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雅殇蓝》——南枝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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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进京赶考

“今天就要上路了，路上小心点，这是一些银两，你路上用的着。”看着这个为自己整理衣衫的女子，易风一直静静的看着她的侧脸，目光中的有柔情有思念，更有一丝外人难以察觉的惆怅。这女子不算绝美，可是身上有股说不出的书香气质，出尘宛若仙人。

“好，小倩，待我回来，等我。”易风喜欢刘倩，这是整个白沙村都知道一件事情，可是大家都知道这不可能，门当户对，这是这个村子千百年来的传统，不可能因为一个事给打破，虽说可以私定终生，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生在这个世界往往身不由己。

“嗯，好。”刘倩羞红的低下了头，可是不时看向易风眼睛却在说明她对此很期待，十六七岁的男女最是相信爱情，他们依旧不懂这个世界的规则，可是他们很快就知道了，这个时间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现，就像一个早已有的剧本，你是演员，只能按着剧本来演。

“看到这雪了么？”易风看着这些雪发呆，三年一度的春考将会在每年的三月份举行，这是燕国的科考，是寒苦子弟一步登天的机会，而现在是一月，正直北方隆冬时节，雪花在飞舞，如同精灵在跳动，又如同千千万万个像易风这样的考生在游荡，有的成了冰，有的成了水，有的成了气。

“嗯。”刘倩摸不着头脑的来了一句，她不明白易风怎么又说开雪了，索性她也不去尝试明白，她远远跑开，抓了一个雪球开始打雪仗。易风也毫不犹豫的还击，笑声在四周响起，直到笑的没了力气，直到身上都有了雪花的痕迹，直到他们平躺在冰冷的雪地，知道他们看到了彼此的模样。

“懂了么？”易风微笑着看着刘倩，看着刘倩越加羞红的脸颊，易风的笑意就更加明显。

“懂了，就让我们在雪中。。白了头”刘倩的脸越加羞红，只有他懂得用一切的景物表白，最后还是自己说出来他说一个好字，好像都是我给他说的情话一样，真是可恶啊。

“好。”在刘倩的胡思乱想中，易风说出了一个字，俩个人从雪地站起，拍打了下身上的雪花，美好总是短暂，离别才是终是。

“我该走了。”

“嗯。”

“等我。”

“知道。”四周寂静了下来，只有彼此的思念，只有雪花的飞舞。

“谢谢你父亲，谢谢他今天让你来送我。”半晌后，易风说出了这些话，打破了沉寂。

“嗯，保重。”明知道你远走，我却只能停留，能做的只有送你一程。

“嗯。”易风没有回头，没有留恋，他看不到身后流泪的背影，他看不到自己留在雪地的脚印，他还是走了，进京，赶考！

“等我回来娶你！”走了百步多的易风突然转过身大声喊道，倒着走，不觉间绊倒在雪地，模样好不狼狈，这却引起了刘倩的哈哈大笑，可是易风依然倒着走，依旧不停的摔倒，直到刘倩消失在自己的视线，直到自己再也听不到她的呼喊。他转过身还是走了，他要赶考，他要功名，他要挣钱，他要娶她。

走了没有太远，身后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与呼唤。

“风哥，等我风哥。”只见一个小胖子从背后追了过来，看到他的一瞬间，易风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

“你这是去？”易风的问话中充满了期望，他期待着这个胖子的回答。

“赶考啊。”听到这个回答易风的脸瞬间就黑了，他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原因无他，就应为这个胖子。

“别走啊，等我啊。”

“风大哥，我刚刚可是特地为你和嫂子创造了机会的”额，完了，他都听见了，这是易风唯一的想法。

“风大哥，这是哪个方向走啊。”

“不对啊，风大哥，你不是走偏了。”

“风大哥，这里的风景不错。”

“风大哥，。。。。。。”

“。。。。。。”

一路上除了最初搭了一下嘴，这一个时辰以来这个胖子居然说了一路，易风快有奔溃了，这是和尚么这个人？

“孙大宝，我同意你跟我一起走，可是别说话可以么。”易风快哭了，“至少安静那个几个小时，”

“好”胖子直接答应了，可是没过来多久，

“风大哥，我饿了。”

“风大哥，你和嫂子有娃了么，”

“风大哥，.。。。。。”

