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乐园APOKALYPSE》免费试读_G家的紫薯

发表时间:2019-04-24 23:35:35 作者:G家的紫薯 来源:qidian.com 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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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日常与异常的极限模糊视界

美国﹒洛杉矶当地时间1998年4月3日凌晨3:20

空荡的街道仍被寂静和寒意所充斥,迟来的熹光此时还正懒懒地蛰伏在地平线之下。钢铁与混凝土的囚笼在一间间方格似的房间中肆意吞食着年轻的时光与生命。此时它们正张着黑洞洞的嘴,等待新的饲主。这颗星球上最大的阴影笼着这个似乎还贪在睡梦中还未醒来的城市,连夜的歌者都沉寂了,只有夜枭在这矗天的楼宇中哀鸣。

很少有人知道或相信,如真正停滞了的齿轮般的城市竟会显得如此孤独而可怖。一节残损的砖墙或许都比它亲切得多。在一切都停转之时,那种难以言明的恐慌充斥着每个见识到城市这一面的人们的心。难抑逃离的冲动,却不得不在这里将自己生命的大部分埋葬在这个钢铁怪物的坟茔中,静静等待着粉身碎骨的终结。没错,城市是属于白天的,它和夜晚总是无法融洽地相处。

而就在这样的城市的夜晚,只有一些不夜之地会在霓虹灯下散发着纸醉金迷的疯狂味道。自以为征服了世界的人们狂妄地挑战着自然的尊严。殊不知,在真正的力量面前,他们渺小得可怕。而自然只是不屑于和这没有长大的孩子一起闹腾。但是人总是会在快乐的狂欢中迷失自我,极度膨胀的自信心使他们敢于藐视一切。

这没什么不好。

毫无节奏和音调可言的嘶哑粗砺的吼声击溃了夜的静谧。几名喝的醉醺醺的年轻人勾肩搭背,肆无忌惮地并排行在太过宽敞的街道上。困扰着这个国度最难以忍受的伤疤在他们身上却没有丝毫的体现。无论什么黑人,白人,种族问题从来不会在这里被提起。在这个年龄阶段的人总能轻而易举地找到彼此之间的共同点,称兄道弟的同时就达成了惊人的默契。正是冲动而无所畏惧的年纪,他们能毫不吝惜地挥霍自己的身体和青春。也许青春就是应该用来挥霍的,因为它太多,也太少,太廉价,也太奢侈。明亮的路灯在他们身后拖出墨色的的影子,映出一个个不羁的灵魂。

疯狂,放纵,活力与激情,是这段岁月最恰当的注脚。无论是什么,都无法阻止他们轻浮而拖沓的脚步。也许此时,就算整个世界都阻挡在他们面前,他们也有信心挥上一拳,并坚信自己必然能将其击溃。没错,这个世界终将是属于他们的,他们又有什么可畏惧的呢?青春就是他们的资本,凭着这个,他们就有权利羞辱被时光抛弃了的人们。放肆地大叫,放肆地笑,开着粗鲁的玩笑,放声高歌,向天空竖起自己的中指,嘲笑命运,嘲笑律法,从不必去理会被惊扰到的人们愤怒的抗议和咒骂。

真是完美的生活。

他沉默而茫然地环顾四周,想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酒精让他无法辨别这是真实还是幻境,因为一切都太可疑了。就像大功率的扩音器突然烧毁,一声极为响亮,却又似幻听,并不真实的爆鸣声过后,一切都再次转入了沉寂。和先前的寂静有所不同的是,世界却开始变得真实起来。地上被踩瘪的铝罐发出哗啦啦的声音,被风驱赶着前往未知的目的。前方某个路灯正进行着行将熄灭前最后的闪烁,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勾画出鬼魅般摇曳不定的暗影。而这原本太过静谧的城市也终于出现了正常的背景噪音。偶尔的汽车鸣笛声,说不上从哪里来的低沉而稳定的嗡嗡声,以及那些平时根本不会引起人们注意,却又真实存在着的声音终于“回来”了。而那根本谈不上美感的调子,却倏忽而逝了,似乎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除了散落在街角,陷入了永恒的静眠之中的躯体上的余温,似乎能证明究竟发生过什么。

