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之歌》：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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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九荒十三州。

生灵繁荣，大道昌盛。

太虚山脉，屹立在南瞻部州之西隅。

十万山峰巨壑横立，宛如擎天神柱撑着天穹，连绵不绝的峰峦犹如龙脊延伸。

太虚古派，即坐落于此，是一道渊源流长的仙派门庭。

夕阳斜落，仙峰碧峦上笼罩了一层金灿灿的彩霞。

与缥缈的云雾交相辉映，共同闪烁着奇珍异宝般的光辉。

云蒸霞蔚，不禁令人啧啧称奇。

但就在这日落时分。

天际间，出现了一道黑色光点。

划天而过，随后逐渐变大，化成一道璀璨的流星俯冲而来。

倏然之间，那天外之物如虹光般。

还未待有人看清，天外飞来的虹光就已然冲进了群山巨壑。

悄无声息的，落入了洪声涛涛的通天大河。

而那河中的身影，在沉睡中，只得顺江漂流而下。

这是姜尧。

这是他破碎虚空，化作流星，穿过了九荒十三州的界壁。

他今年二十岁，在北荒神烬山时，就被誉为年轻一代的天才。

但姜尧破碎虚空的来临，并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毕竟在宇宙面前，人实在是太渺小了，纵使是帝王，也不过沧海一粟，浮游微末。

一滴雨珠落大海，根本惊不起任何浪花。

江海还是如同往常般，依旧滔滔。

通天江河的阵阵波澜，依旧蜿蜒流淌在太虚仙山里。

第一章 姜尧

“哗啦——”一声，漂在通天河水里的姜尧被人打捞上岸。

“啊——”姜尧的睫毛抖动几下后，猛然大叫一声，双目也顿时睁开，醒来的神情惊恐万状，似是方从噩梦中惊醒。

“我！我还活着！”姜尧惊醒后发现，自己的身体还有温度搏动，顿时睁大了眼睛，又惊又喜。

屹立在北荒西隅的神烬山脉，因凶敌袭击的动荡被破开凶魔封印，神烬部落猛然受到了巨大的浩劫动荡，生灵涂炭，遍地尸骨，惨烈苦痛至极。

哪怕是北荒里诸多的古族强者，仙教真人也都在其中陨落归尘，但自己竟然侥幸没死，此刻的姜尧一时之间很是惊讶。

“祖器！是祖器救了我。”姜尧低头看到手上紧握的兽骨，顿时大声激动道。

这是一块长约三尺的兽骨，表面有些微黄的光华，其上面凝结着深奥的篆刻符文，令人心生神秘。

姜尧听闻族中的老人道，这祖器是神烬山脉深藏着的至宝，极有可能是太古凶兽的珍贵遗骨，这是神秘力量的源处。

“阁下如何称呼，怎么会落入这通天河的？”

就在姜尧还沉浸在部落动荡的思绪时，一道有些青涩的少女声音，自他的身旁响起。

姜尧闻声后，立刻目光一凛，神情戒备的循声望去，那是一位年约十三岁的妙龄少女，眉清目秀，天庭饱满，十分易令人心生好感。

“我叫姜尧，敢问你是？”姜尧敛住神情，有些戒备的望向清秀的少年道。

“在下牧川，太虚古派的外门弟子，是我从河水中将你救上岸的。”白衣少年开口道。

“太虚古派？”闻声，姜尧戒备的神情，顿时之间转为惊诧，接着疑问道：“难道此处是南瞻部洲的那个太虚仙山？”

“这里正是太虚古派。”名作沐川的白衣少年，点了点头回应道，只是望向眼前青年时神情有些疑惑。

姜尧抬起头四下环顾，呼吸间深深感受着天地的气息，感应眼前仙山的十足灵气，眼眸顿时释放出明亮的光芒。

“这……这……怎么可能！”此刻姜尧瞠目结舌，在他的心中，当真是震惊到了极点！

山峰秀丽，云岚缥缈，古木参天，药草芬芳，这里的每一处都像是倍受上天精华的眷顾，就连那些草木都分外翠绿，犹如碧玉雕琢而成。

前方，碧泉飞瀑，仙鹤飞舞，远远望去，那是一道高有千丈的灵泉瀑布在垂落而下，悬挂的飞流如九天银河，激荡青石的声响如万马奔腾，奇美而又瑰丽。

姜尧摩挲着手中兽骨，神情倍感震惊，自语道：“真是没想到祖器竟令我逾越了亿万浩土，逃出生天，来到了远在南瞻的太虚仙山！”

太虚古派，坐落于南瞻大地的天泽国疆域之中，乃是一个渊源流长的仙教传承，就算是南瞻部州之外也都颇有威名，睥睨天下，被奉为尊。

只是太虚古派历经岁月长河后，仙派门庭江河日下，也就不比最兴盛时期的辉煌，但毕竟存留了诸多先贤的雄厚底蕴，再加上占据着太虚仙山的灵山福地，在天泽国境，依然是威名赫赫的修真古派。

“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姜尧惊叹不已，心中满是难以置信，这令他不由得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兽骨，这是神烬山脉深藏着的祖器，由部落族人世代守护，平日不见神异，但没想到会在他将死之际的最紧要关头，竟会显现出如此神奇的力量。

