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花》——欧阳心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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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 一切的开始 第一章 开始

我叫红尘，现在是距离我六十岁的最后一天，而且已经是凌晨11点半了。我已经接受死神的到来，我吃下了安眠药准备在睡眠中度过死亡。

睡下去的时候，仿佛17岁的生日就在昨天一般。也是这个生日改变了我的一生...一生。

17岁生日

我如往常一样，起来在校园里跑步。清晨湿润的空气呼吸起来永远是那么舒服，就像甘露一般滋润着我的身体。

“红尘？周末都那么早起床？不像你的风格啊。”一个女孩子从我身边追了上来。

她叫穆清，但是她只想让我叫她穆浅，因为我老是把穆清和红尘两个名字安放在一起。搞得她很不高兴。我对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但她对我只有忽近忽远。

“啊...今天是周末吗？我脑子坏掉了？”我知道今天是周末，但是我就想和她多说说话。

而她，仿佛没听见一般，向前冲刺：“红尘，他就是个傻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停下来，看着她的背影，这不就是，美好的一刻吗？

“喂！红尘！管好你媳妇...周末大早上的还让不让睡觉啦？”跑道旁边就是一栋男生宿舍，被穆清这个小祖宗一叫，一楼窗户瞬间打开了好几扇。

“红尘，要谈情说爱，就去食堂啊，大周末早上的，还让不让我们睡了.......”

我看着这些人的疯狂吐槽，我也只能回了一句：“是是是，吵到各位大佬了，不好意思，我马上去管教她，让她知......”我话还没说完。一巴掌就已经迎背而至。

“管教谁呢？啊？”穆清瞄了我一眼，然后对着男生宿舍喊道：“你们谁再说瞎话，我就让你们变成公公。”

”穆浅啊。公公也可以是外公。”我在她耳边悄悄说了一句。然后我就脸红了。

因为，说完之后就是迎面而来的一巴掌。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我才发现，我又触碰到她的底线了。

穆清从来没有说过她的家人。而我们问起她的家人时，她总会很生气。

“喂！傻尘，别傻站着了！还不去安慰她？”一个一楼的学长挫着眼睛朝我喊。

我这才反应过来，可是穆清已经走远了。我只能朝学长摆摆手表示我的无奈。

中午

大家陆陆续续的都起来了，食堂渐渐开始的多人了一点，当然还是有一些宅男们会点外卖。

而我，这么帅，怎么能不去食堂吃饭（撩学妹)呢？虽然我也是个沉迷游戏动漫的人。

“喂，尘大佬又把女魔王弄生气啦？”吃着饭，一个头发乱糟糟的人在我身旁坐了下来，一看就是刚睡醒的样子。

“少胡说八道啊，我哪敢惹她啊。我跟你说啊，李星明，你要是再乱说我就把你捉到穆清那去。”我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用手中的叉子朝他比划比划。

“别啊，又不是我说的，这也是别人告诉的我的啊，而且能惹女魔王的也就只有你了。”说着这家伙不知道从哪里拿出的筷子，就要对我的饭菜下手。

“你敢碰我的饭，我就让你去医务室找找凌主任谈谈人生怎么样？”

李星明的手微微一颤，立马缩了回去。然后一脸正经地和我说：“红尘同学，欺负人是不对滴。我们是谁？我们是祖国地花朵。希望的寄托。你说你刚来的第一个学期就和女魔王以不正当的方式全校出名了。你怎么对得起党，对得起祖国？”

我看着他这一本正经的样子真的想笑，但我还是忍住了：“李星明同学，第一，我不想对得起这个国家，我也没有义务对得起这个国家。第二，我跟本不想和穆清一起出名，而且我也没有出名。”

“额......”他似乎呆住了，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

而我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我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因为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当着我的面来说教这件事。因为被他说教我是没有办法反驳他的。这家伙天生就有一个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嘴。

“但是！有一点你错了！全校同学都知道红尘大佬是哪位！不信你随便抓来问问。”

