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高征程》免费试读_枫月流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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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始 动

方文天坐在KTV的沙发上，眉头微皱，右手指肚轻抚眉心，以此缓解脑袋里一波接一波的刺痛。

“喝多了吗？”方文天吐了一口气，眼睛扫视室内，同学们依然闹哄哄的，唱歌的、拼酒的、玩牌的，基本上是玩疯了。

也难怪，高考刚过，大家脱了束缚，再加上以后就各奔东西了，在最后的毕业聚会中情绪难免激昂。

“文哥，喝大啦？你这酒量不行啊！”一个留着寸头的青年一屁股坐在方天文旁边，揶揄道。

“阿勇，别拿我和家里开酒吧的你来相提并论啊。”方文天瞥了瞥嘴，这个看着大咧咧的家伙，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和他玩得好的方文天却知道他老爸名下有几家酒店、夜场。

赵勇灌了一口酒，眼睛就往班花那里瞄“啧啧，萧若烟今天穿得可真美啊，可惜以后都看不到了啊。”

萧若烟瓜子脸，柳叶眉，今天特意穿了一件纯白连衣裙，显得娇俏可人，再加上她似乎喝多了，脸上染上可爱的红晕，黛眉轻皱，正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轻揉肚子，更显出一股楚楚可怜和惊人的媚意。

方文天扯了扯嘴角，却没心情和他扯淡，脑中的刺痛越来越强了，刚才为止还像针刺，现在简直就像有人用钉锤往他脑袋了锤木桩一样，痛得他脸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KTV里突然一暗，音乐骤停。

“嗯？怎么回事？”

“停电了吗？”

轰隆！！

突然一声大响，地动山摇，人们惊慌乱叫，果盘酒杯碎了一地，方文天只觉得脑子里的痛感徒然拔升好几个层次，就仿佛那里面有炸弹爆炸一样，直接将他痛昏了过去。

…

等方文天再次清醒过来，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方母艾云英惊喜地说：“文天，你醒啦？你都睡了一天一夜，可担心死我了！”

方文天眨眨眼，脑袋里的疼痛就像幻觉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双手一撑，就想坐起来。艾云英急忙按住他，“医生说你脏腑受到了震荡，你先别起来，好好躺着。”

脏腑？不是脑袋吗？

方文天疑惑道：“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记得我是在KTV和同学聚会的。。。”

艾云英脸色一黯：“KTV附近发生了大爆炸”，她看了一眼方文天，有些难以启齿，“KTV被炸塌了一半，不少人当场就死了，活着的人几乎都被震波震晕过去，就我所知，你的同学起码死了十几个。”

方文天一时没反应过来，虽说高考过后大家就各奔东西，很多人可能以后都不会再联系了，彼此不过是生活中的过客，却没想到会是以这样残酷的方式永诀。

突如其来的死亡让方文天失神片刻，方才涩声道：“查出来为什么会发生爆炸了吗？”

艾云英摇了摇头：“警察已经在现场拉起了警戒线，这次爆炸的范围非常大，好几个居民区被炸成了白地，死伤难以计数，媒体都报道疯了。大家都人心惶惶，都认为这是恐怖袭击。”

方文天震撼莫名，他原本以为只是KTV出了安全问题导致的爆炸，没想到会是这么大、这么严重的事件。

方母陪了方文天一阵，见他没什么不适，叮嘱他一番，便回家了，几天前方父去了外地进修，她得回家照顾方文天那仅14岁的妹妹。

天色渐渐黑了，方文天静坐在病床上，估摸着自己的身体没什么大毛病，便决定到其他病房去看看。因为这次爆炸事件造成的伤亡极大，所以市内的医院几乎都爆满了，在这种情况下，在同一家KTV受伤的人理应大部分都就近送到同一家医院才对，方文天想看看同学们现在的情况。

