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阳传说》——云中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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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外山村

外山村，一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庄。四面都是陡峭的崖壁，山涧中的小溪汇聚于此，形成了一个不大的小湖。每当晴朗的夜晚，月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幽静无比，所以村里的人亲切地称之为“月亮湖”，湖边就是外山村，村里的人依靠着肥沃的土地，春耕秋织生活得很自在。

“铁牛，你家婆娘也该要生了吧。”刘奶奶站在梅花栅栏外热情地招呼铁牛。“我刘春芳接生了大半辈子还没有见过13个月都没离开娘肚子的‘精怪’。”

庭院里坐着个头生双角的大汉手里熟练地收拾着两条青雕鱼，笑呵呵地望着刘奶奶：“刘奶奶进来坐，你帮我进去看看梅花，她刚才还跟我说小家伙踢地勤了，我正想请您过来看看。”

“行，想当年你胎生牛角就已经把奶奶我吓着了，我看看这两个小家伙要耍出什么花样。”刘奶奶笑盈盈地穿过梅花栅栏，望了眼梅树编织成的小屋，眼角浮现出一丝淡淡的无奈。铁牛自顾收拾好青雕鱼放入炖锅，将鱼的杂碎包好准备拿给刘奶奶家的山猫。

屋子里陈设简单，多为梅木，刘奶奶来到床边，拉起女子的手把起脉来，梅花穿着桃红色上衣，脸色略显苍白，娇小的身材和被子下撑起的小山包并不相称，肚子比一般的孕妇要大得许多。女子缓缓睁开双眼，水晶般的小眼睛好似照亮了整个屋子，让黄昏的醉意都退散不少。刘奶奶宠溺地抚摸着女孩儿的手：“梅花，你为纪家也是受苦了，两个孩子一切都好，好好养着。”梅花乖巧地点了点头，嘴角带着微笑。

不多时，铁牛拿着包好的杂碎陪着刘奶奶出了栅栏，转过身来，脸上的憨厚不见了踪影，心情多有些沉重，走进灶房端来了鱼汤。扶起梅花靠在床上，一口一口地喂给她。“牛哥，爹娘还是没有消息吗？”梅花说的很轻，脸上有着深深的自责。

半年前，梅花的肚子已有起伏。心想本是二阶人修的她多少做点活也没什么，便去湖边挑水去了，哪知孕期的女子，随着体内胎台被占用地越多，自身的实力也会大打折扣。在命运的作弄下，绊倒在月亮湖边就此动了胎气，家里人十分着急与懊悔，便四处寻找天才地宝想保住孩子。终于几天后，铁牛的父亲拖着满身伤痕的身体拿回了一株黑白相间的草药，梅花服用后，险而又险地保住了胎儿。牛父在得知自己的两个孙辈无碍后，便离开外山村去寻找铁牛的母亲，至今未归。

“小梅，你不用担心，小时候爹就教给我一些功法，早早修炼了胎台，直至现在我的实力已到人阶巅峰，就差化胎这一步就能踏入凡修，却仍察觉不出爹的功力，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说着铁牛抓紧了梅花的手，感受到自家男人手里的力量，梅花鼓起了勇气，心里想着为了两个孩子也要坚持下去。

夜色渐渐笼罩了外山村，今晚的月光格外地皎洁，微微照亮着大地，像似在安抚夜里疼地无法入睡的梅花。而在月亮湖畔，一位佝偻着腰的老者静静地站在那里，不远处躺着一只黑色大猫正在梳理毛发。渐渐地，水里有了动静，一条青雕鱼游了出来，就着月光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条金色的青雕鱼，两个鱼鳍宽大了许多。

