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回到大宋当王爷》——丁家的大少》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草根的荣耀》——踢球者。
第一章
一
我们这些人,从小喜欢足球,但都没能走上足球这条专业的道路。
张家口是北方一座美丽的城市,这里孕育了北方丝绸之路张库大道,还有小学课文里大家所熟知的,由詹天佑设计建造的京张铁路,然而不为人知的是,张家口和昔日的大连一样还是一座足球城。
说起张家口的足球渊源,还要追溯到1978年,原国家体委将张家口列入全国足球重点城市,授予“足球城”的美誉,也出过国家队队员,张家口老一辈的球迷到现在还记得李福保这个名字。1978年,李福保从河北省队进了国家队,他的技术特点是敢拼敢撞,外号“足球场上的坦克”。后来,张家口足球不知怎么搞的,阴盛阳衰,这点儿倒和中国国家队一个发展规律,进入上世纪90年代,出了一大批女国脚,张鸥影、白洁、刘亚莉,还有后来的王坤、张娜,都是从张家口走出去的,这些如雷贯耳的名字,至今让张家口的球迷爷们儿引以为豪。
我就出生在足球城北面坝上,一个小县城,离市区仅90里地。说起上世纪80年代,北方的县城还闭塞的很,小时候我竟没接触过足球,更别说踢球了,记得当时学校有篮球队,我还是队长,并经常性的和其他学校的校队比赛。我习惯戴一顶帽子,压得很低,自我感觉很帅(现在不太理解自己的行为),没打几下就被体育老师米老师换下,要求我把帽子摘掉,当时的我不大喜欢体育,比较爱学习,于是故意不摘帽子换其他队员上。现在想来,当时的“校园篮球”体制还是不错的,可足球一直不曾开展过。这让我一直纳闷,张家口“足球城”的说法是怎么来的,难道说县里的孩子就不需要踢球?所谓的足球城只是对市区的孩子们说的!
还好,足球这个东西自身充满了魅力,每个男孩都很难抵挡。
1994年,中国最具影响力的事件,不是中国实现与Internet的全功能对接,也不是克拉玛依那场令人痛心的大火,而是中国足球在这年走向了职业化,甲A联赛(至今提笔写起这四个字都让我内心很难平静,泛起阵阵涟漪,有一点儿对青春的回忆,更多的是对那个年代的致敬)一场交织着梦想、激情、热血、欲望的大戏拉开了幕幔。
我们这些人都是看“甲A”长大的,提起甲A联赛,不得不提1992年在北京红山口举行的全国足球工作会议,这次会议被誉为中国足球的“遵义会议”。当时的背景是,世界上很多地区已经建立了职业足球联赛,水平不断提升,而中国足球却一直徘徊不前。在这种环境下,职业化似乎是一个必然而又理想的选择。
最终,在当时的*******李铁映的关心下,会议取得突破性进展。会议通过了由王俊生代表中国足协所作的工作报告和中国足球运动改革总体方案,确定了以袁伟民为主席,王俊生、许放、孙宝荣为专职副主席的足协新班底。与此同时,全国11个城市相继成立24支职业足球俱乐部,职业化时代正式来临。
也就是在这一年,我开始踢球了。当时我已在县三中读初中,全班30多个男生,除去极个别几个娘娘腔外,都踢足球。那时的足球还都是真皮的,还比较贵,班费开支是不可能的。于是我回家找到一个废纸箱,用过年写对联的红纸简单糊了外表,侧面写上“捐款箱”三个大字,下午上学就一路抱着,引来许多异样的目光。
进班的时候,迎面碰上班长兼学习委员杨博。
“李镭,你这是干嘛,百宝箱?”
“班头儿,咱班足球有着落了!这是我牺牲午睡做的,为了中国的足球事业,人人都让他献出一份爱,我算了一下,男的每人五块儿,差不多了!”
杨博接过我递上的捐款箱,翻来覆去看了几眼,用右手中指习惯性的推了下眼镜:“思路不错,再准备张纸,记下名字和钱数,回头我在班会上公布一下。”
到底是当“领导”的,想得就是远,这样一来,谁也不好意思只踢球不捐款了。
利用晚自习前吃干粮的时间,杨博把这件事给说了,我把捐款箱往讲台上一摆,拿好纸笔做记录。
“同学们,是男人就要踢足球,你看人家二中,哪个班没有足球队,听13班刘智说,他们还有教练了,每周在花园踢,看人家那装备,全套北京国安,球是从北京买的,据说是国安训练专用球,哪天人家高兴了,二中那帮人就又要挑战咱儿三中。上届初三让人踢个9:0,走时还留下句话,三中也就刘智会踢几下,别人都是‘瞎雏’(当地方言,相当于傻子的意思)!”
班长杨博有时就是让人不得不佩服,今天这事儿不由得让我又佩服他一回。换作是我,肯定是直截了当:“每人五元,爱捐不捐,不捐就别踢!”
