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刀剑烟雨楼》——古月上仙》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评世说书人短篇集》——评世说书人。
军殇
黄沙百战一身赤甲,
箭雨血海喊杀震天。
兵戈相接铿锵交响,
刀刃临身如割布帛。
阵前两军交锋,北方如狼似虎,如同要嗜咬一切血肉;南方铜墙铁壁,任他铁齿钢牙,也要崩他两颗下来。
兵锋掩杀暗藏机,阵变呼啸转逆势。
南方天.朝守备边军在首将精密的指挥下,阵旗所指,犹如磨盘碾黄豆。北狄军触之即溃,化为尸血。
见事不可为,北狄军后军变前军且战且退。来时如海啸汹涌浪吞天,退时似潮汐拱月地一线。
边城要塞之中,军机讲武大厅之内
天.朝守将镇北大将军面色严峻地注视着面前的沙盘,目光的目标最直接盯死的是代表北狄军的一片营帐。
“将军!”一名文士及十数名武将入厅见礼。
“嗯。”大将军平淡的嗯一声算是回应,“军师!你来了正好!想个法子收了这批北狄蛮子!”
“将军,此次北狄南下,号称百万大军,岂是这么容易说收就收的!尤其是现在正值秋收时节,大军压境,可没那么草率就会退回去!”军师轻摇羽扇,捻撮这自己下巴的一缕山羊胡。
另一边,北狄军大营中军帐里,北狄王子大马金刀地坐在主座上,下手两列都是军中统领。
“王子殿下,今日南下首战无功而返,属下等其罪难辞!请责罚!”下手首座武将先锋大将出列请罪。
“请责罚!”所有将领跪地请罚。
“都起来吧!这个镇北大将军毕竟名不虚传呐!斥候都派出去了吗?”北狄王子手一挥,显得十分宽宏。
“谢殿下不罪!”先锋大将领头谢恩,站起身来,“回殿下,第一批斥候都已经派出去了!不出意外的话,最快今夜傍晚时分应该就会回报了。”
“嗯,今天参与进攻的部队夜晚休憩,其他各军轮值!注意对方夜袭扰营,注意布置陷阱,好了,都回各自岗位去吧!”
边城要塞里
“诸位!想到办法了吗?”大将军询问满座军领。
“这……”
“不如还是老一套?趁他们立足未稳,夜袭?如何?”一名偏将试探地探问。
“夜袭、夜袭!就知道夜袭!恐怕众敌方早已把夜袭、反夜袭的战例熟悉得滚瓜烂熟了!指不定敌人就等着我们去夜袭呢?”一名年纪较大的稗将反驳到。
“那你说该怎么办?北狄百万大军还能自己退回去不成?”那名偏将越说越激动,也是受了不小的压力。
“吵什么吵?要发泄就出去打一场,泄泄火气!”一名副将忍受不了两人的争论,出言阻止。
见场中众将争论不休,军师捻着胡须骤然一笑,又是扇了一扇。
镇北大将军见此情景,说:“军师可是想到了什么好招?”
一听说军师有想法,霎时厅中没了声响,只留下男人的喘息声。
“哈!好招算不上,怪招到是想到一个!”军师又睡了捻了捻山羊胡。
“什么招到是说呀!别总是吊人胃口!”又一位副将急催。
“烟花爆竹!声越响的越好!”
“两军交战关烟花爆竹什么事儿?”军师刚说完一句话,就有一名偏将质疑了,其余诸将也是各有反应,或深思,或不解。
军师环视一周,见所有人目光都在自己身上,捻着胡须开始说:“你们所说的夜袭扰营无外乎就是让敌人晚上不得足够的休息,并尽量创伤敌人!你说得不错!”抬手指向那名年纪大的稗将,“如果敌人早有所觉,并布置陷阱,那我们再去袭营就会得不偿失!于是就是我说的,只扰不袭!”
“何为只扰不袭?”大将军问出所有人心思。
“只需派出数十名精通潜行、伪装的兵士,携带足够的烟花爆竹靠近北狄营地,向着营地里放烟花,放完转移地点继续放!一直到卯时,这段期间不必不停歇的放,放一次可以等到北狄军松懈的时候再继续放!派出的兵士第一要点是保全自己,第二才是扰营!”军师又是一捻胡须,“现在,诸位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或者好的建议?”
“守城战别无巧路,就看谁先撑不住!我镇北军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即便北狄号称百万军又如何?”
“即使是边城,也是我天.朝上国的疆土!有我们镇北军在,就不容北蛮猖獗!”
“军师之计甚好!不过在潜行放烟花骚扰敌营的同时,不如派人去摧毁北狄粮仓!”
“没错!这段时间天干物燥,凭着我们的烟花点燃几座营帐制造混乱,而后趁机毁去北狄粮草也是行之有效的想法!”
“既然都有想法,趁着天还没黑,就各自准备去吧!”大将军结束了众将的议论。
“是!”诸将行礼,退出大厅。
北狄军营,数名武将聚集在先锋军营中
“夜袭扰营当以骑兵为佳,来去如风,进退迅速,所以,拒马、陷马坑是必须要有的。”
“还有,粮仓!这也是偷袭最重要的目标,要以重兵把守!”
“粮仓在后军,我们操个什么心?”
“对了!四周的树木留下,有这些树木的阻挡,对方的骑兵就施展不开。”
“嗯!商量好了就交代下去办吧!”
“是!”
是夜,丑时将近
忽然炸响
“咻咻~”
“嘭嘭~咵嚓擦~”
北狄军中一片混乱,“敌袭!敌袭!……”北狄兵士慌乱之中左右张望,迎来的却不是敌人,又是一连串的烟花。
“快派人向四周搜索,给我把捣乱的杂碎找出来剁咯!”先锋大将军愤怒咆哮,行军多年,第一次因为烟花而全军大乱,不由不怒。
黑暗中,数道身影在树木之间潜行,躲避北狄军的搜查。
过了数刻,搜查全无结果,先锋大将一拳把身旁的一株大树打断,“传令,给我把营地四周的树都砍干净!”说完就回到先锋帐中。
“遵命!”随身亲卫反身就去颁布命令。
前军骚乱,中军虽受影响,但却没人重视,只是随意的命令加强戒备了事。后军更是一点风声都未接到。
寅时,夜晚再次安静下来,似乎风波都已过去。然而,刺耳炸响再次响起,更甚者,数座军帐竟然起火,霎时,火势蔓延,北狄军更是乱得不可开交。
“快救火!”
“营地西方就是河流,快去接水!”
“将军,先锋军派人来报!说敌人借助树木掩盖,四处燃放烟花捣乱,建议派人清理周边树木!”
中军大帐
“禀王子殿下,南人借树木掩盖,燃放烟花,点燃我军军帐,前锋大将派人来报,说最好将周边树木都清理干净!”
“哈!没想到啊没想到!天天都在说提防南人夜袭!长篇大论,推敲各种可能,没想到他们给我们来这么一手!马上派人去粮仓,叮嘱守将,没我手谕不可擅离职守!就算军帐全部烧光都不可以!”北狄王子一边吩咐一边写下手谕。
“是!”
“拿去!把手谕给我亲手交到粮仓守将手里!”王子伸手将写好的手谕递交到身旁亲卫手里。
“领命!”
第二天
北狄军营中军帐,北狄王子端坐首座。
“结果统计好了吗?”
“大小营帐烧毁十七座,生活物资十七帐,一千二百四十三人轻伤,无重伤,无死亡,粮仓完好。但是,长途奔袭再加上一晚戒备,众军士都十分疲惫。属下觉得,今日不宜攻城!”
“附议!”
“我等附议!”
“嗯~诸位有什么办法吗?一夜未眠,南人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王子身体前倾。
“不如避其锋芒,分兵图之!我就不信南人个个都用兵如神!”说着先锋大将走到立屏地图前,右手指着边城东西两侧,“我军分出四十万军,二十万骑兵东进取平原诸城,二十万步兵西进取高地诸城!”
“南人常说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攻城。属下建议,待战线铺开后派出善辩者策反南臣。进而在南朝廷上向南皇施加压力!”