又开始了，易风揉着头，一言不发，加速赶路。胖子也随之加速，亦步亦趋。

“他走了。”一个苍老的身影出现在白沙村口，看向了刘倩。

“嗯。”刘倩低声应答，神色都是思念。

“他是个人类。”老者说道，语句是无奈，是关心。

“我知道。”刘倩回答的很洒脱，是不是人类和我有什么关系，有种感情可以跨越时空，也可以跨越种族。

“他是个凡人。”老者这次加重了语气，声音更是透出一丝交集。

“那又怎样。”区区百年，白首。念至此，刘倩笑了，甜美可人。

“好吧，此事就此羯过，回家吧。”老者转身欲走。

“我们还有家么？”刘倩的一句话似乎说中了什么，使得老者的身形一顿，仅仅是瞬间就恢复了正常。

“我们还有家，至少我们还有这白沙，我还有你。”老者慢慢的走了回房间，这老者走过的雪地上赫然没有一丝脚印！

“是啊，你还有我，可是我除了你和易风什么都没有！我会坚持的，我不会放弃，他是人又何妨，我是妖又何妨！”刘倩几乎是哭着说完这些话的，在他的记忆里，她是他的唯一，在刘倩这里同样也是。若是有画师可以在此必然会画出一副绝美的凄艳雪图。

“这是个画画的好地方，嗯？不错不错，竟有如此一幕，画下来画下来。”一处洞府幽幽回荡。

易风这里只是希望孙大宝闭嘴，他不想在受折磨，这一天里他就没停过嘴！

村庄，村庄，找个休息之地。找个安静之地。

第二章 这是血？

听着孙大宝的絮絮叨叨，易风两人已然走出了十里路程，前方便是柳溪村，这是易风为自己规划的第一处休息之地。

“大宝，村庄快到了，你走了一路不渴么？”丫的，这孩子走了一路嘴没闲。

“不渴啊，这是村子？哇。感觉比我们的村子大好多啊，对了，易风大哥你说上次我们来时的张大娘还在没，还有池塘里的鱼，还有。....，还有....”一路上的易风就没与孙大宝说过话这次好不容易与孙大宝说话。孙大宝的话匣子怎么也收不住，一旁的易风急忙快步走。

“这位大娘，在此所谓何事啊。’””只见一位穿着朴素的大娘徐徐走向河段，手里颤颤巍巍的鬠着一个篮子，这篮子里装的都是些待洗的衣服。易风见状立刻走向前帮着就拿起了篮子，孙大宝也就顺势搀起了大娘往河边走。

“风小子是你么。”老大娘似是认识易风，长着问之必答，熟读四书五经的易风自是不敢怠慢分毫。

“是，张大娘，你又去柳河洗衣服啊，这大老远的。”易风这已经不是第次看到这一幕，几乎每次来都能看到张大娘，或是洗衣服，或是远出。这一次又如同往常一样。

“我就知道是你，那孙小子呢。”声音里带着腐朽死意但却十分开心，她是老了，大妈自己也知道。

“这呢。”孙大宝没有了往日的喧哗，他也感到了一阵腐朽之意铺面而来，这几年他和易风看着张大娘在衰败，在走向死亡，每一次见面，都感到了腐朽的加剧。

记得第一次看到张大娘时，她的头发还是黑的，那时候易风5岁。孙大宝五岁。如今才过去十年。就这十年间张大娘的头发白了，脸颊皱了，时间在她的身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迹。

“呵呵，咳咳，孙小子又看上柳溪的哪个姑娘了，那小红可是快出嫁了。”

语气轻快与孩童无益。这几年来，张大娘基本每个月都能见孙大宝和易风一次，早已把他们当成自己孙儿，可是岁月不饶人啊，自己身体越来越不行了，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了，自己感到大限将至，对此她很是珍惜他二人的来访，可是没几句话就一直咳嗽。

“哪有啊，您多想了，”孙大宝一改往日作风，对于张大娘他是发自内心的尊敬，也有感激。在孙大宝幼时，张大娘曾经照看过他一段不短的岁月，那是他最困苦的时候。

“咳咳，长大了，咳咳，你，咳，看来你跟着风小子学了不少啊，知道些礼数了。”张大娘慈祥的看着孙大宝，对于这个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她是看着他一天天长大的。时间过的真快，那时孙大宝才这么点点，现在也是虎背熊腰的了。