经杨博一番挑拨,有几个城府浅的已经义愤填膺。
“二中那帮小子太牛了,周六师范,闹他一场!”
“就是,怕什儿了,闹他!”
“把刘智喊上,再让我哥从初二叫两个,加上咱班几个,实力也行!”
杨博做了个下压手势,让大家安静:“场子肯定要踢,面子也要找回来,当务之急是咱班现在连个自己的足球都没有,袁军那颗篮球都踢碎3块皮了。不能老这么凑和,今天开这个临时班会,就是解决球的问题,凑钱买球。这不,捐款箱都做好了,大概齐每人5元,多者不限。”
一听说要捐五元钱,都哑炮了。当时的五元钱,对大多数人来说,是一个礼拜的零花钱,如果捐掉,意味着早点烧饼都不要吃了,尽管当时一个烧饼才五角钱。
还是杨博沉的住气,“嗯”清了下嗓子,“现在,14班向‘甲A’献礼捐款活动正式开始,我先带个头。”说罢,班头儿从左裤兜里摸出5元钱,塞进捐款箱,又从右裤兜里摸出好几个一块的。
“这是我这个月所有的钱了,都在这儿,还剩4块,身为一个铁杆球迷,足球就是我的生命,烧饼可以不吃,球不能不踢,也捐了!”说完将皱皱巴巴的四块钱,带着一股豪气塞到箱子里。
我抬头看他一眼,杨博对我点点头,模样很老成,就像红军首长俯视小鬼一样。他妈的,这小子就是贼,我本来也想捐10元的,可我笨就笨在10元是一张整票,压根就没想到捐款也可以这么有“艺术”。
班头儿的“表演”,迎来全班一片掌声和几个女生的窃窃私语,于是轮到我捐的时候,没有吸引太多的注意。我只好劝慰自己“英雄总是默默无闻”的,将我饿着肚子攒了半个月,准备买最新一期《当代体育》的10元钱,很不甘心的塞进捐款箱。
现在捐款单上有2个名字了:杨博5+4元,李镭10元,接着,又是挺长时间的冷场。
我只好对几个哥们使眼色:李艳龙假装没看见;董晓武把上衣和裤子四个兜都翻了出来,双手往两侧一摊,那意思“哥们儿真没钱”;最可气的是袁军,拿着他那个破篮球,抛起来接住,再抛起来,意思明摆着“哥们儿可是做过贡献的,能否不捐?”
这几个小子,平时踢球最积极,关键时候掉链子,可怜我还一厢情愿,认为他们仨儿一定是一呼百应,所以事先连内部动员都省了。瞅瞅班头儿,似乎也没辙了,顿时,我俩脸都涨的通红。
正这么个时候,一个女生从座位上站起来了,低着头走上讲台,我一看是王梅梅。王梅梅是英语课代表,是我们班最漂亮的女生,平时总是安安静静的,班里男生背地里都叫她“黛玉.王”。
当王梅梅低着头把10元钱递给我的时候,我竟没敢接,愣在那儿了。这样一来,反倒把王梅梅弄得很尴尬,也不知她哪来的勇气,抬起头冲我一笑。
“怎么,我捐的你不要啊!”
王梅梅笑得可真好看!我至今记得那笑容。她笑起来很清爽,就像七月里沁人的小溪;那甜美,就像三宝营盘草原上布满的格桑花;还有一种温暖和异样的感觉,让人说不上来。
我赶紧低下头:“要,要、要!”先给王梅梅记上名字,拿钱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我像被电了一下似的缩了回来。王梅梅脸一红,对我笑笑,自己把钱塞到捐款箱里。好在王梅梅面对着我,挡住了全班的视线,要不哥们儿这下可糗大了。
捐完钱,王梅梅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低着头走回座位。
班花的意外之举,刺痛了另外几个女生,和王梅梅最好的田媛媛上台捐了五元,接着刘芳、杭旭琴、李洁也捐了五元。
男同学里,也终于有人肯“出血”了。和王梅梅同桌的“眼镜儿”第一个上台,捐了11元,挺让人回味的一个数字。回去的时候,还博得了美人一笑。
“眼镜”叫张伟楠,估计他父母给他起名时,想起“张伟男”来着,可“伟男”难免让人联想到当时卖的很火的一种药,连我们这些“小屁孩儿”都知道,才把“男”字改成谐音“楠”,音同字不同,意思上还是一样,也避免了字面上的尴尬。可这小子虽起了个有气势的名字,但性格却活脱一个大姑娘,平时和我们几个不怎么合群。
“伟男”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其他男同学一看,这还了得,已经不是不吃早点、破点儿财的事儿了,看来今儿要不捐这款,明天全初一四个班就会传个遍:14班的男生全都哈孙儿,还不如“伟男”!
