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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再世不为人
正是清晨,稀薄的雾气宛若云纱,随着轻柔的晨风缭绕起伏,一座座山峰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仿佛人间仙境。
就在这其中的一处山脉,一棵高大的菩提树下,一个少年双膝盘坐,两目微闭。少年气息悠长,一吞一吐间似乎蕴藏着特殊的韵律,与周围的环境显得契合无比。不多时,少年的脸色突然开始忽明忽暗般变化,雪白色的长袍无风自动。
这种情况大约持续了一刻钟,随着少年一声长啸,菩提树仿佛受到了震动,叶子开始簌簌掉落。但奇异的是,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阻挡,纷纷扬扬的叶子竟然没有一片沾染到少年的衣袍。
“呵,三年了,终于踏入了化气二重境——炼气成罡!”少年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这少年一袭白袍,柔软的黑发略显散乱,搭配上年仅十五岁的尚显稚嫩的脸庞,稍稍显得有些清瘦,但明眸皓齿间,有一种说不出的俊逸清秀。
这少年正是夏凡。
夏凡长舒一口气,望着缭绕的云烟,自语道,“那兵书百卷,如今已登堂入室,逸闻游记三千篇,至此也皆已通览,也该是去找林叔的时候了。”
话音刚落,夏凡身形一闪,如同利箭般射出,直奔山顶而去。
一刻钟后,一座竹屋出现在夏凡眼前。
夏凡回头望了一眼那蜿蜒曲折的山路,不由得有些感慨万千,想当年,这需要耗费夏凡一月时间与凶兽厮杀才能登上的山顶,现在对自己来说也不外如是,人生也莫过如此啊!
想到这里,夏凡感到一种明悟涌现心头,心胸一片开阔,不由推开竹篱走了进去。
“林叔,我来看你了。”
“是小凡吗?快进来吧!”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咳咳!”
“你到化气二重境了?”一位略有些驼背,看上去不过四五十岁,却须发斑白的老人躺在床上,正是夏凡口中的林叔林安,语气中充满了惊喜,“好!好!好啊!本来还以为老头子我看……——咳咳——”
夏凡微微顿首,忙倒了一杯水递给林叔,“我上次从山下带来的药还不管用吗?”
“我这身体好不了啦!”林叔吖了一口水,“年轻时跟着林帅打仗的时候受了不少伤,留下了隐疾,好不了啦!哦,林帅就是你爹!有些事情也该告诉你了。”
夏凡微微一怔,夏凡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和林叔在一起,至于爹娘,夏凡心中是没有印象的,夏凡也曾经问过,但林叔每一次都是避而不答,后来夏凡也就没有再问过了。
“我爹姓林?”夏凡惊诧,自己可是姓夏的。
“对啊,林啸南,林帅,燕国的镇南大元帅!”林叔喝了一口茶,苍老的脸上皱纹微微颤动,露出回忆之色。
“那年大旱,几十年不遇的大饥荒啊,民不聊生啊,百姓们没有吃的,就挖草根,后来草根挖完了,就吃树皮,啃树根,再后来,草根没有了,树皮树根也找不到了,人们饿啊,就疯了,开始……吃人……”
“世道乱的要不成了。我当时刚有了女儿,家里不能没有粮食啊,怎么办?就去那遍地是凶兽的莽苍山脉,人饿,凶兽们也饿啊,人吃凶兽,凶兽更吃人,拿命去拼啊!你吃不了凶兽,凶兽就吃了你,凶兽咬我一口,我就更狠地咬它一口!我就想着啊,我家里还有妻子女儿呢,我不能死!我女儿那么小,才几个月,我怎么能让她饿死?后来啊,凶兽死了,我活着,带着凶兽肉回去了。呵?可你知道回去后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一锅的肉!人肉!胳膊啊,大腿啊,头啊,我还能分辨出她们的脸!一块块的,就在那锅里冒着泡被煮着……那是我女儿的啊!我妻子的啊!一群人围着吃啊,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咳咳咳——”
“再后来,林帅带兵路过,,救了我,带着兵干死了那群王八蛋!从那以后,我就跟着林帅干了,也改姓了林。”
夏凡眼眶通红,默不作声,他能想象出那是怎样的绝望与愤怒……
“至于你家,这其实很大成度上都是因为你!”林叔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夏凡,重重叹了一口气。“十六年前,你父亲还是燕国南州的镇南大元帅,意气风发,年少得志,你母亲出身淮南苏氏,亦是大家千金,被风传为锦州第一美女。少年风流,佳人如玉,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是一对令无数人羡慕无比的神仙眷侣。如果一切都这么下去,是一个多么美好的故事啊。你父母新婚燕尔,相敬如宾,恩爱无比,不久后就有了你。你母亲刚怀上你不久,有一夜,忽然天降异象,五颗星辰坠落人间。奇怪的是,这五颗星辰都是降落在了有孕的人家,附身在孕妇身上,而其中就有一颗就落在了你母亲身上。”