却也什么都证明不了。他们只是睡去了,而且,永远不会再醒来。

的确发生了什么,但他一无所知。现实与幻境似乎毫不突兀地融合到了一起,二者交织出一段诡异而莫名的杀戮。他被什么绊了一下,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好一段距离。那是同伴的一只手臂。俯卧在地上的男孩似乎只是因醉酒而睡着了,刺鼻的酒气很好地佐证了这一点。但不知为何,他却清楚地知道,他们再也不会站起来了。还未伸手去试探他们的鼻息时,他就确认了这一点。

奇怪的是,他并未感到惊慌或害怕,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再正常不过的事。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近十人在转瞬之间失去了代表“活着”的生命体征。他们还有呼吸,心脏还在跳动,但也仅此而已了。无论怎样去做,他们似乎是太累,太累,累到不愿醒来。这样的人,究竟算是活着,还是死了呢?他忽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悲哀,却又不知是为了什么。发生了如此诡异的事件,而他的第一反应却不是逃走或惊慌地大叫,一个奇怪的念头开始莹在他的脑海。

他默默地注视着前方。视野上方是闪耀的星空——即使在城市之中,繁星仍能在一切的喧闹退去之后再次露出被光障遮蔽了的,胆怯而骄傲的身影。善于想象的人们将天穹中的光宇划分成一个个星座,瑰丽的传说点缀了夜的静寂。已经在这个时代销声匿迹的占星师倘若还在,一定会发出特别的感叹:今夜的火星为何如此之亮?

火星,战神的宫殿,不详与纷争之兆。

他“看见”了。

拐角的阴影中,一头亮丽的红发和一个极其微弱却明晰坚定而又清脆的声音使那个原本隐匿在黑暗中的女孩露出了一丝破绽。似乎是个年轻的女孩:“目标已确认,突发状况,目标与一无关人员发生第二类接触现象,接触者表现出了极为强烈的认知意识。专员No.5请求下一步行动指示,是否继续执行抹消计划?重复,请求下一步行动指示,是否继续执行抹消计划?”女孩的按着贴紧脸颊的通话器,目光却越过了他,定格在了一片空气之中,就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

同样的,她也“看见”了。

片刻后,女孩似乎得到了最终的回答。她的右手伸向黑暗之中,提出了一把危险的武器。没有丝毫的犹豫,打开保险,上膛,枪口的准星对准了路灯下的身影。女孩端平了枪身,握枪的手平稳而有力。她缓缓扣下了扳机。火药迅速的燃烧,膨胀的气体推动着子弹沿着刻好的膛线旋转着呼啸而出。

砰。

东方的天空中,某颗星忽然变得愈加明亮起来。在其它的星与月都逐渐暗淡之时,它却迸出了更为刺目的光线。那是它万年未曾改变过,却也从未被赋予过的职责,在东方的国度,它被称为,启明星。

天之将晓。

我们的故事开始。

请尽情享受这崭新的残酷。

第一章 未曾跨越的无聊世界和已逾越的第一道门槛

美国﹒洛杉矶当地时间8:47

在每一座城市,总会有许多这样的房子,他们临着现在或曾经的工厂区,距市中心有着不远不近的尴尬的一段距离。及其狭小的楼间空隙中总是堆满了摔碎的酒瓶,散发着莫名气味的垃圾,偶尔还会有一些粘稠的红色液体。这样的地方,就连平日总是以为自己就是法律的代表的警察也不敢太过肆意。虽然对当地黑帮来说,杀死一名警察的后果是他们无法承受的,但保不准会有一两个头脑发热的小伙子把子弹送进它们不该去的地方。头脑发热的人可从来都是不及后果地行事。