我松了口气。“抓就抓！”说着看也不看从旁边拖了个男生过来，看着校服上的臂章，应该是高三的学长。

这个学长一脸懵X地看着我：“尘大佬有事吗？”

我呆住了，我这还没问呢，就直接叫上我了？而李星明已经在旁边憋笑的声音可以算是震耳欲聋来说了。

“好笑吗?把你腿都打断看你还笑不笑。”然后转过头用温柔的语气说道：“没事了，学长，你走吧。”

学长不明白地走了，正如他一脸蒙X地来，一脸懵X地走。

“我和你说，这个学长不算，他是高三的并且还是男生接触我的过几率很大！我要再找个。”

李星明地脸已经都点红了，显然是刚刚憋笑弄得自己脑缺氧：“行行行，你继续找。”

这时，我瞄见旁边正好有个我们高二级的人，看这凹凸不平的身材，应该是个女生，只不过这个女生的身材有点眼熟。看都没看一眼我直接把她拖了过来。

“就她了，你问她吧！”

这时，李星明的脸色有点微变，不过我没注意到。“额......你认识红尘吗？”

“不认识。”很平淡的一句话。在我耳边缭绕，很熟悉很熟悉。不过我可没管那么多，第一反应就是反击。对着李星明就是一顿嘲讽。

“垃圾，输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说完我闭着眼睛来了一个帅气的转身。“妹子，你怎么能不认识我呢？来交个朋友吧。”

我睁开了眼睛，迎面而来的就是一巴掌。现在我终于看清了她的脸。是穆清！

“神经病啊，不无聊啊。交泥煤的朋友。要道歉好好道，给我弄这个花里胡哨的。才没有你这个没脑子的朋友！”说完穆清又一次让我看了她的背影。

我看了一眼地板，地板上有洒落的饭菜和餐具，应该是我在拖她的时候撒了。

我冷冷地看着李星明：“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拖过来的是穆清？”

李星明一脸无辜：“因为她刚才的眼神，好恐怖。”

我瞬间崩溃，完了完了，新仇加旧恨，今晚看来没什么可能把她约出来参加我的生日爬梯了。

现在已经中午了，六点就要开始聚会了，我要去找一找穆清了。我拿起电话拨通了她舍友的电话。

“小铃，穆浅在宿舍吗？”

“啊勒。尘大佬啊......穆清不在宿舍。应该是去饭堂吃饭了。”

“好吧，哦，对了。我晚上生日聚会记得来啊！”

“好的，之前星明和我说过了。我会去的。”

“嗯，拜拜。”

“拜拜。”

我看了一眼李星明：“小X崽子，你和多少人说过我的生日？”

“额......其实没多少，就是除了魔王以外的人都通知了！”说完就以世界短跑冠军的速度远离了我。

我只能摇摇头，去找穆清了。我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她现在应该在学校后山的一个小溪旁边，她不开心都会去那里。那里算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基地了，也是我和她第二次见面的地方。

想着我便向通往学校后山的楼梯跑去。

后山小溪旁

穆清一个人靠在凉亭的柱子上，闭着眼，戴着耳机听歌。微风轻抚，小溪缓流。

很多年后我回想起来，多希望时间可以停顿在这一瞬间。因为这个情景已然一种奢求。

“你来了？”穆清说的很平淡。

“嗯。”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象征性地回了一句。我走进了凉亭，坐在了她的身旁。

就静静地看着她。距离很近，感觉......好远。

穆清慢慢地睁开了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怎么了？是想道歉么？”

“你会原谅我吗？”我有些激动地问道。我问的很小声，小到不在这个地方，根本听不见。

穆清看着我，眼中似乎流露了一点感情，不再平静。“这是，我认识的红尘？”

我自己也楞住了，这是我吗？我怎么会这样说话。

沉默许久，穆清打破了这份树林里的安静。“我不会原谅你的。”

“为什么？”

穆清瞬间站了起来，声嘶力竭地说道:“你是故意的吗？都已经一年了！你还记不住我的底线？！每次都要这样吗？一次次都装疯卖傻！一次次都蒙混过去！我已经受够了！”