一束水箭突兀地向岸边射去，老者岿然不动，而黑猫却炸了毛，急速闪开，岸边泥土里多出个窟窿。“死秃鱼，你一来就偷袭本猫王，我要与你不死不休，有种上岸来单挑！”炸毛的黑猫一边躲避着金雕鱼的水箭一边往老者身后跑，眼看着水箭要覆盖老者，金雕鱼便停止了喷射。“好了，小金，你误会人小黑了，他没有偷吃你那族人，是铁牛给的青雕鱼。”老者也很无奈，这是老梁子不好解。“我老远就感觉到这杂毛猫体内的气息，肯定又去偷吃我那金雕鱼族人，如今弄得我老婆们带着族人背井离乡，只剩我光杆司令一条，这事没完，我要烤了这杂毛猫前后二十八代方才解恨。“金雕鱼作出抹眼泪的样子开始诉苦。老者见怪不怪从袖袋里取出一条金色的虫子递了出去，金雕鱼一口吞下去，鱼鳃旁的泪痕眨眼消失不见。老者身后的大黑猫朝着水里露出一脸鄙夷的样子，心里却在盘算着明天怎么去祸害金雕鱼的子孙，毕竟这死秃鱼一年要产数万后代，少个几十几百的也不明显，靠着青雕鱼的胎质来进化是永远不可能的，顶多用来裹裹腹。对于这点，金雕鱼自己也是清楚，它的后代里一年也就一两个能诞生胎台，拥有神智，走上修炼的道路。大多数都逃避不了天地的规则，运气极好的老鱼老死也就三岁。不过能从老者的手中得来一条灵虫吃，那这出戏就演得值了。

“小金，我那纪老弟有消息吗？”老者问道。

“大哥，下游的那几个青鲷鱼群一直在奉命注意着纪氏夫妇的蛛丝马迹，我怕它们太傻，早已将我的子嗣分派过去监督。我也才从其他几个河王的流域拜访归来，他们都答应帮忙。''金雕鱼显得很认真。

老者叹了口气，又放下一条灵虫，道别后转身离开，“早知道就不告诉他们保胎的方法了。”

大黑猫跟在老者身后恶狠狠地看着金雕鱼，金雕鱼在水里也恶狠狠地看着大黑猫。眼神中的战斗早已开始，谁也不服谁，直到最后大黑猫转身离开，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才算结束，如果硬要评个输赢，那么大黑猫一定是输的，因为它心里早就盘算着怎么去下游吃顿好的了。如果让金雕鱼知道大黑猫此时的想法，今晚的月亮湖就别想平静，不过他们心里都清楚老者的脾气，说什么也不愿意在外山村打起来的。

云中小了说

首章正式启程

第二章 千年龟参根

当清晨的阳光还没穿过峭壁照进山谷，外山村的打鸣鸡们就争先恐后地叫了起来，家家户户都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预示着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二十几户农家人的灶房炊烟袅袅，和山谷的薄雾交融，随着这二月天的山风渐渐散去。每户人家的早饭大同小异，一小碗自家收成的米饭配上一叠咸菜，足以让村里的男人们从早到晚生龙活虎了。当然，各家的野孩子要吃得精细些，那就是巧妇们的活计了，有的做成小巧的馒头，有的用青雕鱼干裹着揉成一颗饭团。

男人们三三两两出了村口，大多数都没有拿农具，二月的天光着膀子就往田里去，比之山外的农家人要剽悍许多，这不得不说还要得益于村长在他们小时候的教导。这不，每家的十二岁以下的娃都集中在了村口的石碾子坝子里，开始为期一个时辰的操练。

铁牛也早早地起来了，看着每晚艰难忍受痛苦的妻子心里格外地疼惜。“小梅，来喝了这青雕鱼汤熬的粥。”两米高的壮汉端着小碗，嘴里还轻声细语地，梅花心里暖暖的，想着以前这会儿自家男人早跑田里和那群狐朋狗友鬼混去了，如今为了照顾自己也是像个准父亲，又想着肚子里的孩子什么时候能出来，一时对着这两个小生命又有些嗔怪。肚子里的‘精怪’好像明白自己母亲的意思，委屈地动了动。梅花喝完了这大半碗地鱼粥，便又歇了过去。说来也奇怪，每到晚上自己就会感觉特别地冷，周围的寒气老往屋子里汇聚。而到白天又会感到特别温暖。铁牛倒没什么，强健的身体这一点寒气不足为惧，可梅花的有孕之身就无法抵挡了。每晚铁牛都会生起炉灶为梅花取暖，可就算如此，寒气还是无法抵挡，只有靠梅花的意志挺了过来。这会儿铁牛背着背篓准备上山，家里的柴火已经不多了，准备上山砍点去。梅花也闭上了疲惫的双眼，摸着自己的大肚子沉沉地睡去。

