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中的命运》： 势利

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黑暗纪元之永夜》：异变》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冥冥中的命运》： 势利。

第一章 势利

  林玉锡的父亲是一名教师，是村子里最有学问的人，在整个村里都非常出名。林父名叫林璋，因为排行第六，故又称林老六。林玉锡的名字是他父亲起的，来源于《诗经》中的“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意思是君子的的性格既要刚强，又要像玉一样温和。

  在林玉锡两岁的时候，林父就不教学了。林父不教学，并不是因为工作不如意，有了其他工作，也不是因为教得不好而被学校辞退了，而是因为林母的脑血栓突然发作，最后成了偏瘫，生活不能自理，需要林父在家照顾。

林父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上大学。林父没有上大学并不是因为没有考上大学，或是考上大学后，家里没钱供给，而是因为林父考上大学后，被别人顶替上了大学。因为林家只是一个贫穷的农民家庭，没钱没势，最后只能不了了之。但林父一直耿耿于怀，不过也没有什么办法，最后只好去村里教书去了。

 林父最大的希望就是儿子能考上大学，完成自己的大学梦，了却自己的心结，光宗耀祖。

   每当晚上睡觉时，林父就给林玉锡讲述他当年刻苦求学的经历。比如，晚上放学后在寝室点着蜡烛学习，或是去老师办公室窗下借光学习，或是半夜起来读书等等。每当林父说完，便会感叹一声：“可惜当年没能上大学。”接着便愤怒地说：“都怪那个龟孙儿！”此时，林玉锡已经睡着了。林父再次叹息一声，便也躺下睡了。

 林父在村里教学时，每月有70块钱的工资。虽说不多，但也足以养家糊口了。林父不教学之后，便开始种地。俗话说得好，百无一用是书生。林父教学虽然很在行，但种地就是个门外汉了。本来林家是个小康家庭，但由于林父不懂种地，再加上林母偏瘫给家里增添了负担，林家便过得一日不如一日了。到了最后，甚至连最基本的柴米油盐都成了问题。

 有一天，林家没有盐了，林父就出去借盐。林父先到大牛家，大牛一看是林父，忙说：“呦！六叔来了，快进来坐！”

林父忙推辞道：“不了，不了，就在这儿说吧。”

  大牛忙问：“六叔，有啥事儿？”林父面带窘色地说：“刚要做饭，发现屋里没盐了，就想着来借点儿盐。”

  大牛一听，也面带窘色地说：“哎呀！六叔，你来的实在不巧，我家刚好也没盐了，正准备去你家借呢！你去铁蛋家借吧，我见铁蛋媳妇儿刚买了一箱盐。”

 林父一听，便离开大牛家，到铁蛋家借盐去了。到了铁蛋家，铁蛋有事儿出去了，只有铁蛋媳妇儿在家。铁蛋媳妇儿一看林父来了，也是热情地说：“呦！他六叔，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进屋儿喝口茶吧！”

林父忙推辞道：“不了，不了，我来也没啥事儿，就是想借包儿盐，屋里没盐了。”

  铁蛋媳妇儿一听借盐，立马面露难色地说：“他六叔，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家盐也不多了，六叔还是去别家看看吧。”

林父一听，忙说：“我可是听大牛说，你家刚买了一箱盐啊！”

 铁蛋媳妇儿一听，当下心里便埋怨起大牛多嘴来，但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依然客气地说：“他六叔，大牛诓你呢，我家啥时候买过一箱盐？”

林父一听，便知缘由，准是铁蛋媳妇儿怕不给她钱。于是便说：“你放心！钱是不会少你的！”

  铁蛋媳妇儿一听，知道林父不好忽悠，便也不客气地说：“那就请六叔先把钱给我吧！”

林父一听，脸上一红，讪讪地说：“近来手头有点儿紧，等过几天，手头儿宽裕了，便给你。”

   铁蛋媳妇儿一听，脸色忽地一变，刻薄地说：“呦！打白条啊！我们家可不是寺庙，见谁都施舍，六叔还是去别家看看吧！”

 林父听完，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只说了一个字：“你！”便再也没了下文。

林父又去转了几家，这几家不是推托家里没盐了，就是推托家里盐不多了。林父甚至最后提出只借一块钱，自己去街上买。但人家一听借钱，更不借了，都推辞说屋里也没钱了。最后林父回到家里，愤慨地说：“昔日家中富裕时，这些人一个个地来巴结，今日家中没落了，竟然连一块钱的盐都借不来，枉我先前还常接济他们呢！真是狗眼看人低！”说罢，气得直接躺在了床上。

   林母看到林父气得昏倒在床上，吓得一边喊林父：“孩儿他爹！你咋了？快醒醒啊！”一边又喊：“锡儿！快来！你爹昏倒了！”