“嗯。不错的想法!攻城器械到哪儿了?什么时候能够运到前锋军营?”北狄王子赞赏一句,又问起投石机、云梯等攻城器械。
“回殿下,已有快马来报,最快五日后能到!”一偏将出列禀报。
“给我去催催!越快越好!今天,是最艰难的一天,过了这两天,一切都会顺利如筹划之时!”
“愿追随殿下,开疆拓土!”
“追随殿下,开疆拓土!”
……
边城军机大厅,镇北将军正听着昨夜战果汇报。
“将军,昨夜卑职带领的小队以放烟花扰乱敌人睡眠,致使北狄军一夜难眠。并且点燃了北狄军帐十余座,遗憾的是,我们没法接近北狄粮仓,粮仓重兵寸步不离的守卫,即便军营着火,一片混乱。”夜袭小队领队半跪在大厅中禀报昨夜战果。
“嗯,起来吧。看来敌人比我们想的更难对付啊!”
“将军,北狄长途跋涉,再加上昨晚这么一闹,必定人困马乏!不如我们主动出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没什么大的战果,但至少让他们没法安眠。可惜,昨夜他们连夜伐木,今晚恐怕就没法再来一次了!”
“本来就没想要进行第二次!当知事可一,不可再!”军师捻着胡须,摇着羽扇说,“不过,确实应该准备一轮进攻。”
“报~”
正当军师准备再讲下去时,探马飞奔来报!
“禀报大将军!北狄军营出现大规模兵力调动!”
“什么?”
“他们是准备反其道而行之吗?”
消息一来,诸将均是吃惊不小。
“具体调动如何?”大将军不理会诸将惊异,对探马问到。
“具体调度不知,还在观察中,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回来!”
“等消息回来就迟了!将军,不妨亲往一观!”
“嗯!走吧!都一起来看看!”
“报~”
“禀报大将军!北狄军力调度已明!”不待大将军起身,又一名探马回报,只是这名探马显得英气十足。
“哦?这么快?快说说!”军师面露疑惑,捻着胡须催促!
“回禀将军,军师,北狄军大规模调度骑兵、步兵分集东西两面,尽管集结尚未结束,但是初步推断,东西两面人马均不会低于十万!”
“什么?小子,这可不能开玩笑!”
“属下不敢!”
“你说兵力调集不会低于十万?”大将军若有所思,眼光更是向一旁的地图上看去,“何以见得?”
“属下斗胆推测~”话未毕,气氛为之一凛,“北狄意图全线开战!”
“小子!你这推测太大胆了吧?”
“探子!你这玩笑可不能开了一次又一次阿!”
军师捻着胡须,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这名探子,“想要知道具体的情况,亲眼看看就清楚了!”
一众人等登上城墙上最高的瞭望台,齐齐看向北面。只见得在那天地交界一线处,黄沙翻卷浪携锋。
“看来~”军师摇着羽扇看一眼那名探马,又看向大将军,“也不是毫无根据!”
大将军闭目一瞬,再睁双目,注视着远方的黄沙翻滚,突然说话:“小子!不管你之前是什么职位,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参军,理事万夫长。”紧紧握着佩剑剑柄,“此战过后,若是有生,你愿意做我与这个山羊胡的门生吗?”
“啊!”
“啊什么啊!小子不错啊!等着拜师吧!”一名武将拍打这位新晋参军的肩膀。
不待众将再说什么,也不等参军做出什么回答,乍然转身回到讲武军机大厅。
“传令!准备迎战!向东西两面派出传令兵,传达敌情,嘱咐他们做好迎敌准备,向朝廷再发十万火急令,求援!”
“遵命!”
三通鼓响急催命,赫赫雄威是铁军。军旗招展傲然立,血肉场中涤骨气。
集军校场,大将军立身高台
“儿郎们!我们是什么军?”
“镇北军!”一声吼,血气冲云霄。
“我们的责任?”
“守疆土,镇北蛮;屠贼寇,保国安!”
“士气可用!出发!进军!”大将军接过亲卫递过来的百炼大刀,翻身上马,领军出战。军师站身城墙最高的高台上,面前摆着一套沙盘,身后站着数十名旗兵号手,以作变阵调度。
城下风沙埋骨地,北狄军迎着镇北军出击,他们的任务就是保证分兵顺畅不受打扰。
城楼上,一名武将愤恨的捶打城墙,“可恨兵力不足,若能再有十万兵马,定能破北狄分兵之局!”
“怪只怪那皇帝哥儿猜忌心太重,要不是将军是护国重臣,恐怕连这十万人都没有!”其身边一副将接过话头。
“十万对百万呐!他娘的,连我自己都没信心拿下这场仗!”
“所以你不是大将军呐!哈哈哈!”
“说的也是!大将军是那么容易当的么?”
战场上,两军相接,没有斗将,只有一往无前的杀戮,冲阵,变阵,挥刀,砍下,挺枪,直刺,断肢,碎肉,血流,惨叫,大吼。十万对百万,以一,当十。是豪情?是英雄?是勇士?
不!这只是对死亡的恐惧!
敌人不死,就是自己死,所以,敌人要死!
高台上,军师挥手在沙盘上飞快的变动着阵型,传令兵高速的传达讯息,鼓手、号手奋力完成指令,场中的大将们听着鼓号的指令,做出相应的指挥。
北狄军大营的瞭望台上,王子登高远望,双手抓着护栏,留下十道深深的抓痕。
“希望那几名辩才不要让我失望!”喃喃一语后,侧过头向身后一人问到,“分兵进行得如何了?”
“回殿下,已经出发了!”
“对面的军队有什么异动吗?”
“一直有两支部队各向东西,引而不发。应该是在等机会去阻拦、袭扰我军的跳蚤部队!”
“再拖一个时辰!”
“是!”
日头西斜,时间如东流的血水,消逝得悲哀!
“报!东进骑兵已前行三十里,安然无阻!”
“报!西进步兵已前行十里,安然无阻!沿途已埋设陷阱,可保前进无扰!”
“快!鸣金!收兵!”
边塞的夜晚,星空总是特别的明亮美丽,一颗颗星星如同一只只眼睛,是家人的,是兄弟的,是朋友的,他们注视着他们所牵挂的人,天.朝人,北狄人。
满身血污,满面悲戚,满眼恨意,满堂静肃,只有军医为诸将包扎叮嘱的轻语。
军师摇动的羽扇,新晋参军剧烈跳动的心脏。
大将军闭目端坐在主座,纹丝不动。
倏然,怒目圆睁,匆忙闯进大厅的兵士被惊吓的即刻跪地,声音颤抖地禀报:“禀...禀大将军!战损已经统计出来了!”
“拿来!”大将军急切的把手伸向这名兵士。
而后士兵战兢兢的双手捧着报册递交到大将军手上。
少时,合上报册,双手颤抖,紧紧的压着,青筋暴起,“都,收回来了吗?”
“收殓队已经派出去了!”
“嗯。”
城外沙场,无数火把照得如同白昼。双方的收殓队各自收敛着自家袍泽的尸骸残甲,出奇的一致,无论天.朝,还是北狄,收殓队的人众都是老人,知天命的老人,虽然曾经他们都是士兵。相对而立,没有争吵,也没有斗殴,更没有杀戮!相视之间,只有一声轻叹。
或拖,或扛,或抱,或抬。
也许太累,一名天.朝的老人在抱着一具残躯时,这具尸体一下掉在地上,一旁正在寻找北狄战士的北狄老人走过来,示意他抬双脚,让天.朝老人抬肩臂,就这样两人合力抬着一具没有右臂的残躯一步步走到运尸车前,合力把尸身安放好,临走,北狄老兵轻轻拍拍天.朝老兵的肩膀,只留下一声凄凉的叹息。运尸车旁其他老兵也都默默地看着这名帮他们运送遗骸的敌人,目送他离开。
北狄中军帐前,被清理出一大片的空地。一具具勇士遗躯被放在柴垛上,互相都枕着彼此的臂膀。
“将勇士们的尸身火葬,让他们能够在大地母亲的怀抱里安息!期待来年再生,迎接他们的是和平、安乐、富足的生活!愿他们的英灵,祝福我们,开疆扩土,马到功成!”北狄的王子五体投地的向着火光中的英魂参拜,一众武将,一众北狄军莫不如是。
“全军轮番休整两日!记住,甲不离身,兵不离手!”还保持着五体投地姿势的北狄王子再次下达命令。
虽无人应诺,但王子知道,这只铁军会将他所有的指令从上到下严整贯彻。
两军对峙,一南一北,一城上一城下,一焦急一喜不自胜。镇北军每有奇兵暗出,总会被地刺箭雨瓦解,边城,俨然已被围得水泄不通。南边能走,但镇北军能走吗?
