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神遗道像》: 开眼-双眼血河》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时间刹那》——凌燃LR。
玩物
他慢慢地在晨雾的森林中渡着步,天还刚亮,植物嫩叶上还承载着晨露。眼角余光突然察觉身旁迅速暗淡了下来,身旁一切仿佛被黑暗所吞噬,迅速消失在视野中,好像一直从未存在过一样。
接着周围一切包括天空被无尽的黑暗笼罩,世界变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自己则站在中间,氛围静得有一些诡异。他打开手机只带手电,黯淡微弱的白光只把自己胸膛部分照亮,根本向外扩散不出去。这一切都那么毫无预兆,他顿时手足无措,慌乱地在黑暗四处摸索,灯光因惊恐过度不经意的抖动照射地面,顿时吓得他不敢停在原地不敢轻举乱动,脚下哪里还有什么地面,早就不知何时被无尽的黑色深渊所取代,在与脚掌之间像是隔了一层无形的隔膜,才支撑着身体不会掉下去。接着没等他缓过神来,世界突然开始产生一圈圈透明水纹式的荡漾,然后强烈的眩晕随之扩散释放开来,接着意识越来越模糊,直到什么都不知道······
飞虫在花草丛中漫无目的的飞舞着,太阳刚刚才出来,草尖上的晨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折射出钻石般的晶莹。它欢快的颤动着透明的翅膀,丝毫没有注意到上方潜在的危险,先是浅灰色的阴影笼罩它所在的整个区域,未等它对自己身上的突变的清凉做出任何反应,紧接着就陷入了黑暗,视野中的花草、晨露以及阳光全部都无声的消失了,仿佛从来一直都没有存在过,突如其来的处境让它在黑暗中横飞直撞。
一颗小树下,一个年幼的人类小孩蹲着树下,满意的扭紧了瓶盖,轻轻的拍了拍不锈钢水杯,将其一上一下的抛动着,一蹦一跳的向自己家的方向跑去。
冰凉的温度刺激着,他开始慢慢的清醒了过来,身上不停的发着不知名的疼痛,骨头像散了架一样,脑子晕乎乎的不太清醒,眼睛也因为长时间受重力压迫冲击而导致失焦变得模糊,世界还是那一片漆黑虚无,仿佛置身于混沌初开的宇宙,一片死寂毫无声息。他想拿出手机用来照明,但是手机不知掉落何处。世界周围还是可以看到由不同暗黑阴影所构成的,周围之间还在缓缓变幻着、在旋转,慢慢的从上至下、从左至右、从前至后无规律移动着,但他自身位置却丝毫不受影响,紧接着远处的黑影位置突然闪现在自己身前,接着脸上突然一阵剧痛,眼冒金星,鼻腔内似乎有什么热热的流了下来。这还未完,世界开始摇晃起来,仿佛让他置身与一个容器之中,随着外部摇晃而在之中剧烈撞击。不知多久,外部终于停止了摇晃,黑暗中更是出现了一个小点,随着扩大而生长,可以看出是一缕绿的发白的强光,光芒照在身上并不像那样的温暖,这束光芒应该是冷光源,他在光芒之中慢慢淡化,变得模糊消失;像是被同化似的,随着光芒的收缩而消失。
飞虫从假死的状态苏醒过来,它的神经中段已经采集到了受伤的讯息,它嗡动这翅膀飞了起来,悬浮在世界中心。视觉通过信息的采集,可以发现周围的色泽板块不停的闪烁移动,通过这一系列的判断出世界是在移动的。
人类小孩很快到了家,家里只有他一人,父母都还在上班,也就是说今天是他的天下!他轻轻的从怀里取出不锈钢水杯,想表演似的不断的抛上抛下,然后接住又一次重复,就是周围没有观众。他手腕晃动着,他倒是越来越有了兴致,一边重复一边向自己的卧室走去,也行那里是他的小小研究室,小孩也就是那小小的科学家。轻轻的关上门,他迫不及待的翻开瓶盖,将杯子中奄奄一息的飞虫“啪”的一下倒了出来。小孩将其放在天花板水晶灯的柔光照耀着,眼睛透过米糊状的翅膀盯着光芒,仿佛所做的一切有着什么重大意义。翅膀泛着淡淡金色柔光,煞是好看。良久,小孩兴许是厌烦了,突然想起来一种新的花样,将飞虫按在了桌子上,开始一点一点的撕扯着飞虫的翅膀,然后又一点一点的扭掉六只肢足,看着飞虫快活的挣扎着···
光束越来越亮,随着能量物质之间的转换,经过重组,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早已动弹不得,像是被什么未知的特殊能量力场所钳制。中间的记忆像是被剪去一样,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来。接着未等他再做思考,一阵剧痛搅乱了他的思路,一只手臂硬生生的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撕扯了下来······
