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英雄联盟之边缘》——翻滚的猫》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浮休志怪》免费试读_叶折枝。
序
“自人诛神,千年有矣。浮生休没,始而无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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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蔽日,不知是黑夜还是白天。栖息平原已经几个月未曾见过太阳,但今天尤为特殊,栖原的东北角正燃着一股熊熊的大火,火势之大,红光传出数里。
天一片赤红,空气阵阵作响。伴随着人声的喧闹,她从火炕上坐了起来,那略带红光的头发扎成一股厚厚的辫子,面颊泛起温晕——上面缀着三两斑点。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嗖的一下抱起一旁襁褓中的婴儿,她抚了抚熟睡着的弟弟的额头,很是担心这喧闹将他吵醒。
天上的红焰好像要捅破油纸窗户,是太阳吗?她很快又摇了摇头,这年头怎么可能见得到日头呢?
少女用被子轻轻遮住襁褓,照理来讲她应该藏起来,但她扒着窗户沿向外望去,看见的只有模糊的火光点亮了远方的天,她又坐回床边,轻轻咳了几声。最后她还是来到门前,这异常的红色光芒最终令她打开了房门,门刚吱呀着敞开,莫大的轰鸣便绵延不断的从城北传来。
不远处的房檐忽而闪出一道红光——这红光渐渐爬上房顶,染红了一片视野,很快又全部褪去——接着另一股红的发紫的光芒又从旁边的房檐爬了出来。
她看见城北的徐家老爷老太拖着几袋行李跑向城南,城南草药先生家的三个儿子嬉笑着奔向城北,拦住几个向红光去的人想问出个究竟,但大家伙却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她又回头看了看那油纸窗。镇广场就在前边,我就去看一眼,她心想,就一眼。她揉了揉被红光的眼睛,然后向城北走去。
这个镇子名叫天烟,在古时伫立着西南界第一座烽火台。天烟镇建在三千里穷江的末梢,紧邻着栖息平原东北角,自古是进西南界经过的头一个镇子,南山鹊山山脉第一座高峰名为照妖山,照妖山天险将穷江分为两个分支,而大半个天烟镇便建在这穷江边上的照妖山上,自城南望向城北——四落两街的狭窄小镇盘蛇般沿着山路爬行,久而久之愈发深入高山,千百年过去,人们沿着照妖山向上开荒落户——直至如今就算向上望断脖子,也再难看到天烟的尽头了。
她面红耳赤的跑到了镇广场边上,人群陡然增加。这时山上的红光貌似又烈了一些,就像夸父逐日的故事一般,红光屡屡刺痛她的双眼,但却依旧那么遥不可及。
镇民们聚集在广场上,看热闹的和从城北逃出来的人推推搡搡,难解难分。她想起来大概在半年前,城北开始出现一些大家都解释不了的现象——几家大院子连着门房被天降大火烧毁,夜晚的天空时不时恍如白昼,就这样持续了几个月,镇上的人都怀疑不是人类在作怪。现在见了眼前的这般景象,天烟镇怕是真惹上了个恶灵。
“大家伙不要怕!且听我讲!!!”
突然间一个沙哑又浑厚的声音从广场中央钻了出来,盖住了这场混乱,她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声音——镇上自称大祭司的狂人,他是两年前,正值‘大浑沌’伊始时来到了这个地方。
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又自称‘旧神’留在世上最后的仆人之一,住在城南的古烽火台里,整日疯疯癫癫,大呼小号。起初镇上的人们视其为疥疮毒瘤,连猫狗也要被告诫绕着路走,但后来大混沌的影响传开了,“灵病”变得如伤风感冒一般普遍:老人呆滞凝噎,小儿焦躁哭啼,乡下人没什么法子,只好找这神仆走‘歪门邪道’碰碰运气。谁知祭司食指轻轻在脑门上那么一点——附在人身上的亡灵、因大混沌而发狂的生灵,皆被打散或者褪去了恶意。
不过但凡遇见犯病厉害的,祭司用上浑身解数,到最后自己却被抽去了三分灵气,想必这‘旧神’的仆人在灵力上的造诣还远不及他那大嗓门。
而这几个月来一直困扰着天烟镇的天火,彻底让这位大祭司束手无策起来。眼看着镇子上的人愈发慌乱,镇长更是跑到栖原南边另请高人解决问题,相比他正拼命抓住机会来给自己正名。
“终于,终于!神的怒火降临了天烟——这个毫不起眼的小镇!”他嘶吼着爬上高台,同时双手不停的挥舞。“大混沌的惩戒远没有结束,虽然我曾助尔等祛除邪灵杂疾,但没人能除去人类的罪恶!还记得吗?你们是否记得千年前的事?千年前发生了什么?!”
