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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日暮归途
太阳渐渐的偏西了,余辉洒在光秃秃的田野上,四周显得一片宁静,本就是毫无人烟的农村田野,再渡上一层夕阳的黄沙,一沫夜幕的紫灰,参杂着冷风吹拂,瞬间透出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氛。
金黄渐渐褪去,四四方方的田垠也逐渐被涂成黑色,一条银色的沙石小路却更加清晰的显现出来,曲曲延延的连接着两边的天际,一直伸向了黑暗里。
那头的黑暗已接近全黑了,此时却从里面传来了一阵类似歌声的嚎叫。
只听见一声鬼哭狼嚎的男声唱了起来:”天涯旧路酒家萧疏灯萦黄沙残雾……“。这一声狼嚎一起,不知为什么,使得原本就很安静的田野变得更加的安静了,原本应该是到点低声吟唱的小冬虫全部在这一瞬间安静了下来,连本来肆虐吹着的风都似乎静止了。
正当小冬虫们以为这货会狼嚎一段的时候,紧接着,却是一阵悦耳的女声响了起来:”平野客宿是你醉步牵马孤旅日暮……“,这一声唱却是清新脱俗,声音虽不甚大,却清晰悦耳,大有与天地共鸣之意。路边冬虫的心思也开始跃跃欲试,胆大些的已经开始吱吱吱,喳喳喳的跟唱了起来。
这时,又一声男声狼嚎起来:”我曾说日暮原是归途也曾踏归途望日暮……“。
女声又轻声的唱起:”不知此生漂泊几度知足……“,抚平了狼嚎留下的创伤。
顿时,两声同时合唱,一直唱到了携手归途。歌声方止,那合唱,就好像是一场冲锋的战斗,男声如同炮火轰鸣,女声则像是号角清脆。一路向前,在黑暗中前行。
这唱歌的是一男一女,因为天已接近全黑,月亮又被乌云挡住了半角,只能隐约看到两个漆黑的轮廓。
男生迈着沉重的脚步,说道:“小鱼鱼啊,你说安九女神的这首日暮归途,是不是正好符合我们现在的情景啊,正是郎才女貌,抱得美人归,举案齐眉,夫妻双双把家还……”
“好臭美了,”女声慎道:“歌倒是好歌,只是都被你唱没了味了,你还说什么曾经学过三年的声乐,三年就这个水平,怎么感觉比我刚学的都要差呢。”说着呵呵一笑,步伐却比男生的轻盈得多,几乎没有听到她的脚步声,连喘气,呼吸的声音也没有。
“嗨,声乐这东西,你是外行,我学了三年了,不是白学的,你刚才是唱得好听,但若要论水平的话,我唱的却是比较有水平的,这个以后再慢慢和你说。噢,对了,看到前面的那一片灯火没,那里就是我的村庄了。”
“恩,这么小的山村”,女声问道。
“哎,我们这一带的村庄啊,几乎都如此,最初建村的时候也就几十户的人家,发展到现在几百户人家,已经算是十里八乡的大村了”,男生回答。
“恩,村庄的名字有么”,女声又问。
“桃李村,男生答道,我们这一带的村庄,沿着大路走进来,都带着一个“天”字。最大的一个村叫天盟村,有几千户人家,进来就是天麓,天甘,天桃,天理,天雾,天同,然后就到我们桃李村了,再下去还有更小的,天仙,天福等小村。可惜,我们今天走的是小路,这一路下来,你也看到了,到处都是田野,不太靠近村庄,不然我都可以给你一一介绍一下了。”
“没事,我对这些都不想了解,恩,只是我奇怪,听你刚才的介绍,这一路下来的村庄都带个天字,为什么你们村又称作桃李村了。
“这个是第一任村长的意思,当时是因为我们村穷,说想要富起来那得先出几个大学生,所以就将村名取名为桃李村了”。
“噢,这天有点黑了,我是无所谓的,你能看得见么,要开个手电么”,小鱼鱼问道。
“这个不用,这条路我熟,以前上中学时候,要从县城里回村,到村里的车是没有的,所以经常有几个小时路程需要步行,也常常像我们现在的这个样子,快到村口的时候往往都是晚上了,那时我一个人走啊,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我一唱歌,这路上就不寂寞了。而且这条路,是用晶光石磨粹了铺成的,不管天多黑,只要是不下雨,这路面一到了晚上,都会泛有一层白光,行走在上面,几乎都不用手电的。所以我回村里,没有车的话,稍为晚点都喜欢走这条路”。
“你好像也没有这么胆大的吧”,小鱼鱼说道。
“其实这里面,还有一个关键的原因,我祖母就葬在前面不远的山腰上,这一条路,我走多晚都是不怕的,这要真有什么东西的话,都是一条道上的,就算不给我面子,也总要给我祖母一点面子的吧。”
“那你有没有遇到过什么东西啊”,小鱼鱼挟着笑声问道。
“你这么一问嘛,倒是有过一次,挺奇怪的”我说道。
“噢”,小鱼鱼好奇的看向了我。
“这个事情是这样的,当时,记得还是我比较小的时候吧,大概8岁这样,我倒是不记得我第几次走这条路了,可能是第一次,也可能不是第一次,那时候小,在村里的小学读书,村里的重活基本上干不了,平时就是帮忙家务,晚上基本都是洗菜,煮饭之类的,这白天要是学校放假,或者是有空的话,一般就是去放牛了。于是,有一天,我记得清清楚楚,我家的牛,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明明是放在鲤鱼尾的,傍晚的时候,却是怎么找都找不到,于是,那天晚上,我和爷爷还有奶奶都打着手电到处去找了,他们基本上都是在鲤鱼尾那附近的山头找的,而我就专门到了这条路上来找,结果,我们家的牛,就蹲在我祖母墓前山下的那条小河边,在那里喝水。这事,现在回想起来还很奇怪,那牛怎么大老远跑到这条路上来喝水呢。当时我还小,也不管那么多了,就把牛牵了回去。可是,回到家后,吃完饭,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小鱼鱼眨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在黑暗的夜里看来格外明亮。
“当时我们一家子正吃完了饭,那时已经快接近春节了,我们都比较晚睡,说是晚睡,其实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也不算太晚,大约是在晚上10点钟左右的时间吧,我们天气冷的时候,睡前都有一个习惯,都是烧起一堆火,然后大家围着火堆聊天,话题可以是多种多样,聊什么的都有,那时候我还小,就很喜欢听爷爷和奶奶讲故事,于是一围在火堆旁边,我就开始缠着要他们讲故事,虽然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个离奇的鬼怪故事,但却都是百听不厌的,感觉每讲过一次之后,到了第二天,故事都会变成新了。于是,也就是在那一天的晚上,爷爷照例讲完了一个我熟悉的鬼故事之后,我就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你亲眼看到的”,小鱼鱼问道。
“恩”,我答道。
“是什么”,小鱼鱼接着问。