轮回
尽管多次回到原点,但最终还是会到达终点。
“时间设定—旧纪元三十年。”
炫蓝的空气屏弹了出来,悬浮在了我的面前等待着确认。
父亲的手掌是怎样的呢?我开始回想着往事,在蒙尘依旧的记忆中,放在头顶的手应该是温热的、宽厚的,能够笼罩整个头部的,父亲的身份我可以深刻的记起,他是一位宇航员,这是他从小以来的梦想。
小时候,父亲回家的日子,重聚总是在天台上,那时已经黄昏已过,天空慢悠悠的升起紫色的雾气,像个锅盖一样扣在地上,我时常感觉头昏闷热,这里微风吹过,虽然温热但也带走不少能量。父亲总是叫我看,朝天看,朝着天空更深处看,他总是希望我的眼力可以把大气层看穿,一眼望去,初晚的夜空清澈空灵,刚刚褪去了淡橘色的昏晕,没有一丝杂色,也没有半朵烟云,就像是一大块紫色的玻璃。视野很开阔,夜空中星棋漫布,总星捧月,紫色的天空晶莹而又梦幻。夜空下,父亲搬着凳子挨着我坐下,透过有机玻璃栅栏看着属于城市的灯火阑珊,凉风唰唰的吹过带走大量的热量。无数颗白星如一只只眼睛冷冷地盯着自己。
“端木,你知道如何一瞬间和所有眼睛对视吗?”
“站到泰山上看下去?”
”不对。“
”那珠穆朗玛峰总行了吧,老师说过那是世界上最高的地方,比起其他建筑及山脉,它像光头上仅有的头发那样突出,很高很高的···“
”也不多,你不要局限于技术,你要用想象,不然你这辈子都很难触及不可能的顶峰。
沉默片刻······
“原来是太空么···那又有什么意义?现在还没有一搜飞船飞出太阳系呢。”我不屑的摇摇头,准备下去吃饭。
“不对,只要有一件事有人去做,那么就有意义。“
“爸,如果有一天发生不可违背的事情,虽然,同样是在做,但却徒劳,则有怎么办?”
“虽然很多事徒劳,但至少努力过,但该拿起拿起,该放下就放下吧。”父亲拉着我又指着星夜远处对我说:“端木,看着吧,总有一天在那上面我可以和所有仰头的人对视。”父亲说话时的眼神是狂热的,闪耀着不屈的执着和充满自信的火焰。那永恒的光芒如同天上的星,带着虽是过去的辉煌,但依然让人们赞叹仰望,在有生之年永不熄灭。
“时间确认!”
“空间设定—X点21,Y点01,Z点48.”
预选航天员发生意外事故,作为替补的父亲顶替了他,参与了新式脉冲核聚变星际飞船试飞行动,这个过程将会被全世界见证。而那作为相关部分重要的一员,父亲也一定会因此名留青史,至少会成为人类一小步的历史,教科书人类功绩的一页,那个时候开始人们也就正式踏入初步具备星际航行能力。
起飞前期家里拜访的人不断,买东西就有人莫名其妙的为我免单,神经网的联络信息每天干扰头疼的不行,我自己那时虽然很烦这种骚扰,但由衷的为父亲感到欢喜,为父亲自豪。整个学校都知道我有一个宇航员的父亲,我那段时间都享受着众人羡慕的目光,身边的普通朋友慢慢的增多,课余大家都讨论着我父亲的星际飞船试飞的各种相关的话题。随着别人的祝贺道喜,我和母亲就越发期待着新闻上,早日能够显现出我父亲那雄壮魁梧的英姿。
起航的日子到了,所有人都欢呼着人类开启新的篇章,几乎全世界的人,都看着那一场太空停机港带来的直播,无论是现实大街还是虚拟世界服务器都空无一人。先是空间站里的队员传输进入驾驶舱,炫酷的星际飞船尾部闪着幽幽的蓝色等离子体火焰冲破天空,向着黑暗寒冷的太空飞去,预备在太阳系中进行不同的加速实验,接着在加工火星上部署防陨撞击系统,随后功臣们重返地球与大家分享着庆功宴上的香槟。
一个多月的某一天,所有服务器出现故障,但很快就开始修复,那时的故障并没有影响虚拟世界游戏的心情,也许就在第二天我还在虚拟世界和别人玩的最嗨的时候,信息窗口无声无息弹出,寥寥几个字触目惊心:”快回来,你爸出事了!“
就这么一句像一道强横的闪电劈中了我,没有人会拿这种事开玩笑,信息端元一直在我耳边嗡嗡作响,提醒着收兼情绪注意冷静,接着把我弹回了现实。飞船发射第四十八天环绕完毕返航的时候,也就是与水星擦肩交错的时候,飞船在天空中爆炸了,那个时候父亲正操控着某个控制系统。八名同行的宇航员一起在瞬间被汽化,那个瞬间是根本不会来得及任何反应的,更别说有任何遗言。也只有太空黑匣子瞬间传下来的航行记录和人工智能的在场分析。
造成这种事故的原因很简单,他们在水星轨道遇到了太阳风暴及高能粒子打击,本来在预算之中,力场防护罩也准备着第一次的实验,结果高度精神紧绷再加上太阳当时对眼睛造成的光点闪烁的视力影响,小小的失误在经历一系列混沌系统式放大后便成为了事故。
“空间确认!”
