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小子成长日记》：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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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选择

　　任何事物都具有它的两面性，有好的一面，自然也会有相对坏的一面。

选择也是如此，当你选择了去做某一件事，就相当于你选择了去做它的后果；相反，如果你选择了放弃，或许能置身事外，但是冥冥之中，你会失去自己本应得到的那份东西。

六月时分，申市。

梅雨绵绵，朦胧的雨丝将这座有如海里的蛟龙一般的城市包裹，不留一丝余地。城市里的高楼大厦，像是蛟龙身上的倒刺，一根根耸立着，显得狰狞无比。

高楼之下，车水马龙，五颜六色的小轿车、公交车，奔驰而过，仿佛龙皮上闪闪发光的龙鳞，让位于倒刺上的人们看得有些恍惚。朦胧的雨景，配上这些奇形怪状的铁盒子，本来不是很协调的景色，却仿佛一瞬间和谐了不少。

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水分，充斥着淡淡的霉味。这对于风湿或者喜欢阳光的人来说，或许不是一个好消息，但是对于此时正在天湖大厦门口站岗的江文来说，却无疑是最美妙的日子。

50层高的天湖大厦犹如撑天之柱，从下往上看，看不到尽头。但如果从远处的高处看过来，便会发现，这只不过是蛟龙身上较高的一根倒刺罢了，绝算不上最高的，当然也不是最粗的。

但对于28岁的江文来说，能够守护这么雄壮的倒刺，他已经心满意足，尽管他只是守护者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只不过，可能只有他会把自己当成守护者，更多的人或许是把他们自己当成了主人，他们甚至忘记了这栋大厦的真正主人是谁，或者只有当真正的主人站在他们面前时，他们才会意识到。

这一天，这栋大厦的真正主人，天湖大厦的总裁，踏出了门口。

他叫林朗天，四十来岁的模样，身上穿着世界顶级的西服，全都是设计师专门设计，绝无二款。或许细心的人会发现，林朗天坚毅的脸上，眉脚和额间布满细小皱纹，也正是这些皱纹暴露了他的真实年龄，绝对比他表面看起来要大得多。

靠在林朗天身旁的是他的宝贝女儿林萱，同时也是他唯一的女儿，17、8岁模样。她的身上穿着绣着七彩蝴蝶的粉红长裙，两条雪臂露在外面，有如羊脂白玉，头上绑着长马尾，顺着她光滑的后背，一直延伸到腰际。她的脸很精致，仿佛是上帝用刻刀精雕细琢后的完美品，江文仅是看了一眼便被迷住。

跟在二人后面的是，那些自以为是天湖大厦主人的领导们，共有数十人，所有部门经理以上的领导都在这。

他们或曾高傲地、挺着鼻孔地、四脚朝天地，从江文身边路过，从来没有一次正脸看过江文，尽管江文也从来没有认为他们以后会正脸看自己。

而现在，他们弓着腰，谄笑着，眼神迷离着，亦步亦趋地跟在最前面二人身后，他们步调一致，恍惚间，江文还以为他们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士兵。

而这也不得不让江文想起他的好朋友江南天，那个初中毕业后就去参军的同村同伴，至今没有音讯。

就在江文这样想着的时候，众人已经走出了大厦大门，来到了他的身前。

江文想要学着士兵一样，给众人敬礼。他的表情严肃，眼神坚毅，只有在九年义务教育期间，升旗时他才会偶有敬礼，距离他上一次敬礼，已有12年！

他的手歪着，贴在右耳边上，样子十分滑稽。

那些曾经无视他的领导们，嗤嗤地笑着，尽管他们笑的样子比他还滑稽，但他没有一丝神情变化，目光坚毅，一直看着林朗天。

直到林朗天停住脚步，站在离他不到五米的地方，同样是一个不标准的敬礼，但却给了江文不少的温暖。

身后的众人赶忙屏住笑意，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这么多人中，只有一个人，始终神情不变，不管是江文敬礼时，亦或者是其他人狂笑时，林萱一直冷眼看着，甚至眉头没有皱一下，直到江文与她对视时。