“……西部新闻,未知原因的昏睡症病例数在昨日新增七例,国际红十字会发布声明,目前仍未掌握任何证据表明这种病症会在人际间传播,请公众不必恐慌。对于这种新型疾病的解释与研究,我们请来了洛杉矶疾病控制研究所的比肯教授……”破旧的收音机兀自播送着单调而枯燥的内容,就好像这个无趣的世界真的有什么新闻似的。其实这个世界上的人从来都不需要什么报纸,反正重要信息也不会刊登,毕竟,人类很善于寻求到自我安慰的选择性忘却。

无论如何,自己的生活总是要继续下去。生活不易,不是谁都有功夫去关心这些和自己关系并不太大的事。即便如此,有些不得不去逃避的存在却总在不经意间颠覆着世界的命运。

收音机的声音有些沉闷,不时穿插一下的杂音似乎也是节目例行的一部分。一件肮脏不堪的T恤衫正搭在上面,盖住了扬声器。它放在一张漆皮已经脱落大半的桌子上,让人毫不怀疑只要轻轻推一下桌子就会发出另人牙酸的咯吱声。桌上凌乱的堆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却比它紧挨的那张床显得整齐一点。一条似乎从未洗晒过的被子裹成一团,黑乎乎的一端还有一些磨损,不过这样的情形,在这里的一间屋子里却也是十分常见。

冬天刚刚过去,又是一个完美的晴日。街上的车流一如既往地拥挤而杂乱,不耐烦的司机只能通过狂摁喇叭来缓解一下郁结的烦闷。但没有一个人是真正急躁的。在这暖暖的春日之下,脾气再暴躁的人也不由得放缓了速度。这是春天一天的开始,永远充满了希望和无限的可能,不允许任何负面因子的存在。希望和和平,才是这个被上帝眷顾的国度所应有的从容不迫的气度与自豪。

在这样一年最珍贵的一段日子里,刚刚从宿醉中醒来的年轻人总是会被人们贴上“游戏人生”,“不负责任”,“浪费青春”等种种标签。但人们却忘了,自己其实都在或多或少地羡慕那样的生活。不必为生计操劳,不必为明天担忧。他们可以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来说教,但在内心的最深处,在他们回想自己做的这些事时,那仿佛隔了几个世纪之久的激情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压制的。那是青春的本能和特权。

“一派胡言。”艾斯·布莱克打了个哈欠,咕哝了一句,然后伸手去调试那个破烂的二手货。其实他原本是不需要这件几乎无用的物什的,但一个人住的公寓总要有什么来填满房间里的空虚。虽然这房东留下的东西似乎并不太买艾斯的帐,它似乎极不情愿去播放艾斯想要它播放的音乐。所以它干脆罢工了。

“去死吧,混蛋。”艾斯咒骂一声,可他似乎并不想在这件事上浪费太多的时间。他一只手撑在那张比床高不了多少的桌子上,另一支手则向床边堆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的一个小柜摸去。他只摸索到了一个空荡荡的瓶子。宿醉让他有些神志恍惚,直到现在仍旧头痛欲裂,但醒酒药却早就在某次彻夜的狂欢中就空荡荡的了。真是倒霉透顶。他心想。

顺手从床上那一堆衣服中抽出一件还能穿的搭在身上,艾斯伸手推开了窗户,上午的阳光让他精神一振。一股凉风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海腥味,也略微冲淡了屋子里那股难以言明的刺鼻味道。虽然是从小就生活的城市,但那股早应习惯了的的海腥味却总另他隐隐作呕。虽说如此,可是一种奇怪的执着却促使他一直就在这里生活了下去。这无关习惯或是对过往的不舍,他却从未想过要离开这座并不适合他的城市——尽管他在这里混得如鱼得水,却也清楚地明白,这个城市是绝对不会欢迎他这样的人的,尽管类似这样的人确确实实占据着一个不可忽视的比例,但他们更多的时候却被视为要敬而远之的“下等人”。可他仍在这里,只是因为一个更隐秘的愿望,更隐秘的……

