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混乱之无限平行》:楔子》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雨琦》——李帛爻。
第一夜 雨琦
很难想象我刚到岛上的情形,不过似乎这并没有影响他们的好心情。起码连我在梦里依旧做着纠缠的时候,即使下一刻骤然睁开双眼,身边也只有浪花搏击的细小声动。
他从浪花与海浪的追捧中迈着步子也像嬉闹的浪的本身,那是轻巧而随性的步子,可你看到他就是朝你来,那份随性反倒意味着任何境遇都必须给予包容的坚定。我兴许呛够了几天几夜的海水,竟然生发出这样萎靡不切实的多情来。
相比之下他身边的女子更像雾与风。他飘忽着伏下身看我的时候,那女子还在遥远的边际线任彩虹与蒸汽穿透她轻薄的素裙。他带来了海浪,他霎时就释放的笑意直接确认了我的安全,他的海浪带我到达那中心的嬉闹,我眼见着浪花侵没我的胸口,那速度的蔓延却甘愿臣服于他们永无止境的快乐之下。我像溺水尚未缓解的哀人,却无法开口向任一寻求沉浮之法。
他叫雨琦。这岛上的时光似恒久地凝结在他们不知疲倦的快乐中去。海深也浅,漂浮两步便迅速吞没我的胸口乃至脖颈,像微妙具有恒久密度的液体,怎样也不会放我沉将下去,我甚至悲哀地怀疑,海底其实距我不远,只要……空中乍起雨琦的笑声。我们同在这片海的热闹的中央,其实只有他们相谐的热闹。无论海浪这深度与烈度多么的相似或一致,视线中总像是天地之分,天涯之远。唯有光与声音一视同仁。雨琦爽朗地吹嘘着自己的徒弟,这几日里,或者这漫长而热烈的一日里,我听懂他有许多不定意义的徒弟,在天涯海角,在看见看不见的角落各地,他本身也不尽数,只能凭借突发奇想以及女子打趣的提示,引出滔滔不绝的快乐的吹嘘。无论光如何烈,无论这二人的相谐在日光与翻卷的浪花中如何隐匿边角,我起码知道这女子不会是他谈起来带着尊卑分明的傲气的众徒弟之一。
后来我习惯坐在海滩边发呆了。金黄的沙滩温润且细,是休憩最佳去处。距离拉得更开了,我能更清晰观察日头的收放与轮转,也顺便为不减的听觉自由匹配略有缺失的情景。雨琦在海里似乎不知疲倦,他最近常乘着一艘船,乘风破浪路过少女的裙角,便轻捷地打一声招呼,趁分秒的浪又多意会了几个眼神或笑的音符。雨琦真是连笑都不吝惜的人。他从没有面无表情过,所以从不叫人觉得阴翳畏怖。他没和我说过什么话,我也知道他话是不停的,倘若凝神静气认真对待一件事,眼弯与唇齿就拿来填补骤冷的气氛。兴许这岛上是没有日夜轮换的,就象四季如春如夏,永不会冷。
偶尔雨琦会乘着船靠岸,而我恰好坐在这片大得不像话的海唯一的岸边。船每次直剌剌地冲上沙滩,雨琦飘然而至顺便向我打一个招呼,他嘴巴停不下来的,假如我的回复正对上他好心情的那一枚音符,多交谈几句也不在话下。偶尔的偶尔他饶有兴致地往沙滩上一坐,笑嘻嘻地和我扯起宾至如归的话题。他是不断创造并溢出喜悦的人,借用话语与笑意,不,他什么也无须借用,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快乐,他无须借用附庸来诠释自己,附庸是他的诠释,是局部的解密。有时候我相信太阳永恒的存在只在岛上说得通,是雨琦造就着太阳与岛上万物的极限,或者是,雨琦与他梦境一般的快乐,只能存在于梦境一般脱离常轨的岛上呢。
那是一艘白蓝相间,船头上一根红飘带的快艇。雨琦一定没有加足马力来开,我也怕他太快去轮转这不大的曲折的海平面。他靠岸的次数频繁起来,我逐渐在单方面屏息静气的对视中抽出心神来应用自如,将他的小船好好观察个透。以至于他兴许许久不来和我说话,也能在永不退转的阳光下,那被照得一片金光而失去一切细节的浪花里,幻想出十全吻合的面貌。他完全不必要开这艘快艇来,无论是海面或空中陆地,没有人比他更加游刃有余。他只是太快乐了,快乐到事无巨细,快乐到形象情状都失去含义,他的模样与行径都只是快乐,所以谁还会介意他是否在艳阳下戴好了墨镜,又是否穿对了切合时宜的沙滩裤,带着一名少女乘着快艇等候风暴的最强最烈?
