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列君王》免费试读_山南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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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秋雨

这是一条南镇通往金镇沥青公路，公路越过巍峨的群山，如一条巨龙蜿蜒绵亘，不见尽头。群山披着金秋时节特有的金色斗篷，如恒古的守望者，冷眼旁观旁观着这个婆娑世界。

大约二三十家人户，稀稀疏疏地沿着这公路落户，在这海拔极高的山间，为这清冷的大山世界，增添了不少生气。

除了偶尔来往的车辆，还有一个人也沿着这条公路缓缓地走过来。青年面色泛黄，头发蓬松，蹒跚步履之间疲倦姿态尽显无余。

这是一栋有些年岁的平房，门前依然保留着古旧的场子，一个年逾古稀的老者靠在摇椅上，面朝夕阳，双目微眯，享受着着这黄昏盛宴。

不过就在这时，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打破了老者惬意的光景。

“爷爷，打扰到您了。请问，这里离苦山还有多远啊？”出声的正是沿着公路一路走来的青年男子，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走到老者家院子里，怔怔问道。

老者似乎还没听到，依然靠在摇椅上，一副聋哑的神态。

“爷爷…”青年连唤几声，老者这才有些不耐烦地睁开眼睛，坐起身来审视着眼前这个青年。

“哼…哪来的冒失年轻人，问话也不看场合，没看到我老人家正欣赏这短暂的黄昏夕阳吗？”

“爷爷，那个，我叫纪知北，”青年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头上乱草一般的头发，讪讪地说道。

“我是一个外地来的旅客，我在寻找一座叫苦山的山，不知道爷爷您有没有听说过这座山。”

“苦山？”老者思考良久，这才慢悠悠地说道，“你找这座山做什么？”

青年面色有些苦涩，半天才出声道：“一个星期前我被公司辞退了，在回家的时候遇到一个算命先生，让他给我算了一卦，说让我在黔北之地金南之交的地方寻找一座叫做苦山的山。”

“我到南镇之时，身上所有的钱就所剩无几了，本想着这里离金镇也没多远，就顺着公路一路走着来了。”

听完面前这个叫做纪知北的青年的话之后，老者呵呵一笑，“年轻人啊，你被骗了，这里根本就没有苦山，这世上也没有你要找的那个苦山。”

纪知北一听老者这番话，双腿顿时失去知觉，瘫软坐在地上，失声喃喃道：“原来他骗我，骗子…骗子！！”

“这世上算命的人，又有几个不是骗子呢？”老者一改之前的严肃，甚至有些可怜地看着这个情绪崩溃的青年，“不过，他也不算是骗你，但，不算是骗的骗，才是最大的欺骗啊…”

“苦山，我小时候听过邻居老者说故事的时候，他有提过这个地方，”老者此时又躺回摇椅，慢悠悠地摇晃起来。“传说这世间还是荒芜一片，群山混乱的时候，一个叫做天牧的书生，施展大术将天地日夜遮蔽，整个人间不见光明。”

“他将天地间的群山化为山羊，往东边赶去，直至法力不支的时候，黎明刹那，他用尽生命施展不朽禁术，将还未来得及赶往东边的那些太古之山，化为一座小山，隐蔽在这片山之源头。”

说到这里，老者不由得感叹道：“小时候不知事，很多东西都记不得了，唯有这些闲话，还记在心头。”

“人啊，越到老，越明白能做到天牧书生那般雄事，是何等不易…”老者起身收起摇椅，“苦海虽难渡，仍有撑船人。苦山无尽头，知天了无门。”

“可是…那是传说啊，在这个不信鬼神的社会，谁还会去相信那些东西？”瘫坐在地上的纪知北满脸沮丧，不由得痴笑起来。

“呵呵，那你为何又会相信算命先生，然后被他骗到这个地方来呢？”老者反问道，“尽是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你不也相信了，不是吗？”

“年轻人，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座苦山，你不该来的。”还没说完，老者颤巍巍地提着摇椅就回屋里去了，“你看天都要黑了，你往哪儿去啊。”

