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未央》： 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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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排队

学校开学大会上通知说，原有的三个班级（按照小升初时的成绩划分的三个班级）合并成两个。说是因为部分学员转学加上响应教育部的号召减轻学生负担。

中原小升初时成绩比较差分到了最差的一个班级，通过一年的努力，初一期末考试时成绩排名前十，自己心里想还是可以分到一个好的座位的。

同学们按照学校下发的通知走进自己相应在的教室，和自己熟悉的同学找几个不起眼的位子坐下，由于中原中午回家吃饭来回有十里地的路程、稍微晚了几分钟，进教室的时候只剩下第一排还有位子。中原看了一眼教室里的同学，同学们也都看了一下中原，有的人在和同伴说“他就是今年成绩上周最快的中原，从差班直接进前十”。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着等着班主任进来开第一次班会。班主任是中原初一时的数学老师——李老师，李老师对中原比较照顾，可能是因为家庭和学习成绩的缘故。

上课铃声响起，班主任走进教室，简单的做了一下自我介绍就说“同学们请到教室门口按照男女和身高排成两队，分座位，一个男同学和一个女同学同桌，按照身高依次往后坐”。大家瞬时就炸了锅，开始混乱起来，但也只能不情愿的走出教室门按照班主任的要求把对排好。男生都偷偷的看着隔壁对的女生，而女生大多低着头，有几个比较开朗的在和男生小声的说着什么。中原心里开始翻江倒海，从一进教室他就看到一个胖乎乎、白净净的女生，心想要是能她同桌就好了，他心里默默的数着这个女生的前面的人数“10”。由于中原比较腼腆不好意思伸出头去数自己前面的人数，只能默默的祈祷，祈祷！

“座位顺序按照从南到北依次往后排，从第一排开始报自己的名字，老师要点名”班主任说道。

张伟”“马娟”第一排的同学报名到。

“好、进门第一排、南边第一个坐位”班主任说道。

……………………

前面已经进去了7对同学，中原默默的数着，颤动的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前面只剩下两个个男同学，中原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但是瞬间就消失的被平静取代，只有他自己知道，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下一组”

“春水”

“男同学报姓名”班主任说道

被后面的同学用手戳了一下中原才反应过来，该自己了。

“中……原”中原低声的说道

“进教室按顺序找到自己的位置”班主任道

中原和春水对视了一眼，春水微微一笑，中原面无表情的点了一下头，春水和中原一前一后走进教室，第三排南起第二张课桌就是春水和中原的坐位。春水回头看了一眼中原道：“我坐里面还是……”

“你坐、你坐、你坐”中原连说了三声，声音越来越小

坐位排好之后班主任走进教室说道：“同学们不要有怨言，这样排坐位都是为了同学们好，少说话，多学习，将来好上一个好的大学。现在距离下课还有10分钟，大家相互熟悉一下，下节课男同学去教务处领课本”。班主任走出了教室。

大概安静了一分钟，同学们就开始三言两语的聊起来了，中原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双手托着腮若有所思。春水说道：

“你好中原，我**水，你的学习成绩这么好，以后要多多关照哦”

春水用手拍了一下中原的胳膊中原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看了一眼春水，两个人互相笑了一下，算是认识了。后面坐位上的二人丽丽和伟与春水原来初一的时候是尖子班的同学，他们聊的比较开，中原慢慢的和他们也熟悉了起来，从聊天中中原得知他们三人都住在学校附近的镇子上面。

伟拍了一下中原的肩膀道：“你住在哪个庄啊”。

中原道：“镇子后面的庄——诸庄”

丽丽随声道：“你们村子里好像全是种菜的吧，镇子的集市上面好多卖菜的都是你们那的”

“是的”中原答应了一声，心里想到：“是的，我们村里基本上都是种菜的而且好多种菜的都是我爸爸带起来的、只是我爸爸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面了”

1997年，那个时候中原还在读小学三年级，那天中原放学和只读小学一年级的弟弟一起回家，天上开始下起了那年的第一场雪、中原高兴的一路小跑着回家，刚到离家最近的路口处发现家门口听了好多车子，有自行车、机动三轮车、拖来机、还有两辆小轿车。

中原好奇的停了一下，然后继续走回家，刚走两步遇到了一个邻居家的小孩。

“你爸爸死了”他顺口说了一句。

中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

“弟弟快点”，中原牵着弟弟的手开始慢慢的走回家，弟弟还不情愿的想挣脱中原的手。被中原吼了一声，低着头不敢再吱声和中原一起回家。

二人进了家里的大门发现家里好多人，到处都是哭声和叹气声。

“两个小家伙回来了，你们两个赶紧回屋，陪着妈妈”一个邻居家的大伯说到。中原拉着弟弟的手低着头一句话没有的拉着不情愿进屋要去玩的弟弟挤过人群走进堂屋，然后又绕到里屋，看到已经哭成泪人的妈妈和大姑。小姑不停地给中原的妈妈和大姑擦着脸上的泪水和鼻涕。

