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风气斗翼》: 异时空来回穿行》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盛世烽燹》:。
第一章
洛阳,自古便是第一等的繁华风流之地,曾被誉为千年帝都,牡丹花都。而自神宗始,洛阳更被冠以“神都”的名号,此后,洛阳的名头一度盖过了其都城长安。人人都想来瞧瞧六水并流、八关都邑、十省通衢的神都洛阳是何景象。一时间,这里不仅大量地聚集了大批来自各国的使节、商人,更汇聚了来自各国的舞姬、美人。而这些,则又吸引了更多的人前往洛阳……
“哎呦,这位贵人,您不是本地人怕是不知道,我们傅都知一向不单独会客的!”温柔坊汝兰家中一个风姿绰约的中年假母鸨儿站在楼梯上,假声假气地对一个身穿褐色丝绸襕衫的肥胖男人说道,“您瞧瞧这如兰馆中来一睹我们傅都知芳容的达官贵人住了有多少,他们不也都只能等月初才能见吗?”
“我们主人几次前来,就想私下见见她,多给通宝金帛就是了;”胖男人一脸不甘。“一个都知,本就该在宴上以娱宾客,她能有多矜贵?竟一月才出来一次?”
鸨母汝兰鼻孔出气嘴唇一勾,想必这样的客人她见得多了,想也没想就伸出柔若无骨的玉手轻轻拍了拍胖男人的肩膀,指着馆中一间间雅阁与楼下欢声笑语的人群道:“您瞧瞧近来来馆中的这些达官贵人,哪些不是冲着每月初三来见傅都知的?您刚才那些话,奴奴每日都能听到几次,但规矩就是规矩。再者,”她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眼,“您再有钱有势,还能比得过楼下那位郑王?人家身为王爷,不也得按照我们傅都知的规矩来?”
“郑王?”胖男人顺着老鸨的眼光往楼下望去,果见一个身着绛色绸缎长衫,头戴幞头的青年坐在角落里自斟自饮,神态甚为悠闲,在他身旁,还半跪着一个年岁尚显稚嫩的小厮。
这郑王本名李弘晨,乃是前朝穆宗皇帝第六子、当今神宗之幼弟,曾深得穆宗之宠爱。封王时,不过四岁之龄;七岁时,穆宗不仅给他指了门娃娃亲,还亲自教他骑马射箭,并曾许诺他成年后也可长留京城不必前往封地。这种近似于溺爱的喜欢,在有心人眼里可就变了味道,一些流言甚至说:穆宗大约是想改换东宫了,只是欠个说法而已。当一些人开始对这个年幼的郑王心生期待之时,一向健硕的穆宗却在此时倏然驾崩,引得朝野一片震惊。而与此同时,李弘晨也不知何故突发重病,药石无灵。其母王氏不知从何处请人卜算,说此症在东方可愈。故她立即上疏老太后,请求她与李弘晨即刻前往封地休养。未几,二人便匆匆离开,再没踏入过长安地界。
那胖男人眯着眼盯着李弘晨瞧了一会儿,眉头皱了皱,没向鸨母再要求什么,而是转身直接下楼去了。
楼下中央矮台上,几个胡姬正伴着胡琴翩翩起舞。胖男人一扭一扭地穿过那些喝的有些醉醺醺的客人们,来到楼下一间雅阁内,不大会儿,又一扭一扭地出来了。而这回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位年约二十四五岁的青衫男子。
那青衫男子姓谢,名缇宁,乃是当朝宰相谢卓义之子,也是当今太后的亲侄子。他早听闻洛阳有一名都知名唤傅君若,美若天仙,才华横溢,一直欲前来一观,但都不得机会。此番是受命前来审查几月前弹劾知府江悠买官一案方才到洛阳,顺便来此瞧瞧。因派人来了几次都被老鸨挡在门外,他心中有气,今日方才亲自前来。不想君若没有见到,反而从下人口中得知久未露面的郑王亦在这妓馆之中。
谢缇宁铁青着脸,一直来到郑王桌前,方才努力敛了敛怒气,拱手一笑,道:“多年不见,不想与郑王在此重逢,倒是巧的很啊!”
李弘晨闻声回头先是一惊,随即有些尴尬地站起身并摆手示意一旁小厮不必紧张,这才道:“十重兄?哈,多年不见啊,快坐下同饮一杯如何?”