“爷爷讲完那个故事之后,我就听到大门外传来了蹬蹬蹬的声音。至于是什么东西的,我当时也不知道,正当我想问爷爷的时候,天空中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凄厉的叫声,那声音怎么和你形容呢。就好像一个正常人,突然接受酷刑时发出的声音一样,而且是用变声器发了的,很尖很锐,完全不像是人声”。
“那应该是一种鸟的声音,或者别的什么声音吧”,小鱼鱼说道。
“我起初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那声音我却是能听得懂的,来来回回就只有一个字”,我一边说道,回忆着那天晚上的情景。
“一个字,你能听得懂”。
“没错”,我说道。
“什么字”,小鱼鱼看向了我,眼睛睁得更大了,也更加的明亮了。
一个“找”字,我说道。
“找”,小鱼鱼也奇怪的轻念了一声。
“恩”。
“找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找什么,就只有这个字,而且是用我们家乡的话发出的”。
“那你旁边不是坐着爷爷和奶奶嘛,他们没有听到么”,小鱼鱼问道。
“我当时就问他们了,他们说没有听到。我就很奇怪了,就朝着声音的方向向天空望去。我就看见,在我家厨房顶上,有团白色的烟雾,缓缓的从厨房的顶上飘了过去,那声音也跟着那团烟雾的位置移动”。
“那会不会是饮烟”。
“不可能,因为那时候是10点钟的,我们都快睡觉了,厨房里的柴火早就息了,而且那一团白烟很奇怪,好像是凭空出现的,而且正好是一团,而不是一条,或者一柱。所以,我当时就很怀疑,那团白烟,会不会是某个死者的灵魂,因为听说灵魂都是白色的,具体我也没真正的见过,所以也不敢确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说着。
“后来呢”,小鱼鱼又问道。
“后来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啊,直到现在。起初有好几次,我都问了爷爷奶奶,那时候奶奶还好说,安慰几句,说是看错了,爷爷往往就比较生气了,直说小孩子不要乱讲,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乱说话。于是,我只能是闭了嘴,当然,我现在回想起来,也可能是我看错或者听错了吧,那团白雾,可能是一束烟花,只因花炮不响,所以没有声音,只有一团白雾,而蹬蹬蹬,而可能是牛撞到木栏的声音,当然,可能还有其它的原因我就不知道了,但那一个‘找’字,是我怎么解释都解释不了的。很像是人声,但又很凄厉,若说不是人声,偏偏我又听得懂。所以,刚才你一说起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我就马上想到了这个,至今未解”。
“也许,真的是你想多了,八岁孩子的世界,确实存在了太多的未知,你当时不理解很正常”。
“那现在也理解不了啊,我说道,单说那一个找字,我就想不出,到底是什么发出的。噢,差点忘了说了,那团白雾,飘到一半,就突然不见了”。
“飘到一半,不见了”,小鱼鱼又转头看向了我。
“你可以理解成是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不见了”,我说道。
“你这是鬼故事听多了吧,哪有这样的事情”,小鱼鱼一脸的不信。
“哎,所以啊,这个事,往往我都不想提,提之前也知道不可能有答案,但我敢保证我说的是千真万确”。我看向了周围,说道,“行了,说也说了,到了祖母的墓脚下了,我们拜上一拜吧”。
我和小鱼鱼一起向着外祖母的墓拜了三下,我默念了几个祝福和愿望,便又和小鱼鱼一起向村庄的方向走去了。
远处的灯火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一眼望去,便好似一片淡黄色的星空布在了夜空里,我和小鱼鱼走过一段石头山路,听过一阵潺潺的流水之声。
“有条河”,小鱼鱼说道。
“恩,这是我们村的主要河道了,用来灌溉用的,小的时候我们许多村民都常在里面捕鱼的,现在是大鱼没有,小鱼也快绝种了”。
“怎么会,这么大的河,鱼能够绝种”。
“你这就有所不知了,几年前还好一点,要么捕,要么钓的,鱼还不至于死绝,自从我上大学以来啊,就开始流行高科技了,先是电,然后是炸,最后直接是上药了,别说是鱼了,蚂蝗啊,虾啊,河螺啊,都几乎是死绝了。这水啊,也变得越来越不干净了,前几年村里缺点水,还能来这里挑几担,再过几年啊,这水别说是喝了,我估计打来洗澡都没人肯的”。
“就没有人管的么”,小鱼鱼问道。
“管肯定是有人管,不过都是乡里乡亲的,没有什么深仇大怨,谁会去上面说这事。不过啊,有些人也是自食其果了,电鱼的就电死过几个人,炸鱼的,也是炸残过几个,下药的,那鱼拿回去吃,或多或少都上过医院的了。不过啊,这近年来,鱼渐渐是少了,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了,这事也就都过去了”。
“来,我拉你进村”,我牵着小鱼鱼的手,说道,“过了前头的那座石拱桥,你就算是真正了进入了咱们村了”。
“这座石桥有些年代了吧,都是石头彻成的”,小鱼鱼看着那座石桥的方向。
“恩,是什么年代留下来,倒是不确定了,但是几百年肯定是有的,现在听村里的干部讲,都成了县里保护的遗迹了”。
“走吧,我拉你过桥”,我牵着小鱼鱼的手,迈过了石桥,桥下河水淙淙作响。
眼看着离村口越来越近,突然,一声烟花炸响在天空,紧接着就是一阵辟里叭拉的鞭炮声。
“这是欢迎仪式么”,小鱼鱼问。
“算是吧,毕竞今天是年29了,村里可能有喜事,或者是要办些什么村活动的,所以放些烟花,我们也快点去看看吧,指不定还能赶上”。
我和小鱼鱼刚进了村口,村口的四叔家门前立即有人喊了起来,“嘿,看看是谁回来了”,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谁”。
“大学生啊”,又一苍老的声音说道。
“噢,是桃家的,还是李家的啊”。
“当然是咱们桃家的了”,最先的那一个苍老的声音得意的说道。
“什么桃家的李家的啊,又一个苍老的声音不服气的反驳了起来,桃李早算一家了好么,我眼睛看不清楚,是桃什么啊”。
“桃家大公子啊”,最先的那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是松月啊,嗨,早该回来了”。
“噫,你们看,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呢”,一个中年人的声音惊讶了一声。
“还跟着谁”。
“不知道啊”。
我远远的听到他们在四叔的门前讨论着,许多的声音听起来都有些熟悉,但一时之间都记得不太清楚他们是谁了,“嗨,岁月啊,都苍老了许多了”,我叹了口声,牵着小鱼鱼的手,走进了路灯下,昏黄的路灯照着小鱼鱼的脸,有点害羞。
待看清了小鱼鱼的模样后,原本讨论的众人皆是不作声了。
