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乾灭坤》： 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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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论道

昆仑山巅！

此刻，皑皑白雪之下正有一鹤发童颜的老者操纵着手中白子驰骋疆场。

棋盘对面，那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少年神情凝重的盯着棋盘上那被围得密不透风的白子。

任谁都明白，只要老者一子落下，那么这一场对局少年就毫无疑问的赢了。

呼呼！

明明是冷冽的寒风瑟瑟的吹着，可少年的额上密布着滚滚汗滴。

“还是不明白吗？”老者随意的将白子落到棋盘上。

对面，少年依旧目光凝重的看着棋盘，仿佛是一场生死搏杀，而输的人是自己一般。

“对不起，老师！”

说着，少年缓缓起身消失在苍茫的雪海中。

昆仑山巅，漫天飞雪覆压下的昆仑洞中，少年静静地望着洞顶滴答滴答溅落的水滴，一颗心始终无法宁静。

“什么是道？”

一旁，老者的声音又一次恰到好处的响起，老者的声音很轻，但却仿佛牵动了某种律动一般，使得周遭的空气都不由自主的颤动起来。

“弟子愚拙，还是不明白！”少年眼中流露出一丝黯然。

“十八年了，雪儿！你的天资在整个修真界都是绝无仅有的，十八岁进入渡劫期，莫说是我昆仑派，只怕上面的四大修真家族用尽无数天材地宝堆积出来的四大圣子在你的这个年纪时也比不了！”

老者似有感叹，似有惆怅的说道。

“对不起，老师！让您失望了！”

“呵呵，傻徒儿，这昆仑洞中就你我师徒二人，又谈何失望呢？”

“老师，三年了，我始终无法悟透那最后一步，什么是道，弟子真的是没有一点头绪，或许是弟子愚钝吧！”

“愚钝？呵呵，放眼整个修真界谁敢说他的资质比我的徒儿高！哎，要说也不怪，十八年，整个昆仑山巅就只是你我师徒二人，远离尘世虽然保证了你内心的纯粹，但也使得你缺少了太多的历练了。”

“徒儿，你下山去吧，去尘世走一遭，应该会有所悟的。”

“可是，老师……”

“哈哈，都这么大了，也该去看看更辽阔的天空了。”

“徒儿，记住，大隐隐于市！”

说着，老者袖袍一挥少年消失在了昆仑山巅。

“雪儿，希望你不要怪为师才好！”

说着，老者目光如炬，一股强大的战意爆发出来。

“镇元子，十八年了，你终究还是找来了吗？”

老者整个身体瞬间消失，出现时已是万丈高空。

“哼！昆仑子，你难道认为本座真的会放过那个孽障吗？识相点，赶紧交出暮成雪，否则，就别怪师兄我不念同门之情！”

“师兄，笑话！你要战那便战！”

说着，老者信手一招，整个昆仑山拔地而起，化作一方大印。

“昆仑印，昆仑结界！”

口出法随，一瞬间，整个昆仑山脉都在颤动，一道道无形的光幕将整个昆仑山团团封锁。

“镇元子，既然你要赶尽杀绝，那就永远的留下吧！”

说着，老者大印一挥，重重的朝着镇元子撞去……

昆仑山下，此刻暮成雪呆呆的望着那被层层光幕阻隔的昆仑山巅。

耳畔传来老师那豁达的大笑声。

“徒儿，记住，在突破金仙境之前不许踏足修真界！还有，你是为师这一生最出色的弟子。”

笑声消失，可暮成雪的心里却莫名的笼上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霾。

许多年后，直到暮成雪突破渡劫期才明白，今日老师的话如同诀别。带着满脑子散不尽的阴霾，暮成雪踏入了凡尘。

僻静的小山村中，一群孩子乖巧的坐在村口，目光炯炯的听着老人口中的故事。

老人！真的很老，胡须花白，一头蓬发乱糟糟的插在那布满灰尘的头皮上。

“我见过仙人，尽管过去了很久，我依然记得！”

“疯爷爷，你真的见过神仙吗？可是，为什么大家都说你是痴人说梦呢？”

“哼，那是他们无知！”

老人似乎对于别人否定他见过神仙这件事非常恼怒，不断抓挠着自己的满头乱发。

“哎哟，疯老头，你就别骗人了，这世间哪有什么神仙呢？走了，孩子们，大家都赶紧回家吧，别听这疯老头在这里瞎掰，就他那样，哪见过什么神仙呢！”

