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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可怜的小乞丐
时间:2015年9月26日。
地点:广省深市世界之窗公园附近。
炎热的骄阳,肆意的凌虐着这座繁华的大都市。随着国庆假日的临近,前来世界之窗公园的游客渐渐多了起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位年约五六岁的小女孩,拿着一大把玫瑰花正向着一对青年男女央求着:“大哥哥,买一支玫瑰花送给姐姐吧,才十块钱,好不好嘛,求求你了!”
“不要不要,让开。”青年伸手推开了小女孩,伸手揽住身旁的少女径直朝前走去。小女孩怔怔的望着他们,没有追赶。只能默不作声的又找到了另外一对情侣,就这样一个一个的挨着推销自己的玫瑰花。
“叔叔阿姨,大哥哥大姐姐,求求你们行行好,好人一生平安。”在公园对面的花坛边,一个满脸漆黑的小男孩趴在一块装有四个小轮的木板上,不断的向着来往的人群乞求着。他的双腿从膝盖以下就没有了,瘦小的手掌上布满了厚厚的茧子,那是他每天用双手撑在地面上滑行产生的。
路过的人看他可怜,大多数人都会往他身前的小铁盆里,扔几块甚至十几二十块的零钱。每当有人扔钱给他,他都会重重的在木板车上磕两个响头。在离着这男孩十几米的地方,一个身穿褴褛灰色短袖的瘦弱小孩,跟着一个瞎子老头一起,跪在一张写满字的白布旁。小男孩是个哑巴,不到六岁的年纪,他的名字叫做——李沐风。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这都是瞎子老头告诉他的。老头也是一个苦命的人,他年纪大了眼瞎了以后,被他的儿子和儿媳赶出了家门,年迈体弱的他只能靠着乞讨为生,最后被这“丐帮”的人给带到深市来了。
老头跟他提起过,说李沐风小的时候是被一个贩子拐卖来的,刚抱来的时候才刚刚学会走路,话都说不太清楚。当时送过来的时候,“丐帮”人就把他扔给了老头照顾,老头当时就发现李沐风的身上有一块不值钱的铜制长命锁。因为老头不识字,所以私下里问了好多的人,最终才知道锁上面刻着李沐风的名字还有生辰,于是老头就给悄悄的保存了下来。
随着夜幕的降临,公园广场上的游人逐渐稀少了起来,一辆破旧的金杯车径直停在了公园附近的林荫道上。
“爷爷,没人了,我们回去吃饭吧。”卖花的小女孩跑到瞎子老头身旁,轻轻的说道。小女孩名叫杏儿,同李沐风差不多年纪,除了长得黑黑瘦瘦的,倒也生的很标致。她跟李沐风一样,都是瞎子老头一手拉扯大的,所以三人感情一直很好。
喊完立马李沐風跟老头后,杏儿跑到了正在木板小男孩旁边三个正在数钱的中年男子身边,颤抖着小手递出了手里仅有的一百三十块钱。
“啪!”的一声,一个带头中年男子一巴掌扇在小女孩的脸上,横眉怒目的吼道:“怎么就TM这么点?我养着你吃白饭的!啊?今天晚上不许吃饭,听见没有!”
“呜呜,不是的三爷,今天我一个一个的挨着求过了的,别人都不买。呜呜......”小女孩嘤嘤的哭了起来。
“还废话,再吵明天也别吃饭了!”说话的这人叫侯三,是专门负责他们“丐帮”在世界之窗公园这一片的小头目。
“侯三爷,您消消气,别跟小孩一般见识呀,今天太阳大,广场上的人都走得快,小丫头追着人跑都没人理,这也不能怪她。”瞎子老头在李沐风的搀扶下端着手中的小铁盆送到了侯三的面前。
“老瞎子,你眼睛好了看见了么?啥时候轮到你说话了,三爷我今天输了钱,别来烦我,要不然你们今天晚上都给我饿肚子去。”侯三翘着二郎腿坐在花坛边,把手里的烟头摁熄了,端起老头递过来的铁盆数了起来。
“干什么吃的,都干什么吃的,啊?三百块钱都不到,我养你们干嘛的?你们瞅瞅‘耗子’,别人今天挣了两千三。你们呢?晚上都别吃饭了,你们都还有脸了还。”侯三指着趴在木板上的小男孩冲着老头道。说完将所有的零钱倒进了一个塑料袋里,扔下盆子就朝着远处的金杯车走去。剩下的两个中年人领着几人,紧跟着也往车上去了。
深市赤湾郊区的一个小厂房里,遍地都是破旧的被褥和脏臭的衣物。好几十个身体残疾的小孩儿,拿着手上微微有些发潮的面包狼吞虎咽着。他们原本都是正常人,但是被拐进了这个所谓的“丐帮”之后,要么被敲断了腿,要么拧断了胳膊。有的甚至被针扎坏了眼睛,李沐风的嘴巴也是小时候被他们用滚油烫坏了的。除了瞎子老头和几个小女孩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受到了各种非人的折磨。
这个“丐帮”以前还不是这样的,自从上任的“帮主”老疤爷病死了之后,便被他的手下一个外号叫“胡子”的男人控制了。这“胡子”为人心狠手辣,嫌弃以前老疤爷的那套不挣钱,于是吩咐手下将这些控制起来的小乞丐全部给弄残废了。
“啊......啊啊。”李沐风拿着自己的面包掰下一半,递给了挣蜷缩在破布堆里哭泣的杏儿。她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望着李沐风摇了摇头说道:“小风,我不饿,你吃吧,你自己都吃不饱!”