“最后确认,是否继续?”
随后的日子,很多人看完我,说我是他们的儿子,会好好照顾我,但父亲的失误毕竟毁了国家唯一竣工的飞船,社会舆论和压力都很大,即使是在母亲将我拉扯成人,我生日那年,母亲为了保护我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激进派暴徒谋杀夺去生命,对方真的很会躲,政府也为此查到现在也仅仅是仍在调查。我得靠自己的力量,去改变这些,虽然现在的飞船都经过沉浸式远程超控,但回想那一幕幕,心中任然有不甘。
在此刻之前,我曾多少次试图通过时间机器逆转时光,回到过去阻止着这一切,但最终只能眼睁睁的看见悲剧以另一条发展线发展延伸。以另一种形式完成历史事件,无论无何做什么改变都是徒劳。
这就好比论证了外祖父理论,我如果救了父亲,那么我们一家都会很幸福,那么母亲最后也不会发生意外,我也不会想到努力成为科学家为这一切做出改变,那么我也就不会有机会使用上时间机器,那么也无法穿越过去,也做不出什么改变,随后这以上的事件也不可能发生,那么接着这一切就陷入了循环链。
就仿佛好像游戏中的触发剧情,到了触发的那一个时刻,有些NPC总是会以无数次的触发而死去,而推动整个故事剧情的发展,促进整个游戏模式的发展。一遍又一遍,一次次过去,却没有丝毫改变。
除非有黑客玩家能够了解编辑设定的程序,从而找到BUG······
茫茫宇宙,奥秘无穷无尽,靠着人类仅仅可怜的10%的脑细胞,探索那毫无方向的虚化领域,探索那危险恐怖的时空法则太难太难了,无疑于游戏的NPC突破枷锁,像低级病毒一样破解几千道秘钥的防火墙。
用时间机器就算扭转时空改变历史,也有着极大的危险,一个量值不对出错,轻则出现时空错乱,出现拿破仑大战恐龙的场景!重则引发次方空间震导致空间类的巨大物体进行亚原子压缩,生命体被各种不同的时间流流速压榨生命!
抱着怀疑态度,开始我根本不信邪,在一遍又一遍的轮回,我感受到了一次又一次的窒息,如图身陷泥潭呼吸喘不过气。即使我每次阻止父亲登上星际飞船,避免了空难。可是,相应的时间点,父亲又会以另一种一连串的巧合死去,而且其他七人也是如此。
“最后确认!”
