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路》——越见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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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有僧自远方来

地无垠，天无极。

这是一个奇迹的世界，万物在意识朦胧中找到神启，开启自我的神圣力量。

“天历元年，天帝一拳击穿古天路，踏入万古便是历史记载中的第一个奇迹，也是凡人变成神仙的最好例子。”

三藏拿着一本书，念念有词的说道。

“嘣”，坐在三藏身后的皮猴子唐仁拿起拳头嘣了一下他的光脑袋。

“疼，疼，疼。”三藏连喊了三个疼字。

他回头，只见唐仁笑着看他，还指着他的抽屉。

原来，三藏抽屉里的一块糖馍馍正在沿着一条黑线移动，准备“逃走”。

三藏摸了摸起了个小包的脑们儿，笑着说：“我吃饱了，既然它们需要，就让给它们好了。”

说罢，也没有责怪唐仁的意思，自己拿起那本破破烂烂的“天帝传”看了起来。

“没救了，没救了。”唐仁有些想不通，这秃子自己吃不饱还要分给土里的蚂蚁，偏偏长得比自己白胖。

“三藏。”清脆的女声响起，唐三藏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袭鲜艳的红衣，着衣者是同样年轻的少女。

三藏匆匆的一瞥，仿若记起了什么重要的事，赶忙低下头去，认真的翻阅经文。

“苗苗，你怎么来了？”唐仁看到唐苗后开口道，“苗苗，你今天和以往有些不同。”

唐仁仔细的琢磨了下，眼前少女的胸膛比上次见到时高耸许多，穿的衣裳不像以往那么灰暗，脸上也增添了一些叫胭脂的东西。给唐仁感觉就是惊艳，明眸皓齿，国色天香。

“你会化妆了！”唐仁惊叫，眼前的女孩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跟在他们身后的小姑娘了。

少女白了一眼唐仁，莲步轻移，站在唐三藏的身旁。

“阿弥陀佛…”三藏在轻声念诵着经文，唐仁伸出手，想叫醒他。

“啪”的一下，唐苗将唐仁的手拍下，并且将食指放在嘴上，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切！”唐仁不屑地收回了手。

这时三藏从刚才的翻阅里回过神来，换上了一副深沉的神情，没有与唐苗打声招呼，就开口道。

“我好像听到了很重要的事情，有人在无尽远的地方，同我诉说，像是歌颂与赞美，又像是遗憾惋惜的哭泣，可我的内心依旧平静如水，像是一切从零开始又回归于零。”

三藏若有所思地说完后，成熟的表情才垮塌，变成了稚嫩的少年，懊恼地碎碎念着：“哎，这一次又没有记住，如果佛语知晓的再多一些，佛经念的再诚恳些，说不定就可以记下来一些了，哎。”

“三藏，没关系的。”少女打断了三藏的自言自语。

“是唐苗啊，你来了，有什么事吗？”三藏没有与少女对视，而是盯着桌上的书本，唐苗神色有些失望了。

“我来是告诉你，那个僧人已经来了，而且要直接带你离开。”唐苗说道。

“已经来了吗？”唐三藏有些惊讶，老实说，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了。”唐仁提醒，“当初点化你的人说过，他都定好了，不会差一日一个时辰，甚至是一分一秒。”

唐三藏望着桌角有些出神，他一直在这里生活，因为佛子身份的原因，乡亲们都与他保持着距离，就算父母也不会因为他的过错责怪他。陪伴他的只有唐仁和唐苗。

“不过在镇长们的请求下，他答应在这里待上一个月。”唐苗补充道。

“这叫顺其自然，那位也说了，你是要做大事的人，得把一切准备做足了再离开。”唐仁跟着说道。

一个月又能做什么呢？三藏自问，我如果是佛子，却从未与其他人有不同，就连悟道修仙也不行，在这一国的边缘之地，修仙是明文禁止的。

“还有，镇上的庙会要举行，我过几天就满十四了，我希望和你一起去。”