谢缇宁摆摆手,勉强笑道:“三年前一会之后,听闻王爷一直抱恙在身,下官还着实担心不已。但……瞧如今王爷这身子,倒是好的差不多了吧!”
“呃……”李弘晨脸上一红,哂笑:“这几个月确已大安,有劳十重兄费心了。”
三年前谢提宁曾往汴州办事,途径郑州之时,有意无意之中曾向李弘晨提及当年先帝定下的婚约,却被李弘晨以昔年病症尚未痊愈之托词推了回来。这自然让谢提宁憋着一口气,今日见到李弘晨不仅康健,还有闲情逸致来此招妓,气便不打一处来。
“无妨,下官倒还好说,只是舍妹那边终是放心不下。”谢缇宁忍着气抬眼觑着李弘晨,强笑道,“王爷若有空闲,不若改日到下官府上瞧瞧舍妹,也好让她安心不是?”
李弘晨自知理亏,笑的不免也有些僵,场面看上去便有些诡异。
“那是自然,改日……”
“那就下月二十如何?”谢缇宁打断李弘晨道,“那日恰逢父亲寿辰,若王爷能于那日亲到,父亲必定高兴万分。”
“好是好……”李弘晨有些犹豫,这个亲事自己可并不想兑现:“只是,本王离开长安已有十载,此时突然回去,陛下那边……”
谢提宁见他搬出神宗,眯了眯眸:“王爷不必担忧,家父必然会将此事禀明陛下,先帝赐下婚,如今也有十四载了,而王爷及舍妹年岁皆不小了,自然也该成婚了不是?再者,陛下也极思念王爷,定也愿意王爷回京一聚。”
“呃……若能如此,本王必定如约入京。”李弘晨一时想不出什么理由再来拒绝他,也只好先点头同意。
“那下官就先行回长安,恭候王爷大驾了!”言罢做了个揖,带着胖男人转身扬长而去。
李弘晨叹了口气,从新坐回软榻上,一旁小厮赶忙给他斟满了酒杯,轻声问:“王爷,这谢家未免也……”
李弘晨瞧了那小厮一眼,示意他不要多嘴,随即便如同无事一般,托着腮思考着如何脱身的对策。
就在这时,鸨母汝兰忽然走了过来,一面朝李弘晨媚笑,一面又提了一壶热好的酒轻轻放于矮桌之上,笑道:“王爷可还喝的惯小店自酿的百花烧春酒?”
李弘晨朗声笑道:“小小一斗琥珀光,堪比瑶池仙家酿啊!汝兰家的酒好,”压低了声音又道,“人也好!”
汝兰听后,嘴巴都合不拢了:“哎呦!能得郑王如此赞赏,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她眼珠转了转,“不知王爷能否为小店题诗一首,也好让我等装裱挂起,以示后人!”
李弘晨“哈哈”一笑:“你这鸨母,倒是个会做生意的人,竟让本王为你们拉客来了?”
“王爷谬赞了,奴奴也是仰望王爷声名不是?”
“也罢!你且去拿纸笔来吧!”李弘晨也是个豪爽之人。况且他还有个小心思,那便是若能借此可得见这名满神都的傅都知一面,那便是意外惊喜了。
汝兰命人将最好的笔墨纸砚都端了过来,本欲亲自跪在地上为李弘晨研磨,却被一旁的小厮拦住,由他来研磨伺候。汝兰暗自撇撇嘴,便也罢了!只见李弘晨执笔想了片刻,便挥毫写出了一首七言,字体潇洒苍劲,看的围观众人皆是满口称赞,更有一些馆中娘子,眼神中浸满了爱慕之情,像是恨不得马上变扑到李弘晨怀中才罢!
汝兰捧着写好的诗又千恩万谢一回,并叫来了两位娘子好生招待郑王,方才遣散了众人,正欲离去之时,李弘晨忽然又叫住了她。
“你等等。”李弘晨斜斜坐着,唇角含笑,可这笑却丝毫没有传到眼中:“你拿了我这一首七言当幌子,当也该对我实言相告不是?那重阳公子到底是何人?我可听说这两年傅都知虽对外言说从不单独会客,却私下将他奉为座上宾。可有此事?这重阳公子文采与本王相比,何如?”
