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床》免费试读_陈语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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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十字街头的鱼店

南方的四月天，烟雨蒙蒙，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灰烟里。

天气虽然不好，但是却不影响小镇人们的出行。该干活的干活，该吃喝玩乐的就吃喝玩乐。仿佛雨天根本就不影响生活。小镇靠近海边，老一辈的人，多数以打鱼卖鱼为生。所以人们很喜欢吃鱼。街上的鱼店不少，但是有一家鱼店，一提起，很多上了年纪的人是欲言又止的。

该鱼店，位于小镇西北方向，是一个十字路口，每天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店里的装潢，跟其他的店有点不太一样，小镇房子风格，都是水泥墙瓦房，从外面看都是一样的，里面却各有各的风格了。别人家店，都装修得很敞亮，可这家店装修得很暗黄，就像开着橘色的灯，反正店里白天黑夜都开着橘色的灯。有时感觉挺浪漫的。以前很热闹，可后来集市搬地方了，来得人就少了。但是一直没倒闭，想必店家也不在乎赚得钱多钱少吧。店家是个老头，别人都叫他老薛。看起来慈眉善目地，但多半时候都很严肃，不怎么跟人说笑。每天自顾自地忙碌着。不管店里人多人少，老头都不慌不忙地张罗着，仿佛从没乱过阵脚。

张宇是个高中生，因为父母离婚，所以跟父亲从市区搬到了小镇。家里住得离鱼店不远，不到五分钟路程的样子。每天上下学都从鱼店经过。日子久了，张宇也常常光顾鱼店。一来是老爸没什么空做饭，二来鱼店的老头做的鱼，味道很不错，有一种老字号的味道。至于什么叫老字号的味道，估计自己去尝一尝才能体会得到。其实这家店确实也开的蛮久了，手艺也是从老一辈一直传承到了老薛的手里，做出来的味道能不好吃吗？三来店家老头人虽然看起来严肃，但是对张宇还是不错的，应该说对所有来店里的人都不错，总让人觉得像到了家一样的感觉。四来店里的气氛总让人觉得好奇，有时很温暖，有时很冷清，有时还能感觉到一丝奇怪。而且最有意思的是鱼店有个规定就是每周一白天不开店。夜里12点才会开门做生意。给夜里贩鱼拉货的人，有个落脚的地方。

张宇每次去鱼店，都喜欢坐在店里最里面的角落，面对着店门口。店家老头有空的时候就会跟张宇聊聊天。不管店里人多人少，每次张宇去都会看见，最靠近收银台的桌子会坐着一个或几个穿着灰黑色衣服的人，戴着帽子，安安静静地吃着鱼。从来没见说过一句话。也没见店家跟他们说过话。这倒是激起了张宇的好奇心，有时张宇也问问店家老头，这些都是什么人。但是一想，问了又如何，自己管这些事做什么？

临近清明节的时候，老头跟张宇说，最近不要来鱼店了。四月份最好都要少来。张宇不解。想问个究竟的，但是老头却不再开口了。哪有人这样做生意的嘛，人家都巴不得有客人来，这老头到好了，直接明了地赶客人走，这生意做得真有意思。