“哈哈，那必须的吧，加之我天资聪颖。”孙大宝右手搭着脑袋说到，满脸都是自信满满的样子。不知道谁给他这么大的勇气。

几人就这么开始捞着家常，时不时的讨论下儿女私情，日子倒也过的潇洒。说话间太阳就从东方到了正中。已是午时。

“好热啊。”孙宝又是开始抱怨，衣服的袖子早已编起手中拿着一页残荷在不停的煽动。

“嗯，圣人云，心静自然凉，是你心燥热。”易风有模有样的，摇头晃脑。

“得了吧你，别说你不热。”说着就捧了一捧水洒向了易风，易风也恢复了本性，二人开始打开了水战。

“好了，等会回去给你们做好吃的。”张大娘微笑着看着二人嘻戏。

“好啊，我要吃翠花鱼，小红炒的肥肠。”孙大宝立刻接话道。不过手里水战未停息。

“大宝，你流血了。”易风看到孙大宝浑身的血，淡淡的粉红，似是有淡淡腥气传出。

“别开玩笑了。”还没说完，“你脸上。。”此时易风的浑身也沾满了鲜血，原本清秀的脸庞也多了几丝妖邪，淡淡的邪异。

易风闻言脸色大变，也是一个饱读诗书之人，下意式的忘了下四周，柳河是一片殷红，仿佛是血河。这河的上游是柳溪村。易风有了前所未有的担忧与惊恐，

“这是什么。”孙大宝呆呆的问。

“这是血。”易风强忍着吐的冲动回答到。刚说完，孙大宝那里传来了一阵稀里哗啦的呕吐声，“收拾东西，我们走吧没去看看，。：”易风站到孙大宝后背拍着。

“张大娘，你在这等下，我们这就回。”拉着呕吐的孙大宝前往柳溪村。

易风没看到在他走之后，瞎眼的张大娘的眼里爆发出一阵强光，“清算开始了么？哼，屠戮凡人干什么，这就是所谓的正道，呵呵，”笑容里说不说的嘲讽。

“这都是血啊，这都是鲜血！”暗叹一声，可自己却什么都不了。

“易风大哥你干嘛走那么快呢。”

“哎呦喂，我说易风啊你走那么快干嘛，累死我了，这么热的天气，咱不能慢点儿走啊？”

“还要我说你真是想累死我呀。”

易风此刻的心中也是十分羡慕孙大宝在浑身血迹情况下，居然还有那么多的话，仿佛只世界上什么事儿都不能左右了他一般。天生一个乐天派，可能这时候易风也不会想到，千年之后的孙大宝会是什么模样。

火热的太阳照在两人身上，刚刚时任的血迹，已然凝聚成了块状，在身上衣服上开始凝结。原本清澈的脸庞与目光此时由于焦急已然然显得有些血红。

易风整个人看起来，如同魔鬼，从来没有杀过人，但是心中居然有了杀气。与此带来的，是浑身血迹之后的，浑身的煞气。

此时若飞即熟悉易风之人不会认出这下气质中的是易风。

可能是受不了孙大宝一直在自己耳边的都恼，易风吼了一句。

“可能若是我们晚去，那么两三分钟你家的小红就不见了。”

“不行，那是我的小红谁能跟我抢我的小红，谁抢我就杀谁。”

位于深山之中，时常出去狩猎的孙大宝，不畏惧任何鲜血，他多次来柳溪村的目的，正是小红。

这个自己苦苦追求了很多年的女人，虽然刚刚一十五岁，但早已情窦初开，听到此时易风居然说有人跟他抢小红，自然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意。

可能有时候这种懵懂的爱情更让人奋不顾身。孙大宝此时早已忘记了自己刚刚说什么，早已忘记了那河中满满的鲜血，更忘记了自己所去对抗的有可能是自己永远无法面对的人。

行程已然过半易风突然停下来脚步。

“你怎么停下了。”

孙大宝，疑惑中带着不解。虽然说他承认易风比自己懂礼仪，比自己饱读诗书，甚至说比自己聪明，但是他与易风的交情，易风的举动不应该有自己不理解的地方。

但此刻他真的看不懂易风为什么停下来。

“我们真的要去吗？我们去了又能做什么呢？我们面对的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此刻易风已经迟疑了再到道义与性命之间他在徘徊，刚刚了他只能说是年轻热血冲动。而此刻的他才是一个读书人应该有的样子。什么时候血气方刚，什么叫不理智，什么叫的冲动，在易风这里他一直是理智的。这也许为什么他能够再那个村子里生活到现在，可以说是存活。

而此刻他要去的究竟去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有可能是一地狱、一个屠宰场、一个修罗场。一想到那把那条河染红了的血液，易风的心中就产生生无尽的恐惧。那需要杀多少人才能把河给染红。

“去了，我们的面对什么样的敌人。”

孙大早此时倒是无所谓毕竟他杀过人毕竟他见过血。

“易风，我只想告诉你不管你去不去，反正我是肯定会去的。因为那里我想救人，因为那里有我相爱之人。”

孙大宝说出了这么深刻的一句话连他几都没想到。可是他已经决定了自己必须要去。十五六岁时的爱情是懵懂的，十五六岁的少年是无知的，十五六岁的是热血是沸腾的，真因此他必须要去。同时他也没有要求易风必须去。

易风眼里露出挣扎最终这挣扎坚被定所取代。

“既然如此那就走上一遭。”

不为其他只为心中的守护。

孙大宝眼中露出了一丝笑意，这才是记忆中的易风。

突然间起风了，枯黄的树叶开始漫天飘荡。萧瑟的是两个瘦弱的身影。

“你后悔这么去做么。”多年以后有人问孙大宝。他的回答是“不悔”。可是真的不悔么，眼中流露的是不舍。

风越来越大了，柳溪村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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