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橹》：楔子 逆刃龙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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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逆刃龙雀

浩瀚神州，造化神秀。

相传三千年前，大名古国崩散，诸侯割据，天下动荡不安，黎民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大名千年的气运，散落神州，各路人杰天骄齐聚大世，孤寂了千年的神州再次变得激昂。

仁明德厚的君主，算通阴阳的谋士，力断山河的武夫，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女子。

寻常哪怕任何一个如此人物出现在这乱世之中，都值得史官不辞辛劳的大书特书。

然而当众人齐聚之时，那个乱战的百余年，被映衬得辉煌的有点不像话，让人心驰神往。

百年的乱战，日子很苦，千年大名的底蕴被挥霍的一干二净。

大名蕴养千年的三亿部族，百年后少了整整两亿，白骨遍布神州。

许是老天这个老头子觉着黎民的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看不得百姓再继续死下去，昔日大名皇族最忠实的仆人，千年大名唯一的异性王——天夏王，生了个名叫夏禹的儿子，相传夏禹出生之时，金龙影布满了整个夏王府，帝皇之气激荡九天，一把利刃破空而来认其为主，刀长三尺三，刀身之上有四字，一面大夏一面龙雀，合称大夏龙雀。

而后天降祥瑞，明明水患丛生的西南之地，硬是风调雨顺了三年。

乱战百年，昔日的大名皇族，要么被杀，要么成了傀儡混吃等死，真正还能说是活人的，大概也就只有当初天夏王机警救下的那支掌管大名钱物的会水一脉了。

时光飞逝，岁月流过万古河床，刚刚出生的稚子小屁孩，已然成为十六岁的少年。

少年夏禹持着大夏龙雀，携着十万部卒，依仗着会水皇族的资源，由西南丘陵而起，逐鹿中原。

夏禹虽说贵为天启，但大世之名又岂是浪得虚名。

四十年！

四十年，整整四十年。

大世的天骄人杰，把夏禹挡在天下王的皇座之外，硬生生的挡了四十年。

当夏禹以大夏龙雀削斩去神州第一武将，力能开山改河手撕暴龙，智能提兵百万的霸王项信的头颅之后。

他笑了，放肆的笑了，他咆哮，他高歌：

——尔等虽说不凡，但天下王是我，终究是我！也只能是我。

十六岁的青葱年少，转眼间变成了年近半百的中年男子，看着眼前这些个与自己一同抛头颅的兄弟，想起那些个运不够好、命不够硬的孤魂野鬼，夏禹哭笑着封赏重臣。

蕴育亿万子民的神州很大，浩瀚无无垠的三十六州很大，但天下王夏禹的心更大，雄心壮志的他被天下独尊填满胸腔，封了整整八十一个王，侯爵之数更是三百有余，我们的天下王夏禹完成了他初时封侯拜相的诺言。

建国大夏，立年历—天时，我们的天下王自称夏皇，被称为国之重器的大夏龙雀被夏皇赏给了他征伐道路上的最大助力——会水一脉的残存皇族。

额！不对，如今应当叫天姬王族，这是我们的天下王夏禹亲封的。

天姬王族，夏皇帝族之下，九九王族之首。

开山拓土难，守成更难。这个道理夏皇禹帝知道。他在政之时勤勤勉勉，后世子孙倒也算的上孝顺，没有肆意挥霍老祖宗留下的家业，八十一王虽说愈发昌盛，但好歹还记得天下王的嘱咐。

人终究不可能让自己的眼睛永远明亮，至少帝皇的眼睛做不到，或因为利益或因世家之间的那些肮脏勾当又或因为大人物之间的相互算计。

国运连绵千载的大夏终究还是糊涂的找了一位傻不拉几的蠢蛋皇帝。

大乱再起，天下如同一锅粥，乱得不要不要的。

大夏完了，天下王夏禹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没了。

也不知骨头都已经成为凝土的夏禹心到底痛不痛，后不后悔。子孙后辈开始败家，昔日的兄弟之族天姬王族，亦是忘记盟约，揭杆而起，当是时，天姬王族族王姬名周持大夏龙雀，征战神州，手持大夏龙雀的姬名周有如天助，一路攻伐，锐不可挡，破夏立周。