他翻身出门，走出病房，一股违和感却渐渐笼罩在心头，“怎么回事？”他忍不住左看右看，入目的是寻常的医院景象，他能清楚地看到身边行色匆匆、脸色严峻的护士，躺在担架上，满脸痛苦的伤者，他甚至能透过伤者胸前的血污，看清他胸前撕裂的肌肉纹路，进而根据伤口形状分析出是如何遭到的撕裂。。。嗯？方文天一怔，忍不住停住了脚步。

他伸手摸了摸脸上，一直戴着的黑框眼镜已经不见了踪影，估计是遗失在了爆炸现场了吧，但是他现在看东西却很清晰。

“我的近视眼，好了？”方文天喃喃着，却又推翻了这个论断，“不，肉眼看到的东西还是一团模糊，但是倒映在我脑内的景象却很清晰。。。我的大脑，擅自对周围的环境进行了加工润色？”

方文天难以理解，他的眼睛无意间扫过墙上挂着的牌子，牌子上的文字清晰地显现在他的脑海里。他尝试着闭上眼睛，发现那个牌子就像是被一个高清摄影机拍摄下来，然后直接塞进了他的脑海里一样，他能看清楚上面每一个小字，并且牢牢地记在脑海里。

“什么鬼，自带滤镜与超速记忆？”方文天一时间懵了，他的三观对这种超越常识的事件有些接受不能。

这时候，他的耳朵忽然动了动。

他听见了旁边的病房里传来了轻微的惊呼和惨叫。

“连耳朵对声音的接收能力都增强了吗？”医院里的病房隔音措施还是做得很好的，一般人在外面应该是听不到里面的声音才对，方文天现在深切怀疑自己的五感都得到了诡异的增强。

当然，也不排除那个病房里的声音太高的可能性。

这时候突然一个医生从那个病房里惊恐地冲了出来，“救。。。”一根白色的长条状物体从医生胸前破胸而出，直接带着他从方文天身边高速掠过，深深地插进了对面的墙上。

“那是，白骨？”方文天现在的感官与思维瞬间就辨认出了白色条状物的正体，甚至还顺便分析出了它的飞行轨迹和穿刺力度。

“开什么玩笑？把一个150斤的成年男人以这种速度击飞，这威力都堪比狙击枪了吧？”方文天惊异，忍不住瞪大眼睛朝病房内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病号服，但是浑身上下都被一根根骨头刺出的青年正半趴在地板上，嘴里发出低沉的咆哮，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看了过来，方文天与他目光对上，心里一颤。

这双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人性，充斥着暴虐与破坏欲。方文天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怪物！’方文天脑子里急剧运转，‘逃不了！他的骨刺太强太猛，转身就是死！’

怪物已经紧紧盯住了方文天，眼中充斥着杀戮欲望。

‘他要杀我！’方文天清晰地读出了对方的意图，他不可避免地产生了慌乱情绪，毕竟他之前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三毕业生而已。然而他的思维清晰地告诉他，他逃不了，逃就是死；也等不到救援，极可能下一刻这个怪物就要进攻；甚至奋起搏斗，也生机渺茫。

他似乎陷入了绝境。

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在方文天心里滋生。‘他要杀我，为什么？凭什么？他怎么敢？！’愤怒至暴怒的情绪慢慢满溢，慌乱渐消，方文天杀机盈胸。

‘你要杀我，我就让你死！’方文天弯腰微蹲，放低重心，已经决定全力一搏。

‘缠斗太凶险，务必一击致命！’方文天眼中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怪物，身体已经高度活跃起来。他胸中怒发若狂，脑海清冷若冰。

‘机会就在他进攻的一瞬！’方文天嘴角露出了凶厉的笑意。

怪物狂叫一声，胸前一根根肋骨激射而出，如同古时攻城弩一般，裹挟着沉闷的风声直扑方文天！

第二章 击杀

方文天瞳孔猛地收缩，竟不退反进，凶猛地向骨刺进行对冲！

此刻，方文天如有神助般，于电光火石间迅速分析出骨刺的行进轨迹，身随意动，间不容发地穿梭于三枚骨刺飞行的间隙中，竟于数息之间突进到怪物面前一步之遥！

怪物猝不及防，一双血瞳难以置信地瞪着近在咫尺的方文天，空门大开！

方文天哈哈狂笑；“这只手，就送给你了！”

