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之敌》： 开端

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叱鸡战场》——小浪鲨》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神明之敌》： 开端。

第一章 开端

阳光正好，清风怡人。

洛安郡公立第六儿童福利院如往常一样平静。

苏子夜有些烦躁的敲响了院长的门，最近他的睡眠质量不好，本来以为今天可以好好补一个觉，没想到刚睡着就被院长叫了起来。

“进来。”

轻轻推开门，苏子夜就看到院长正襟危坐在他的办公桌后面，满是皱纹的脸上正向他努力挤着笑，脑勺后面的墙壁上高高挂着他个人非常得意并仔细装裱起来的书法作品，上书四个大字：八风不动。

我觉得你是四处漏风。苏子夜想起了院长的那口因为热爱甜食吃出来的烂牙。

“秦先生，他就是苏子夜。”

办公室的窗户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背对着苏子夜，欣赏着窗外的景色，一群孩子正无忧无虑的在草地上嬉戏追逐。阳光挥洒在男人魁梧的身体上，仿佛一座金色的雕塑。

既然有陌生人在场，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院长，苏子夜虽然心情非常不爽还是给院长先生保留了面子。而院长也没有过多的解释，但苏子夜能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歉意。

苏子夜心情有些复杂，作为福利院的一个普通员工，几乎把全部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了孩子们的身上，基本上很难有机会与外界产生联系，没有亲属，社交关系同样简单。他想不通有什么人什么事需要找到他，还要院长专门把他喊到办公室来。

不会是哪个混球借钱不还担保人写的我的名字吧？

气氛突然有些古怪，办公室里的三个人，年迈的院长昏昏欲睡，窗边的男人一言不发，苏子夜则更是摸不到头脑。

这时，随着老师们的呼唤，孩子们欢快的三五成群向食堂跑去，窗外渐渐安静了下来，直到只留下一个撅着屁股趴在地上的小男孩，他神色专注盯着两只正在角力争夺食物的大角虫，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任老师怎么喊都无动于衷。

男人终于开口，声带似乎受过损伤，声音听起来很刺耳：“这个孩子叫尼莫对吗？”

跟尼莫有关？不是找我的？苏子夜谨慎的回答：“是的，这孩子是叫尼莫没错。”

男人转过身，露出瘦削刚硬的脸，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嗯，看上去是个很乖的孩子。”

苏子夜皱眉向校长看去，无声的询问着。

院长的眉毛头发都已经花白，但仍然打理的一丝不苟服帖整齐。虽然精神不佳，他仍然竭力坐的挺拔，但在苏子夜的注视下身子却弯曲了一些。

“咳咳。”无奈之下，院长轻轻咳嗽，打破了办公室里的尴尬气氛。

院长先和窗边的男人眼神交流了一番，斟酌着说道：“子夜啊，这位秦先生是…嗯，国家安全部门的调查官，这次过来主要是有件事想要拜托你帮忙。”

安全部门？调查官？找我帮忙？帮什么忙？哪位领导家的熊孩子欠收拾了让自己去管教吗？苏子夜心中冷笑，仍是点了点头说道：“能力范围之内，我一定配合。”

秦调查官的风格比院长直接的多，他稍微走近了一些，高大的身子挡住了阳光，俯视着苏子夜:“作为补充公民，却是一个失格者的滋味如何？苏先生。”

你他妈是来找茬的吧。苏子夜毫不示弱的回击：“说实话，我很庆幸自己是一个失格者，才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秦调查官不置可否接着说道：“苏先生应该明白，身为补充公民，无论你身处什么部门岗位，你都有义务随时为帝国献身。”

苏子夜眯起眼，目光不善：“身为补充公民我自然有义务为国家服务，不过作为失格者也不是服役人员，我有权拒绝超出能力范围的调遣。”

调查官表示理解：“苏先生说的没错，所以请你不用担心，我拜托你的事情一定在你能力范围以内。”

有什么样的任务需要自己这样一个普通人来执行？人肉炸弹？苏子夜心里的警惕更深了：“即便如此，根据补充公民权利法案，在国家没有宣布进入紧急状态的情况下，且已经有明确的工作安排，我仍然有权拒绝任务。”

秦调查官刻板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不耐烦的神情，他看了看院长，院长也报以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容。早跟你说过了，这小子油盐不进，是块难啃的骨头。

