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命青年》——左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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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

〖开头，可省略阅读〗

“又是一个平淡如白开却让人感觉难舍难弃以至于念念不忘的六月。”在这座恰如陌路行人一样默默无闻的小城最高的楼顶上，有位年轻男子用饱经沧桑的眼睛审视着楼下忙碌庸俗的城市，用繁华落尽般的口气，如是这般的感叹道。

小城上方苍穹的景色一如既往。

海蓝色的天空，燃烧着的火球，浪迹天涯的云朵构成抬头每年四季可见的苍穹。

这片苍穹底下的自然风光，城市景色亦也是如此，除了柳绿了新装，美女穿了短裙子，其他的一如既往。

工薪族和家人谈笑中吃完饭后，挤公交的去挤公交了，骑着自行车共享单车电动车的去骑车了，开并不昂贵的汽车的去开车了，目的莫过于去匆匆忙忙慌慌张张的工作。总之就是一如既往的朝九晚五。

当然亦有孤身在外孤独奋斗的年轻人，他们点上一份外卖听着歌儿在诗和远方的幻想中默默吃餐，然后继续工作。

开餐馆、买冷饮、售鞋衣的诸如此类小商人收拾好昨日遗留的失望，流露着愉悦的笑容接待着各路客人，渴望今天能有个好收入。总之就是一如既往的喜悦失望中期待着。

其他穷游的背包客也罢，开着豪车旅游的土豪也罢。拿着退休工资到处悠闲的老头也罢，迫不得已当清洁公的老头也罢。

在繁华忙碌的城市中，都在升迁沉沦中患得患失喜悦悲伤，偶尔也会在最困苦或闲暇的时候偶尔期待一下诗和远方回忆一下过去的时光。

然后继续过着一如既往掀不起波澜的生活，或许他们的生活只能这样了，一眼可以望到头。

当然，故事的主人公们并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员，而是支撑起他们在辛苦中还不断努力信念的人。

他们家庭构成的一员。

拥有无数可能的学子。

〖1〗

为了降温刚撒过水的马路上，行人寥少，以至于一个的男生特别显眼。他腰杆笔直，步伐矫健，迎着阳光逆行的脸上流露着焦急与期待。

“扯了，这次真的要迟到了。”

一想到此处，他就一阵焦急，这对向来遵守某个习惯的他来说这无异于是一种折磨。以至于最近经历了诸多事情变得开始成熟稳重的他，再次如同往常一样，走路风风火火连奔带跳。

裹在他身上画的’乱七八糟‘的小城某初中校服下面，汗水横流。

自告别了他哪位手腕特别硬，解决了他某种需求的好友后，便立马奔赴那个老地方，可绕是于此，还是必不可免的要迟到了。

“按照那几位的行事风格，和我以往留给他们的印象。很可能会让他们误以为我出事了。”想到此处，他再次加快了步伐。

一路奔走，不曾停留，宛如脱缰野马。

于此同时，小城南山，颇具有地域特色的针叶小树林里。坐着、躺着、站着、蹲着一群同哪位奔走中的青年穿着画的‘乱七八糟’校服的学生，要是凑近一看的话，就会发现，连校服的出处学校也一样。

“哎呀我靠，那家伙怎么还不来。”这群学子中，其中身形最为清瘦的男生，摸出手机看到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后，不由生出一股怨怒，爆了句粗口，顺便一脚踢翻了离得最近的一箱啤酒。

“急什么啊，等着就对了，干嘛踢啤酒箱。”手带腕表，头发收拾的有条不紊的男生看到清瘦男生粗暴的踢翻啤酒箱后，不由一阵皱眉，扶了扶眼镜后便上前检查了一番啤酒箱，看到啤酒箱安然无恙后，便重新将其放好。

清瘦男生看到他的此举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对啊，他怎么迟到了，还这么严重，平时他不是很守时的吗，并且把千金一诺当做人生的标签吗？”这时一直低头玩手机的男生突然抬起头发话了，道出了这群人心中共同的疑问。

清瘦男生略感赞同的点了点头，手带腕表的男生也是满眼疑惑。迟到这事，对他来讲，不应该啊！

“对啊对啊，他怎么迟到了，要不是没迟到的话，估计今天掏钱的不是我吧。”拿着镜子自我感觉良好的男生也也发出了疑问，同时脸上摆出一副苦逼兮兮的表情。

众人看到他这幅表情，不由想到了那个迟到的家伙开创的每次聚会必然规矩，都露出了幸灾乐祸但不缺少善意的笑。同时心想：该不会是因为为了躲避这个规律，故意来晚的吧。不过转念一想，这也不像他的行事风格，便有否定了。

“歪个歪（那个那）不是前几天跑回老家了，椰果（昨天）我才给打了电话通知了一下，今果（今天）才往来赶着的。”笑完后，一直沉默寡言的男生，摆动着短粗的双臂，操着一口方言说明了缘由。

