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舌仙传》——长岛冰红茶》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傅薄情》: 影子。
第一章 影子
在一个破旧的小院子里,有一位少年正在烈日中举着长刀,跨立着一动不动。“手握紧,腰用力”说话的人是一个中年男人,满脸胡渣的大伯手拿着酒壶依在海棠树边。满是皱纹的脸上,却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那眼神仿佛刀锋一般地凌厉。此时他正看着握刀的少年。那把刀上满是缺口和铁锈,唯独雪白的刃口露着寒光。握刀的少年手和刀刃一样雪白,这让老头子不禁有点嫉妒了,以前不觉得,现在看到这样的年轻人还是觉得年轻好啊。
少年额头上淌着层层细汗,眼睛却也是闪烁着光泽。男人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禁感慨,那种稚嫩但是倔强的眼神还真是让人心疼呢。
“累了没有?”大伯笑着走到少年背后,揉了揉少年僵硬的肩。
“没有。”少年纹丝不动的盯着目标,那是一个人形的草垛,少年那眼神,似乎在看着杀父仇人一般,只等着下刀的命令便可以一刀劈开敌人的身体。
男人把手放在少年的肩上,许久许久…
少年只感觉到肩上传来的炙热,听见咕噜咕噜的饮酒声,然后是酒后的一声赞叹…
“好酒啊泽瞳…”
少年不言,仍然不动声色的盯着目标。
“斩了吧。”
大伯一声随意的一声,却狠狠地落在少年心底。少年手起刀落,白色刀茫一闪而过,狠狠地将草垛斩开,即使是满是缺口和铁锈的刀,仍然是把好刀,草芥齐齐地断开了向两边倒去。
大伯看了眼草垛,满眼欣慰,笑道:“不错不错,累了就快去休息吧,下午接着来。”
大伯说完这句便转身欲走。少年眉心一皱,旋转着收刀入鞘,上前紧跟着大伯的步伐。“钟叔。”
少年的男人头也不回的走着,漫不经心地喝着酒回答道:“什么事?”
“钟叔,我不累,你什么时候教我别的?”少年唤作钟叔的男人名叫李钟,是李家家族中有名的刀客。脾气也是出了名的臭,这李家上下也就这孩子能够和他说的到几句话了。可是这时候他脾气又臭了,显然是不想回答而加快了脚步。
“钟叔,你一直让我砍那个草垛有什么用?”
少年见前面的人加快了脚步,心里有些急了。
“钟叔?!”
突然前面的人停了下来,少年走的太快,没来得反应及便撞了上去,当下抬起头来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前面的男人转过身来,一双满是老茧的手放在了他的头上,宠溺地轻轻揉着少年黑色柔软的头发。
“泽瞳,你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少年抬头看着钟叔慈祥的脸颊,后者喝了一口手里的酒,想要说什么,却又没能开口。少年先开口了:“钟叔…你怎么了?”少年这样问并不是因为那句话,那句话他听着这个男人说的太多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时间这么久了,已经习惯了。可是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少年在这位老男人的眼里看到了一些和平常不同的东西,一闪而过,却被这个细心的孩子捕捉到了。
钟叔依旧宠溺的揉着这个孩子的头,没有说话,脑海里却是不断闪现着以前的记忆…
这个孩子并不是他的骨肉,只是一个领养的孤儿,但这个孩子是他亲手养大的。教他做人,教他刀术,送他上学,说是他李钟的孩子都不为过,可是他只让他叫自己钟叔,从来没有一声父亲。倒不是不爱他,而是他自知罪孽深重,不配做他的父亲。如今这个孩子的大劫就要到了,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能说。是啊,我是个罪人,到最后如果你走不了的话,我会用我的命换你的命。男人心里这样想着,却没办法说出来,最起码现在还不能。
“泽瞳,你觉得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吗?”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话,少年回头看了看几十米外的草垛。“不,钟叔,泽瞳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明白,为何………”泽瞳话还没说完,只感觉手中一轻,接着一道劲风擦着他的头发,从耳边闪过,少年楞在原地,两根头发从他耳边飘落下来。男人看着少年的目光骤然变得冷漠起来“泽瞳,你要学的还有很多很多,你的敌人,就要来杀你了。”
“钟叔…”