大夏终究被天姬王族反客为主成了大周，天姬王族也变成了天姬皇族。

当然，反客为主一词能不能用，尚且两说，毕竟虽说夏禹是在大名崩坏百年之后，方才攻伐立国，但其偷的终究是天姬皇族的大名古国，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会水一脉不过是复辟罢了。

在大周的大夏龙雀，延续着它的高贵，新的天下王周皇姬名周为它而建造了一座的占地百顷的天重殿，仅仅只为呈放它，天重二字取之意为国之重器。由名可见，其被重视的程度。

然而这都改变不了，江湖野心谋士将龙雀称作逆刃，毕竟不管怎么说夏禹是大名古国唯一的异性王之后，是大名藩臣，天姬王姬名周更是大夏九九王侯之首，亦是大夏的国之重臣。

两者皆是臣反君，以下逆乱。故此大夏龙雀乃逆国逆朝之刃之名，在民间流传颇广。

大周倒是比大夏要争气些，撑了一千四百年，最终宦官当道，霍乱朝野。这些个可恨也可怜的残缺之人，成了压倒大周这棵早已腐朽不堪的硕木的最后那棵稻草。辉煌大周消散在历史长河。

神州浩劫再起，大乱来袭。大乱之后，刘、孙、曹三人应了天运，分别建立了古国西蜀、孙吴、与那曹魏，虽说神州之内，仍有些弹丸小国，但都算不得数。

此次天下三分，史书称其为三国霍乱。

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酣睡，三国共处，显然不合天规亦不遵人心，征战、倾轧。

也不知打了多少战，怎么打的，只知道打着打着蜀吴曹都就没了。延绵了两百年的三国鼎立，如同塞北流沙，不知被风吹到了哪里。

神州没了三国，却多了七国，三国灭亡之后，天下群雄割据而战，史称战国七雄。

岁月无痕，从大夏的天下王禹手持大夏龙雀西出之时，至今已然过去了两千八百载。时光碾过，无数的英雄豪杰随风而逝，唯一不变是那把让人又爱又恨的大夏龙雀。

自从姬名周持着大夏龙雀建立的大周崩灭之后，大夏龙雀流离神州，仿若天定，又似如有生命一般，其甚会择主，但凡持其之人必将建立一番丰功伟业。三国霍乱之时，以下伐上的西蜀如是，手持大夏龙雀的大耳贼由一介草民之身，成就古国伟业。七国割战之时，不可一世的强秦亦如是。

也正是因为这些，这把仿若神授天子令的大夏龙雀不为天下有权人所喜，臣子不喜，是因怕皇家猜忌，当权者不喜，则因怕群雄针对。

史称其为妖刀

逆国逆朝以下逆上之逆刃妖刀，当为大夏龙雀。

第一章 志子稚子

岁月的年轮驶过万古，不屈的灵魂跳出亘河。

……

天时二千九百八十九年

……

旭阳初升！

时已至九月天，瑟瑟胡风使劲的往中原吹着，也正因此，如今这洛京的空气比几天前，要干冷上了许多。

“嘶！”

少年用手捧起水洗脸之后，吸了一口冷气，心里暗骂自己一声太过替他人着想，干嘛老是想着怜香惜玉，现在好了，只能用冷水洗脸了。

接过伫立在一旁少女手中的绸巾，拭去脸上手上的水珠，少年将绸巾递还给侍女之后，说道：“我们的小鱼，还是这么贴心，”