对了，众人这才想起来，缘由在这儿，心中的种种疑问也释然了。

“我说，小周你能不能别老是说话的时候摆动双臂，特逗。形象不好，将来女孩子看到你这太突出的双臂怕是找不到媳妇。”拿着镜子自我感觉良好的男生看到这位叫小周的男生操着方言猜双臂的样子，再次一如既往的笑了起来，不过没了以往毫无底线的调侃，多了几分尊重。

小周自然记得这尊重是怎么来的，他横了一眼这位时刻拿镜子的男生，说道：“你整天拿着镜子骚情，举止文雅高大上，我也不怎么见你找到女友，笑话我不觉得心虚吗？贼花男。”

拿着镜子自我感觉良好的男生听到小周喊出他那不怎么优雅，一直想甩却甩不掉的绰号。不由一阵恼火，本想那小周胳膊短的缺陷开刷，但想起哪位迟到男生对他的训斥，便活生生的忍住了。

手带腕表，头发收拾的有条不紊的男生看到大眼瞪小眼的两人，呵呵笑了一声后，说道：“行了行了，大家好不容易聚会以此，而且是标志着初中时代的终结。能不能互相担待着点。”

标志着初中的终结，这位虽然体重较胖但甚是匀称男生无意中吐出来的几个字让众人心中心中不由一阵黯然。

是啊，初中毕业了，那些互相扯淡吹牛的日子过去了，或许不会再有了。

“刘总，你说我们以后还能怀着现在心镜坐在一起聚会玩儿吗？黯然片刻后，玩手机的男生突然问道。

这位手带腕表，头发收拾的有条不紊，体重较胖但甚是匀称，绰号刘总的男生。听到这句话后，内心不由一阵空落落的，瞬间想了好多，不知道怎么回答。

“柠柏想什么那，不是说好了吗？要做一辈子兄弟，以后还会这要聚在一起的。”清瘦的男生看到刘总不搭话后，便接过话茬。

“哈哈哈，是啊，说好了要和猴子你这个货做一辈子兄弟。”被称为柠柏的玩手机的男生，强忍着笑了一声，对着清瘦男生说道。

气氛突然变得特别低郁，没有刚才活泛的感觉，大概是因为离别的不舍吧，大家都要各奔南北了。

“我说，那家伙怎么还没来，靠。”

路过一家酒吧，里面传出撕心裂肺的歌声，大概是一群快要毕业的大学生吧。因为歌词中有：睡在我上铺的兄弟。

路过一家ktv，几个女生互相哭的稀里哗啦，连精心花的装都变了样，还有一个旁边独自蹲着强忍着泪水，目光中满是不舍。

路过一片小树林，一群高中生聚在一起，毫无风度的唱歌喝酒，语气颤抖异常。

路过……

一路匆匆赶来，终于到了。

猴子，刘总，柠柏，贼花男，小周口中的那个家伙。

他看着阳光底下，小树林里，似乎焦虑等待，似乎满是悲伤的那些他的兄弟。

不由想起了往事，双眼一花。

默默说了一句。

“对不起，兄弟们，我来晚了。”

