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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书现祥瑞 异梦得奇子
诗曰:五代十国烽火残,宋祖龙棍定中原。从容杯酒释兵权,抑武崇文盛世现。
宋太祖赵匡胤建都汴京后,启用赵普为宰相,以半部论语治天下,同时,开科取士,网罗天下人才,与文士共治天下。历经宋太宗、宋真宗两朝,在短短不到五十年时间,多灾多难的中原从残垣断壁的破碎山河变成了一个繁花似锦的盛世王朝。
中原的花花世界自然引得苦居风雪北国的辽人垂涎三尺,大宋满朝的文恬武嬉更撩起了号称“大辽武则天”萧太后的妇人狼心。
景德元年(1004年),辽国萧太后与辽圣宗耶律隆绪亲率二十万大军南下,深入宋境,兵锋直逼黄河北岸的澶州(河南濮阳),京都开封危在旦夕。宋真宗惊慌失措,参知政事王钦若等主和派劝宋真宗迁都金陵,南逃避战。宰相寇准极力反对,力谏宋真宗御驾亲征,至澶州督战,鼓舞士气。由于宋军坚守辽军背后的城镇,澶州将士又再守城大战中射杀辽南京统军使萧挞凛,辽圣宗担心腹背受敌,无奈向宋朝提出和议。在澶州城中担惊受怕的宋真宗随即与辽国订立和约,规定:宋朝送给辽国岁币银10万两、绢20万匹,两国约为兄弟之国。订盟之后,辽军撤兵。因澶州在宋朝亦称澶渊郡,故史称“澶渊之盟”。澶渊之盟后,宋朝每年用大量的财帛换得了此后的苟安。
公元1008年正月初三,皇宫的一名守卫报告:晨明时分,天空的朝云化作一幅金帛,从天空垂落,挂在宫殿左承天门上的南鸱尾上。值殿大臣急忙进宫,将这一情况呈报宋真宗,言称这是一幅无字天书,是国运昌盛的祥瑞之兆。宋真宗大喜,立即传诏满朝文武,随自己一起赶赴左承天门,将天书拜迎于朝元殿。
事隔一天,天空又出现一团紫云,远远看去,如龙凤覆于宫殿之上。
正月初六,宋真宗大赦天下,改元,是年为大中祥符元年。
这一年的七月初二,又一个祥瑞之兆,降临到遥远的南国福建泉州一户官宦之家。这一家的主人是北宋福建路泉州知府韩国华。此时,天未破晓,他正带着一干差人衙役,急匆匆地从城外赶回府衙。韩国华虽然年仅52岁,但由于长年宦途奔波,州事繁冗,已然满头华发,清癯的面庞,纹路沟回,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
七月正是台风季节,连续几天的暴风雨在南国城郭、乡野任意肆虐,一排排大树连根拔起,砸毁房舍无数;湖水坑塘决溢,淹没了稻田和村舍。韩国华在府衙实在坐不住,带着一干吏办衙役,冒雨到各县巡查灾情。昨天夜里,暴风雨刚刚停息下来,他就连夜赶回泉州府衙,心里实在放心不下将要临产的二夫人,而且,一大堆公事也等着处理。
泉州府隶属福建路,地处福建的东南部,北承福州,南接厦门,东望台湾宝岛,是一个天然海港。北宋初年,泉州湾港帆樯林立,百舸争流,中外商贾云集于此,是宋朝海外贸易的重要州府,也是唐宋时期“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港口,与扬州、广州和交州并肩齐名,被海内外誉为“梯航万国”的“东方第一大港”。
“云山百越路,市井十洲人”。赋税大洲的泉州,知州事的自然是皇帝的亲贵勋臣和心腹大臣。去年,韩国华在天命之年,被整天苦于财赋拮据的宋真宗委派此地。大夫人罗氏身体不好,由她亲生的大儿子韩球、二子韩瑄,三子韩琚,四子韩珫陪着,留在京城。二夫人胡氏带着自己年仅七岁的儿子韩璩跟着赴任,照顾韩国华的生活起居。现在,胡氏又怀胎十月,孩子应该就在这几天出生呢。
黎明时分,韩国华带着众人进入北城门朝天门,穿街过巷,不远处就是府衙的大门。此时,府衙大门外正围着一群人。
不好,一大早,围着这么多人,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韩国华心头一凛,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看到知府大人回来,喧哗的人群一下子静了下来,自然分开,形成一条通道。韩国华这才看清,原来,两个门吏拦着一个和尚,在吵嚷着什么。
韩国华停住脚步,把脸一沉,对着两个门吏低声喝道:“公堂门前推搡喧哗,成何体统?”