穆清瞪大了双眼看着我，周围好安静，微风没了，小溪仿佛也不流动了。

许久

“我们绝交吧。我受够了。”

穆清转过身去了，看不见她的眼睛。我不知道她是以什么状态和我说话的。但是她的声音好坚决，仿佛早就决定了一般。我懵了，彻底懵了。

穆清站了起来就要走，我拖住了她的手。

“那个...再陪我过一次生日。好吗？”我看着穆清，手牵着手。做着我这辈子对她的最后一次挽留！

穆清甩开了我的手。继续离我越来越远。

“我陪你再过一次生日。”穆清在我的视平线的边缘对我说道。

然后默念了一句。我读出了她的唇语。

“最后一次！”

我在亭子里坐了好久......好久。久到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般。我也不知道我那时在想什么，我记不起来了。

“向前跑，迎着冷眼和嘲笑，生命的广阔不经历......”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沉思。

“喂。那位？”

“红尘老狗，自己的生日爬梯，不来帮忙布置就算了，你还敢缺席的话，我就作业再也不借你抄了。”我听出了声音，这是我宿舍另一位死党，稳居班里成绩前三的学霸——肖元

我看了下时间，发现已经快六点了。我在这里坐了快四钟了吗？“元宵，我马上来！”说完挂了电话。借助微微的灯光走下山，向聚会的地方冲去。”

地方离学校有点远大概两条街，要过四个马路吧。而第三个马路，我现在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破旧的红绿灯，斑驳的斑马线似乎已经刻在了脑子里。

因为在第三个马路，我看见了穆清。

我们互相看了一眼，形同路人。绿灯亮了。我们开始过马路。

我的视线一直保持在穆清身后。

“穆清。”我叫住了她

她转过来，眼中带着泪花。：“红尘，这个世界是不允许我们在一起的。”

我看着她，我从未如此平静，平静到与世界隔离，：“为什么?”

她瞪大了眼睛，嘴里不知道在说什么，然后向我冲来。我升起手想抱住她。但是她却一手将我推开。

咚！她飞起来了！就像天使一般，不！！！她就是天使，闭着眼睛紧皱眉头，微笑着。我知道那个微笑是给我的，她从来都没有对我这样笑过。很温柔，很暖。

但是，下一秒迎面而来的就是绝望与无尽的空虚。她躺在了几米外的地上。四周仿佛像老电视一样，充斥着黑白与雪花。

“穆清！！！！！”我向她冲过去！

医院

我，星明，肖元，小玲在急救室的门口等着。还有一位应该是穆清的监护人，至于是谁我也不知道。我是从穆清手机卡里的联系人找到的。但是他好像对穆清一点都不关心。但那时候的我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

手术室的灯暗了下来，医生走了出来。

我冲了上去。还没等我说。医生就把结果告诉了我。

“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

我的脑子原本就一片混乱，听到这个消息我直接拎起医生的领口把他按在墙上。歇斯底里地对他吼：“不可能！！！！穆清身体那么好！怎么可能被车撞一下就死了！她随便撂倒一个男生都没问题的！！！！你在骗我是不是？你们在合伙骗我是不是？！！！！你快叫她出……”

我还没说完，背后忽然就有一股拉力把我往后拖，然后迎面而来的是一记重拳。打我的人是星明。

“红尘！！你闹够没有！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家！穆清走了我也很难受！再说了！穆清不是因为你才……”

我懵了，我坐在医院的地上久久不能起来。

很多年后，我再次回想，那个穆清所谓的监护人在医生出来之后就走了。仿佛穆清的死他早已知道。

第二章 注定

“红尘，起来啦。别睡啦。你看我不是在这吗？”穆清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伸手去摸却好像摸不到。