经过村口，几个娃纷纷叫牛叔，铁牛也笑着点头，看着这些努力练功的孩子，想着自己将要出生的孩子，心里美滋滋的。

石碾子那里站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老者背有些驼，佝偻着腰，花白胡子随着嘴角的笑容微微翘起，望着迎面走来的铁牛。铁牛显得很恭敬，上前拜见，“村长，我爹有消息吗？”

老者摇了摇头，说道：“金雕王昨夜又去拜访了山外的各大流域，我想老纪头无论在哪，只要有所踪迹，我们便去寻他，你要把梅花照顾好，也不枉费你爹娘的一番苦心。”

万物都离不开水，有水的地方就有生命，尽管磷虾山蟹的生命层次低下，大多没有胎台的伴生，但对于上位者的绝对服从让他们成为了最好的信息收集者，路过山涧喝水的蚕丝兔，马鹿那些温和的兽类也喜欢这种类似悬赏的工作。甚至那些伴生有胎盘的兽修也很乐意，不用厮杀便可得到高等胎质的机会可不多。然而这样的消息网络，仍找不到铁牛爹娘的蛛丝马迹，像是纪氏老两口故意隐藏踪迹，离开外山村就消失了一样。

铁牛叹了口气，谢了村长，便出了村口。

离着田里老远，就传来了粗犷的吼声，田中心几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在一起搏斗，你打我一拳我给你一脚，谁也不服谁，招招到肉。田坎边上，三两个四五十岁的大叔抽着神仙草卷的烟，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一个个得意地样子，脸上露出不是正儿八经农家人该有的邪笑。铁牛打过招呼走向最热闹的一群人，老的少的都有，一个个手舞足蹈，嘴里吹着哨子，像是在催促什么。

铁牛还没走到跟前，人群里就有人跳着脚欢呼了起来。

“才狗子，就你那小臭虫也敢和我的地龙争锋，再吃个一百年土吧，哈哈哈。”

“张疯子你休要嚣张，等我的吞天兽练成了吞天大法，早晚吃了你的地虫，哼。”背着个竹篓，赤裸着上身，手里拿着把折扇，扑哧扑哧地扇着，显得十分气愤。

“等着你那，快把我的千年龟参根拿来，一会儿再去帮我把地犁了。”光头男子毫不在意竹篓男的威胁，径自拿起‘地龙’前去索要东西。

竹篓男一百个不愿意的样子，但碍于面子也不好耍赖，从竹篓里取出个木盒扔给了光头男。光头男转身看见了铁牛，便热情地靠了过去。

“阿牛啊，来，这是你三丰哥给我弟妹寻的宝物。”

这千年龟参根确实是滋补的宝物，龟参能趋吉避凶，更别说千年的了，在特定的时期还是能碰巧遇到。虽抓不到，取些残留的根茎还是可以的。

铁牛打开了木盒，里面用青草包裹着一段水晶般的根茎，一股淡淡的药香穿了出来。

一旁的竹篓男坐不住了，“快关上，你个傻牛，一会参气都跑没了。别让我俩这几天白忙活。”

铁牛赶忙关上盒子，这参根就算跑完几个山脉也难找，铁牛自然明白其中的情义，“我替小梅谢谢三丰哥和元才哥了。”

“谢什么，我们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不说这些。你先去砍些柴火，一会我叫你芳嫂去照看小梅。”

铁牛也不啰嗦，自从梅花摔倒以来，兄弟几个就时常帮忙，对于这帮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十分感激，但也不常感谢，避免显得生分。

一堆壮汉继续摆弄其他的玩意儿以分配剩下的工作，铁牛顺着山路去砍柴。

背着竹篓的元才来到两块田土间，手中的折扇铺开，做出发力的样子，其丹田处有股力量涌出，顺着经脉来到了折扇。折扇奇异地变大，大约有三尺的样子就不再变化。元才将其插入土中，丹田再用力，扇面像水波一样晃动了起来，土层直接翻转，推着折扇向前走，不一会儿就翻完了这两块土地。

做完这些，便急匆匆地跑回去，吵嚷着要和张三丰再战三百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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