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哄散所有的孩子。

“不，不要走，你们听我说，我真的见过神仙，是真的见过身……神……仙”

老人很沮丧，在所有人的否定下，甚至自己都开始怀疑起自己是否真的见过神仙。

“对啊，我真的见过吗？见过？还是没见过！”

似乎在沉思又好像在挣扎，终于，老人慢慢变得神经起来，一会儿开怀大笑，一会儿放声大哭，仿佛一个孩子，又好像受尽刺激的老人。

静静地望着老者疯癫离去的影子，暮成雪徐步离开了小山村。

穿着顺手而来的牛仔外套，暮成雪一路沉思。

“何为道？道究竟是什么！”

这是一个难题，困扰了暮成雪三年之久。

尽管是难题，但也终有解开的一天，只是时机未到，历练也才开始。

而就在暮成雪走后不就，疯老人也停止了哭泣，整个人若有所思的看着暮成雪消失的地方，双目圆睁，喃喃自语。

“那个人好像，好像神仙，对啊，神仙是杀不死的。哈哈哈，谁说我没见过神仙，谁说我没见过神仙。”

老人高兴得像个孩子，张牙舞爪的消失在了村头。

话说暮成雪一路沉思，不知不觉间来到一处院落。

荒郊野外，这种格调优雅的院落是很少见的。

院落四周尽是一排排的柳树，时值深秋，按理该是柳叶枯荣，可是这院落四周确实成片的绿柳，柳树四周甚至还点缀着些芬芳馥郁的迎春花。

没按住满心的好奇，暮成雪一步步踏入院中。

“柳仙别院，来者止步！”

说着，院中突然出现两名青色衣衫的壮汉。

“在下冒昧，多有打搅！”

听到主人家的逐客令，处事不多的暮成雪不觉羞愧难当，晒晒的抱拳退出了荒郊别院。

行不过三两步，突然，院落中传来一阵娇滴滴的女声。

“相逢即是缘，来者便是客，家奴不懂规矩，还请客人见谅，寒舍茶淡酒粗，还请客人光临小酌一杯才好！”

说着，也不待暮成雪拒绝，便让两个家丁将暮成雪邀了进去。

第二章 阴翳老者

错落有致的别院中暮成雪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位举止优雅的女人。

不得不说，这是个能够勾人魂魄的尤物，尽管对于俗世间的人事见得不多，但暮成雪还是有着自己的判断。

涉世未深，一时间，暮成雪竟找不到任何可聊的话题，只是惬意的看着眼前这妖娆的女人。

周遭的空气一时间倒有些冷场的感觉。

女子举眉一笑，只是那笑容无论怎么看都似乎有点冷。

似乎也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呆滞木讷，暮成雪对着女子歉意一笑，也不言语，只是好奇的打量着四周本不该绿意盎然的鲜花碧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寂静的空气中二人就这样四目相对，一动不动。

“咳咳！”

一道近乎沙哑的咳嗽声打破了近乎令人窒息的气氛，厅堂中缓缓走出一个佝偻的老者。

尽管身材佝偻，可在老者身上却没有一丝的老态。

“云儿，还不请客人屋里坐！”

不得不说，老者的笑容真的很和煦，可是，莫名的，每每看到老者的笑容，暮成雪便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仿佛眼前出现的并非一位垂垂老矣之人，而是一条潜伏的毒蛇一般。

这种感觉随着老者的不断临近越大强烈起来，尽管说不上原因，但作为一个渡劫期的强者，暮成雪相信自己的灵觉是不会错的。

一念至此，暮成雪不由得防备起来，丹田之中更是灵力运转，防备着任何突来的变故。

五步、三步、两步……

暮成雪的额头已有细汗，突然，一道开朗的笑声打断了暮成雪的所有防备。

“哈哈，好俊郎的小伙子，寒舍茶淡酒粗，还请小兄弟不要介意才好。”

说着，老者微微一笑，引着暮成雪走进了大厅。

酒席早已备好，不得不说，在这荒郊野岭能够遇到这样一户讲究人家真的很不容易，或许是暮成雪运好又或者不是。

看着一桌子令人垂涎的酒菜，暮成雪不觉得有些嘴馋起来。

也不客气，在美食的诱惑下，暮成雪终于是放下了所有防备，径直走到桌前也不顾主人家颜色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云儿，还不给客人倒酒！”

