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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瀚泽滨启,西辽统治这片大陆已经来到了第十八个年头。
韩天慕像往常一样,率着自己的队伍在滨启县城里巡视,作为西辽驻滨启沁阳军的千户,安宁的大街,总会让他十分轻松——相比在军营内训斥士兵来说。
十二月,由于滨启是个港口城市,紧邻寒海,相比瀚泽其他地方,入冬得格外缓慢,不过一旦入冬,寒海上刮来又湿又冷的南风,加上下得不停的冷雨,让这座小城的子民格外难受。
韩天慕的编队,像一条黑色的蠕虫一样,慢慢地行进在军营四周。滨启这座城市在经过了十八年前的战争之后,慢慢恢复了生机,虽然没有中庆统治时期那样热闹,人流涌动,却也安安定定,鲜少发生骚动,韩天慕来这里已经有四个年头,他也早已习惯了这里湿润的气候,还有美味的海鲜。
兵士们身上批着黑色的甲胄,腰间佩戴着金色的弯刀,两列十多人的队伍行至无远街与正和街的路口,韩天慕的视线停留人影攒动的无远街。
无远街一带虽然也属于城西,但不在沁阳军的管控之中,而是由县尉府负责安全。城西大多为民宅,除了路口的鸿祥客栈,这里鲜有集市,而眼前的景象,却是熙熙攘攘,一派热闹繁华。叫卖声,招呼声,充斥着整条小街,甚至连树上的鸟叫声也多了。
“元厉,今日可是逢七集市?”韩天慕问道。
“回千户,今天是初九。”叫元厉的兵士答道。
韩天慕皱着眉头沉默着,不一会便喊到,“你们守在街口,等我出来。”
元厉突然说道:“千户,这条街不归我们管。”
韩天慕没有理会下属的提醒,执意走了进去。
街道十分狭窄,虽然有不断的叫卖声和吆喝声,但光临的买家却少之又少。他在街上巡视了一遍,正准备往回走时,一个货郎挑着货担迎面向他走来,“鱼干,方记鱼干……”走到韩天慕跟前时,货郎停下脚步,对他说,“这位军爷,方记鱼干,要不要来一斤?”
韩天慕神情悠闲,低头看了一眼货担,疑惑地问道“方记鱼干?怎么没听说过?”
“军爷,方计是昨天新开的,李计卖十贯一斤,我们今天只卖五贯。”货郎说道。
“好,给我来半斤试下味。”韩天慕说着。
货郎低下头,打开货盖,拿出秤砣,再把鱼干装进秤上,货郎没有拿准斤两,来来回回拿了好几次鱼干,韩天慕则是有些不耐烦,“快点快点,我还有急事。”货郎迅速把鱼干包装好,待鱼干和钱交易完毕,货郎与韩天慕擦肩而过。货郎继续大喊“鱼干,好吃的鱼干……”
有那么一个瞬间,整条街诡异地安静了两秒钟,只听到货郎叫卖的声音,像是午夜打更人诡秘的更声。
虽然整条街除了没有客人光顾,并无太大的可疑,但货郎的出现还是挑动了韩天慕的神经,这个货郎挑着将近五十斤的担子,他的身体竟然十分挺拔,一点也不佝偻。
韩天慕缓慢走到街口,元厉便迎了上来,“千户,怎么样?”韩天慕把鱼干扔到他身上,随后给他一个手势让他上前,在他身旁耳语了一番,便整队回营。
韩天慕所在的沁阳军,原来是戍在瀚泽与东南旗晋国边关的军队,这些年边关的沁阳营一直没有战事,军队也只留了一小部分在关口,大部分主力都退到不远处的滨启,在城内训练。滨启,也从一个原来盛产海鲜的港口城市,变成了一个军事重镇。
沁阳军军营在城西,这日轮到了韩天慕的编队负责军营周边的巡防。入夜,韩天慕下了操之后,便在营房内打盹。直到子时,一场电闪雷鸣的大雨将韩天慕吵醒。
此时,他才发现,这日的军报还没有撰写,子时一过,下一班交接的编队就订来拿过巡逻文书,他赶紧东找西找,找到了那本朱砂标记的册子,将笔沾着墨开始在纸上笔走龙蛇。
将近子时正,一身湿漉漉的元厉闯进了韩天慕的房间。
“千户,无远街出事了!”