于是,带钱的开始上台捐款,没带钱的也开始舔着脸,向女同学借钱。女生一般有钱,在我的印象里,中学时代的女生都是大款。
晚自习,我和杨博开始清点款项。也不知哪个穷小子不自觉,硬拿一块当五块,冒充顶数。也怪我俩儿,到最后也不“唱票”了,只是记一下,没把钱过手。但买足球的钱还是凑够了,全班56人,除去个别不接地气的,多则10元,底线5元,一共是250元,这数字真他妈吉利!
第二天中午放学,我们几个就到县供销大厦二楼,买回两颗“火车头”。本来一颗要135元,这样就还差20元,班头儿凭着良好的口才和诚挚的态度,硬是让老板抹了20元,临了还送他一双假阿迪球袜,价值五元。
下午,我和杨博把球拿到学校。一进门,就被大伙围了起来,这个摸摸,那个看看,都爱不释手。
袁军把球往地下一掷,又接住:“这可比我那篮球好多了,又轻又有弹性。”
李艳龙也说:“这球儿踢起来,脚感肯定好。”
“李镭,放学咱儿先踢一场吧!”董晓武提议道。
“已经和13班的约好了,7对7,本来想踢大场,可他们班凑不齐人。”
“13班也就刘智几个爱踢,他们班男生除了学习没别的爱好”,杨博从袁军手里一把夺过足球,叹了口气,“这也难怪,初一分班的时候就流行一种说法,13班是灵班,14班是窍班,15班是土匪班,16班是流氓班。学习好的全分到13班了,咱班咋就成窍班了,哥们儿自认成绩全校前十!”
老班杨博学习确实不错,小升初满分200分,他老兄考了199分,估计也就作文扣了1分。按说他这成绩分13班没问题,谁知阴差阳错到了我们班,这事儿在老班心里一直耿耿于怀,用他的话就是“这是赤裸裸的蔑视”!
看到杨博老话重谈,我赶紧转移话题:“是滴,您老不光学习行,体育也行,13班那几个和你没有可比性。不说这些,班头,给安排一下阵容。”
我的马屁恰到好处,杨博听了也很受用,顿时来了兴致。
“这样,咱们踢231,李艳龙、袁军后卫,李镭、小武,还有我中场,路明突前单箭头,老屁守门。”
“咋又让我守门,我要踢前锋!”老屁一听就不乐意了。
“你先守着,下半场让路明换你。”老屁这回乐意了。草根足球就是这样,你可以从门将直接跨越到前锋位置,毫无技战术可言。
张北师范,始建于1931年(民国二十年)7月,当时称“张北县立简易乡村师范”,是一所有着悠久历史、光荣传统和光辉业绩的师范学校。1936年,日本魔爪伸向张北,同时进行文化侵略,日伪蒙疆政府与1939年5月成立“察盟张北师范学校”,校长由日本人担任,强迫学习日语,日本人盖的校舍一直遗留到现在。
我们和13班的比赛就约定在这里。明天正好周末,所以今晚不用上晚自习,一放学我们就直奔师范。杨博的家和师范校园一墙之隔,翻墙就可以进去,我们一般都不走正门,省得门房大爷盘问。
13班的人还没到,我们几个开始热身。师范操场是土场,场地上还有好多小石子。人少大场踢不开,就在球门两侧用书包再摆两个球门,踢半场。
刚买的“火车头”踢起来就是棒,脚感很好。董晓武脚头硬,喜欢开大脚,而且是求高不求远。小武把球踢向空中,左居经和袁军同时冲上去,模仿范志毅范大将军的样子,头球冲顶。
袁军比左轮(左居经外号)高出一大截,优势不言而喻,可抢到点的十有八九是左轮,我们称之为“左轮定律”。左轮抢到球后,先做几个假动作,摇摆着屁股踩单车,不料动作不到位,一脚踩到球上,摔了个仰面朝天。袁军趁机压在他身上,两个人在地上打起滚来。场地上到处是土,三滚两滚,俩人都灰头土脸的爬起来,嘻嘻哈哈的追着跑开了。
我们的热身也就纯粹是类似的打闹,只见小武又一个大脚,这脚脚法不错,球滑出一道弧线,直奔院墙。
一个脑袋从院墙外探了进来,球直奔他去了,“唉呀,妈呀!”刘智一声惊呼,把头缩了回去。足球砸在墙沿上,又弹了回来,13班的几个陆续爬上墙头,“噌噌”跳下。
“吓死哥们儿了,谁这么准?”刘智惊魂未定。
“你们咋才来,不敢了是吧?”老班挑衅道。
“倪杰非要买双球鞋,先和他去了趟百货。”
“事儿妈,穿新鞋走老路,换鞋就能赢球了!”老班不忿。
