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灵荡》免费试读_深林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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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树

刘树在四川一个的小县城做了几十年的警察，身边的人，都叫他老树，是个皮肤黝黑满面沧桑的55岁老人，今年是2005年，他退休了，打算带着孙子回老家小洼村生活两年。

行李不多，他跟孙子刘苗苗一人一个手提包，他再肩抗了一个鼓鼓的蛇皮口袋。

走在崎岖的去村子的土路上，似乎昨天下过一场不小的雨，土路充满泥泞，黄黄的稀泥，死死地黏在爷孙俩的胶鞋上，老树看着孙子，瘦瘦小小的个子，安静地走在自己的身边，几次差点滑倒在稀泥坑里，心里微微的发酸，孙子苗苗今年10岁，母亲改嫁，父亲在他3岁的时候，因故意杀人罪被处决。

想到这里，老树如树皮一样的脸，不禁抽动了一下，眼底难掩悲恸之色，也就愣神了几秒，便恢复了自己一贯不冷不暖的表情。

老树：苗苗，你跟我后面，踩着我的脚印走。

苗苗：嗯！

太阳已经垂在西边的山头了，回到老房子，还得好好收拾一下才能住人，想到这里，老树加快了脚步。

不远处转来摩托车发动机的声音，老树赶紧领着孙子站在路边上，给人让道，摩托车慢慢地驶近，车上是一个30多岁的壮年，这人老树认识，跟儿子是一茬的孩子，叫刘海，小名海子。

因着遇见了海子，爷孙俩不久就站在了自家老房子门口，那时太阳刚落山。老树家在村里的东南角，家里很久没住人，村里已经给断电了，要明天去村里走一趟才行。爷孙很快收拾出一间卧室，吃了点饼干，就休息了，一切等天亮了再说。

第二天一大早，海子领着村长刘强来了，老树是刚从县城里退休回来的老警察，村里人都很敬重。

村里人，讲究不多，三人互相客气几句，就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下了。

到了中午，在强子和海子的帮忖下，家里的事物处理的都差不多了，通电了，柴米油盐也备齐全了，爷孙俩在村里的生活开始步入正轨了。

之后的几天里，村里都陆陆续续来了些村民，带着些家里的土产，来看望爷孙，村民朴实热情，都实心实意，这让在外多年的老树，感动不已。

从县里到从丰谷镇要2小时车程，从丰谷镇再到到木洼村，只有一条土路，还是02年的时候修通的，走路要5小时，通路后，村里生活好点的村民都买了摩托车，整个村里也就2辆，就是村长强子和村民海子有，村里的青壮男子也如两辆摩托车，也就2名。大多数年轻夫妇都去沿海城市打工去了，现在的小洼村，都是些老人和孩子。

老人务农，看孩子，孩子在村里上学，这在西南地区，是非常普通的。

村里大部分人都姓刘，还有一部分人姓李，村里有个小学，里面就两名老师，50多岁的刘明老师，同时也是校长，还有一位20出头的女老师，叫李小红。

说到这位李小红老师，是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大学毕业后，就回到村里教书，容貌清秀，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秀发乌黑浓密，就像盛开在颓废荒野里的一朵娇艳玫瑰花。

以她的条件和文凭，足以在城里找一份体面的工作，现在甘于寂寞，不忘本，不被外面花花世界所吸引的女孩子，真不多了。

有这么一位有文凭有道德的女老师，将成为孙子的老师，老树，心里多多少少是高兴的，他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把孙子好好养大，出人投地，不去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夜里的声音

明天，孙子就要去小洼村小学读五年级了，已到半夜，外面的月光，从床头上面的木头窗里倾泻到了漆黑的屋里。

苗苗安静地睡着，老树安静地躺着，并没有睡去，在这个安静的夜晚，他想起了，自己的儿子，那个后来有点叛逆但小时候很可爱的孩子，对于一个父亲来说，不管儿子多大，他都是个孩子。

老树坐了起来，摸了摸孙子的小脸，就着月光细细地瞧着，孙子的鼻眼隐隐有儿子的感觉，自己年轻的时候，没有好好地陪伴儿子，以为孩子长大了就是任务完成了，确没想到，一不小心，孩子就长歪了，定性了也就改变不了了。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一声声翻土的声音，轻轻的，窸窸窣窣。

老屋外面是自家多年没有耕种的地，除了地就是一片竹林子，这么晚了，村里人大多都是老人和小孩，谁会这么晚不睡觉。

来自一名老警察的敏锐，老树心生怀疑，轻声下床，走到床头的木窗前，窗户不高，老树侧身隐在木窗一侧，斜着眼睛暗中观察。

外面被月光映照地很亮，窗户外面是一条村民走出来的羊肠小道，小道另一侧，就是老树家的几亩地，很多年没有耕种，已经长满了一米多高的杂草，一点庄稼没种，根本就没有可偷的东西。

外面突然安静了，四周除了秋日里悦耳的虫鸣，再就是一步一步朝窗户走近的脚步声，缓慢拖沓，地里的杂草，晃动着朝两边歪斜，一只枯瘦惨白的手，拂过及腰的杂草。

老树的瞳孔微微一缩，多年的警察生涯，早就练就出了镇定坚毅，清醒冷静的心性，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老树放缓呼吸，将自己的身子又往暗处隐了隐。

那人已经驻步在窗前，挡住了窗外的月光，他的影子，正好投在了孙子的脸上。他一动不动，就这么安静地站着，仿佛在欣赏一张老照片，空气中流露着阴狠与癫狂。

老树很快适应了没有月光的黑暗，暗处一动不动的老树，没有被发现，老树转动眼珠，眯着眼，想看清他到底是个什么人。

只见那人，脸上一片灰蓝之色，绘着青面獠牙的地府恶鬼图案，披着蓑衣带着斗笠，若普通人乍看之下，三魂怕是没了七魄。

只是老树是知道的，那是川剧脸谱中的地府恶鬼脸谱。事出反常必有妖，小洼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村子，人口不多，也就20多户人家，直觉告诉老树，这并不是个恶作剧。

那人，静立一会儿，似乎变得警惕起来，朝屋里东张西望，就好像在找一个此刻应该存在的人。

老树屏住呼吸，收回视线，将自己小心藏好，不到一分钟那人便离开了，在月光下拖着长长的影子，像一位信步走在乡间的老人，朝着那片竹林走去。

老树，依然维持着原样，甚至不敢去看那人消失没有，他心里很怕，在最安静的时候，那人突然回头，你看不见他面具下的表情，但是他却知道你在想什么，待确定那人不会再回来时已经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了，老树才躺回床上，心任然放不下来，微眯的双眼，一直注视着木窗，感受着冷冷的夜风，心里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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