这座在这个城市毫不起眼的公寓楼,是他自小长大的地方。尽管从十岁左右他就要独自承担这并不昂贵却对一个少年算是天文数字的房租,他也没想过要换一个地方——更何况房东是一个虽然古怪却也还算友善的老先生,对于房租这件事好像只是例行公事的催促一下,交不交完全是艾斯自己的事。这种古怪的关系艾斯却早就习以为常了。从记事起他就是一个人生活的。很奇怪,却是事实。周围的邻居换了一个又一个,只有他还坚守着这里。已经快十年了吧。他和周围邻居的关系并不好,这也算不上奇怪。毕竟一个从小就在这个城市的阴暗的一面混日子的少年总会让别人觉得这是一个坏男孩。其实这样说也并不算错。为了吃的或房租,他也确实经常做一些法律所不允许的事情。只是为了生存下去。即使现在他算是改邪归正,甚至成为了一名美国大兵,但过去的痕迹是无法抹消的。他也很珍惜这无法抹消的印象,因为,这至少能证明,他确确实实有过过去。

艾斯瞥了一眼床头布满了可疑污迹的女星海报,耸了耸肩。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海报上,同时映着光路中四散漂浮的尘埃。但他从来没有打扫卫生的习惯,从他的屋子不难看出这一点。他再次摸索了一会,从一只破旧的橱柜中摸出一块不知是什么的东西顺手塞进了嘴里。这样就算是解决了早餐了。

他晃进浴室,从头淋下的温水让他的头痛略微得到了一些缓解。有一角已经完全碎裂的镜子映出了那些顺着他健硕得有些夸张的的肌肉线条之间的缝隙滚落而下的水珠。它们冲走了他浑身的酒气,也唤醒了饱满的肌肉。即使作为一名美国陆军现役中士,那如此强健的体格也是难得一见。就连艾斯本人也不大能够确定那些肌肉里究竟蕴含着多么大的能量。而更不可思议的事实却是,他今年只有十六岁。没错,两年前他谎报年龄参军的时候确实受到了当时军部征兵人员的的怀疑——他看起来不像他宣称的十九岁,反而像二十多岁的青年了。

参军至今,那些坚实的肌肉一次也未曾背叛过他。无论和他同组的人是累得近乎虚脱还是气喘如牛,他总能面不改色地完成其他人眼中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在他军服的口袋里,有一封墨迹未干的举荐信,那是他的直属长官推荐他去美国最精锐的那只海军陆战队试试——当然,他对此同样很有兴趣。

温水转凉,艾斯关闭了水龙头,略微甩了甩身上的水珠,干燥的毛巾迅速拭干了残留的水痕。今天是他休假的第三天,明明一直期盼着休假快一些到来,可真正到了却感觉无事可做,以至于他始终觉得心里面都空荡荡的。没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或明确的命令反而会带来更大的不安。也许自己应该出门买些醒酒药,然后再大醉一场么?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买药的必要。那就来点那种可疑的混有不明杂质的卷烟?可是自己又对大麻之类的东西着实提不起什么兴趣。那种虚无缥缈的满足感过后带来的只会是更大的失落。那干脆去死一死好了。他一边毫无目的地乱想着,一边随手将脏衣服扔进了水盆里:“乖,自己洗个澡吧。”他被自己逗乐了。

回到起居室,艾斯对着满屋的狼藉发了一会呆,才仿佛下定决心自己究竟准备做什么。跨过脏兮兮的地毯上那堆疑似垃圾的东西,他径直走到了桌子前,伸手用力拍了拍那台破旧不堪的收音机。几声古怪的尖啸过后,它再次极不情愿地响了起来,释放出尖锐混乱而急促的节奏,时不时夹杂着抗议的电流声。不过这次确实是他要的那种嘈杂。嗯,这种玩意儿果然就应该这么修。艾斯得意地想着。