他右脚踏地，扭腰送肩，全身力道一以贯之，右掌伸直，如同怒龙一般，从怪物腹部被骨刺刺穿的伤口刺入，一路穿插，直接击碎了怪物的心脏！

“吼，吼，”怪物悲鸣，双目大如铜铃，但他一时竟然还死不掉，他伸手扣住方文天的右臂，腹腔的肋骨迅速生长，一根一根将方文天还留在他体内的右前臂捅个对穿。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还是很痛啊，你这个骨头怪。”方文天青根暴突，嘿嘿冷笑，右手五指张开，在怪物的胸腔大力搅动。怪物顿时惨嚎起来。

“现在稍微感受到我的痛苦了吗？要死的家伙就给我乖乖去死吧！”胸腔内的脏器几乎被方文天搅得稀烂，怪物的双手无力地垂下，双目渐渐失去了神采。

他死了。

方文天半跪在地上，急速地喘着气。

他现在感觉糟透了，全身肌肉疲劳，就仿佛刚刚全速跑了个一千米一样，右手的痛感一浪高过一浪，脑袋一片空白，看东西也变回了正常的近视眼视野。

方文天缓了好一会儿，方才缓过了一口气，这才有功夫打量周围。

病房仿若变成了屠宰场，几名医生护士直接被骨刺钉死在了墙上，同房的病人也被钉死，甚至有一人几乎被射成了筛子，血流了一地。

“房间里的人都死光了吗？”

方文天扫视病房，忽然眼神一凝，发现一张病床下还缩着一团小小的身影，一双点漆的眼眸正惊恐万状地看着他。

因为近视眼的缘故，方文天辨认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辨认出这是一个小女孩，看身形估摸着只有十二、三岁。

方文天尽力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轻柔地说：“小妹妹，你不用怕，已经没事了。”

他顿了顿，勉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以免因疼痛变得扭曲：“你能帮哥哥叫医生吗？哥哥手被卡住了。”

他眼前已经阵阵发黑，但他不敢昏过去，虽说动静这么大，这里的情况应该很快就会被发现，但他不敢赌，他右手的伤太重了，耽搁得太久可能就废了，而且他感觉右手动脉已经被刺穿，万一没死在怪物手里，却死于失血过多，就搞笑了。此时他只能支使这个小女孩了，希望她胆子大一点吧。

小女孩略一迟疑，还是哆哆嗦嗦地爬了出来，她手足无措地看了看方文天的手，脆声道：“我，我去找医生。”说罢，急急忙忙地就跑出了门。

方文天松了一口气，意识渐渐昏沉。

‘这种怪物到底哪来的啊？’

‘好累，没想到刚醒来又得昏回去，哎。’

‘呼，呼。。。’

…

安海市西郊，松溪茶楼。

一楼的客人三五成群，讨论着这几天发生在安海市的怪事。

“哎，你说这市中心的大爆炸是怎么一回事？警察都戒严两天了，什么说法都不给。”一名中年人发出疑问。

旁边一人接道：“对呀，两天了，出动了全市的警力，就算调查不出爆炸的原因，起码也得调查出点成果啊。结果现在屁都放不出一个。”

“你们知道吗？昨晚市第一医院发生大火灾，院区直接被烧塌了半边！”

人群悚然一惊，一人急道：“你说真的？不是谣言吧？”

“怎么不真，我表姐夫就是第一医院的主任医师，昨晚为了把病人从火场抢出来，带着他科室的人在第一线忙了一整夜。那火烧的，应该整个东城区都能看见才对。”

人群传来一片吸气声。

“我说昨晚东边天上怎么一片通红呢，原来发生了大火灾。”

“我听闻因为大爆炸，市内医院都爆满了才对，这医院一烧，那。。。”