又过了一会儿,才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了出来:“这么漂亮,这是仙女吧,松月啊,你小子有福了,你说带回来一个女朋友也就算了,还把天宫里的仙女也牵了下来。我就一直教育我家那小子啊,还是读书好啊,你看,光是讨老婆,就和别人家的不一样。这回我要回去好好的教育教育我家里的那小子了,让他来看你老婆一眼,保证发誓要努力学习”。
“四叔,您说笑了”,我把小鱼鱼牵进了村口的四叔家,对她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会”。
“恩”,小鱼鱼害羞过后,待看着村里的人极多都是很热情的,便也不甚太拘束,只是还听不懂村里人说的话,遇到问候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只是点头或者微笑,并不说话。
四叔领着我进了他的商店,我买了两包玉溪,在掌心锤了几下,拆开一包的封纸,递给四叔一根。
四叔摆摆手,说道:“戒了”,再一想,又说道,“你敬的,我就先拿着,可能是不抽的”。
“四叔,您太客气了,没事,戒了好啊,我都想戒了,不然这一天一包的,老费钱了。噢,对了,这市场桌子都是空的,不太正常啊”。
“嗨,今晚是要召开青年大会的,有点力气的都去参加的,只是里屋有一桌大人在玩麻将,这牌类的市场啊,估计得要10点之后才会有。怎么,你还好这口”。
“噢,不是,想找一些熟人聊聊天,也懒得一个个去拜访了,除了市场之外,没有什么事情能把他们聚齐,所以问一问”。
“噢,那今晚的青年大会,你可以去参加一下,这种事,他们肯定都在的”,四叔说道。
“恩,到时再看说吧”,我说着完,又问道:“对了,青年大会几点开啊”。
“这个我也不知道,你可以打带头人明强的电话,问问他就知道了”。
“恩,行吧,要是他们不通知我,我到时再问问”,我拿着那包开封的玉溪从商店里走了出来,四叔也跟着一起走了出来,并掩上了门。
“来,大家抽烟”,我说道,并一个个的把烟递了上去。除了个别不抽烟的老大妈和老大爷之外,其他人基本都接了。我看着四叔家门的大火盆,对着小鱼鱼说道:“咱们也先别忙着回去,坐着烤烤火吧”,小鱼鱼点了点。
我看着村里的一群爷爷奶奶围在了火堆旁聊天,也和小鱼鱼各拿了一张小板凳,挤在了火堆旁。
“听说了么”,听声音,说话的是李四爷。
“怎么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问道,我听着这个声音熟悉,便向着他的脸看去,不禁轻笑,我怎么早没猜到,竞然是'大哥',这是村里人对他的称呼,因为他是桃家上一辈的大公子,作为长子,在未结婚之前,都被称呼为大哥,这是一种尊称,大到老头老太太,大爷大妈,少年孩子都会如此称呼,往往等到结了婚,有了孩子,孩子又取了名字,才会改口,说是谁谁谁的爸爸,这也是一种尊称,有祝福之意。但是,不幸的是,大哥今年约摸50余岁了,这一个大哥的身份,一当就当了50余年,他也名副其实的成了咱们桃李村姿质最老的光棍了,今年快60了,一天下来,除了养养马,喂喂猪,只剩下抽烟了,可以说达到了无烟不欢的程度,这不,嘴上就叼着一根自制的卷烟,连过滤嘴都没有,硬是抽了几十年。我看着怪不好意思的,忙抽出一支玉溪递给了他,说道:“大哥啊,刚才发烟的时候,没注意您就坐在这里啊,抽根烟吧”。
话题被我的声音打断了,大哥笑盈盈的看着我,对我手上的烟却不理不踩,说道:“哈哈,回来了啊,几年不见咯,你是越来越白了,你手上的那玩意拿开吧,我不抽,没味”。
我“噢”了一声,自顾的点上了,大哥又面朝着刚才说话的李四爷,问道:“你刚才要说的是什么了”。
“就是贵宝的事啊”,李四爷突然说道。
一听到贵宝,火堆旁都沉默了下来。
我不禁奇怪道,“贵宝怎么了,我记得两年前还见过他的,他钓鱼钓得可好了,以前和他钓鱼,每次我都钓不过他,听说他最高的一次记录,是在河里钓到了十来斤的鱼吧”。
众人皆是沉默。我面向大哥,说道,“大哥,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大哥看着我,说道:“两年前疯了一次,但是听说他爸送他上了回医院,好了啊”。
“这回不知怎么回事,又疯了”,李四爷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前天晚上啊,一直怪叫,说什么加减乘除,打死中贵。然后嘴里又是一阵胡言乱语,我们也听不清是什么”。
“噢,怪不得,我今天没有见到他,他爸肯定是昨天又把他关起来了吧”,一个老奶奶说道。
“可不是嘛,我前天就是和他爸,还有李家的几个青年把他制住的,你们说奇不奇怪,他疯的时候,那是又叫又闹啊,但是一把他制住之后,他却是十分的安静,眼神相当奇怪,好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疯言疯语倒是没有了,却说出了一句很奇怪的话”,李四爷的声音变得低沉了起来。
“什么话”,我不禁好奇,小鱼鱼倒是听不懂的,但看着火堆边的气氛诡异,也是安静的坐在我旁边倾听。
“我当时记得也不是很清楚”,李四爷顿了一下,又说道:“当时贵宝冷静下来之后,说了一句话,重复了好几遍,不像是对我们说的,反倒像是自言自语,他说的是:他快要回来了”。
“他快要回来了”,我心里琢磨着,这不也是一句疯话么,我向李四爷看去。
“不,你听我说,李四爷又看向众人,如果他像平时一下,说出这句话,无论是不是疯的时候说的的,我都觉得是一句疯话,但是,我和你说一下当时的情况,你就不这么认为了”。
“当时什么情况”,我盯着李四爷。
“当时,他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相当的冷静,眼神十分的明净,没有一丝的迷糊,而且,他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用的是普通话说出的”。
“普通话,我嘴角一抽,贵宝是什么人,村里肯定都懂,小学一年级都没上过,一个字都不识得,家里穷到别说是电视机了,连录音机都没有。居然能够口吐普通话。这也太奇怪了吧”。
“你也觉得奇怪了吧”,李四爷转头看着我,诡异一笑。
“那他会不会是跟谁学的呢”,我看着李四爷,不以为意。
“这个倒是有可能”,李四爷仍是看着我的脸,吸了口烟,又说道:“而且,我还注意到一个细节,起初这个细节在两年前他刚发疯病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出现过了两次,但这一次又出现了,我觉得这应该不是一种巧合,似乎在暗示着什么,也许和他的疯病有关”。
“嗨,他的疯病原因不是早就确认了么,他自己都说了,是被蝙蝠咬的”,大哥说道。
李四爷看着大哥,反驳道,“疯子的话,你也相信”。