只是这引动祖器的代价太大了，神烬山的族人们尸骨遍野，血染大地，同时，那黑暗的动荡仍然还在疯狂蔓延。

少年牧川相貌青涩，双眸纯净的望向姜尧，他并不掩饰心中疑惑，遂问道：“听你这语气，难道你是来自很遥远的地方吗？

“是的，十分遥远！”姜尧点了点头，勾起了血染的回忆，姜尧难以掩饰痛苦的道，“在战乱动荡面前，此刻我的故乡，或许已然沦为了废墟。”

望着眼前仙山的碧泉飞瀑，生机勃勃的美景，姜尧不由得想起自己的故土，紧紧握住双拳，心中悲愤叹息：若是没有遭受黑暗侵袭的神烬山脉，不也是像眼前的洞天福地一样吗！

想到此，姜尧眼中突然流露出一种极深的痛苦和恨意，神烬山脉之所以会落到这般田地，都是因为那群“恶狼”的缘故！

牧川望着姜尧的隐忍的神情，自觉不该问姜尧故乡，怕是戳中了他的伤心处，虽说自己从小在门派深山里修行，但也知晓当今天下仍有很多的动荡不安，再加上少年青涩的脾性，眉目间也微微皱起有些忧伤。

姜尧眼角余光望见身旁的沐川，这才想起来原来是眼前小少年救了自己，而且方才自己初闻声音，自己太过的戒备，显然是多虑了。

姜尧自小生长于莽荒间二十多年，见惯了凶诈和杀戮回过神来，于今看见少年的纯真思绪，今在异乡，萍水相逢，竟然也会有人为自己悲伤，不由得心里暗道：

这少年真是个热忱仁善的好心肠。

“多谢小兄弟的救命之恩。”姜尧面露笑意，深深作了一揖，郑重的感激道。

“没事没事，途径此处，举手之劳而已。”见姜尧云开雪霁，不再心伤，少年牧川遂也微笑起来，摆了摆手开口道。

少年的眼睛明亮而清澈，直率而不虚伪，望着这样青涩的眼睛，姜尧觉得很放松。

姜尧笑了笑，抬手正想拍拍少年的肩膀，但是他身体的虚弱，令其顿时打了个踉跄，便重重摔在地上，面色苍白，两耳翁翁作响。

少年牧川一怔，连忙起身将摔倒的姜尧扶正坐好，开口道：“你太虚弱了，不能乱动。”

见姜尧脸色苍白，肢体虚软无力，似是下一刻就会昏倒过去，显然这是落水后长久没有补充食物的原因，少年牧川神色担忧，接着双目一动，开口道：“你坐好了，稍稍等我片刻！”

“恩——”

姜尧无力的点了点头，轻应一声，他闭着双目，尽量不再消耗精神体力。

直到半晌后。

姜尧的鼻间忽然传来一阵烟火味道。

他遂半睁开眼暗暗观察，原来那少年正在生火烧烤这什么东西，忙得一头大汗，他动作麻利，似是对烹饪之道很是精通。

紧接着片刻工夫，河边飘起了阵阵诱人的气息，那是浓郁的烤肉香味。

牧川抓来青草包住烤好的食物，走到姜尧身边，笑着开口道：“好了，快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吧！”

姜尧数日没有进食，虽周身虚软，昏沉欲睡，但闻到食物的香味，忍不住还是激起强烈食欲。

少年见姜尧力气较少，便手拿着食物送到姜尧口边，渐渐地，姜尧体力恢复，便自己拿起食物快速的狼吞虎咽起来。

时间不长，姜尧面色变得红润起来，神色好转了许多，本来无力的眼眸也焕发了明亮的光彩。

“实在是感激不尽！”姜尧吃完擦了擦嘴，望着眼前少年，真诚而郑重道。

牧川见姜尧好转许多，也是松了口气，不在意的笑了笑道：“没事没事，举手之劳。”

姜尧见其头上的汗涔涔，知道这都是因为方才烧食物的缘由，望向少年的眼眸如清水很是纯真，就像云开雪霁后的清阳初生，令人温煦。

姜尧也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只是衷心的赞道：“你心肠很好，萍水相逢，却很仁善……”

牧川挠了挠头，笑着道：“举手之劳，这没有什么，如果你愿意，我们便是朋友。”

“朋友……”姜尧闻言一怔，这个词语令他的心底，掠过了一抹黯然和茫然，那是一番不堪回首的痛苦往事。

天底下那有什么所谓的朋友，至少我的朋友全部是用来背叛了我，姜尧摇着头在心底暗自苦笑。

“看你年纪比我大些，那我就叫你尧哥吧！”

牧川自是不知姜尧所想，他的眉目尚还青涩，但也已有几分英气，率真的笑道。

“尧哥……”

姜尧闻声后有些茫然，他口中轻声喃喃，不由得想起来在神烬故土的兄弟亲人们，不也是如此亲切的称呼自己吗？可是在灾乱中，他们于今身在何处呢？

半晌后，姜尧思绪纷飞间，余光望向眼前心地善良的少年，眼眸清澈满是率真，没有任何的杂质。姜尧不由得有些动容，心想他救了自己的性命，岂不是早已超过了朋友的含义。

姜尧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仰天大笑道：“想不到来到异乡，竟然交了一个好朋友。有趣！有趣！”

此时他心中舒畅，笑声中不带任何凌厉劲道，但也震得草木簌簌飘落，他生于莽荒虽然艰苦，但也练就了一身豪爽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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