少年一直都知道自己背负着杀父之仇,可是钟叔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他那个敌人是谁。少年不明白为什么,还没等到他开口,钟叔转身走了。少年看着那在百米外插在最后一个草垛上的刀,摸了摸被切断的几根耳发。这一刀切开了每一个草垛,却在最后一个草垛上停了下来,刀深深的插进草垛里,却没有切开。这一切无不彰显了这个男人的速度,以及对于力量的极致掌握。而这么强大的钟叔,也保护不了自己吗,那样的杀父仇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还有没有时间是什么意思?钟叔为什么要一直说没有时间了?到底是为什么……
正在他刚刚楞神中,等他反应过来,钟叔已经走远了,少年心说你都没办法我又能怎么样啊,我可是连你都打不过的……想到这里少年苦笑着摇了摇头,连忙跟了上去。
敌人在暗处,我在明处,根本没办法主动出击,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是一步吧……少年这样想着,看了看前方那个精瘦的身影。忍不住停下了脚步,想起来很久前听到他们说的传言。他们说,在十四年前钟叔即将定亲的时候,在路边捡到了一个孤儿,那个孩子一见到钟叔便伸出手要他抱,钟叔看了就喜欢的不行,说是什么天意,什么缘分之类的,其他什么也不说,第二天就辞退了婚事,从那以后一心一意照顾着那孩子,欲意养他成人……不少人都在传,这个孩子是钟叔年轻时候和一个藏族姑娘生的,那个姑娘不愿意养孩子,便将孩子送了回来……
可是在懂事以后,钟叔一直强调他们不是父子,他的父亲是他的朋友,被奸人杀害了,所以钟叔才一直教自己刀术。十四年来钟叔一直在嘱咐他背负着血海深仇,对他要求苛刻,决不允许他放松警惕,可是十四年了,他却从来没告诉过自己,那个杀父仇人究竟是谁,也不准他到处说这件事。每当他问起这个问题,钟叔只会说,你打得过我了,也就可以知道那个人的名字了。
可是当初那个孩子,已经长大了啊,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什么了…
“泽瞳,回去休息吧,我要回房休息了,吃午饭了过来叫我。”
前面的男人刚说完就已经走进了那个房间,头也不回的关上了门。少年有些失望,原本想再找钟叔谈谈的,看来钟叔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想法,不愿多谈。稳了稳思绪,少年走进了钟叔房间右边的第二个房间,关上了门准备休息。
门外一阵冷风吹过,一个身着黑衣,蒙着面的身影从房梁上倒挂了下来,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那两个房间,然后再度弯腰抓住房梁,爬了上去。
“嗯?”刚到房里坐下的钟叔似乎听到了什么,屏住呼吸皱起了眉头。
少年回到房间中,看了看落满灰尘的电视机和收音机,已经好几日没有打扫过房间了。每天都活在忙碌中,为了有能力抗衡那敌人而不断的学习着,成长着,甚至都没有体会过童年的快乐。也许他傅泽瞳,根本没有童年,唯一和童年有关的,也就内家那个孩子了。可是这样居安思危的日子,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安稳而简单的日子……
傅泽瞳这样想着,反而希望那敌人快点出现,你死还是我活还不一定呢,不过你要是再不出现,我就要郁闷死了…
少年深深出了口气,缓步走到床前,抽出床头挂着的那把刀,刀身刻满了花纹。泽瞳看不懂这些花纹,不过他知道这是刻的藏族的佛经。这把刀是以前钟叔送给他的,钟叔说这把刀,是他父亲的另一个藏族朋友送的。泽瞳很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很想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但是无论泽瞳怎么问,钟叔也不肯多说半个字。钟叔只说,使用这把刀的人,注定要成为嗜血的恶魔。少年略带疲惫的抱着那把刀,躺在了床上,不久便要睡着了,眼前迷迷糊糊的,是那个男人的背影,他好像看见了那个男人带着自己去复仇的画面。这个男人也会倒下吧…十几年了,说不累都是假的…
“就算成为恶魔…我也会保护你的…”
少年呢喃了一句,便沉沉的睡去了。
仅仅只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少年房间内的房梁上,那个黑色的身影再次倒挂了下来。没人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他无声无息的落在木板上,如同落叶一般轻悄。落地后才将手中的竹管放进口袋里,小心翼翼的靠向床上的少年。方才少年刚躺下闭上眼睛的时候,他就从房梁上倒挂下来,在少年面门上轻轻吹了一口迷魂香,动作轻得连他自己都吃惊,可即便是吹了迷魂香,他也是不敢大意。他看了看门外,开始小心翼翼的摸向床边。