此时此刻纪知北脑海里混乱一片，很多东西浮现在眼前，如同电影一般划过，又像镜花水月一般破碎。小时候没有任何朋友，被所有人欺负。好不容易到高中，也是一般人一样泛泛而已。骑在门槛上混到大学，大三出来实习，还被公司炒鱿鱼，然后又被骗到这个偏山僻水的地方来，人生大不如意，或许如此了。

良久之后，感受到冷意袭来，寒冷的雨滴落在脸上，纪知北混乱的思绪才停止下来。他睁开双目时，才发现此时已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唯有模糊的山影和几声犬吠，让他感觉没有那么孤独。

“没办法，现在秋雨阵阵，落到身上生寒，我本就体质微弱，便去老人家屋檐下躲一阵子吧。”纪知北内心一阵苦笑，便起身拿起被雨水淋湿的包裹，走到平房的屋檐下，不敌困意，一头倒下便沉沉睡去。

……

不知过了多久，纪知北被几声嘹亮的鸡鸣声闹醒，这才发现已是东方泛白，时上一日之晨矣。连夜秋雨之后，远处群山半山之下，晨雾缭绕，尚未醒白的苍穹还余点点群星点缀，好一片人间仙境。

“那我……咳咳，”清了清嗓子，纪知北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沙哑，俨然已是受寒病态。

“我现在该去向何处？”

似乎是这山间清冷，让他原本迷糊的头脑在此刻，居然异常清醒。

“我现在一无所有，手机也没电话费了，身上的钱也所剩无几，到底何去何从，我须得计较一番了。”

“现在回到家里，怕等着我的是一双双白眼，还会让爸妈难受，”纪知北一瞬间联想到很多。“一事无成的样子，真让人无奈啊。

就在此时，嘎吱一声，老者家的门开了，那个老头从屋中走了出来。被刚从地上站起来的纪知北吓了一跳，冷不丁往后退了两步，等看清楚是昨天和自己聊天的年轻人时，这才停下来，倚着门框翻了个白眼，“可把我老人家吓死了，原来你啊！”

“哎，年纪大了，耳朵就不好使了，”老者把纪知北叫到家里火炉旁坐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老伴走得早，两个儿子带着一家子远出南越打工，家里就剩下我老头子了，这时间一长就精神恍惚…”

纪知北明白老者话中的意思，也不怪老者昨晚没把他叫到屋里去避雨，毕竟生人勿近，这点防备之心，也算人之常情。

在老者家吃了一顿早饭之后，强忍着昨夜淋雨引起的头痛，纪知北还是毅然动身去找那传说中的苦山。哪怕就如同老者说的苦山根本不存在，他也要去看看。

“既然之前我所有的事情都坚持不下来，那这件事，我一定要坚持下去。”

老者劝说无果的之后只得指了一出大山最为密集的方向，让纪知北朝着那个所在去寻找。

告别老者之后，纪知北又踏上旅途，依照老者所指，一路行将过去。

老者微眯着眼睛，看着纪知北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那个方向直走翻过去，应该就是金南汽车站了吧…哎，年纪大了，也分不清这些年来，那些地方都发生什么样的变化了。”

……

纪知北越往西走，大山越来越密集，人户也越来越少。与小镇完全不同的是，这些天来，他所遇到的人户，生活习性似乎越来越原始，基本上都是自给自足的小家野户，难以感知到这些地方有着现代社会的些许熏染。

就这样半个月后，纪知北一路边走边问路，但令他失望的是，关于苦山的消息，鲜有人知。

甚至到最后，因为很少有人能听懂普通话，这里的的语言也不是如同当初那个老者一样是普通话的地方变种，而是一种民族式的独立语言，交流起来更加困难。纪知北索性便不去打听了，再打听，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终于他看到在不远处有一个低矮的茅草亭子，便打算在那儿落下脚，先休息，越过黄昏，便寸步难行。