雨琦始终没有问我从哪儿来。我却想知道从哪儿才能来到这片岛屿。按理来讲他随时可以遣返我回去。这儿太适合颐养与痊愈了,以至于缺失滞留的借口。我倒宁愿他和少女一样,终时浮沉在我视野尽头的海平面,雀跃而安稳得像天之骄子。没有交流就没有恐惧,也就无须担忧来日无多。这岛上本就没有时间的追逐与迫近,那么我该多害怕他向我开口,向我笑着询问,用他的眼弯与温柔的卧蚕,用他宁静而开朗所以永恒的笑容,等候着下一浪起锚之前,我能给予正当并正义的答复。
我只知道我从最平凡的尘世来,有一次我对他这样说。最平凡意味着具象的万全。你能想象或不能的一切,都具足且永恒地凝聚在彼世界。这句话对雨琦我相信失去了意义。他能想象的其实太多了,如果他能守护永恒的快乐,那么他本身就是超脱的,乃至能够得到永恒的太阳的庇护。而他所不齿去想的也太多了。甚至用来定义“尘世”的一切词汇都是负面而不究竟的,不永恒的,不彻底的,不值得眷恋并信服的,对他来说岂非是认知的底层,信仰的拂尘,岂非是漫长快乐中短促而随性的一哂,在时光与光影中的存在正是白驹过隙。尘世间人将这短促的“白驹过隙”重视拉长成负面的一生去度脱,而雨琦正将它尽可能地缩小即使它是快乐啊,这样他的快乐才能衔接地流畅自然,才能尽可能悉数在他的一生中出场谢幕,而他因此获得的幸福如行云流水般成就了。
我有时候猜想雨琦的每一个徒弟如今在何处?这是一个度脱与他度的谜题,兴许无论他忌讳与否,我的明白都是很难的了。雨琦仍旧将大把笑容与活跃花费在海面的尽头与中央。其实哪一份世界都是成双者好。孤僻的两种分支,清高或低俗,都应该有一种声音与它相映成趣,清高者与另一同等清高,低俗者与另一同等低俗,这个“等”也不至于细追细究,正因理解的存在,才会生发出无数的不理解。尘世只说无数的不理解与难相遇,因此成为尘世。我想雨琦和少女的相遇和理解,都不为尘世那种放大苦痛的力量所牵绊。他们眼中的幸福与快乐,其实就像海市蜃楼的光影,穿越曲折的空气,跳跃着相连接脱离水平面的两处地表,将他们牵连着羁绊着相遇在这座岛屿上。
雨琦至今不明白我的不快乐与悲哀。我称自己为哀者,他并不知道。他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尘世的个体是与众不同不可参透的万般故事。有浅显易懂便有晦涩难测。而雨琦这样的人尘世也有,他们懂得用快乐作为护盾来明哲保身。而也正因这快乐被他们强大的本体护佑着生发着支持着,才能在抵抗中不惧伤亡损失,最终成就我看到的雨琦。所以这些事如何向雨琦说呢?你知道他每每露出不惧时间流失的笑容,他言语中轻易溢出快乐与雀跃,我那所有来源于尘世的负面力量,顷刻间被美化成一种追逐恋慕。就如同尘世间所有好与不好的依附一样,他拥有着操控情绪并辨明其质的力量,所以他的选择是快乐而不是其他任何一种。他的操控与辨明力量无论哪一个被率先认同赋予,都必然生发出另一个。他就是究竟的一种力量,不同于尘世人必须区分出理性逻辑的先后,也不需被认可这种被成为逻辑的证词。