清明节那天刚好是周一，店里照样在夜里12点开门了。那天贩鱼的人很多，来来往往地。很不热闹。而且这天，街头很多烧纸钱的，但是丝毫不影响人们做生意。这天张宇一直睡不着，在床上翻来翻去地。老爸还没回来，张宇心里有点急。于是拿起手机给老爸打电话，老爸说夜里1点就会回来的。由于睡不着张宇鬼使神差地出门来到了鱼店。清明节在中国可以说是个很隆重的节日，不管是祭奠逝去的亲友，还是慰藉生者心灵，总之人们很重视这一天，所以大街小巷的路口，或是家门口都会点上香，蜡烛，烧上纸钱。如果一阵风来的话，纸灰还能满天飞呢。但是这家鱼店门口倒是干净地很，没香没蜡烛，连纸灰都没有，难道这老头就没个逝去的亲朋好友？这个孤寡老人真是老意思。张宇在店外往里看店里很多人，而且经常来的那波穿灰黑色衣服的人也在。店里多半的人都穿灰黑色衣服。店家老头一个人有条不紊地忙着。来来往往地人，有高声说话的，有安安静静吃饭的。人们各忙各的，看起来到也和谐。店家老头看到张宇来了，有点吃惊，忙叫他回家去。张宇说：“店里这么多人，我来帮你吧”。老头说：“用不着，你爸一会该来找你了”。说完往张宇手里塞了一个荷包。张宇心生奇怪，正想把荷包打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东西。而此时张宇的老爸突然满脸黑线地出现在鱼店门口。抓着张宇的手就往回走。一路上张爸一言不语，但是很生气的样子，张宇很少见老爸这副生气的模样。这大概只有小学那次，张宇在学校因为，班里的小霸王欺负他同桌小花，气不过就跟他打起来了。于是被老师叫了三方家长。起初老爸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脸黑线地出现在老师办公室。一副想要把张宇的皮生扒了地样子。张宇心想，老爸今晚这么生气，也没个缘由，这一点都不科学啊。难道工作不顺？也不像啊。难道跟老妈吵架了？当然也不可能了，都离婚了还吵个屁啊。

回家后，张宇还以为老爸要扒了他的皮呢。没想到老爸却说:“以后少去鱼店。特别是晚上。明天收拾收拾咱两回趟奶奶家。我明早给你请假”。回奶奶家？这么突然，这一点也不像老爸的作风啊。突然回家奶奶家能有什么事呢？难道奶奶出事了？第一次去奶奶家，是爷爷出事的时候去的。现在莫非奶奶也出事了不可？张宇的心一悬，但是也不敢直接问老爸，万一他现在在气头上，搞不好就把自己的皮给扒了。见老爸这副模样，张宇只好乖乖去睡觉，然后等着明天去奶奶家看看能有什么事了。躺在床翻了几下，张宇便睡着了。

第二章 小叔家的猫

第二天一早，张爸就把张宇喊醒，吃过早餐，就出门坐车。张爸大步走在前面，张宇慢悠悠地在后面跟着。走着走着张爸一回喊了一句，快点。张宇只得一溜小跑得跟上。听着张爸的语气，感觉他还在生气的样子。还是不要惹他的好。大巴车一晃一晃地，出了小镇不远就是小土路了，车轱辘一转就杨起了一阵阵灰尘。张宇家，离奶奶家不远，半个小时的车程。奶奶家是乡下，张宇从小到大只来过一次，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小学的时候，爷爷去世的时候来的。

奶奶家有四排房子，一个大院子。就是四合院的风格。张宇一进院子的门就闻到红烧肉的味道了。小叔一家跟奶奶一起住，家里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小叔家养了一只黑猫。黑猫的眼睛很奇特，两只眼睛颜色既然不一样的，一只是黄色的，一只是黑色的。猫毛特别顺，贼黑贼黑的，而且黑得发亮，像打了一层蜡一样。一到夜里黑猫的两只眼睛还会发光呢。总得来说这猫长得挺俊的，很招人喜欢的样子。张宇可是头一次见这样的猫呢。听说这只猫是小叔捡回来的，奶奶一看就决定留下它了。看来也是个有人缘的猫啊。黑猫见到张宇就直愣愣地盯着，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样子。急得远远地围着张宇转圈圈。张宇心想，第一次见面也用不着这么见外吧，好歹这也是自己奶奶家啊。自己也算半个主人呢，这个小猫咪，见到我也不知道来亲昵一下，没准还能给你块肉吃吃呢。这一直转圈圈算是个什么意思？