“异象之后,有人说那是灾星降世,有人说是异宝附体,也有人说那是真龙降世之相,五个胎儿将来会顺应天命,取代五帝……一个个都传的有模有样,引发了天下一波波动荡。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江湖中人,朝廷,修道仙人,王公贵族,世家大族……都动起来了,只为找寻这五个孩子。”
“开始还只限于这些人,到最后,越传越玄,甚至连五帝都开始关注此事,也不知道他们知道了些什么,到最后甚至到了不惜为抢夺这五个孩子发动战争的地步。燕帝偶然得知,一颗星辰降落在你母亲身上,下诏让你爹交出你,为了保你,你爹不惜代价,发动了兵变,可纵然林帅天纵英才,可这和一国之力相比,也不过以卵碰石罢了,诸王围攻之下,林帅节节败退,不过总算拖到了你的降生……后来你爹兵败,你爹娘实在没办法了,就找了一个仆人家的孩子冒充你。但这同样有风险,一些秘术是可以验证是否有血缘关系。为了让你活下去,你爹娘带着那个孩子在城墙上自焚而死,连尸骨都没有留下!也是十五年前,我受你爹娘秘密所托,就带着你到了这里!你修炼的功法,这些兵书古籍,都是你爹娘秘密留下来的!而你出生时间正值春末夏初,我就给你改姓为夏。”
寥寥数语,夏凡能想象到当年的惨烈,仿佛这一幕幕亲身目睹,连血脉都在沸腾,夏凡不由得紧紧握住了拳头。
“不要为他们报仇,好好活着!这是你爹娘最后留给你的话!”林叔叹了口气,“这也是林叔想对你说的,我不是怕仇敌力量太大,而是怕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失去了理智,为仇恨而活,那样,你爹娘在地下也不会高兴。”
“你三岁的时候开始学武,犯错林叔就把你关进小黑屋,五岁的时候,林叔就把你扔去和凶兽搏斗,十一岁的时候,林叔把你关进铁笼子里和一阶妖兽生死搏杀……不要怪林叔心狠,林叔知道,你从小就受了很多苦,甚至从头到脚没有一块地方没受过伤,但你要知道,在这乱世,没有力量,是活不下去的!就像我一样,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女被人吃掉!吃掉!咳咳咳——咳咳——”
说到这里,情绪波动惊动了气血,林安一口鲜血喷出。
“不要管我,让我说完!”林安制止了夏凡拿药的动作,“你这一身武艺,加上那百卷兵书,千卷杂记,这就是你在这乱世行走天下的本钱!这个世道,你不强大,就会被吞的连渣都不剩!你记住,世道吃人,人亦吃人!你不强大,没有人替你悲哀!——咳咳——”
“你突破了化气二重境,在这乱世也有了一分自保之力,我去地下,见到林帅,见到你娘,也有个交代了——哈哈哈哈——”说完这句话,林叔癫狂的笑了出来,不知道是承诺完成的解脱,还是对这世道的嘲讽,笑完之后,林安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林叔本来早就是该死之人,为了报林帅大恩,抚养你长大,才多活了这么多年!呵呵,地下,我的妻儿们该着急了吧?二十年了,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们啊……”
“我林安这就来了,你们等着我啊,下辈子我们做兽为妖,不做人!哈哈哈哈——”笑着笑着,两行浑浊的泪水缓缓留下,有多少心酸,多少悲哀!
“走吧,小凡,下山去吧,那里才是你的世界!替你父母,也替林叔,好好活下去……”林安摆了摆手,闭上了眼睛。
竹篱外,夏凡凝视着这熟悉的竹屋,良久,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转身离开。
山腰处,夏凡再回头时,山顶已是浓烟滚滚。夏凡知道,林叔点燃了竹屋,销毁了关于自己的一切痕迹——包括他自己。
十余年的种种回忆如同纷飞的灰烬般翩翩起舞,两行泪水从夏凡眼角滑落,夏凡默默转身离去,再不回头。
初生的血色红日从远处的地平线下升起,一道拉的很长的影子在霞光中渐行渐远……
第二章 巨蟒惊魂
“师父,我们今天运气不错呢,采到了这么多草药,足够傍晚的济世汤的药量了。”
云彩山下,一老一少背着药篓,由远及近而来,不时弯下腰从小道旁的杂草丛中挑选出一些有用的药草,放入药篓中。
这一老一少皆是身着粗布麻衣,踢踏着破旧的草鞋,年长者红光矍铄,须发略有斑白,脚步却沉稳有力,年幼的少女也不过十四五岁,身形略显单薄消瘦,不过面容倒是清秀,又机灵伶俐,左蹦右跳间,不时总能发现一些隐藏较深的药草。这二人正是从长崎县而来的两个采药人,年长者唤作鲁树人,年幼的少女是药师鲁树人的药童,叫作周润叶。
“叶子,不要走的太远,小心蛇虫。”
“知道啦,师父!”周润叶暗自嘟囔道,“我现在都快达到三流高手了,怎么还会怕这些普通蛇虫嘛!”
