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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血色黄昏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明吗?
英姿勃发白玉雕像,镌刻着神明们惊天的姿容。他们手持法器,飞天遁地,起死回生,傲视天地,无所不能。
冗长的时光里,无数泣诉之人跪拜在神明脚下,索要着指引。无数的暴行、情爱、仇恨、大义、执着从神明们微微闭着的眼底流过,诸般世事,冷眼旁观。
他们超脱轮回之外,不在五行之中。
他们亦没有生老病死,贪嗔痴念,七情六欲——他们,掌控着宇宙之间的万事万物,日月星辰,和天地之间所有的变化。
当夜幕降临,皎月清辉,你用那双凡人浑浊的肉眼抬头仰望浩瀚无垠的星空之时,可曾想过,在这璀璨的宝蓝色天幕的某处,或许正有一位清姿卓绝的翩翩仙子正腾云架雾,畅快地遨游在穹宇之间?
不知高高在上的他们,会否理解,身为凡人,一生要经历多少困苦和磨难。
短短数十载,我们生于卑微,奔波庸碌,最后死得销声匿迹,悄无声息。
是啊,数亿年来,滚滚红尘,浮生辗转,不过一盏茶凉的时间而已。
无数人诞生在这世界上,又静悄悄地离去,亘古的时光里,唯有他们,才是永恒的存在。
是以,从古至今,从来不乏求仙问道之人。
帝皇将相,诸侯王孙。
门客修士,张三李四。
上下数千的时光里,追随仙家脚步的凡人如潮水般前赴后继,有人说是为了千秋万世巩固霸业,有人说是为了一世未尽的不了恋情,也有人说是为了造福百姓。
左右算来,大多都是奔着“长生”二字去的。
然真正的求仙之路,为的是穷极宇宙真理,寻求三千天道,长生只不过是个附属品罢了,若是以延长寿命为目的的修仙,焉能有不入魔的道理?
左右不过一个“欲”放不下而已。
欲,便是心魔。
数万载漫漫求仙之路上,邪魔外道层出不穷,诡异猎奇之手段常闻之,荒诞不经、荒唐残忍的故事常有之,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着实是令人大开眼界。
在此,抛出一个问题——
试问:若是有一个成仙的机会,但却要付出难以估量的惨痛代价,辅之以残忍血腥的手段,诸君会如何做呢?
答案,恐怕会令人毛骨悚然…….
“我们的世界,是由创始之神孕育的。”
这个沉沉的黄昏,远处的天空已经坠入了夜幕。
易长青安静地坐在尚且残存鹅黄色的夕阳里,温柔地看着趴在自己腿上昏昏欲睡的儿子——易寒。
暮气四合的房间里,易寒稚嫩的小脸上仿佛被刷上了稀释过的金黄色糖稀,温柔而细小的茸毛在夕阳里根根可见。
他本就清瘦修长的身影被斜阳拉扯得更长。
他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揉了揉易寒细碎柔软的头发,继续轻声地讲着故事。
隔壁的厨房里,妻子萧颜散着一缕黑发,围着围裙,正灵巧地翻动着发出轻微噼啪声的铁锅。
阵阵令人心安而沉静的温软饭香味轻盈而愉快地飘了出来,轻轻地推平了易寒的眉头,他嘴角挂着一丝晶莹地涎水,进入了梦中的世界。
易长青温柔地笑了。
“创始之神有四个弟子,鸿钧、混坤、女娲和陆压……..”易长青的声音尽量温柔。
“鸿钧是仙之祖,他创造了仙界…….混坤是魔之祖,他创造了魔界……女娲是人之祖……..按照她的爱人的模样创造人类…….最后一位陆压,他是最特别的一位弟子,他——”
“开饭喽——”萧颜从厨房侧身探出半张脸,打断了易长青的话。
她的脸上笑意盈盈。
易长青微微抬头,略微无奈地一笑。
“易寒又睡着了?”