大哥顿时语塞,不答,却反问道,“那你觉得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是,肯定和我看到的那个细节有关系,他在每次发完疯之后,一冷静下来,就会看向那个方向。说着,李四爷用手一指。指向了一座山的方向”。
“众人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人头峰”,大哥叫了起来。
“没错,就是人头峰”,李四爷吐出了一口烟雾,缓缓的说道:“起初我有两次不经意的发现他的这个举动,当时没太在意,但是就在前天,我又发现他的这个细节了之后,不能不记在心上了,所以我判断,他的疯病和人头山,有很大的关系”。
众人尽皆默然,如果李四爷说的是鲤鱼尾,或者百棵松这些山头的话,那么肯定没有人信,但这人头山,却是大有诡异。
在我们村,山的名称往往因山里的某个特点而取名,这样不仅方便记,而且更能反应出一座山的特点,比如鲤鱼尾吧,这座山总共连接三座大峰,其中一座最大的峰顶略有弯曲,酷似鲤鱼尾,因此得名。而百棵松也同样如此,只是主峰山顶平坦,不知是谁在山顶上种上百棵松树,而且峰顶四周几乎为悬涯绝壁,人几乎爬不到上面,而且上头又下了封山的政策,由村长把关,松树是越长越高了。但至今也无人敢砍,因此,百棵松便由此得名。
相比于鲤鱼尾和百棵松,这人头山更是鬼斧神工,主峰人头四周是高达数百米的绝壁,壁面如同斧凿刀劈,寸草不生,早晨峰间云雾缭绕,一时看不见峰顶,到了中午,天气好的话,可以从家里楼房的最顶上看到人头山全貌,只见在光秃秃的峰顶上,一颗巨大的石头安立其上,石头痕迹分明,竞勾勒成了张人面的轮廓,人面肃穆,宁静,如同远古的巨人之脸,朝着峰下的山村望了下来。我小的时候经常盯着那张巨脸仔细的观看,只感觉我高兴的时候,它也跟着高兴,我若悲伤了,它也跟着悲伤。看久了,偶尔还会看到一两只鹰在人脸周围盘旋,那时我就想着,要是我也能去那里看看就好了,但据村里的老人讲,人脸的地方,就从来没有人爬上去过。顿时也打消了这个念头,可能也只有那些鹰能够飞到上面去吧。
这人头山不仅长得奇特,而且,还传出些很奇怪的事情,无论是人,或者是家畜,经常会在山里走丢,就说四叔家的老黄牛吧,他是眼睁睁的看着那头牛进的山,然后组织了村里的人去找,找了一天一夜,打死都没找到,而且,据说,每逢快过年的时候,经常有人在山里或者山脚下看到了一个无头的老太太,于是,山里闹鬼的传说由此而来,无论山里牛草多盛,也没人再敢往山里放牛了。要真没什么大事,也没有人敢独自一个人进山,要真的进去,也是村民成群结队的组队进山。
因此,当老大爷一说出贵宝的疯病原因可能是出自人头山之后,众人均是沉默,也许不一定是人头山的原因,但也没有人敢开口置疑,毕竞人头山在村里,相当于一个禁忌了,平时不要说进了,谈论的时候都要小心翼翼的,避免犯了讳忌。
大哥叹了口气,又吸了口卷烟,说道:“如果真的是人头峰引起的病啊,这病估计真的难好了”。
众人也皆叹气,李四爷又说道:“这贵宝啊,疯的时候很疯,正常的时候又太正常了,感觉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有时候,我都觉得,他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疯子嘛,不能按常理来推测,毕竞那可是个杀人不犯法的主”,大哥正想开口阔谈,这时后面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大哥,借点钱来搓几把麻将呗,我钱都放家里了”。
我往身后看去。是村里的面二,再一细想,这面二的情商也太低了吧,大哥在村里光棍了几十年,平时都是寄宿在弟弟家里的,什么时候有钱了。正顾自想着,看看大哥怎么拒绝他,只听见大哥微微一笑,很得意的说道:“借多少”。
“什么”,我一阵奇怪,大哥什么时候有钱了啊,再看向他的时候,不禁又吃了一惊,大哥这身装扮不对啊,低仿的超大码人造革皮鞋,一身酷似西装的披风,外加一顶老年绵丝帽,刚才我居然没有注意到,大哥这是去哪里发了啊。
“借三百就行了,玩一会就走了,无论输赢,明天晚上你来,都肯定能够把钱还你”。
大哥叹了口气,显然一提到钱,他自己也感受到了一股压力,于是,稍微站起了身,解下了裤腰带。
我忙把小鱼鱼的头搂进了怀里,轻声说道:“你先在我怀里睡一会,等下我和你回家”,于是,一脸懵逼的看向大哥。
只见大哥毫不避嫌,伸手就在裤裆里摸了好一阵,旁边坐着烤火的大妈轻笑不语,借钱的面二也微微掩了掩口,两个高高的颧骨已经削尖了,却也及力控制,不好发出笑声。
大哥对众人的表情均不理会,从裤裆里摸出了一个蓝青色的塑料袋,再从塑料袋里掏出了一包灰色的厕纸,众人均是不忍直视,都微微侧了侧头,我从余光里看到大哥手上的动作,一层层的把一大包厕纸翻到了最后,才翻出一片粉红的颜色出来。大哥将那片粉红的颜色拿在手里,众人才正眼瞧了过来,只见是一小叠被叠了三层的百元人民币,不知道有多少,大哥食指沾了下口水,哗哗哗的数了三遍,才拿出了三张,递给了面二,我心里默念着:“大概有个二千元不到吧,何以如此小心,但想想大哥的一生,一年到头真正拿在手里的,属于自己的现金,也许都没有一张完整的一百元钱,对这二千元钱如此小心翼翼,也就能理解了”。
再看到面二的表情,原本的微笑,却是僵住了,这是接呢,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这时,市场里面又传来了麻将桌哗啦啦洗牌的声音,面二脸上的表情才化开了,笑着说道:“大哥,谢谢了啊,等下赢了钱我就能还你了,最迟明早就行了,不用等明晚了,晚早我亲自送到您家卧室去”。
大哥呵呵一笑,把钱重新放回了裤裆里,勒紧了裤腰带,说道:“没事,你喜欢,都可以”,说着摆了摆手,示意让面二不必放在心上。
面二转身离去,我看着小鱼鱼却是在我腿上睡着了,想想这一路走了将近两个小时,她也累了,也不叫醒她,看向大哥,说道:“大哥,你这是去哪里发财了啊”。
大哥微微一笑,又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去广东,经人介绍给一户老板家养猪,一个月二千元钱,除去吃住,一个月也存不了几个钱,这是我今年半年打工存的钱了,赚钱真不容易啊,那猪场别提有多臭了,我刚去的那会,一天至少要呕吐个三五回,后来干了两个月,习惯了,一天也就呕吐个一两回吧”。
“那过完年还去咯”,我又问道。
第二章:青年大会
“还去啥,猪场本来就小,卫生又不合格,两个月前被查了,就倒闭了。老板还欠了我一个月的工资呢,他说他亏得比我多,所以就不给我发那一个月的工资了”。
“噢,那你还有钱买这身装备”,我看向大哥的西装和皮鞋。
“咱这出去打工的,回来,不就是图个面子嘛”,大哥说道:“其实这些破玩意也不去啥钱,像这双45码的皮鞋,也就30元,走起路来倒是挺威风的,咔噔咔噔的响,比其他人的皮鞋倒是多给我争了点脸,但是穿着比凉鞋还难受,这是个缺点,这件披风倒是贵了点,80元钱吧,还不错,看着像西装,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噢”,我又噢了一声,说道:“听说广东这几年的机会还是不错的啊,你不考虑做点别的,净养猪了啊”。