汝兰略怔了片刻,又走了回来,跪坐在他身侧,笑道:“王爷!既然您都已经打听到这一步了,奴家也就不隐瞒了!我们傅都知确实只会见重阳公子一人,只不过……”汝兰掩唇媚笑:“重阳公子乃是我们的东家呀!”
这回倒是让李弘晨心中一惊,他本以为这重阳公子乃是傅都知相中之人,却没料到竟是这汝兰家的大东家,难怪竟让名满东都的傅都知另眼相待。想到此处,心中郁结之气倒也顺了许多。
“王爷有所不知,三年前洛阳城外山匪猖獗,不定时便至城中劫掳,城中百姓不堪其苦。然那些官兵却又推说城外山野沟壑纵横,难以追查盗匪,总也不见成效。我们妓馆本就无甚财物,便被山匪掳去不少姐妹。恰逢重阳公子到此,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竟让那些山匪将劫掳的姐妹尽皆放回;又出了一大笔银子资助、修缮我们这里,故此才成了我们东家。”一旁一个蓝目高鼻的胡人姑娘笑道。
另一个汉人女子则一边执起一杯斟好的酒喂李弘晨喝下一边接口:“而那傅都知,本就是重阳公子带来的姑娘,自然也只见他一个人了!”
“那重阳公子是从何处来的?”李弘晨追问。
“大约是从西域来的吧!”
“大约?”
“他虽是我们东家,却极少来此,故此,我们也很少见他,只记得他鼻子下头那两撇胡子甚是有趣。”
“对对对,还记得他前些日来的时候吗?我出来有事,恰好看到他一身胡服又脏又破,胡子上都有了灰尘,还以为他被人抢劫了呢!”
“我记得……”
李弘晨越听便越发对这个重阳公子的身份有了兴趣,本想去细细问问汝兰,却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自去了,当下也不甚着急,毕竟他住在此处,问的日子还有呢。
第二章
却说这汝兰见李弘晨跟两个姑娘聊得起劲,便起身独自一人上楼去了。只见她走到走廊尽头的一间房外,轻轻敲了敲门扉,道:“公子,汝兰求见。”
门不大会儿就开了,但见开门的却是一个十七八岁,美艳无比的姑娘。那姑娘身着淡青色齐胸裙,罩对襟半臂短襦,外束披帛,加上犹如大雁展翅欲飞的惊鹄髻,更显得犹如天女下凡一般。诚然汝兰是个女人,却也还是被这姑娘的美得心头一震。也难怪她不过来此三年,名头便已经艳压群芳。当年她也真算是因祸得福,谁能料到自己被山匪洗劫之后,竟从天而降了这么一颗摇钱大树。
“公子可有时间?”汝兰低声问道,对于这个给自己带来财富的大东家,汝兰一向毕恭毕敬。
那姑娘朝汝兰微一颔首,退到了一边,示意汝兰进门。
汝兰微微一笑,随即迈步进屋。刚进门,汝兰便觉得整个房间中都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幽香,她说不上是什么味道,只觉得好闻的紧,不由得便深吸了一口。说来也怪,自从这里易主后,三年来她从未敢进过这间房,倒也不是害怕,总觉得贸然进来,恐会冒犯了这位东家。而若非今日东家差她办事,只怕她一辈子也不会进来。
“谢中丞跟郑王说了什么可听清了?”窗边一个正在看书的男声忽然响起,听声音甚为年轻,但因他的脸埋在一卷书后,却也看不清他的长相。
汝兰微一颔首,将刚才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一告知青年:“初时,中丞大人在此间见到郑王似乎甚为恼火,但后来却让郑王于下月初十到京城参加其父的寿辰,并说会向陛下请旨,召郑王回京!”
青年“嗯”了一声,就没再说话。汝兰眼珠转了转,忽然又想起手中还捧着的诗,忙又道:“郑王还给本店提了一首诗,请公子示下。”
青年不置可否道:“我知道了,诗交给君若,你先忙去吧!若有异动,再来回话!”
汝兰道了一声“是”,将那页纸递给一旁的美艳少女,方才依依不舍地转身出去了。
那名叫君若的少女将鸨母送走后,便轻挪莲步来至窗边,将那首诗词摊在桌上,边看边笑道:“郑王这首七言若出现在‘昭诗楼’上,只怕是要被我第一个丢下去的。”
隐在书后的青年人微微一笑,道:“你不喜欢?”
