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暮雨飒飒秋风》——雨果上上

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鬼门天师之秘法宗师》——神奇的鱼尾巴》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潇潇暮雨飒飒秋风》——雨果上上。

第一章 京变 惊变 经变

“红烛燃，美酒甜，郎情妾意锦衾暖，不羡鸳鸯不羡仙，今朝把盏，郎情妾意相见欢......。”

北宋靖康年间，在开封闹市的一栋二层小楼传出了这说风情不风情，说浪荡却很浪荡的歌声，不用问，歌者肯定是本地“花牡丹”王水仙。王水仙今年不到三十岁，正是女人青春未退，风韵欲来的年纪。王水仙从小没读过书，据说，他父亲是个“开明人士”，可惜开明的不是地方，他对于长恨歌里“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很是信奉，从女儿出生那天起，就立志把女儿培养如杨玉环般风采，从来不教女儿诗词歌赋，也不教针织女红，至于什么贞洁烈女，三从四德更是要女儿彻底厌恶，让女儿做“新时代女性”，带着女儿遍寻名师，教会女儿乐坊之声、交际之术，小曲、戏剧，麻将、牌九样样精通，可惜王水仙嗓音不怎么好听，加之十几岁就学会了酗酒撒泼，把本来尖细的嗓音糟蹋的有些沙哑，不过，在老王先生眼里，姑娘长得美，唱得好，感觉整个大宋朝再也找不出这样的国色天香。可惜，王水仙父女穷尽半生奔走，都没能够攀龙附凤，哪怕是稍稍入流的达官显贵也没能结交一二，丰满的理想肯定要破灭了。政和七年，王水仙的父亲就”怀揣着理想和报复“故去了。好在，老王先生颇有积蓄，给王水仙在这开封城闹市区留了这座二层小楼。王水仙继承父亲给她的积蓄和“才华”，就地取材，沦落风尘。

“彩袖飘飘，好似霓裳羽衣，朱唇慢起，胜过飞燕虞姬。可惜可惜，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此言一出，王水仙一愣，她从未听过这么文绉绉的夸赞，细看今日的“主顾”，与往日的大有不同，口方鼻挺，双目有神。让人纳闷的是，明明杯酒未下，却是醉眼迷离，愁容满面。平日里，到王水仙这里的人，都是来寻乐的，也是快乐的。王水仙向来来着不拒，下至贩夫走卒，兵痞流氓，上至酒馆掌柜，土匪头目，只要给点钱，就可以成为她的榻上之宾。即使这样，依旧是门庭冷清。今日这位一进门，就是五两白银，乐得王水仙恨不得立刻宽衣解带，报答知遇之恩。可是这位看都不看他一眼，始终低头闷酒，眼里噙泪，似哀伤，又似愤恨。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王水仙一头雾水，一方面她一点也听不懂，另一方面，这人太过反常，她有一点点的害怕。

突然“主顾”一拍桌子，哭着喊了一句“大帅呀大帅”，就往外跑。王水仙更懵了，不知道这位犯了什么疯病，不敢追，也不想追，呆呆地立在那。过了好半天宽慰了自己一句“反正老娘把钱赚到手了”。

“水仙，水仙”，门外响起了又急促、又粗重的脚步声，“我在呢，丽姐姐，快进屋吧”。话音刚落，一个矮粗胖的女子气喘吁吁地进来了，“刚才那人怎么回事？”梅丽娘一边进屋一边问。“谁知道呢，可能是发了什么病吧。”“这年月，怎么什么人都有啊，你也是，什么客人你都接。”梅丽娘边说捋着自己耳鬓边的乱发。这个人水仙她叫丽姐姐，比水仙大了几岁，表面上两个人伯牙子期，实际上她和水仙的友好关系是建立在经济基础之上的，说白了，她就是给王水仙拉皮条的，类似水浒传中王婆的角色，隔壁饭馆的李掌柜就是在梅丽娘的鼓动之下成了水仙的“常客”，是王水仙最阔绰的主顾，“李哥哥”一词也被王水仙练就的让人一听就骨稣肉麻，就是用来迷住这棵摇钱大树。

“水仙，我来就是告诉你，这开封城要变天了，女真兵要来了，你听说了吧。”“听说了，据说那帮胡人厉害着呢，都过了黄河了。”“岂止黄河，都打到咱们京城了。”“天呀，女真人来的这么快“王水仙假装惊讶道，心里却盘算：“老娘不合这开封人口味，说不定这女真人喜欢老娘这口，会让老娘发横财。”王水仙的思绪逐渐跑到女真人身上了，“将来金兵来的那天，老娘要穿着五彩的绫罗绸缎，涂上苏杭最贵的胭脂水粉，站在楼上窗前，手弹琵琶，清唱小曲，就像当年潘金莲遇西门一样，让女真的将军元帅们看上老娘，老娘再也不伺候开封这帮土包子了，那么多的女真兵，老娘的好日子要来了......”

