪紧追不舍，双方拳脚招式硬憾，逸散的劲气席卷四周，使得前来助阵的卫兵无法靠近。

“冰魔功—天霜寒。”

雷霆一掌，沧溟雪率先发难，打破双方僵局。此时的莫烨空正直前招未尽，新力未生之际，权衡之下只能以指为剑，点向沧溟雪左肩。两人伤势互换，莫烨空挨实一掌，倒飞出去，一口鲜血喷出，洒落在地。但他也在沧溟雪的肩上留下了一个深可见骨的血洞……

“杀！”

不容喘息，沧溟雪以魔功强封伤口，再次杀向莫烨空。两人对拼一掌，随后又是第二掌，第三掌……连续的碰撞，使得本就伤重的莫烨空内息一滞。沧溟雪找准时机，绝杀一拳打在莫烨空下腹！

“噗……咳咳……”

遭受重创，莫烨空佝偻着趴倒在地，冰劲在他体内肆虐。沧溟雪慢慢走近他的身边，又是重重一脚将他踢飞出去……旋即又是一脚。此时莫烨空的彻底沦为沧溟雪脚下的玩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血液飞溅，年事已高的莫烨空终于抵抗不了这样的伤痛，含恨而终……虽已气绝，沧溟雪仍然一遍遍蹂躏着对方的尸体，仿佛这样的死太过于轻易了，根本不足以告慰白轩舞的在天之灵……

又是一脚，莫烨空的尸体再次抛飞出去……然而，就在此时，一人从城墙下方纵身而上，拦腰横抱接住了莫烨空的尸体。无数次的撞击，莫烨空身体内的骨骼不知断了多少，尽是绵软之感。神秘人眉头一皱，一股铺天盖地的剑意爆发！

“冰魔功—冻山河”

魔功外放，寒冰劲气与滔天剑意凌空抗衡，在地上留下了道道剑痕以及丝丝白霜……

“小空与你比斗失败，死便死了……”

神秘人突然顿了一下，仿佛调整情绪一般地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我天剑门素来与世无争，你如此侮辱小空的尸体，敢问是瞧不起天剑门，瞧不起我莫临渊么！”

来人竟是天剑门门主莫临渊，莫说白云城，这个名字即使放在九州大陆上也是一方霸主的地位。哪怕莫临渊已隐居多年不问世事，但那一套诛天剑法毁天灭地之能仍令无数人心惊胆战！现在，除了他儿子以外的唯一一个亲人也被人虐杀，他怎能不气愤！

“噌！”

一声剑吟响彻九霄，动人心神，仅仅拔剑出鞘，已挟不世之威！

“阁下小心……”

说罢，莫临渊便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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