台下一片沉默,人们的眼神中充斥着好奇、激动、焦急,但绝大多数则是恐惧——高台上的狂人说着所有人都不愿提及的话题,这些平平常常的老百姓们听过神的故事,见过神的遗址,而两年前大混沌突如其来,一声巨响让整个灵界民不聊生,于是他们开始重新想起神话中的力量,以及神愤怒的原由。
这时又一声巨响传来,砰的一声伴随着无数瓦石与木屑散落在街角,赤火之光在他们眼前绽放,无论那是什么——它离广场越来越近了,前面的人们开始更用力的向后推搡,后面的人大多也失去了一探究竟的勇气。
“自从人——地界(地球)人——诛杀了神嗣,已经过去了上千年!!!”骇人的火光好像壮了祭司的胆,他愈发卓绝的嗓音喝住了四散的人群。“自那时起,吾界诸生——无论是人;次人、灵、妖,已经陷入万劫不复的宿命!浮生,浮游们,休没(mo)!神对我们的报应,诅咒没有终止!!!”
“两年前,八荒四海终于迎来了大浑沌!这混沌携着所有愤怒的灵力漫布大地,将我们贬回了开天辟地之初!无知啊,无知的人们,这混沌到底是疾病还是一种警醒!各位看这赤红火焰,它的边缘正向我们快速袭来,怎么办?人又能如何?如何躲避这不可避免的救赎?躲避这诸神的罪罚?”正说着一团红得发紫的烈焰从街角跳出,足有三层楼高半条街宽,它好似有三只燃烧的腿脚,数不清的火焰手臂,一尺长的火臂一甩,千百层热浪便向这边涌来,吹的人瞬间涕泗横流。
这下再也没人能坐的住了,人群轰的一下散开,祭司在热浪中不断挣扎,此起彼伏的叫喊很快堆在了一起,好似天意一样——往城南的街口忽而一阵轰响,左右两座小楼齐齐向中央坍塌,拦住了他们唯一的去路。
“停...”祭司重新站稳,愣了一愣。“停下!诸位还不懂吗?此乃天意而非偶然,去...去迎接这烈火吧,也许,只是也许神还对你们抱着一丝希望!不必再逃离,接受你们的惩戒,接受你们的涅槃!来呀,不必害怕,因为你我已别无他路!”天烟镇广场上的人正为自己的好奇和迟疑而懊悔,连小孩都知道红色火焰的厉害,没人傻到听信他的话,而祭司也一只手紧紧扒住栏杆,丝毫没有身先士卒拥抱烈火的意思。
大辫子的少女左顾右盼,她奋力钻出人堆,这些叫嚷和哭喊让她喘不过气来,虽然她自己也怕极了,怕的一动不动的盯着赤红的街口,盯着那团赤红的火,不知为什么,这火的形状与热度让她似曾相识,她知道这火要来了,冲着所有人而来。慌乱之中,她只是盼着,盼着有什么可以来帮帮自己。
于是眨眼之际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了,同样从那个街角跃到了烈焰面前,此时的天灰蒙蒙的,那个身影看起来很是高大,他背对着人们,背对着一切,厚重的黑披风从肩头直至脚踝——没有一丝杂色。
人们睁大眼睛,红光从他那披风边缘渗出来,闪烁之间,披风上好似挂上了一层霜,这若隐若现的灰霜缀在纯黑之上,形成了一种言语无法描述的颜色。
霎时黑与灰一闪,那团怪火砰的一下被削去了一截,强大的对冲力携着爆发的灵气四散开来,冲的人们睁不开双眼,火被打入另一边的阁楼,屋子瞬间喷出熊熊大火,连石墙也被烧的通红。灰与黑又一闪,披着黑披风的人追进了火场。
“哦...喔~喔~喔!看呐!是神...是神的部下,神的来使!那霜一般的黑色不正是神力的证据?!他是来拯救我...你们的,黑霜奋不顾身的走入烈火,他不会燃烧,因为他正在为尔等赎罪!”祭司准确的把握好时机再度呼号起来,他的眼球好像要冲出眼眶,嘴唇因干热而尽数开裂,就连他的声音——也变成了那种没有杂念的狂热,这股狂热极具煽动性,煽动人们相信那灰黑的颜色便是神的子嗣,与灵力融合的救星。
“等着瞧吧!神虽然心有怨恨,但终究还是不舍得惩罚自己的造物,无知的人们!神仆,像我与他这般的神仆会保护尔等,令这转动不停的浮休轮回永远止住脚步!”
