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与煞》免费试读_仲凝

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心灵献祭》：一.祈愿》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傀与煞》免费试读_仲凝。

第一章：命由天定

拓桑大陆。

冉梳地的天空还没有完全亮起来，宽大幽长的暗红色古玛河在灰暗的晨色之中悄无声息地流淌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像一个迟暮老人憔悴疲惫的脸色一般，灰沉沉的，没有一丝生机和活力。依水而栖的傀族部落的营帐则在黎明到来之前享受着一天中最后的小憩时光。

这个时候，四周听不到一丁点儿声响。就连在营帐外打瞌睡的手持尖矛的侍卫兵的呼噜声都听不见。一个头戴黑色兜帽、身形矮小的老妪从一个杂草堆成的矮垛里溜出来，她机警地朝周围看了看，然后拉低了帽沿，钻进了不远处的一间红木帐房里，她的行动速度极快，在帐门前突然惊醒的侍卫兵居然都没有发现她。

“大王，我回来了。”她进了红木帐房，一边说着话一边摘掉了兜帽，露出她那张爬满皱纹的沧桑的脸。她从怀中掏出一支被折断的白木剑，双手捧着恭敬地举过头顶。

冉梳王封人骜一把掀开悬挂在大帐中间的厚重的灰色帆布帘，快速地拿走了老妪手中的白木剑，从断痕之中抽出一根嫩黄色的木芯，他咬破手指，将鲜血滴在木芯之上，那木芯瞬间就悬空燃烧了起来，灼灼火光之中显现出几个古老的字迹，它们被烈火灼烧着，跳动着鲜活的金色火苗。

“这代表什么？”高大威武的冉梳王问老妪。

老妪抬起头来，一字一句地回答：“若要救子，必杀其母。”

冉梳王猛地怔了一下，挥手拂灭了火光，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对老妪说，“辛苦了，你先去休息吧。”

老妪依言退出了红木帐房。

冉梳王拍了拍手上沾染的白木剑的灰烬，掩去脸上的沉重，重新掀开了身后的帆布帘。帘后的草糠床上躺着一个昏昏欲睡，脸色腊黄的女子，她是冉梳王的爱妃苜戚。尽管她的脸色很差，看上去也十分虚弱，但仍能从她的倦态之中看到她无法遮掩的美。她的身边躺着一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婴儿，他的脸色并不比他的母亲好多少，而且他的呼吸急促，像是分分钟都会断气一般。

“如果这是魈巫的旨意……”苜戚突然开口说话，气若游丝，“大王，您就不要再犹豫了。”她仍然保持着先前的睡姿，一动没动，连眼睑都未曾张开。

“你都听到了。”冉梳王在她的身边坐下，轻柔地握住了她的手。

苜戚缓缓地睁开眼睛，泪眼迷朦地看着冉梳王说，“对，我都听到了。只要能救咱们的儿子，要我死一千次我都愿意……”

冉梳王伸手拂上苜戚的嘴唇，不许她再说下去，“这件事暂且放一放，你太累了，你需要好好睡一觉。”

“我睡不着啊大王。”苜戚看着身旁呼吸急促的婴儿，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我们的孩子随时都可能死掉，我怎么能睡得着？如果我的死，能换来他的康健平安，我愿意立刻就死。”

“事情没那么简单。苜戚。你得给我一些时间和学究商量一下。”

苜戚大哭了起来，“可是我们没有时间了，大王。从您派花嬷前往绮丽森林去问魈巫，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夜两天。他一刻也没有醒过来，他一直昏睡着，滴水未尽。您听听他的声音，大王，他快撑不住了！”

冉梳王望着草糠床上那个瘦弱的，呼吸急促的婴儿，很难想象那是他封人骜的儿子。封人王族世代英勇强壮，就是刚出生的婴儿也历来是体格健壮，但是这个孩子为何会是这般模样？从他哇哇落地到此时此刻，已经过去四天了，四天的时间里他几乎一睁眼就能看到他躺在那里，小小的身体还不及他的半个臂膀的长度，脸上的皮肤也是皱皱巴巴的，没有一丝血色，最要命的是他呼吸的频率越来越快，听得人心里发怵。

他问老学究，有没有可能是魈巫算错了，苜戚诞下的这个王儿并不是下一任傀王？

老学究不置可否，几千年了，血统强大的封人王族从未有病儿降生，魈巫的预言也从来没有出过差错。但是被魈巫预言为下一任傀王的这个婴孩儿，为何会是一个病儿？老学究慌了心神，不敢随意发表评论。

最终，冉梳王决定再派人去问问魈巫，苜戚诞下的这个病儿还有救吗？

结果，得来的是这样一个答案。

若要救子，必杀其母。

这让他怎么做得到？他轻轻地把草糠床上的婴儿抱起来，对苜戚说：“我会救他的，你放心。你好好休息，我把他带到族老那里去，族老一定有办法救他。”