正在这时,一道厉风从门口爆射而来,黑色身影反应极快,立刻跳起来抓住房梁,翻身趴在了房梁上,那把黑刀刚刚擦着他的鞋子而过,深深钉在床头上颤抖着。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床头,心中一动,这里竟然还有这样的高手?再转头看向门外,却见房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两扇门正在左右摇曳着,出手之人却不知在何处。那黑色身影刚回过神来,心中暗道不好,立刻起身站在房梁上,想要打破房顶离开。
可是已经晚了,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狠狠往下拉,力量极大,直接把他从房梁上拽了下来狠狠摔在了地板上,发出一声巨响。那来人疼的还未反应过来,哼哼了两身便不在动弹,因为脖子已经上贴了一把冰凉的匕首。
“你是谁?”钟叔目光凌厉的盯着刀下的人,究竟是谁?竟然敢打他家里人的注意?不会是仇家…难道…难道是上面已经派人下来了?为什么不通知他?不可能啊,难道说上面已经发觉了他的不对劲……
刀口上过日子的人时刻都不能掉以轻心,虽然很多人都明白,可走神这种事几乎是人的本能。也是钟叔正在疑惑着的时候,突然感觉身下压着的人身体一动,拧成了一个很诡异的常人根本无法做到的姿势,一口咬住了他手里的刀,他还未反应过来,身下的人开始大力针扎起来,刀也突然离开了他的手。只见那人嘴里咬着那把匕首的刃口,突然挣脱了钟叔的控制,一个翻身退到了门边转身就开跑。
刚跑出门口几步,骤然发出一声闷哼,摔倒在了门外,不再动弹。
钟叔扯起嘴角笑得有些狰狞,显然已经下了杀手。无论对方再怎么狡猾,也是比不过他这种谨慎的人,作为一个老江湖,他见过的太多了,手段也多着呢。钟叔方才将这把匕首的刀鞘掷了出去,这刀鞘是加了铁的,远比匕首更重。可是钟叔走近那人时,却大吃一惊,当下立刻伸手摸了摸那人的脉搏,竟然还没死。这样的一击已经足已打破一个人的后脑勺,可是这人却连血都没流。摸了下这人的后脑勺,原来那件黑色的衣服帽子里加了一层不知道什么野兽的兽皮,很厚但是很轻,若不是这东西,恐怕这人早就断了气了。
钟叔伸手撩开了那人的帽子,竟然露了一根根白色的头发。
“嗯?”钟叔疑惑了一声,倒不是疑惑这头发,而是疑惑这人的眼睛,怎的如此眼熟?在哪儿见过的?还是自己的仇家找上门来了?
钟叔越想越觉着不对劲。不是……都不是……
这个人!?……钟叔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钟叔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人,手竟然抖了一下,回头看了看房间内仍然未醒的傅泽瞳。
钟叔看了看四周,见无人被动静引来,立刻将那人提了起来,拖进了泽瞳的房间内,关上门窗,警戒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来以后,才放心的回头打量着地上躺着的人。
实在是太像了…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他努力忍住心里的惊讶,伸手扯下来地上那人脸上蒙着的黑布,然后他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却也是这辈子他都无法忘记的脸。
那是傅泽瞳的脸!
“这!……不可能!……怎么回事?!”钟叔无法抑制内心的震惊,忍不住叫了出来。
钟叔反复扯了几下那人的脸,是真的皮肉,不是面具,随后钟叔彻底懵了。一身冷汗已经打湿了他的衬衣,手中的匕首也掉在了地上
“铛…”
这一声,让他从惊讶中慢慢抽回神来。他真的很吃惊,甚至是怀疑自己在做梦,可这一切都是真的。缓了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只是吃惊,反而是有点兴奋,他思绪很快,一个惊天计划开始在脑海中成型。这件事不能有任何人知道,这个人来历绝对不会普通,如果他愿意,他一定能帮助傅泽瞳化险为夷。
想到这里,钟叔立刻从傅泽瞳的房间里找了绳子,将地上那个“傅泽瞳”捆了起来,然后找了一杯冷水,泼向了那人。很快,白发少年醒了过来,晃了晃脑袋,立刻挣扎起来,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人,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嘘…别动…我不会伤害你…”钟叔开口,小声的说着,看了看床上的傅泽瞳。白发少年也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再回头看着钟叔,眼神却变得更加冷漠起来。
钟叔紧皱着眉问道:“告诉我,你从哪儿来?”