伴随着祭司的吼叫,燃烧的建筑中叮当作响,大家看着祭司也看着火海,这地界的红色火焰较灵界的蓝火热上千倍百倍,他们不知道这场霜与火的对峙会是什么结果,祭司破旧的粗布衣袍与颈上的青铜环全部沾满了汗水。
赤火的光从屋子里透出,红光不断的闪烁着,大家好像重拾了信心,但没人有胆量上前去看个清楚,刚刚还人声鼎沸的广场竟渐渐静了下来。着火的楼宇中也没有了动静,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种等待显得格外漫长。
但很快,伴着一阵惊呼——一股黄色的火焰冲天而起,掀开了整个屋顶,碎石与瓦片雨点般落向人群。匆忙躲避间,少女撇到那一团幽幽的蓝火在支离破碎的楼阁里静静的烧着,蓝色的火焰使她停下了脚步。噼里啪啦的碎石雨尽数落地,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那个人,高大的人,裹着挂霜的披风踏上街道,一切好像都结束了。
“神...神嗣!”祭司带着哭腔的声音再度打破沉默,“三生有幸!旧神的仆从,新世的神灵!”
毫不犹豫的,那个人向广场走来,他的步伐显得很沉重,但她却听不见他的脚步声。
“快!快低下你们卑微的头颅,听听神嗣要对我们说的话!”,疯狂的祭司冲着那个人大喊,刻意想让他听见那过度的赞美。
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下,然后右脚微微向后撤去,广场上的人们已纷纷埋下面孔,但多半依旧是出于恐惧,对于力量的恐惧。挂霜的黑袍突然浮了起来,他似一根利箭,后脚用力一蹬,猛地窜向广场,祭司的眼中溢出喜悦的光芒,但迎面而来的却是一只带着黑色皮手套的拳头。
人群再度齐齐惊呼,少女听到了那祭司颧骨破裂的声音,伴着一声哀嚎,鲜血洒满整个高台,祭司被那人一拳打倒在地,一颗门牙和一颗大牙滚到了台下,人们本能的向后退去,一头雾水。
大辫子少女向后退了几步,把自己藏在了人堆里,她可以隐约感受到眼前这个披着黑披风的人身上与众不同的气息,不同于寻常人的气息,但这就是神吗?她不愿再去想,只是看着血染高台的祭司,这个祭司口中的神嗣带给她的更多是恐惧。
破了相的祭司直勾勾的盯着那个人,他的眼睛里蕴含着如江水般的愤怒,这种愠怒咄咄逼人,甚至盛于那赤红的火。
“呃...神......神的惩戒!”祭司一只手撑起身子,另一只手摸了摸破碎的面颊,这一拳的力道恰到好处,他的脸满是鲜血,但这一拳似乎没能闭上他的嘴。“赎罪...赎…”
“闭嘴。”那个人的嘴唇一张一合,发出只有自己能听清的声音。
“什...什么?”祭司的声音开始颤抖,其中大多是畏惧。
“闭嘴!”他没有开口怒吼,但声音却宏如铜钟,贯彻山谷。
“神早就死光了。”他缓缓说道。
第一章 洞若观火(一)
“其目如星,洞若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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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前。
万灵历壹千肆佰镹拾年陆月初一,巳时近午。
水面雾蒙蒙的,席地披风边缘的霜色与水汽交织在一起。他站在船头,这时小舟正沿着湖水北上。
“姓甚名谁啊,年轻人?”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向广阔的湖面扩散。