他下意识的跟随着旋律哼唱了起来。说实在的,他的确是没有什么歌唱的天赋,但这熟悉的旋律却还是引起他颇大的兴趣。明晰的节奏总是能让人不由自主地跟上那节拍在摇晃。艾斯很乐意顺从着身体的意愿,虽然总觉得好像那里有些不太对,但他从来都不会去在意这些毫无根由的感觉。旋律趋于高昂,即将转入副歌,艾斯的声音也跟着攀升,他似乎正自得其乐。唔,好像,昨天晚上跟那些刚认识的人一起回来的路上吼得就是这样的调子,近一段时间还挺流行的。酒精早已经抹去了他的大部分的记忆,可是……

昨天晚上?

艾斯冥思苦想,试图去回忆起昨夜(或今天早晨吗?)究竟发生了什么。有什么被酒精侵蚀得一干二净,却又是非常重要的存在。彻底的遗忘并不会让人为之烦恼,但恰恰是这种模糊不清的感觉会让人无比焦虑。他努力地循着记忆的线索,试图整理出一个完整的思路,再慢慢捋清,却完全抓不住头绪。不止是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一切都搅在了一起,乱七八糟的酒杯,晃眼的灯光和兴奋的呼和尖叫,这就是一切了么?不,再之后,再之后……自己究竟是怎么回来的?他会想不起任何细节,也因而变得愈加烦躁。

此时在他的脑子里就像一团乱糟糟的毛线团,而他就是那个不甚熟练而又熬了几个晚上疲惫不堪的纺织工,更糟的是,里面还有一只猫。他非常讨厌这种感觉,这种明明经历过,却一无所知的感觉。收音机不知疲倦地聒噪着,嘈杂的曲调忽然从熟悉变得极为陌生。

好像,昨天晚上,就是这首曲子,这个时候……

砰。

艾斯吓了一跳。声音是从窗户外传来的,他下意识地冲到窗前,目光扫过逼仄的街道。果不其然,又是某个不会好好开车的笨蛋把车头撞向了垃圾桶。虽然大概是由于它原本就是翻倒不恰当的地方的。也正是这声响,打断了他的思绪。艾斯瞥了一眼那辆仍在不停闪着黄灯的不知名品牌的汽车,却并没有觉得有多奇怪。生活在这里的人是不允许拥有过多的好奇心的,最多也就像他一样投去冷漠的一瞥,这是现实的学校,教会人如何才能更好地生存。他揉了揉太阳穴,兴致缺缺地收回了目光,眼看又要重新跌进那乱得几乎不能称之为床的却十分舒适的一堆东西上。可就在这时,急促的铃声抓回了他的心思。

艾斯用一种十分疑惑的目光盯着那个早就被他遗忘了的物什。自从他租到这间房子以来,那东西几乎从来都没有发出过任何让人感兴趣动静。而就在为数不多的几次响铃声过后,四分之三都是推销电话,而另外四分之一,要知道,人总是难免犯各种各样的错误,比如打电话时看错数字或按错一两个键什么的。

也并不奇怪,他在这个城市并没有真正能称之为朋友的人。不知为何,除了必要,他真的不想和别人有过多的接触。而在很罕见的情况下有不得不联络到艾斯的人则都会直接找到他的住处。

就连他也记不太清这部电话的号码,也就从未给别人留过。而不可思议的是,这部电话竟然到现在还在正常工作着,他也懒的去想为什么,或者说,他从来都没有注意过这件事。他原本并不想理睬这没什么意义的铃声,可是那铃声固执地响了一遍又一遍。他皱了皱眉,却还是拿起了听筒。不出所料,推销员公式化的问候已经在那边等着他了。