俩位队长正在斗嘴,倪杰拎着书包从远处过来。像评书中描述的那样:只见这小子上身穿一件国安绿,白短裤,高腰白色蓝边球袜,足蹬一双黑色青岛双星。最可笑的是,这小子球袜里还垫着一副护腿板,行头有模有样。倪杰的表哥在二中读书,酷爱踢球,不用问,这国安队服肯定顺他哥的。
当时,我们这边球迷喜欢“御林军”的比较多,因为离北京最近,就把国安当主队了。
北京国安,成立于1992年12月31日,主场最初是先农坛体育场,后改为工人体育场。球队代表北京市参加了1993年全运会,最终夺得亚军; 1994年6月16日,刚刚获得意甲联赛冠军的意甲豪门AC米兰来到工体。AC米兰当年在欧洲足坛不可一世,来中国就是为了淘金,在他们眼里国安完全是不入流的球队。随后的比赛让意大利人为自己的轻敌付出了代价,虽然这只是一场商业比赛,但比赛一开始双方便剑拔弩张,气氛异常火爆,双方球员身体接触频繁,磨擦不断,主裁判为双方出示了多达6张黄牌。虽然对手急于进球,但率先打破僵局的却是北京国安队,最终欧洲冠军在甲A第八的顽强抵抗下,1-2败下阵来。那场比赛,留给球迷的是国安出色的进攻体系,清一色的国内队员,谢峰的精彩进球,卡佩罗郁闷的表情,这些是每个北京球迷乃至中国球迷的自豪;之后的1995年,国安在工体进行了四场商业赛,他们2比1战胜了阿森纳、1比1战平AC米兰、1比1平韩国现代老虎、3比2战胜了巴西弗拉门戈,这就是著名的“工体不败”。当时的一批队员高峰、高洪波、谢峰、曹限东、杨晨、符宾都是后来国家队的核心力量。
倪杰球踢得一般,人又瘦小,在球队里扮演打酱油的角色,国安绿穿在他身上算是糟蹋了,可大伙还是把他围了起来,拽着队服品评衣服的质量和透气性。倪杰就站在中间,享受被众人追捧的感觉。我一直觉得,倪杰在我们这些人当中就像评书《白眉大侠》里的房书安,纯属搞笑人物,人虽不起眼,但大家都喜欢他。
欣赏完队服,两班正式开踢。我们学着电视里的样子先由双方队长挑边,一般挑边后也不再换,也不记时,踢到高兴为止。
杨博把阵型重新布置一遍,示意路明中场开球。路明身材矮小,脚下灵活,喜欢盘带,站在中场朝对方挥了挥手,自己带球直冲敌阵。
刘智是对方前锋,一看路明带球来了,不慌不忙,一个跨步,用身体将路明挤到左侧,球顺势到了刘智脚下,刘智抬头瞅了一眼,把球传给右边的倪富。
倪富是匹快马,小伙长得也帅气,理个郭富城头,一甩一甩的。他右脚将球停了一下,左脚一拨,沿着边线,高速突破。
我是负责守左路的,一看“郭富城”杀过来了,赶忙迎了上去,伸出右腿,去断倪富的球。与此同时,杨博已经在喊了:“别出脚,别出脚,卡住位!”
可已经晚了,几乎在我出脚的同时,倪富把球拨到了自己的右脚,紧跟着将球向前一推,人球分过,快速从左侧突破,我拉了一把没拉住,还把自己带倒了。好在杨博协防及时,不等倪富赶到,一个大脚将球破坏出边线,和迎面而来的倪富撞了个满怀。
我一骨碌爬起来,跑上前拍拍杨博:“这球我的!”
“别急着出脚,站住位不让他突破就行!”
倪富发边线球,这小子一激动,跳起来就扔,完全忘了前几天我们还一起讨论的手抛球要领,边线球违规!换我重罚,我一直不太喜欢发手抛球,也不知是腰腹没力量,还是手臂没力量,发出的球总是扔不远。
我把球轻轻的抛给上来接应的路明,路明将球回坐给杨博,杨博又把球传给小武。这几下传递不错,球非常清晰的从左路来到了右路。小武拿球右路突破,倪杰在左路防守,别看穿着“国安绿”,被小武一个假动作就晃倒了。
小武顺势向前,直面门将,抡脚就射,大脚尖子踢在皮球上,球是又直又快。13班门将一闭眼,下意识抬手挡了一下,球正好从他臂弯下穿过,球进了!
我们都向小武跑去,一伙人将他搂住,欢呼进球!
刘智冲着正假装系鞋带的倪杰大喊:“屁也蓝不成,你咋防守的,自己先摔那了!”
“我鞋带开了,右脚踩左脚鞋带上了,绊了一下。”
“简直饭桶,买双新鞋穷显摆,赶紧的系牢了!”刘智直后悔带这么个饭桶来踢球,还陪他买鞋浪费了近半小时踢球时间。
1比0,14班领先!