城楼上,镇北大将军瞭望着北狄军营
“情况如何?”
“工匠加紧赶工,滚木礌石数目已经达到要求,投石机也加产五十台。”
“前日一战,我军尚存八万余人,两日来欲出奇兵,却屡遭破解,损伤不少,能战之士已不足八万。”
“每天一道十万火急令,不曾间断,但是除了第一道的‘静待’两字回复外,再无音讯!卑职怀疑,火急令被截!”
“东西两面回复让将军放心,说他们虽然进取不足,但守成有余,守城没问题!”
“嗯。时候快到了!也许就在明天!”大将军低声喃语。
“将军!您说的什么意思?”
“没脑子!你要去攻城怎么攻啊?”军师摇着头用羽扇指着说话的武将。
“当然是带着攻城车撞门,云梯登城,投石机砸城墙!”
“那你看到北狄军使用这些攻城器械了吗?”
“是啊!这么多天来一直没见他们用过!”
“快了!北狄沉寂这么多天,就是为了这即将爆发的一战!”
夜凉如水,北狄军营却人声鼎沸,一架架机械凶物被运到军中。
中军帐里,北狄王子难得的露出了笑容,问到:“东进和西进军队的攻城器械运过去了吗?”
“回殿下,已经在路上了!不出意外的话,明晚就会到达两军的营地了!”
“三日后是初七,是父王的生辰!就此日卯时集结并造饭,且按平时双倍分量,但是,造好饭后先不吃,待辰时四刻用饭,双份吃罢,巳时进攻!此时镇北军定然还是人饥马渴,打他个措手不及!通知下去,东西两军皆按此安排行事!三日后,定要给南廷雷霆一击!”王子说着窜身而起,双手挥动仿佛天下尽皆在握。
而另一边,在北狄制定计策的同时,镇北军亦是绞尽脑汁。
“诸位!大战在即,可有什么好的想法?”大将军把一众大小军官全部集中起来,也是集思广益。
“想那么多干嘛?冲出去,摆开军师的军阵,稳稳地拼死他们!”一位猛过头的勇将说到。
“不妥!如果北狄再开战,就必定是攻城器械已到,到时候咱们有着城墙这一优势将会无限削弱,如果我们再出城迎战,北狄用攻城车一撞!你觉得是士兵的身体硬还是城门硬?更何况他们不可能没有投石车!”
“我们能收集到多少火油?”冷不防的,那名参军提出一个问题。
“就在东南方二十六里处有一块油田,一直有我镇北军在采油,所以,管够!”军师摇着羽扇,捻着胡须颇为欣赏的看着这名年轻人。
“如此,我们可以排干护城河的水,全部换成火油,投石机的礌石弹也可以一部分换成火油罐子,城楼上也应备有火油弹,弓箭手备火箭,待北狄军扑杀过来,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你的想法很好!”军师皱着眉头赞赏一句,“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护城河离城墙并不远,如果灌满整河的火油,到时候一点燃,最先伤到的不是北狄军,而是我们镇北军的将士。”
“这!卑职知错!还请军师指点!”
“我曾经试过,把火油倒进水里并不会下沉,点燃后依然能够达到预计的效果。”
“设想很好!但是,实际不容乐观!希望事情就这样发展,不会出什么意外呀!”大将军透过门廊看向天空。
初七,就在紧张的筹备之中到来。一如筹划,北狄军卯时集结,一时间战意弥空,金戈之气威能裂云穿霄。
城墙上镇北军快速反应,严整以待,甚至来不及吃下早饭。然而,北狄军却没有任何的进攻举动,正当镇北军有些松懈时,巳时已到,北狄全线进攻。
北狄王子坐镇高台,纵观杀潮汹涌,涛涛喊喝声;镇北将军稳立城楼,冷看嚣焰来袭,落落挥阵旗。
飞石如天降陨星,轰炸方圆;箭雨似空杀霜刀,贯穿胸背。
忽然黑地生恶火,沟渠腾升万丈炎。又见巨石崩城墙,碎石飞溅伴脑浆。却是火烧皮囊胡乱舞,搭梯登城迎刀落。重装守御铺出血路冲击城门,轻羽飞射压伏城上北狄近城。
两军对垒,血海肉山,焦土一片。
城楼上
“将军!将士们都没吃早饭,激烈作战,已经有人坚持不住了!”一名武将满脸血污地跑到大将军身边边说边喘重气。
大将军环顾都显现出疲态的众军士,兀然举剑高呼:“守疆土,镇北蛮;屠贼寇,保国安!”
一人呼,百人和,千人应,万人如雷霆。
“守疆土!”
“镇北蛮!”
“屠贼寇!”
“保国安!”
“屠贼寇!保国安!”
“屠贼寇!保国安!”
……
“杀!”
“放箭!”“滚木礌石都往下砸!”“火油罐子往下扔!火把点燃也扔下去!”
城下,甚至后军的王子都听到这雷霆呼啸。
“殿下,这镇北军都不用吃饭吗?都饿了一夜了,早饭也没吃,还吼得这么有劲儿!”
“这才是真正的骁勇之军呐!”北狄王子感叹到。
“这样的对手确实可敬可佩!殿下!我们的计策是不是太下作了?”
“怎么?心有不忍?”王子回头看了一眼提问的文士,又放眼南天,“这就是战争!只恨我和他各生南北!”
边城,城楼
“百姓都撤走了吗?”大将军兀然一问。
“回将军,绝大部分百姓都撤走了,但还有一部分青壮愿意留下共守边关!也有不少老百姓协同收殓队运送阵亡的兄弟!更有已经离开的百姓运回粮草物资。”
“有民如此!夫复何求?”大将军对着身边的副将说到,又回头拍打身边军士的肩膀,“都听到了吗?我们没有白守!我们的努力都是有回报的!百姓没有忘记我们!他们还在后面支持我们!我们镇北军永镇边关!”
“嗯!永镇边关!”周围的兵士用力一点头,也是跟着高呼。
“镇北铁军,永镇边关!无能北蛮,有来无还!”
“镇北铁军,永镇边关!无能北蛮,有来无还!”
一句话,口口相传,百姓关爱,士气再攀巅峰。
军师摇着羽扇,笑着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心中莫名生出一股豪气。
北狄攻城,第一波冲杀一个时辰,休整三刻钟,第二波冲杀半个时辰,休整一刻钟,第三、四波进攻皆如第二波。第五波却是直直持续两个时辰,毫无间断,北狄士兵如同无谓一切的僵尸,数度冲上城楼,镇北军仰赖军师所操练的三人配合战法,生生把北狄军杀下城楼。
第五波进攻退回,已是夜晚再临,不同于镇北军的沉闷,北狄军营却是迎来了两个好消息,东西两军大获全胜,一日之内连下数城。
镇北边城中,镇北将军带领手下诸将与一干兵士,来到百姓聚集地。
看到大将军来到,百姓们奔走相告。
“大将军来了!大将军来了!”
“大将军辛苦您了!镇北军辛苦了!”
“镇北军都是好样的!都是大英雄!”
千余百姓涌来,将来到的镇北军众人围得团团的。
“乡亲们!都安静下来!听我说!”大将军大声说到。
也许是将军威严,也许是百姓绝对的拥戴,大将军一语音落,场面一下就安静下来。
“各位父老,兄弟!方某人知道你们的心意,镇北军也知道你们的心意。但是,这里是战场,是修罗地狱。你们的所作所为,我们镇北军看在眼里,我们当兵的除了抛头颅,洒热血,别无报答之法。现在,请你们离开!这边关,就交给我们镇北军镇守!”