“嗯。”
“叫你不要给他讲你那些奇奇怪怪的故事,他又听不懂。”
萧颜故意板着脸。
“饭刚刚做好。”
易长青蹑手蹑脚地将儿子平放在椅子上,站起来揉了揉妻子的长发:“我们先吃,等他醒了热一热便是。现在先让他睡会儿——”
温暖昏黄的阳光里,易寒圆润的小耳朵被照得红通通,细微的血管的毛发清晰可见。易长青搂着自己的妻子,默默地看着熟睡的儿子,随后温柔地将下巴抵在了她的额头:“有你们在,真好。”
夜幕时分。
易寒模模糊糊地被争吵之声吵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皱着稚嫩白皙的眉头,站在了书房的门后。敞开的门里,纯白色的灯光将父母的身影拉得老长。
“这是什么?你答应我的,让这些东西远离我们的生活!”有些刺眼的光源下,母亲有些激动,却又拼命地压着嗓子,用手指着桌子上端端正正地放着的一个紫色鎏金木匣子。
易寒有些胆怯地躲在门后,大大的眼睛流出了些许恐惧。
父亲一言不发地坐在床上。旁边有一台破旧的收音机,在断断续续地唱着音调奇怪的歌。
那里头住着一个女人吗?易寒十分好奇。
“把那个破东西给我关掉!”母亲十分愤怒,以至于有些发抖。
父亲沉默许久,木然地站起来,伸出宽阔的双手,试图拥抱母亲:“萧颜…….你不明白,你知道吗,他是圣子,是预言中的圣子…….他能给予我们救赎……..他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将二人的动作定格,屋里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他只是我的儿子。”萧颜颤抖着,有些哽咽。
“我以为你真的脱离了那个地方。”她感到十分心碎。
父亲的双手颓然落下。
“你会明白的,只有他才能拯救我们。”
一阵细微的呜咽声打断了二人之间的对话,萧颜低头,看到小小的易寒缩在门后,泪汪汪地看着二人。
“妈妈……我怕……”
萧颜赶紧抹了一把泪花,上前抱起易寒,脸贴着脸:“乖宝宝不怕,妈妈在………”
她身后的易长青神色十分复杂。
另一个温暖静谧的黄昏。
萧颜与易长青面对面站在昏黄的客厅里,萧颜满眼的泪光:“我们…….真的要这样做吗?”
易长青面色凝重地点点头。
“我好舍不得他…….”萧颜看着已经酣然入睡的易寒,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靠着丈夫的肩膀,哭了起来。
“他们已经发现我们了。为了易寒,只有这个办法。”
话音刚落,一阵耀眼的、不属于这颓丧、静谧的黄昏的白光从地平线那尽头映亮了屋子里易长青的背影。
萧颜美丽的脸颊也被映得发白,仿佛是惊鸿一现的闪电炸亮了雨夜。
易长青看着自己的妻子,她美丽的眼睛里瞬间映出了自己逆着强光的身影,视线早已越过了自己,看向了他的身后。
易长青疑惑地回过头——他远远地看见,原本远处已经堕入黑暗的天空已经回归了白昼的明亮。
数道巨大的白色光团轰隆隆地冲破厚重的云层,看似慢吞吞,却以一种令人绝望的惊人速度冲向地面。
易长青脸上的肌肉微微抖动,喉头翻滚,难说是兴奋还是害怕。
残留的,昏黄的夕阳仍是十分疲软,天空开始发出巨大的声响。
来自地平线的耀眼白光摇曳着,刺得易长青微微皱眉。他僵硬地抬起手,指缝间投下一片浓郁的黑色阴影。
片刻之间,绚烂的流星之雨覆盖了整个色彩异常浓郁的天空。
硕大的流星托着熊熊燃烧的尾巴轰隆隆地穿过夕阳的光,大地顷刻间变得松软无比,黑褐色的土块碎石轻飘飘地翻起,原本坚固的楼房像是泥地里的纸牌屋,一碰就碎,被硕大的流星无情地击碎、飞溅,消失在绚烂的光芒里。
“天劫……..是天劫来临了吗……..”易长青声音嘶哑。
萧颜恐惧地颤抖着肩膀,双手慌乱地抓着易长青的胳膊。
“是来惩罚我的吗…….至高无上的神啊………”
易长青颤抖着肩膀,沉默地看着窗户之外流星肆虐城市的景象,目光阴晴不定,时而十分呆滞,时而又十分阴沉,他推开妻子,动作迟缓又僵硬地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大地开始剧烈的震动。
吊灯摇晃,墙上的一家三口合照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壁板龟裂,天花板的上的白墙皮不断掉落。
萧颜顾不上动作诡异的丈夫,她扑上前去,疯狂地摇醒了易寒,家里电视旁那个高大的红木书柜嗵地一声砸在二人面前,碎屑玻璃飞溅,划破了萧颜的脸颊,她失声尖叫,死死地抱住惊魂未定的易寒,双脚乱蹬,踢开碎了一地的杂物,抱着自己的儿子紧紧地缩在墙角。
她惊恐地睁着眼睛,无助地哭泣着,她并没有注意到,易长青已经悄悄地站在了他身旁。
“长青!!长青!!”