这也许是看望父亲的最后一次,为了人民的安全保障,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危险麻烦。在人民对政府的施压下,这台机器将在下一周正式关闭。也许下一次开启,我的墓碑可能早已腐朽成灰。这一次可以说是告别。
机器开始启动,脸上的瘙痒也越来越强,如同上千只极其细小的蚂蚁包裹全身,耳朵开始出现平常时候出现的轻微耳鸣,穿越舱外部中层抽了真空,已经听不到外面初始实验听到的嗡嗡声。随着机器运转,周围不断被流水似的白光添补,渐渐开始吞噬着身体周围,紧接着身体开始飘离起来,出现了一股越来越强烈的失重感,慢慢的可以感受到一阵天旋地转,周围所读取的视觉信息在眼中飞速飘忽流转,只感受到白光越来越强盛,不由得使我闭上双眼。
也许只是眨眼一瞬,也许只是沧海桑田的万古一息。不知道多久,我失去了时间感,不过这是正常的。令我十分难受的失重感不知何时消失,仿佛期间记忆被从中截减删去,现在我只能记忆开始前的一切。脚底的冰凉打断了我的思路,我是光着脚的?慢慢的睁开眼睛,虽然眼睛还未聚焦,视野一片模糊,但至少还能看清周围的大致,空间内的光线很暗但不刺眼,朦朦胧胧的可以显现出温馨的昏黄色,真好。眼睛慢慢恢复清晰,在记忆中,这里应该是以前的家,有着家一样的味道。地上铺着毛毯,墙壁是温和美丽的木纹墙纸,右侧靠墙是我的床,左边是一米五的书架。
以前的房间,这次降落的地点是这里,又一次熟悉的场景。时间不能耽误,这次比上次慢了许多,也许自己有些伤感迟钝。轻轻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此时已经七点五十八了。回到了从前很多次,此时我才注意我幼年13岁的身体还真是瘦弱无比。这一切就是一场电影,按照电影剧情,我现在应该去厨房烤烤一些面包片。既来之,则安之。好好做着电影的一切,当一个好的演员。
手指残留着面包屑,自己心不在焉的默默想着接下来的事,快八点了吧。
果不其然,客厅里的老古董传家很久的中世纪摆钟像是回应我一样“叮叮”敲了八下,低鸣沉闷。我快速的迈步向门口走去,动作熟练轻巧。我笑了笑,迎接着儿时的伙伴—牧羊犬阿卡,一直伴随我到出国搬家那一刻。它回来就代表着一件事即将发生。
外面的传来“嗒嗒嗒”的细微摩擦声,那是小动物摩擦地面的声音。我打开门,阿卡从后面钻了进来,动物是有灵性的,阿卡仿佛发现了什么,像多年未见的老友一样激动无比。我没有时间面对它对我的亲热,转身走向那个地方,那个任何事件的开始点—通讯用全息投影对话机。
“1···2···3!”我默默数着。
相应我的是:银白色的方形主体机器,屏幕上的全息蓝光率先亮起,紧接着梶浦由記的古典音乐轻轻响起,轻松优雅的纯音乐在房间每个音响设备处响起,无形的充满整个客厅,明明是平易近人的轻音乐,但是却那么令我沉重。
我轻轻按下全息屏按钮,丝状的光线从房间各个角落点散射而出,先是组成一团丝状光团,随后一道魁梧健壮的人形构造被显构出来,随后不断的刷新细化,父亲的超清全息图像呈现在了身前。紧接着,房间消失了,替换的是橘红色的沙漠,但是环境的模拟还是特别的粗糙,与未来信号波段产生大脑五感电信号的技术相比,实在要落后的多。
清一色的橘色,唯一的颜色也只有父亲身上的一身革命蓝,父亲离与**LC估计很远,他在这之前这是与各种人造试验卫星和普通载人飞船的宇航员,并未作为星际飞船载人的正选人员。而现在已经接受到了上级通知,在下周的时间点前去太空港。
“端木?怎么是你,你回来了?你妈呢?”雄厚低沉的声音重复着剧情老台词,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我张了张嘴,许多话滚到嘴边,但是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气氛有些尴尬,想说一些简单的问候,但却又发不出声来,脸庞滚落着热热的东西,鼻尖凉凉的有一些酸,年正三十二的我重新留下分隔十八年的泪水,不知是为了又一次的重逢或者又一次的分别,哪怕是穿梭时间隧道第一次见到魂牵梦萦的父亲,我也没有此刻剧烈的情绪波动,滴下的泪水也不知道沾染着伤心还是激动。
再一次见到父亲,虽然只是投影,但我至少不希望照片。心中的思念和悲伤,早已被永恒的时间洗刷的越来越平淡,消磨的十分平整,整个心经过一次次无法逆转的轮回之后,整颗心开始有些平淡,看透生死的那种平淡,像一潭风吹不起皱的死水。
“怎么了?端木,好端端怎么哭了?不是告诉你男人不能哭吗?”父亲一愣,皱了皱眉,但还是想要上前为我拭擦眼泪,但是又停了下来——双方虽然近在咫尺,但真实空间位置隔山跨海上千公里。
“爸!”我叫了一声,自己惊讶着颤抖的音腔,那种颤音强烈的与声调参杂着。父亲下反应的答应道,眉宇中充诉着无尽的严肃和坚毅,但眼神却让我看到成年时体会不到的那种关心的父爱。得到的父亲的回应,我看了看时间,我也知道马上必须进入主题了,梳理大学所学的知识,应用神经语言学岔开话题问道:“对了,父亲你这次这么有空往家里通话?”