“乡亲父老们!请你们离开!”同来的镇北军兵士亦是发自内心的希望这些百姓离开。
这时,一名老人走出来,走到大将军面前,说:“大将军!这些人~”一边说,一边挥手指着身后的百姓,“我们都是抱着与镇北军同生共死的决心来的!我们这些老家伙没多久好活的,倒不如留下尽些心力。这些后生~”说着又拉过来一旁的年轻人,“我们都是考究过的,家中独子的,尚未婚娶的,尚无子嗣的我们都是不收的,打都会把他们打回去!他们都是真心愿意过来帮忙的,进可以上战场,退可以运尸首!大将军如果不嫌弃我们人少力弱,就让我们留下绵尽薄力!”说着,就拉着大将军的手哀求到。
默立无言,少顷,大将军突发一言:“书记官!”
“在!”一名精干的文人出列应诺。
“登名造册!”说完转身离开。
“是!”领命之后,便张罗百姓排队登名。
路上,军师快速地摇晃着羽扇,走在大将军身旁。
“军师有话就说吧!不用这样欲言又止的,这可不像你!”看出军师的心事,大将军慢慢向一旁的空地走去。
“将军!你不该留下他们!进进出出,始终是个隐患!”
“我不是登名造册了吗!”
“毕竟不是万全的手段!”
“军师有万全手段吗!”看着天上的残月,“将士们始终该有个归宿!故乡的月亮应该比这边关的更圆吧?”
军师默默地看着大将军渐行渐远。
第二日未时许,北狄军营中军帐,堂中一人拜见王子,见礼之后述说计策进行详情:“殿下,昨日我北狄天军一举击溃南人心防!威逼利诱之下已有数位南廷高官投向我们,同行其余几人经由南臣的引荐拜见几位朝中实权人物,相信不久后就会有好消息传回!”诉说完毕又从怀囊里取出十数封信函,“殿下!这是您交代的东西!都是那镇北将军的亲笔信!”说着交由一旁的亲卫转呈王子。
“很好!有了这几封信,前期布置就完成得差不多了!只要他们再把锦缎上的那朵花绣好,踏破南天,就在眼前!”
翌日未时许,来往官道。
一队五人小队推着粮草车快速前进,以期尽快追上前面的大车队。
发现后面有人快速接近,车队领队慢慢落到队尾迎上追来的五人车队。
“几位兄弟看着眼生!也是来为镇北军运送粮草物资的吗?”队首拍着粮车询问到。
“这位大哥可是这车队的队领?我们兄弟几人打南边来,得知我镇北军勇镇边关,叫那班北狄人无法南侵。又看到路上有不少车队北行,询问之下得知在为镇北军运送粮草物资。于是我兄弟五人用些银钱买了些粮草,聊表心意!”为首一人谦礼到卑恭的回话,说得一口河洛口音。
看到这个态度,这队领甚是欢喜,勾肩搭背,称兄道弟是顺口顺心:“几位兄弟怎么称呼啊?同是为抵御外敌出力,没什么首不首的说法!本人梅彰燕,不介意就叫我声梅大哥!”
“小弟鲁人甲,这几位”回身一一指明,“都是我的兄弟游柯易,姚道秉,村敏鼎,司继武。”
经大哥鲁人甲引见,几人一一给梅彰燕拱手见礼:“梅大哥!”
“不用多礼!以后都是兄弟!共御北蛮,齐心协力!”一路上,车队众人也是有说有笑。鲁人甲等人也在车队成员嘴里了解到一些进出边关塞城的基本规则。比如早上辰时后才会允许出城,下午申时后就不再允许出城,进出都必须登记,带的东西都会严格检查等。
“必须加快脚程了!争取申时之前能进城,到时也能占个好地方歇歇脚!”梅老大招呼车队开始加速。
申时一刻左右,车队到达边城南城门。
主簿坐在桌前登记入城者名单。
“今天怎能这么多新人?”主簿看着名册上数十个新人的名字感叹到。
队列挪进,终也是到了梅彰燕、鲁人甲一行。
“官长!这五个人也是南边城里来的,得知我等为镇北勇士运送物资也是出资购得几车粮草特来捐送!”梅彰燕拉过鲁人甲向主簿介绍。
“嗯!昨晚你能受那么多人推举,成为理事领队,本人自是相信你。不过基本程序还是要的,来,登记姓名与物资检查记录!”
少顷,登录检查完毕,梅彰燕带着五人吃完晚饭又转了一圈,鲁人甲找了个借口带着四人离开大队,五人四散分开侦查。将夜时,五人寻到安灵棚,寻了七具肢体残缺十分严重的尸体,也找了一些肢体头颅,找好登记后便回到在城里找的一处住所。
夜晚降临,时值子时五刻,主簿正在府邸书房整理登录名册,看着名单上多出来的数十个新的名字,却是欣慰的笑了笑。
合上名册,主簿拉拢房门。
突然后脑一阵剧痛,两名黑衣人出现在昏倒的主簿身后,一名拿着大棒的黑衣人迎上倒下的主簿并抱住他,而另一名黑衣人迅速上前接住下落的钥匙与锁。
“撤!”拿大棒的黑衣人下达口令,两人扛着主簿快速离开现场,围墙外负责接应的黑衣人接住从墙上放下来的昏迷不醒的主簿,随后四人迅速消失在夜空里。
一处木屋里,两人正在为尸体缝合肢体头颅。这两人赫然就是游柯易,村敏鼎。
三名黑衣人扛着麻袋进入木屋,扯下蒙面巾已然就是鲁人甲一行另三人,鲁人甲,姚道秉和司继武。
“处理好几具尸体了?”鲁人甲来到两人身边,司继武放下麻袋放出昏迷的书记官。
“缝合好四具尸体的肢体,还有两具尸体的肢体和三颗头颅没有处理!”游柯易回应到。
“你们把这主簿也处理好!先喂他吃点蒙汗药,要保证到明天午时之前不会醒来!”鲁人甲叮嘱到,“姚道秉你也过来帮忙!”
“是!”司继武、姚道秉答应到。
鲁人甲找出一把剁骨刀对着三具尸体的头颅干脆利落的就是一刀,三刀下去,三颗头颅从三个位置被剖开凝固的脑浆和血块溅了一地。
缝合包裹之后,天已泛白。没有休息,五人忙碌着装摆尸体与主簿,而多出的一具尸体被安置在地窖的一口腌菜缸里。
辰时未到,已有不少人或是推着空车,或者带着尸体等候在城门口登记桌前。
“辰时到!开城门!出城的都过来排队登名查验!”一名将官指挥兵士打开城门。
“主簿到了吗?”一名文士一路快跑,来到城门口。
“还没呢!听说昨天不少百姓为我们镇北军运来不少物资,可能主簿大人还在整理统计呢!”那名将官搭话到。
“官长,要不你来登记吧?我们一直在这儿站着也不是办法!大家都想让诸位英魂早归故里,入土为安!”鲁人甲对着那文士拱手见礼,指了一指车上拿白布覆盖着的东西。
“这?朁越了吧?”
见文士有些犹豫,鲁人甲再发力:“官长怎可如此想呢?想必官长也是主簿大人的下属吧?现在主簿大人不在,事情又不好耽搁,为上官分忧是下属的职责所在,只要官长按既定规则做好,到时主簿大人知道了也只会夸奖您呢!”
这文士回头看了看街道,没有主簿的身影,“好吧!大家都过来!”文士招呼百姓,又侧过身向身边的十夫长和他的属下见礼,“检验的责任就拜托几位了!”
队列前行,五人手心、后背也是冷汗直流。这是一场关乎性命的赌博,赢了,大道通天;输了,阎罗当面!
“官长,这是我们兄弟五人的号牌!”鲁人甲递过五块木牌,随后又呈上七块铁牌,“这是这七位兄弟的籍牌!”
