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重生之至尊妖孽》: 星空来客》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血尖》免费试读_南冥猫。
引子 1723年1月
我也许久没有见到阳光了,今天有这样的天气,的确十分难得。
阳光透过堡垒的小窗照进来,照在我的脸上,也照在墙边凌乱的草窝上,与这里阴暗潮湿的氛围格格不入。我得感谢上帝,让地狱里的罪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享受到他的恩泽。
牢门打开,荷枪实弹的卫兵架起了我。确切点说,是从草窝里揪起了我。
我丝毫动弹不得,化脓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身上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头发丝里也爬满了虱子。不得不说,连我自己都嫌弃我那时的样子。
他们要绞死我了。我心想。
出乎我意料,两个卫兵架着我一直不动,只能默默忍受着我身上的臭气。纵然被熏得挤眉弄眼,也不敢出声抱怨。有那么一会我还十分得意,因为这是我平生头一次看着皇家海军出丑。当然,在海上吃败仗的时候除外,如果算上那些,那他们出过的洋相简直数不胜数。
又一卫兵持枪列队,枪尖刺刀上的闪光灼伤了我的眼睛。
我尽力直起身子,勉强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外面的情况。牢门外一片寂静,静的可以听见卫兵起伏的呼吸声。
走廊里响起了皮靴踏地的声音,一声,两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倍加刺耳。声音越来越近,随后戛然而止,一个男人的身影投射在地面上,墙上的火把把他的身影放得更加高大。
他的脸隐藏在阴影中,只能隐约看见些轮廓。双臂随意地抱在胸前,却有着与生俱来的威严,足以镇住走廊上不可一世的卫兵,还有牢房里心高气傲的我。
虽然他竭力掩藏着自己的脸,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多少年刀尖舔血的交情,绝不是可笑的牢狱生涯所能抹杀的。
不错,是他,霍尼戈尔德。
只不过,他如今的装束和之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他换掉了那顶破旧的三角帽,戴起了乡绅老爷们常用的,白色透亮的假发。镶着金丝的长剑替代了无鞘的水手刀,和精致的全钢苏格兰手枪一起,别在剪裁得体的蓝呢子军装上。上衣钉着一排六颗铜扣子,肩章上缀着杏黄的流苏。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嘲笑他,因为他现在看起来活像个女人。他不住的用手巾掩住鼻,很明显想用脂粉的香气掩盖我身上的臭气。
他走过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
“唔,老兄。”他对我说。“看起来你的气色不错。”他冲我露出笑脸,笑得十分狰狞,露出了刻意掩藏在假发下面的刀疤。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于是别过头去一言不发。他见我不置可否,只好耸了耸,从墙边顺手抄过来一把椅子,在我的对面坐下。然后回头摆了摆手,轰走了他带来的那些卫兵。
走廊上的卫兵列队站好,沿着台阶离开地牢。阳光随着打开的大门照进来,又随着关门消失不见。只有牢房小窗上的一缕还在照耀,支撑着我最后的希望。
见随从都已离去,他凑近我的耳朵,压低嗓音对我说:
“你依然是老样子,约翰逊。还是那么谨小慎微。要我说,你这样的人来当海盗,真是老天开的一个天大的玩笑。”
直到这时,我才看出他刚才所做的一切都是逢场作戏,他的忸怩作态只不过是为了在手下面前撑撑场面而已。而现在,空旷的牢房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他又变回了我熟悉的样子,不再忌惮我邋遢的装扮,而是凑到我的耳边跟我说话。由于他的这种态度,我的心情顿时放松不少。
“不错。”我说。“我也觉得我不适合当海盗。”
“那岂不是辜负了你们船长的厚望么?”他哈哈大笑。“不过你有这种想法也不错,这样就可以开门见山了。如果你真有这种想法,那么恭喜你,亲爱的,我这里有一份国王陛下签署的赦免令,只要你乐意同过去一刀两断,那么我也乐意给你这个死里逃生的机会。“
“所以你让我背叛船长,背叛之前那么多年的生活?“
“不,不是背叛。”他转过身来。“海盗已经不值得我们去追捕,因为他们的末日已经到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也对,忘了告诉你。“他笑着对我说。”我们挚爱的老友,黄金时代的最后一位海盗王,风度翩翩的巴沙洛缪.罗伯茨船长。“他顿了顿。“如今也已经死去了。在几内亚,被弹片击中,死在他挚爱的‘皇家幸福号’上。”