苜戚将信将疑地看着大王走出大帐，她脸上的泪水干涸了，凝固成一丝丝泪痕，她望着帐帘长久地出神，然后喃喃地说：“你想要我的命拿去便是，何苦要折磨一个刚刚出世的婴儿”说着，她便从头顶拽出一根极细的椿木发簪猛地扎进了自己的心脏。鲜红的血液突突地涌出来，顷刻间便浸湿了她的衣衫。她笑了起来，口齿清晰地说道：“早晚有一天，我的孩子会为我报仇，到了那时，我会化作枯荒之地的祟形者将你的魂魄撕成碎片，让你永世不得安宁。”

苜戚死了。她流的血漫过帐房底部的基石，淹没了站在帐房外执勤的侍卫兵的脚踝。待卫兵惊慌失措地去禀报大王。没过多久，红木帐房的帐门被打开，侍卫兵被撤走了，数十个身穿白衫的侍女慌慌张张地穿梭其中，跟着就见她们十几人前前后后地排成两列，抬着一个由木竹制作而成的鲜排从帐门里出来。那鲜排之上，躺着的是冉梳王心爱的王妃苜戚。

这一切在天没有大亮之前，悄无声息地发生又结束了。悲痛欲绝的冉梳王长久地站在苜戚所住的红木帐房之中，泪流不止。

众人都在传王的爱妃苜戚昨夜因难产而死，母子双亡。她的尸体被送到了古玛河里，接受神的洗沐，彻享安息去了。其实大家的心里都知道，苜戚被送去的古玛河的另一端是毫无生息，白骨累累的枯荒之丘。

那是一个寸草不生，连野兽都不敢出没的地方。传说那里曾经也像绿荫遍布的冉梳地一样水草肥美，牛羊成群，生活着模样俊美的阿哈达人，只因他们的族人在无意间猎杀了守护河狸而遭遇了河神的诅咒。一夜之间，他们的居住地就变成了荒野，遍地都是牛羊的尸骨。他们没有东西可以吃，只能喝古玛河里的水缓解饥饿，但让他们没有预想到的是，河水也不能喝，喝了就再也没有模样。他们变成了活着的骷髅，行走在枯荒之丘的每一个角落。他们死不了，于是繁衍出更多的子孙，成为一个庞大的骷髅群族，专门啃噬从古玛河上游漂浮下来的尸体，以净化水质。

这个传说让生活在古玛河这一端的傀族人世世代代都心生恐惧，所以，他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得谨小慎微，害怕生病，害怕死亡。

但是，唯独有一人对这条河无惧无畏。他就是冉梳王和苜戚所生的那个病儿。当冉梳王把他抱去找族老救治时，族老说，“大王，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傀族人，并不会什么玄门法术。我只信天命。我没办法帮您救小王子，若您真想救他，我倒有一个主意，只看您愿不愿一试。”

族老的主意便是把这个一出生就昏睡不醒，呼吸急促的小王子放进古玛河里，若河水带走了他，那便是他的命。若河水带不走，那么就说明他命不该死，自有神灵来护佑他。

冉梳王别无他法，便狠下心来照着族老所说之法去做了。结果，却令他大喜过望，古玛河里流淌的湍急的河水并没有把他的王儿带走，那个小家伙在河中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住一般，任凭那河水几次三番地将包裹他的襁褓袭卷得东漂西荡，他都没有被卷走。不仅如此，冉梳王还听到了他的哭声，那本该是他降声时就该发出的响亮且清脆的啼哭声。

第二章：颛与顼

颛顼，乃是上古黄帝的名字。冉梳王在七年前得了一个王儿，为他取名为颛，现在又得了一个小王子，便为他取名为顼。他以上古帝王的名字给自己的两个儿子命名，用意深厚。老学究闾丘桎说，大王这是希望两位王子长大成人之后都能够成为拓桑大陆的王者。但封人骜却摇了摇头，解释道，“我是希望他们能成为自己心中的王。”

大王子封人颛和小王子封人顼之间整整相差七岁。颛对这个和他拥有同样遭遇（生来就丧母）的弟弟非常喜爱，只要一有空闲便会钻进封人顼的红木帐房里去看他。但让他心疼的是，他的王弟自出生起就得了怪病，全身无力，手不能抬，脚不会踢，大些了也不会翻身，不会坐，更别提站了。父王找了很多医士来看，都看不出什么名堂，都说小王子身体康健，并无大碍。但是眼看着王弟都一周岁了，父王大摆宴席庆祝之时，他还只能躺在他的宽大的草糠床上，像个木偶般地一动不能动，他着实为他着急。