场面顿时沉默下来。

“昨晚肯定烧死了不少人吧？”

“逃过了大爆炸，逃不过大火啊。”

“这都是命啊。”

“其他医院没出什么乱子吧？”

“我听朋友说市第二医院发生医闹，把一名学生的手都打折了，还出了几条人命呢。”

“这节骨眼还闹事，那不是添乱吗？”

“你们说，该不会真的是恐怖袭击吧？不然怎么接二连三地出大事？”

轰隆隆~

忽然，一阵轰鸣声由远至近。

“这是什么声音？”一名中年人疑惑地探出头去，不由惊得目瞪口呆。失声道：“坦、坦克！坦克进城了！”

一队队装甲车，坦克车徐徐开进，公路直接被压出一道道裂缝，一名名士兵面色严峻，荷枪实弹，天空中一架架武装直升机成雁型队列呼啸而过，看他们前进的方向，分明是市内大爆炸的中心。

茶楼里的人惊愕地看着源源不断地行进的军队，呢喃道：“要出大事了。。。”

2012年6月12日，西南野战军大规模进城，同日，全面接管安海市内大爆炸区域的管理工作，后两日，中央下令：安海市迁市。民众哗然。

…

方文天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他躺在病床上，右手上已经打了厚厚的绷带，还用木板固定着。

“果然是骨折了吗？”方文天动了动右手，立刻感受到一股钻心的痛。

‘臂骨应该是被刺穿了几个孔，指骨应该也有挫伤。’方文天很自然地分析出手部的伤势，‘看来这个奇怪的能力又回来了，当时是透支了么？肌肉疲劳也大大缓解了。’

方文天抬起头，扫视房间，这是个单人病房，房门紧闭，他腰部和腿部甚至绑有拘束带。

‘看来院方看到那个诡异的现场，对我也有一定的警戒心，虽然救了我，但也隔离了我。也好，正好不用向母亲解释我的伤势。。。咦？’

方文天突然发现床边还坐着一个人，正是那天晚上的小女孩，此刻她正把小脸埋在床沿边睡得正香，因为她瘦瘦小小的，方文天此刻也不好坐起来，竟一时没有发现她。

‘按理说院方既然隔离了我，不应该让一个小孩子到房间里才对，毕竟我现在可是个危险人物，那么是这个小家伙强留下来的？’方文天古怪地看着小女孩。

他现在能力恢复，视界也变回了那个诡异的高清模式，倒是可以把小女孩看个清楚。

‘脸颊消瘦，常年营养不良，衣着也很简朴，全身没有饰品，是家境不好？还是长年受到虐待？’

方文天放轻动作，以免弄醒小女孩。

他的思绪又回到了那天晚上与那个怪物的对峙、搏杀上。

‘我从来没有练过武，甚至平时都不怎么锻炼身体，正常来说不可能是那种攻势如枪炮的怪物的对手才对。’

然而事实上，他表现惊艳，几乎将怪物一击致命，所付出的，不过是一只右手重伤罢了。

‘所以说这果然是超能力？我觉醒了超能力？那么那个怪物呢？他又是什么？他看起来原本应该是个人类才对。’

方文天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以现有线索推论，最有可能的答案是：那个青年也觉醒了超能力，但是不知道什么缘故，他失控了。

方文天不知道那种失控可不可以变回来，如果可以，那么，他亲手终结了他的希望。

他杀了他。

方文天目光幽深：“原来我杀的不是怪物，是人么。”

他回想起当时的对峙，当时的行险突进，当时的全力一刺，当时在胸腔内的搅动，“就仿佛是把手放在猪肉馅里搅拌一样。。。”

他以为他会恶心，他以为他会内疚，他以为他会有杀人的负罪感，但是他没有，他的内心一片平静，甚至因为当时的生死搏斗而愉悦起来。

“呵，呵呵呵”，方文天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的脸颊带着红晕，“我杀了你，真是抱歉啊，兄弟。”

他的眼睛里闪着光，叹道：“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一定”

“会再杀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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