中场发球再战,开球后,刘智就一脚远射,老屁动都没动,故意顺着球飞去的方向,将头缓缓扭过,嘴里还念念叨叨:“嗖...,啪!”刘智也自知中场远射不够冷静,“咳”了一声,拍拍自己的大腿。
老屁发球门球,比赛继续。要说实力,两班不相上下,13班强在有刘智,论技术和个人能力,属他强,但除他之外,其余几个全是菜鸟,和倪杰一个级别。14班虽没能力突出的“球星”,但整体实力较为均衡,每个人都能拿几下球,也能把球传出来,那么大的球场,控住球的一方总是占优势的。刘智孤掌难敌四手,急得乱骂一通,队友也不敢吱声,被骂得更不会踢了,结果可想而知,我方4比1大胜,13班唯一的一颗进球还是刘智强行突破,被袁军绊倒,刘智嚷着要点球,并由他亲自操刀主罚,我至今记得进球后的刘智冲着夕阳,尽情狂奔的样子。
足球是一项集体运动,每个位置需要不同特点的队员,传接配合是足球魅力的真正所在。
第二章
二
一九九四年初秋的坝上,景色格外的迷人,天高云淡,天气凉爽,县城虽小,却处处洋溢着勃勃生机。
每到周末,我反而起得更早,惦记着今天到林场踢球,草草吃口早饭,推起“二八”大梁自行车就出门了。
我家住县城东面,林场在城西,颇有一段路。清晨的路面上,行人不是很多,偶尔碰见几个晨练的。路两边,电线杆上的广播匣子传出单田芳沙哑的声音,重播昨晚的《白眉大侠》,正说到徐良假扮无常大闹霸王庄。
走到东城门,早市儿卖菜的已经出摊儿,卖烧饼的大爷推着自行车,车架后用皮筋绑着一个白色的保温箱,一路叫卖:“现出锅的烧饼,五毛一个!”
想到利子可能还没吃早饭,就给他买了个烧饼,用麻纸包了两层,揣在兜里。好久没见利子了,还有些激动,我和利子是民乐街红旗大院光屁股长大的发小,我姥姥家和他家一墙之隔,都是一户刘姓地主姨太太的房子(房子至今还在,可见当时“开发商”的质量多么过关)。俩人只差四个月,一起上的幼儿园,又一起上的小学,当年民乐街小学一年级新生超容,学校教室只够两个班的,就把我们一(三)、一(四)、一(五)三个班分到县机关幼儿园内,利子一(三)我一(四)。二年级时这三个班又移到东门外,和新村的孩子们一个学校,到现在也不知道那时学校叫什么。这样一来,县城的孩子们上学太远,好多人就开始转学。
利子一家当时已搬到林场,学校离家太远,也就转走了,转到永义街蒙古营小学,为此我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记得我们班转学生要走的那天,班主任韩老师在黑板上写下“后会有期”四个大字,我们怀着懵懂、激动的心情,在老师的带领下大声朗读这四个字,一遍又一遍,有没有泪流满面,已然记不得了。
三年级时,我们又集体转回县城,但没回民乐街,而是新成立了永胜小学,想想自己的小学生活,也是一波三折。就这么骑着自行车,边走边想,到了林场。
利子还没起床,见我来了,高兴得一骨碌爬起来。
“哥,你咋来了?”虽然只差四个月,但利子打小就叫我哥。
“我们班约好林场踢球,过来叫上你,一块儿玩会儿。”
“太好了,林场有块草地,可平了,我们常在那儿踢,我领你们去!”
有利子这个向导,省得我踩点了,这时我突然想起兜里的烧饼。我把烧饼掏出来,还热乎着,伸手递给利子:“路上买的烧饼,热的了,快吃吧!”
利子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吃,边吃边问我三中那边的情况。童年的友谊就是这样,别看好久不见,见了面还是有许多话说,一点儿也不生分,我很喜欢这种感觉。利子也是一个十足的球迷,拥趸的也独特,喜欢荷兰的球队,估计是受AC米兰“荷兰三剑客”的影响(荷兰三剑客:范.巴斯滕、古力特、里杰卡尔德),尤其喜欢阿贾克斯,但整天穿一件蓝色的波尔图球衣。
吃完麻饼,利子领我去看“球场”。所谓的球场就是一片草地,南边是林场的果园,扎着一溜篱笆墙,另外三面是大白杨树,树与树之间相差两米,正好形成天然的球门。太阳穿过树叶射进球场,打在草地上星星点点,没有风,也不晒,真是一个世外桃源。
我踏上草地,有一种步入球场的神圣感,不由得学着电视里意甲球员上场的样子,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利子见我这样,也做了个划十字的动作。对足球的热爱,在那个刹那于我们心中生根发芽,偶像的魅力潜移默化的影响着我们。
“哥,怎么样,有点儿意思吧!”利子眯着眼笑着。
我踩了踩草地:“真不赖,够平的,意甲联赛的草皮和这也差不多吧?”我们“哈哈哈”相视大笑。
时间差不多快八点了,估计老班他们也快到了,于是我和利子到汽车站路口等着。不到一刻钟的功夫,老班他们如约而至,倪杰走在最前头。
“现在闹什儿了?”倪杰老远就问,倪杰和利子小学都是一(三)班的,也多年不见了,见了面用男孩子最简单的方式互相寒暄着。
“在二中了,你了?”利子道。
“三中,13班,和李镭他们班挨着。”寒暄完毕,男孩子就是这么干净利落,正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嘛!