饭桌旁，老者阴翳的看了女子一眼，接着便离开了大厅。

酒水飘香的大厅中，此刻，只剩下孤男、寡女二人。

酒过三巡，暮成雪早已收起自己的羞涩借着酒劲大胆的和女子聊了起来。

而女子呢也是放开胆子对着暮成雪一杯接着一杯的灌，喝得高了，暮成雪已然忘了自己身处何地，更不知那酒水中已不知不觉间被浸入了迷药。

次日清晨，当暮成雪浑浑噩噩的从酒醉中醒来时，自己的手脚已被铁链绑缚。

这是一个巨大的洞穴，四周满是密密麻麻的大蛇，透过一丝微弱的阳光，暮成雪看到了一条头生三角的大蛇，猩红的蛇信不断摩挲着，一对碧绿的大眼睛在不断打量着暮成雪周身。

“呵呵，还真是没想到啊，在这尘世凡间居然会遇到你这般实力强绝的修真之人。”

“哼，你我无冤，何故绑走至此？”

“呵呵，年轻人，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你为何绑我而不杀我？”

“杀你？呵呵，我倒是想呢，可惜，老夫没那个胆子！”

“既然如此，那又为何绑我？”

“受人之托！”

说完，大蛇不在言语，而暮成雪也不再多问。

看着这绑缚自己的手铐脚镣，暮成雪不由得冷笑出声。

索性也是闲来无聊，暮成雪也就沉下心来，静静等待。

一天、两天、一个月过去了，大蛇依旧端坐在王座上目不转睛的监视着暮成雪。

“幕后黑手也该来了吧？”

“你知道？”王座上，大蛇好奇的看着暮成雪。

“不知道，不过也差不多！”

“咻！”

一道紫光眨眼临近，良久，紫光散去，从中走出一名老者，正是那迷倒自己的别院主人。

“见过三角蛇王，我家主人云游去了，至今未归，还望蛇王与我一起将这家伙押去我三清观，到时，我家主人归来，必有重谢。”

说着，老者对着大蛇郑重抱拳，大蛇还礼。

三天后，蛇王安排好一切，将暮成雪收押送去三清观。

“呵，真以为吃定我了吗？”这样想着，暮成雪又一次闭上眼睛，一路上倒也怡然。

“三清观，听老师说过，那个镇元子好像早已达到金仙之境，而且与我昆仑派是宿敌，哼，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

这样想着，暮成雪已经开始计算着接下来一系列的报仇计划了。

虽说涉世未深，但作为一个修真之人暮成雪又岂不明白人心险恶呢。

三清观，与民间的三清观不同修真界的三清观位于王屋山巅且与昆仑派一般与尘世隔绝。

只不过相对昆仑派而言，三清观是半开放的，每一代三清观弟子都会被下放到尘世间历练已感悟道心。

修真，自从上古时代结束，元始天尊消失，整个修真界便彻底没落了，到如今，整个华夏帝国能够数出来的修真门派也就一只手指而已。

至于为何修真界会不断没落暮成雪也不是很清楚，当然，以他现在的实力也不需要去探求这些东西，毕竟渡劫期要是放在上古时代，连给人看家护院都没资格呢。

一句无话，暮成雪在老者与三角蛇王的押解下来到了王屋山巅的三清观。

远远望去，整个三清观就如同一座城市般耸立云端，比起昆仑派倒也气派得多。

“三清之地，来者还请止步！”

云端之上，一道紫光飞出，却是一个妖娆女子，瞧得仔细了正是那日将暮成雪灌醉的云儿。

此刻，再见到此女子，暮成雪嘴上不说，心中却是腹诽“果然，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动物！”

这样感叹一番，暮成雪不由得想起那日这位云儿美女温婉之容与今日巾帼之色的巨大反差，内心对于人世间的险恶倒也多了一分见识。

“风伯，师尊至今未归，这家伙该怎么处理？”

说着，云儿斜眼挑了暮成雪一眼。

“哼，怎么做？此子年纪轻轻却如此修为，想必是那四大修真门派的娇子，且将其收押等主人归来定夺。”

说着，也不在意女子想法，领着三角蛇王径直飞上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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