萧颜颤抖地叫着丈夫的名字,护着轻轻啜泣的易寒,贴着墙角站了起来,双眼透露着绝望、恐惧和不解,但是却有一丝欣慰,她看着呆立在自己面前,眼睛直勾勾的丈夫。
大门开始发出“咚咚咚”的声响,有人在砸门。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长青——”
刚刚张嘴,却再发不出声。
一阵剧痛袭来,萧颜低头,看见一把泛着寒光的刀子已经捅进了自己左腰。
顷刻之间,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仿佛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她无法相信这是真实的,萧颜的灵魂似乎已经飞出了体外,在观察着自己。
剧烈的疼痛越来越清晰,萧颜瞬间没了力气。
易长青拔出刀子,萧颜痛苦地哼了一声。
易长青的眼睛亮闪闪,表情诡异至极,他手里抱着个古色古香的紫色鎏金木匣子,嘴里小声而快速地念叨着什么,萧颜痛苦地呻吟着,双眼被血红的夕阳映得有些看不清了,外头轰隆隆的声音夺取了她的听觉,怀里儿子细软的头发因哭泣而喷出的热气和泪水黏在了她的锁骨上……
她已经无法思考为什么易长青会想要杀自己。
对了,要救孩子。
她死命地抱着易寒,撞开了易长青,强烈的地震已经将狰狞的他晃倒在地上。易长青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却又跌倒,像一只笨拙的,打滑的蜘蛛。他动作滑稽、诡异,却带着冰冷的杀意。
他身上沾了满了萧颜的血迹。
在大地剧烈的晃动中,他表情严肃又痛苦地举起刀子,用几乎是哀求又爱怜的语气乞求着自己的妻子:“颜儿,我们逃不掉了……神明的天劫已经来临……我们逃不了了..….这是我们最后的救赎,也是救儿子的唯一方法…….来吧……和我一起向神明谢罪………”
萧颜剧烈地喘着粗气,腰间的剧痛已经让她的下半身麻木了。
她颤抖着苍白的嘴唇,捂着易寒的眼睛,用痛苦又难以置信的泪眼盯着易长青。
她已经退到了角落里。
砸门的声音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大。
窗外,一道硕大的白光带着强烈的高热狠狠砸了过来。
幼小的易寒从母亲的指缝中看到了父亲逆着光的、狰狞扭曲的脸颊,泛着猩红血光的刀子,耀眼滚烫的白光,嗡嗡作响的房间,颤抖的房梁,咯吱咯吱碎裂的窗户。
在那恐怖的流星即将撞碎整栋楼之前,易长青尖叫着扑向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子。
第二章 守灵之夜
随着昏暗机舱外雷暴的低沉轰鸣之声,萧何终于从冗长的梦境之中醒了过来。