“嗨,人老了,又有些病,工厂是不收的,现在在广东打工的,哪一个不是四五千一个月的啊,看着你们年青人吃肉啊,我想着我这把老骨头要是有碗汤喝就行了,现在倒好,连汤都没得喝了,现在是年青人的天下了,不服老不行咯”,大哥感叹。
大家继续聊着天,关于贵宝的事情,众人也都知道了,不愿再多说,我看到小鱼鱼依旧在我怀里睡着觉,想想她可能是真困了,便想叫醒她回家去睡,突然,一阵嘈杂的广播声响了起来。
只听到一个吭强有力的青年的声音嚷道:“喂,桃李村的各位叔叔伯伯们,哥哥姐姐们,阿姨阿婶们,舅母舅妈们,爷爷奶奶们,大家晚上好啊,今天是2014年大年29了,在此预祝大家新年快乐。闲话少说,响屁少放,一年一度的青年大会,正式开始了,现在是晚上8点整,请各位青年们,如期在8点10分之前到篮球场参加青年大会,其它有兴趣的爷爷奶奶,弟弟妹妹,能喝酒的,也可以一起参加,现在,请注意烟花的方向,广播完毕”。
嘈杂声一停止,紧接着就是一阵烟花在空中炸响,众人看着空中,均明白那是村篮球场的上空,我摇了遥头,说道:“妈的,怎么搞的,不是说广东现在一个月至少都四五千了嘛,怎么这喇叭还是十年前的那个啊,合着一直都没换过啊”。
“喇叭是换了的”,四叔这时候站在门口说道:“十年前买的多少钱我不知道,但这个是我买的,花了两百元呢,当时在镇上听的时候好好的,一回村里了就不行了。我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可能不光是喇叭的问题吧。噢,对了,松月,你不是刚回的村嘛,青年会正巧举行,你不去说于理说通,去参加呗”。
“恩”,我答应了一声,转过头来看着众人,“那你们不去啊”,火堆边的众人默然,四叔说到:“我是壮年了”。
大哥说道:“去是要出钱的”。
“多少”,我问道。
“按照往年的惯例,一人一百吧,不然我们村也没谁发了大财啊,请得起这大会”,大哥又说道。
“恩,我知道了,小鱼鱼,走,我们去参加一个宴会”,我唤醒小鱼鱼,她睡眼惺忪的看着我,我扶着她一边走,让冬风吹着她的头发,使她逐渐清醒了过来。
“去哪里”,她问道。
“去喝酒,你能喝不”,我说。
“会喝酒”,小鱼鱼似乎没睡醒。
“行,看来我要大开眼界了”,我哈哈一笑。虽然是晚上8点了,但这村里的狗就是认生,这一路上却是狗吠连连。我一边和小鱼鱼聊着天,一边向篮球场的方向走去,遇到一些走夜路的大伯大叔,也都连连打招呼。
快接近球场的时候,只见球场的位置一片光明,显然这球场的灯已经开了一段时间了。时不时听到从场内传来一阵阵呐喊,聊的无非是一些去广东打工的趣事云云,偶尔还参杂着一些笑骂。
我听着这笑骂声中有几位熟人,不禁摇头苦笑,这帮二货,拉着小鱼鱼走了过去,人未到,酒香和肉香却先补面而来。
我拉着小鱼鱼向场中一看,哟,不得了,摆了十几桌,每个桌上均已备好了食物,大鱼大肉的一桌好几盘,啤酒、饮料、零食均已备齐。
我正想引小鱼鱼进去,这时不知是谁首先喊了起来:“哟,回来了”,我听着这声音有些熟悉,正想寻去。突然又有一人一声大喊:“嘿,松明回来了,还带着女朋友,大家欢迎”。这声音我就很熟了,正是青年队的队长,明强。我笑着向他点头。
众人一听到队长发话了,纷纷齐呼,大声喊欢迎。又有一人大喊道:“光欢迎怎么够,来,到我这里来坐,来,大家,起立,立正,敬礼”。于是,就有一桌的八人均是起立,站得笔直,行出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军礼。
我和小鱼鱼面面相觑,小鱼鱼轻笑不语。
我一看那一座发话的人,差点没笑出声,向着小鱼鱼说道:“行吧,就去那桌了”。我拉着小鱼鱼走了过去,众人又纷纷开宴。有几桌一上台就开始猜起码来。
我拉着小鱼鱼坐了下来,对着刚才那说话的人道:“怎么了,大头,你这把火又烧到这里来了”。
“什么我这把火啊”,大头说道。
“我是听说了,这两年,有人叫你红莲天火,有人叫你无名业火,也有人说一看见你就上火,说说看,你又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怎么叫又,这话说得这么难听,咱们今晚就应该高高兴兴的喝酒、吃饭,那些有的没的传言不要去理会,来喝酒喝酒,我敬嫂子一杯”。说完自顾自的斟满了一杯啤酒,一饮而尽。
“要喝就喝白的呗,喝什么啤的啊”,我向着这声音望去,看到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见我回了身,他右手猛的拍了我的肩膀一下,说道:“你小子终于是肯回来了,怎么,大学里都不放假的啊”。
我笑着不答,站起来忙去掏烟,他摆了摆手,见大头和小鱼鱼都坐在了我旁边,就围着桌子,绕到我坐位的对面,坐了下来,自故自的拿着一瓶白酒,拧开了酒瓶,拿了一个酒杯,给我满满倒了一杯,递了过来,又仔细的看了我旁边的小鱼鱼一眼,用普通话问候道:“弟妹喝酒不”。
小鱼鱼转身看了我,又转头轻声说道:“可以喝”。
“好,爽快,来,给你倒一杯”,说完只见他熟练的给小鱼鱼倒满了一杯啤酒,递了过来在半空停了一会,又放在了小鱼鱼的面前。
我看他把酒杯放在了小鱼鱼的面前,便想到要相互介绍一下,于是,我轻轻拍了拍小鱼鱼的肩膀,朗声对众人说道:“她我就不多说了”。
然后又看向小鱼鱼,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得和你介绍一下这位好朋友,平时和我比较要好。村里的人都叫他开招,至于为什么叫开招,我也不知道,谁先最早叫出的,也不懂,大家叫着叫着都这么习惯了,于是他便叫开招了”。
还有他,我拍了拍旁边的大头又对小鱼鱼说道:“他叫作大头,和开招一样,即是称呼,也属于外号,至于为什么叫大头,这个就不用多说了,你一看他的头就知道了。据他的说法,是因为人如果比较聪明的话,脑浆总会比别人多,头自然比别人的都大,所以他才叫作大头,平时也是自诩聪明的。但其实他头大的原因,据传是因为被他爸打多了,所以才一直无法正常发育,导致头比常人都要大一些。还有一位,叫作挟肉,不知道今天他来了没有,有机会我向你介绍一下”。
“谁在叫我呢”,一个声音又从我身后传了过来。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我心里想着,忙站了起来,原本看着小鱼鱼的开招也看向了来人。
“这位就是挟肉了”,我对着小鱼鱼说道:“至于他为什么叫挟肉,等他上桌了,你就明白了”,我说完又对着挟肉说道:“我说挟肉啊,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这不符合你的行事风格啊”。
“我早就到了,刚才正在给桌上配菜,刚刚配完”,挟肉也坐了下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对着小鱼鱼说道:“这位就是弟妹吧,会喝酒不”。