果然还是要听这个老东西的建议吗？秦调查官再次踱步来到窗边，指着窗外专心致志的小男孩说道：“据我所知，这个孩子是英烈遗孤吧。”

苏子夜心间一团怒火猛然升起，他箭步扑到调查官的身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厉声说道：“我警告你，不要打这孩子的主意，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子夜，松手。”院长沉声道。

调查官的表情毫无变化，深沉的眼睛像是已经把苏子夜完全看透：“以一个失格者的标准而言，速度力量都非常优秀，我再一次确定你是我需要的人了。不过作为失格者你的威胁真的很苍白无力。苏先生，仔细听好，第一，我不会派你去执行超出能力范围之外的任务。第二，我找到你，仅仅是因为这次任务的特殊性质使得可供我选择的对象实在不多，你恰好符合条件。第三，不论你愿不愿意接受，这个孩子迟早都会离开你，不管他是被领养还是被其他部门机构接手。”

苏子夜颓然松开手倒退了两步，像是说服自己一样低声说道：“我不会让别人带走他的，我答应过他的妈妈，会好好照顾他。”

秦调查官毫不留情的戳破苏子夜的虚假希望：“需要提醒你，仅具有有限公民权的你是没有资格提出领养申请的，所以你没有任何能力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苏子夜猛的抬起头，眼神像是一头受伤的狮子：“你的意思是你有能力帮我了？”

“当然，只要你完成了任务，作为酬劳，我会安排你去‘涅槃’，同时会把你转到别的部门去。以你的能力我相信很快就可以积累足够的积分转为正式公民，到时候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抚养这个孩子。”秦姓调查官沉着的说道。

而他所说的对于苏子夜而言有着难以抵抗的诱惑。

院长在一旁幽幽的补充道：“子夜，是我向秦先生主动推荐你的，这么多年了，我觉得你应该放下了，而且这样做对你对尼莫都是一件好事。”

在两人的注视下，苏子夜陷入深深的沉默，思绪万千，过往的画面飞快的在他脑海中划过，最终停留在几年前的那个夜晚，少女意气风发的与他挥手道别：“苏子夜，本姑娘的宝贝儿子暂时交给你照顾了，等我打完这一仗就回来带他走，千万别亏待他，否则我饶不了你！”

然而一晃眼男孩已经七岁，孩子的妈妈却再也没有回来。

你可以说话不算话，我不行，我答应过你在你回来之前照顾他，我就一定会做到。

苏子夜猛的抬起头，眼神坚定而锐利：“我干了。”

……

尼莫百无聊赖的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发呆，两只大角虫经过激烈的搏斗终于分出了胜负，胜利者趾高气昂的用钳子举着米粒向败者耀武扬威，败者垂头丧气的退入了草丛，男孩一下子失去了看下去的兴趣。

直到苏子夜安静的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苏子夜温声说道：“尼莫，该吃饭了。”

男孩不耐烦的说道：“知道了，马上去吃。”

“你不吃饭琳婶等下可是会连我一起骂，又说我太惯着你了，快去吃饭吧。”苏子夜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宠溺。

“知道了知道了，烦死了。”

苏子夜欲言又止，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远比同龄人更加敏感聪慧的男孩突然意识到什么，猛的坐起身，目光灼灼的看着苏子夜说道：“你也要走了，是吗？”

苏子夜突然感到一阵慌乱，努力的挤出一个微笑：“院长拜托我一些事，可能要出趟远门。”

男孩紧张起来：“你还会回来吗？”

苏子夜连忙保证：“当然！很快的，我很快就会回来，所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一定听老师们的话好好吃饭好好读书，不许偷跑出去，更不准跟同学打架。”

尼莫撇嘴道：“那几个小子就是欠揍。”

虽然嘴硬男孩还是掩饰不住心里的不安，哀伤的注视着苏子夜：“你不会像妈妈那样一去不回，对不对苏子夜。”

苏子夜蹲下来伸出手抚摸着男孩的头发，温柔的说道：“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回来。”

……

是日，帝国开国皇帝澹台泯苍以一界生灵为代价，斩杀原初神系日神“瞬”化身于赤寰界，跻身“阶段十三”，从此与神明并列比肩，帝国威名远播四海，万界诸天一时间无人敢与帝国争锋。