这个白发少年死死的盯着钟叔,却一个字也不说。
“哑巴?”钟叔立刻有了这样的判断,狠狠皱了下眉。
钟叔又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实在是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
钟叔理了理思绪,突然想到了什么样,警惕了起来,对着他道“你告诉我你和他什么关系,我就放你走。”
那个人顺着钟叔的眼光,再次看了看床上的人,依旧没有说话。
两个人这样你盯着我我盯着你,看了许久,白发的少年才开口说道:“影子。”
“影子?”钟叔没有疑惑,而是警惕地继续看着少年,接着问道“你是傅家的人?”
白发的少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皱了下眉,这个人好像确实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难道说,他身边还有师傅安排的人保护他?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应该想办法拿到东西,完成师傅的遗愿。想到这儿,他并没有回答眼前这个男人的话,只是警惕的眼神变的平淡起来,望着钟叔说道:“放了我。”
钟叔皱了下眉,似乎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为他解开了绳子,无论他手段再多,他也是跑不掉的,这个距离太近了,要杀他太简单了,并且他相信他不会跑。
“告诉我,你是谁?”钟叔急切的想知道答案。白发少年却不急不忙的打量了几眼这个男人。接着走到了桌子边上,轻轻的坐了下来,揉着后脑勺的大包。少年想,没有那个敌人会这么温柔的问你事情吧,大概是这样的吧…
少年看着那个男人,淡淡的说了句:“我是他的影子。”在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对后,少年选择了信任他。
钟叔木楞地伸手摸向了少年的脸,看着少年出神“真的太像了……就像是……影……影子……”
少年一脸警惕的躲开了,钟叔这才从惊讶中缓了一点过来。
尴尬的气氛维持了好一会儿,钟叔叹了口气,坐了下来,这样的性格脾气,那些人精真的会相信他就是傅泽瞳吗。
“抱歉,刚才是我失礼了,请你回答我几个问题,然后你想要的东西你都可以随便拿走,好吗?”少年淡淡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钟叔见状,摸出了左手袖子里的匕首放在了桌子上“我是他的养父,请你信任我,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有很多问题想知道,还有,这个孩子的劫要到了…也许你可以救他一命…”
少年松了口气,他在这个男人的眼里,看到了闪烁的光,那是看到了希望的眼神……
“问。”
钟叔听到这话实在是松了口气,虽然如此却还是因为心里过多的疑问而紧皱着眉头
“你是傅家的人?”
少年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和他这么像?”这是钟叔最想知道的问题了。
少年依旧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钟叔赶紧换了一个问题
“你来这里想要拿什么?”
少年看了看钟叔,手指指向了床上那人抱着的那把刀。
钟叔愣了愣,脑子里想了许久,仿佛坚定了什么一样。“可以,不过你要做一件事……”
“我会来换他离开,不过是三日后,刀我要拿走,那是我的佩刀。”白发少年还未等钟叔说完便已经知道了他的想法,因为那个人不说他也会这么做,这是师傅的安排。少年完全没有理会惊讶中的男人,只是拿起了刀,翻身便爬上了房梁,坐在了房梁上。男人眉心一皱,刚欲追上去,少年却没有逃走,于是他打消了念头,只是变得警惕了起来。
“说话算数。”少年淡淡的看了一眼那个男人,丝毫不在意他的眼神。只是拉开刀,盯着刀看了一眼便入神了。这个花纹,刻的是大正藏经,是师傅最喜欢的那本经书,也不知道出自哪位鬼斧神工之手,竟然刻地如此细腻精美,藏文如龙纹一般盘绕在笔直的刀身。少年正在出神,还没意识到地上那男人满脸疑惑的盯着自己。
“你究竟是谁?”钟叔实在是忍不住了,没有任何人能够在见到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的时候保持镇定,尤其是那个人还是你身边熟悉之人的时候。还有,那个人竟然知道自己想做的一切,钟叔这样老谋深算的人头一次感觉被算计了。难道说,连那件事也知道了吗……想到这里,钟叔心中满是疑惑和不安。
“三天后。”只是少年看也没看那人一眼,道了一句便立刻收刀入鞘,翻身从房梁上站了起来,微微弯着身子,在几根交错的房梁中闪烁地跳跃着,灵活的如同松鼠一样。
“慢着!”钟叔见白发少年要走,立刻急了,而手也摸到了桌子上的匕首。“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回头看了一眼钟叔,淡淡地说了三个字。“傅薄情。”说罢,已经从天窗翻了出去,不见了踪影。
看到哪少年离去,钟叔骤然泄了气,摸着匕首的手也垂了下去,那个男人双腿无力的弯曲,缓缓的跪了下去。然后这个男人竟然无声地笑了起来,表情是哪般的疯狂,那精瘦的身体也因为激动而颤抖着。
“十四年啊………”这个男人紧紧握起了拳头,骨节清脆的响了起来,声音也嘶哑了。
“十四年了……了结一切的时候终于到了!”