小鱼鱼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可以喝”。
“恩,会喝酒就好”,挟肉大笑了一声,说道:“在喝酒之前我告诉你啊,必须得吃块肉,这样不容易醉”,说着用筷子挟起了一块肉,在空中停顿了半秒,把肉放进了自己的碗里,看了我一眼,说道:“还不给弟妹挟块肉,好方便喝酒”,说完不再看我,对着桌上众人嚷了起来,大家也别光顾着看了,别桌的都快停筷子了,来来来,大家挟肉,挟肉”。说着把碗里的肉放送进嘴里,咀嚼了起来。
众人本来就是饿着肚子来的,也都纷纷动筷子。
我看着桌上的菜肴,基本都认得,都是家常的菜,但唯有中间的一大盘黑糊糊的水煮肉看得不甚明白。我用筷子挟起一块,问道:“这是什么肉”。说着看向挟肉。因为他对吃的东西比较有研究,而且嘴里正嚼着呢,估计是已经品出味来了。
挟肉又咀嚼了一阵,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羊肉吧”。
我很好奇,挟肉居然也问了起来,好像他嚼了这一阵,也不敢十分确定这究竟是什么肉。
“恩”,大头连连点头,说道:“怎么样,好吃吧,这是我煮的”。
“我说怎么这么奇怪呢,一听是你煮的,那就不奇怪了”。挟肉看着大头,咕咚一声把嘴里的那块肉咽了下去,又快速的喝了一杯酒。
大头忙答:“怎么了,不好吃么”。
“你先吃一块看看,不过我想先问一下,这肉怎么这么黑”,挟肉问道。
“我多买了一瓶酱油,所以肉的颜色会黑一点”。大头回答。
“恩,我明白了”,挟肉说道,“看来酱油是不剩了吧”。
“这个可不怪我啊”,大头说道:“我本来煮得好好的,这羊肉都快熟了,这时候开招突然走进了厨房,看见我正在煮羊肉,问了我一句:说是这羊肉怎么煮的;我当时回答他说是水煮的;他又问我道:有没有听说过酱香羊肉;我说没听说过啊;然后他看向了我,又问道:这么说你肯定也是不会做的,对吧;我说是啊;然后,他就说他会做,他要亲自开一招,露一手煮一道酱香羊肉给我看看;那咱不会的,只能是靠边站,看着学了,是吧,然后,我就看到开招把一整瓶酱油全部倒进了羊肉里了,果然,这羊肉的酱香瞬间飘得满厨房都是,当时闻得是真香。
“恩,我明白了”,挟肉说着,看了开招一眼,又看向了大头,接着说道:“然后这羊是谁买的”。
“我挑的”,大头又说道。
“恩,记得明强说今年青年会有羊肉吃,我还小小的期待了一会,却没想到会吃到如此羊肉,说吧,你怎么看上这只羊的”,挟肉问道。
“当时我去镇上选羊的时候,这只羊被单独的关在一个大笼子里,体型那个硕大啊,比母羊都要大,我就问贩羊的老板,这只最大的是什么羊,他说是公羊,我就想嘛,我们青年会基本都是大好青年,以男子居多,这吃羊自然也是要吃公羊的了,于是,我对那头公羊的好感便多了一分,可是又想到明强说的,吃羊肉要有羊颤味才够味,才好吃,我就问老板了,我说这里头哪头羊的羊颤味最重,吃起来最够味啊。老板一指那头体型硕大的公羊说道,这头的羊颤味绝对够味。我一想,也是啊,英雄所说略同,我们几十人的大宴,这羊不能太小啊,买小了骨头多,肉少,吃起来要亏的。于是,我就是直接把那头公羊牵回来了,呐,吃的就是。说句实话,我也是第一次吃羊肉,看看这味道怎么样”,大头说完,伸出了筷子向着那锅肉中探去。
挟肉不说话,呆呆的看着大头,不再说什么,也不解释。
众人听大头说得确实像那么一回事,于是便纷纷动起了筷子,几乎同时也向那盘羊肉挟去,我也把筷子上挟起的羊肉放在饭碗里,在眼前观察了良久,又用鼻子闻了闻,对着小鱼鱼说道:“你要吃么,我帮你挟一块”。
小鱼鱼却微微的皱了皱眉,说道:“我闻着就不想吃了”。
我噢了一声,把那块羊肉放进了嘴里,试着咀嚼了起来,突然,一股浓重的味道灌满了我的鼻腔和肺里,使我额心一凉,心跳瞬间加速起来。不敢再多嚼,拼命咽了半分钟才终于咽下了胃里,胃里顿时一阵翻滚,我不禁说道:“这羊肉,确实,怎么说呢,够味,但是我估计,我很难吃得习惯”。
“哎”,挟肉轻轻一叹,摇了摇头,说道:“不多说了,哪天我真正的煮一锅正宗的给你们尝尝,其实羊肉比牛肉,猪肉都要好吃,这得看做法,肉质选羔羊为最佳,口感滑嫩而颤味刚好。这么大的公羊,说句实话,其实已经不适合用作食材了。吃是可以吃,但肯定不好吃”。
“行了,不多说了,大头的做事风格,各位也都懂,没一回靠谱的,喝酒,喝酒”,挟肉打了个圆场,举杯说道:“敬松明和弟妹一杯”。
众人纷纷举杯。
我正想把酒喝干,耳边却隐约听到一阵吵闹声,待仔细去听的时候,却感觉那声音越来越大,而且正快速的朝这边传了过来。
“加减乘除,打死中贵……”,只听见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近了,饭桌上的人顿时都停下了筷子,均是侧耳倾听。
“是贵宝”,开招首先叫了起来。
“没错,他又疯了么,不是前晚才疯过的么,怎么这么快又疯了”,挟肉也跟着说道。
“要不,我们去看一看”,大头说道。
“不用去了,听声音,他快跑到这里来了”,挟肉说道。
我听那声音越来越近,不一会,就看到在球场边缘的路灯下,一个穿着三角裤衩的长发男子狂奔而来,长发和长须迎风飞舞,干燥的皮肤在路灯下显得黝黑,泛黄,削弱的身板虽然微高,但却仅剩下皮包骨了,背稍显弯驼,眼神迷离,嘴里一直在喊着那声疯话:“加减乘除,打死中贵”。
待他快进球场的时候,远处又传来了一声呼喊:“你们小心啊,他的疯病又犯了”听声音像是一个老头。
“贵宝的爸爸也跟来了”,开招说道,显然认出了刚才的声音是贵宝的爸爸说的。
众人都懵了,不知所措,对一个疯子,而且是嘴里在喊打喊杀,可能会伤害到自己的疯子,众人此时都是一个心思,能避则避,能躲则躲。
就在众人愣神间,贵宝已经是冲进了青年会里了,众人都瞬间离得远远的,把他围成了一个大圈。
贵宝跑到了宴席中,看着十几桌好酒好菜,却是愣了一下,不再跑了,眼睛环顾了一下众人,众人均纷纷离他站远了,把他围成了一个大圆圈,因为小鱼鱼的原顾,我拉着小鱼鱼站在了人群的最外层,待里面安静了下来,才透过人群的缝隙向里边望去。
只见贵宝看着众人,眼神由原来的迷乱逐渐变得清明了起来,只见他完整的环视了人圈一周,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闻着酒菜的香味,才又把目光放回了宴桌上。这时,原来喧闹的人群也随着贵宝的举动安静了下来。眼神均是好奇,想看他下一步的动作。
贵宝看着宴桌上的酒菜良久,才缓缓的围着一张酒桌慢慢的转着,众人均不明其意,见他转了半圈,才猛的拿起了桌上的白酒瓶,嘴对嘴的灌了下去。不到半分钟,一瓶一斤多的白酒就这么被他一口气喝完了。紧接着,他又开了一灌啤酒,右手拿着,猛灌了几口,左手却抓起了桌上的鱼肉,大嚼起来。
原本安静的众人均是哄笑了起来,这时,一个老大爷拄着拐杖慢慢的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说道:“贵宝,咱们回家吧”。