“嚯!这七位兄弟都从一个地方来的?你们是故意这么挑的吗?不过你们怎么只选了七位呢?”文士问到。
一旁负责检查的兵士也来到板车旁,鲁人甲一边揭开白布一边说:“这七位兄弟的死状太过凄惨,而且肢体残缺十分严重,因为祖籍和我们兄弟五人同是河洛一带,所以就挑了他们七人,花了一夜的时间缝合肢体。”
“这四具怎么都把头包着?”检查尸身的十夫长问到。
“因为他们的头被北蛮剖开了!我们兄弟都是男人,粗手笨脚的,缝不大好伤口,所以就用布带裹着,待回到老家找些女红巧手给他们补上。”
“解开看看!”
“这不好吧!”
“怎么?有秘密?”
“哪儿敢呐?马上解开!”鲁人甲伸手慢慢解开第一具尸体的裹头布,黝黑的伤痕,腥臭的气味,因放松而裂开的伤口又流出一点半凝固的东西,灰白紫红又有些绿。
“呕…呕…”另一半,几名兵士在一旁呕吐得直不起身。原来他们等不及这边慢慢揭开,毛手毛脚地飞快撕开布带,本来就没缝合的两半头颅顿时分开,剩余的脑浆撒了一地,腥臭的气味一激,两名还没经历几次的战争的新兵顿时呕吐起来。
“好了好了!快包起来!”十夫长回过身去教训那两个丢人的家伙。
再次整理好尸体,五人推着板车越走越远,直至消失。
接近又过了半个时辰,主簿还没到,文士无奈,拜托十夫长分派了两名兵士分别去主簿的府邸与军机大厅找寻。
然而结果令人失望,找不到主簿,文士即刻上报大将军与军师。
军机讲武厅中,大将军端坐上位,几名心腹大将也是分坐两边,而军师此时却是仅见的心躁,羽扇摇动,捻着胡须,来回踱步。
“要指责就说吧!憋着难受!”大将军轻扣桌面。
“你……”军师执扇一指,又叹一声,“早给你说了早晚出事,现在才第二天!”看着大将军一脸虚心受教的模样,军师也是无话可说了,“懒得跟你说!想办法应对未来的变数吧!”
“你们说他们把主簿弄走是为了什么?”
“主簿知道我们镇北军的名单,知道我们的城防布置,知道……还知道啥?”
“瞎扯啥!看军师怎么说!”
“主簿可以说是将军,或者说是镇北军的资料库,镇北军的行书文件都由主簿收录整理。”军师执扇负手,捻着胡须,“如果他们是为了那些文件而来话,就很难处理!”
“主簿再厉害也记不住那么多文件呐!”
“如果是由他递交一些不存在的文件呢?”
“什么意思?”
“这个意思还是要不知道的好!”
“报~”副将正待追问,一声急报打破僵局。
“报告将军!军师!巡守部队在一民宅地窖的腌菜缸里找到一具尸体,尸体面目全非,身上伤口无数,可能是我们镇北军的将士!现已移至安灵棚!”
“查出城记录!”
三天后的另一边,一处牢狱中,十字刑架上一人正遭受千刀万剐的凌迟之刑,刑架的侧前方七尺左右,镇北军主簿被绑在一张高背椅上坐着,被强迫的看着这血腥的一幕。
北狄王子在两名狱卒的引导下来到刑房。
“怎么样了?”
“诶!殿下您怎么来了?”刑房里的一名北狄官员和三名天.朝官员都跪下见礼,相别与北狄军官,天.朝官员几乎是五体投地的跪拜行礼。
“这家伙不吃软的,这几个南人官员出了个主意,我们正在进行!”
“哦?有趣!也许南人就是需要南人才能制得住!”北狄王子走到主簿面前,“愿意合作了吗?”
“哼!”主簿怒哼一声偏过头去。
“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耐性,大不了换一个人!”王子说完就转身离开。
一名南朝官员立刻示意凌迟的执刑手对主簿用刑。
执刑手解开主簿的衣服,行刑的刀在主簿的胸膛上一闪,一片肉片就被割了下来,在一阵剧痛之中眼见着自己的肉被扔进一旁的翻滚的油锅里,刀再切,又一片肉被切下,而后被串在一根铁签上置于火盆中烤着。
就在行刑手在给主簿凌迟之时,一人用铜盆舀起一盆翻滚的热油走到十字刑架面前,回头与主簿一个对视,悚异的笑容在主簿的脑海中无法磨灭。
“啊~”一声惨叫,无数脓疱。滚油当头浇下,那刑架上的人不断扭曲着身体,挣扎却无效。
再一刀剔下,主簿受不住精神压力,大声叫喊:“我答应!”但是,还是迟了一步,又一片肉被割下。
“早这么干脆不就可以不用受这些皮肉之苦了吗?”王子从房门外再次走进刑房。
行刑手收刀旁立,端着铜盆的人也走到一边,主簿顿松一口气,精神极限放松。
两日后清晨,京城吏部尚书府邸
“昨晚交代的话都记住了吗?”吏部尚书一边整理衣冠一边探问一旁的主簿。
“都记住了!”主簿躬身回应,“尚书大人!”主簿踌躇欲言。
“何事?”
“事情过后!我什么都不要,但求归乡苟活!”
“嗯!走吧!随我上朝!”吏部尚书并不作答,带着主簿,上了马车,向皇宫而进。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百官朝拜龙椅上的皇帝。
“众卿平身!”高座上的皇帝赦百官免礼,“北方战事可有新的进展!”
“陛下!北塞东西两面诸城塞具被攻陷,唯存方怀远所在之北塞!”吏部尚书抢在兵部尚书之前报言,却是话里有话。
“嗯!这不是很好吗?方爱卿不负众望坚守北塞,待腾出手来收复失地不是轻而易举吗?”皇上故作听不出话外之音之姿态。
“若方将军真的为国为民,尽忠于陛下自然是无需担心,但是如若其有二心,自是另当别论!”
“卿是何意!”
“臣带来一人,望陛下恩准入殿觐见!”
“宣!”
“宣殿外侯诏者觐见!”太监扯着尖细的嗓子喊呼。
主簿战战兢兢的佝偻着身子进入金銮殿,“罪臣镇北军主簿叩见陛下!”
“为何自称罪臣呐?”
“主将方怀远有罪,臣亦难脱!故叩见陛下,揭发罪将罪行以求宽恕!望,圣上开恩!”主簿五体投地,不敢喘息,丝毫不动。
“嗯!方怀远何罪!说来!若是揭发有据,赦你无罪!”
“方怀远勾连北狄主将,同敌叛国,致使北塞东西两面诸城要塞接连沦陷!这是罪臣意外获得的罪将方怀远交通北狄王子的书信!”主簿猛地直立上身,大声说出早就背熟的说辞,同时从怀里拿出北狄人交与的书信。越说越大声,似是惧怕声音一弱就再也说不下去!
“放肆!朝堂之上岂容你呼喊弄噪?掌嘴!”皇上身边的太监怒目直视主簿,指使左右内侍擒住主簿掌嘴一十。
皇帝默不作声,算是默许,百官还没从这惊雷般的消息中回过神来,吏部尚书也不敢又说多言。
“好了!把那几封信拿过来!”十掌一过,皇帝出口叫停,指意呈上书信。
太监从内侍手中接过十来封书信,躬身递向皇帝等皇帝一封一封拆看。
第一封,面露怒容,把信纸拍在桌案上;第二封,咬牙切齿,揉成一团扔下大殿;三四封快速浏览,撕成碎渣;剩余书信看也不看,站起身来从太监手里一把夺过,扔在地上,一脚一脚似要隔着信件将写信之人跺成肉泥。
满朝文武俱是不敢出声,静等皇帝消气。
皇帝怒气未消,一把扯过一卷卷轴,提笔就写。
“念!”少顷写毕,抓起递给旁边的太监。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方怀远沟通敌将,卖国求荣,坐视国土割裂,证据确凿,叛国罪不容诛,敕抄斩满门,连坐九族!钦此!”