…

三藏没有回话。

唐仁见势不对，急忙举起手敲了下三藏的脑袋。这招很管用，三藏直接从神游中醒来。

“苗苗问你话呢！”唐仁大声道。

“哦，好。”三藏答应的没心没肺。

“他的意思是会和你一起去的，而且绝对不会穿袈裟，嘿嘿。”唐仁打了个圆场。

三藏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直到少女离开，三藏一直保持着这种神游的状态。

“人都走了，你就别装了。”唐仁嘲讽道，“堂堂佛子竟然同一位女施主对话几句就紧张得喘不过气了，说出去会不会招人笑话？”

“不一样，不一样。”三藏心虚，不愿继续这个话题。

“这个僧人是否也是修仙的人？”三藏很好奇，同时也在转移话题。

“管他呢，回去一看便知。不知道与曾经的那位白发有多大区别。要知道，点化你的那位可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据说摘星捉月那是手到擒来，镇上那口不老泉就是他留下的。”唐仁难得地漏出崇拜的表情。

三藏也听说过那位白发，不过那都是极其遥远的事情，而且一直被镇上人们当做禁忌，极少提起。三藏只知道镇上有一口泉水，据说是解决了困扰村民多年的兽患，每当日出时分，泉水自涌，就会有虎兽、豺狼等野兽前来讨水。慕名而来的商贾，法师，甚至是修士都说不出所以然，最后只能用风水二字挽回面子。

过了一会，教经文的师傅还没有来，唐仁带着唐三藏溜了出来，唐三藏临走前狂念佛号，希望教书的先生能原谅他。

“这不像是僧人，像是乞丐。”唐仁看着屋里闭目养神的老人，他骨瘦如柴，头发披散着，袈裟破破烂烂，一双布鞋底子快要磨平了。

唐三藏也被眼前这人吓一跳，这与他想象中的形象完全背道而驰。

“阿弥陀佛，阁下可是苦行僧？”三藏彬彬有礼地问道。

坐着养神的老僧听到三藏的声音立刻站起来，冲上来一把抱住他，“你就是佛子吗？”他伸出皮包骨头的手掌按向三藏的额头，“是了是了，马上跟我走！”

唐仁直接伸出手挡在老僧前边：“你这乞丐做什么？三藏不是什么所谓的佛子。”

“马上和我离开这里，这个镇子，这个国家甚至这颗星球都有大祸，到那时伏尸百万，血流成海。一切都来不及了。”

“你这疯子胡说八道！你知道这是什么星吗？当年释迦摩尼都曾居住过，而今属于万国中最强大的天庭。”唐仁死死的挡在老僧前面。

“大妖出世，血月当空，这一切无法改变，东方万国又要大乱，孩子，你速速与我离去，避过此劫！”

三藏完全被眼前阵势吓到了，这是什么个情况，有僧自远方来，咒我同袍？

第二章 小圣心

一阵推搡，唐三藏的父母听到了动静，闻声赶来，发现老僧要带走他的孩子。

“圣僧，这是发生了什么？”唐三藏的父亲站在唐三藏和僧人的中间。

“孩子，你不要怕。”三藏的母亲安慰他。

“娘，我没事，才刚刚回来。”唐三藏回道，他看向乞丐模样的人，从心里觉得他不靠谱。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不要担心，贫僧太激动了，见到佛子乱了方寸。”僧人情绪恢复了正常，惭愧地说道，“贫僧此行也带来了信物。”说罢，从衣袍中取出一块龙形玉佩，玉佩色泽温润，龙形尾巴向内微微勾起，龙爪环抱着半颗龙珠。

唐父拿过玉佩，用手摸了摸龙珠的断面，又将它还给了僧人，神色也变得凝重。

“燕，你带三藏和唐仁进房，我和圣僧要去见族人。”唐父吩咐唐母，神情严肃。

唐三藏还是头一次看到父亲如此神情，他点头，跟随母亲往屋内走去。

“三藏，我感觉这个僧人神神叨叨的，不靠谱，你可要注意点。”唐仁担心地说。

感受到来自唐仁的关怀，唐三藏的心里很温暖。

“三藏，若是跟着这个僧人去了外边，一定要学会照顾好自己，要吃好喝好，不要让自己瘦了，如果想家里了，一定要回来看看我和你父亲，我们会一直等你。”说道此刻，唐母忍不住，抱住三藏哭了出来。

