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世无仙》——谈何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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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那座关

只要是在这片大路上生活的人，都知道三件事——

第一：在大陆的最北端，有座关。

第二：在海中有三座岛，山上有十间阁，以及天上有座城。

第三：这世上有仙。

仙，指的自然就是仙人，至少是凡人眼中的仙人。那海中与山上的，便是天下间最有名的几处仙家地界。

至于那座关，它的来历却是没人说得清了。谁也不知道那座关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也从未有人看过关外的场景，更无人知晓它的用途。

未知的事物总是能够引起人们的好奇，各种谣言也随之而起，有传言说，这座关后居住着数之不尽的魔族，也有传言说这座关后有成仙的机缘，还有传言说这座关是用来放逐某些罪民的。

不论怎么说，流言终归只是流言，这座关的大门永远都是锁着的，从来没有人能打开，无论是法力无边的仙人，亦或是微不足道的凡人。不过也因此流言越传越广，闻名而来的人也越来越多，直到这座关无人不知不晓时，这座关的门依旧紧闭着，所有人都以为那座关就会这样一直的紧闭下去，直到那一天的来临。

那是一个夜晚，雨大且急，雷鸣震耳，强烈的风暴几乎要将周围的树木连根拔起，任谁都知道，在这个有仙存在的大路上，这一定是有什么事要发生的前兆。

然后，那座关就开了。

开了大概有足以令一只苍蝇飞过的宽度吧，也许凡人们注意不到，但总的来说，被仙人们安排在附近的探子却是发现几乎算是微不可查的动静，这场景所带来的震撼性让探子呆在了原地，当他们反应过来时那门却又悄无声息的关上了，而刚刚还席卷着大地的风暴也随之渐渐平息了下来。

安静了片刻，原本已经恢复了平静的气氛，很快又被连绵不断且急促的铃铛声打破了。

在那座关开门的一瞬间，山上的某一阁里，有位原本在打坐观星的年轻人，此时却喷出了一口鲜血，原先淡然于世俗的神情已全然不见，而是以一种令人骇然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原先的那片星空。

待到那门关上后，年轻的观星人放松下了专注的神情，但脸上的遗憾之色却溢于言表，沉下头，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他便下定了决心，随手拉响了身边的铃铛。

音未止，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就来到了他的房门前，稍稍顿了一下，见屋里人并无回应的意思，方才打开房门，躬身入内。

他低下头，恭敬道：“老祖，有何···”

话还未尽，老人的眼睛却看到了那年轻人身前的血迹，“是，那几家出手了？”房中的气氛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不是，”此时的观星人已经恢复了先前淡然的神态，“刚才，那座关开了。”

“什么？！”老人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几分音量，“这···这怎么可能？当年老祖您可是亲自与其他几位出手，可却无功而返。还是说这天下间，竟然出了能超过您的人？”

话音一停，他的瞳孔突然收缩了一下，“难道天上那里出手了？”

观星人摇了摇头道：“天上那没有动静，过往千年来的星相也并无异常，那扇门是自己开的。”

“自己？”

年轻的观星人负手于身后，缓缓的走到了窗前，沉默了一会儿，“这天要乱了，阁内弟子准备可好了？”

“回老祖，弟子们大多都已顺利入门，不过此时根基尚且有些不稳，现在就放出去，我怕···”

“大世到了。如今已经由不得我们再多做拖延了，能早一分下山，便是多一分机缘。”

同样的在山上的十阁，在得到消息后，也纷纷作出了同样的决定，开山，放弟子们入世。

隔天，与那座关遥遥相对的南端，一座临海的渔村，此时却有些不平常，在家的妇人们纷纷来到村口，今天是出海的男人们归来的日子，昨夜的风暴确乎是不寻常，尽管村里的男人都是弄潮的好手，但此刻妇人们仍有些担心。

大概是正午过后，从海天交界处终于是出现了一个黑点，随后变得越来越大，渐渐的人们看清楚了它的摸样，是艘有些年头的渔船。

村口顿时爆发了惊天的欢呼声。当船停靠后，那渔船上便下来了一个个明显经历的多年风雨的壮汉，他们的脸虽然有些苍白与疲惫于其上，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是十分欣喜的，想来这次出海的收获应是不错。

男人们从渔船上下来，顺便搬下了此次出海的收获。果然是丰收，船上装鱼的鱼箱总的来说大约有数十箱吧，以至于原本用来装鱼的箱子都有些装不下了，一条条肥硕的大鱼在箱顶蹦跶着，若非在一旁有人看着，几乎就要重新跃回大海里。

这时终于有人注意到了人群中的一个年轻的陌生的身影，那是一个身着青衫的年轻人，顶着一顶古怪的黑白相间帽子，年轻人并不算英俊，平凡的五官，中等的身高，除去脸色有些苍白外，放在人群里，那就是一个毫不起眼的普通凡人。不过，若是仔细地观察一番，却会发现他身上带着一种令人感到宁静的氛围，以及在其下被深深隐藏的力量。