“哼哼,你小子不是很聪明吗?猜一猜啊?“他哼了哼鼻子卖开了关子,我按照剧本配合着父亲的“演出”,他看到“冥思苦想”的我,抓破脑袋也弄不出一丝头绪,笑了笑:“算了,告诉你吧,你老爸是今年这次的星际飞船航天员!臭小子和你妈偷着乐吧!哈哈哈。”父亲那只全息手臂伸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声音也开始变得工作之外的那种爽朗。
我陪着父亲笑了笑,如此细心的父亲怎么会现在变得大大咧咧,其实还不是用着那欢快的情绪感应渲染着我,尽管这只手臂虚无实质,但仍然让我感到一阵温暖。
可是这一切远远还不够。
“对了,爸爸,你这段时间有空吗?”我尝试着迈出剧本之外,试图制造出我想要的一段。
“还有半个月我们就要上天了,为了控制身体各方面的标准,爸爸是不能够回家吃饭的,等这次过···”
“爸!就半天···也好。”我声音几乎从请求滑落到了乞求。内心一片焦急,希望难道还是要破灭的,此时的努力难道还是改变不了过去。
父亲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的沉思着,隔着全息投影,我好像幻听到了:父子之间的心跳正随着时间的流逝跳动着,“砰砰”的仿佛是时间的声音,全息投影上的数字正随着时间翻动跳跃着,所处空间之内的一切静的太过于极致,显得有一种不真实的可怕。父亲的业余通话时间不长,父亲停顿越久我越是越来不安,越来越是焦急,眼睛视线渐渐离开了全息投影。
“父亲,这也许是我们今生最后一次见面了···”看着父亲陷入了沉思,我低下头安慰着自己,我还有家人,我还有柔依。
“我尽量向争取说服领导,下周我就回来陪陪你。”父亲的声音很温和很平缓,但是却像甘霖融入干裂的泥土给了我一丝希望。在这个时空,我很喜欢这一句话。
与父亲结束通话,我通过神经元电脑在视网膜上打出一串数字,离“门”的关闭还有四个小时,我必须赶在机器耗尽能源的情况下尽快完成心愿。通过身份和权限的认证,我将时间流速调制为人体接受的最高点。走过客厅,来到阳台,室外的一系列变动正客观证明着时间的加速流转中。太阳、月亮形成一场追逐赛,群星在它们身后拉扯成细线,在黑白交替的昼夜中旋转着滑落、上升、跳跃或者消失。各种天气变化、万物运动也在画中隐现隐没,人群更是如同黑影般的鬼魅,频频闪现。
时间飞速运转中我不敢有丝毫的乱动,仅仅一个细小的动作,也会因时间的特性超强的扩大,时间证明着物质的存在,一个跨步,我也不知道会身在何处。
几分钟后,时间流转到了设定点,慢慢的停了下来,我随后也利用空间传送技术将我移到和父亲约定的地方,这里我认识的,小时候经常来的保护性基因改良型森林。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下午两点半了,阳光正是最为灿烂明媚的时候,森林的阳光一点都不毒,而且太阳也完全不像未来那样微弱不见清晰的容貌,这种阳光温度很柔和很温暖,使人容易产生惰性不愿意动弹。它像金针一般一根根的如串线般的透过乔木云杉,深深的扎在满是落叶却毫无缝隙的土地上,化作为一块块斑状的碎金。在阳光下,什么都可是能够看到很清楚的。树叶缝隙中落下的部分光柱中,通过光学折射可以隐隐约约看到灰尘漂浮物的四处弥漫,一闪一闪的反射着来自太阳的金光,随着空气流动,如萤火虫般舞动着。
“端木,这里。”父亲不知何时站在远处大树下爽朗大笑,宽大的身影还故意隐藏背后的东西,是两架车轮座椅的秋千。记得小时候我们经常坐在上面,荡啊荡的不回家,还要母亲打电话催促,才肯回家,然后母亲就埋怨着把菜热了热,我随后和父亲相识一笑。
“诶!来了。”我快活的跑了过去,就像多年前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一样。
“哈哈哈!你小子最近怎么瘦了?得多吃饭。”父亲一来就是一个熊抱,我刚才好像听到骨头咔嚓一声。父亲爽朗的大笑,他的笑声永远都是爽朗的,对待任何人都没有任何虚假,他好像就是所有人的太阳。树叶中透出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把脸部纹路照耀的很清晰。