将背包放下之后，纪知北拿出几个在路边摘到的野果，准备充饥。这半个月，一路走来，收留他吃一顿饭的人户，很少。多数时候，都是靠着赶路的时候，遇到路边的野果，采摘下来用于夜晚充饥。

和其他地方有些不同的是，越往大山深处走，就越发现，四季在这里似乎没有规律可言。很多明明没多高的山顶，都出现了皑皑白雪，山脚下却是各种野果成熟得正盛。

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不过，有些令人诧异的是，这些野果吃下之后似乎能够给人一种类似于兴奋剂的感觉每次填充之后都能感受到全身神清气爽。甚至到最后，每天只需一两个野果，纪知北便能继续精神抖擞地赶路。他感觉到自己现在的状态和半个月前遇到老者的时候，开始产生了一些轻微的变化，但是具体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又说不上来。

这更加坚决了纪知北要一路把苦山寻找下去的念头。

他觉得苦山并没有老者说的那样简单，又或者老者在隐瞒一些什么东西。老者和他说起关于苦山的这些事情的时候，刻意说漏了某些东西，但是他想不起来了。

“远日落尽西山处，又是蝼蛄几载春。”盘腿坐在这个半山腰的小草亭里，看着夕阳一点点西落，纪知北有些伤感地吟出这么一句，“我现在就像一个随时待毙的蝼蛄，不知几个夕阳，便是我的落日啊…”

自嘲地笑了笑，将手中的野果啃了两口，“我于外界，就如蝼蛄于我，我不知蝼蛄几时消亡，蝼蛄见我亦如落日，外界亦如是。”

纪知北知道自己的境况，如沙扬手心，如身陷泥潭，如石沉大海。如果不寻找一个契机让自己跳脱，那自己的存在，也就没有任何意义可言。

“生命，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啊…”

“也许，我需要一根烟，尽管，我好久都没碰那玩意了。”

第二章 难逃

夕阳落下那一刻，在这远离城市的偏山之所，自有种不属于现代文明气息的宁静。这半个多月以来，纪知北都在这种宁静中度过。

这段时间，纪知北丢掉手机，没有和外界联系，他反而感受到之前在大都市中没有的那种安宁，这让他原本浮躁，混乱的精神，得到舒缓。加上一路走来那些神秘的野果，无论是在身体，精神方面，都有一些轻微的变化。

一天的疲劳席卷而来，纪知北倚靠着草亭的木头柱子沉沉睡去。

奇怪的是，好几年没做过梦的他，在这个安静的小草亭内的一次休憩，竟然做了一个梦。梦中他身瓜一阵清风，遨游在世间，观想着凡世众生。时而是微风拂过杨柳，时而是急骤招灾致难，时而穷尽碧落，直追九天，时而极尽黄泉，扫却恶灵。

纪知北在这不停地遨游之中，梦中的他似乎在冥冥中抓到某些东西，在认知中不停刻写，似乎呼之欲出，但却始终有着一层鸿蒙之隔。

……

纪知北再醒来之时，已然东方泛白，不知为何，这日天空比以往更加湛蓝，亿万星辰挂在尚未褪却的夜空之中，熠熠生辉。秋月西去，仍在散发出极为明亮的光芒。那是不属于太阳的折射，而是属于一颗卫星不该有的辉芒。

忽然一阵刺骨冷风向下吹来，刮的纪知北面目生疼。饶是他刚有些变化的体格，也险些无法承受，被这突如其来的寒意侵蚀，也如风中之烛，摇摇欲倒。

风势越来越大，偶尔夹杂着一些雪粒，吹到纪知北眼里，风雪迷眼，险些睁不开。强忍着寒冷，他抬头望去，只见那巍峨的群山之中，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座通体冰雪覆盖，巍巍雄奇的大山。

这座山在昨日根本就不存在，而现在却出现，这违背常理的一幕使得纪知北心里忽然一阵，“难道是……苦山？”