“啊啊,啊。”李沐风笑着把面包朝前递了递,拿着自己手里的一小半面包咬了起来。
“你个傻子,谢谢你。”小女孩拿起那半个发潮的面包,哽咽着吃了起来。
夜深了,寂静的夜里偶尔只有厂房外面的大狼狗会吠上几声。“小风,小风,快醒醒。”就在所有人都睡下了以后,老瞎子推了推睡着的李沐风,变戏法般从他那邋遢的裤兜里拿出了一个油纸袋子。
睡得正香的李沐风睁开了朦胧的睡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油黄的纸袋。9月27日就是中秋节,也是他的生日,现在也已经过了凌晨。过了今天,他就六岁了,可能是从小就没有体会过家庭的温暖,所以让他十分珍惜和老头在一起的每一天。老瞎子很疼他,一直都把他像亲孙子那样看待,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想着法给他弄点什么好吃的。
李沐风开心的拿起纸袋,打开后看见一只金黄的烤鸭,鸭子已经很凉了,但是依然掩盖不住那诱人的香气。这鸭子是老头攒了好久的钱托人偷偷买来的,为的就是给李沐风过一个美好的生日。
他“呲拉”一声,扯下了一个肥肥的鸭腿,递给了老瞎子,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杏儿旁边喊醒了她,一老二少开开心心的美餐了一顿。
第二章.可怕的事情
今天是中秋节,所以大家只“工作”了一个下午。天还没黑,就早早的回到厂子里休息了。可能因为今天过节吧,侯三也没有亲自来征收他们的“工钱”,只是吩咐他的几个手下来做这些事情。
李沐风今天很开心,虽说在他们这里没人会管你过不过生日的,但是瞎子老头和杏儿两人却不会。老头今天花了十块钱在门卫室的老李那里弄了俩熟鸡蛋。因为老头在这丐帮里呆了很多年,也帮着他们赚了很多钱,所以有的时候赚得多了,也会给个十几二十块的让他自己去买点什么吃的。
“上班”的时候,他们是万万不能买的,因为每天都有人在附近守着。除了乞讨,他们哪里也不能去。如果被发现了,少不了被毒打一顿。所以老头只能拿着自己的私房钱托人捎点自己想买的东西。
“风娃子,杏儿丫头,给,你俩一人一个,慢慢吃。”老头摸了摸二人的脑袋后,笑着将鸡蛋鸡蛋递给了两个小娃娃。
“爷爷,小风吃一个,我们俩分一个。”杏儿将手里的鸡蛋拨了壳,然后直接掰成了两半,将较大的那一半递给了老头。
“你吃这个爷爷,我肚子小,吃不了一整个鸡蛋。”李沐风看见了杏儿的这个举动,笑着将自己手里的鸡蛋递到老瞎子的手里,然后将老头的那一半鸡蛋拿到自己手中吃了起来。
欢乐的时光总是特别的短暂,老少三人开心的拉着家常没多久,就有人拉开了厂房的大门将杏儿他们几个小女孩喊走了。
几个女孩畏惧的来到距离厂房不远的一栋宿舍楼里,每隔几天这群人都会要他们几个小女孩来帮忙做做卫生,顺便帮他们清洗衣物。
她们一共有五个女孩,最大的七岁多,最小的只有四岁。小小的年纪却要做许多常人无法想象的事情,有时候没有做好,甚至还要挨打挨骂。
杏儿是个勤劳的小姑娘,同另外一个小姐妹一起,好不容易洗完了一大堆的衣服,两人又开始帮着别的孩子做起了卫生。就在她提着垃圾准备去倒掉的时候,听见宿舍拐角里有有个人在说着悄悄话。好奇心的驱使下,她决定听下他们在谈论些什么。
“哎!武哥,你说这叫什么事,每次逢年过节的都是咱们几个守在这,一不加薪二没分红的。搞不好被人举报一下还有条子上门来问着问那的,哪像六子他们几个,每天跟着三哥不是去酒吧街泡妞,就是去赌档玩牌,那像咱们哥几个,成天窝在这厂子里面,这日子过得也太憋屈了。”一个黝黑的平头男子,一边抽着烟一边向着身边的魁梧汉子抱怨着。