他身体僵直,腮帮死咬,苍白的脸上都是**的虚汗。
由于刚刚逃脱了可怕的噩梦,清醒之时动作过于激烈,他身边的乘客被吓了一大跳,皱着头连连翻着白眼。
萧何回敬以语气生硬的抱歉。
揉揉困顿的眼睛,望了望窗外不时闪着雷光的大片乌云,萧何双耳闷痛,头疼欲裂。
片刻的昏睡并没有让这趟漫长的旅程好受些,反而让他梦见了自己最不愿想起、也想不起的童年旧事。
说想不起,是因为脑海里没有完整的记忆片段。
说不愿想起,是因为仅有的记忆碎片都是些十分诡异而又恐怖的细节。
狰狞却又模糊的脸颊、猩红的血和刀子、尖叫、地震、刺目的白光……
心里莫名地烦躁。
萧何疲惫地揉揉鼻梁,试图转移注意力。他看着机舱桌板上屏幕早已变黑的笔记本电脑,叹了口气,晃晃鼠标。
电脑屏幕瞬间亮了起来。
他眯眼看了看屏幕上的东西,一片空白。
无奈地砸砸嘴,他粗暴地直接摁住关机键。
合上笔记本电脑之后,他长长舒一口气,无不颓懒地趴在小桌板上,继续假寐。
飞机刺耳的轰鸣着,机舱轻轻摇晃。
几束昏暗的阅读灯有些坏了,暗黄色的光柱在不停地闪烁。警示灯时而亮起,偶尔发出“叮、叮”的声音。时不时的翻动报纸声、咳嗽声、婴儿时断时续的、撕心裂肺的哭嚎声,让萧何更加心烦意乱。
他想,飞机上到底不是个搞创作的地方。
萧何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落魄作家,此时此刻,是正在赶稿子。
他靠着写些不疼不痒的三流小说勉强度日。
多年来,最初那想要写出一部红透半边天的经典作品的激情早已经被无奈的现实消磨殆尽,文笔也随着心性流于浮躁而退变得如流水般平淡无味。他之所以还在死撑,是因为与出版公司签的合同还没有到期,如果不写出点什么来,就要支付一大笔违约金。
至此,他把梦想变成了枷锁。
阵阵头痛放大了机舱之内的轰鸣之声。
头顶的广播开始发出“滋滋”地电流声,空乘小姐原本甜美的嗓音像是蒙上了一层纱布,显得有些闷:“亲爱的各位旅客,我们的航班将于半小时之后到达目的地。飞机已经开始降落,请您调直座椅靠背,打开遮阳板……”
萧何猛地想起来了什么,他摸索着掏出一个瓶子,轻轻抖出来几粒白色的药片,数了数,直接扔进嘴里。
萧何线条分明地下颌缓慢地咀嚼着,一下一下。他吃药的时候从来是不喝水的,为的就是体会唇齿之间苦涩辛辣的感觉。
这种感觉总能唤醒他的神经,冲击着他的大脑。
他恍惚地歪着头看向机舱外,漆黑的夜空之下,繁华城市中星星点点的光芒像是散落在黑色天鹅绒上的珠宝,十分耀眼夺目。
萧何仿佛看见,在浓的化不开的夜色里,一只硕大无比、屁股长满硬毛的黑蜘蛛扭动着自己细长的八只爪子,在这座城市之上来回忙碌着;
它辛勤又灵巧,悄无声息吞下那些闪烁的灯光,用屁股屙出一条条亮晶晶光带,将那些散落的珠宝一个个穿了起来,整座城市就变成了一张华丽无比的、亮闪闪的蜘蛛网……..