疲惫的神经让韩天慕暂时还没缓过神来,他本能突地站起身来,“怎么回事?”
这时他才看到元厉脸上的神情,那是一种极度恐惧的忌惮,像是经历了一场心有余悸的梦魇。
元厉慌张得咽了口痰,“死人了,死了好多人……”
此时距离子时末还有一段时间,韩天慕想也没想,就往门口冲,“边走边说!”
白天的时候,韩天慕觉得无远街十分异常,于是他派了元厉留在无远街,静观其变。但由于无远街不属城中军队管辖,于是元厉住换上了瀚泽的布衣,住进了街口的鸿祥客栈,在客栈的客房里,可以更好地看到无远街的状况。
第一章 问天藏剑
直到子时,元厉被不知从何而来的笛声吵醒,他仔细听那笛声,是莲都名曲《嗜青莲》。
《嗜青莲》是莲都名伶李寒月所作,传言这首曲子是专门为南夏部炎阳公赵清所作,由于赵清爱莲,故取名《嗜青莲》。当年炎阳公赵清追随瀚泽开国皇帝宋武南征北战,一统瀚泽,作为开国功臣,宋武皇帝将南夏分封给赵清,南夏北部夏季漫长,一年十二个月中竟然有六个月是夏天,一到夏天,这里水网密布,到处都能见到粉白相间的莲花和翠绿如洗的荷叶,故宋武皇帝给南夏首府定名“莲都”。
笛声开始柔软婉转,带着一丝惆怅与落寞。而后逐渐悠扬而迅疾,像是一只迷路的雄鹰,开始重新振作,找到了新的方向。
突然屋外狂风大作,紧接着暴雨淅淅沥沥下了起来。元厉打开窗户往外看,商户已经全部收摊,街上已荒无一人。不一会儿笛声突然停了,闪电反射的光弧,急促地映照在地面上,他清晰地看到,积水已经厚厚一层了,雷声轰然响起。
元厉关紧窗户。正当他回身准备继续睡觉时,窗外的樟树突然一阵窸窣的声音,随后一声惨叫,紧接着是“砰”的一声巨响。他心中一阵,小心翼翼地把窗户拉开了一条缝。
狂风骤雨中,夹杂着频繁的闪电,这种天气让入冬后的滨启变得十分诡异。街上突然矗立着十个黑影,全部蒙面,单手执剑,带着斗笠。他们跟前,已经躺着一具黑衣蒙面尸体,尸体颈部中箭,血流进地上的雨水中,迅速将地上的雨水染红。突然间二十多个黑影从四面八方一跃而下。两方黑影缠斗在一起。
不出十招,元厉还没有来得及分清哪方是哪方,只见戴斗笠的黑影迅速终结了另外一方,没有戴斗笠的黑影全部倒在了雨水之中,甚至都没来得及发出哀嚎,就全部丧命。头顶斗笠的黑影每人几乎都只用了不到三成功力,只见鲜血四溅,有如一场殷虹的烟花,在雨中绽放得凄惨而悲状,也许是第一次经历那种生死一瞬间的场面,元厉惊呆了。
“这是……问天藏剑?”元厉几乎要喊了声出来,在那一瞬间,元厉突然意识到,眼前的事态,似乎远比韩天慕想象中的要严重。
突然,那十个斗笠黑影一跃而起,直逼元厉的房间。
元厉吓得一个跟斗退回到房间内,握住腰间的弯刀,口中却喘着粗重的气,难道自己也将和他们一样变成剑下鬼?