君若轻轻将青年人面前的书卷抽走,露出了一张不过二十岁左右,极其俊俏的面容。君若略一歪身子,便倚在了青年的怀中:“那你瞧瞧他作得诗,字倒是顶好的,只是意味,可就差得远了!”
那青年朝君若微微笑着,却是看也不看桌上的诗,只勾唇笑道:“他自小便不善诗词,今日能破例提笔一作,想必也是为了能见你一面!”
“见我?”君若不以为然,“这有何难,再过几日不就见着了?”
青年在君若脸上轻轻拧了一把,笑道:“世人皆知傅都知只为文采倾倒,可每月只有初三日在昭诗楼下方能一唔,岂能尽兴?若有机会能与傅都知单独一会,又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事?别说作一首诗了,便是十首,百首,万首也是值得的!”
傅君若听得内心舒畅,不由得“咯咯”地娇笑起来,笑了一阵,起身轻轻推开了一条窗缝,使得青年恰好能瞧见楼下景色,才又问:“你如此在意那郑王行踪,自他踏入洛阳城门便命人时刻跟着,想必乃是旧识?”
青年微微一笑,似乎有些怅然:“我二人曾同时拜入贺兰老师门下学习,那时吃睡同在一处,异常痛快……只是……”说着他的眼神忽然暗淡下来,“他身不由己,数年之前被迫离开长安,自此后,我二人便再无见面。”
傅君若轻抚上青年微微蹙起的眉心,轻轻将其顺平,随即浅浅一笑道:“既是如此,那公子为何对郑王避而不见?”
青年低头凝视着傅君若,半晌没说话。傅君若被他看得面色渐渐潮红,不由移开了目光。又过了片刻,那青年方才轻声开口:“我又何尝不想,只是时光如水,只怕人心已变,我不想卷入这潭混水……”说话间,傅君若只见那青年眼睛望着窗口,似乎在对坐在楼下的李弘晨说话一般。但下一刻他便又望向傅君若,“况且,我此番出门不易太过招摇,若被父亲发觉,只怕……”
傅君若自然知道这青年一向不愿参与与朝廷有关之事,但她心思玲珑,从不多问。只是这几日,青年几乎每日都会让人来汇报那郑王的消息,她一时起意,方才随意问了几句。
君若盈盈一笑,顺手将窗户又拉上,玉手拂过青年肩膀,随后转为轻揉按捏。“难得你还有害怕的时候,这天下恐也只有陈尚书能让你老实一些!”
青年哂笑一声:“还是莫要提及此事了!”
傅君若点点头,忽然轻轻贴近青年的耳朵,樱唇轻启:“外面之人都为见君若而竭力赋诗相赠,公子若同他们一般,可也愿为见我一面而诗吗?”
青年只觉得耳旁气喘如兰,莺声娇语,不由得心中一动。但他面上却只是“哈哈”一笑道:“若楼下的那些公子老爷们得知我不费丝毫便能日日见到傅都知,岂不是要气的吐血而亡?哈哈哈哈……”言罢他轻轻推开傅君若,竟拿起桌上李弘晨的诗词开始念了起来:
“‘寒来暑往复迎秋,百花烧春浊相酬。
君可莫惜千回醉,一盏可消万古愁。……’”
傅君若望着青年的眼光有些黯然,但下一刻忽又绽开笑容。她身处风尘,本就高攀不起这些门阀世家子弟,况这条命亦是眼前人所赠,她还能奢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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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堪已至初三日,李弘晨晌午便独自出了汝兰家,来至温柔坊西南角一家异常热闹的酒馆坐了,他所选的位置却极不起眼,自然会见之人也非寻常。
“不是说驸马乃是公主亲自点选的吗?怎会在婚途中试图自尽?”李弘晨夹起一块金乳酥放入口中低声道。
在他对面,坐着一个看似商人装扮的男人,虽然已经极力隐藏,却还是看着与他与普通商人有所区别。大约与他面前满是吃食,却端坐毫不敢起筷也有关系。
那人略垂首,低声回道:“回王爷,据探子回禀,驸马府共有兄弟二人,陛下不知公主相中的乃是二公子,便错点了鸳鸯。”
“错点?只怕没那么简单!”李弘晨嗤笑一声,他才不相信他那皇兄会糊涂至此,即便是如此,他那人精一般的皇后又岂能犯此低级错误?遂他又问:“那也该洞房之时方能知晓,如何在途中便如此决绝?难不成她早就知晓要嫁的并非她所喜之人?”