第二章 龙涎

神罗天，所有被神明注视的世界的总称。

神罗天的世界，神明永远高居于王座之上，俯视众生，主宰万物。

神明的左手握着毁灭，右手握着死亡，慈悲和怜悯从来只存在于凡人对神明的美好想象中，神性中并没有这样低廉的东西。教义中宣扬的美德不过是神明的仆从为了方便圈养羔羊而丢出的饵料，你吃与不吃，信与不信，不管你生活在羊圈里还是草原上，羔羊终究是羔羊。

神明应允凡人享有智慧，因为智慧可以诞生复杂的情感与欲望，并迸发出炽烈且狂热的信仰。神明不爱凡人，但是神明需要凡人爱他们。

凡人的野心却永远难以满足，除了智慧，他们还希望获得足以掌握自身命运的力量。觉醒，便是人类掌握力量的过程。而失格，则意味着不具备觉醒的资质。

苏子夜就是一个失格者。

关于诸神与凡人无数年来的恩怨情仇，苏子夜既不关心更不感兴趣，对于失格这件事，更是发自内心的无所谓。

此时此刻，他只想赶紧了解手头上这件莫名其妙的破事，然后立刻回到福利院关上门蒙头睡上三天三夜，哪怕熊孩子们上房揭瓦，也休想打搅他睡觉。

苏子夜太困了，三天前从洛安郡出发，按照秦姓调查官安排的路线没日没夜的转车换乘，马不停蹄的从一个陌生的世界赶到另一个陌生的世界终于来到了最终的目的地。他觉着自己怎么也算是出公差，最基本的出行待遇是应该得到保证的，然而那个姓秦的王八蛋一句秘密任务，随便塞给他一堆蛇头的联系方式就把他打发了，连任务经费都要暂时自理。

这他妈算怎么回事？合着我还是偷渡？死在外面都没人管是吧。

苏子夜跺了跺脚裹紧了身上的大衣，冷冽的寒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的疼，令他无比怀念温暖宜人的洛安郡，空气质量更是无法与洛安相提并论，到处都弥漫着工业化学品与垃圾堆的臭味。

这里只有湿漉漉，坑坑洼洼的街道，阴暗的小巷，吵闹的行人，视觉污染般的霓虹招牌，以及没完没了的阴雨天气。

这里是帝国与诸神的缓冲区，乌云与阴雨钟爱的世界，雨雾之国：格林。

格林世界无论是人口还是工业化程度都远超苏子夜的家乡朔方界。从高空俯瞰下去，格林的大地之上到处都是过度工业开发导致的坑洼与斑驳痕迹，大多数的人都聚居在几个规模庞大的城市里，其它地方都是机器和工厂的地盘，整个世界终年被蒸汽，工业废气和乌云笼罩。

高度集中的人口以及发达的工业，使得格林的几个城市，尤其是首府格兰市也就是苏子夜脚下的这座城市拥挤不堪，新兴和老旧的建筑争夺着每一处空间，按照苏子夜的理解，整个城市简直就像是一个人肉罐头。

喜欢归不喜欢，该干的活还是要干的。

苏子夜回想着秦姓调查官阅完即毁的任务清单上的地址以及任务目标，再度抬起头打量着面前小店的陈旧招牌，有些不太确定自己是否找对了地方。

这是一个普通的格林式的街道，喧闹，杂乱，却井然有序。不时有行色匆匆的路人与苏子夜擦肩而过，不远处几个满身油污的男人倚着墙人手一瓶啤酒闲聊着第二天跟什么弥撒有关的事情。大家都忙着讨生活，没人关心一个站在马路中央半天没反应的傻子。

这时，一个衣着邋遢醉醺醺的男人摇摇晃晃的撞到了苏子夜的肩膀，边走边回头骂道：“走路带着眼睛，白痴。”

苏子夜完全没有介意，心里想着应该是这破地方没错了。

只是这店名和店铺的搭配太不和谐了。店铺的开间只有两三米，橱窗上满是污渍看不清里面的环境，老旧的霓虹招牌半死不活的闪亮着，实在是对不起招牌上几个威风凛凛的帝国文字：锁龙阁。