贵宝只是不答,只顾自己吃喝着。
众人看着贵宝的老爹过来了,均七嘴八舌的询问了起来。
“怎么又疯了”。
“不是前天晚上疯过一次了么”。
“是不是你不给他东西吃啊,所以他才跑出来的,你看他饿的”。
贵宝的老爹只是摇头加叹气,并不理会众人。
但看到贵宝在酒桌里糊吃海喝,却也无可奈何,只盼着他早点清醒过来,和自己回家,少在外面丢人现眼的为好。
贵宝吃了好一阵,动作渐渐慢了下来,最后把手上的啤酒罐往地下一丢,不再向酒桌看去,似乎已酒足饭饱。然后他抬头望着天空,此时,一轮明月正挂在天上,缓缓的斩断流云,他对着那轮明月看了好一会,众人也随着他的眼神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他的脸慢慢的朝着一个方向转了过去,突然,停住了。
众人也随着他停住的那个方向看去,不禁瞬间又再一次的安静了下来。只见他看着的那个方向,竞然是那座人头峰。我此时也向着人头峰望去,只见在苍茫的月色中,人头峰上的人头隐约可见,但那人头上的五官却是看不清的。只知道它正在注视着村庄,注视着我们,注视着贵宝。
“嗨”,贵宝却是叹了口气,我的心里猛的一颤,一股无比苍凉的感觉油然而生,这哪里是一个疯子啊,这简直就是经历了无数岁月的而发出的一声感叹啊。但这一声感叹却是贵宝发出的,他说的什么加减乘除,打死中贵,确实是一句疯话啊,还有他刚才胡吃海喝的举动,也的确是像一个疯子,那为什么,他现在,却能够发出一声恍如隔世的叹息呢。
正当我思索的时候,贵宝的视线已经从人头峰上移了下来,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酒饭,轻轻的呢喃了一声,“青年会”,说完竟呵呵的一笑,众人听着他笑,显然都认为那是一声傻笑,少数人已经跟着笑了起来。
但那一声笑,听在我的耳朵里,我只觉得毛骨悚然,一点都不觉得好笑,因为,我能明显的感觉得出,这是一声冷笑,一声对自身处境的冷笑,一声枉自惆怅的冷笑,一声对命运安排的冷笑。
他笑完之后,却是没有再接着说下去,而是用手在酒桌上腾出了半张空桌。众人的视线又随着他的手在慢慢的移动着,只见他在桌子下取出了四只空碗,都一一堪满了酒。我看他那斟酒的动作,透露着一股怡然自得的姿态,明显以前经常饮酒,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他没疯之前我就时常跟他一起钓过鱼,我之前就没见过他饮酒,听更是没有听说过的,疯了之后反倒常饮了么,这个更加不可能,他的家境,村里的人都了解,绝对没有饮酒的习惯。
我接着看他手上的动作,他满满的斟了四大碗,斟满了后,却不饮,看着桌子上的酒碗又是愣了大约一分钟,才又从桌子底下拿出了三个同样的大碗,又开了一瓶白酒,满满的斟了三大碗。此时桌子上一共就有了七大碗白酒,一时间酒香补鼻,闻着都有点醉了。
贵宝又是看着那七大碗白酒呆了约半分钟,才端起其中的一碗,向着人群中看了过来。他的眼神又是缓缓的扫过,清明无比,当他的眼神扫到我站立的人缝中之时,却突然停住了。
继而面容居然诡异的笑了起来,或者用面带微笑来形容更合适。我看着他的眼神,和微笑的面容,瞬间愣住了,他这是在看向我么,不应该啊,我已经躲在人缝里了,应该是最不起眼的人才对啊。他真的是在看我么。我假装躲了开来,移动了一下身子,往人前一挤,站在了原来位置的右边,距离原来站立的位置相差了约半米。而他看到我走出了人群之后,微笑顿时变成嘻笑了,眼睛更是闪闪发光的看着我。
我看着他的眼神,却是一脸的苦瓜像,我不就是小的时候和你一起钓过几回鱼嘛,有必要记得这么清楚么,这里的所有人,谁不是都曾经和你有过一段交情的啊。
我本想着,他再看,我就直接走了,不理他了,毕竟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疑似疯子的人一直这么盯着,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好吧。正当我准备有所行动的时候,他却突然开口说话了:“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他轻轻的说着,笑容慢慢的从脸上敛了去。
我脑子更懵了,我回来了,有什么奇怪的么,居然还用了终于两个字,而且,这两句看似是高兴的话,你却在说完了之后脸越来越严肃是什么鬼。
我终于确定了他刚才的一系列动作和表情以及这句话语都是对我而发的。但我却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因为,这一旦回答了,谁知道会不会也被人当成了疯子,但是他现在神情,好像又正常了,不回答似乎也不太对。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众人的目光均向我看了过来,明显也是很奇怪贵宝怎么能够这么清醒的说话,而且还是对我说出的。
我也注意到了众人的目光,正在考虑该怎么办的时候,他又一次的开了口了:“要喝一碗酒么,我敬你”。
“啊”,我又惊诧的看了他一眼,实在是没想到他居然会提出这种要求,这不像是一个疯子的要求啊,反倒好像是久别重逢的朋友,突然见了面,要饮上一杯似的,噢,不,是一碗。
众人的目光纷纷在我和贵宝之间来回移动,想看看我的下一步举动。
“行吧”,我说道:“不过,我酒量不太好,你那一大碗白酒我肯定是喝不完的,我就用自己的酒杯好了”,说完,我向小鱼鱼看了一眼。
小鱼鱼递给了我小酒杯,大头又取过了酒,往我的杯子里斟满了酒,我朝着他向前走了两步,不敢过多靠近,他也没有向我走近,目光又看向了我旁边的小鱼鱼,微笑着说道:“也敬你”。
我看向小鱼鱼,说道:“你就不喝了”。
于是,贵宝端着那碗酒,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大声的说道:“青年会,敬所有青年,敬所有人”。说完仰天一饮而尽。
我看他已经喝完了,即是和他喝酒,自然也是要喝完的,于是也把杯里的白酒喝完了。
他喝完了之后,身体有些摇晃了起来,明显有些站不住了,但他却是猛的抬起一双眼睛来,看着我,说道:“你……不……不要……”。
他似乎正在极力的承受着什么,双手狠狠的揪着头发,似乎脑口有极大的痛苦。我看着他用力的揪着头发,偶尔还猛的拍着自己的头。忍不住问道:“你想说什么”。
“你……不……不要……”,他接着喊道。
“不要什么”,我又问道。
“你们不要去……啊……”他猛的大叫了起来,抬起头来,原本清明的眼睛瞬间变得一片迷茫,然后又是一阵大叫:“加减乘除,打死中贵,加减乘除,打死中贵,不要告诉别人,不要告诉别人”。说完又猛的向球场外面跑了出去,一路喊,一路跑。
贵宝的老爹不顾众人,流着眼泪,一路跟着声音跑了出去。