这样任海浪往复吹打的第多少个来回,雨琦从沙滩上雀跃着朝着远阔的海面进发。我会时常随性地和雨琦打招呼,其实这种随性与他是截然不同的。雨琦的随性意味着他对质的区别的不介意,也就同样体现出我对质的区别的心存芥蒂而佯装随性。我知道雨琦能来到这里的原因了。假如他与我存在于同样的尘世,他也依旧会对楼下乱丢垃圾的邻居抱以微笑,对隔壁哭喊连天的婴儿露出长者的从容。他不介意身边的一切,那无非是同样性质的光与影,转瞬即逝而每一瞬间都不同所以本质相同的泡沫。所以他究竟着存在在这里,反倒因他的存在而使这座岛屿成为究竟所在。少女与他应当是达成在尘世不可求的理解与相遇了。所以在雨琦看来我与他没有分别,与她也没有分别。我却可悲而又正确地,瞧出与他们界限分明的本质所在来。所以雨琦对我与她的种种区别,并不在他自己本身的任何情状与行径,而在我本身。我眼中与思想中的他的情状与行径已具备了必然的分别心,这正是我与雨琦的鸿沟,也正是我眼中少女永远停留在海面中央,与我无论置身多么近,都必然拉开距离的原因。、
少女的确永远停留在海面中央了。某一时刻我依旧是我,我看见阳光正下的裙裾失去了滞空的浮力,她带着晕染的彩虹坠落在海天之线,很细很细的一条线,染着丁点的如落日与晨光的姜黄,以及船头红飘带相仿的一点红。雨琦快如一道闪电,从沙滩上我的身旁,沿着径直距离切割着浪花与海面。他顷刻托起她轻柔而薄的身体,水珠与小片浪花柔和地从她的每一处弧度棱角跃向大海。那是我与少女最近的一刻,她细嫩而白的肤感与衣裙不分彼此,都如同被海水无限附着稀释,再融合了她的生命以连绵水滴的形式重返大海。雨琦的身形挡住了她的面孔。我最后的一点遗憾却忽然对我而言如风轻。这点存疑成为谜题反倒恰到好处,即使在尘世凡人那可怜又可憎的嫉妒思想中,也是足够凄美而完善的留白。这岛屿将只剩下雨琦吗?我不明白,我的思绪在放飞的伊始就被浸没了。如同我初来时的一切场景。
少女消失了。那是骤然不被拼接的一瞬间,绝不是因海水已覆过我的脖颈,致使的视觉暂失。雨琦和刚才一样对我进行着打捞,他同样托起我的身体,大量海水被卸去的瞬间成就了我幻想的一丝一毫。你知道我羡慕少女反转地球引力的那种自由,绝不仅仅因为是与彩虹做伴的少女梦。我往常说的与她之间的无限的距离,其实充满了尘世的邪念与认知。这是我与她距离最近的时候,也是我和她在你眼中——我认可的你眼中——最相仿的时候。我尘世的认知中,与雨琦不可说也不可卸除的那种矜持的距离,是被动的,是因可悲而不可说的,此刻都倾覆了,因为在这种认知中,情状与行径的相似即是相似,相同即是相同。全身负荷的海水被你托起而卸除的一瞬间,我知道那种轻盈的浮力缩短了我和雨琦之间的距离,几乎就要消失了,消失成她的替代者。我也同样知道,当我依赖并任这种可悲的幻想驰骋,这原本的赏赐也就消失了。雨琦拖着我尽力向沙滩靠拢。可就如同我坐在沙滩边沿望着这里时一样,那样的要多远就有多远。雨琦的力量与神迹是无法负托一个被尘世认知压垮的我的。这一刻我才知道来自尘世的平凡力量究竟有多庸俗,庸俗到切实地抓紧这个究竟的人,沉重到将他的无所不能倾覆成束手无策。我也同样知道为何要多远有多远了。我身心太沉重了,你看得到吗,我透过薄薄一层激荡的海水,睁着酸辣的双眼看雨琦的脸。他时而望着永不可抵达的沙滩终点,又时而低头看溺水的我。他依旧没有咬紧牙关这一说,毫无悲伤可言的雨琦,那副口舌是他快乐的证明,他才不会闭上,我笑嘻嘻地想。这是我最悲哀的快乐,在少女消失而我成为他视线唯一落点的时候,即使这漏洞的偏差连带原本的恩赐都停留不久了。