萧何看着那张四通八达、将大地整片覆盖起来的蜘蛛网,寻找着自己家的方位。
时隔多年,自己终于又回家了。
可是却丝毫没有回家的轻松和舒适。
因为,萧何是回来处理姥姥后事的。
今天的早些时候,萧何被一通电话吵醒,本想发一顿脾气,却被吓得目瞪口呆——电话里说,从小抚养他长得姥姥突发脑溢血,没抢救过来。
听到噩耗的萧何瞬间浑身瘫软,几欲崩溃。
虽早知人终有一死,但是当那一天真的来临,他根本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萧何记不得五岁之前的事,他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
脑海里最初有记忆的地方,全部都是姥姥的身影。
是姥姥抚养他长大成人。
但是却始终生活在阴影里。
他至今还记得,小时候姥姥坐在温暖的灯光里给他织毛衣时温柔的背影。
那年他上小学,他被同学欺负,说他是野孩子,没有父母,他气的和人家打架,脸上挂了些彩。
姥姥帮他洗干净了,亲手顿了冰糖莲子羹,用一个干净却也老旧的搪瓷缸子装上,牵着萧何到人家家里去认错,两人重归于好。
萧何气急:“明明是他的错!”
姥姥说:“是他的错。所以不要惩罚自己。”
中学的时候,在外头惹了祸,和混混打架,从校长办公室的门缝儿里,萧何看见了姥姥颤巍巍地鞠着躬。
萧何紧紧握着的拳头,和姥姥梳得整齐的银白色头发,是他当时为数不多能记得的画面。
为什么她就不能放开自己,反正自己是个孤儿。
刚刚考上大学的时候,萧何天不亮就要去赶火车。
在泛着靛青微光的胡同里,萧何一步三回头,看见姥姥佝偻着瘦削的身子,扶着老旧的红砖瓦墙。
在滋滋作响的电灯下,萧何看不见姥姥的眼睛。姥姥慢悠悠地抬起一只手,冲他摆了摆,示意他快走。萧何挥手致意,不知不觉就红了眼眶。
后来去当兵的时候,他实在是不想见到姥姥那令人心碎的背影。
所以并没有告诉她,也没有回去看望她,只是给她汇些款,好证明自己一切都好。
或许,这样做,是想要缓解那份离她而去的愧疚。
人啊,年轻的时候,总是会对亲人产生由依赖和撒娇变幻而成的怨恨。
这些年,这个苍老的,却如深蓝色宁静大海一般的女人总是在他决心为自己打个翻身仗,好改变周围的一切时就及时地阻止萧何,用她颤巍巍,皱巴巴的背影。
而现在,他红了眼眶。
那个人,竟然就这样走了。
他抽了抽鼻子,忍住眼泪,艰难地看向机舱外。
萧何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这么多年来,心里早已十分淡漠。
他们似乎也是这样,不声不响地离开了他。他们知道姥姥去世吗?他们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吗?
他们在哪里?
飞机在萧何的胡思乱想之中平稳着陆。
城市下起了飘起了淅沥的雨滴,街上空空荡荡。萧何裹进了衣服,打了车前往夜班车车站。
天蒙蒙亮之际,萧何疲惫地站到了老家那栋旧宅子的门口。
这个年轻的男子顶着疲惫红肿的眼睛,满脸青色的胡渣,就那样有些尴尬地站着,头发乱得像一捧乱草——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任谁都不好过。
这个时候,南方正是雨季。
阴仄仄地天空低低地悬在头顶,乌云里有气无力地飘出些许银针般的雨丝。
这个宅子,还是那般模样。
萧何姥姥家的旧宅是古龙国的旧建筑,现任的党派“古龙前进党”推翻封建专制之前,姥姥家的祖上是古龙国册封的土地领主。
政权被颠覆后,古龙国的“旧势力”、“余孽”必须要被清除。萧家被“古龙前进党”的拥护份子批斗得七零八落,死的死散的散。
万幸的是,念萧家在批斗过程中认错态度诚恳,悔过及时,以及萧家虽是贵族阶层,但也是古龙国开国元帅的后代。“古龙前进党”不忘历史英雄,特地网开一面,虽然也有借机宣扬自身的大度和仁慈以笼络人心的成分,但是不论如何,这大宅子侥幸被保留了下来,后来就被得以幸存的姥姥一人继承。