“这人是？”有位妇人戳了戳在一旁搬运箱子的男人。

“哦。那个小哥啊。”男人放下手中的箱子道，“我们在某个礁石上发现的他，当时他一下子就踏空到海面上，一个跟头就扎了进去，还好我们来的及时，不然这可又是一条人命。”

“救上他后，他说自己是北方来的，想要亲眼看一看这天下，结果中途舟沉了，只得到礁岩上等人来救。”

“后来呢？”

“后来，我们看他也是个老实人，就让他在船上做工来付船费，不过他人到也是挺勤快的，一人做的活大概抵得上我们五六个人的工作量。”

年轻人拧了拧身上湿透的衣服，便向着捕鱼队长走去。

“嘿，小伙，身体好些了不？”此地的民风也算是淳朴，在相处了几天后，新来的陌生人就已融入了他们之中。

那年轻人点了点头，向那队长行了一礼，算是再次拜谢先前的救命之恩。低头看了看自己狼狈的样子开口道：“不知队长，是否可以留我在村中？”

“那是当然，我等小村虽不大，但兄弟若想找个安居的处所，这里无疑是最好的去处。”

“那便多谢队长，咳咳。。”看着年轻人剧烈咳嗽了起来，队长也不惊讶，自从认识他起这位年轻人就在咳嗽，据他说是娘胎落下的病根，不过这并不碍事。只是让人连忙将其扶了下去，到自家暂且安息下来。

就这么的，村中就多出了一个新的成员。

一个月后，在村里人的帮助下，村中的角落也又多出了间简陋的木屋。

再到后来，那年轻人不知从哪找来了一块有些破旧的白布，在上面写下“替人问天”几个字后便来到了村子附近的集镇上。

从此，镇市上多出了个算命的摊子。年轻人的名头也开始在镇上传播开来，“我姓林，是个算命的。”

第一章：镇上的道人

三年后，依旧是在那座镇子里。

此时天初亮，清晨的雾气飘散镇子上空，柔和的阳光透不过这层面纱，只得是在其中描绘出一道道金纹，给镇子附上一层朦胧的美。

尽管是清晨，小镇上的集市却已经是忙活了起来，街道旁的摊位或是小店打扫好了昨夜的尘埃，摆上准备的货物，只待人流一来，就可开始今天的生意了。

对于这穷乡僻壤里来说，小镇算是其中最为繁华的地方了，有些老店，甚至可以看见客人们在门前排队等候。尽管各位商户之间对彼此的生意好坏多有争论，不过若是要论谁家门前的客人最多，却不是镇上那几家老店，而是三年前，一个年轻道人开的一家算命的铺子。

铺子位于集市的最边角，在开起来之前，那原本是无人问津的地方。哪怕是那些在街道旁摆摊子的摊主，也没人会想去那里拿下一间价格低廉的店面。

直到那算命铺子落户在那儿，不到半年，竟是把近乎一半的人流给“抢”了过去。

于是乎，越来越多原本在中心区外的商户开始搬迁到那附近，开了个新的店面，这生意一天比一天好，而被吸引往那边角的人流也越来越多，集市也因此被分成了两块。

算命铺子前的长队一直从街头排到街尾，好在排队的人虽多，但却还算得上是懂规矩的，没有出现平常商户中人挤人的场面。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群也开始慢慢的躁动了起来，大多数人都是在埋怨着这店主人的架子未免有些太大，别家虽也有排队，但好歹也有个遮凉的地方，而这倒好直接把客人晾在大街上。

话说是这么说，但也没人会在中途离开。毕竟店主架子大是大了些，然而这算命的本事可从没人质疑过。

到了巳时，只听见铺子中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队伍中人们的心一下子被提了起来。待到声停，铺子的老旧的木门被打开了。

出来露面的并非是年轻的道人，而是个脆生生的小姑娘，小姑娘大概十岁左右，仍带有些许青涩脸上挂弯弯的柳月眉，眉下有着一双明亮而又清澈的眼睛，此时的她穿着一身崭新的灰色道袍，头上顶着个旧道冠，俨然一副道童的打扮。

小姑娘似是有些怕生，将一块写有开张的牌子挂到门前，便又躲回了店内。

队首的客人是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带着顶斗笠，手上还拿着沾了些泥土的锄头，只见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在平复自己的心情，随后大步入内。

跨过门槛，汉子抬起头打量了一番铺子内的装饰。正如所想的一样，店内并没有多大的空间，也没有多么豪华的装饰。只有一套用来会客的木制桌椅摆放在墙边，桌上除去纸笔外别无他物。

而那位年轻的道人此刻正靠在木椅上，穿着一套打了几个补丁的道袍，左手捧着一本书，右手执笔，时不时的挥手写上些什么。

汉子摘下斗笠，正想要上前时，却被在一旁的小姑娘叫住：“这位客人，我们铺子有规定说不能带器械入内···”