    林玉锡正在院子里逗小狗儿呢，突然听到他爹昏倒了，吓得慌忙跑进了屋里。

     林玉锡一看他爹昏倒在床上，赶紧趴在他爹身子上喊：“爹！你咋了？你醒醒啊！”林玉锡和林母一连喊了几声，林父才缓缓地睁开眼睛。

    林父睁开眼，一句话也没说，一把把林玉锡揽入怀里，只说了一句：“儿啊！”便大声地哭了起来。林玉锡不知是怎么回事，也跟着林父哭了起来。

    林母刚才听完林父昏倒前说的一番话，便已明白了大概。此刻，见父子二人抱头痛哭，也不由得流起了泪。不过，她又强忍着泪水劝林父道：“当家的，这俗话说得好，狗咬挎篮儿的，人巴结有钱儿的，自古以来就是这个道理，我劝你还是看开些吧。”接着又说：“不过人不是要穷一辈子，咱家锡儿这么聪明，总有翻身的一天的！”

    林父听完，也不再哭了。而是起来拉着林玉锡的手说：“锡儿，跟我走！”林母忙问：“孩儿他爹，恁去哪儿？”林父也不回答，只是拉着林玉锡的手径往后坡去了。

    林玉锡看父亲阴沉着脸，也不敢问去哪儿，而是跟着父亲往前走。不多时，父子二人便走到了一座坟前。林玉锡知道，那是他爷爷的坟，去年清明节他还跟着他爹来过呢。

    林玉锡心里正在疑惑：“今天又不是清明节，爹来这儿干什么？”只见林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然后又回过头，厉声对林玉锡说：“锡儿！跪下！”林玉锡吓得也慌忙扑通一声跪下了。

   只听林父悲痛地说：“爹！孩儿不肖啊！”然后又说：“今孩儿不肖，致使祖上蒙羞，愧对先父教诲，更愧对列祖列宗！”说罢，纳头便一连拜了三次方止。拜完，又回头问：“锡儿，你可知你今年几岁了？”

    林玉锡忙回道：“爹！俺今年六岁了！俺娘说俺明年就能上学前班了。”

   林父说：“对！俺娃儿明年就能上学前班了！”

    林父又说：“锡儿，你可知上学是为了什么？”

    林玉锡忙说：“爹说过，是为了上大学！”

    林父又问：“那上大学又是为了什么？”

    林玉锡摇摇头说：“不知道。”

   林父说：“上大学是为了做大官，光宗耀祖！”

   林玉锡也跟着说：“上大学是为了做大官，光宗耀祖！”

    林父又说：“锡儿，我要你立下誓言，考上大学，将来做大官，报效国家，光宗耀祖！”

    林玉锡就用稚嫩的声音说：“考上大学，将来做大官，报效国家，光宗耀祖！”

    林父又让林玉锡对着坟头说了三遍，然后说：“我儿将来定能走出方城，不！定能走出河南，让林家庄的这些人刮目相看！”

    林父说罢，便仰天大笑。

正所谓，孟尝客散几多悲？世故人情惹人厌。

第二章 丧母

 林父带着林玉锡回到家里，当天晚上作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去收废品赚钱。林父决定收废品，并不是因为借不到盐，从而赚钱买盐，也不是因为借盐受了羞辱，被打击到了，而是为了给林玉锡凑学费。毕竟，林玉锡马上就要上学前班了，但学费还没有着落。

    林父之所以选择收废品，并不是因为收废品容易，也不是因为收废品赚钱，而是因为收废品成本低，回本儿快，当天就能赚到钱。但这收废品，也是有讲究的。你得会说并且会喊。比如，到庄上了，你得拉着长腔喊：“收～废品～了！”这样，有想卖废品的就会出来问：“你就收啥？”这时，你就得一连串儿地说：“烂锅、烂盆儿、纸板儿、书本儿、酒瓶儿、破棉花……只要是能卖的，都要！”主家一听，心里就高兴，一高兴，就把东西卖给你了。

    林父不懂这些，并且也放不开，总觉得丢人。每到庄上，林父就把收废品用的自行车靠墙停那儿，上面弄个纸板，写上“收废品”三个大字，然后就坐一边等别人问。

    农村人多不识字，又都好奇，就问：“你这是弄啥嘞？”

    林父就淡淡地回一句：“收废品。”

    人就说：“咦～！收个废品也不喊喊，还挂个牌子刁难俺！”说罢，便哈哈大笑。

    林父只是讪讪地笑笑，然后问：“这不头一回嘛！”

    人又问：“你就收啥？”

    林父就说：“啥都收！”

   人就问：“石头收不？俺家后坡上有好些呢！”这时，周围的人便哈哈大笑起来。

   林父自知没趣，也不吭声，直接推着车子走了。如此，转了一天，不仅没收到废品，还憋了一肚子气。

   林父仔细想了一夜，决定放弃收废品，直接去街上捡破烂儿。虽说丢人，但为了给林玉锡凑学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毕竟，林玉锡是他唯一的希望。但他知道林母必不同意，于是就谎称在街上谋了一份儿替人写公文的工作，一天一块钱。林母一听，自然同意了。

    第二天，林父一早就出门了。林父拿着一个破麻袋，走在路上，碰到熟人问，就说到街上买点儿家常用品。

    林父怕碰到熟人，就专挑那种人少的巷子走。有时，林父正背着麻袋走着，突然碰到熟人了。人问：“老六！你麻袋里装的啥啊？”