这是一双冰冷至极，寒入骨髓的眸子，江文仿佛置身冰窖，血液凝固，一直呆立着，哪怕是他那滑稽的右手，也一直不曾放下。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心脏快速跳动着，沸腾的血液将他的身体解冻，他发酸的右手无力地垂下。

他往外看去，林萱正打着伞，等在马路边上，林朗天正在和领导们说着话，像是交代什么，一直都是他在说，领导们在听。

江文的眸子望着林萱，沸腾的血液涌上他双眸，带着丝丝血红的眸子瞪得极大，直到她再次往他的方向看过来。

二人再次对视，但是这次江文没有败退，他的心跳加速，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甚至他的嘴角微微一咧，一道本不属于他能拥有的微笑勾在他的脸上。

突然他透过她的身影，看到极为恐怖的东西。

他的脚步跨出，50米左右的距离，10秒之内，他来到惊悚的众人面前，一把将林萱和林朗天推开，但他的身体却像是被发疯的蛮牛顶了一下，瞬间飞出10米来远，一直到他无意识的身体被路灯柱子拦腰挡住。

原来，是一辆高速行驶的货车，疑似喝醉酒的司机在马路上开着S形轨迹，直面着马路边上的林萱和林朗天而来。

那些领导们自然是看见了的，但是他们可没有胆子去救人，甚至他们倒退着缩到了天湖大厦的墙角。

花花绿绿的雨伞落了一地，同样落了一地的还有江文的殷红鲜血。在这纷纷细雨中，红与白混作一团，再有花花绿绿的帆布雨伞陪衬，对于意识涣散的江文来说，不得不说是一片美景。

一道倩影飞奔到江文身前，本应绑着马尾的长发散作一团，湿漉漉的雨丝把她的长发弄得湿哒哒，她一直气定神闲的俏脸上，终于露出了局促不安的表情。

“终究是我赢了。”江文微笑着，呢喃着，陷入了沉睡。

这是江文的选择，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他做出了身为守护者本应做的事情，尽管他的选择带来的后果有些难以接受。

第二章 透视眼？

　　世界仿佛被无尽的黑暗包裹着，黑洞吞噬着，仿佛要把整个世界一起吞下。

江文在黑洞里缓慢地爬着，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是何处，他现在脑海里只有一个身影，那道抹之不去的倩影，或许只有他看到那道身影时，他才会停下脚步。

一如破茧而出的蝴蝶，江文挣扎着，他想要挥舞自己的四肢，似乎那样可以给予他更多的助力，但是他的四肢似乎被固定住，他不能舞动一分。

他的力气无处释放，他的脖子被厚厚石膏困住，一如他的四肢。

一股温热的气流在他的体内流转，或者说是四处窜动着，就如同黑暗世界里的他，没有目的地，只有不行地运动。

可是这团气流最终还是没能像江文一样坚定不移，它最终还是停住了，在某个不知名的时间，停在了他的有着丝丝血红的眸子里。

霍地，江文眸子睁开，眸子里的血红色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清澈，甚至比那新生的婴儿还要清澈的眸子，它仿佛可以看透这个世界，直视人心。

江文的视线逐渐聚焦，最终停在雪白的天花板上。

“这是哪里？有人吗？”江文有力无气的声音仿佛一个巨响的炸弹，瞬间轰醒了边上打着瞌睡的私人护士。

这是林萱专门为江文请的24小时私人护士宁馨儿，她已经守在江文三天三夜，尽管旁边有专门供她睡觉的卧床，可是此时她仍然顶着两个硕大黑眼圈。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宁馨儿开怀大笑，连忙按响钟玲，同时她的心里已然在谢天谢地，她已经受够了在病房里看守的日子。

他艰难地挪动头颅，望向说话的方向，一名浑身赤裸的妙龄女子站在他的身旁，他愕然的神情令宁馨儿不解。

宁馨儿心里有些恼怒，自己好歹也是一个美少女，对方竟然敢用这种奇怪的神色看着自己，她发誓，这绝不是看美女的眼神，反而有点像是在看疯子，对，就是疯子。

他不敢置信地闭上眼睛，脑海里却怎么也挥不去对方白皙的身体，尽管胸部有些瘪，但绝对是8分的美女，可对方为何一丝不挂地站在自己身前？

他拧着眉头，再次睁眼，可映入他眼中的却是一个穿着护士服的美少女，模样与刚才的赤身女子一般，但是身上却已经穿了算是较为保守的服饰。

“我产生了幻觉？”江文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已经在默默地计较着。

而宁馨儿却是极为郁闷，病床上的男子绝算不上帅气，顶多可以说是有些成熟，但对方竟一连两次惹恼自己，第一眼的时候，是以疯子的眼神看自己，第二眼的时候，是以奇怪的眼神看自己。