然而,在闪电的电光之下,他看见所有的黑影并没有冲进他的房间。而是一个接一个地跃过他的房间,冲向三楼的同一间房。
他脸上直冒冷汗,楼上传来几声惨叫。
紧接着他又看到斗笠黑影一个接着一个地离开,飘飞的黑色披风绽开的水花,洒落在元厉房间的窗户之上,他们就像是一群蝙蝠吸在完血之后有秩序地归洞。待确认他们已经全部离开之后,他再度打开了窗户,十多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鲜血染在厚厚的积水上,从楼上看下去,地上就像是一条赤色的血河。
韩天慕和元厉坐上了马鞍,整了一个二十人的编队,点着火把冒着雨朝无远街开进。
“问天藏剑?你确定吗?”韩天慕皱着眉头问元厉。
“错不了,当年我在北桓禁军时亲眼所见,那寒川的杀手不过数十人,硬是活生生地把中庆的皇帝和太后从数百人的天狼团包围中救了出来,那些杀手使的,就是问天藏剑。”元厉说完所见,虽然心情仍然无法平静,却显得镇定了不少,“死的人基本都是白日里那些摊位的店家,那个货郎也在其中。”
谁也不知道问天藏剑来到滨启是为了何事,不过可以确认他们将在这座港口小城掀起巨大的波澜。世人皆知,当年瀚辽大战之后,寒川一脉问天藏剑营救中庆皇室,在寒川的保护下,成功摆脱了西辽天狼团的追杀,最终成功横渡飞岩海峡,抵达寒川,在瀚泽沦陷之后,中庆皇族在问天藏剑的扶持下,在寒川建立东庆,延续正统皇室。
寒川凭借飞岩海峡的天险,以及二十四路问天藏剑剑阵,抵御了西辽多次进攻。西辽久攻不下,也不再犯险,退守瀚泽大陆。此后十八年间,因为再无战事,江湖上再无问天藏剑的踪迹。
军队一行刚刚抵达无远街,一个五十多的老爷突然跑了过来,“军爷,你们可来了,可先别管下面这些尸体,我那客栈出大事了!”
元厉这才想起,他所住客房的楼上,也发出过几声惨叫。于是他率先问道:“怎么回事?”
“军爷,我是鸿祥客栈的掌柜,您不如自己来看。”
韩天慕下了马,对着军士说,“你们先原地待命。”随后他和元厉来到了客栈,在客栈三楼的的一间客房内,五个西辽着装的军士已经倒在血泊之中,其中一个裹着金黄色的大氅,衣着华贵,腰间那个鎏金宝石带象征着他身份的尊贵。而让韩天慕触目惊心的是,这个尸体的头已经没有了。原本挂在脖子上的狼牙串成的挂饰,也已经淹没在血泊之中,毫无疑问这样的打扮在西辽有着极高的官秩,至少是将军以上。看到这具无头尸体,韩天慕感觉自己正在靠近一个巨大的漩涡,他的脸涨得通红。
韩天慕在尸体身上仔细摸索着,最后在战靴中找到了一本墨色书册,封面写着五个大字“落日孤臣曲”。
他快速翻动着书页,最开始几页是一些词著名篇,他还翻到了他最喜欢的《定风波花满楼》,而后几页则是《落日孤臣曲》琴谱的指法,“没想到这西辽人还这么热衷于瀚泽音律。”出于职业惯性,他将这本琴谱塞进了自己的胸中。
另外四人身着深黄色甲胄,头顶白色狼毫毡帽,这是普通的西辽兵士着装,但是他们腰间的天狼令召示着,他们是西辽天狼团的人。韩天慕一下子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天狼团的人,死在了滨启。
元厉仔细查看着尸体的伤口,伤口切入极深,颈部被切开都能看到肉色的横截面。那种血流还在涌动的画面,让他第一次对问天藏剑产生了如此强大的恐惧,一股反胃的气流涌进他的食道。
突然一个兵士跑了进来,“千户,屠统领到了。”
韩天慕一惊,事态果然十分严重,要不然屠尔默不会连夜赶到。作为滨启军政的最高首脑,屠尔默的到来,或许已经验证了,这不是简单的杀人命案。
韩天慕刚准备起身,屠尔默就已经进了门。
身长六尺的屠尔默,比韩天慕高。他进门就取掉了头部的盔甲,露出一头短而细的小辫,圆滚的脸庞是典型的西辽人轮廓,胸前甲胄的外面,裹着一处白色的鬃毛,那些毛,取自西辽天湖以北的雪狼,鬃毛上的挂饰,镶着四颗参差不齐的狼牙,这说明他参加过四次大的战役。
韩天慕简单行礼之后,屠尔默一眼就看到了那具无头尸体,然后是那个还在闪着金光的腰带。韩天慕一直低着头,见屠尔默一直没有说话,他才抬起头,眼中的这个肥胖的滨启总参军,一开始脸色突然变得铁青,随后怒气上升到了极点,右手紧握拳,韩天慕清楚地听到了他骨节之间的响动,然后却又再度陷入死灰,却也理智了不少,淡淡地说道。
“这里本不是军营的巡视范围,你怎么在这里?”