我又把杨博几个介绍给利子,大家都不认生,很快熟起来,一边聊一边由利子领着,向林场走去。
“倪杰,昨天你们班输得服气不?”我搂着倪杰的脖子问。
“服什儿了,刘智说了,周一下午上体育课,咱们两班再踢一次,这回他守门呀!”
“还真把自己当机器猫了,我们照样进球!”
“就是,他一个人玩不转!”杨博将手搭在倪杰肩头,“再说了,我们有你这个卧底!”
倪杰一听,不干了,追着老班儿,俩人一溜烟儿跑了。我们其他人架秧子起哄,一齐追去,八个愣头小子瞬间满血,赛起跑来。
当杨博几个踏入这片“球场”,也都被震在了那里。的确,这块儿天然草场如果再加上两个球门,完全符合五人制足球场的标准。大家都爱惜的用手抚摸着草皮,倪杰还把鞋脱了,光脚踩在草地上。
“看哥们儿,巴西球员从小就这么光脚踢球,这才能练出球感。”
我们几个也学着倪杰的样子,脱了鞋踩在草地上,软软的,虽然还有些扎脚,但感觉确实不一样。试踩了场地,用转球眼的方式分了组,我们就开场踢了。我和利子、倪杰、小武一个队,杨博、路明、李艳龙、袁军一个队。多出老屁一个门将,哪边也不想要,因为多他不多,少他不少。
按照我们平时的玩法,被进球的一方是要做5个俯卧撑的,而多出人的一方,是要多进一个球才能让对方服输,这个多出的人球技一般是不咋地,要是好的,早就抢了。
老屁倒很会给自己打圆场,先跑到我们这一边:“这年头缺门儿啊,哥们受累上半场先给你们守,下半场再给老班儿他们守。”
这办法倒也不错,大家都表示默认,我冲老屁挥挥手:“你哪也别去,就门下站着,别出击!”
“放心,门神在此,你们都上去!”
我和利子搭档打双前锋,别看好久不见,我们倒是挺默契。我一拿球就找他,喜欢给利子直塞,他总能跑到我传球的位置,这也真是神了,从小在一起长大,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干嘛!
杨博很快看出我们的配合,他很快和袁军换了下位置,出现在我们俩中间,这样一来,我和利子之间的传球路线被阻断。
我再拿球后,只好先找小武,由小武再传给利子,倪杰也是个摆设,在我们之间跑来跑去,可谁也不放心把球传给他。
这样一来,杨博又要抽出身来,防守小武和利子之间的传接,反而顾此失彼。终于被我们抓住一次机会,我先将球传给小武,小武传给利子,利子又回做给小武,小武见我前插,起脚长传。袁军跳起来没顶到,球反弹之后被我接住,我做了个假射的动作,将球轻轻的推到球门另一侧,利子已经拍马赶到,左脚脚弓推射,球进了,1:0!
路明气得一跺脚,趴下就要做俯卧撑,老班把他拦住了。
“不用做,他们得进俩儿!”
“对喔,哥们儿倒忘了!”路明一骨碌爬起来,“赶快进一个,让他们先做!”
“别想了,肯定让你先做!”倪杰道。
“别废话了,快发球!”杨博催促道。
路明中场发球,将球传给边路的李艳龙,他往前带了两步,见小武上去防他,转身把球又传了回来,杨博拿球后直塞路明,路明发挥小快灵的特点,晃过倪杰,直接射门。这脚射的有点儿正,正打在老屁的腿上,痛的老屁直呲牙,可很快拍拍自己的大腿,笑道:“怎么样,门神在此,休想进球!”
球反弹回中路,到了小武脚下,小武停稳球,快速反击。袁军和杨博同时冲了上去,成功将小武拦截。
场地有点儿大,9个人踢确实空了些,而且草也有些高,有些球传出去自动减速,大大影响了我们的“发挥”。所以半天进不来一个球,双方踢成了拉锯战,也没人给卡时间,上半场就这么一直踢着,直到都踢得有点儿喘大气儿。
球踢累了,我们干脆躺在草地上休息。倪杰用脚尖捅了我一下:“咳,老李,渴不?”
“渴死了,要有个易拉罐该多好!”我躺成一个大字型,太阳照着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
“尽做美梦,哪有卖健力宝的,再说也买不起。说正经的,李镭你看啊,南边树上是什儿了?”