“爸,我们坐着吧。”看着父亲大笑,心中不知为何特别的难受。坐在秋千上,顺着相对的目光,从这里一直可以看到路的尽头。
“好的,正好坐在可以休息休息,歇会吧。”父亲挨着我,在另一头坐了下来,话匣子开始从小时候打开了,温馨四处弥漫。也许我后天本来就开始变得伤感忧郁,我们越是谈论着以前的趣事,我的心就越是难受,时间本来就是逝去的风,回忆仅仅只是挖掘过去,对未来不会有任何改变。现在父亲谈的一切,在几个小时后,就会变成永久的回忆,父亲不知道他的命运就如同我不知道我们父子究竟还会不会相见一样。在我已知范围内,同一时间点的旧时空,是不能够进行多次穿越的。否则,生命体超过期限值,那就会被过去时光空间吞噬同化!永远的困住那里。
我不能被过去同化,我在未来有家!还有我的妻子柔依!还有我们相融以沫该度过的一段段时光!我必须做好我身份该做的。
森林的空气清新怡人,随着呼吸洗着肺部,阳光照在身上懒洋洋的,很舒服。时间总是在不自觉的时候过的很快。那个温暖的太阳开始变暗,变成了夕阳,就像缓缓熄灭的炉子一样,开始减弱了亮度和温度。在天空中从金色的光珠变成血晕云绕的了,周围一片被渲染成橘红橘红的,像一只血盆大口想要吞噬一切。父亲再讲,我任然是一个人默默的发呆,中心的夕阳落了下去,没入了地平线,天空空荡荡的,陷入了死寂般的昏沉。
“天快黑了,我们回去吧,一会你妈估计快急了。”父亲站了起来,对我说道。提起我妈,满眼是无尽的柔和,同时带着幸福。
“爸,再坐一会吧···什么都不干,就这样坐着也好。”我拉住父亲的衣袖,但我没有去看父亲,双眼盯着脚尖。什么东西触动着我的心,所有的情感向中心涌去,百感交集。
“怎么了?”父亲好奇的问,但还是重新坐了回去。
“没事的,你不会明白的,你不懂的···”我已经忍不住了,隔着秋千挂绳抱住了父亲,眼泪忍不住的流,我已经哽咽的快说不出话来,只知道用力的抱紧、流泪。
一串数字串擦了进来,出现在我的视网膜里,每一个如同千斤重的跳动着,闪烁的红色提示着最后的时间,该走了···爸爸。
“爸,再见,我走了。”我对父亲说道。
“嗯,好的,我们走···”父亲下意识的答应到,他没有意识到“走”的意思。电影剧情并没有让他说完台词,以他所在的这一个世界暂停了下来。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站起身来,看了看四周,但是秋千违背了规律没有丝毫的摇晃,空气也停止了流动,飘零的落叶也静静的悬在半空之中。造成这一切的是时间的停止,时间证明了物质的运动。空间无察觉的流动着,我慢慢转过身来,背后色彩斑斓但不杂乱的时空门开启着,我看了这个旧世界最后一眼,将它们刻在了记忆深处。
比未来更远的是过去。
“爸,如果有一天发生不可违背的事情,虽然,同样是在做,但却徒劳,则有怎么办?”
“虽然很多事徒劳,但至少努力过,但该拿起拿起,该放下就放下吧。“
是时候该放下了······这是一个轮回。
身入光的旋涡,随着熟悉的失重感,我的意识开始慢慢模糊,流水般的光芒淌过,将我围住包裹,越来越浓郁的光幕外,景物飞速扭曲变幻着,一阵炫目的强光后,我什么也都不知道了。
“这里是……”
直到脚底重新出现了实质感,我的记忆又重新回复过来,我才发觉我保持站立的姿势已经很久了,期间我一直处于迷糊呆滞状态,意识是暂时抽空了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抬头环顾了四周,熟悉精密的银灰色金属舱壁和气压安全门轻轻地抖动,嗡嗡作响。
回来了……
换上了工作服,休息了一会,等机器冷却后我开始慢慢检查日常机械维修及检查,打开了今天记录的能量输出表,我开始一一检查起来,随后我的后背开始发麻,冷汗细细的泌了出来。
能量超标!?这是这个表格的总结数据,红色的柱形格已经完全超过到今日规定的用量!如同喷薄而出的火山岩浆一样!
怎么会这样?看到下面的单次输出量,我倒是松了一口气,虽然单次能量输出没有超标,那么多出来的能量输出到那里去了呢?
