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圣战》： 刽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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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刽子手

朝光亮洁净的大刀上喷了口好酒，瞧了瞧跪立在刑场上的囚犯，赵屠手起刀落，囚犯的头颅便与身子分了家。赵屠干这活已近二十年了，从刚开始的惶恐不安到现在的波澜不惊，时间变化了许多事，唯一不变的是刑场下哄闹的人群。

和往常一样，赵屠在结束官府事务后就去客栈买了些酒菜，因为旁晚的时候总要小饮几杯。穿过曲折蜿蜒的小巷回到家中，阳儿仍端坐在桌前，手里捧着书籍津津有味的阅读着。将酒菜摊好在饭桌上，他便对赵阳轻呼道，“阳儿，该吃饭了。”赵阳从书本中回过神来，见父亲唤着自己，轻声回道，“来了”，他把书本合上离开了书桌。夕阳的余晖印在书本的封面上，上面端庄的写着“内陆通史”几个大字。

“阳儿，最近功课学得怎么样？”赵屠饮了口酒，问道，“父亲，你知道我的，我向来是喜欢读书的，但多是些史书故事，四书五经那些的我实在读不进去。”赵屠依旧喝着小酒，听着孩子的话，沉默了少许，似乎在想着什么，又对赵阳言道“你今年已经十六岁了，也算个大人了，既然不能考取功名，不如退掉学业，早些去谋个差事。”对于父亲的建议赵阳十分同意，他一直都想帮家里分担生活上的重担，但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人人都想去读书，为了考取功名过上好的生活，所以即便不爱文墨却仍在坚持，但赵阳仍有些疑问道，“镇上街坊邻居都畏惧厌恶我们，因为父亲你是个刽子手，手上沾满鲜血，他们都说那些死去的恶灵会找上我们，给我们带来厄运，因此对我们避而远之，从不愿与我们接触，他们怎么会轻易让我和他们一起干活呢”“既不能考取功名，又不能外出干活，那你今后打算干什么呢？”赵屠打趣地问道，瞧着因或许是羞愧而涨红的稚嫩脸庞，赵屠心里感叹道，真是和我一点也不像呢。

“阳儿知不知道我们镇名字的来源？”赵屠突然神色严肃地问道，赵阳不懂父亲的意思，但熟读史书的他还是流畅地回答道，“闯王镇，据史书记载，早在五国争霸前，那时还是由众多部落统治内陆，闯王在我们镇起事，连连攻破各大城池，自称闯王，构建出五大王国的雏形，我们镇也因此被封为闯王镇。”赵屠点了点头，又道“男人，就应像闯王一样，勇往直前，无所畏惧。而更关键是做人要精，要狠，要果断，决不要优柔寡断，像个娘们。当年他一声令下，便处死了为他立下赫赫战功的多位大臣，人们苦劝无果，但后来才知道这些人早想着谋反了，所以人一定要做自己认为对的事，不要被他人随便影响。我虽然是个刽子手，手下性命上百，但我从不羞愧自责，因为我知道这是正确的。我果断地切开他们的脖子，他们不会感觉到过多痛苦，这甚至比他们在牢房受到的虐待还要轻松。”赵阳默默听着，思考着父亲说的话，而赵屠又喝了口酒，过了小会似乎决定了什么，再言道“我不希望你被我影响，所以是时候让你出去看看了。我年轻时有个好友，你可以叫他全叔，他现在在京都做着捕快，最近在我们镇中缉拿盗贼，过几日便要离开，你就跟着他去京都找找活干，顺便也能见见世面。”男人总是好远方，年少的赵阳更亦如此，他一直都被外界的事物所吸引，只是被学业所束缚，再加上不想让父亲担心，所以一直寄情于书本，听有此机会自然惊喜，便连忙问道“真的吗，父亲”见父亲点头确认，赵阳有些兴奋但又有些忐忑不安，毕竟才年过十六且未出过远门，激动又带些顾虑地问道，“父亲你会不会一起？镇上的人都不喜欢你，不如我们一起去京都，这样也免得在镇上受人嫌弃。”“我人老了，早已没精力去走动了，镇上怎么也是我的家乡，人和环境早就习惯了，街坊邻居虽不讨喜，但毕竟喜形于色，京都人甚至外面的大多数人都不是善茬，都是些笑面虎，你在京都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稳定下来的。父亲不能同你前去，你不能在我的庇护下成长，所以这些事你要自己学着点，在外面不要轻信他人，要多观察多思考。如果穷尽的时候就托人捎个信给我，我在这好说也有份活，你就安心跟着全叔去京都吧。”赵阳听完父亲的话，也没再说些什么，只是沉默地思考着。

晚上向来是难熬的，离别这几天却尤其严重。晚餐很快吃完，与父亲一起整理完家务后，赵阳又回到书桌前，拿起了书本，一直让他热血沸腾的奇幻故事这次却怎么都不能读进去了。他在想象着，今后会发生的事，想象着，会结交什么样的朋友，想象着，自己事业有成的画面，他的思绪飘离了书本，向着更远的地方飞去，而他不知道的是，书中的世界将在他的面前徐徐展开。