一个门吏听到声音,回头看是知府韩大人回来,赶忙跑过来跪到地上,回禀道:“韩大人,今天一大早,这个和尚就往府衙大堂里闯,嚷嚷着要见大人,拦都拦不住。”
韩国华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胖大低矮和尚,穿着一件怪异的深色直裰,污迹斑斑,已经看不出是什么颜色。手里托着一个玉钵,倒是晶莹剔透,干干净净,却怎么看都不像是化斋之用。
韩国华双手合十,问道:“请问大师法号?”
胖和尚这才缓缓转过身来,翻着一双怪眼,上下打量韩国华。只见,韩国华虽然一身官服泥水斑驳,疲惫不堪,但身材魁伟,一脸美须髯,更显得气宇轩昂,官威赫赫,不由得暗自喝彩。
“哦,你就是闻名遐迩的知府韩大人!”
“不敢,有话请讲。”
“我本无根莲花,偷听宝座禅语。化作浮萍云游,暂栖开元寺中。”和尚念念有词,口宣佛号,连一副怪异的面目顿时化成慈眉善目。“老衲法号玉痴,云游此地,挂单在城西开元寺。昨夜雷雨骤息,天空澄明,无月之夜,正好夜观天象,却看到北斗七星的第四颗天权星比往昔又大又亮。子时三刻,天权星突然爆裂,落下一团火,化成一块稚圭(小玉),坠入府衙的后宅。老衲推算夫人即将临产,又闻知韩大人官声清廉,爱民如子,特来告知。是间有奇儿,毋失护视。”
韩国华心里暗想,夫人胡氏从小在四川跟着父亲胡觉读书,尤爱研读佛经,能口诵佛经十数卷。闲暇之时,也经常到寺院烧香礼佛。前几天,自己还陪着夫人到开元寺祈福,保佑孩子平安降生。该是那时候被这个和尚撞见,今天到这里胡诌一番,夸大言辞,来讨一些布施谢银。
泉州自五代以来,当地百姓为逃避租赋、徭役,纷纷剃度为僧尼。自己莅任之初,就看到各县奏报,已有僧尼数万人,未剃度者还有四千余人。泉州城内,规模较大的寺庙就有开元寺、崇福寺、南天寺、法石寺、大中寺、水陆寺数十个之多,尤可惊骇。如此多的僧尼,自不免鱼龙混杂,良莠不齐。
想到这里,韩国华虽然不信和尚的言辞,但还是转过身子,对跟随自己的吏办说:“赶紧去后宅,到夫人处取些银两来。”
一个吏办一溜烟进了府衙。韩国华虽无意延请和尚进府,但又不敢怠慢这个和尚,就准备再与和尚寒暄几句。等回身之后,却再也找不到和尚踪迹。
韩国华摇摇头,吩咐衙役驱散人群,赶紧回府看望夫人。
后宅在府衙后面,无非是几间简陋的屋舍,隐在宽敞高大、肃穆威严的官衙后面。十几杆翠竹,几株老树,一条蜿蜒的石板小路,倒也曲径通幽。
进入屋内,却看见夫人胡氏斜倚在卧榻之上,满脸惊惧之色。丫鬟翠娘坐在夫人身边,轻摇着罗扇,一边还在低声劝慰着什么。看见官人老爷回来,胡氏赶紧坐起,理了理云鬓,热切地望着丈夫,眼里既惊且喜。
看到夫人神色有异,韩国华吩咐丫鬟翠娘扶夫人躺下,满脸歉意说道:“唉,这几天忙于公务,让夫人在家担惊受苦了。”他一面说,一面把手放到胡氏的隆起的肚子上。“出生也该在这几天罢,我正是担心你一个人在家,所以雨停后连夜赶回来,幸好及时。刚才看你一脸恐惧之色,我还怕有什么意外呢!”
胡氏听后,心里一热,眼里泪水涟涟,但脸上神色已经平和了许多。“这几日盼着老爷早归,家里倒也平安。只是黎明时分做了一个梦,甚是吓人,到此时还惊魂未定呢!”