“孑灵。”他没多说,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二十三尺渡船划过湖面,水声哗啦,木桨唰唰。
“你的心思很重,很杂,孩子。”船夫看起来足有七八十岁,一身草席竹编的大氅,里面是粗布乱麻织成的薄衣,头上那顶蓑笠定是最粗糙的做工——一小半草杆从帽沿支了出来。
他又沉默了稍许,终于叹了口气,转过身子。
“知道我为什么不做大渡船吗,船家?”孑灵收了收衣襟。
老船夫听罢笑了笑,有些人天生喜欢热闹,有些人则是对这热闹厌烦了。
“如若人不静,只可己心静。小小渡船划过水面,水声转瞬即逝,湖却依旧祥宁。你且看看这湖面。”
他愣了愣,看向老船夫,不知怎的却无法看清他的眼睛。他又叹了口气,忽然感觉渡船疾驰带起的风渐渐吹到了身上,这流畅的清风好像直接吹透了自己的胸口,灵气贯彻六脉,污浊荡然无存。
他这才发现近几日自己确实过于阴郁了,以至于忽略了流玉泊的景致。三千里穷江在照妖山天烟镇分流,一支便汇进栖息平原东南的盆地,逐渐形成了一万五千余顷的流玉泊,湖水从西南流出后汇入莫水,而这莫水则来自穷江的另一分支——它在栖原西边被小桑岭再度一分为二。
驶于湖上,举目远眺,栖原的边际若隐若现,因浑浊淡绿色的湖面而得名的流‘玉’之湖,即便在这混沌年代,其美依旧摄人心弦。
船夫将船速降下了下来,稍稍活动了下腰板。“小伙子到天烟有何事?”
“公事。”他蹲下身子,披风下摆堆叠在船头,摘下皮手套,指尖缓缓探进水面。流玉泊的水看似静谧,实则湍急,有人说正是湖中蕴藏的巨大灵气使得湖水好似流淌中的玉浆,手指划过湖面,绿水卷起白色浪花,湖水的凉意顺着手臂而上。
突然他收回手臂,水中好像有什么滑滑的东西蹭了下手背——从渡船两侧很快传来许多轻轻的敲击声,整片湖水开始震颤。他揉了揉太阳穴,再向湖面看去,黑漆漆的鱼群遮住了湖底渗出的绿光,数万条鱼苗奔涌而过,船夫提起船桨,任由鱼群将渡船带向栖息平原。
“长须子,长脑袋的...湖鮰鱼,是肉都吃,年轻人小心一些。看样子它们是往南港去,咱们就稍稍绕段路吧。”
“我记得栖原养鲶鱼的都在旦夕城北边,怎么跑这边来了?而且也不见牧鱼的...”
鱼群将小渡船推向南岸,它们有方向有组织的赶路,附近八成是有‘鱼灵’带路。孑灵环顾四周,灵躲在鱼群下面,把自己隐藏的很不错,虽然这对他来讲不算什么。
“船家,借木楫一用。”木和水都是极好的灵媒,他接过船桨在手中掂了下重量,然后板面与湖面贴合轻轻一点,四五圈涟漪平稳的漫向整个鱼群,看似微不足道的水纹带去了足够大的灵力干扰。灵力如同给了鱼苗们当头一棒,成千上万的鱼黑压压的四散而逃。
湖面开始剧烈摇晃,没多久渡船左侧砰的炸开一个大水花,掀起的浪足有两个船身高,但令孑灵惊异的是——一堵透明的墙不知何时遮住了整个渡船,任由水浪席卷而来,这艘不起眼的小船依旧波澜不惊。
鱼灵现身了,带着万缕金光照耀着大片湖面,炫耀着它引以为傲的金鳞,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八尺长三尺宽的大金樽,而且通体金黄,毫无瑕疵。金樽鱼灵腾跃而起,它可能生来便是有灵气的大鱼,亦或是人、次人、变幻而成,孑灵一时看不出究竟。
“泉客鲛人之子,入水为鱼,登岸为人;次人属;无害也。”老船夫眯着眼看向金樽。
它带起的湖水与拍打的尾鳍重重落在渔船四周的结界上,恍惚之间孑灵好像听到了孩童嬉笑的声音从头顶略过,大鱼噗通一声入水,带着四散的湖鮰鱼苗直奔南港而去,转眼之间已游出几里,很快便消失在水雾之中。