这天，天刚亮，离别的时刻终于来了。父亲的好友，也就是那位名叫为李全的捕快叔叔，来到家中，准备带赵阳起身前往京都。前日要犯已经落网，捕快们要即日回京报告，所以今日准备启程。与众捕快来到城门口，赵阳站在父亲面前，注视着他。父亲比赵阳他高半个头，大约八尺，浑身肌肉充满力量，杂乱的长发搭在肩后，显得不修边幅，面容黝黑但眼睛却炯炯有神，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坚毅的人。想起和父亲十六年成长的点点滴滴，不禁有些动容，但随即被他压下去了。或许是随了父亲的性格，两人都不太爱说话，特别是些煽情的话。父亲把整理好的包裹挎在赵阳肩上，与他拥抱，并对他说道，“去吧，去闯出你的天地来。”赵阳点了点头，口中想唤声父亲，但想起父亲的教导，又忍住没有开口。他转身离开，慢慢走出家门，也没有再回头。他渐行渐远，那熟悉的背影化作一个小点消失在赵屠的眼中。

无火天说

希望大家多多指教。

第二章 前行

京都处于流云国的偏东位置，距离闯王镇并不是太远，夜以继日地赶路，向东北走，不需十天便能到达。两地之间有一片黑森林，常年不见阳光，幽暗无比。而前往京都最快的路，就是穿过这片森林，寻常人大多选择绕道而行，但捕快们并不害怕，他们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个个身经百战，常年积累的经验是他们勇气的保障。此时队伍就行走在森林中，靠着零零散散的光斑辨别方向。默默地喝了口水，赵阳打量着周围环境。黑森林，他对这名字有些印象，赵阳曾阅读过一本叫《奇异志》的书籍，里面讲了世间各种荒诞离奇，当时，他对这些故事十分着迷。赵阳思索着，但慢慢地，黑森林的描述涌入赵阳的脑中，望着昏暗的前路，他有些害怕，自顾自地向前后左右扫视着什么。“小阳，怎么了？”全叔关心地问道。“全叔，那些关于黑森林的故事是不是真的？”赵阳问道。赵阳紧张兮兮的声音在安静的森林中显得十分响亮，听到的捕快们纷纷大笑起来，全叔也不禁莞尔，道，“书上说的自然是假的，怎么会有妖魔鬼怪的说法。”“书上，还有镇上的人都这么说，难道这些故事都是编出来的吗？”赵阳又问道。“当然是的。”或许是想安抚赵阳的恐惧心理，李全又补充道，“你看看我，做捕快二十多年了，其中路经这片森林不知道多少次了，从没见过有什么奇怪的事。这些故事就是来骗骗你们这些年轻人的。”赵阳听完，想想的确是有道理的，内心平静不少，并自嘲起自己的胆量，真是辜负父亲对自己的期望。

向前不知走了多久，队伍停下来休息片刻，而赵阳早已斜靠在树旁不能动弹了。无聊的旅程总是要些乐子的，闲聊也是人天生具有的才能。“真是累啊，等我回去，一定要把青楼的骚货们干个遍。”一名捕快道。赵阳撇了一眼，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就脸的轮廓和他的身体姿态，应该是那位大大咧咧，满口胡话的金捕快，赵阳心想。“你要有这能力，我真得喊你神仙呢？我猜你到时候呀，估计刚还没进去，头就会已经埋进人家姑娘胸脯里打起呼噜了吧。”一名捕快回应道。众捕快哈哈大笑，气氛活跃了起来。听着这些捕快大叔们的荤段子，赵阳心情也愉悦起来，旅程的焦躁烦恼一扫而空。赵阳享受这种朋友围在一圈的畅谈，这是他在家没有过的体验。

“官爷们，可不可以给我来点水，我都快渴死了。”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赵阳将目光转到他身上，是那名要犯。这是个老头，年龄在赵阳看来，起码六七十了。他头上的白发零零散散地挂在脑瓜上，满脸的皱纹映衬着深陷的眼球，身体看起来竟比百岁老人还要虚弱些。赵阳第一次看见他，甚至到现在，都以为捕快们是不是弄错了，这样的人怎么还会犯事呢。其实不光是赵阳，连这些捕快们都不相信，但他们都深知官场水深，这老家伙肯定是得罪人了。

金捕快给他递了个壶水，说道，“喝吧，等到了京都，估计你连水都喝不上了。”老人果真是渴了，不要一会水就喝了个光，他向周围探了探头，似乎在找些什么。突然他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手指向森林一处，颤颤巍巍地支吾着，“那...那边...怪..怪.....怪物.....”金捕快顿时有些无奈烦躁，叫道，“你丫的，说些什么呢，水喝出幻觉了？”老人没回答他，惊恐地神色并未退去，“大..大金”一名同伴叫道，金捕快很是不耐，转头道，“你怎么也...”话还没说完，只见，一个庞然大物慢慢地从茂密的树林中出在他们的面前，灯笼大小的红色眼睛在漆暗的树林中闪闪发光，扫视着如蝼蚁般的人类。赵阳不能动弹了，不管是身体上的疲倦还是对这怪物的恐惧，身体微微颤抖着，脑中早已一片空白。捕快们虽然同样害怕，但身体的本能还是有些反应，“快跑，大家快跑。”一名捕快叫道。捕快们纷纷朝相反方向跑去，赵阳在心里叫道，跑啊，起来跑啊，但身体已然不听使唤，仍自顾自地颤抖着。“小阳，快跑呀。”全叔叫唤道，他跑在捕快的最前头。见赵阳没反应，便忍心转头向前狂奔而去。

那只堪比高楼的怪物，缓缓地向前移动，似乎是要追击。捕快跑得更加卖力了，恨不得立刻冲出森林。不知跑了多久，不知跑了多远，捕快们终于是跑不动了，回头看看，怪物已没了踪迹。李全气喘吁吁地靠在树干上，心中惊魂不定，待休息片刻，想起还在原地的赵阳，不知如何向好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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