这旧宅子四四方方,共有三层。
上上下下皆是些深色老旧的红木,加上下雨,显得这宅子十分阴沉颓丧。
青色的石砖里钻出了青苗,厚实的瓦片上被雨水沁润得乌黑油亮。角角落落都颇有些陈旧的韵味。
旧宅子外有着好似绵延无尽的红砖瓦墙,几年没人打理,早就长满了爬墙虎。红砖瓦墙被雨水打湿之后,好似血一般深红。
墙上靠着些没搬进去的瘦骨嶙峋的纸人和花圈,咧着近乎扯到耳根的嘴,在略有些阴暗的清晨里显得十分凄凉。
多年不曾回来,萧何的回忆已经泛滥成河。
受亲戚所托,家里的大大小小的亲戚都来帮忙了。姥姥素来为人和善,与人交好,在这小镇子上颇有些威望,至此,前来凭吊慰问的人也是十分多的。
“萧何……你回来了。”
来来回回穿梭的人之中,一位留着方方正正的板寸,满头白发、面容悲戚的中年人停住脚步,朝着发呆的萧何走了过来。
“二舅舅……”萧何认出了那位中年人,艰难地笑了笑,却想起这不是该笑的时候。他有些尴尬又羞涩地伸出手,迎接他的却是一个结实有力的怀抱。
“孩子…..别太难过……”他看不见二舅舅的脸,却感受到了他的喉头在滚动着。
萧何目光瞬间变得黯淡,伸出的手僵在空中,半晌,又颓然放下。
这注定不会是好过的一天。萧何想。
料理至亲的后事就像是钝刀割肉。
痛苦绵软柔长,四面八方的挤压过来,却又不致命。
傍晚时分,送走了所有前来凭吊的客人,又招待了前来帮忙的亲戚,疲惫的萧何回到老宅的前厅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望着姥姥的棺材和遗像发呆。
今晚,他要为姥姥守灵。
古朴的老宅前厅已经完全暗了。阴仄仄、潮湿地风夹着一些雨丝直直往萧何的脖子里灌,忽暗忽明的白色丧烛摇曳着诡异的火光。
萧何一个激灵。
他看着黑白照片上姥姥慈祥的面容。模糊的火光之中,他好似看到姥姥又充满生气地样子。姥姥有些生气地说:“怎么才来?”
萧何瞬间红了眼眶:“我……我赶了一天一夜的路…….”
姥姥温柔地笑了:“乖乖儿,莫伤心,姥姥不怪你,你今后要好好生活,姥姥才走得放心…..”
萧何好不容易卸下了倔强,有些哽咽:“姥姥……萧何没能见你最后一面…..”
阴风穿过老宅前厅,发出“呜呜”地哭声,脱去了白天的伪装,萧何伏在棺材板上,哭得像个小孩子。他像是上了发条的玩偶,断断续续地不停讲着这几年的经历。
诉说着在外所受的委屈,以及对她的想念。
摇曳的昏暗烛火之下,黑白照片里的姥姥笑得是那么慈祥。
不知不觉,就到了后半夜。
再次为灵台换上新的丧烛之后,萧何终于有些困了。
四周的黑暗像是暗潮一般侵蚀着萧何的视线,萧何疲惫地蜷缩在椅子上,眼皮子直打架。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之间,昏暗的火光中,萧何听到了如无数人在耳边轻声呢喃的、细细碎碎的话语声。
他打了一个激灵,猛地坐了起来。
丧烛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了一只,徒留另一个苟延残喘,冒着微弱的残光抵抗着黑暗的侵蚀。
四周仿佛氤氲着什么东西。
黑漆漆的夜变得冰冷无比,几乎可以呵出寒气。
萧何搓了搓脸,探头向前方望去,却看见了一副诡异恐怖的场景!
他无不恐惧地睁大了眼睛——不远处,摇曳的烛火里,数个异常高大细长的白色人影,撑着破旧的、裸露着油黄色伞骨的巨大血红色油纸伞,像是一个个巨大的红色人面菇,动作僵硬地围在棺材周围。
巨大的红色血红色油纸伞在棺材上凑在一起,数个巨大的惨白脑袋诡异地抖动着,像是在举行什么邪恶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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