“回统领,属下下午巡视的时候,发现无远街十分异常,有不少伪装成商贩的人潜伏在无远街上,于是属下就派元厉在附近观察,死的这些人,就是那些伪装成商贩的人,可以基本确定杀人的凶手。”
“是谁?”
“从凶手的招术,以及留下的伤口来看,应该是寒川,问天藏剑。”韩天慕抬起头。
听到问天藏剑这四个字,屠尔默反而笑了一声,韩天慕清楚地知道,这笑声之中,带着一种悲从中来的苦闷,还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无助。
从屠尔默所透露的情绪来看,毫无疑问他知道这被砍头的是谁,而且这个人对于屠尔默而言,是十分重要的。出于谨慎与礼数,韩天慕暂时选择了沉默,并没有问这究竟是何人。
“你在这儿继续查,下面的尸体全部带回军营,全城封锁消息。”屠尔默说。
“是,统领。”韩天慕双手拱礼,迟疑了一下接着说,“只是,无远街不是军营管辖的范围,等下要是县尉府的人来了……”
屠尔默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军令,“这上面有我的手谕,孟冲如果不服,让他来找我。”
“遵命!”
屠尔默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房间。韩天慕命令元厉下去指挥兵士处置尸体,自己则在房内陷入沉思,这个被砍头的人到底是谁?这么重要的西辽贵族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滨启?寒川又为什么会出动这么多人来击杀他?
房内烛火摇曳,窗外雨声还在淅淅沥沥响声,那种明知道危险在靠近,却又找不到危险在哪个方向的感觉,让他毛骨悚然。
突然楼下传来一阵吵闹,元厉找来了五辆马车,正准备把尸体都抬走,可此时却被二十多个县尉府兵围住。
“你们是哪里的?不知道这是县尉府管辖的地界吗?”为首的厢领说道。
元厉一开始根本不想理他,只是冷冷地说了句,“这里是屠统领的事,你们最好不要插手。”
“既然是屠统领的事,拿出虎符,我们马上就走。”
“屠统领来的时候匆忙,没带虎符,但是我们有手谕。”随后元厉把手谕掏出来,立在对方眼前。
“手谕?谁知道这是不是你们伪造的呢?”厢领看上去老奸巨猾,用阴阳怪气的口吻说道,“这街上现在这么多条人命,事关滨启县城安稳,理应先交由县尉府来查办,如果屠统领一定要插手,那明日麻烦军爷带着虎符到县尉府来提人便是。”
元厉开始不耐烦了,“既已事关滨启安危,那必然需要滨启县尉到场才是,县尉不到……你们?”元厉轻蔑地看了一眼对方,“师出何名?”