“这个……属下也不能确认,但据说乃是因为一个宫女说漏了嘴所致。”
李弘晨蹙着眉头想了想,摇了摇头:“罢了!我让你查的事可有眉目?”
那人道:“是。属下探听得这重阳公子乃近二年方才在洛阳本地名气大盛,不少人皆有听闻其名,但出了洛阳,似乎便少有人知;有人说他来自陇右,但也有人说他来自西突厥,不一而是。但总体来看,应是西域来的有名文士,说是文士,其实并无人有其字画;还有人说其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的,智谋更堪比卧龙,却又鲜少有人见过其本人!这些传言,都是乍起,无法追溯根源!”
李弘晨冷哼了一声,这种手法并不少见,不过时看透了天下人皆喜以讹传讹,鹦鹉学舌,夸大其词的毛病,而自编自演的一套说辞,目的不过是想要为自己造势而已。此事若深究起来,有些说法便会不攻自破。只不过这个重阳公子为的是什么?
“就无一人见过他?”李弘晨又问。
那人摇摇头道:“听闻此人行事极为隐秘,便是有见过的,也是远远看到而已;只说是个胡人!而说其文采出众者,亦是从傅都知身上得知。”他抬眸瞥见李弘晨眉头一挑,复又垂目续道:“据坊间传言,这傅都知之才艺,便是得他所传。”
李弘晨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那日汝兰家的妓女曾言这傅都知乃是重阳公子带来的;他当时还觉得这二人之间关系有些古怪,但若是如此说来,却又顺理成章了。重阳公子多年训练一个伎人,自然是要她为自己挣钱的。
“那……重阳公子年纪若何?”
那人顿了一顿,道:“据传言说,此人多半……已年过半百。”说着他又抬眸看了一眼李弘晨。他自己自然也知道自己来此禀告的这一大通,多半都是猜测、传闻,落实之处却寥寥无几,若自己主子追究起来,自己恐吃不了兜着走。是以他咽了咽口水,“但属下却觉得,此人年纪绝不至不惑之年!还请王爷再给属下些时间,属下必定探出这重阳公子真面目。”
李弘晨正要说话,却见店伙计喜滋滋地端了一盘七返膏过来:“哎呦,让二位久等了,这七返膏乃是本店新品,需叠反七次,甚为麻烦,故而上的慢了些!”
李弘晨微微一笑,示意伙计放在桌上,然而片刻后却不见那伙计有离开的意思。李弘晨这才抬头看向他。却见那伙计满脸期盼,似乎是在等李弘晨的夸奖。李弘晨无奈一笑,夹起一颗梅花形的七返膏咬了一口。
“软糯香甜,确实好吃。”李弘晨由衷夸奖。
那店伙计听了,仿佛吃了蜜一般,脸上的褶子都笑出来了,这才满心欢喜地走了。李弘晨无奈地揉了揉额角。平民百姓,果然容易满足。他讲口中七返膏咽下,方再次对对面那人道:“你去吧!重阳公子之事不必查了,你此番只需派人帮我盯着谢缇宁一行,看看京中会有何动作!”
“是。”那人领命。
李弘晨无意在此久留,便在桌上放了十锾钱,并嘱咐让那人好生用饭,莫要浪费。这才溜溜达达往汝兰家而去。
李弘晨此番来到洛阳,起初确是慕傅都知之名,不想入城之后却偶然听一些来往汝兰家的恩客提起这个号重阳公子的人,他以为这个重阳公子能获得傅君若的赏识,定然是个文采出众的人;他又一向喜好结交这些有才学之士,是以便对这个重阳公子有了兴趣,只是让人查来查去,却似乎并没有查到此人确实身份的证据,这不免让这个心思深沉的小王爷有些心忧起来。这个重阳公子到底是谁?从哪儿来?为何没人知道他的身份?
正自想着,忽然不知从何处窜出了四五个大汉。那些人二话不说便把李弘晨按倒在地,抢光了他身上所有银钱细软,而后拔腿便跑。李弘晨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却连是谁抢了他都没看清,更别提去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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