“娘，不要哭，我会回来的，若实在不行，我就不走了。”唐三藏抚摸母亲的背。

唐仁则表示，这一辈子都和三藏是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过了一会，族里有人来到唐三藏家中，让唐母带着唐三藏前去议事大厅。

来到议事大厅，三藏才发现，族中许多长辈都来了。唐仁的父亲唐武招呼唐仁过去，唐苗站在她父亲身后向三藏打招呼，三藏点了下头。

“今天参与此事的人或者不曾参与此事的人都到齐了，”坐在众人中间的族长唐贤人说道，“我必须先说明一下，无论此事对我们产生怎样的后果，我都希望能够尊重佛子的选择。曾经的那位拥有神力的人回不回来不重要了，他帮助过我们，这就足够。我们从山中无名小村，饱受天花和兽潮折磨到如今的小镇，与龙城有了往来，是一种伟大的成就。这一切都得感谢那位神明般的存在，而那位只对我们要求一件事。今天，我们就能完成对神明的报答。”

“尊敬的族长，我有一个疑问，那位神明就是铸造那口泉水的人吗？”一位穿着有些古怪的卷发人用蹩脚的语言说道，三藏知道他，他是自称来自西方诸天的学者，名马可波罗，现在又称唐.马可波罗，是一位从修仙路上跌落的可怜人。

“是的，千真万确。”唐贤人说道。

“这不科学，”马可波罗惊讶，“如果在大龙国范围内突兀出现没有被记载的修士，帝国会派遣大法师来审判他的。轻则成为废人，重则诛连九族。”

此话一出，人群中多了一些议论声，三藏也知道这个规定，凡人是不能修仙的。

“马可波罗学者说的没错，如果是我们族内人走上修仙之途，是要第一时间上报至龙城的。”唐贤人解释道。

“不过，神仙终究是神仙，即使摘星捉月也不会惊动尘世。”唐贤人接着说道，“我们那时只是一个上百人的小村落，在山野中无人问津，还饱受着疾病的折磨。”

“那人最开始只是在正午出现，偶尔有村民在耕田时看到他。他满头白发，打理的很整齐，手里始终握着一杯茶，在村子周围游走。”

“过了几天，村子周围的猛兽消失了，缭绕村子的雾气也消散了。我们开始主动与他对话，请他来家中做客，因为他带来了好运。”

“到了第十天，他开始在镇子中央摆弄几块“石头”，这是一切的源头，随着石头的打磨天空越来越红，云朵变成了血色，大地开始发生颤抖，原始森林中出现了滔天的黑雾，那是魔兽之王的气息，第一次离我们，离龙城那么近。”

“我知道那次事件，我便是在哪个时候来到东方的，大妖出世，血月当空。”唐马可波罗说。

三藏绞尽脑汁，却发现自己一点也记不起来。

“不错，当时甚至惊动了天庭，十万天兵天将跨界而来。”族长说道。

“就在满月之时，兽王的气息已经无比临近了。一双漆黑无比的角，触及了天空的屏障。血月之下，魔兽变得更加暴戾。”

“这时一个娃娃呱呱坠地，在落针可闻的当时，哭声清澈又响亮，佛子问世，幼小的佛子胸口发出微弱的光，天空中有一束微弱的光芒照耀而下，那白发人直接走了进来，将佛子抱起，确认后长出一口气，出门抬手便粉碎了血月，魔兽也消失的无隐无踪。”

“稍等，那位佛子，难道是传说中的小圣心？”唐马可波罗打断了族长的故事。

“小圣心是什么？”有人问道。

“小圣心是圣心的一种，与圣体相对应。”马可波罗解释，“圣心是纯净无暇的灵魂，极其适合悟道，小圣心是带着一丝丝瑕疵的圣心，与圣心相比显得不如，但是有一方面却比圣心更加逆天，那便是夺舍，可以让垂死的大能再活一世！”

夺舍？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一脸茫然的三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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