我扭头瞅了瞅:“小果子呗,咋啦!”
“你去给摘几个,解解渴!”倪杰道。倪杰的馋样儿让我瞬间想起猪八戒鼓动孙悟空偷人参果。
“你小子有脑子么,林场小果果是酸的,再说了,你咋不去摘?”我怒道。
“这你就不懂了,什儿叫望梅止渴,酸的东西吃了容易流口水,马上就不渴了,历史咋学的?”
我一听,似乎有点儿道理,瞟了一眼周围,除有几个打羽毛球的,没发现看果园大爷之类的人。“倪杰,你敢去?”
“敢呀,带什儿吧?”
“你要敢去,回头送你一套酒井法子的贺年卡!”
“酒井法子的不要,有周慧敏的嘛?”
一听要周慧敏的,我犹豫了一下。这小子真贼,我喜欢周慧敏这是全班都知道的秘密,铅笔盒里贴得都是周慧敏的贴纸,我有时上课无聊,用三角板支起盒盖,欣赏里面的贴纸。我曾对几个哥们发誓,长大了要去香港,把周慧敏娶回来。
“周慧敏的不行,再换一个!”
“不给周慧敏的,我就不去。”倪杰坏笑道。
“爱去不去,反正我又不吃!”相比周慧敏,偷果子这种事儿要逊色不少。
“利子,你有喜欢的明星嘛?”倪杰又转移目标。
“刘德华,演杨过演得多好了。”
“不是,女的有吗?”
“女的?女的没太喜欢的。”利子想了想道。
“那算了,老班儿,你喜欢谁?”倪杰又凑到杨博跟前。
“我喜欢你,能不能不像个娘们儿婆婆妈妈的,是男人就翻过去摘去,问了一个又一个!”杨博没给倪杰好脸儿。
倪杰见无人响应,拍拍屁股爬起来了。“我摘就我摘,摘上一会儿你们都别吃啊?”大伙儿都懒得理他。
倪杰大大咧咧走到果园边上,瞄了一眼晨练打球的,见人家没什么反应,踩着栅栏翻了过去。倪杰爬树是一把好手,三两下就上去了。我们见他真去了,一个个撑着脖子看着他。
倪杰骑在树杈上,冲我们挥挥手,摘下一个相对发红的小果子,又冲着我们摇了摇,仰头把果子高高举起,手一松,果子正好掉到嘴巴里。他这一系列寻衅的动作,着实让人生气,我们几个气得也都翻身而起,拍拍屁股刚想过去。
“那小孩,你出来!”打羽毛球的叔叔阿姨停下不打了,那个男的用拍子一指倪杰,冲他喊道。好家伙,幸亏没过去,要不我们几个也要遭殃。这看果园的大叔也够贼的,不见鬼子不拉弦,打这么半天球,也真沉的住气!
倪杰被逮个正着,可怜的孩子,灰溜溜的从栅栏又翻出来,嘴里还嚼着果子。
“哪个学校的?干嘛偷果子?”大叔晃动着手中的拍子,指着倪杰问道。
“我没偷!”倪杰还抵赖。“没偷?那嘴里含得什么?”大叔估计生气了,把手一伸,“吐出来!”倪杰真听话,一低头,吐了大叔一手。
“这孩子,还真吐!”把个大叔恶心的,抖手甩掉果屑,还在草地上蹭了蹭。“你这孩子太调皮,叫你爸来!”
“我没爸,我爸妈离婚了。”倪杰这小子真能编。
大叔果然不信:“离婚也是你爸,你爸哪个单位的,让你的同学去找?”没办法,我们只好去新华书店叫来倪杰的爸爸,罚了五元钱,才算完事儿。
回去的路上,倪杰的爸爸搂着他,爷俩儿走在前面,他爸还不时对他说着什么,但看得出来肯定不是在骂他。我们几个心里也不是滋味,总觉得愧对倪杰,没能有难同当。
周末的不愉快,一直延续到周一,这两天我们都没有再踢球。
周一,老班儿杨博把另一颗新球拿到班上。大课间时,杨博招呼大家在球上签字,这倒有点儿球星签名的意思。老班不知从哪儿弄得广告笔,用狂草字体签下自己的名字,看那架势昨晚没少练。
我也本想学杨博的样子,把“李镭”写成连笔的,可在本上练了几次,都不成功,干脆老老实实,一笔一画把名字签上。签完字,顿感自己为中国足球事业付出了,也不知具体付出了什么,但就是感觉自己和中国队息息相关了。
李艳龙、袁军几个也签了名字,个个美滋滋的。杨博建议把签过字的球保存起来,什么时候中国队冲击世界杯成功,再拿出来踢,大家一致同意。老班还公平的提出,球他不来保管,用抓阄的方式选定。
袁军和路明从作业本后面撕下一页纸,平均分好撕开,只在其中一张纸片上写下“1998年世界杯专用球”几个字,我们坚信,中国队肯定入围法国世界杯决赛圈。写好后,都揉成纸蛋,倪杰被请来当公示员,他把纸蛋都扔进自己的帽子,面带神秘的表情,摇了足足有十下,然后把帽子摊在课桌上,让我们抓。
大家都想占据这份荣耀,抓的时候格外认真,做着各种国家、民族的祈祷动作。轮到我时,已实在想不出什么新鲜的动作,但也不甘落于人后,想到自己是属猴的,假装从身上拔根毫毛,放在手心吹口气,虚投到帽子里。有一个纸蛋被吹得和其他几个分开了,就它吧,我顺手抓起,抓完也不敢看。
等到大家都抓过了,倪杰说:“现在,本公示员宣布,你们可以打开纸蛋蛋了。”
袁军几个早已按耐不住,纷纷开拆,可连拆几个,都随即一声叹息,看来都没戏。我心收的紧紧的,抓纸蛋的手心全是汗,纸也被汗水浸的软软的,这么一个小小的纸团将决定“1998年世界杯用球”的归属权,这种紧迫感使我觉得,这好像是世界杯的抽签仪式,抽中的话中国队就进世界杯了。我的老天爷!