“我说耗子你就知足吧,虽说苦差事都丢给咱哥几个了,但是毕竟谁也没少拿了那一份啊。谁让咱以前都是跟着老疤爷做事的呢?侯三那家伙就是个马屁精,除了会吹牛屁本事没有。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别有事没事的整天瞎吵吵......”说话的是那魁梧汉子,也就是平头男口里的武哥。
“武哥,这几个小丫头啥时候才能送去‘上班’呀,这长得也太慢了,我都快等不及了。”一个长相猥琐的长发男子贱笑道。
“长毛,你小子咋这贱呢?这么小的女娃你都有兴趣啊?没个十三四岁的你想都别想,你现在最好别打他们的注意,要不然我饶不了你小子。”武哥看着长毛骂了两句,然后就不做声了。
杏儿偷听了两句,觉得没什么意义,正准备走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句差点让她崩溃的话。
“武哥,昨天三哥说得是真的不?真要把那小哑巴的两条腿给锯了呀?”耗子扔了手里的烟屁股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恩,昨天侯三是跟我说过这件事,虽然我不太赞成,但也没办法啊,那小哑巴留着也没什么大用,锯了腿每天还能多要点钱。今天过节,就明天吧,明天你俩没什么事就把这事情办了。”
“明天就办?不等国庆节过了呀?”
“不用等了,反正老瞎子那每天都差不多那个数,有他没他是一样,赶紧办了早点挣钱呗。”武哥懒洋洋的瞥了一眼耗子,然后就不作声了。
“好勒武哥,那你们几个先聊着,我去看看那几个丫头事情做完了没有。”耗子说完就向着宿舍那边走去。
杏儿听见他们说完,顺着拐角急忙向外面的垃圾箱跑去,生怕被耗子撞见。
好不容做完了所有的事情,杏儿惴惴不安的跟着大伙回到了厂子里。看见李沐风的那一刻,眼泪怎么都忍不住的掉了下来。
“啊啊,啊!”看着杏儿好端端的掉眼泪,可把李沐风急坏了。就连老瞎子也听出了不对,急急忙忙的循声问起了原由。
“怎么了杏儿丫头,是不是谁欺负你了?你别哭啊,跟爷爷说说,到底出什么事了。”老头焦急的拉着杏儿的手小声问道。
“爷爷,他们,他们说要把小风的腿给锯掉。呜呜呜......”杏儿轻轻的在老头耳边呜咽道。
“啥?这帮畜生,畜生啊!”老瞎子听见杏儿这么说,整个人都颤抖了。他轻手将李沐风和杏儿揽在怀里,颤颤巍巍的不停嘟啷着:“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夜渐渐的深了,老瞎子一直没有睡觉,他不停的想着对策,希望让他们不要将李沐风的腿给锯了。可是他思前想后,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好的办法。
他无力的靠在角落里,怔怔的望着厂房窗外皎洁的月亮发呆。
“不行就只有跑了!”老瞎子看了看身旁熟睡的两个小孩,似乎在心里下定决心一般。
“小风,快醒醒,小风。”老瞎子喊醒了熟睡的李沐风,他知道,他们明天是不可能让这孩子跟自己一起上街去乞讨的,那么就只能在今天晚上想办法逃出去了。
杏儿也被老头的声音给惊醒了,同李沐风一起坐了起来,怔怔的望着老瞎子。
“小风我跟你说,明天他们就要把你的腿给锯了,所以你只能今天晚上跑出去才行。明天他们是肯定不会让你去街上的。”老头简单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见二人似乎听明白了,于是接着又开始说道:“呆会小风你躺在地上装病,我和杏儿去喊人来,就说你病得不行了。从现在开始,你要憋气,每次都要憋到实在受不了才可以呼吸,知道吗?像我这样。”老头说完拉起李沐风的小手放在自己的鼻子边,让他感受自己憋气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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