我手忙脚乱的修改加密了穿梭舱的密码,直接封锁了负责人以下的所有权限。我可不能在冒险了,破坏设备和加害我都是小事,但是设备一旦被不法分子使用,穿越过去刺杀历史总要人物是会出现大乱子的,时间链乱了套,过去未来与现实世界相连,将可能出现恐龙大战秦始皇的局面。时空会向中心坍塌,那时候,就再也没有什么能力能够挽救。
嗯?正在思考的同时,我慢慢冷静下来,这才发现,所消耗的能量虽然是两倍,但是分两次消耗的,前后时间居然仅仅相差三秒左右,也就是说,在理论方面来讲,有人在我穿越后的三秒内又重新启动了时间机器,但是这…这怎么可能啊?时间机器的完成品在全世界可是只有一台的呀。
滴滴滴滴……体内的芯片向大脑中传递的电信号打断了我的思路,无影时代的生物化通信器在我视网膜中插入了一道视觉信息,看看只存在我视野中的光屏,自适应的慢慢调整着内容可见度,上面特殊纹路绚丽的闪动着,伴随着我上级的名字,他那肥硕的身体被构建了出来,染得发亮的大背头,身着量身定制貂皮大衣显得臃肿无比,特别是他那有着黑痣的嘴角还斜叼着一根圆滑润泽的古巴Cohiba Robusto雪茄,似乎隔着千里之外,都能闻到随着他呼吸而吞吐出的果酸和单宁味儿尼古丁。
“先生?”我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不知道他现在找我有什么事,毕竟我平时没打什么交道,只是在会议上见过面。
“嗯···端木焱,我名字没叫错吧?“
他取下雪茄对我点了点,努力想起了我的名字,“那个项目是你在负责吧?最近进展的怎么样了,下一周有一支国际上批准了的考察队,要进行一次历史性的取证研究,要到中世纪去,你准备好了没有?”
“那个···先生,现在这个时间机器已经出了问题,已经是不能够再用了,否则的话···”
我皱了皱眉,对这个傲慢无礼的家伙很是厌烦,但作为一个有高等教养的人,我试着笑容可掬地解释。
“行了!”
他猛地摘下雪茄,打断了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拿这机器用于工作无关的私事,你用就行,现在要公用了就不行了,你觉得我是白痴吗?像吗?反正其他的我不管,下周我必须要见到你跟着他们一起进去。”
“可是···”
我试着给他说着问题的严重性,现在穿越已经有了风险,可是视野里的光屏一闪,这个猪头就已经结束了通话。再打过去对方拒接···
“我······我”我气急的想要骂人,但是想想还是算了,终究没有吐出那个字。我只是留了言。
整个中心大厦走光了人,唯独只剩下我一个人,楼道四处立着机器警卫,他们正在缓缓的冲着电,落地窗外面已经是黑夜与雪的世界,天空微微带着深紫,下着鹅毛的雪花,其中群星闪烁,散发出忧郁的情调,通过巡逻机卫送出大门,我顶着寒风等着无人悬浮车。望着夜幕的远方,渐渐想起来家,想起了柔依。
在这个时候,估计全世界的男人陪着自己的爱人妻子吧?要么是在一个小有情调的餐厅里听着优雅的小提琴,共享着烛光晚餐;要么就是在自己温暖的家中依偎着,深情的述说着过去曾经。上了车,远远的将纤薄的雪花甩在身后,我暗暗的握着拳头,一定要给柔依一个幸福家。
回到了家,打开门,灯光弱弱的亮着,我看到柔依安安静静的坐在客厅里发着呆,脸上苍白毫无血色,手指因为紧握变得发青发白,她的双眼似乎没有任何神采,像是两颗被擦花了黑玻璃珠。
难道又看恐怖电影了?屋里特别的冷,像外面的一样,似乎没开暖气,我没有在意这些,开始脱下鞋子进屋。
“回来了?”柔依轻声的问道,语气中没有半点埋怨,她滑动悬浮全息屏打开了暖气,伴随着吹来的暖气让我好一阵安心。她走过来,轻柔的替我拍下肩上的落雪,帮我脱下外衣挂在衣架上。虽然脸上带着重逢的浅笑,但笑容中似乎还藏着什么,但又说不出来是什么。
“嗯,回来了,怎么不开暖气呀?冻坏了怎么办?”我轻轻的牵起柔依柔弱无骨的小手,关心的问到。
“没事,一个人而已,用不着开暖气,你那边怎么样了?”