船夫拾起浆,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被鱼群带到了湖的边界。木桨只是在水中轻轻划了几下,渡船便继续沿岸疾行。
能于无形之中在小舟外建立起密不透风的屏障,这老船夫着实不简单。孑灵心想。
“不远便是旦夕城,湖中雾大,年轻人咱们还是沿岸走吧。”
“嗯。”他应了一声,收了收衣襟,坐回了船头木栏。
旦夕城沿流玉泊纵深百余里,是栖原的中心,而栖原与西南三国各自接壤,同样也是西南界的中心。这里自人诛神千年以来一直是自由之土。自两年前灵界“大混沌”以来,这片平原的人气儿不减反增,从五湖四海逃难而来的人与灵们认准了这个西南双生界大交汇口,不到一年,旦夕城的规模又扩出去了不少。
朝过城北,晚离城南,凡是各路过客,鲜有在此停留多于一日者,是为‘旦夕’。
渡船先经过城南外的南港,这里是栖原大小农户卸货运货的港口,免去了进出旦夕的麻烦,此时那群由金樽带领的鱼儿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接着驶过南城千错万叠的城区,便到了旦夕码头,鼎盛之时每日仅出港的鲜鱼就有两万担之多,这里的鱼腥与喧闹一同传遍了大半个栖原。在这萧条年代,这里也是为数不多依旧可以被称为繁华的地段。
渡船在浅水中走的飞快,午时栖原的万家昏黄烛火接连闪过,它们铺遍了整个城西小丘陵,稍稍望久了,不禁两眼昏花。
旦夕不设城墙,城北的“丰余门”五丈高三丈宽,八十八条锦鲤木雕绕柱而上,是为丰年有余之意。
出了旦夕,直到照妖山,沿岸三百里水域大多是渔场,有的大塘日产百担,另一些不过是贫苦渔民维持微薄收入的半亩方塘。
成百上千的鱼户在流玉泊划地为界,他们将流玉泊沿岸切成千百个小块,立起大网便是一片流水的鱼塘,正值午时过半,各家都在忙活着各自的事情。
“叶先生!”一个细高的女人声音从岸边传来,孑灵看向灰蒙蒙的湖岸,未做回应。
“叶~先~生,且等一下!”那声音又高上了几分,冲破了薄雾传出几里之远。
孑灵站起身来,整个栖原能叫他叶先生的,不会超过五人,而在他印象里其中无人有这种嗓音。船夫见孑灵起身,持桨的手腕轻轻一转,整个渡船便缓缓转过了头来,向岸靠拢。
岸边站着一个长发及腰的女子,外面披着一件及脚踝的薄纱衣,数缕银丝间绣着菱形鱼鳞纹理,纱衣下穿的却是渔民下水用的灰布衣裳,袖管提至手肘,肤若凝脂,体态婀娜。
中间隔着鱼塘,渡船只好在距岸边几十丈远处停下。
“叶…孑灵先生。”她的容貌远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的样子,但声音却成熟的多。
“鲡娘,你怎会知道我姓什么?”他的声音循着灵力同样传出很远。
“自然是宵行阁的……”她话锋一转,“先生从哪来?”
“宵行阁。”
“那你等等,我过去跟你讲。”
没等孑灵回应,她便褪去了青绿纱衣,甩下厚底布鞋,一跃入水。水面并未激起多少水花,鲡娘很快潜入湖水。人不见踪影,她身上其余的衣裤衬里却纷纷飘上水面。
眨眼之间,孑灵看到船边的水下略过一个倩影,她钻出水面,锁骨下的肌肤与傲人双峰被湖水隐去。但孑灵依然清晰的看到她腰腹以下的乌青色鱼身,细长的鱼尾左右摆动,维持着平衡。
鲛人鲡娘在流玉泊养了十年的鱼,到了水里的样子,还是鳗鲡最称她的心意。
“先生,这是要去哪啊?”她将湿漉漉的头发捋到脑后。
“天烟……说重点,鲡娘。”
“别整日愁眉苦脸的,先生。就问一下你从南边来,路上可看到我家尊儿了吗?”说着她把一只手搭在船帮上,不停摆动鱼尾使她的呼吸急促起来。“这小崽子又带着鱼苗出去玩了,我得早些把锁子网架起来。”
“鲛尊?他不是才六岁?”