“什么梦如此吓人?”
“梦中我独自一人在夜里行走,天空突降一团火,落入我的怀中,烧着了罗襦,这才梦中惊醒,原来是南柯一梦。孩子这几天也该生了,不会对孩子有什么不好吧。前几日我们到开元寺降香回来后,我每天念经为孩子祈福,唯恐有所闪失。”说着,泪水又不自觉地淌了下来。
韩国华一面掏出绢帕,怜惜地为夫人拭去泪滴,一面温声说道:“夫人不必惊慌,说不定还是吉兆呢!”
他把府衙门外遇到怪异和尚的经过,仔仔细细讲述给夫人。他把胡氏的双手握在自己的手中,笑着说:“和尚大法师口中之天火,与夫人梦中之火,来自天权星。夫人熟读诗书,自然知道天权星,也叫文曲星,主科甲,说不定应了这个孩儿将来金榜题名,是韩门的一块宝玉呢?”这番话,直说得胡氏破涕为笑。
见夫人喜笑颜开,韩国华站起来,脸上收起笑容,正色说道:“夫人夜来乏眠,且将息一会儿。我到公堂处理一下这几天积压下的案牍公文。”
胡氏也知道,天气转好,港湾里无数即将出海的货船,都等着丈夫签批通关文书。她望着疲惫不堪,眼窝塌陷的丈夫,不无爱怜地说道:“刚刚回来,也总得歇息一下。把身体累垮了,我们母子可靠谁呢?!”
没等夫人说完,韩国华已经走到院子里了。
还没等韩国华坐到公案前,只见丫鬟翠娘急匆匆跑来,边跑边喊:“老爷,夫人不好了,说不定快要生了。”
“什么不好了?!”韩国华喝道:“快去请稳婆来,我这就去后宅,你路上小心些。”
孩子很顺利降生,母子平安,而且天如人愿,在自己五十多岁又得弄璋之喜。这是自己的第六个孩子。韩家虽然累世官宦,以宦学知名,但几代一直人丁不旺,而且大都英年早逝。自己就是从小父母父母双亡,自幼便已失去双亲,是由两个哥哥把自己抚养成人。小时候,他每次见到别人家孩子享受父母的宠爱,就一个人躲在一旁默然流泪。
韩国华老来得子,掩不住他内心的喜悦。夫人胡氏,也是欢天喜地。这是她的第二个孩子,自己四十多岁添子,也是提心吊胆,她一双眼睛也一刻也离不了怀中的孩子。七岁的韩璩点着脚尖,好奇地用小手在襁褓里孩子的脸上画来画去,吓得胡氏连忙唤丫鬟翠娘把韩璩领出去。
韩国华与夫人胡氏商量,取个名字。胡氏道:“老爷饱读诗书,还是你给咱家的小宝玉取名选字吧。”
“是,是,是咱家的小宝玉。孩子得自奇梦,是一块美玉,就叫琦,将来入学可以取字稚圭。大法师和尚也说琦儿是文曲星降下的稚圭嘛!”
“还是赶紧写封书信,托人捎信给京师的罗姐姐,让姐姐给孩子的名字参赞一下,这也是咱家的一件大喜事嘛!”