我摇了摇头,歉意的对着她笑了笑,“对不起啊···你知道的,最近工作上一直都很忙,没有时间陪你,下一周又有事可忙的了,你看······”
我停住话头,温柔的看着柔依,好久不见,她似乎瘦了,柔弱中带着憔悴,好像一小卷风都能将她带走,直让人心痛。我握紧了这只纤细柔弱的小手,就是这只手一次又一次的替我料理着这个家,细弱的身体上压着太多太多的事了,但她又那么毫无怨言的咬牙一次次挺过来了。分别太久,我甚至都有些记不住她喜欢吃什么?喝什么了?是奶茶?还是柳橙汁来着?这一分别就有些记不住时间,我们上次见面的时间是三个月?还是半年?我们多长时间没有去天台依偎着看十字星陪伴着北极星?多久没有看着她头靠在肩膀甜甜的入睡?太久了,自从时间机器首次成功后,我整个人已经完全是半癫疯状态,每时每刻的都留在穿越舱内,期间都是柔依过来看我的,她知道实验室的密码,她知道我的一切,默默支持着我。疲乏了为我捶腿按摩;渴了饿了,又为我泡好香茶做好饭菜,心理上的不开心生活上的乏味,都是她耐心的讲着各种趣事逗我开心。各种节日各种聚会都是她一个人料理着一切,邻居几时都看不下去了,纷纷指责着我对妻子漠不关心。虽然她每次都是坐在我身边静静的看着我,不笑也不说话,但是在眼神擦过的瞬间,我也能从她眼神中看出深深的关心和浓浓的爱意,她的眼神就像是泉,是我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精神支撑,清澈的流过我的心间,温柔中充满了理解,洗涤着我每一丝工作上的焦虑。
“在那之前···能够陪我一天么?”
柔依突然猛然扑入我怀里,说话轻悄悄地像羽毛落地,像冰晶脆裂,仿佛若无若有,眼睛不敢直视着我的眼睛。
但在那一瞬间我感觉那句话似曾相识。
她双手紧紧地抓着我的后背,头部靠在我肩上,像是要将自己融入进去。柔弱的身体似乎在克制下微微颤抖,即使是背着光,我也看到了她脸上已经开始有泪珠滚落。她是在害怕!
“怎么了?柔依!”我急声问道,印象中看恐怖片都能够保持谈笑风生的她尽然会害怕了,我完全慌了神,柔依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们一切经历过双方好友疏远离去的伤心,一起看到过熟悉的人一个一个的从身边离开,。困难中我们互相扶持走到了现在,彼此的感情超越生死点线,不分你我,容不得半点疏忽。
我轻轻地搂着她,伸出一只手抚摸她的秀发,安抚着她。
“就半天也好!”柔依抬头哀声说道,精致美丽的脸庞满是泪痕,眼睛红红的还含着泪水,声音因为情绪激动而猛然颤抖,不由得让人一阵心碎。我这才发现她的举动非常不对劲,拍着她颤抖的背,我担心的问:“柔依,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不要吓我啊!”
“没事的,你不会明白的,不会明白的。”
柔依的眼睛最终黯淡了下去,像是星星的熄灭,她头埋的低低的,几乎垂到我胸前,柔顺的长发就像瀑布泻地一般淹没整个脸庞,带着哭腔的声音越来越小,变得飘渺起来,若有若无,像是在梦呓,柔弱的身躯不停颤抖,似乎快站不住了,整个身体瘫软在怀里,只是拥抱我的双手变得更加用力,犹如坚固的环形锁,生怕我会立刻消失。
山崩了,海啸了,天地颠倒折叠,世界原地旋转跳跃,像是闭上眼睛跳着舞步。
刹那间,我大脑如同五雷轰顶,视野变得模糊空白,意识一点点的被剥离,呼吸变得又慢又长,只有怀里的温存告诉我,这不是梦,这一切是真的。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时间机器的能量消耗记录为什么是两倍了,因为在那之后的三秒,启动机器的人正是柔依啊!时间机器操作十分简单,曾经几次她也陪同看着我操作过,至于密码···全世界的人谁不会设置成自己最爱的人生日?
虽然命运无法挽回,但在这一刻,我想了又想,想了很多很多,心变得更加释然了,人生这么的多姿多味,足够了。世间物质的转化和轮回,终于也将要轮到我。
我将头与柔依的脸庞紧贴,吻了吻她的额头,抚起她的头,深情而又温柔的看着她说道:“柔依···我知道的,我知道你想要救我,挽救这一切,我知道的,对不起。”
柔依身体在怀里一震,双手的手指紧紧地抠入我的背脊,再也忍不住了,成线的眼泪使劲的流淌着,滴湿了我的胸膛,就这样抱着我,终于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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