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的流沙》免费试读_泡泡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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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尘埃，飞扬在这城市的每一处角落中。

车轮飞速的旋转着，在被卷起的土屑前哗哗作响。从前她把乘坐马车定义为“有地位之人”的象征，隔了数年后再遇上这种样式的，被马拉着的小隔间，它就成了花点小钱就能雇车夫载上一程的东西了。

那显然是应为有更值得“贵人”们去乘坐的新东西，在这里存在着。

“嘿！放松点小伙子”

下一个转角口，一个四轮铁皮箱子，从马车边上轰鸣着驶过，让车夫不得不去腾出功夫去安抚受惊的马，从“铁皮箱子”的开口上，能清晰的看到乘坐与其中的达官贵人，所用之粉饰的珠宝，和红透又富有光泽的圆润脸面。

更有从海的方向驶来的，在钢轨上行进的车厢。上方接着电线，许多看上去并不是太富裕的人也坐在上面。

大祁朝的盛世，不过如此。

看样子，这又废精力又污染重的马车迟早要被淘汰，不过刚回到“故国”现在她是想接近些更熟悉的东西。

就比如眼前的街边的，老字号的茶馆，很久以前经常看到不少有些资本的小市民出人这种类型的地方，一见到那似乎是只属于几个世纪前的牌匾上的刻字，她就知道下一步要去的就是这个地方了。

叫住了车夫，下车后头也不回的将银币扔给了车夫让其慌张而又不稳当的将雇佣费接住，她走进了敞开着门的茶馆。

第一章 启程之前

略显沙哑的乐声，从边角地的喇叭形乐器中奏出。

在这样的声音中，这座间茶馆的主人，戴辰，拿着正在被另一只手擦拭着的杯子走到柜台前，注目于此刻的生意。

对于现在正发出声音的，角落里完美的无人乐器，虽然并不比的上真人演奏的婉转的动听，但需要把它街上新装的电网，再不时买上一些当代流行的碟片，起到的效果几乎和那两个难伺候的街头艺人一样好。

生意并不能说的上是兴隆，至少，来这里的多为闲谈和歇脚的顾客们还没有在此时达到人声鼎沸的地步，和往常差不了多少不过这就够了，足够他活下去。

刚过中午没多久的时间，烈日从大开着的门外射入此地，灰尘在光中飘散着，晃人眼球，并突然的飘散而起。

放下杯子，看向门口的一瞬间，他就知道眼前新来的这个客人，绝对不是个普通人。

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的装束比起一般的市民的布衣青衫过于显眼：皮衣，脏乱的头发，身上的碎布条，还有那顶破损的的，插着三根羽毛的宽檐帽，现在哪个女人会打扮成这样？

她找了个位置，把帽子几乎是扔在了上面，算是占了座位，之后径直向柜台走来。

无论是谁都没有必要特殊对待，只是奇装异服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不过通过一些细节来推断她来自哪里，戴辰习惯并熟练于这样的事了。二十上下左右的年轻人，沾着道路上的风尘气息，不是某家的妇人，从动作浮躁就能看出来，更不可能是本来就十分稀少的女工，没有是“本地人”的可能。

本来会判断她是个外国蛮夷，毕竟她的衣服和这里可以说是格格不入。不过很快这个猜测就被否决了，因为他听见的是一个无比标准的，南派口音：“一杯茶，掌柜，越浓越好。”

这下基本可以肯定了，他之前还在怀疑为什么外国人会有着近乎标准的“祁朝”五官。

心平气和的回头叫完了伙计后，这位掌柜还想从她身上套点出了钱之外的东西。

“还会有你这样的女人去海外省的吗？”

这句话并没有让她停下，回到了位置上之后，她把帽子重新扣回了头上，而又不知其意的弹起，些许灰尘从其上抖落。

“会很奇怪吗？”

没有否决余地的语气，以至于过去给她端茶的新来的小生似乎被吓住了一般的顿了那么一下。

许久就已经记载在岸的海外蛮荒之地，直到最近的年代才在一些唯利是图的商人的要求下，被皇帝特许的船队们前往开发，建立“海外省”，要不是距离过远，那些蛮夷根本没有来中土朝贡的可能，海外省会不会存在还是个问题。

但总之，那片地方是被登陆了，带来了新的商品，和机遇。被安排好的人去往未知世界探险，一批又一批，眼前这样的女人，怎么看都不是被安排上的类型，但也可能是私人名义的特许。

“会很奇怪，回来的时候这个年纪，去的时候会……”戴辰低下头说了这话，继续忙着自己的事。

“啊~那时候，只是想去个没有阎王的地方。”从伙计递来的盘子中给杯子满上，她抬起头正准备灌下去，而后显然是发觉了什么似的停下，轻笑了声把杯子在手中摇晃着，注视与手中回荡着的纹理。

本来是想继续问些什么的，但是戴辰看到了他来了。

“海外省也有茶喝吗？”刚进门的带着一个下人的华服少爷，坐在了她边上。

“不产茶，会是奢侈品，不过大概你是付得起的……我们很熟吗阁下？”把头转过去的表情很明显的是在示意着对方赶快离开。

但是很明显，他并没有领会到“汤家的二少爷汤营，如果这里是你的故乡的话也许会听说过，贵姓？”

本地王爷的最小的孩子，深受家里人的宠爱。在戴辰的映象里他也就是个祖上阔过的花花公子，整天不干正事，听说了海外省的事之后就一直想去游玩一番，现在这个似乎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客人，来的正和他的意思。

“不，这地方的名字我都叫不清楚来着，流莎，没姓。”她应付般的说出了自己的称呼，轻轻的抿下一口茶。

这像是给了汤营的思维一记重拳，他无法理解“没姓”一词的含义。“抱歉，这意思是？”

“我既不需要把这字给我的孩子，也没有从我父亲那里继承哪怕一点儿东西，那么这位少爷，我为什么要把一个又没作用又没价值的东西放在我的名字面前？”自称流莎的“异域来客”开始正视着对方说话了。

“呃，这可有点……”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孝？我可没有能履行这些规矩的对象，所以啊少爷，说些你真正想说的吧。”她把头又转回去了。

“你这，不”看样子汤少爷想发一些脾气，不过最终还是在理智和领会到最后段话的含义后冷静了下来。“我只是，对你们那个“海外省”有点兴趣，所以如果你没意见的话，可以说说你在那儿破地方遇到了什么？”

听完这话流莎就笑了起来，但那并不是因为欢乐又或是去嘲笑某人，那更加复杂。

“那么你想听一个失败者的故事？行，正好我还想整理一下，这就跟着了火的引线一样剩不了多少东西的几年，你会是听众？”

如此这般的说辞让汤营面露难色

“……当然”

答应的倒是很爽快。

戴辰觉得这是个机会，一个稀奇的特例——从海外省归来的年轻女人，长着中原的脸却穿着属于对岸某个地方的奇装异服。她带来的无形的东西可能会有着特别的价值——戴辰很想听听那些海外的见闻，而很多人也是一样，甚至包括那个新来的伙计，他站在那里愣住了，完全忘了手上的活，戴辰用敲击桌面的声音提醒他。

这里面有一个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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