抉择——奔波父子

狂风席卷着暴雨，携带走了肆意嚣张的炎热，留下了舒爽的凉意。

半个小时前的大雨过后，整座小城似乎焕然一新，昨日的浑噩与消沉，全然没了半分。

此时，一个身穿短袖的男生刚跨下颇有些岁月的摩托车，顶着湿琳琳的头发看着这座依旧甚是陌生的城市，神情满是疲惫，还带有几分忧郁。

这让他与马路两边被大雨洗礼后变得精神抖擞的花草树木，大街小巷再也不怕中暑，哼着小曲遛鸟的大爷形成了鲜明对比。

虽然观察到今天空气泛着昏黄，风压低着腰刮的凶猛，白杨柳树叶翻白，闷热泛滥成灾。以此根据以往的经验推断今天必然有一场白雨。

但他父亲得知今天是各大高中放榜招生的日子后，还是骑着摩托车载着他从农村老家奔到小城市中心来看关于他的录取情况。以至于必不可免的淋了一场大雨。

不过说来有趣，要是俯视这座城市上方的话，大可以根据其摩托车的行车路线推断出下一站会去哪儿。前提是这个人关注本城市的教育情况。

“去吧，看一下，我等着。”在甩干了头发上残留的水分后，他的父亲对他说。

“嗯，知道了，我去看看。”这位男生答道。同时心中生出一阵苦闷，中考成绩早在几天前出来了，很不理想，按照以往的录取分数线来看的话，完全可能连最差劲的高中都考不上。

可他的父亲似乎不怎么信任他的儿子可能会在中考中就会落榜，愣是载着他从小城最好的市一中到如今的市四中一一把成绩单看了个遍。

这不由的让他想到了前几天成绩出来的那天。

“啊，孩子成绩出来了，对对对，知道了。我这就去查查。嗯，好坏就那么一回事，对吧。”当时他正在自家的院子里逗邻居的小孩玩。

抬头便看见了满脸笑意接着电话，一只脚刚刚跨进大门，迈进院子里的父亲。

“小离，你们中考成绩出来了，赶快去查查。看看考到哪了。”迎着小离的眼光，他的父亲收起手机说道，语气不无期待。

“嗯，知道了。”当听到成绩出来了后，这个叫小离的年轻人心里不由一慌，因为那标志着某件事瞒不住了。“可是我不知道怎么查成绩啊。”转念一想，能多瞒一会儿就多一会儿吧，他撒了个慌。

“欸，弄啥嘞，连这都不知道。一等，我给你表哥打个电话，让他查查。”这位父亲看着多次取得好成绩的儿子说道，语气中期待的之情难以掩饰。

不到两小时后，他的表哥听说中考成绩出来后，亲自骑着电动车从十里之外来到他家。要给小离查成绩，因为在他的印象中，他堂弟小离的成绩还是不错的，考个重点高中没有多少问题。

看到他表哥的到来，小离心里一慌，因为他知道。那件事瞒不住了。

一个小时后，在他表哥的一番查询下成绩知道了。

真的很惊人，和预想中成绩相差了整整有一百多分。

看着低头不语，满是愧疚的小离。他的表哥瞬间明白了什么，他指着小离的头颅本想训斥一番，但生生忍住了。然后恨子不成才的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的父亲听到成绩后，也是满脸不可置信，全然没有开始的喜悦期待。向来挺直的腰杆似乎失去了什么支撑，突然弯了好多。

“你去看下吧，考没考上，看了再说。”这时候，他的父亲说道，打断了他那日的回忆。

小离抬头看了一眼他的父亲，心里一酸。被雨水淋过的头发乱七八糟，脸上的皱纹纵横交错，眼神满是疲惫，腰也没那么直了。

“这真的是他那个看起来似乎永远精神闪烁，脾气暴躁的父亲吗？”小离心想，眼睛中印着他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白发。

“欸，知道了。我去看看。”小离答道，说完便转身跟着熙熙攘攘的同他一样查看成绩的学子，走进市四中。

看着神情颓然，步伐恍惚，慢悠悠的走进市四中的儿子。这位坐在摩托车上的苍老中年人，心中不由生出了一股恨子不成才的怒气。

但更多的是担忧，一是担忧儿子的未来，二是前几天看到关于考试失败，有学生跳楼自杀的消息，联想到成绩出来之前奔奔跳跳的儿子的表现，和成绩出来后儿子的表现。他的眉头不由皱的更深了。

“你也来看孩子的录取情况啊。”正当小离的父亲为他的儿子担忧之时。

一声包含喜悦之意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抬头看去，是一个身穿洗的发白衬衣，推着一辆年代依旧的二八自行车的年龄和他差不多的中年男人。其手里还捏着一把葱。

“嗯，这不是成绩出来了吗，来看看孩子录取到哪了。估计你也是吧！看着神情，应该考上了。”小离的父亲强撑着笑意，回应道。

“咦，说啥里，考上是考上了，但是没有考上重点高中啊。”这位捏葱的中年男人回应道。底气十足，神情气爽。

“那好的很啊，好歹考上了，总比没有考上强吧。有好些学子已经在这个环节上落榜的。”小离的父亲说道。

“就是的，考上了已经好的很了。多受些教育。”捏葱中年人说道。

“就是的。”小离父亲说。

捏葱中年人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是看到他眼前这位满是疲惫，强撑着笑意的父亲，自然明白了什么。就不在答话，给小离的父亲道了句别，骑着自行车哼着小曲走了。

看着这位选去的精神抖擞的父亲，小离父亲的眼中难免多了些羡慕。他叹了口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架口琴，默默地看着，如同看一件珍品。

恰在此时，小离出来了。

夕阳下，他父亲用那双苍老的大手，抚摸那架口琴的这幕恰好落入他的眼帘。这让他心里难免一阵阵发酸，他的父亲对他的期望太高了，要不然不会总是把那架他初中时候在在一次比赛中获得的奖励老是拿出来看。

而他却辜负了父亲的期待，还狠狠地伤了他父亲一把。

“老爸。”小离愧疚的叫了一声。

“出来了啊，考上吗？”一声来自儿子的问候，惊醒了正在摸索口琴的小离父亲。他瞬间就收起了那架口琴，似乎怕这一幕被儿子看到。

小离沉默了几点，然后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刹那间，小离父亲眼中本来不多的期待有少了几分。

“这要啊，没事，不是还有几家学校没有去看吗。走，先吃个饭，然后去看看。”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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