“穆清！！！”我猛然的睁开了双眼。呈现在我眼前的没有穆清。只有星明在我面前抽着烟。我往四周看了看发现这里还是医院，只不过是医院安全通道里的吸烟区。

星明看着我，脸上满脸的无奈。然后丢了一根烟给我:“你想见穆清吗？把烟抽了。见到后不许给我闹。可以吗？”

我点起了烟，镇定地看着星明，点了点头。“穆清她没事，对吗？”

星明转过了身，什么也没说。我也沉默了。不一会一根烟就抽完了。“走吧，我要去看看穆清。”

“好。”

星明带着我往下走。二楼。一楼。到一楼时，我走出了楼梯口。星明一手把我拉了回来，脸色沉重，眼睛里的泪水在打转。全身颤抖地对我说：

“还...没..到.呢，穆清，她..在...在下面..睡觉。”说完，星明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

晶莹的泪水仿佛化作锋利的小刀。在一遍遍的划烂我的心，穆清，真的走了，永远的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我和星明来到了负二层。这里的气氛异常地恐怖，我和星明互看了一眼。艰难地踏出这一步。走向了冰冷刺骨的停尸间。

星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单子。递给了负二层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带着我们走到了一个房间里。里面只有一张床。而床上躺着的就是穆清。

她很安详，脸上没有任何痛苦。在这昏暗的灯光中，她真的就像是睡着了。

我慢慢地走了进去，星明没有跟进来，而是把门关上了。

好冷。这是我的第一反应，每走进去一步，我就觉得我整个人都被冻住了一点。

我走到了穆清的身边，颤抖的手，尝试着抚摸她的脸庞。我在进门之前有很多相对穆清说的话。但是此时此刻，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在停尸间站了许久，我的目光就从未离开过穆清的脸庞。渐渐的我的身体停止了颤抖。我能感受到我的坚定。

在这封闭的空间，在这昏暗的灯光下，在这我与穆清之间。我吻了她：“我喜欢你，我爱你，你怎么就离我而去了呢？为什么要说：这个世界..不允许我们在一起？我知..道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对不对？！为什么.要把..我推....开？”说着，我又开始哽咽了：“我..我....我..我....我我对不起你。”

我转身走出了房间，我现在多希望这个睡美人被我亲了一下能醒来。“走吧，星明。”

“等等，给穆清动手术的医生，他说，让你去找他一趟。”星明朝我说道。“我在医院外面等你。他在六楼的主任办公室。”

我愣了下，对着星明点点头，朝着电梯走去。

六楼，血液病科，我看见了主任办公室，推门而入。医生抽着烟，我有些震惊。

“你来了？”医生向我递了根烟。

我愣住了，并没有第一时间接。

“没事，这是我私人办公室。没人来的。抽吧。”

我接过了烟，点了。“医生找我什么事？”

“先不说，让我把这根烟抽完。”说完他转过身看着窗外的风景。

医生眼里带着一丝同情，和无尽的沧桑。医生看起来很年轻。好像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吧。在他的眼里，我不知道为什么能看那么多。

我坐了下来，医生的桌面很整洁。一台MAC，一叠文件，却没有烟灰缸。

“嗯，抽完了，谈正事。你和穆清是男女朋友吧？”医生回头认真地看着我。

“额....不是。”我忘记了，我当时在想什么，我的脑子应该是一片混乱。

“不是？！！！！！！！你这么说对得起穆清嘛？！！！！！！！”医生忽然怒吼！把我按在椅子上。眼睛睁得很大！“穆清走的最后一秒还在想着你！你却这样对她！？看她走了，你好找过新欢是吧？！我刚出手术室时，看你不会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

医生抬腿就踹了我一脚，我直接倒飞出去。

“既然如此，你就刚我没找过你！滚吧！”

我从地上爬起来。对穆清的思念已经打破了我的理智！我冲到了医生的面前。冲他脸上给了一拳，扯着他的领子：“说！穆清和你说了什么？！我对她的感情不是你随口就能污蔑的！我没有想找新欢！”

医生也红了眼，直接和我扭打在一起。

不一会，我们就都鼻青脸肿了。我们躺在办公室的地上。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已经麻木了，我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