听闻少年之言，小鱼咧嘴一笑，说道“服侍世子殿下本就是小鱼的职责，”。

笑容很甜，盈盈的小酒窝，可爱的小虎牙，直到今天少年依然觉得，府上的管家怕是能看到孩子长大之后的模样，才把这么水灵的小鱼送到了青鄞院。

小鱼是少年的侍女，从五年前开始，虽说记不清具体的日子，但终归是好久了。

少年还没来得及再多看一会儿小鱼的笑容就被打断了。

看着屋子之内上蹿下跳的，偶尔敲敲屋子内的瓷器摆设，似是判断真假的第三人，少年不由得微微皱眉。

只见此时她的目光被少年屋内的巨床给吸引了，其呢喃细语道：我去！竟然是黄花梨，好大的手笔。

“英儿，去叫一声战伦，提醒他一下，可别让他忘了，等一下洗完马之后，还需陪我去一趟学宫。”看见这被唤做英儿的野丫头，竟然拔出匕首，似是有要刮刮床板的想法，少年只得为英儿赶紧的找个差事。

木床一旁被唤做英儿的少女，瘪了瘪嘴，似是因为被少年打断行动而不开心。而后也不知其想到了什么，恍惚间眨了眨水灵灵的眼睛，而后笑着说道：

“殿下，要不我陪你去算了，战伦哥那个榆木脑袋，要是在学宫中一不小心唐突了学宫先生，还得少主给他擦屁股，”

“应天学宫，虽说举世闻名，如今更是顶着天下第一学宫的大帽子，但说白了不过是沾了这些年来突然崛起的士林三子的功劳与那六大文豪的光罢了，第一之名大都是被别人捧上去的，学问上比之女苑也好不了多少，没什么看头。”少年面带微笑缓缓而谈，但是谈及应天学宫之时，一股怨气似有若无。顿了一会儿，又复言道：

“再者我大嬴民风剽悍，虽说书院里的文人可能要好上一点，但是墨水里面的白石子又能有多白，江南小说家眼里那些亦儒亦仙的场景不过是瞎想的，学宫之内的景色还比不上我们府内呢，与其想着浪费时间去走耍，还不如在府内多转转，也能熟习一下环境不是！”。

“可是我又不是想去看景色，我只是……”少女英儿似乎感觉自己差点说漏了大秘密，连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那情景，就仿若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差点发生了似的。

可见英儿如此作态，少年洒然一笑，道“既然小英儿不想说，那我猜猜呗！小鱼你说好不好？”

侍女小鱼虽说不知这火怎的就烧到了自己这边，看了看这和自己同样是侍女出身，地位却高的离谱的英儿。

小鱼对着少年说道“好啊！”。

说完之后小鱼心里念到：英儿姐姐，你可别怪我啊！主要是与可爱善良的英儿姐姐相比，殿下更麻烦一些。

善良少女心里的想法，总是有些玄学。

得到佳人应允，少年兴致更高了，笑着说道:“应天学宫乃我大燕第一书院，其内的学子要么是出色异常的寒门子弟，要么是达官显贵的世家弟子，但不论是哪种，未来都是前途可期！莫非小英儿是怀春想找个夫婿了啊？”。

“你怎么?”英儿诧异，就仿若被踢到尾巴的老鼠。

“黄总管跟我说过，你是个钱谜，只要有钱，即使把你卖了你也会帮着数钱，再者“想要找个好夫家”这样的话我也不是第一次在你口中听到了，还有就是半个月前柳姨也跟我说了些关于你的趣事”少年哂笑一声，说出来的真相。

“啊！黄老九，你个老不休，又把你姑奶奶给卖了。”英儿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大步流星，边走嘴里还恶狠狠的呢喃道。

“哎！英儿，你别忘了去提醒战伦啊！”

“知道了！”英儿一声怒吼，也不回头，语气颇为不善。

看着英儿走远，少年对着站在一旁的小鱼说道：

“这府中，虽说平日里何伯与那几个老仆人会修缮清理，但终究还是有些杂乱，需要人好好打理一番，再者这么大的一个府邸，总得添些人气不是，还有就是明儿等刘统领他们来到这里之后，府中这几个人手怕是忙不过来，总不能刘统领他们连口热汤都喝不上吧！”