他问顼的乳母花嬷，“顼不会一直这么躺着长大吧？那可太要命了！”

花嬷并不看他，而是问他：“大王子为什么这么说？”

“我可是日夜盼望着他快点长大，跳下床来和我玩的，我要教他骑马舞剑，用魔法抓橙雀！他这么手脚无力的一直躺着，动也不会动，什么时候能和我玩啊。”

“原来大王子是想和小王子玩，这还不容易？”花嬷直起她的佝偻背，挥手在顼的床的正上方布下了一张青藤缠绕的网，并且在帐边留下一根青藤编织而成的绳索，她朝颛使了个眼色，“你可以抓住绳索爬上去。”

颛一下子来了兴致，冲过去一把抓住青藤绳索刺溜刺溜地爬到了帐顶的那张青藤网上，像一只小猴似的手脚麻利地抓着帐顶的藤蔓来回穿梭，逗得躺在他正下方的小小的顼咯咯直笑。颛第一次听到自己的王弟笑的那么开心，便不停地窜上窜下和他扮鬼脸，顼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颛觉得心满意足。

在那时的颛的世界里，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比让自己的弟弟开怀大笑更重要了。他想尽了各种法子来逗顼笑，虽然顼不能动，但是他能够体会他对他的感情。而且顼慢慢也会用各种方式来表达他对王兄的喜欢。比方说，他能够在经过红木帐房的诸多脚步声中分辨出他的脚步声，因为在他一进门时，花嬷会跟他说：“小王子一听到你来，就立马不睡啦。”

“他怎么知道我来了？”

“我想他是记住了你的脚步声。”

颛觉得不可思议，“他那么小，怎么会分辨哪个是我的脚步声？”

花嬷摇摇头，露出难得一见的亲切的笑容，“我也不知道。他先前明明睡得好好的，突然就醒过来了，然后我就看见你进了帐房。已经很多次了，只要你一来，他就会从睡梦中突然醒过来，满眼期待。你看——”

颛走到顼的床边，扒到他的床头，发现他正在看着自己高兴地笑着，一眼就能看出他很高兴看到自己。颛亲了亲他的额头，心里面非常感动。

后来又有一次，花嬷采了椿果回来撵成了泥，喂给顼吃。花嬷说，椿果的营养价值很高，能够帮助傀族幼儿补充体力，并且有强健体魄的效果。顼很爱吃。但是突然有一次，不知为何当花嬷喂给顼吃的时候，顼却死活都不肯张嘴。直到颛来看他，他咿呀咿呀乱叫，终日照顾他的花嬷立刻明白他想吃东西，便把椿果泥端过来喂他吃，他高高兴兴地吃了一大口，再喂的时候又不吃了，哼哼唧唧地看看自己的乳母，又看看颛。花嬷明白了，他是想要颛也吃。果然，她给颛喂了一口之后，再给顼喂，他便吃了，而且吃的非常开心。从那以后，但凡花嬷要给顼喂椿果了，都必须有颛在场，而且必须是颛吃一口，顼才会吃一口。无奈之下，花嬷每次准备的椿果由三个增加到六个。这让花嬷唉声叹气，因为敲打椿果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你不要为此忧心。”颛对花嬷说，“我可以爬到树上帮你多摘一些椿果备着。”

花嬷赶紧摆摆手：“用不着用不着，椿果得现吃现摘才新鲜。”

颛撇撇嘴，附到花嬷的耳边说：“下次你可以给我少喂一点儿，一小口，意思一下就行。”

花嬷诧异地看他：“为什么？其实我并不介意多弄几个给你吃。”

“不不不，不是这样。”颛挠挠头，有点难为情地说出了实情：“是我并不怎么喜欢吃这东西。软绵绵的，也没有一丝甜味儿，天知道我的这个小王弟为什么这么爱吃。”

花嬷偷笑了起来：“那可真是委屈你啦。”

“嘿嘿，算不上委屈，能陪着他吃也是一件挺开心的事儿。”

但是，让颛没有想到的是，这一陪就是一年又一年。顼并没有因为常吃椿果而变得健壮有力，虽然他长高了，但是异常消瘦，并且依然躺在那里，四肢软绵无力，像一个瘫痪在床的病儿，大小便皆不能自控。但顼本人却不以为然，他大概以为人生下来本就不同，他的生活就该是躺在床上，事事被人照料，不能手到擒来的吧？所以，他每天的精神很好，见到亲近的人就笑，会说很多话了，也非常懂事。但父王和花嬷因为他不能像正常人一样活动而非常担心，对外封锁了一切有关顼的消息，生怕一些闲言碎语传进了顼的耳朵里，影响他现在的跟常人无二的健康心智，并且仍然没有停止在私底下寻找着能治得好他的怪病的人。