这时,突然有一个声音说道:“我就说吧,对吧,他疯完一清醒的时候就会看向那座人头峰,这已经是我第四次发现了,前两次没在意,但也记住了,第三次就注意到了,第四次还是如此,显然,他的病和人头峰有很大的关系。估计是难好了”。众人也均是叹息。
我听这声音,认出了是李四爷的声音。我又一次的看向了那座人头峰,隐约可以看见被削成人头的巨石,但人头上的轮廓却是一片漆黑。
这青年会被贵宝这么一搅了局之后,部分不爱喝酒的人纷纷散了,一下就走了好几桌,只有真正爱好喝酒的青年接着坐入桌中饮酒猜码,当然,贵宝刚才吃喝的那桌是没人敢坐的,他摆着的七大碗白酒仍然放在那里,有一碗已经空了,是他刚才吃干的。
我正思量着是和小鱼鱼回家呢,还是多坐一会的时候,挟肉却把我拉了过来,坐在了原来的桌子上,我们这一桌原本有十一个人的,被贵宝这么一搅和,有的人觉得晦气,都回去了,只剩下我和小鱼鱼,还有开招、挟肉和大头,另外还有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我看着大头,说道:“这贵宝,听说是疯了两年了,可是,你们看他今晚,清醒时候的那个样子,比平时都要精神得多,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听说开始疯的时候,自己说是被一只蝙蝠咬过,然后疯的”,大头说道。
“恩,这个我也听说了,是怎么被咬的”,我问道。
“谁知道啊,他说是在芭蕉树下放牛的时候,撒了泡尿,撒完后就被咬了”,大头又说道:“但是刚才李四爷说可能和人头峰有关系,这个就不好说了,毕竞关于人头峰的事情,确实解释不清楚”。
“刚才那李四爷说是是疯了四次,其实可不仅仅是疯了四次啊”,挟肉也甚机插了一嘴。
“噢,怎么说”,我问道。
“李四爷说是疯了四次,是因为他只看见了四次,但具体疯了多少次,谁也说不准,我就亲自经历过一次,而这一次贵宝发疯,估计只有我懂”,挟肉说到了这里,两道眉毛簇了起来,快拼接成一线了,显然是在想考着什么。
“噢,说说看”,我看向了挟肉,说道。
挟肉没有马上回答,眉毛依旧紧簇着,似乎陷入了某个回忆之中,过了半晌才缓缓的说道:“我记得有一天晚上,我在床上睡觉的时候,那时是凌晨三四点了,我的房间靠窗的地方就是村里的村路了,这个你们都知道的吧”。
我们都点了点头,挟肉又接着说道:“在那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贵宝就一直在我的窗口外面行走,嘴里喃喃的念叨着什么,起初我认真的去听,还能勉强听到他说的什么,不,不要,不要,待还想认真仔细的去听的时候,他却是越念越急了,什么加减乘除,打死中贵的话就出来了,这个耳熟能详,我就不多说了,但是,他后面居然念出了你们绝对想不到的话”。挟肉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是什么”,我和大头异口同声的问。
挟肉喝了口酒,似乎是在理清思路,又好像是在回忆着那天晚上的事情。然后,压低了声音,用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语气缓缓的说道,“他居然彪出了英语”。
我和大头面面相趣,大头忍不住叫道:“挟肉,平时也不见你胡说八道过啊,怎么,看见贵宝疯了,也想学学啊,要不要我也在你头上来一下子啊,还有,你的老底别人不懂,但是在座的各位都是相知相熟的啊,你居然懂得英语,我怎么就不知道的呢”。
“我可不是玩笑”,挟肉一脸严肃的说道:“我是亲耳听到的,他后面说了一长串英语,我之所以懂得那是英语,因为他在说第一个英文单词的时候,居然翻译了一下,所以,我就认准了那说的的确是英语,而我之前就是怕你们不信,所以没和你们说,现在咱们是有这位大学生回来了,所以,我觉说说也无妨,大头你肯定是不信的,但松月啊,你要是信,我就说,要是不信的话,那我就打住了啊”。
“说吧,虽然我可能也不信,但你不说的话憋得慌”。
挟肉听了我的话,稍为放松的双眉又紧紧的簇了起来,陷入了沉思,说道:“当时他说到了最后,越说越急,我就仔细的去听了,后面他居然就说起了英语了,我隐约听到,他说的是,中国,china……”。
我一听挟肉说起了这个英文单词,瞬间明白了,的确,这个英文单词,即使不会说翻译加郎读,挟肉能听出来不奇怪。
我明白了这点,目光更加好奇的盯在挟肉的身上,听着他接着说道:“中国,china,这个贵宝重复了好几遍,说了好久,一直重复着,然后,正当我以为,他就只会这个单词的时候,他又说出了,1316的英文单词,也是和说中国的那个单词一样,每说一个单词就翻译一次,我听了好几遍,才听清了是1316。当时我相当的好奇。按理来说,他要是能说出中国这两个字的英文单词已经是相当的厉害了,居然还能够说出这些数字的英文单词。这顿时让我莫名异常,正当我想再仔细听的时候,他后面居然又说了几个英文单词,断断续续的连成了一串,我本以为他还会翻译的,没想到,他却突然大叫了起来,然后我就听到一阵劈里叭拉的声音,那声音,听着应该就是像今天晚上,他狂抽自己脑门的声音吧”。挟肉说到这里,抬起头来看向我们,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出,他已经说完了,后面已经没有其它的内容了。
“噢,china,1316”,我重复着刚才挟肉说的英文和数字,一时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一想到刚才挟肉说话,不禁又看向了她,问道:“你刚才说听了几遍,他说了很多遍么”
“这个倒不是,他在开始胡言乱言的时候,我就用家里的录音机把他的疯话录下来了,那几个数字我听了几遍才记清的,也有可能是我记得不对,或者他说的顺序不对,改天你去我家,我放给你听听你就都明白了”,挟肉说道。
“恩,这个数字的可能性太多了,我们猜,肯定也猜不出来,但是,他居然能够说出英语,这也足够让人想不通的了。哎,对了,我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问道:“他说的打死中贵,中贵是谁啊”。
“就是我们村的李中贵啊,你是桃家的,李家的许多人,可能你认得人,但不记得名字,这个很正常,那中贵经常来市场转悠的,赌得很聪明,输少赢多。我看那小子的洗牌手法,明显有问题,但我也看不出是什么问题,所以也不方便当众说他,你们去市场的时候要小心,注意了。这小子绝对有鬼,但手法却很高明”,开招说道,众人均是点头。
“那贵宝为什么要打死他呢,这里面有什么文章么”,我又问。
“不知道,我估计没有,贵宝和李中贵相当没有交集,而且贵宝疯得早,疯前就没传出和中贵有什么过节,疯后那更是不可能的了。所以我觉得他们两个人应该没有过节,贵宝那确确实实是一句疯话”,挟肉肯定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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