“你好,布莱克先生。”

“我对你们的产品毫无兴趣。”艾斯未等对方接着说下去,就直截了当地回应道。这是回应那些推销者最简单却也最有效的方式,接下来就应该直接挂断。但不知为何,艾斯突然很想听听对方有什么要说。自己真的有那么寂寞么?艾斯自嘲地笑了笑,握着听筒的手却停下了。

“当然,布莱克先生,我相信那些推销电话会另你困扰,而且我们的产品也不是为你所准备的。布莱克中士。”对方的语气出人意料的温和。

艾斯立即紧张了起来,像接到了命令一般挺直了上身。对方的话语让他莫名地紧张了起来。知道自己的名字没什么,电话簿上应该是能查得到的。但对方居然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军衔,这也就证明了这通电话极有可能是军方打来的。紧急任务?不,决不可能。自己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士兵,还在休假,什么任务也不会落到他的头上。他感到有些不妙了。也许是谎报年龄参军被发现了。他无奈地想着。好不容易才有一份能有固定收入的工作。“是的,是我。请问你是……”艾斯小心翼翼地问道。

“放轻松,布莱克先生。对于你自己的问题我们完全不感兴趣。”对方没有给艾斯太多胡思乱想的时间。“很抱歉打扰你的假期。昨天晚上玩的还算开心吧。我们时间有限,我就直说了。是的,正如你想的那样,我们的确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助。你可以把它视为一项极为秘密的行动,就连政府和军方也无权知晓的行动。当然,一切取决于你的个人意愿,如果你答应,剩下的事情就由我们来解决了。”

“剩下的事情?”

“对不起,我暂时不能透露。布莱克先生,你只需回答是或否。”

“哈?什么‘政府和军方也无权知晓的行动’,你们是恐怖分子或黑帮组织吗?”艾斯充分地表明了自己的意思。“等等等等,我要先确认一下,我不是在跟某个抱着步枪想找点乐子的疯子在说话?我的房子可不是街头电话亭。”

“那你是选择那位拿着苹果的少妇还是推着婴儿车的黑人呢?只是个玩笑,还希望你不要介意。”那人轻松地说到。“现在跟你通话的人神智绝对正常,这一点我可以保证。事实上,你只需要做出选择,其它的一切交给我们就好了。”

“好吧好吧,你们的什么事?”艾斯问道。只是太无聊想找个人聊天也不错。他这样解释自己一直听下去的原因。但事实上,他的语气在懒洋洋的疑惑之中,不知为何却夹杂了一丝兴奋。

“暂时还不能透露。”对方的语气中这种种严厉的命令式的语气似曾相识。“如果你选择接受,也许会得到晋升的机会,同时你的休假将于下一刻正式取消,作为补偿,你会得到一笔额外的津贴。当然,如果你拒绝的话,我们会立即中断与你的接触与一切联系。你可以就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们也不会对你的生活造成任何影响或改变。你继续你的休假,同时在假期结束后会被获得也许是你士兵生涯真正起点的一次晋升。不要怀疑这个消息的准确性,算是我的免费附赠。”

“所以,现在,选项就在这里,那么,请做出选择。”

但艾斯并没有兴趣去探究对方的话。冒充军方行骗的骗子虽然少,但是糊弄不过一个真正的军人的。不过他却想听听对方究竟有什么样的说辞。故作神秘的机灵鬼以为自己唬到人了呢。艾斯得意地想着。

“你们不是军队里的人。但你们和军部有密切联系。我还真弄不明白。”艾斯毫不掩饰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听你的语气很确定我一定会听你的。我凭什么要相信你们,如果这只是个玩笑呢?要知道,愚人节才刚刚过去两天。”