“谁知道他从哪学来那蹩脚的贯形变幻,这些日子正变成个大胖金樽四处招摇呢,你说多危险。”
叶孑灵再次坐下,手指向南岸。
“他带着湖鮰往南港去了,但我们在南港没见到,你可能要再往南找找。”
“当真?尊儿喜欢躲在鱼群下面,你看到他了?”
“嗯。”他看了看搭在船帮上的手臂,她的手指间连着一层青色的蹼。
“那…鲡娘谢过先生!我一会儿就去把他抓回来。话说…先生,算上上次驱水腹蛇,这是你第二次帮忙了,我一个小鱼妇…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她突然握住孑灵的手,他没有躲开,鲡娘的手在水中浸的冰冷,但对于孑灵来讲依然很暖。
孑灵秋霜一样的体温令她收回手臂,三尺长的鱼尾又摆了起来,她缩了缩肩。“那个…阿灵,你消息灵通,‘大混沌’以来鱼也出的不好,主要是天头变得太快…”
鲡娘脸颊泛起红晕,费力保持浮在水面,但终于败给了强烈的酸痛。她向胸前撩了一把湖水,然后原地转了一圈,灵气扰动,她光滑的皮肤迅速长出一层玉石般通透,天丝般柔软的‘鳞片’。
“可累死我了…”她双手一撑,坐上船帮,鱼身在湖面上缓缓晃动。“地界不是有什么…‘天气预报’的嘛,你灵力这样强,会不会看天象?”
虽然看上去懵懵懂懂,但鲡娘已多少岁了?三十五,还是四十岁?自己都没长大,如何一个人照顾孩子?他不禁想到,然后向北方灰暗的天空望去,借着穷江三千里不断奔流的水,以及江水携着的滚滚灵气,他的视线随着灵气蔓延,于是一眼便看透三千里穷江。远处的灵气携着冰霜…今年的第一场霜挂,怕是要降在六月了。
“有寒气自北来,不出半月即至栖原。”
她听了笑了笑,跃入湖水。
“知道了!阿灵,什么时候有空来我家…尝尝今年出的鲜鱼吧,保证是全栖原最…最好的。”
他只是点了点头,鲡娘向后一仰,鱼尾掀起水花。
“鲡娘,稍等。”
“怎么了?”她身上的鳞片已褪去。
“刚才,在几里之外,你怎么认出我的?”
“我认不出你,也认得出你的大披风,坐在船头足像一只挂着霜的大乌鸦,显眼着呢。”说罢她钻入流玉泊向南游去,很快便不见踪影。
“年轻人,咱们继续往北?”
孑灵缓过神来,意识到船上不只自己一人,他顿首回应。
二人渐渐远离渔场,他收了收衣襟,船桨轻轻拨动,渡船继续溯游而行。
霜鸦,他扬了扬嘴角,这名字不错。
—————————
天烟镇燃起熊熊大火,烧的整个镇子如临火海,炙热难耐。
他看着在房屋间乱窜的赤火,攥紧了右拳。这世上共有三种火,在灵界八荒最常见的是黄火,从火苗到外焰皆为深黄,此火温热而不灼人,其光亮与热度均与注入的灵气有所关联;其次便是幽火,能看见淡蓝色幽火之人甚少,此火自带三分寒气,与之接近过久变会被吸去自身精气,以作火种:因此幽火多见于灵国或往生界。
而赤火,地界的火焰,以氧分为食,在灵界八荒不可点燃。若强行燃起赤火,必将使周遭灵气骤乱,以至流焰四起,烧尽目所能及的一切事物。
无论它是个什么东西,为避免赤火燎原,他必须先用灵力将其打回原形。
他纵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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