“咦?那是……木灵芝!”周润叶蹦蹦跳跳地跑了回来,脑袋后面用布条扎起的头发也随之一蹦一跳,显得俏皮可爱。
“师父,你看你看,那山崖上的可不是木灵芝嘛?不过它长的好大哦!”
“不错,正是木灵芝!”鲁树人眼睛一亮,摸着胡子道,“看它这般大小,这木灵芝的年份怕是过百年了,这等木灵芝的药效说能让人脱胎换骨有些夸张,但长期服用,改善体质的效果还是可以达到的。可惜,这里只有这么一株!”
“师父,你糊涂啦,这里有一株这等年份的,别的木灵芝哪里生长的出来嘛!这还是你教我的呢!”周润叶可爱地憎了憎鼻子。
“说的是,倒是师父贪心了。”被徒弟调侃,鲁树人也不生气,笑呵呵地又摸了摸胡子。
周润叶挽起了袖子跃跃欲试,“师父,让我去把它采下来吧!我可以的!”
“不行,你看,那木灵芝周围草木稀少,这说明地表土石比较疏松,加之其又生长在峭壁之上,采摘起来甚是不易,你去会有危险,师父再怎么说也是一流高手,还是师父去吧。”鲁树人取下药篓,递给周润叶,语气不容置疑,“你在这里等师父!”
“哦。”周润叶乖巧答应一声,她知道师父的脾气,平常说一些俏皮话师父是不会生气的,但师父认真的时候,就要乖乖听话。
鲁树人深吸一口气,一个急冲,蹬蹬蹬三步飞跨就跃起两丈高度,稳稳抓住峭壁上的一棵歪脖子树。
“好!师父真厉害!”周润叶在下面大声喝彩。
并不理会周润叶的兴奋,鲁树人手脚并用,如同灵活的猿猴般快速的向上爬去,果然,越是接近木灵芝,地表的土质就越是疏松,峭壁上的土石簌簌地往下掉落,鲁树人也几次险象环生。不过好在有惊无险,不过几十个呼吸后,鲁树人就成功接近了木灵芝。
不理会额头上细密的汗水,鲁树人小心翼翼地将木灵芝采下,不由长舒一口气。
“小心!师父!”似乎发现了什么,周润叶脸色大变,急呼道。与此同时,险兆突生,一个巨大的蛇头直从鲁树人当头咬下,赫然是一条一阶成年妖兽泰坦蟒!
鲁树人忽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危机感笼罩了自己,听到周润叶提醒的瞬间,没有回头,直接迅速松开抓住的岩石,反手一掌,借助反冲力倒掠而去,躲过了泰坦蟒的必杀一击。巨大的蛇头轰击在山石上,轰隆一声,石土四溅。
生死之间,鲁树人格外冷静,灵机一动,直接抓住了泰坦蟒的尾巴缓冲下坠冲击力。
泰坦蟒见一击不中,又被抓住了尾巴,恼羞成怒之下,张开大口,再次对鲁树人发动了撕咬。鲁树人松开蛇尾,直直向下坠去,再次躲开。鲁树人下落处距离地面足有五十米之高,所幸下坠途中隔一段距离就有凸出的岩石野树,上去时虽然碍于间隔过大起不到什么作用,但处在鲁树人下坠的路线上,确是给他帮了大忙。
片刻之后,鲁树人安全落地。
“叶子,走!”鲁树人拉起周润叶,两人转身就跑。
那泰坦蟒见两人逃去,大怒不已,从空中越下,隔七八米后,粗长的身躯就卷起岩石打个旋化解冲力,循环往复,此法之下,几个呼吸后,泰坦蟒就下了峭壁。下了峭壁,进入丛林,泰坦蟒更是如鱼得水,速度飞快,两人一蟒的距离在迅速拉近!
“危险!”鲁树人一把推过周润叶,看着巨大的蛇头扑来,此时已躲避不及,鲁树人不由闭上了眼睛,暗叹一声,这就要死了吗?