老爸看见黑猫也不理会直接走进屋里，张宇也跟着进了屋里。奶奶看见了张爸，就说了一句洗手吃饭吧，你弟他们晚上才回来。张宇跟奶奶虽然没怎么见面，但是一点都没有陌生感。一见面就开心地搂着奶奶撒娇。哄得奶奶很高兴，连忙说小祖宗快坐下来吃饭吧，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还有鱼。很久没见了，奶奶还记得张宇爱吃什么。吃过饭，老爸跟奶奶在里屋嘀嘀咕咕地说了一阵。张宇一直坐在饭桌前看着黑猫，本来想逗它玩的，可是怎么叫唤它都不肯过来，真是见外了。张宇只好无聊地边做边晃着双脚，这也算是打发时间的一种方式。张宇环顾着四周，奶奶家好像一点都没变的样子，几年前似乎也是这模样。

奶奶从里屋出来，走到张宇旁边坐下来问，鱼店的老爷爷给了一个荷包？拿出来我看看吧。张宇从口袋里把荷包拿出一看，荷包怎么被烧了一个口子？自己也没用火烧过啊。奶奶接过荷包，一看，邹邹眉头。此时黑猫突然躬起身子对着张宇，狂叫起来。奶奶看了看黑猫，似乎明白了什么，拉起张宇的手就往里屋走去。老爸在里屋摆弄东西，看见奶奶进来了，没说什么就站到了门后。

奶奶叫张宇脱了鞋躺到床上，闭上眼睛。张宇一趟到床上，眼皮就很重，一下子就睡着了。睡着后还做了一个梦。梦里看到自己来到一个大楼房里，房里很敞亮，一看就是有钱人家住的房子。客厅摆着一张长石桌子，桌子坐着一个男人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样子拿着报纸在看来看去的。还有两个年轻的一男一女看起来二三十岁的样子坐在边上的沙发上看书。不远处还有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穿着围裙在忙着做饭。看起来到是挺和睦的一家子。各干各的事，虽然没言语，但是看起来很温馨。做饭的女人脚边还蹲着一只黑猫。黑猫抬头看了看张宇，女人突然开口说了句：“来了”？什么来了？张宇心里想到，难道她知道自己要来，或是说她一直在等着自己来？她怎么认识自己的？张宇正想开口问她们都是谁的时候。突然画面一转张宇来到一个小院子，院子的颜色都有是黄色的。只有一间小屋子，还是个泥瓦房，看来是没有钱的人家住的啊。院子中间还有一个用竹子编的人，竹子人的脚下还蹲着一只猫。这样的组合也真是诡异的。张宇正准备推开小屋门的，突然一个老头拄着拐杖，从屋里出来了。老头穿着倒整洁，但是看不出穿得是什么料子的衣服，反正都是灰黑灰黑的，头发也是花白花白的，胡子老长了，也不知道剃一下。张宇刚想打招呼的，老头举起拐杖就要打张宇。嘴里还大声说，谁让你来的？没事来这做什么？这可不是你能随便来的地方。张宇心里想，我怎么知道是谁让我来的，反正就是来了，又不小偷，况且就算是小偷，这里除了这破屋子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偷的，至于那么凶吗？何况我还什么都没做呢。这老头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呢，一点想要停手的意思都没有。一副不打死张宇不罢休的样子。

张宇见他这样，吓得急忙逃跑，出了院子，来到小路上，又看见了大楼房里的那个男人了，男人叫张宇往他家里去坐坐。但是院子的那个老头追出来拉着张宇不让他跟着去。两个人，一人拉着张宇一只手，疼了张宇一直啊啊叫。那男人说：“今天非要去我那，你凭什么要阻拦”？老头：“这可由不得你，我是不会让他跟你走的，你能有什么能耐”？说完两人依旧扯着张宇的手，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宇醒了，只觉得两个胳膊疼得很，像被人拉脱臼了一样。而且感觉自己做了一很奇怪的梦，去了一什么地方，但是梦的内容却记不清了。张一屁股坐起来，看见床边蹲着的黑猫，感觉像是在其他的地方也见过。这么奇特的猫，如果见过了肯定会记得的。但是张宇却想不起来。