“这就写,这就写嘛!哈哈哈----”平时总是一脸严肃的韩国华,笑得如霜雪的须发乱颤。
第二章 幼年丧严父 年少有慈母
“州名汴水,府号开封。逶迤按吴楚之邦,延亘连齐鲁之境。山河形胜,水陆要冲。禹画为豫州,周封为郑地。层叠卧牛之势,按上界戊己中央;崔嵬伏虎之形,像周天二十八宿。金明池上三春柳,小苑城边四季花。十万里鱼龙变化之乡,四百座军州辐辏之地。霭霭祥云笼紫阁,融融瑞气照楼台。”这首描写东京开封的诗词,其实并未写尽北宋时期大宋国都开封的繁华景象。
大宋的京都汴京,地处中原,背倚黄河,亦称开封。开封之名源于春秋时期,当时因郑庄公为向中原扩展,在黄河之南的朱仙镇古城附近修筑储粮仓城,名启封,取“启拓封疆”之意。西汉景帝时(公元前156年),为避汉景帝刘启之讳,将启封更名为开封。自公元前364年至公元960年的北宋开国时,先后有战国时期的魏、五代的后梁、后晋、后汉、后周五个王朝在此建都,先后称大梁、汴梁,使开封古城历经千年华梦。
北宋立国后,开封已改名汴京,也称东京,与陪都南京应天府(河南商丘)、北京大名府(河北大名)、西京河南府(河南洛阳),合成北宋四京。到了宋真宗即位,大宋王朝的国都汴京已历经三代帝王,更非昔日可比。此时的汴京城郭相连,绵延逶迤,护城河壕宽水深,各方城门气势磅礴,固若金汤。宫殿区外,有内城和外城,人口上百万,富丽甲天下。城内,数不清的十里通衢,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街市行人,摩肩接踵;车马轿子,川流不息。彩楼娼院歌舞升平,宫殿官衙文恬武嬉,真正是大贾豪富的销金窟,文人士子的名利场。汴京已成为了一座富丽堂皇的繁华都城。
韩府位于京都汴京城内城里的一条普通的小巷。来京都办差、顺便替知府韩大人送家信的差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千打听,万询问,才找到这座不起眼的韩府。
说是韩府,到不如称为韩宅。一座普普通通的宅院,门洞低矮,黑黢黢的木门,一望便知是年久未漆,早已失去了光泽。堂堂太常少卿、泉州知府、朝廷五品大员的府邸,绝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深宅大院,高楼朱门,两边的石狮子威风八面,一排门吏凶神恶煞,让人望而却步。
狐疑再三,差人叩门,听到门里有人应答。门开处,一个胡须花白的老家人出来,问明是泉州老爷打发来的信差,连忙迎进门内。然后,向堂屋高声喊道:“老夫人,老爷差人送信来了。”
“快请进屋内答话。”一个妇人的声音回道。
差人进入堂屋,张眼望去,只见一张八仙桌右边的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位五十多岁上下的妇人,虽然一身布衣钗裙,但难掩一股高贵气质和威严的神态。
老家人站在一旁说道:“这是我家夫人。”
差人连忙向夫人躬身施礼,回道:“我是韩大人差来京都的押解官,带来大人一封家书。”说着,从背囊里掏出一筒书简,递给身边的老家人。
妇人展开书信,不禁面现喜色,对老家人说:“老爷安好。胡妹子又添了一个小子,取名琦儿,而且,与伯玉的孩子还是同庚,这真是咱韩家双喜临门呢。”
原来,这个妇人就是韩国华的大夫人罗氏。伯玉是韩国华的长子韩球的字,罗氏亲生的大儿子,现荫补太庙斋郎,娶妻陈氏,住在京师照顾罗氏。也是这一年,小夫妻二人生下了韩公彦,也是韩家的长门长孙。
罗氏出身显族,祖籍魏州贵乡(今河北大名)人。先祖是晚唐和五代时期的节度使,爷爷罗绍威更是官至检校太尉、守侍中,进封邺王。父亲罗延吉在当朝为谏议大夫,是朝中的四品大员。罗氏从小跟着父亲读书识字,长大后尤喜泛览经史,素有大家闺秀“女文士”之称。
宋太宗太平兴国二年(977年),韩国华21岁金榜题名,高中甲科第九名。韩国华不仅年少及第,功名前途不可限量,而且他身材魁伟,相貌堂堂,自然是豪门大族、朝廷显贵选择佳婿的对象。