第二章 梦魇
钟叔缓了许久,才从兴奋中回过神来,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他需要更加完美精确的计划。
想了好一会儿,怎么想也不确定结局,看来还得多点时间。随后这个细心的男人开始收拾着房间,将匕首全部收回,然后拔出那把插在墙上的黑刀,也收回了刀鞘里。最后才拉下床罩,盖住了那墙上的痕迹,检查了一会儿,确定无误才放心下来。
钟叔收拾完了房间,又看了一眼床上那个仍然在熟睡中的孩子,眼神中满是心疼。
“泽瞳…钟叔欠你的…很快就要还了…”这个男人握了握手里的刀,十几年来愧疚不减反增,如今终于有机会弥补了。
钟叔退出少年的房间,开始计划起来,一场无声却关乎生死的大战,就要开始了。
房间里,那个少年熟睡的脸上突然皱了皱眉。他正在经历一场噩梦,一场熟悉的噩梦。他梦见那个熟悉的男人,在复仇火光中收刀入鞘,然后却赫然倒下,身上的伤口开始不停的往外冒着血。
少年愣在了原地,疯狂的撕扯自己的衣服,想要替那个男人捂住伤口。他从未这么痛苦过,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只知道他应该拥抱那个男人,于是他木楞地抱起那个男人狠狠搂在怀里,却不幸的感觉到这个男人的呼吸越来越弱。致命伤在他的胸口,一把直刀狠狠的划开了他的右边胸膛,可那个男人依旧宠溺地笑着。他伸手想要揉他的头,只是那双手已经累了,那双手的主人也累了,在重重的垂了下去以后,再也无法抬起来。
“泽……泽瞳……”
“不!!钟叔!!”
床上的少年一下子坐了起来,脸上全是泪水,背心和额头都是细细的汗水。少年闭上了眼狠狠地吸着空气,体验着那种真实的感觉,心里稍轻松了一些。
“不会死吧…”少年这样想着,钟叔那么强那么精明的男人,没人真正杀得了他吧…
正在这时,门被突然撞开了。
“泽瞳?你没事吧?我听到你你在叫我?”那个男人警惕的打量着四周,随后看了一眼少年,皱了下眉。少年苦笑了一声道:“对不起啊,做了个噩梦,打扰到你休息了。”
钟叔看了看四周,缓缓放下心来,他对于做噩梦这种事没什么太大感觉,杀的太多了,连梦里的鬼魂都敢宰了,还怕什么?
“哦,你没事就好,我就是突然听到你惊叫,以为出什么事了。”
少年擦了擦脸,干笑了一下“噩梦而已,没事的,你放心了。”
钟叔淡淡的点了点头,帮少年捡起了掉在地上的衣服。“你还睡得着吗?”
傅泽瞳摇了摇头,他是真的睡不着了,这一觉睡的浑浑噩噩的,现在醒了就完全不想再睡了。
钟叔见状也不多说什么,反而想着自己的计划,第一步得先把这个孩子骗走。
“嗯,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去哪儿锻炼锻炼,有很多野味,顺带给我弄点下酒菜回来。”
听到这话,少年完全忘了那噩梦,突然来了兴趣。他挺喜欢打猎的,十二三岁的时候就开始一个人进入深山打猎了。四川有很多荒山,那些地方是真正的廖无人烟之地。
“哪儿的山?有什么猎物?”