中原无辜的看着众人心里难受的想哭可就是哭不出来，弟弟还在无所谓的问妈妈怎么了。

“我的儿啊，以后你们就没有爸爸了，没有爸爸了”。妈妈说完这一句就晕了过去。

大姑和小姑停止了哭泣努力的和其他人把妈妈扶上床，小姑用手指掐了妈妈的人中，把妈妈叫醒。

中原手牵着弟弟无声的站在床边不知所措，就那样站着，好像周围的人都无视他们的存在。一屋子的人都在唉声叹气，安慰着妈妈说一些节哀的话，一次又一次的把妈妈从昏迷中叫醒。

中原似乎知道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爸爸了。中原默默的在心里叫着无数次爸爸。

………………

“放学了”春水叫了一声，中原才反应过来。还要回家帮妈妈收棉花，中原赶紧收拾好新发的课本放到那个用了5年的书包里。

第二章 收棉花

中原骑着舅舅在外地捡破烂捡到的一辆红色没有后座的破旧山地车回家，他不敢骑的太快，因为链条没有挡板，怕被卷进去无数次的裤脚再次进去。前几天在家里用废旧的农药箱子剪了一个圆盘拴在了链条轮盘上，作用不大，快到棉花地的时候还是被卷了一下。

“妈，盛棉花的布袋子在那？”中原把车子放倒在地上对地里喊了一声道。

“在平板车下面的袋子里”中原的妈妈说道。

找到了盛棉花的布袋子，围在了腰上，还是不合身有些大。只有一米三的个子围个大人用的布袋子怎么看都有些别扭。中原一头就钻进了棉花地里，就看不到他在那里了。

头上的阳光透过棉花叶子斑斑点点的洒在中原脸上，一会儿的功夫就满头大汗。中原没有去管顺着脖子流进衣服里的汗水，只顾着一手扶着棉花杆一手去摘一朵朵被太阳晒开的雪白的棉花。心里想着趁着天没有黑赶紧把棉花收完，要不然万一像去年一样夜里被人家偷了，妈妈又要伤心难过几天。因为一季的棉花收完晒干行情好的话一亩地也就大概能卖2000元不到。像今天天好晒开的这么好，如果被偷了要损失大概200元。

“平板车下面袋子里有你大姑带过来的苹果，去吃”中原的妈妈道。

“我不渴，不想吃”中原应声道。心里想着赶紧收完回家吃也不迟，再说每次大姑送过来的苹果和梨都是坏的，好的都拿去卖了，中原也不怎么想吃。

收完的时候已经可以看见星星在天上一晃一晃的，草上也有了一层薄薄的露水。

中原和妈妈一起把收好的棉花放到平板车上，然后中原把自行车也放到了平板车上。中原妈妈在前面拉着平板车，中原在后面帮忙推着。母子两个一路无话的赶紧回家！

“才干完啊！”村里邻居端着一碗西红柿鸡蛋在自家门前道。

“恩”中原妈应声道。

回到家中原和妈妈一起把棉花和自行车下下来，棉花放在了房子的走廊下面。房子是去年盖的二层小楼，下面三间上面两间，中原爷爷的意思是趁着他还能动赶紧把房子盖了给中原和弟弟娶媳妇用。

饭中原弟弟已经做好了，烧的是麦仁稀饭、馏的馍馍、还要一小盆晌午妈妈炒的西红柿土豆片。正在吃饭的时候中原的爷爷过来送了一筐在河边捡的柴火，放到了锅堂——柴火大灶傍边。

“爷爷吃饭了没有？”中原嘴里咬着一口馍馍出来问道。

“吃过了，恁奶奶烧的稀饭，喝的稀饭泡馓子”中原爷爷道。中原爷爷奶奶都70多了，牙齿开始松动，硬的东西吃不了了。

“进屋歇歇，一会再回去。”中原扶着爷爷道。

“不歇了，九点了，回去睡了。”中原爷爷道。

“那我拿个灯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你吃饭吧！”

“没事，回来吃一样，饭热正好凉凉。”中原说着进屋拿了手提电灯，扶着爷爷把他送回了家。

回来吃完饭帮妈妈收拾一下院子，洗了个脚，中原带着弟弟把各自的书包拿出来，掏出新发的课本，简单的预习了一下明天需要学习的内容。

躺在床上中原一时无法入睡，脑海里出现了白天那个女生的身影。以后和她就是同桌了，中原嘴角微微上扬，客厅的钟声准点报时，夜里11:00。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中原的脸上，格外皎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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