“诏令方怀远、方怀铮、方定回京!”皇帝再补一句。
“陛下不可呀!陛下!方氏一族镇压外族,劳苦功高,怎可凭一面之词就抄满门,灭九族!”兵部尚书出列奏言。
“你是兵部尚书!方怀远的笔迹你也认得!地上的信,自己看!”皇帝指着大殿中地上的那团信纸,“刑部!速办!”
“~是!”
禁军围府,刑役拿人,不容方家人反抗,上至方家老将军,下至仆役家丁,不留一人。
一纸诏令,分处西、南的二将军和小将军不疑有他,轻装回朝,命运也由此决定。而北塞方怀远却没有收到诏令,整个北塞都收到了那份圣旨的拓本以及所谓方怀远沟通敌国的书信。
大厅,沉闷,没人说什么!也说不出什么!这个变数,来得太过出人意料。本来料想会是调人回京,阵前换将,然而,事实却难以接受。抄家灭门夷九族!
北塞的军民自然不信他们的大将军勾结敌军,历日大战都看在眼里,但是,这些证据都太逼真。
“报!”一声呼,打破沉寂,传令兵冲进大厅。
“禀报大将军!北狄来使,献上此篮物品说交与大将军!”捧着篮子,传令兵敬呈与大将军。
接过篮子,一件一件抚摸篮子里的物品,一根拐杖,一串念珠,一根珠簪,一条发带,一块玉佩还有一封信。
“方将军,能有你这样的对手是我的荣幸!但战争不容许惺惺相惜,这一局是我赢了!然,本王不允许你倒在政治场里,本王要亲手取下你的首级,如果还有血性在身,明日午时,最终一战!至于这几件东西,相信你还认得,本王依然期待你能归顺于我!----北狄征南王敬上”
“这封信传阅全军,统计兵力!”说完即提着篮子离开回到寝卧,军师接过信件默默观看。
“这是个什么情况!军师,信里写了什么?”
“自己看吧!看完了传阅全军!”
信件传阅完毕,“真的要全军传阅吗?”
“将军自有想法,我们照做就是了!不过我看大将军看到那几件东西神情不太对!”一偏将也是心宽之人,说完又拍了拍旁边一将的臂膀,“诶,你也姓方!跟大将军有些渊源吧?”
“家父是镇国将军府的管家,蒙老将军恩赐能得方姓。”这方姓副将回答到。
“那你知不知道那篮子里的东西有什么意义呀?看大将军的脸色不太对呀!”
“嗯……”沉吟一阵,方副将看着周围诸将都眼直直的看着自己,“好吧!没看错的话那几样东西要说到当年大将军初任征北大将军的时候。”
“当年大将军赴任前一天,特地准备了这些东西,那根拐杖是大将军找了一根红榉木亲手雕刻而成,手柄下方还刻有‘愿奉母百年’五字,以示自己必会功成回家,侍奉双亲;那串念珠是用檀木制成,三十六颗念珠每颗都刻有佛家的六字真言围绕一个‘卍’字,慰请老将军静心修养;珠簪是准备给将军夫人的,在主体上刻有一个‘守’字;发带是大将军送给二将军的束发带,那年刚好是二将军的冠礼,大将军怕赶不上就提前送了一条发带做礼物;而那块玉佩则是送给少将军的生日礼物,正面刻有一个‘定’字,那年少将军是十岁吧!”
“什么?这些都是大将军家人的随身物品?怎么全都在北狄人手上?”哀伤之余,只剩无边惊异。
“真正的叛国贼在京城朝中!”
“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等着接招便是!”
“军师!你有没办法?”
“我也只是军师而已啊!”
无奈与沉默是镇北军高层的心态,质疑和动摇是镇北军兵士的思绪。
军营之中,坚定者磨刀拭甲,动摇者三五聚论。一封信件传阅,质疑声越加响动。
夜晚校场,军民集结于此。督台之上,大将军面无表情。
“事实大家皆已了解,百姓,今晚必须送出城去,且向南走得越远越好!”方怀远在火把亮光下环视一圈,“护送百姓南下并不轻松!愿意的向百姓队列靠拢!”
很直白的命令,质疑者稍作犹豫,在第一个人的带动下,陆陆续续靠向百姓,校场中逐渐分成两部分。
看着兵士分流,方怀远稍有满意,但仍觉不够,趁着分流还没结束,又问:“兵力统计出来了吗?”
看到校场的场面,负责统计兵力的将官支支吾吾不敢出声。
“说!”
“弓箭手三千七百六十五人,刀盾兵五千五百八十九人,长枪兵五千六百六十一人,骑兵六千八百四十二人,弓弩骑兵四千一百一十九人,其余步卒四千二百一十一人,共计三万零一百八十七人。”
“能估计到北狄剩余兵力吗!”
“不低于五十万!”
此话一落,兵力分流似乎又有所加大。
三更时分,分流完成,南门大开分流出去的镇北军护送百姓南下。
而剩下的兵士经过快速重整,再次编队后在命令下各自去休息。而方怀远则走到一片空地上的一个新的土丘前,削好一块木牌,上面写上:方氏之墓。立好之后,拍拍木牌,方怀远独影归去。
黎明将临,剩下的镇北军聚集在校场,个个气势轩昂。
走上督台,一行众将心透悲凉,又转悲壮。
“你们还留在这里!本将无话可说,只待来世再做兄弟!但,这是一个死局!你们就愿意看着我们镇北军就此断绝吗?”大将军复归威严赫赫。
“不愿意!”“不愿意!”
“如此,我们便要留下能够延续咱们镇北军的火种!你们就要离开!”
“那将军就要跟我们一起走!”
“没错!一起走!老话说得好:有兵无将军如虫,有将无兵气似龙!如果大将军不走的话,我们这群老兵又能有什么成就?”一名稗将如是说。
“将军!诸位同袍,老李我不会说什么好听话,在场的绝大部分都是当年征北军追随大将军出生入死的老兄弟,谁要是违背当初的誓言,我老李第一个不放过他!”这老李也是脾气暴躁之人。
“放肆!你知道你在说是什么吗?”大将军怒斥李姓偏将,“吕岩出列听令!本将特令你与军师退出战场,向南撤离!”
“吕参军!快出列!快!”军列之中,诸兵士将吕参军退出队列,推到最前方。
“确实!卑职与吕参军搭过几次手,他战场应变能力很强,善出奇谋,若是能得军师大人悉心教导,将来必有一番成就!”一名偏将也是出言推荐。
拗不过众军,吕岩来到队列前方,朝着大将军抱一军礼,说:“将军!卑职愿与镇北军共存亡!”
“愚昧!”方怀远面露愠色,又向军师看去,“军师,你来带他走!”
“恕卑职抗令之罪!”军师对着将军也是一揖到地。
“符日升!说大点叫为我镇北军留下火种,说小些就是希望你们能留得有用之身,待日后为我们报仇雪恨,洗怨正名!”
“留得用身!报仇雪恨!洗怨正名!”
“留得用身!报仇雪恨!洗怨正名!”
……
在铁军的呼喝声中,吕岩和符日升被压得说不出话来。
吕岩奋而起身,提着长枪夺过一匹快马奔向北城门楼。立马城上,吕岩遥望北方军营,长枪奋力一插,枪杆一节没入女墙,顶端的红缨飒飒扬扬。
再奔回校场,军师也骑上了一匹骏马。吕岩下马,面对铁骨铮铮的一班汉子,眼眶湿润泛红。全场只剩军旗飘扬掩日的嘶吼,骤然跪下,一拜五体投地,又向大将军,再拜五体投地。
蓦然起身,纵身上马,向南直去,不敢回头,军师勒着马原地转了两圈,仔细地看着目所能及的面孔,随后追着吕岩而去。
沉默无语,伫立难言。
“把剩下的粮食全部拿出来煮食了!人吃肉,马食粮!都吃得饱饱的!”说完,大将军亲手架起锅炉造饭来。
午时已到,沙场旷野北方,北狄军严阵以待,阵势最前方押缚着五人。
北塞城门缓缓打开,同时吊桥放下。方怀远骑身宝马领队前行,身后跟着的同样是身骑宝马的镇北十三将,再后则是镇北铁军,步步震心。
两军对峙在场,北狄征南王纵马前进数步,同时解开绑缚着五人双脚的绳索,推搡着五人走到征南王左前方一步距离。
“方怀远!何不走进看看这五人你是否认识!”征南王勒着马缰,朝着方怀远大声喊喝。
“将军!我们一起上前!”身边的副将意欲陪同。
“你们就在这儿等着!”