钟叔笑了笑倜傥道:“好吃的可多着呢,就看你的本事和我的福气了。”
少年笑道:“行,半个月给你打几窝野鸡子回来。”
钟叔也跟着笑:“哈哈哈你个青沟子娃儿说话这么有自信安,你弄得到几个回来哦。”
“好好好,你不信算了,整给你看。”傅泽瞳和钟叔互相倜傥着川话,气氛是那么轻松。钟叔的心里那块大石头,也是慢慢落了下来。
接下来的两天里,钟叔带着傅泽瞳买了很多干粮,一开始傅泽瞳说不用,可以在山上找吃的。后来钟叔解释说那片山是大荒山,吃的很少,野东西都精的很,还有野猪在跑,让他多待几天,看看能不能弄个野猪回来。傅泽瞳想了想,如果有野猪那种东西,确实应该多待几天,有机会搞个回来这老家伙肯定喜欢。这才答应了钟叔,买了一包干粮,还买了个无烟炉,买了一把小猎刀。
对于会用刀的人来说,刀确实比子弹好用,那种实实在在的掌控感,而且刀适合近距离搏斗,一把好的刀,是切开猎物的完美选择,远非子弹能比的。这里的猎物不止是动物,当然也包括人。
买了东西钟叔陪着傅泽瞳去看了看吴老伯。吴老伯是算卦的,在傅泽瞳小的时候经常来这儿粘着吴老伯说要学算命。那吴老伯也是喜欢这孩子喜欢的紧,好几次都给他免费算过命。
这刚到吴老伯门前,少年心里就一酸。那大门上全是蜘蛛网,这吴家涯全是古宅,不过也没有到这个份上,大多数都是整改过的。四川空气好,夜空很美,好多人都修了天窗。没修的也把房顶的瓦整改过了,哪儿像这儿。那吴老伯房上的瓦还是以前的那种黑瓷瓦,已经裂开了都,不知道下雨天会漏成什么样子。这种瓦质量不好,太阳稍微大点,晒久了就裂开了。四川近几年的夏天都不太好过,热的慌,尤其是今年,傅泽瞳从没经历过这么热的夏天,看到新闻上说的地球环境什么的,也没感觉到什么啊,感觉这四川环境还行吧。也许地球要炸了也不一定,之前不还有人预言说地球要毁灭了吗。想着想着,心思不知不觉中就飘远了。
“泽瞳?走啊”
“啊?来了!”
思绪突然被钟叔打断,傅泽瞳这才反应过来,钟叔都已经推开大门了。刚刚推开大门,满地野草映入眼帘,傅泽瞳心中又是一阵感叹。其实这吴老伯也不是什么江湖骗子,相反,他在当地名气很高,但是有人求算一卦他就是倔,死活不肯,给多少钱也不算,但是那有些人呢,他看的顺眼的,不给钱也算。
“哟,李钟啊,你咋来了?哎?小泽你也来啦?哎呀!你看这儿,坐都没得坐,你咋不早说你要来呢我给你在外面叫桌子菜咱外面聚去啊!”两人刚踏进哪片野草丛里,那台面上房间里的门就打开了,一位花甲老人背着手走了出来,正巧撞上两人。
“哎哎不用不用,您不用我自己来啊您放心。”钟叔是个粗人,一向不信这种东西,但是出了个和傅泽瞳长的一模一样的孩子,这事儿还是玄乎,也看看这事儿是吉利还是不吉也好啊。也许是最后一次呢,信一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你自己找地儿坐啊,有啥事你说着就行啊,我这儿正编着鸡笼笼呢!”
那台面上一堆竹条,这老人家还真在编鸡笼。
“哎好嘞,吴老伯你养鸡啊?今儿个怎么想起弄这个东西了安?”