一直到顼三岁。在傀族人世代流传下来的族法里面，孩童一旦长到三岁就需要去潮汐之门接受傀神的注目礼。颛以为依照顼的现状，父王会破例免去顼的注目礼。但是，父王却大张旗鼓地操办了，而且令人为顼量身定做了一把轻便舒适的软木躺椅，并且亲自将顼抱进躺椅里去，走了整整一个白日，终于把顼抬到了潮汐之门，傀神的双目之下。

颛想，父王大概是以为顼接受了傀神的注目礼，有了神的庇护，顼的身体便会康复起来吧？但是事与愿违，在注目礼结束之后，顼被抬回红木帐房就一病不起，他吃不进去任何东西，似乎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整个人昏昏欲睡，脸色煞白，像一个已经濒临死亡边缘的孩子。

花嬷一直不安地咕哝着，大意是说她早就跟大王说过，顼从没有出过红木帐房，没有见过阳光，没有闻过草木牛羊的味道，也没有听过古玛河水流动的声音，外面的一切对于顼来说都太过刺激了，他的大脑承受不住。他的身体也经不起往返两日这么长时间的折腾。但是大王完全将她的话当作耳旁风。这下顼病倒了，可怎么办？该怎么办？

颛也很着急，但是他那时才十岁，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讲，他能想到的让顼醒过来的办法就是不停地在顼的床的四周做各种曾经吸引过他的怪动作，以及发出各种稀奇古怪的声音。但统统都不奏效。看着往日里喜笑颜开的王弟突然之间变成这副模样，他的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儿，他日夜趴在顼的床头，期望顼突然醒来。

这期间，父王和老学究闾丘桎来过一次，那个极少出门的族老巫马项也来过一次。他们神色凝重，嘀嘀咕咕地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就走了。颛并没有指望他们能够想出什么让顼醒过来的办法。他们来的时候他假装睡着了，他不想多看父王一眼，因为他和花嬷一样，认为顼之所以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罪魁祸首是他的父王封人骜。

如果父王不坚持让顼去潮汐之门接受注目礼，顼就不会一病不起。

颛一想到这里，鼻子就是一酸，眼泪跟着就要掉下来。他无数次地问花嬷，“顼会死吗？顼会死吗？顼会死吗？”

花嬷摇摇头，说：“不知道。”

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害怕极了，他真的特别害怕顼死掉。因为顼是他唯一的一个血亲兄弟，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代替顼来承受苦难和死亡，只要傀神能够大发怜悯之心将他的王弟平安健康地归还于他。

到了顼昏迷的第四个晚上，颛已经完全撑不住了，他在顼的床头睡着以后被人抱回了自己的白木帐房里去，却浑然不知。当他醒过来的时候，睁开眼睛没有看到自己的王弟，看到是白桦木做成的帐顶时，他吓坏了，腾地跳下床冲出了帐房，奔着顼的红木帐房飞奔而去。他来不及去想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怎么会突然回到了白木帐房里，那时他的大脑里只有一个念头：顼，死了吗？

当他气喘嘘嘘地跑到红木帐外时，他看到了父王，老学究和顼的乳母花嬷，他愣怔了一下，他想他们为什么都在这里？难道顼真的死了吗？他顾不上问他们，而是横冲直撞，想要进帐看个究竟。门口手持尖矛的侍卫兵拦住了他，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掰开挡在他腰间的兵器，但却徒劳无功。他无助地大哭了起来，边哭边喊：“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一旁的冉梳王封人骜朝花嬷使了个眼色，花嬷便赶紧跑过来安慰他，“颛王子，不要闹了，顼王子需要休息。”

需要休息？

颛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回转过头来看着花嬷，“你的意思是顼没有死？他只是需要休息？”

花嬷点了点头。

“那你们为什么都在这里？父王也来了，学究大人也来了，你……你也在。”

花嬷把他从帐门前拉到一边，轻声细语地说：“族老为顼王子找来一只麋鹿，顼王子饮了麋鹿的血，脸色立马变得红润了，此刻我们正等着他苏醒过来呢。”

颛满腹疑惑：“麋鹿的血救了顼？麋鹿的血能救顼？那你们为什么不进帐等？”

“族老说，麋鹿的血能够起到活络筋脉的作用，顼的年纪还小，恐怕难以承受，所以他需要十分安静的休眠才能使身体的各个脉络完全张开，这样有助于麋鹿的血在他的身体里发挥效用。所以，我们都退出来了。你也不要再大喊大叫啦。”

颛将信将疑地点头说好。他松了一口气，抹去脸上的泪痕，也不去在意父王刚刚瞪他时的不满，他满心欢喜，因为顼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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