想象中的死亡并没有降临,身前仿佛出现了一道无形的倾斜屏障,泰坦蟒的血盆大口被引偏了方向,直直撞上了一棵碗口粗的大树。
咔嚓一声,树木断裂的声音传来,那棵生长了超过百年、足有成人一抱之粗的古树吱吖吖地倒下。鲁树人暗暗心惊,不由长长吐出一口气,生出一股劫后余生的感觉来。
只见一个白衣白袍背着把剑的少年从草丛中跃出,正是夏凡。夏凡也不言语,一拍剑鞘,一把闪着寒光的宝剑直直落入夏凡手中,脚尖轻点,飞速向泰坦蟒靠近。
泰坦蟒感觉到夏凡的气息,察觉到危险,知道此人非是自己可以对付,马上调转蛇头就要离开,却直直撞上一堵气墙,直接被引偏了方向。几次试探,发现自己无法离开后,泰坦蟒也不再尝试,昂着头,吐着信子,严阵以待。
泰坦蟒蓄势已久,不待夏凡立稳身形,巨大的蛇头以一个刁钻的角度避过夏凡的剑芒,逆时针划出一道半圆,直直朝夏凡当胸撞去。
冷哼一声,夏凡知道,如果按照泰坦蟒的设计,向右躲避,就会撞上泰坦蟒的尾巴横扫,配合泰坦蟒蛇头的回旋撞击,就会陷入泰坦蟒的包围之中,被泰坦蟒缠绕而无法脱身。和凶兽搏斗经验丰富的夏凡怎会陷入泰坦蟒的陷阱?夏凡一步踏出,借助反冲力高高跃起,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回旋一百八十度,出剑。
剑光一闪,泰坦蟒巨大的身躯从七寸部位一分为二,泰坦蟒——死!
鲁树人、周润叶师徒二人看的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把师徒二人追杀的狼狈不堪的泰坦蟒就这么简单被杀掉了?传说中媲美化气境的一阶妖兽这么容易就挂了?
的确,从普通旁观者角度来看,就是泰坦蟒撞击,夏凡跳起,出剑,收剑,泰坦蟒死!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仿佛一场绝世高手对普通人的瞬杀,但夏凡心知肚明,泰坦蟒绝对有威胁自己的实力,身为能媲美化气境高手的一阶妖兽,泰坦蟒的冲撞攻击力大无穷,就是已经炼气成罡的夏凡也不敢硬抗,在战斗中也不过利用真气形成罡气屏障,引偏泰坦蟒而已。这其中的凶险不足为外人道,失之毫厘,就会有性命之忧。
一颗银白色的圆珠从泰坦蟒尸体上滴溜溜滚落,正是泰坦蟒的兽核,夏凡随手收入怀中,此时师徒二人方才回过神来。
“多谢少侠救命之恩,敢问侠士大名?”鲁树人深深一揖。
“夏凡!”夏凡淡淡一眼,也不矫情,虽鲁树人年长,但自己救了二人性命,这一礼还是受得起的。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株木灵芝还请高士收下。”
“师父!这可是你冒这么大险才……”周润叶有些不乐意,倒不是真不念恩情,也不是心疼这木灵芝,就是觉得师父为此冒了这么大风险,还受了伤,就这么交出去心里有些不舒服。
“闭嘴!”鲁树人喝断了周润叶。
“不用试探我。”夏凡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杀人越货这种事我却是做不来的。你人不坏,否则我也不会救你们。安心就是。还有,叫我夏凡吧。”从始至终,夏凡全部看在眼里,鲁树人能舍命救徒弟,人也坏不到哪里,否则夏凡不会出手。
鲁树人尴尬一笑,拱了拱手。行走江湖,人心险恶,无怪他小心谨慎,要不他也活不到今天。
“夏居士,不知你往何处去?”鲁树人整理好药篓,摸着胡子问道。
“长崎县城。”
“真巧啊,我们也准备回县城呢!”不待鲁树人回答,周润叶就叫了起来,“我们一起吧!”夏凡救了他们,又拒绝了木灵芝,给小姑娘留下了不少好感。
“好。”夏凡思索一下,便答应了。倒不是夏凡不识得路,他以前也下山去过几次,只是不妨事而已。
小姑娘周润叶见夏凡答应,挺高兴,鲁树人也乐得如此,至少返回县城的路途中安全有保证了。
周润叶性子跳脱,见夏凡也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冷傲,再加上闷在山脉采了一上午药,没见一个人影,见到同龄的夏凡就格外亲切,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问东问西。
夏凡也因此知道了师徒二人的来历。鲁树人本是读书人,年轻时考中科举,在长崎县做了个小官,上一任长崎县令因私自开仓放粮被论罪,鲁树人为其申冤不成,反被罢官。
后来鲁树人弃文从医,却发现长崎县城的穷苦人家治病无门,就在长崎县城的西南角开了一个济世药堂,每月初一、月末免费问诊,每月十五用草药熬一些改善身体的药膳,称为济世汤,免费发放。今日正是十五,师徒二人这才一大早进山采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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