顾不得愈加强烈风雪之势，纪知北转身拿起背包，便朝着那座大山疾行而去。

……

一路上没有再遇到人户出现，原本近在眼前的雪山，等纪知北真正去接近的时候，他才发现，这其中的距离是何其遥远。纵是一路疾行，也难以到达。

反而百里方圆之内，很多之前从未出现过的参天巨树，生长在这些大山之间巨型沟壑，形成一片片原始丛林。一群群不知名的鸟类发出清脆的鸣叫之声，直传天际，悠扬不绝。

头顶是猛烈的风雪簌簌而落，又被谷底巨树丛林繁茂的枝叶拦截在外，只有少许雪花，压弯了枝梢，才得以落将下来。

“不管那头是什么情况，我都要去看个明白…”纪知北一边狂奔一边如此想到。跋山涉水耗尽所有才来到这里，不去经历一番，那自己此生恐将一事无成。在这一刻，纪知北内心从未有过如此的坚定这个信念。

但终究这趟路，不会那么容易。

“吼！”丛林之后传来一声野兽的嘶吼，这让正在向着雪山奔跑的纪知北被迫停了下来。他差点被这个声音贯穿耳膜。脑袋一阵眩晕，耳边不停地出现嗡嗡嗡的轰鸣，差点呕吐出来。

“咚…咚…咚！”接着是一连沉闷的步伐，沉重地由远而近，整个地面轻微颤抖。

终于，一个豹子一般的动物出现在纪知北眼前。为什么说是豹子一般呢，因为这个看似像豹子又不像的动物，彻底颠覆了纪知北的认知。

足足两米左右的身高，通体雪白，有着猛虎般的身躯，但是却长着一颗豹子头，额头上是一根奇异的独角，最重要的是它竖直下垂的尾巴上有着奇奇怪怪的血红色的纹路，异常刺眼。

“完了！”纪知北此时此刻身体完全不听使唤，这本就不是常理之中物种，而是类似于神话中的那些妖物。给人带来的冲击感和恐惧感是无法想象的。

惊吓过度的纪知北差点没昏死过去，强忍着几近晕阙的感觉，这一刻，他觉得死亡是如此接近。

“我有想过很多种死法，却没有想到，一次穷游，就让我丧命…”

这怪物在纪知北面前停顿了片刻，便一步一步走向他面前。这越发使人绝望的气息，无尽的求生欲望在这一刻忽然贯穿了纪知北的身体，他又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

正当怪物做出攻击的状势，向前一扑之时，呆滞中的纪知北忽然清醒过来，侧身一个翻滚，吃力地躲开了它的这一招扑杀。

“刺啦…咔嚓…”

但纪知北还是受伤了，只觉得背上一阵麻木，胸膛一整狭促感传来。他知道，那咔嚓一声的时候，自己左边的肋骨，被击碎了。身上的衬衫被利爪划破，三条巨大的划痕从他的背部直划到腰部。

没有鲜血如注，也没有刺骨的痛苦，但纪知北知道，这，只是身上的神经在瞬间的攻击下来不及反应而导致的。

“吼！！”怪物见一击不成，似是恼羞成怒，转过头来死死盯着纪知北，怒吼一声，张开利爪，便又朝着他扑来。

或许是被不甘的求生欲望在支配，纪知北在这一刻，将人类的上最强求生本能发挥的淋漓尽致。

他往后猛退一步，又朝着右边小道疾串而去。小道两旁是各种看起来异常坚硬灌木组成，只容纳得一人过去，应该可以抵挡一二。

不过就在此时，一阵剧烈的疼痛感从背部传来，猛烈的眩晕感使得正在狂奔的纪知北一个踉跄，向前几步，正好倒在这灌木小道的入口处。

怪物的第二次扑杀再次落空，更加让它恼怒，此刻它身体完全腾起，是一击必杀的攻击之势。

纪知北在此刻再也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看着空中向自己扑来的怪物，苦笑一声，“罢了，这就是命…”背部更加剧烈的疼痛感传来，使得他彻底昏死过去。