少年一声晒笑，从怀中掏出一枚手令，纯黑铁所制的手令之上，一个麒麟图腾栩栩如生。

“喏！这块令牌你拿着去一趟户部辅城司，让他们安排给几个人，侍卫就不用了，但厨子侍从可得让他们挑好的给送过来。办完之后，再去城里的酒楼里弄点熟食，给刘统领他们送去。”

小鱼皱了皱眉，面色有些怒容，道“这户部倒是过分，明明知道世子你要来竟然也不提前派人打理，莫不是我燕扬铁骑许久没挪动身子，让他们养肥了胆子。”

明明是阳春白雪一般的人儿，说话却让人肤寒，果真如常人所言，燕扬府里哪怕是一个侍女亦绝非易于之辈。

“这世间总有这么些个不怕死的，小鱼为他们生气，不值当。”少年揉了揉少女的头，笑了笑道。

看着少女欲言又止憋的怪难受的模样，少年只得问到“怎么，小鱼你是还有什么想不通?”

听闻此言，小鱼终究壮了壮胆说道“小鱼只是不懂，以世子的地位，区区两百大宇龙狼铁骑，少主完全可以将之带进城中，干嘛还要走那些个劳什子流程，非得让刘统领他们夜宿城外，”

侍从问此等问题本是大忌，但是今天的少年许是心情真的不错，听闻此言也是不恼，只是平静的回道“给那紫銮金殿上的士林三才中的天人二才卖个面子罢了，当你家里有个老头子，到死都在给别人卖面子之后，耳濡目染，到你这里的时候，你也就不好往里抢里子了。”

“哦！”小鱼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也不知她听懂了没。

看见少女点头，少年不再多说什么，微微一笑，目光沿着半掩着的窗子向外远眺，院子里有颗树，树上几只不知名的鸟儿蹦来跳去，叫的有些欢。

战伦是个孤傲的剑客，除却剑客二字中的水分不说，那么其最大的特点就是孤傲两字，话很少，也从来不愿意多说什么，要是用燕扬州说书人的话来说，这是个把力气都用到杀人的家伙、将沉默是金贯彻到底的男人，杠杠的！可是直到今天，少年也没看见过这个潇洒帅气的剑客拔剑杀人过。

他从来不会反驳，或者说他心里知道，这个是对的，那么既然是对的，又反驳干嘛呢，白费力气。自从二十年前那个说话动不动就是摞袖子爆粗口的男人把他带到了那个被四国厌恶的地方，给了他一口饱饭之后，他就再也不曾反驳过，仿若这一切都恰合其心意。

那个在冰天雪地里把他拾起的老头，临死之前，又对他说了一句话，许是因为惯性，亦或者是他仍觉得没有超出底线，所以他还是没有拒绝，于是乎，从那天起，他的生活就变成了跟着另一个小屁孩，从燕扬到洛京，他一直跟着这个小屁孩，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

其实讲真的那个小屁孩他也不是看不上眼，只不过是有些羡慕，羡慕他有一个美丽大方的母亲，粗鄙却还不错的父亲，虽说没有恨，但是每一次想起，心里都嫉妒的紧，不由得吐槽一句，这丫的出身实在是好了点。

战伦摇了摇脑袋，心里想到：“这些天老是喜欢胡思乱想，也不知是为何，难不成真的如那半路加上的小妮子所言，是因为这洛京太繁华了，迷了自己的眼，想想还是不对，不就是进城的这一路上，多看了两眼比扬州女子水粉气更足的女子嘛，怎么就被迷了眼，乱了心呢！罢了！想这些干嘛！刷马要紧”。

想到这里，战伦右手刷马的动作不由得大了点，左手还不忘往马厩里给三匹马儿添些草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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