“你为什么说穆清不是你的女朋友？”医生似乎平静了下来。

我看了他一眼，他闭着眼睛在想什么。我就把从我遇到穆清那一天的经过大概说了一下。说到了穆清和我说：这个世界不允许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医生睁开了双眼。我们四目相对。当我张开口想要继续说下去时。

“其实，穆清她在做手术的时候醒了。”医生很平静地告诉我。

我眉头紧皱但是语气却和医生一样异人地平静：“她说什么了？”

“她说：你不要让他们进来，我的身体什么情况，我自己有数。而且外面肯定会有一个傻子在等着我，我不能给他看见我这样子。谢谢你，我想要留下遗言，能给我录音嘛？”医生说着，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了办公桌前，拿出一个录音笔。丢在了我的胸口。

医生把我们厮打时撞倒的椅子扶起来坐了上去：“她说了，这个遗言是留给你的，然后她就闭上眼，等待死神的到来了。让我震惊的是...在她停止呼吸的一瞬间，我仿佛听到了她说了一句：红尘，我爱你。”

我听着医生的一字一句，每一句话都刺痛着我的心，特别是这最后一句，我整个人就像是被世界掩埋了一样，压在心头，喘不过气。

“啊！！！！”我歇斯底里地吼着。“啊啊啊啊啊！！！！”泪水再一次地喷涌而出。声泪俱下。狠狠地敲打着地板。

医生应该是交代过了。任由我的嘶喊，发泄。也没有人来打扰我们。

时间慢慢地过去。我缓下来了。医生一直没有说话，一直在抽烟。整个房间弥漫着烟草的味道。

咚咚。门被敲响了。

“进来。”医生把手中的烟掐灭。

推门而入的是星明，他应该是等不及了，才上来找我的。他的身后还有一群护士。

“红尘！你怎么了？”星明跑过来蹲下看着我。又看了看医生。

“我没事。”我的脸上其实是一大块的血渍，和医生打完后，我没有擦，后来泪水又把血渍散开了，看起来是有点可怕。

“你把他接回去吧，也不能一直呆在我这里，诺，这个给你，这才是穆清真正的死因。她应该是没有告诉你的。”医生看着我，把办公桌上的文件夹丢给我。

我和他四目相对。看着对方臃肿的脸，仿佛有一丝亲切感。

“谢谢。”

回到了，宿舍。老天爷很配合我，天空下着小雨。我们宿舍的人都被星明拉出去了。我坐在阳台，看着空无一人的操场，被阴霾笼罩的后山，还有手上的文件夹和录音笔。

我打开了文件夹，第一页就是穆清的信息，最下面一行：死因：因车祸导致失血过多，供血不足死亡。

第一页是打印的，第二页则是医生手写的。一大堆零散的东西，我已记不清。大概的内容：病人被机动车碰撞导致腹部损伤，失血性休克。病人刚送来时，内科医生马上开始稳定情况。渐渐地我们发现，病人的身体情况原本就很不乐观。她有严重的血液病！先天性再生障碍性贫血。

先天性再生障碍性贫血，又称范可尼综合征。以全血细胞减少及其所致的贫血、出血、感染为特征。

严重的失血，让病人的情况不容乐观。我们正打算给她输血时，又发现了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

病人的血型是AB型Rh阴性血。医院里根本没有AB型Rh阴性血的库存。所以我们先给病人输了O型血，压制一下，病情。再后来我们陆续发现。

她身上还有血液疾病早期的血癌和血友病！这令我们彻底失去了希望。

在我们焦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病人醒了。她立下了遗嘱......

后面还有许多页，都是介绍这些血液病的信息。我看着这个医疗报告，穆清往事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我实在不能想象那么阳光的一个女孩身上拥有那么多的疾病。

现在，我终于知道了。那天穆清所说的：“世界不允许我们在一起。”这句话为何而来，这句话背负了多少的心酸。我现在唯一能安慰自己的也就只有她走之前的那句话了。

“红尘，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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