我在手心里把纸蛋搓开,用大拇指和中指两个指肚感觉了一下,似乎有凹凸感,展开一看,果不其然,上面歪歪扭扭写着“1998年世界杯专用球”,正是倪杰的丑字,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此刻,这几个字显得分外的漂亮,简直是“倪体”。
“哥们中了!”我一声高呼,接着跳到课桌上,将纸条高高举起。
正在蒙头拆纸条的,“唉”的一声,将纸蛋骂骂咧咧的扔到地上。
倪专员把我的纸条接过,验明正身,宣布:“1998年世界杯举办权,呸,是1998年世界杯专用球由李镭专管,使用权从1994年到1998年。”
我在大家羡慕的目光中抱起足球,用装球鞋的塑料袋套起来,挂在课桌边。
“行了行了,散一散,散一散,哥们要预习单词了!”其他人“啧啧”几下,也拿我没办法。接下来的英语课,我都没能上好,时不时瞟一眼足球,觉得自己责任重大,很了不起。
放学时,我收拾东西走得较晚,不知王梅梅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我一回头,吓了一跳,平时我可连正眼都不敢直视她。
王梅梅倒是显得挺大方的:“李镭,听说足球由你保管了?”
“啊?是,我管啊!”
“你们在球上签字了?”
“对,签了,踢球的每人签一个,给你看看。”
我把球从塑料袋里掏出了,没成想把球袜也带了出来,赶紧捡起。
王梅梅笑了笑,没说什么,接过球转着,仔细看。
我很尴尬,此刻班花拿在手中的足球,可是被我的臭球袜熏陶过的,自己在班花心里的形象肯定大跌。
王梅梅看了挺长时间,突然说:“李镭,我能在上面签字吗?”
“什么,签什么?”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也想在足球上面签自己的名字。”
这回我听明白了,“可以,当然可以!等等啊,我给你找笔去。”我在杨博铅笔盒里找到广告笔,递给王梅梅。
“谢谢。”王梅梅笑着接过,翻到一面空白处,很认真地写下自己的名字,写完还看了看,似乎很满意。
“好了,还给你。”她把球双手递过。
我赶紧接住,放进口袋。
“再见,李镭,把球保管好!”王梅梅嘱咐道,冲我笑着招招手,先走了。
这女孩真奇怪,签字这事儿她也喜欢参与,当初买球捐款时也最积极,说她是球迷吧不大像,估计她家里有人喜欢足球,说不定她爸就是个大球迷?
若干年后,当我再次从同学口中得知王梅梅的消息,才明白她当初在足球上签名的含义,可一切都变了,变得让人捉摸不定。
王梅梅走后,我也急着回家,赶着听11:30分河北人民广播电台的《白眉大侠》,到家先打开收音机,正好播蓝翔技校的广告,把收音机拿到小房,边听边张罗着做饭。老爸单位忙很少回家吃饭,妈妈要在姥姥家帮忙家务中午也不回来。中饭一般都是我自己解决,热一下大人给做好的饭就可以了,边吃边听,听完评书饭也就吃完了,我很享受吃饭听评书的感觉,这或许是打小的习惯,那种感觉很惬意。
吃完饭,洗了锅,我又开始把玩签过名的足球。名字数了好几遍了,一共32人,不对,还要再加一个王梅梅。这丫头,名字写得即秀气又漂亮,末尾还加一颗小桃心,女孩子签个名也如此特别,不过看上去蛮可爱的。
我找来一个盘子,倒扣在写字台上,把球放在盘底,大小正合适,稳稳的。老远看上去,倒像是一座大力神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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