“我很欣赏你的坦率和跳跃性的思考方式,布莱克先生。前者是我们合作的基础,后者则证明了你的能力。”那人恢复了不慌不忙的语速。“不,正如我所说的,我们并不确定你会接受,在正式开始前你也有随时拒绝的权利。正如我之前说的那样,一切皆取决于你个人的意愿。我只是想,但是难道你就不想来点什么刺激的改变一下这一成不变的死水般的生活么?我可以担保,以上帝,或者随便什么的名义来担保,我们绝对不是在开玩笑。布莱克先生,这件事对我们和对你同样重要,还希望你能考虑。”

“喔,那你可真够坦率,你的话也真有说服力。”艾斯毫不留情地回道。“是的,我承认我想来点刺激的,也的确想做些什么来改变一下这……操蛋的生活。”说着艾斯向窗外灰色的楼宇投去厌恶的一瞥。“但是刺激过了头可就不太好玩了。而你的邀请让我感到危险。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地去死。”艾斯停顿了一下。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却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莫名其妙地去死”这样的话。但他并没有想太多。“而且我凭什么去相信你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说实话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我很高兴,看来你已经有了觉悟。所以呢,布莱克先生?”那人并没有顺着艾斯的话说下去。“你没有立即挂断,为什么?其实你应该明白了什么。你还在追寻着吗?或者说,你又在逃避着什么?我知道你能听懂我说的话。无论你做出怎么样的选择,我们都会尊重你的意见。但是,布莱克先生,听我说,有些事错过了,也许就不会再来第二次了,但对你而言,你的身世……”

“你说什么?”惊惧毫无预警地在他心中炸开。这不可能,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是什么,就像一颗早已根植在心中的树苗,等再去看时,它的根已经狠狠地扎进了心中,那片阴影从未远去,只是被包裹得太久太久,久到都忘记了它的存在。

明明已经,明明在决定加入军队的那一刻就不再考虑这件也许对自己毫无益处的事了。

强烈的预感和不安完全盖过了他的其它情绪。避无可避的命运在他苦苦追寻时隐匿着,却在他几乎要放弃之时找上门来。他甚至没有功夫去想对方是怎么探知到这最隐秘的渴求的,但他知道,这种时候的自己只有一个选择,是的,从一开始自己就没有退路。

“而我们,有你想要的答案。同样,我们也有希望你给出的答案。”男人的声音不知为何显得有些失落。

“对不起。”良久,艾斯才艰难地吐出了这三个字,仿佛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明明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可是在真要做出决定时,他却犹豫了。真的做好准备了吗?他问自己。似乎从一开始自己就是为了这一刻而准备,但时间越长,他却畏惧了,退缩了。“所以,对不起,我接受。”

暖暖的春日其实从来没有在烟尘雾霭的遮蔽下对这做城市显露过它原本真实的样貌,而楼宇间的阴影更是吝啬这缝隙中透过的虚假的温暖。不知从何时开始,喧嚣与吵闹似乎也厌恶了这片如同垃圾堆的贫民窟。而剩下的,除了麻木的身躯和毫无温度的话语,留给这里极大空虚中的空虚,便只有白日离群夜枭的哀鸣了。

艾斯挂上电话,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身体颤抖起来。见鬼,自己还没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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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点评

条评论
后来
后来 河南省郑州市 发表于:2019-04-25 00:13:11
《未乐园APOKALYPSE》免费试读_G家的紫薯《未乐园APOKALYPSE》免费试读_G家的紫薯亲文已收,加油哦,愿友友的佳作越来越火!【爱你】【爱你】【鼓掌】
Broken Dreams
Broken Dreams 重庆市 发表于:2019-04-25 00:0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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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 江苏省南京市 发表于:2019-04-25 00:0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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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水年华
似水年华 河南省郑州市 发表于:2019-04-24 23:56:32
【吃惊】神针现世,天地皆惊!好!
風聲
風聲 上海市杨浦区 发表于:2019-04-24 23:4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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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 江苏省淮安市 发表于:2019-04-24 23:4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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