那吴老伯倜傥笑道:“嗨呀,你这人就是不会说话,我养鸡多少年了你又不是才知道,跟我客套啥啊客套,你丫今儿是不是想算啥你直说嘛,老头子我又不会坑你的。”
钟叔挠了挠头干笑几声:“老爷子你还是这么精安,啥子事都晓得安,哈哈哈…”
吴老伯把一个小凳子凑到钟叔跟前:“来来来,坐坐坐,两哈问了我还要出去买鸡崽子,去晚了就买不到刘老太婆养出来的小鸡崽子了。”
常人看了肯定觉得这是在赶人走了,不过钟叔和傅泽瞳都清楚这老头子脾气,要是这老头子不想算,那是直接轰出去了,绝不会是这样说话的。所以那傅泽瞳看了并不觉得怎么样,反而觉得挺搞笑的。不过他笑的是钟叔那种被人揭了底子的表情,心想有机会我也揭你底玩玩儿。
“那我就直接问了嘛,不耽误你时间了。”
钟叔突然收敛了几分笑容,有些严肃了起来。
“老爷子,我相信你不会什么都猜不到,今儿个我带着泽瞳过来,您一定知道这事儿和他有关,您就帮我看看,这事儿安不安全呐?能不能成?”
那吴老伯停了下手里的活,皱着眼看了看钟叔:“当然成呐!你说你这点事儿还来问我,你说说你,你吃不到你甘心呐?啊?”吴老伯笑了几声,“得,你放心了啊,小泽这事儿准成,准安全是,那个小泽啊,你回来了给老爷子我带点儿东西来,就当算命钱了啊,哈哈哈”
钟叔听了大笑几声:“哈哈哈好!他回来了没事我和他亲自给你带东西过来哈!”
…………
谈罢,泽瞳把买的东西放在地上就走了,也不知道那吴老伯看见没有。
在路上,傅泽瞳问了钟叔一个问题:“钟叔?为什么打猎这种事也要来找吴老伯算?”
钟叔轻轻敲了敲少年的头:“你懂啥子啊小兔崽子,那山荒的很,我还不是担心你嘛。”
傅泽瞳挠了挠头嘟囔道:“你是担心打不回来大野猪吧!”
“小兔崽子你说什么?”
“没有!没说啥!”
一路嬉闹着,少年特别地开心,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那个死板的钟叔今天很有意思,比以前都有意思,也许这种老男人也需要出来走走,少喝点酒才会多笑吧。而这个男人却并没有留意到这些,他心里的计划,已经成型了。明天只要把这孩子送进山里,就让那个人把他打晕带到深山里去,然后自己马上通知上面说孩子出事了,上面的人下来起码要三天,就说这孩子三天里头发白了,人也变的不爱说话了,有些事都记不清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发现了就直接拼了,要是躲过去就再能再多点时间准备准备。还有一个半月才到他的生日,到时候上面检查的就全杀了,然后带着那傅薄情跑路,躲进深山里找傅泽瞳去,那李家真正能打的都去干正事了,在山里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钟叔这样盘算着,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混过去,那些人精,都不是什么好货色,真躲不过就全杀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样想着,钟叔整理了下思绪,不会出太大的漏子才稍微放心了一点。
“对不起了,老爷子我还不能死啊…”在钟叔等人走后,那吴老伯看了看远方的一小片乌云,狠狠的叹了口气,那说话的语气里,充满了自责。一位身着白色衬衣,满头白发的少年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老爷子,然后也盯着老爷子看的方向看去,淡然的眼睛里倒映着天上的云彩,一直看的出神,只是不知道他想着什么。
“谢谢。”
转眼,便到了第三天。这天早上还没天亮的时候下了小雨,天亮就停了,钟叔借了辆摩托车,直接骑着车把傅泽瞳送往了山里。这一路上越走越深,过了那个牛青山,对面那座山就是茫茫林海,连路都没了。这种地方人都没有,也不用担心车被偷,两个人直接把车扔在路上,下车步行。不过那山里起了点雾,一般人看着可能瘆得慌,连傅泽瞳这样经常在山里跑的人也是皱了皱眉表示有点恼火。
“小兔崽子你注意点安全呐,这深山里出事可没人帮你,进山这么多次了该注意什么你都知道的。”
送到了山脚下,钟叔已经不准备再往前送了,因为他还要回去接另外一个人。