奶奶看见张宇醒了，连忙叫张宇起来，并且把地上的黑猫抱起递给张宇说，抱着它到院子里晒晒太阳去吧。张宇抱着黑猫到院子里晒太阳，这时黑猫到是乖了不少，一直安安静静地窝在张宇的怀里，任由张随意蹂躏也不吭一声。比起刚才，像是变了一个猫的样子。一直到下午，小叔一家子回来了。小弟弟跟小妹妹看到张宇很高兴地往上扑。小叔跟小婶也很高兴地跟张宇打着招呼。晚上一家人吃了饭，老爸就跟大伙说明天就跟张宇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奶奶起个大早，做了早饭。大家吃罢，小叔就送两人去了车站。乡下的车站跟城市里的车站可不太一样。说是车站，其实就是一个大树围起来的大院子，很阴凉，很干净。张宇他们上车就找个中间的位置坐下来了，车还没开。因为乡下的车都是要等到差不多满人才会走的。现在也没几个人，见车没走，张宇便眯起眼睛打起盹来了。迷迷糊糊之间做了一个梦，梦见汽车一直往一条不认识的路上开着，突然就开到山腰上，然后就从山腰上翻车了，车外还站着一个穿着灰黑色衣服的男人，咧着嘴在笑呢。这个男人好眼熟。好像见过很多次了。车里的人都摔得稀巴烂，脑浆，肠子掉了一地，张宇突然惊醒了。正要跟老爸说起梦里的事时。突然看见车门那走进一个人，穿着灰黑色的衣服，戴着帽子，也看不清样子。只见他低着头，直径走到后排座位去了。张宇一惊，这个人见过，见过好几次了。于是不自觉地流起汗来。肚子也绞痛起来。老爸看见张宇的样子，忙问他怎么了。张宇说肚子痛想上厕所。老爸一听就说我也想去咱一起吧。

下了车，张宇就问老爸，刚才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灰黑色衣服的人上车来。老爸说看见了，咱们先回奶奶家吧。过两天回去，我再给你请两天假。

张爸在走之前，跟蹲在地上抽烟的司机说，今天去我家打牙去吧。司机一听大惊失色。手里的烟掉在了地上，等回过神来，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两根烟点上递给张爸一根，自己嘴里叼着一根。然后转身对跟车的售票员说，今天这趟车咱不走了。你跟大伙说都下车吧，等着坐下一趟吧。说完就跟张宇三人一起回了，他奶奶家。到了奶奶家，张宇的肚子也不痛了，整个人都轻松起来了。

奶奶一看张宇他们回来了，心里一紧。家里的黑猫也围着张宇转圈圈。

奶奶说，果然还是不肯去。也罢，多待两天吧。

司机跟奶奶也很熟，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张宇可能听不懂，老爸所说的到我家打牙去吧，这句话。可是司机听懂了。这是一句暗语。地方的乡亲们，只要是上点年纪的都明白。张爸跟奶奶嘀咕了几句，司机也跟着嘀咕了几句。张宇心里也很疑惑，最近总感觉，有些事很奇怪。说不出来，但是真的很不正常。司机的年纪跟老爸差不多，看来也是见过些风雨的人。惊过之后，很快就镇定下来了。幸亏，张爸一句话，不然今天这趟车，非得出事不可。司机心里想，怪不得，最近总是心神不宁的，而且遇到的事也都很奇怪，还老做噩梦，还以为太劳累了呢。

张宇似乎也知道了这件事，跟那个灰黑色衣服的人可能有关系。不然为什么只要他出现就会发生些莫名其妙的事呢。而且最近他出现的频率太高了，不管在哪，说出现就出现。他到底是谁？想干什么？张宇很想弄明白这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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