厢领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小的西辽百户,斗起嘴来一点也不比瀚泽人差。
“你……”
突然,一个刚毅浑厚的声音响彻大街。
“事关滨启安危,我自然要出面。”
在一群官兵身后,一个身着蓝色官服的男人打着雨伞走了出来,男人三十五岁左右。
街上陷入沉默,只听见雨声依然淅沥打在雨伞上,还有眼前这个男人的马靴淌着水,发出急促的哗哗声。
“孟大人。”元厉将双手拱上,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
眼前这个人叫孟冲,虽然只有三十五岁,但眉宇雄健,语音清廓,在滨启有着很高的威望,受滨启子民爱戴,虽然不是军方的人,但在西辽统治瀚泽这么多年里,也多亏有他,才确保滨启没有发生太多叛乱。
“我二十五岁为官,到现在整整十年,在我管辖的地界,一个晚上,一条街上出了十多条人命。”孟冲顿了顿,故作谦卑地说道,“军爷,抱歉,我来晚了。”
元厉听到孟冲这样说,一时手足无措,十分尴尬。
虽然西辽现在依然牢牢统治着瀚泽,但在具体的管治上,依然实行军政分离的政策。西辽是一个崇尚武治的国度,这与瀚泽完全不同。所以在瀚泽的治理上,各县的县令和县尉在原来中庆归降的官员中选拔,然后西辽再向各地派驻武将,武将官爵超越县令,拥有生杀予夺的最高权力。但前几年,在晋旗出现的“贾雷称帝”事件,让西辽皇帝决定给县令下放更多的权力,以牵制武将的势力。
晋旗县在潮泽东南部,在被西辽征服后,西辽左参军啸天校尉贾雷被调往晋旗,他成了这里的一县之主,但是没过五年,晋旗就宣布脱离西辽,自成一国。贾雷也成为晋旗国历史上第一个“皇帝”,自诩和西辽皇帝平起平座。
贾雷原本为西辽军中第三号人物,军中的地位仅次于箫军和于龙,他所率的啸天军是西辽最具战斗力的部队,失去了这样一支军队,又刚刚经过与瀚泽的大战,于龙没有选择马上出兵征讨晋旗。而另外一个原因,也是出于战略考虑,如果这个时候出兵攻打晋旗,很有可能给寒川机会,让他们渡过寒海,再打回来。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西辽和晋旗都保持着相对的安稳,西辽在很大程度上似乎也默许了晋旗这个国度的存在。但是从这件事中,西辽皇帝也深刻地认识到,不能给武将太大的权力,必须要让其他官员,对武将有所牵制。
这也是孟冲为何如此有底气的原因。
“孟大人,这些尸体都是西辽军人,我这里还有屠统领的手谕,我也是奉命办事,请您不要为难我。”元厉无奈地说道。
孟冲两手相交,拇指摸着右手的扳指,轻描淡写地说:“这位军爷,眼下的这些人,能否确定是死于战事?”
元厉低头沉思,随后答道“不能。”
“是否有证据表明,这些人确定为西辽族人?”
“没有。”
孟冲走近元厉,耳低声轻语道,“那就不好意思了,军爷,这些尸体我全部都要带走。”
元厉一时无言以对,他已经在雨中忙碌了将近半个时辰,雨水已经渗入他的甲胄,到达了他的肌肤,再听到这样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觉得反胃恶心。
“对了军爷,你们初步调查,这尸体一共有多少?”孟冲继续发问。
“一共十六具,下面十一具,上面的客栈还有五具。”元厉勉强答道。
孟冲回过头,对厢领说道:“秦空,你去上面把那五具拖下来。”
“遵命!”
“我看不必了。”
一个黑色的身影突然从客栈的楼房中俯身冲下,瞬间落在了孟冲面前。韩天慕同样是一身黑色甲胄,除了头顶的兵帽和腰间的弯刀不一样,他和他的兵士没有多大的不同。
“久闻韩千户武艺了得,今日一见,轻功果然了得。”孟冲抬眼看了眼韩天慕,然后换了手握着伞的手柄,眸中满是不屑。
“孟大人,如您执意要带走尸体,在下无权阻挠。只是在下必须要提醒,此事恐怕不止事关滨启安危,而关乎到西辽军方。”韩天慕开门见山地说道。
“那又如何,人在哪儿死的,就由哪儿的县尉管!”孟冲身平最讨厌用更大的权力来压自己,尤其是在自己管辖的地界内。“如果你们能证明他们是西辽族人,拿出证据,人马上交给你们。”
韩天慕上前一步,“孟大人,借一步说话。”
两人进了客栈,在那间杀人的客房里,韩天慕说道:“这五具尸体,都可以确认是西辽族人。”韩天慕指着地上的尸体说,“这具无头尸体的腰间,是鎏金宝石带,这是只有西辽三品以上的官员才能佩戴的,另外那四个人的腰间,都挂着一个令牌,这些令牌,都是西辽天狼团的天狼令。孟大人,这算证据吗?”