大将军向场中靠近,然而身后军队却没有遵令待命,亦是向前推进。
见此情形,北狄军同样向场中推进。
眼见就要接近弓箭手的射程,征南王又是大喊:“叫你身后的军队停止前进,否则我可不保证这五个人会不会少些什么!”
方怀远吩咐诸将无需再进便继续前行,镇北军停下,北狄军同样也停了下来!方怀远再进数丈,同样对着北狄王子征南王喊到:“王子殿下!想要我投诚,你是不是也需要拿出你的诚意?”
听到这话,还不等北狄王子有什么反应,老将军就发怒了:“我儿听着!朝廷对不起我们,但我们不能对不起国家,不能对不起祖宗!记着教训:血脉流如川,雄身镇河山,能全疆土方是铁骨汉;怒碎身万段,血泪洒青汗,黄沙场上靖心不屈还!”嘶声力竭,终结于身首不接。
听到前两句话,北狄王子面露笑容,正准备夸赞老头的时候,谁料话锋一转,北狄王子脸色一垮,翻身下马,挥刀头断。一代名将严父,就此头断魂离。
“啊!老头子!”老夫人挣扎着扑向倒地的老将军,身后持刀的北狄兵却一心急,在老夫人身上一刀两洞,抽搐地抓住老头子的手,闭上双眼。
不等方怀远回过神来,老夫人又赴归黄泉。
“啊~”怒不可遏,尽管捆缚双手,但是还有双足,还有身躯。方怀铮纵身一跃,一脚侧踢,正中身后北狄兵胸口,接力反跳,靠近北狄王子,双脚连环踢,挑开格挡的刀。
没有犹豫,趁着身后之人注意力被吸引,方定骤然发力,一腿绊倒北狄王子这个征南王。
方怀铮恰好旧力消耗殆尽,见对手倒地,迅速调整身姿,借着下落的力道,一膝落在胸口,一膝卡在咽喉,死死卡在咽喉。
而绊倒王子的方定却是迅速站起,一脚又一脚的跺在王子的****处。
一箭又一刀,一枪加一矛,看着惨叫的王子被抬走,方家叔侄愤恨离世,在断气前一瞬,几乎同时回头看向南方的亲人,眼中的情绪难以言喻。
最后一人,将军夫人,身中数刀。倒地之前,眼神依然温柔。
纷乱骤起,战场之上没有时间空隙让人抱尸痛哭!
一刀砍杀敌人,转瞬一枪破胸而出;盾牌防住一敌的刀,腿却被一矛扎透;骑兵呼啸收割马下步卒,回首却见马已无头,跌落马下转眼即成肉泥。
方怀远眼中只剩敌人,他的视线只在脖颈处徘徊,每一戟落下必定倒下一具无头尸体。
“大哥!我很嫉妒你,有你在,不管我做得多好,就好像是理所当然!别人只会说不愧是镇北大将军的亲兄弟!”
“爹!您不仅是娘亲心中的大英雄!也是孩儿心中的大英雄!您现在是镇北大将军,孩儿现在是征南将军!等孩儿成为镇南大将军时,咱们两父子必定留名千古!”
“守疆土,镇北蛮;屠贼寇,保国安!”
“镇北铁军,永镇边关!无能北蛮,有来无还!”
高高的城墙上还剩下一支孤枪傲立腥风之中,红色的缨穂飒飒扬扬,光亮的枪刃映着夕阳晚光格外耀眼。
南边一处山头,军师符日升与吕岩驻马北望,一声轻叹:
“万里狼烟破,山河多磨;
千秋英豪落,多少悲歌;
疆场男儿,几人能有好结果?
国破山河依旧在,
家亡只添忠魂哀。
世道欣慕太平犬,
谁爱投身乱世人?”
“吕岩,你愿意改名为吕延吗?”
“改为魏延北怎样?”
“你这连姓都改了!不介意吗?”
“有什么可介意的?反正我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这个姓名是当初参军时跟着排我前面那个人取得。”
再往南去,又一面北孤崖,崖顶一人穿着睡衣跪在地上,满脸泪痕。
这人赫然就是那名主簿,突然,他一头叩在地面,一声闷响,血丝四溅;再一叩,血流成线。
一叩接一叩,慢慢加快,主簿如同不知疼痛的尸壳。
少时,逐渐慢下速度,直至再也直不起身来,血液淌起一个小凼。
玉门
风吹黄沙扬万里,玉门雄关镇天西!
城墙头上旆旌飘飘,边关塞里铁军昂昂。操练的整齐划一,巡逻的铿锵傲意,伙房里炊烟升起,军属家吠犬鸣鸡。
突然,黄沙的地平线上,三匹快马奔命而来,卷起沙尘掩天日。
“斥候回关,军情急报!”
“斥候回关,军情急报!”
“斥候回关,军情急报!”
……
眼见边关将到,三人一路奔,一路高喊,疾行一路如驾黄浪御行。不做丝毫停歇!
城墙上,守卫兵士看到这样情景,连忙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三名斥候个个带伤,一路奔向边城西域都护府,路上军民几乎是看到三人瞬间,便让开道路。
都护府里,大将军接过斥候呈交的情报,而后吩咐军医将三人带下治疗。
“将军!将军!”一名壮硕的武将闯入堂中,“刚刚听说斥候奔命回传军情!是有什么消息了吗?”
话音刚落,又是十几名武将陆续来到大厅。
大将军紧锁眉头,听到麾下武将的询问,大将军将手上的情报递给那名武将。
“他娘的!西域那群狗崽子又打上我们的注意了!”
“怎么了!”
“给我看看!”
军情在诸将手中传递,众人脸色越来越差。
“什么?”
“匈奴再起!卷携西域36国而来?”
“联军东进!先锋军已经快到白龙堆了?”
“可是中原诸国还搅和着呢!”
“朝局不稳,人心思变!中原诸侯列王,纷争不断,无心他顾!想来匈奴也是看准此点才敢会挥军来犯!”
“西域诸国联军军力如何?”一名没有看到军情的武将问道。
“情报上说先锋军30万左右!后续联军还在集结中!”
厅中诸将议论纷纷,首座上大将都护面沉如水,终于,他开口了:“传令:800里加急速报军情呈送朝廷!”又道,“斥候再探!半个时辰一报!”
“得令!”一名身材稍微瘦小将领领令出厅!
厅堂中,大将军走到地图前,死死盯着地图,每半个时辰一报的军情紧紧攥在手中。面,色沉;眼,神凝!
军报上,联军不断东进,距离越来越近,兵力不断上升。终于子三刻左右得到最新军情,联军于白龙堆扎营不再进军,军力数值约为百二十万,都护府里诸将竟在此刻松了口气!
“诸将可有想法?”都护颇有些俏皮的问到。
众将会心一笑,一将出列:“大将军!末将请战!末将麾下轻骑夜袭偷营拥有最大的优势!”
“准了!记得带些火箭、火石!就算射杀不了几个人,也要烧起来恶心他们!还有,见好就收,不要贪功冒进!去吧!”
“是!”将领领令而出!