    林父就慌忙说：“木有啥！就是一些破烂儿，搁家里碍事，背到街上卖了。”

    人说：“那不有收破烂儿的嘛！还用跑到街上。”

    林父就忙说：“在家闲着也没啥事儿，就当出来散散步。”那人一听，也就不再问了。

    第一天，林父的运气还算不错，天黑的时候，到废品站一共卖了两块二毛钱。这时，林父也不再愁眉苦脸了，赶紧去小卖部买了一包盐，就摸黑回家去了。

    林父刚走到家门口，便听到林玉锡在屋里大喊：“娘！你醒醒啊！”林父心里一紧，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屋里。到屋里一看，林母已经只剩下一口气儿了。

    原来，林母患有脑血栓，今天突然发作了。林父大呼一声：“玉儿！”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只是不停地流泪。林玉锡也在一旁大哭不止。这时，林母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只说：“好好照……”话还没说完，就咽气儿了。林父发出了像野兽一样的吼叫：“啊～！”林玉锡吓得突然止住了哭声，只是怔怔地看着父亲。

    邻居们听到哭声都赶了过来，一看林母死了，也都很伤心。不过，并没有人哭。而是不断地安慰林父：“六叔！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啊！”“对啊！还是节哀吧！”……林父也不理会，只是怔怔看着林母，眼泪却不住地流下来。林玉锡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儿，不过被刚才父亲的吼声吓到了，此刻也不哭，只是跟着父亲流泪。

    这时，林父的大哥也在，林老大劝道：“老六！生老病死谁也避免不了，白哭了，还是给弟妹准备后事儿吧。”旁边的邻居也跟着劝起来，劝了好一会儿，林父才擦干泪站起来。

    林老大已经五十多了，对这种事儿还是颇有经验的。他先是安排人连夜去通知林母的娘家人。接着又找人去街上买棺材寿衣等办丧事用的物品。林父对这种事儿也不懂，再加上内心悲痛，便一句话也不说，一切都听从林老大的安排。

    林母名叫朱红玉，小名玉儿，娘家是朱家庄的，离林家庄大概有十里地。朱家家底儿厚，颇有些钱财。朱父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所以从小到大都非常疼爱她。当初朱父之所以同意把女儿嫁给林璋，并不是因为欣赏林璋的才气，也不是因为林璋是教师，收入稳定可观，而是因为朱父和林璋的父亲是生死至交。当年朱父和林璋的父亲曾经订下了娃娃亲，后来虽说林璋的父亲死了，但朱父还是履行了当年的承诺。林璋和朱红玉虽说订的是娃娃亲，但夫妻二人结婚几年，相敬如宾，从未红过脸，可见二人感情之深。

    朱父和朱母接到女儿的死讯后，便呼天抢地地哭了起来，谁也劝不住。这边很快就准备好了棺材和寿衣，林老大让自己的媳妇儿和林老二的媳妇儿刚给林母穿好衣服，朱家庄就传来信儿，说一定要给女儿风风光光地下葬，所有开销都算朱家的。

    林父怕林玉锡受到惊吓，所以第二天就托人把林玉锡送到了朱家庄，自己一个人在家料理丧事。这几天，很少有人来吊丧。来吊丧的人少，并不是因为林父亲戚朋友少，也不是因为林母生前得罪的人多，而是因为当时林家已经没落至极了，没人愿意跟穷人打交道，最重要的是，害怕林父向他们借钱。

    这几天，林父几乎没有休息过，一直为林母守灵。很快就到了头七，该出殡了。这天，朱父和朱母领着林玉锡一同来到了林家庄。朱父来之前特意请了李家庄的唢呐班和十个孝子孝女，来为女儿送殡。

    只见李家庄的唢呐班走在最前面，吹着悲痛的曲子，紧跟着是林父和林玉锡，还有林母的娘家人，再就是十个孝子孝女，其中林玉锡手里捧着林母的遗像。再跟着就是林母的棺材，由八个人抬着，前面四个人，后面四个人。两旁是林家兄弟，各举着一个花圈。后面还跟了很多人，这些人并不是来给林母送殡的，也不是来看热闹的，而是好奇，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排场。每到一个十字路口，众人便把棺材停下。林父、林玉锡和林母的娘家人，还有十个孝子孝女尽皆跪下，呼天抢地地大哭起来。李家庄的唢呐班便绕着林母的棺材，一边跳，一边吹奏悲痛的曲子，声调一会儿急，一会儿缓。约摸半个小时，随着一声拉得很长的悲调吹完，众人便起来，继续往前走。这就是民俗中的拦棺哭灵，主要是为了挽留死者的灵魂，其实就是摆阔的。因为，这只有有钱人家才享用得起，一般家庭是绝对用不起的。若不是朱家有钱，但凭林家，是万万不会用的。

    很快，出殡就结束了。朱父和朱母走的时候把林玉锡也带回去了，说是怕跟着林父受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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