“好,我会注意的,你放心好了钟叔。”傅泽瞳虽然觉得钟叔的担心有点过了,但也没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这个男人对他这么仔细这么关心,对别人却是没有任何感情,也从来不会关心别人。
“嗯,啥东西好吃你知道的,弄到了就先吃点儿,别饿着,能给我留点儿就行了,不用全给我留着自己饿着,知道了不?”钟叔想起来上次这小子去打猎的事,不知道在哪儿弄了野鸡回来,听别人说野鸡吃整的烧鸡才好吃,他就是愣是饿了一天一夜,没吃一点点东西,就为了趁猎物新鲜早点带回来。
“嗯好,我知道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傅泽瞳道了几句就背着包,拿了一把小猎刀,拿了一把佩刀还有一包盐,其他就全是干粮和水之类的了,并没有特别多的东西。包里还有一样东西傅泽瞳并不知道,那是一包烟,是钟叔悄悄塞进去的。钟叔知道他不抽烟,可是孩子总要长大,总会学会呢。在路上傅泽瞳还是在想钟叔的话:“难道野猪还能抗的住刀子,然后把我吃了不成?有什么可担心的?”傅泽瞳这样想着往那山里走,越走越深了。
钟叔就在山脚下,看着走神的傅泽瞳往前走着,最后消失在森林中。一直到看不到傅泽瞳,钟叔才转身忘回走着。“泽瞳,等叔一些时间,叔一定会来找你的。”
天空灰蒙蒙的,乌云越来越近了,这个男人仰头看了一眼天空,然后继续往回走着。这场暴风雨就要开始了吗…
“嗯?”这个男人似乎听到了什么,皱了下眉,警惕地看着四周。一只白色的狐狸从灌木里窜了出来,钻进了草丛里,四周又变得平静。
就在钟叔疑惑时,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劲风袭来,钟叔瞳孔一缩,猛地蹲了下去。一只狐狸从钟叔头顶跳到了前面,匍匐在地上对着钟叔恶狠狠的呲着牙。钟叔压低身子,眯着眼警惕着四周的风吹草动,同时和那只狐狸对峙着,手里已经翻出了匕首反握着。这时一个白色的东西从一颗树上落了下来。那个东西,就是穿着白色衬衣的傅薄情。周围细细的吹起了风,夏天森林里的风是很清爽的,可是气氛并没有因此而轻松,傅薄情从地上站了起来,白色的刘海在风中舞动着。
“是你?”钟叔吃了一惊,他不是答应自己要演这一出戏么,怎么会一路跟踪到这里来?而且这儿离他们的院子有十几公里,他又没有车,怎么跟过来的?
傅薄情没有回答,淡然地看着这个男人。而钟叔却是握紧了手里的刀,他倒不是怕这个毛头孩子,只是担心他真的身份,在犹豫有没有杀了他的必要。
“我就是你的梦魇。”
在哪一瞬间,四周的风似乎变得冷冽了。傅薄情的拔出了背上的古刀,这是一把唐刀,刀身鲜红而刺眼。
“既然大家都不要命,那就看谁命更大了。”钟叔冷笑一声,那白色的狐狸,已经躲进了灌木里,显然是为了和傅薄情一起对他出手。他已经把两把刀都摸了出来,反手握着。因为只是送傅泽瞳去打猎,所以钟叔并没有顾虑太多,也就没有带那把长刀,完全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不过事到如今他也明白了,傅薄情早就知道了他当年做的事,如今怕是来报仇的吧。
钟叔一向认为,先下手为强,话刚说完就转身把腿开跑,傅薄情抓住垂下来的树枝跳上了树,在树枝间跳跃着犹如幽灵一般。他要把傅薄情引开,傅泽瞳那孩子还没走远,不能让他听到。天空中飘起了小雨,那林子里冷兵相碰的声音此起彼伏,男人的嘶吼声也随着此起彼伏,惊飞了那些栖鸟。这场厮杀终究还是会结束,也终究有人会在这场战斗中死去。钟叔觉得,不论杀不杀这个人都无所谓,杀了就得到了他的尸体,可以说是泽瞳遇害了,死后尸体发生了变化。而不杀呢?现在的话,不杀就会被杀了吧,考虑自己死了以后世界会发生什么变化,这种顾虑好像没有用,得在战斗中活下来才行啊。而傅薄情呢,其实他并不想杀了这个男人,只是“背负着命运,就要付出生命,要么是自己的,要么是别人的。”这是师傅告诉他的,那时候他才7岁。
“没有人会甘心认输,然后为了你背负的东西而付出生命的。”
“他们不死,你就会死,连他也会死。”
这是师傅告诉傅薄情的,师傅还说,傅薄情,是一个恶魔该有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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