我知道我们没有可能到达海岸的。雨琦在路上和我讲起他的每一个徒弟,男女老少其实都有。他也偶尔和其中一两个多次联系,邀请同行搭乘那艘被当作轮渡的快艇,从发动到起锚,他讲得生动而快活。那艘快艇的启动程序要在屏幕上输入很多信息才能够确认成功,而他和徒弟叙旧的目的又仅仅是娱乐式的叙旧,这些铺垫他讲时露出无奈而幸福的笑意,所以我隔着厚厚的水层问他,那么最终呢?
所以我们没有发动起来呀,他快活地嘲笑起自己。
第二回 又见雨琦
我认识雨琦的时候他还在大学里散发着过分的光与热。我那时候想,假如毕业之后他还有这种热情,兴许我会为他着迷。这种自矜的骄傲念想在一年之后打了我的脸,但雨琦果然开始设想毕业以后的事了,他说假如我想留在上海,那就一起留下来。具体做什么他倒讳莫如深,我讳莫如深的是,我并不打算留在这座城市,即使它见证我们相爱。
一切都从学校举办那场冲浪观摩赛开始。我本打算索性就去,参赛者冲浪我自个儿划水,反正名号上写着观摩,最多看两眼依旧光与热的雨琦。报名时候雨琦的身份栏写着游客,我吃惊地看着他笑眯眯而歪打正着的眼睛,他体格不错我是晓得的,甚至有那么两块叫旁人钦羡的光润肌肉,放下袖子又是文质彬彬的模样,这么一想我倒真不敢敲定他的预想。他解释说同我一起在沿海划船是鲜有的享受,那副面孔蓬勃着不减的光与热,我想这或许也算我为他着迷的一点,他在我眼中永远比旁人,比景色,多了一种由自信与热情结合生发的安全感。
船上雨琦问我开不开心。和他在一起哪怕不讲话都是开心的,他看我的时候,眼里有平常而温情的光,假使我也正看着他,那种光就弱一些,要腾出地方给我的眸子,甚至我的面容,我的身影。他将这种反映全部呈现给我,我自然确信在他角度也有一种我的变化。至少我始终那么爱他。
浪太大了,大到救生衣也禁不住淋洗,率先软弱了下去。这小船上就我们两个,也经常与突袭或失控的船只亲密碰撞,那时候那些船上许多陌生的面孔就都来趁机和他招呼,叫什么的都有,依稀知道数个圈子的人都来了冲浪。我忽然觉得这地方热闹得不祥,他的光与热散发传播太广,反倒埋下众矢之的的隐患。但我并没自恋地想这众矢投向竟也可能是我。
男生把我掳走的那一刻正逢船只猛历风浪,顺着流向雨琦在船头正浴着浪花,他回头的模样是真心留恋,他那灼热的气息使我产生不了半分恐惧,却坦然而认命,将余下半副身体脱离船身的那点时光——我将那片刻看作时光——都用来体味他最后属于我的幸福,当然,最浓重也是最隐晦,倘若我无须离开,倘若他能奋起反抗,倘若这一切发生在平稳而厚实的土地上,我信这苦涩的幸福半点也不值得尝。雨琦没拉扯我,我脱离得太快了,那人像横空而来却万事俱备,那种脱离是硬生生抽离,抽出他蓬勃而热情的生命,我只算上脆弱微薄的、一滴从他周身轻飘滑去的水珠,顺遂而单一。