谏议大夫罗延吉与韩国华的父亲韩构同朝为官,关系交厚。韩构任太子中允、康州知府期间,为官正直,为人宽厚,颇有政声,虽然天不假年过早去逝,但韩家世代宦学知名,家学渊源,门风极好,这才使得韩国华有此出息。现在,韩家清贫,但罗延吉就是看中韩国华的志气和才气,不以门阀论婚姻,榜下招婿,把女儿许配给韩国华。
其实,罗氏自小长在深宅大院,身上无一丝小姐娇气,更看不惯纨绔子弟,对父亲选的佳婿颇中心意。两人结婚后,更是相夫教子,四个孩子一个个勤学苦读。她只是担心丈夫韩国华,在官场正直敢言,经常得罪权贵,要不是皇帝对丈夫知根知底,恩宠有加,还不知道他多少次被朝中的宰执大臣们排挤贬官了。前年,丈夫已经五十多岁了,还一股子火爆脾气,再一次触怒显贵,皇帝也是保护他,把他从朝廷外放,调到千里之外的泉州任职。自己身体不好,不能跟着去。幸好有二夫人胡妹子,才不至于他身边没有人照顾。
想起这个比自己小十岁,亲如姐妹的胡妹子,才是一个苦命人。胡家原籍四川,也是世代读书做官的人家。胡氏的父亲胡觉,在蜀国做官。蜀主孟昶作乱被平定后,胡觉带着一家人跟随前主子被解送到京师,不久染病去世。小小的胡氏跟着母亲流离失所,自己看着可怜,把她收为自己的丫鬟。十几年前,自己得了一场大病,也多亏胡氏照顾,到也活过来了,但一直离不了汤药,坐下来病根。为此,她才劝丈夫把胡氏收为二夫人。这次丈夫外任,宦途奔波,无人照顾,正好由胡妹子长年在外照顾丈夫的生活起居。
现在,韩球、韩瑄、韩琚都已经按例荫补了官职,但由于没有功名,只是领着一份微薄的俸禄。丈夫在外,家里就靠大儿子韩球主持家事,而且已经娶了家室,又添了子嗣,自然忙不过来,连他的学业也耽搁了下来。二子韩瑄、三子韩琚,在自己的督导下,读书作论,一心扑在功名上。四子韩珫还未成年,也入书馆读书。丈夫的俸禄虽然不少,除在泉州生活所需,胡氏把大部分都寄了回来。但罗氏又把这些银两寄回了相州老家,因为丈夫的两个哥哥也已经早年去世,留下的孤儿寡母,需要接济。何况,丈夫未成年时父母先后亡故,全靠两个兄长把他拉扯成人,供他读书,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心里对两个哥哥的情义。
太宗朝之后,国家承平日久,人民安居乐业,但物价飞涨,京师的房价高的离谱,连皇帝对亲贵和有功的大臣恩赏府邸的旧例也不得不取消了。朝中除了宰执大臣和各部的正卿能买得起府邸,其他官员都是靠租赁公廨或私宅居住。她听大儿子韩球给她讲的一件事:一个穷京官致仕,要退休回家,没有盘缠,又不肯收同僚的馈赠。大伙商议,就送给了他一万张宣纸。后来,这个官员的夫人竟将这些宣纸换回一大笔钱,解决了回乡的路费。可见,当时文人使用的书画宣纸,价格高的离谱。
丈夫韩国华一生清廉自守,官不过五品的官俸,又有一大家子人用度,还要周济相州老家的亲人,即便租住一套小小宅院,生活过得也很拮据,所以她总是布依钗裙,节衣缩食。
当时,外放的官员三年就要回京述职,她希望丈夫三年后回京,一家人团聚,不再过这种天各一方的生活。她却不知道,一个个灾难正悄悄降落这个家庭。
时光荏苒,到了大中祥符四年(1011年)年底,韩国华在泉州三年任期已满。真宗皇帝也看他年纪大了,不愿他公事操劳,让他回京述职,想把他留在朝堂任职。第二年春天,韩国华带着胡氏和韩璩、韩琦两个孩子,乘舟北上。一家人走到建州(福建北部建瓯市,武夷山一带)时,韩国华病倒在驿舍,行程被耽搁了下来。
这时候,京师的大夫人罗氏差人捎来家书,说大儿子韩球突发疾病过世。这一年,韩球才34岁。也许是老年丧子,对病中的韩国华打击太大,他病情一天天加重。胡氏愁得坐在病榻前,泪水涟涟,手足无措,眼看着丈夫一副高大健壮的身子变成了一摊骨头架子。
看着二夫人愁眉不展,韩国华艰难地举起一双枯槁大手,抓住胡氏的双手,声音颤抖,说:“苦了夫人,我看来很难起来了。”
“老爷言重了,您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与璩儿,琦儿可怎么活啊?!”
“我要有个好歹,你带着两个孩子去京城投奔夫人罗氏。罗氏跟着我三十多年,面冷心热,古道热肠,又与你姐妹一般,今后的苦日子,你们就相依为命,任是如何也要把孩子拉扯成人啊!”