来都来了，进去再说吧。苏子夜扯了扯身后的双肩包推开了店铺的门。

看招牌苏子夜还以为是从事收藏典当之类的行当，走进去才知道这压根是一个买卖二手货的杂货铺，回收的旧家电家具与机器零件杂乱无章的堆放着，到处飘着浑浊油腻的异味，完全就是一个垃圾堆。苏子夜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抬脚，深怕一不小心踩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不过店铺里面倒是比苏子夜想象的要大。走进里间，轻轻晃悠忽明忽暗的灯光下，一个穿着脏兮兮的白色背心踩着拖鞋的中年秃顶男子，露出厚厚的油腻肚腩，叼着烟，正与三个全息投影围着桌子玩着似乎叫做麻将的游戏，嘴里时不时不干不净的骂上两句，无非就是你他妈会不会打牌之类的脏话。

苏子夜定了定神，小心翼翼的问道：“您好，请问老板在吗？”

秃顶男子置若罔闻，突然间盯着桌面大喊一声：“糊啦，哈哈，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老子赢了，给钱给钱。”

他那三个本尊不知身在何方的牌友也笑骂着把钱转了过去，完全就把苏子夜晾在了一边，好像他不存在一样。

真是让人火大。苏子夜尴尬的站了一会忍不住道：“您好，我找一下老板，受人所托，来取一件东西。”

秃顶男子眯着眼总算是看了过来，他上下打量着苏子夜说道：“我就是老板。能找到这里来，想必托你办事的人也是知根底的。我就不问是谁了，说吧，来取什么东西。”

苏子夜压低声音说道：“龙涎。”他觉得这种宝物还是不宜声张为好。

苏子夜不敢从字面上随便揣测“龙涎”具体是什么样的东西又具有什么样的价值，但听起来就有一种不明觉厉的感觉，虽然他是不太明白龙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秃顶男子挠了挠肚子，一边关注着牌局边说道：“哦！知道了，这里的规矩你知道吗？”

“知道。”关于取龙涎的必要条件清单上备注的很清楚。

苏子夜谨慎的避开杂物堆挪步到秃顶男子的跟前，抬手在男子手腕的个人终端扫了一下，一大笔钱就划到了秃顶男人的账号里。这已经是苏子夜全部的积蓄，一会车票钱都不一定凑得出来了，姓秦的王八蛋只说任务经费会晚一点汇过来，这马上都要流落街头了也没动静。

钱进了口袋，男人的脸色似乎好看了一点，他的牌友们也跟着打趣。

“哟，这么久了，总算又开张了。”“不容易不容易，哈哈。”

秃顶男人笑着客气了两句，对苏子夜说道：“东西准备了吗？”

苏子夜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玻璃罐透着小心的递了过去。

秃顶男轻佻的笑了笑，一口浓烟吐在了苏子夜的脸上，挺起胸清起了嗓子，嗯嗯呀呀半天听着像是卡了痰，就在苏子夜准备劝他喝点水的时候，随着一声响亮的“咳啊呸”，秃顶男对着苏子夜手里的玻璃罐用力的吐了一口浓痰。

这他妈不是痰盂！苏子夜目瞪口呆。

秃顶男像是如释重负，随意的挥着手说道：“成了，去吧去吧。”

态度很嫌弃就像是赶家禽一样，显然老板不愿意再在苏子夜的身上浪费宝贵的时间了。

我是谁？我在哪？我来这做什么？受到巨大冲击的苏子夜整个人完全是懵的，他死死的盯着手里的玻璃罐。不但开始质疑起从小接受的教育，整个世界观都在逐渐崩塌。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就此转身离开，还是冲上去给那个秃顶男人几个耳光，搞清楚到底是谁的脑子出了问题。

秃顶男不耐烦起来：“东西拿到了还不走，怎么，还要留饭啊？你那点钱可不够饭钱，快走快走，别在这碍眼。”

沉默了一会，苏子夜收起罐子，神情麻木向店铺外走去，只是脚步比来时明显沉重许多。他的身后，秃顶男还大声嚷嚷着走路注意千万别踩坏了他的东西赔不起什么的。

呵呵，我其实想一把火把你这破店烧了。苏子夜想道。

走出门外寒风打在脸上，苏子夜整个人精神起来，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杂货铺那大气磅礴的招牌，他仔细观察了半天终于发现了霓虹招牌角洛里晦暗的一行小字，同样是古书法狂狷写就的帝国文字：奉君上敕命，镇压孽龙于此。

苏子夜打了个寒噤，有些仓皇的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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