“难道我的魅力下降了？”宁馨儿脸上带着不喜表情，心里自嘲着。

他再次觑着宁馨儿，又是一丝不挂的模样，但是在一眨眼之后，竟又变回护士服样子。

他的本已清澈的眸子再次变得血红，丝丝血丝开始蔓延，一直到江文疲惫地闭上眸子。

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奇怪神色，只当是他被车撞坏了脑子。

而此时，江文已然明白，自己不是产生了幻觉，而是获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异能，透视眼！

他慢慢适应着自己新生的眸子，现在他已经能稍稍控制透视的范围，比如他可以选择看宁馨儿的内衣裤，也可以选择看她的内部血管、器官等。

大概能坚持透视十分钟，这是他得出的结论。

昏迷时，他以为自己会一直活在那个黑暗的世界里，没想到自己又回到了这个多彩的世界，并且他还获得了自己难以想象的能力。这将是他的新生，他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

“病人醒了吗？”一道浑厚男音在门外响起，以江文的角度仅能看到对方身上的白大褂。

“胡医生，您来了，病人现在已经能说话了。”宁馨儿说道。

胡医生走上前来，江文终于可以见到他的全貌，这是一个一丝不苟的中年男子，从他的打扮可以看得出来。他四五十岁的模样，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头上的发丝梳的极为严谨，被发胶紧紧地撇向一旁，他的脸上带着疑惑，浑浊的眸子在江文的身上徘徊。

紧接着他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个听诊器，在将江文的心脏处做了多次检查后，又用镊子等工具对江文的五官七窍进行了检查。

最后他得出了结论：“你的运气很好，这种重的车祸竟然只有四肢骨折，一点内伤都没有。”

江文想到了那股暖流，那股在黑暗中一直流淌着的，最终流入他眼眸中的暖流，或许是它救了自己。

见江文脸上仍带着迟疑神色，胡医生吐了口气，语气有些叹息，“虽然你的伤并不致命，但由于你骨折严重，几乎是四肢折断，导致你以后康复后，四肢无法使出太大力气。”

胡医生的话让江文的心情一下子沉重，他本就是一个保安，同时还是农民出身的保安，如果说他在同行里最大的优势，那就是他过人的气力，以后他会怎么生活？

“胡医生，谢谢你的照顾，我知道了。”江文的心情很快平复，脸上恢复平淡面容。

因为他想到了自己的透视眼，有了透视眼后，他哪还需要去当保安，直接去买彩票就可以了。

胡医生诧异地睨着江文，没想到他的心境如此强大，在瞬间就安定了自己的心。

同样惊奇的还有宁馨儿，但她更多的是觉得江文已经放弃了自己，因为他连自己这个美女都分辨不出来，难道不是对生活失去了信心吗？

当然了，如果江文知道她的想法，恐怕也只会一笑而过，不可否认宁馨儿是个美女，但是黑木耳，绝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江文在医院待了半个月，期间林朗天和林萱来看了他一次，但也仅有一次。

同样冰冷的眸子，同样地直视着江文，但江文的眼眸已不再血红，清澈眼眸似乎比林萱的眸子还要美，仿佛可以看透心灵的眸子让林萱无法呼吸，她觉得他变了，变得陌生，变得难以捉摸，尽管这只是他们第二次见面。

林萱猜对了，他的确可以看透她的内心，他清楚地看到了她躁动的心，包括她心脏外面的白色胸衣，她稀疏的芳草。

他心动了，与宁馨儿不同，她是真正的白天鹅，只不过他是不是癞蛤蟆，尚未可知。

他们走了，甚至在后面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找不到他们，哪怕他搜遍了整个天湖大厦。他们留下了一张银行卡，以及卡里的一百万感谢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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