梅丽娘看水仙正在神往，也不愿意和她多费唇舌，最近这兵荒马乱的，在水仙这里基本也吃不到“回扣”，也不愿在水仙这里多待。“水仙啊，你要没啥事我就走了，我那还一大摊子事呢？”，她的话把水仙从幻想中拉了回来。心里愤恨起来“一大摊子事，一大摊子事，怎么就不办点老娘的事，老娘都快喝西北风了”，但是脸上依旧陪着笑容，拉住丽姐姐的双手说“姐姐你就陪我坐会嘛，我最近天天想你。”“不了，不了，我的好妹子，我真得走了，家里事情多”。说着，反过来拉着水仙的手，轻轻地摩挲几下，“真是个美人呀，姐姐有妹妹一般好看就好了。”然后松开水仙的手，转过身，不屑的抿了一下嘴，扭着肥胖的身子，伴着“扑腾扑腾”声下楼了。

水仙一直把梅丽娘送到门口，“丽姐姐有空常来，下次来我给你尝尝我得私房小菜。”其实梅丽娘知道水仙不会做任何的菜，但还是假意寒暄道：“谢了，改日一定尝尝妹妹的手艺。”说着，点指一乘小轿，“吱扭扭”离开了。

水仙冲着远去的梅丽娘吐了一口“呸”，刚要转身回家，一眼看到隔壁饭馆的李掌柜在看她，四目相对一瞬，眼神立刻离开。这种眼神的回避绝不是年轻人互相爱慕，触电式的眼神碰撞，羞涩的躲避。水仙必定是故作娇羞，强装清纯，勾引李掌柜。

李掌柜嘛，就不同了。

李掌柜是那个年代最不一样的饭店掌柜，一般来说，京城的饭店的掌柜一般是身穿布衣长衫，足登布鞋，一派儒雅气质。而李掌柜却是不同，四十多岁的年纪，一身满是苏杭花绣的锦蓝色绫罗绸缎，脚下一双厚底长靴，玉佩、公子扇一样不少，走路时腰板笔直，器宇轩昂，即使在油腻腻的后厨，也能保持衣着干净，不失气度。

李掌柜还读过书，经常能给水仙说点“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浪漫。水仙虽不能理解，但多少也知道这是海誓山盟的情话，偶尔也回应点“与君长相厮守”来。当然，李掌柜在开封城横行多年，自然知道什么是逢场作戏，哪真哪假，平日里忙的团团转，偶尔到水仙那里娱乐一下，放松而已，实在谈不上什么感情。所以，当他发现水仙在看他，他才不会和水仙有过多的交流，引火上身的事他是万万不做的。

第二章 京变 惊变 经变

李掌柜进屋，发现在店里的东边墙角最僻静的位置，一个人，身着破旧但干净的粗布袍衫，头发已然花白，但是头上的幞头扎的很是讲究，面色有些发黄，但精神矍铄，双目有神，只是有些面带愁容。看得出来，喝的是闷酒，但绝不一饮而尽，不失风度的在品着。时而放下酒杯，眼神游离窗外，若有所思。

这人是本地的大儒，写得一手好字好诗词，也有一身好武艺，年轻时也是河南地区的名人，曾经给参知政事当过出使辽国的保镖。这人极有个性，除了村中的顽童，几乎不与外人来往，更别说出仕做官。最近几年听说收了关门弟子，更是谢绝了与外界的一切往来，在门前开辟了几亩薄田，糊口度日。李掌柜曾多次去他家拜访，只求一幅“宾至如归”的墨宝，可惜，都吃了闭门羹。

李掌柜见了他，先是一惊，然后赶紧迎上前去，“孔老先生，欢迎欢迎，今日怎有空到我这小店来呀，您慢用，我给你来条鱼，来壶酒，我李某请客。”“李掌柜，那怎么好意思呢？”“先生您来，小店蓬荜生辉呀，不知孔先生光临小店，有何指教？”“指教没有，李掌柜几次三番命人给老朽送礼物，老朽今日登门道谢。顺便尝尝开封城的美味。”李掌柜听了这话，有点受宠若惊，“孔先生，说哪里话？”“取纸笔来！”听了这话，李掌柜赶紧把孔先生请到里屋坐下，恭恭敬敬的奉上珍藏的大红袍，取来宣纸端砚，平平整整的铺在桌子上。孔先生轻轻闻了一口茶香，没有喝，踱步到案前，拿起毛笔写道：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李掌柜除了惊叹字写的真漂亮，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以为孔先生是要写一篇李白的将进酒赠给自己，可紧接着孔先生笔锋一转，写下一句“胡马虽将阴山度”，突然停下来，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搐，眼圈逐渐发红，直到最后，眼泪滴在书案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不能自已，李掌柜不敢打扰孔先生，生怕影响了他的思路，端起手巾板在旁边呆呆的等着。

“宁化白骨不胡餐。”