空中的怪物看到完全昏死过去的纪知北，忽然停止了攻击，落在纪知北面前。只见它落下时尾巴借力一扫，那在纪知北看来可以对怪物“抵挡一二”的灌木，纷纷似刀割一般，尽数被抹平。

怪物那深邃如同通灵一般的眼镜，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生灵，沉思了片刻，这才发出声音。

“废物…”

摇了摇头，它转身用尾巴卷起地上的这个人类，便腾起而去。

是的，这要是在纪知北清醒时，他根本无法理解这反常的行为。因为，这已经超出了世人的认知，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飞天之能。

怪物带着纪知北离开原始丛林，在空中一路朝着那座雪山，漫步过去。

……

看似尖峻的雪山之巅，其实是一个平坦的古朴广场，九根通天的青铜古柱，镇守着这个道场的中央和八方。没有任何样式，就那样矗立在天地之中，守望着无垠的亘古。

怪物将纪知北放在中央铜柱的旁，转身正要离去。忽然抬头看向上空，冷哼一声，“万年，被你去外面拐骗进来到这里的人族，成百上千。次次轮回，你都没有成功，你不累，我都累了。下一个进来，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它踏空而去，从身后传来一声长啸，“万年的煎熬，我也饥得很…”

“唉…”九重长天之上一声沧桑长叹，如雷声滚滚，道尽无穷的落寞，和无奈。

“我…何尝不是如此？只是，这里的封印破碎的那一刻，这方方世间将成为那些大人们的猎场，帝的布置，将再也没有任何意义可言，而你我，都逃不过……”

“滚！！就算是战死，也比苟活着强！！！”那沉默的怪物忽然发出滔天怒吼，其中散发出的大术使得笼罩着这雪山的云雾化为一道道赤红的雷云，如天劫撼世。

云霄处的声音没有再发出声音，陷入沉默之中。

“你再不出手，那废物东西就死了，到时候别怪到老子头上。哼！”

伴随着一阵轰隆隆的剧烈响动，那正中的铜柱终于开始往山体深处落下，那个云层中的存在也慢慢露出本体。

这是一柄拂尘。

古朴的拂尘，被人以难以想象的力量，贯穿在直径七八丈的铜柱之中，一个宫殿的虚影被其拖起，散发出微弱的光芒。而这柄拂尘，也是残破不已。

只见这拂尘一抖，就将重伤欲死的纪知北收进了宫殿之中。然后继续落下，余下八根铜柱，也陆续沉没在广场。直到所有的痕迹都消失不见，一场风雪不消片刻，便将一切隐没过去。

……

这是纪知北在来到这方地域之后做的第二个如此清明的梦。他梦到怪物拖起自己，遨游在时间长河之中。观望了人类千万年的历史，又见得了诸多不得了的隐秘。但是随着不停地塑回，才是瞬间，那些画面便被遗忘，无法记起分毫。就在快要到达尽头的那刻，一只古朴的大戟贯穿了天地，击碎了大河的上游，就这样，截断了时间长河。断了前面的去路。

这是一把怎样武器的啊？又是什么样的存在，才能使用这样的武器？无尽的星河被其击碎，时间断流，激起阵阵涟漪。在这瞬间，这个影子，便烙印在纪知北的灵魂深处，再也无法被磨灭。

那大戟击碎了时间长河，似乎也是完成了使命一般，便向着纪知北眉心处刺去，他被这一幕吓得仿若失了神智一般。直到最后，他才回过神来，然后被这恐惧惊醒了。

纪知北醒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要糟糕。果然，背部和腰部传来的锥心的痛楚，让他痛不欲生。因为失血过多，使得这环境让他觉得异常冰冷，以及，口干舌燥。

“我这是……嘶…在哪儿？”顾不得疼痛，纪知北扭动身体，观察着四周。

这是一个残破的建筑，无数残垣断壁尽收眼底，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无损的地方。每处断壁的角落都生长着泛黄几从杂草，这是一种荒凉，和衰落的气息。

“这是……生机流逝的感觉，这些草木在我眼前肉眼可见的速度，一步步走向衰亡，风沙，也越来越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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