孟冲第一眼看到无头尸体,就觉得此案极其凶残,听韩天慕这么一说,他更是脸色一沉,西辽高官和天狼团的人死在了滨启,这可不是他这个县尉可以插手的事情。
他一下子急了,“韩千户,那这个被砍头的人……是谁?”孟冲战战兢兢地说道。
“孟大人,这个问题我暂时无法回答,或许……天一亮你就会有答案。”韩天慕说,“如果您想在县令那里交差,可以把街上的尸体拖走,至于用什么名头您自己去想,如果现在楼上这五具您还想动,除非您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孟冲脸上顿时变得无措,这个识时务的县尉虽然深谙官场之道,亦懂权谋之策,但面对如此血淋淋的场面,他还是打了退堂鼓,暗暗回道:“既是西辽军事,县尉府确不便插手,所有尸体,还有劳千户处置。”
“如此甚好,另外,请孟大人不要忘了,今日子时,无远街清平无恙,毫无异常。”韩天慕对着孟冲怔大了双瞳,而此时的孟冲也心领神会。
子时正,雨渐渐停了。孟冲和他的兵士打道回府,韩天慕站在客户窗前,看着所有的尸体都被悄无声息拖走,像是从未来过这个世界一样,只是在地上的浅滩中,留下一个个沉默的涟漪。
房中的尸体也被脱走之后,他把掌柜叫到了房间进行了简单的盘问,问完之后,准备离开客栈回营。刚走到大堂,迎面看见一男一女走进客栈。
“掌柜,还有客房吗?给我们一间客房。”男人约摸二十出头,头中部秃着顶,两边扎辫的装束,很容易看出他是东塬人。男人手中搀着一个女人,女人脸上围着丝巾,咳嗽不止。
“有的有的。”掌柜跑过来赶紧招呼,“哟,客官这是从东塬来吧?”
“刚到,给我们间上好的客房,贱内感染了风寒……”
“好的,您跟我来。”掌柜二话没说,就把他们带上了楼。
韩天慕突然插话道:“掌柜,那间死人的房间,就别给他们了,我们明天还会过来。”
男的突然打了退堂鼓,停下了脚步,“这客栈里死了人?”而此时,韩天慕透过纱巾,隐隐感觉到旁边女人露出的焦急,那种焦急,似乎已经盖过了她那难堪的病态。
“客官放心,给你们安排的房间,离那间很远,不用担心。”
女人咳嗽得更加厉害,男人无奈,说“好吧好吧,快带我们去。”
韩天慕看着二人走了上去,他心里估摸着,这二人既是从东塬千里迢迢赶来,亦未带雨伞,滨启子时开始下雨,他们身上却并没有一丝沾湿的地方。那只有一个原因——男人在说谎——他们很早之前,就已经到了滨启,而并非刚到,要不然,他们并不是东塬人,而是本地人。
随后他马上召来了元厉,让他紧盯着这二人。
回到军营时,已到了丑时,虽然已经极度疲倦,但想到今日发生的种种,韩天慕却无法入睡。被砍头的人会是谁?这么高的官秩为什么会出现在滨启?他过来出于何种目的?种种思绪缠绕着他,让他无法入睡。
此时他突然想起无头尸体身上的那本《落日孤臣曲》,他赶紧翻出来,借着最后一丝精神翻阅。
书册中,前面的诗词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后面的琴谱指法则让他大为疑惑。按理来说,《落日孤臣曲》属于琴谱,没有填词。但是,在每个减字符的下方,都对应着一个字,每一页字连起来,可以形成一首词,乍一看,是有人给《落日孤臣曲》填上了词,以作为唱谱。但是韩天慕仔细看了好几遍,总觉得某些地方不对,虽然他不懂得演奏,但是音律原则他还是懂一些。比如,一般来说,曲调中应该是先滚后拂,但在这本曲谱中,很多地方却是先拂后滚。
那夜晚上,一个黑色的弧线在沁阳军营徘徊着,一直到雨停了下来,才缓缓飞出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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