毛笔铿然坠地，伴随着孔先生纵横的老泪一起涌下。李掌柜赶紧上前搀扶，递过毛巾。孔先生擦了擦眼泪，轻轻一作揖“失礼了。”“不不，李某多谢老先生，孔老先生兼济天下的情怀李某佩服，望老先生还是珍重，我认为咱开封城守得住。”“哎，我这么大年纪了，时事我看得准，李掌柜，打扰了，老朽告辞。”“孔先生，多坐一会吧，我还有很多问题尚未请教。”孔先生并未答话，抬腿就往外走去。李掌柜拿出十两纹银追了出来，孔先生怒斥道：“你太轻看了我”，头也不回的走了。李掌柜一直将孔先生送到巷口，孔先生停下脚步：“老朽已到此处，李掌柜请回吧”，李掌柜深施一礼，与孔先生告别。

李掌柜回到家中，瞻仰孔先生的墨宝。笔势雄浑，磅礴中透着无奈抑郁，溅在纸角上的泪虽让宣纸变得褶皱，却透着文人风骨脊梁。诗中内容虽大多是引用古人诗句，但无论是金樽清酒还是玉盘珍馐，在李掌柜眼里这样的诗对他是莫大的称赞，诗中的忧国情怀更是让他感动不已，不由得眼角也变得湿润起来。李掌柜暗暗发誓，“如果真的打退女真人，我会找京城里最好的裱匠把它裱起来，挂在酒馆的正厅。”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金人马上打过来了，此时此刻，还是不要惹麻烦的好。

李掌柜轻轻的折起这张褶皱的纸，放在自己的钱柜里，锁起来，轻轻的叹了口气“唉！”。

“掌柜的，快出来！”伙计的吵闹声打乱了李掌柜的思绪，李掌柜快步走出，来到大厅，不知不觉间，饭馆里挤满了人，门外排起了长队。食客大吵大闹，有座位的暗自庆幸，没有座位的怨声载道，伙计满头大汗，不知道是忙的还是急得，“怎么办呀，掌柜的？”

平日里，李掌柜的酒馆凭借几道招牌小菜，生意就异常红火，就连周边几家饭馆靠着盗版李掌柜酒馆的菜品样式，也赚的盆满钵满。不过，像今天这样的火爆还真不常见。李掌柜不由得喜上眉梢。“来人，把后院腾出来，把厢房也腾出来招待需要雅间的客人。”伙计等的就是这句话，欢快的忙去了。

疏散了客人，李掌柜没有回后院，拿了个凳子在柜台坐下，好能够及时应对这样火爆的场面，不要出什么乱子，影响酒馆的信誉和生意。

“听说皇帝在研究迁都。”“什么迁都，就是想逃跑，一下子就要跑到建康。”“昨天在黄河边上一下子就死了两位大帅，谁不害怕呀。”“女真人真那么厉害，当年的契丹人我们也没怕他呀！”

几句话，把酒馆大厅里的话题引导到女真入侵的话题上来，靠近柜台座位的一位中年人和李掌柜攀谈起来。“李掌柜，你有什么打算？你是本地的富户，你可得小心呀，女真兵可是杀人不眨眼，什么都抢。”李掌柜一怔，随口答到“我一个老百姓能也么样呢，随遇而安吧。”

李掌柜再也没有心思和他们谈下去了，是呀，我该怎么办呢？家里虽不是什么富户，倒也是很殷实的，平日里自己衣着张扬，出手大方，现在想想后悔也来不及了，我难道会成为女真人洗劫的对象，还是早做绸缪为好。

他再也顾不上满屋子的客人，急急的走向内堂。往日一步一踱，器宇轩昂的步态变得凌乱无章。“夫人，夫人”院子里李掌柜就呼喊起来。“干什么，大呼小叫的”，屋里传出的女人愤怒的答话的声。李掌柜快步走进去，走到妻子面前，李夫人比李掌柜小几岁，模样却显得年轻很多，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只有几个朋友一起麻将听书，日子过得分在逍遥自在。今天正在睡午觉，被李掌柜吵醒，还有些起床气，“老娘没死呢，四十多岁的人了，也没个稳当样，我真后悔嫁给你这个天煞星，想当年，我虽不是大家闺秀，提亲的人也踏破门槛……”李掌柜再也没有心思听妻子的喋喋不休，打断了妻子的话。平时他是借一万个胆子也是不敢的。

“女真人来了，怎么办？”“什么女真男真，你一个大男人这点事还应付不了，我们娘俩跟着你真是操碎了心。”

封建社会女子无才便是德，房门都不会离开的，女真这个词都没听说过，怎么懂这些事情呢。“我也是吓坏了，问个女人有什么用，不管了，爱怎样怎样吧，女真要钱就都给他，我的手艺只要还在，就饿不死。”

想到这里，心里豁然了许多，走到钱柜前，整理起自己的积蓄来。自己手里还有两件古董，连夫人都不知道，只要他们在，女真人爱什么就拿什么，我总有翻身的机会，就算他们不在了，我还有夫人，女儿和谁也抢不走的这身手艺。

就这么办！对，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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