韩国华喘息着说完,闭上眼睛,却只见满脸泪水纵横。胡氏再也禁不住哽咽,放声大哭。哭声传出窗外,乌云密布的天空仿佛被哭声撕开一道口子,一场大雨如决堤之水。
哭声也传遍山野,知府韩国华死于建州的消息在泉州的官场民间传开。府衙里的吏卒和士绅,港湾里的客商和船户,闾巷里的商户和百姓,三五成群,自发从泉州赶来,祭奠这位仅仅三年,又一辈子刻进心里的知府大人。当他们帮助料理完韩国华的后事,看着孤儿寡母三人就要扶柩北去,不禁跪倒一片,为这位清廉爱民的好官送别。
胡氏一手拉着十岁的韩璩,一手拉着三岁的韩琦,跪倒在大路中央,面向送行的人众叩拜。一辆牛车拉着韩国华的灵柩,缓缓向北而去。
开封城韩府里,大夫人罗氏和二夫人胡氏相对而坐,脸上的泪迹未干。
家里连遭不幸,丈夫韩国华和长子韩球相继而亡,外倒擎天柱,内折理家人,两位夫人不得不担起韩家的重担。
二子韩瑄与三子韩琚虽然已经二十多岁,但只是荫补了个闲职。丈夫韩国华在世时,罗氏一直督促两人刻苦攻读,现在学业有成,正准备参加今年的秋闱和明年的春闱。但现在,按照规制都得辞官丁忧,守丧三年。四子韩瑄十五岁了,真宗皇帝因韩国华病死宦途,特降恩赐同学究出身,待丁忧三年后,选授官职。
罗氏与胡氏商量,这几个有官身的孩子,每日虽然不需要到差点卯,但还要读书交游,其他年龄更小的孩子,也正在学馆读书,家里再拮据,为了孩子的前程着想,一家人还得滞留京师。
“我身子不好,家里的事情,还得多靠妹妹你多操持。”罗氏望着胡氏说道。
“姐姐不必客气,洗衣煮饭,缝缝补补,我还是做得来,大事还得您拿主意呢!”胡氏回道。
“璩儿已经十岁了,琦儿和孙儿公彦也四岁了,学馆费用高,就让琚儿给璩儿讲解经书要义,给琦儿、公彦开蒙,反正他丁忧的三年在家守制,不能参加科场呢。”
“一切由姐姐做主吧。”
“还有,我娘家陪送给我许昌许田县的那几百亩地,我看就让瑄儿去打理,每年也能有些个进项,贴补家用。如今,他成了家里的大哥,自应该多担当些,我劝一劝他,把读书考功名的事情放一放。”
胡氏一听,有些急了。“姐姐,这个真的使不得。”她知道,罗姐姐正是知道韩瑄性情谨慎,为人厚道,不仅善于家道经营,而且最孝顺母亲,听罗姐姐的话。但让孩子放弃学业,会耽误他一辈子的前程。
“就这样定了。”罗氏语气不容置疑。
罗氏与胡氏想不到,这个决定,不仅断送了韩瑄的科场前程,也因此断送他年轻的生命。之后几年,韩瑄一直在许田县经营打理着几百亩土地。一次,正遇到洧河突发大水,冲毁了河上的石桥。他在桥上被洪水卷走,溺水而死,时年二十七岁。
天灾人祸,一次次降临到这个家庭,也使得这个家庭风雨同舟,互相扶持,更加亲密无间。
罗氏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但她心里,更怜爱胡氏的两个孩子,视为己出,倾注了更多的关心和照顾。胡氏也更加敬重这个姐姐,毕竟自己比姐姐年轻十几岁,一直默默地承担着更多的家务。
韩琦与同岁的侄儿韩公彦一天天长大,读书倒也刻苦。只是韩琦性格更加内向,读书时一天不动地方。遇到公彦在旁边捣乱,他总是像一个小大人一样,每次都把这个同岁的侄儿训斥得哇哇大哭。
胡氏脾气火爆,就把韩琦拉到一边,摁倒板凳上揍上一顿。
罗氏得知,总是跑过来护持年幼的韩琦,对胡氏的作为非常生气,整天不与胡氏说话,她把韩琦领到自己的屋里,几天不让韩琦回去。
在她与胡氏心里,韩琦和孙儿公彦,都是幼年丧父,她们要把全部的生命化作慈爱,温暖他们幼小而孤苦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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