匈奴前锋军,先锋大将乃是匈奴左贤王麾下左大将。此人脾气暴躁,用兵激进,却战功无双,跟随匈奴左贤王,横扫西域36国,是匈奴四大王麾下军功武力最高的大将。
左大将按照计划到达白龙堆之后安排扎营建寨,明岗暗哨,巡逻卫队不容一丝隙漏。
轻骑将都尉率领麾下1000轻骑,备好长弓劲弩、箭支弩矢,夜出玉门,直向白龙堆。
一千轻骑,蹄踏黄沙,风卷之音早已压过踏马之声。派出数十斥候分散打探,立马高丘,看着远方灯火通明的连绵营寨,轻骑都尉翻身下马,抓起一把沙子举在身前,把沙子慢慢漏出来,看着细沙被风吹起飘动的方向,都尉拍拍手掌。
不多时,斥候回报,还擒拿着数名匈奴军。
“报都尉!匈奴军岗哨严密,无法深入,只擒得数名暗哨!”斥候把擒来的暗哨押跪在都尉面前。
“你们匈奴此次兵进中原有多少兵马?”(匈奴语)骑都尉向跪在身前的匈奴兵质问。
“哼!”匈奴兵怒哼一声,侧头一旁。
“你们先锋军先锋大将是谁?”骑都尉又用匈奴语问了一句。
见汉人没什么动作,匈奴兵更加不把面前的汉将放在眼里。
“你们此次兵马总帅是谁?”
还是不做任何回应!
“扒光!”骑都尉指着最开始甩脸子的匈奴兵,吩咐身旁亲兵。
两名亲兵出列,拔出短刀。挑断那人的手脚筋,割开绳子,几个划动,兵甲卸开,将匈奴兵摆开平放在地上,衣衫全部扒光。
两名亲兵做完,站起身来向着一旁牵着马的兵士点头示意。
接到示意,兵士牵着马走到平躺在地上不停咒骂的匈奴兵身旁。骑都尉又用匈奴语对着跪在一边的匈奴兵说:“看好了!别眨眼!”
“斯嗷嗷~”马蹄落在匈奴兵的下.体处。
“啊~”
一声马鸣,一声惨叫,躺在地上的匈奴兵竭力弓起身来,想要缓解痛苦,但,极大的疼痛却让他昏死过去。
血肉模糊的景象刺激着剩下的匈奴兵,看着他们还没有松口的迹象,骑都尉又向那两名亲兵示意。
亲兵点头,另一名士兵把马牵到一边。
干净利落的在匈奴兵的胸腹剖开几道口子,鲜血浸溢,拿出水囊,拔开塞子,溢出的却是浓烈的酒香。
烈酒泼在鲜血淋漓的伤口上,火石一打,火花溅出,烈酒引燃。
烈酒刺激,火焰灼烧。
昏死的匈奴兵醒转过来,想要硬气的忍住,但是却竭力嘶吼。
一旁的匈奴兵眼里满是惊惧,不待他们说出话来,一边的亲兵拿出随身带着的钉马掌的榔头,一下又一下的敲锤在浑身火焰的匈奴兵的脑袋上。就跟敲西瓜一样。
“先锋军三十二万余!”
“中军七十六万余!”
“后军十八万余!”
“先锋大将乃左贤王麾下左大将!”
“主帅乃是左贤王!”
“粮草在营寨正中央!”
“饮水也都与粮草一起存放!”
“求你让我们痛快了结!不要折磨我们!”到后面这些人都带着哭腔了!
尖刀透体,几名匈奴兵倒地断气。
“传令:分为两队,一队绕到营寨北方,由我率领;一队去南方,由校尉率领。奔袭疾射,中途不要停”
中原诸侯通过自家的情报网得到了西域诸国再犯的消息,胆小的缩头缩脑不敢冒尖;胆大的依然圈地练兵,一派龙昂气象!
更有甚者扬言说:“西域都护不是号称卫霍后人吗?这点事儿都解决不了,简直丢脸!”
不管外界如何说,西域都护的求援书已经呈上朝廷,皇帝陛下下令各国至少出援一万兵,粮草辎重无数,开发西域。
玉门关关城,西域都护衔领大将军立于城墙上,天已大亮,轻骑都尉也早已带领麾下回关。
半宿袭扰,功效不显,除了获得些许情报外可说毫无战功。
“左贤王啊!当年先祖最辉煌的一战呐!”
“大将军何必感叹!现在机会来了,将军再现昔年荣光有何难?”
“难!难哉!当年帝国一心,士卒骠勇,将领又有无敌之姿!现如今……”大将军一掌拍在墙头上,“诸侯分疆裂土,兵士常年只是操练不见分毫血色!而我们...”将军摇头一笑,“说句不客气的话,连当年一半的程度都没有!”
“大将军何必如此贬低自己!就算我们不如当年,那对方呢?难道他们就比当年厉害?即便赛过当年,只要将军还在,我们还在,就不会让西边的蛮夷过玉门!”
“嗯!”大将军拍拍说话的武将。
“快看!”
“来了!”城墙上守军严阵以待,张弓搭箭,滚石檑木和烧油全部备齐。
“哈!吼!”
“嗵!咚!”
“勍!呛!”
整齐的军容,震慑云霄的气势,兵器交击的合鸣。驱散烟尘,荡尽阴霾。
“攻城!”
“塔盾先锋军前进五十步!”
“吼!哈!”
“弓箭手跟进!”
城墙上,大将军见到敌方前排精良塔盾,眉头紧皱。
“西域诸国怎么会有塔盾?”
“将军?是否下令攻击?”
“不!立刻准备防御!”大将军稍加思虑,立即下令,“调集盾兵前来!每一名弓箭手身边必须有一名盾兵!本将下令,立即放箭,射手立刻蹲下,倚靠城墙,盾兵防御!”
军令甫出,盾兵调集迅速。
城下,塔盾兵也完成指定行进距离!塔盾后面的弓箭手也是张弓搭箭,蓄势待发。
城墙上,大将军死死盯着高高举起的塔盾,一拳捶在墙砖上。身边副将立马会意!
“弓箭手准备!”
城墙下,塔盾之后,跟随的不止弓箭手,还有十数名传令兵。到达指定地点后,传令兵转身看着帅旗方向的传令旗兵!
旗帜一挥,传令兵瞬间回身大喊:“放箭!”
城墙上,大将军目力所及,亦是看到那挥下的令旗。
拳一紧,神一凝,就在敌方传令兵转身瞬间也是下令放箭!
“放!”
城墙上千余弓箭手向着目标用力发射一轮!瞬间蹲下身子,靠着城墙,盾兵也是举起盾牌防御上方。
匈奴弓手要想把箭射上城墙就必须把自己从塔盾的防御范围里暴露出来。
然而,当塔盾撤下,松开弓弦,看到漫天箭雨时,他们脸上攀满了绝望。
坐镇中军的左大将看到这一幕,怒哼一声!
“哼!就知道没啥大用!全军进攻!”
万余人组织出第一波进攻!数百云梯靠墙排布。密集的攻击,让人来不及多方防范。
另一方面,由天子授意组建的援军部队于洛阳汇集出发。
但是,十数诸侯国的军队相互不服,人心不齐。行进速度简直慢得无法形容,大部分时间都在找借口整军休憩。
边关,依仗守城之利,边军在都护的领导下坚守数天!
这天,派出求援的斥候回到边城,立马求见大将军。
都护府里
“如何?”大将军刚到大厅门口,看到厅中的斥候即问出来。
“啊!”斥候正当在厅里来回打转时,突来一声,却是被吓到了,“大将军!”斥候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单膝跪地参拜大将军。
“起来说!陛下答应调集援军吗?”
“大将军!援军已经调集完毕,但是,各诸侯国的将军们互为掣肘,根本不愿意往边关来!属下实在等不下去,所以就自己赶回来了!请将军责罚!”
“有心了!下去休息吧!”
“遵命!”
就在西域三十六国围攻玉门关时,匈奴本国大军由左贤王亲自率领由北而来直击雁门关。
到攻破雁门关外堡常胜堡之后,雁门关守将才开始组织反击,然而一败再败。
雁门关破,诸王侯联军还没到达玉门关前就已经被打散,各自领着残兵回到自家属国。
玉门关上,大将军得到最新消息,玉门关已经被孤立在西北大漠上。
关城东城门楼上,大将军与城下的左贤王对视。
“左贤王!”大将军拿来一张弓,抽出一枝箭,大喊一声左贤王,一箭疾射向左贤王。
生死一瞬间,左贤王一名亲兵毫不犹豫的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这致命一击。
“本王接受你的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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