小姑娘还没说完话，那看起来老实的庄稼汉却是眉头一皱，略带威胁的瞟了一眼过去，冷笑一声，那握着锄头的手不仅没有放下，反而加重了几分力量。

见汉子不但不听劝，反而还瞪了自己一眼，小姑娘显得有些失落，走到了道人身后，低下头嘴里嘟囔着，我也只是好心，先生可没好脾气···

似乎是因为听见了小姑娘的嘟囔，年轻道人终于是从书中抬起头来，放下手中的笔，转头道：“欣儿啊，我说过多少次了。对待客人我们一定要有耐心，切记和气生财，怎么能有所埋怨呢？”

“知···知···知道了，先生。”小姑娘失落的回答道。

“这才对···”

“咳咳。”见道人与那小姑娘仍在谈话，被晾在一旁有些不耐烦的汉子咳嗽了两声。

道人这才转过投来，正眼打量了一番眼前的汉子。脸上虽是面无表情，不过眼中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浓重了。

汉子倒也瞧出了这几乎毫不掩饰的嘲弄意味，故意抖了抖手中的锄头，将锄头上的泥抖到本无一丝灰尘的地面上，又欲上前时。却发现了地面上出现了一丝流动的纹路，急忙收脚，向后退了一步。

“可是这话说回来，要是有人来店里，故意不遵守规矩。这与来故意来砸场子的，又有什么差别呢？”道人稍稍提高了音量，盯着汉子，似是不经意地问道。

话音刚落，之前仍固执的汉子赶忙丢下了手中的锄头，对着道人躬身道：“小人在这里见过道长，之前略有得罪的地方，还望道长看在小人初到此地的份上宽恕则个。”那充满恭敬的语气，比先前的固执截然相反。

见道人仍是没有开口的意思，汉子的语气又恭敬了几分：“小人既做出这等蠢事，冒犯了道长，自然不敢再浪费道长的时间，小人这就离开。”蹲下迅速捡起锄头，汉子转身便欲离开铺子。

“现今武道第五境。第四镜地基不牢，第五境华而不实，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汉子猛然转头，眼睛死死地盯着道人靠在木椅上的身影，低沉道：“你是怎知？”

“脚步虚浮，身为五镜，却连把灵兵都得用蛮力镇压，你说我怎看出来的。”道人漫不经心地答道。

“这位道长，你我井水不犯河水。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小人不才，但若是拼上这条性命恐怕，道长也会有些麻烦吧。”先前看起来仍像个庄稼汉的男子此时的脸庞却是狰狞了起来，脸上浮现出一丝阴狠的神情。

道人也不回他话，而是低下头，又捧起了先前放下的书。

小姑娘看到这情景，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先生的脾气总算是改了些。走上前，将椅子摆好，“客人，请坐。”

汉子愣了一下，低头看向先前出现过一丝纹路的地面，似乎是在犹豫着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是下定决心，放下锄头坐到椅子上，道：“还请道长教我。”

“我不教人，我不过就只是个会算命的道人罢了。”

“那还请道长为我算一算，我这命该怎么走。”

道人抬头，悠悠道：“你这命有两处生机。其一，三日后在镇外会来位真人，若你能请他帮你修一修这破败不堪的体魄，说不定还能稳住你的五境。”

“真人···真人···那可是真人啊。我怎么可能请得动呢？”

“其二，我这有颗丹药，可补你四境，稳五境。”

“道长可当真！”汉子的声音顿时有些激动了起来。

“自然。”

“敢问道长这药怎么肯予我？”

“我要你修行二境时的法门。”

“这···这恐怕有些。”汉子面露为难之色，“行走江湖，泄露门派中的法门，这可是禁忌。”

“哦——”道人遗憾道，“那欣儿，送客吧。”

“等等——我——我换了。”汉子毕竟不是那死守江湖信义的人，想了想其中的利害终是答应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走出店铺大门的汉子，常常地叹了一口气，皱着眉转头看向已然迎接了下一位客人的铺子。“目的虽然达成了，但这代价···”转了转眼珠子，汉子心想，“还好只要解决了这个麻烦，我也就没了后顾之忧。”

重新带上那顶斗笠，汉子就此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与此同时，店中的那位道长拿起汉子留下的功法，随手翻开，撇过几眼，便又将其重新合上，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将欣儿找来，示意其将书放到后堂。道人便又重新埋下头，看起了放在桌上记载着小镇历史的那本纪文。只见那本纪文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用笔写满的标注以及几个醒目的否字。

在下一个客人进门前，小姑娘隐约听到，道人在念叨着什么。不过小姑娘听的并不真切，但她可以肯定地有提到，子阵，灵脉，以及——以及——自己来的那个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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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写小说，还是学生所以会很慢。可能目的就只是为了写出自己感觉有兴趣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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