我猜那片刻太快,雨琦滞留的欣喜和浪花一样,还未来得及离开。可我心尖上的你啊,我却那么明白那么飞速地,将种种婉转直接都体味了一个遍。我尚以为船舶在近海忽然坠如飞瀑,所以你也知道这样的堕落无法逆转而顺应天时。我猜旁人角度看来如此自然而天灾,雨琦你没办法救我,你说过等我们结婚的那天,我们要双脚踩在厚实而庄重的大地上,你会握着我的手对我说,大地它素来摆脱虚无缥缈与头重脚轻的体味将延续贯穿我们余下的一生。如今这一切的负面都提前来临了,我像是偷尝禁果一般无望地快乐着,幸福着,我快乐着先你而去地,对比去了解你对我的承诺它真实的重要性,我无望地知道这种体味与它的负面只有一次选择,而我已被迫走上了它的逆。
雨琦你的吃惊与反抗是那样迷人,你像是在辉煌王座面前唯一说不的孩子,勇敢执拗,但勇敢得无用,执拗得天真。你难道从我脸上看不出凝固的留恋与认命,反抗与贪婪吗。人在失去的最后一刻残留并厚积薄发的竟不是愤怒或悲伤,是贪婪吮吸,贪婪攫取,从目光,从气息,从贲张的血脉与眉骨。你说过不要让我再皱眉了,你是那样快乐,将一辈子快乐下去似的。我猜你那种热情赋予你乐观与健康,同样自私地剥夺了你体尝悲伤、体尝他人悲伤的能力与权利。所以你不懂我为何认命而贪婪,这一辈子那样长——假如你将我夺回,这一辈子将那样长。我们再不来海上,在大地上体味它正确的真实。连“假如”二字都是虚幻的,你不信这世间的美好需要假如,在你身上它们必然正当地存在着。你其实经历过无数风雨,所以我说你依旧像个孩子,对着既定的石像般的权力与命运,一遍遍默念着不。其实你亲眼见证战争的降临与杀伐,你的快乐历程中本就多了沧桑与危机,那些美好的苗头正是隐患的声张,人必须正视这一切才能够长大,所以你依然还是个孩子。爱不能解决一切,爱只是一切难题中倔强反抗但效用暧昧的东西,连爱都还是个孩子,爱是美好或灾难的开始,它是历经一切始终确认存活的东西。所以这个故事到此,你将一直幸福平安,并维系着它们始终下去。
阳光正好的时候,我看见你们二人并肩而来。光与你形影不离,这对我来说是经过确认所以值得庆幸的细节。你送她进大厦的时候笑得十分灿烂,你立在最后的地方没有动,手插在侧兜里,以一种默哀的姿态。我其实全方位地看着你,可你没有动,你的模样骤然带给我阔别的年代感,我对“年代”这种计量方式,已退避很久了。你知道我再见你的此时此刻,心中充满着幸福和热泪。这年代感夹在你我之间,夹在我与此时此景之间,还在我和这一切感动与热泪之间,所以我的面上没有泪。你像是凝固的塑像,你的双腿连接着双脚,像与大地勾结穿连,你一人伫立在厚重广博的大地上,我只生怕你背影的另一面有半点异样,这片大地都要跳动起来,那等于直接向我传达了你的心,你与这情这景之间隐藏的真实,还是你也感受到了时光的差距,还是你也任躯体穿梭至无数个很久之后的现在,心却死握着拒绝年代感的那点执拗。我以为时光带着你顺遂地向前,我希望这“以为”能够一直以为下去。
幸好你动了。你抬起步子转圜着向前走去了,像你也怕这似的。你迈过的土地上,水泥与大理石与柔软的草地,都盛放着炽热的阳光。这是不见水的季节,在这不见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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