我仿佛挨了一个霹雳,呆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看着我的窘相,爆发出一阵大笑。
”好啊,好啊,约翰逊。“他瞥了我一眼。“现在你还去背叛什么呢?利博塔利亚?”他依然狂笑不止,但我分明注意到他眼里的黯然,有什么东西在他眼眸的最深处熄灭。
他回过神来,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狠命的往嘴里灌着朗姆酒。随后把瓶子递给了我,我接过来,把余下的美酒一饮而尽。
他坐在椅子上,低着头良久不语。半晌,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扔给我,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这是蒂奇留给我的。”他顿了顿。“他让我转交给你。而且我也没脸再留着这玩意,现在它是你的了。你自己好好看看,说不定对你有用。”
我拿着那个布包,感觉手上有着千斤的分量。尘封的记忆重又复活,一幕幕闪现在我的脑海。在我出神的时刻,霍尼戈尔德已经走到了门外。他带上帽子,对着走廊大喊:”拉克姆,带这位先生洗个澡。”他转向我,又冲我笑着说:“他现在是皇家海军军官了。”
我看着他走出牢门,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黑暗中。
几小时后,我沐浴完毕,身上的尘垢与晦气全都一扫而空。换上卫兵给我拿来的崭新的亚麻衬衫,我突然感觉又回到了十七岁那年刚出海的状态。而当我收拾行装,准备搬出牢房的时候,才想起了那个布包。
那是蒂奇唯一的遗物,无论如何我都要带上它。而且要用余生将这其中的秘密一探究竟。
我打开那个布包,里面有两只金杯,一个罗盘,一些小金币,一瓶金沙,一对水晶制的眼珠。
还有一个更小的布包。里面硬硬的,可以肯定有一件长方形的东西占据了这个包的全部,但是可以确定,绝对不是财宝。
我费了半天劲,才撕开布包上细密的针脚。不过用劲太大,把布包撕破了,一个古老陈旧的本子,从布包里滑落出来,顿时吸引了我的眼睛。
我打开那个本子,像是打开潘多拉的魔盒。杀戮、信仰、毁灭接踵而来。从此,我才真正了解,我那位朋友的传奇一生。
爱德华.蒂奇随笔 1711年10月
我从来不是一个安分老实的人,从来不是。这于我而言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如果没有这种不甘现状的冲劲儿,我就不会开始我波澜壮阔的海上生涯,或许今天提起笔来,也根本无话可说。但换而言之,也正是这种野蛮的原始力量,让我一次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转眼间,从布里斯托尔出逃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五年来我遇见不少从家乡驶来的船,也无数次向船员们打听家人的消息。直到几个月前,我才从一个棉花贩子口中得知家人的近况。谢天谢地,总算还让我欣慰。父亲的羊毛生意做得顺风顺水,并且用赚来的钱开了一家酒馆,凭着他几十年来摸爬滚打出的一套钻营逐利的本事,一跃成为了沃尔夫镇的富绅。虽然我无法证明这是真是假,但心中还是感觉无比欣慰。有时我会想,出航这么久,他们会不会想我呢?我希望他们想,也希望他们不想。有时候我觉得一切都像一场梦,醒来我依然躺在家里的板床上,日出后还要帮父亲打理业务。但每当我回过神来,都是在空荡荡的舱室里,或者在洒满月光的甲板上。一切的一切都在盯着我,仿佛随时准备把我从天真的幻想里拉回来。
如今我们的船出航已有五个星期,船上的食物和淡水日渐稀少。三天前我们在一座浅滩停靠,船长特许船员们上岸捕猎海龟和飞鸟。当然椰子和浆果也是我们的目标,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我们需要这些宝贝来治疗该死的坏血病。这都是条件所迫,在大海上航行,肿眼泡、烂牙龈几乎是家常便饭。而且我们也没有海军少爷兵们那样好的待遇,不能每顿都喝上加柠檬的朗姆酒,因此我们绝不放过任何一个采集的机会,一有机会就四处搜罗食物。
再来说说我们的船长,本.霍尼戈尔德,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好人。除了有人违规操作或带女人上船之外,大部分时间里他都十分温和。他曾经给一个船员挡刀,右颊上留下了一个伤疤,这件事成了他永远的骄傲。每当捕获猎物,他都会给我们分发朗姆酒,就着他自创的美食——油炸象鼻虫(从硬面包里抠出来的)。然后让我们围坐在甲板上听他吹牛皮。不得不说,他阅历十分丰富,因此吹起牛来也头头是道。从西印度群岛到巴西海岸,从红海到大西洋。几乎每个地方的航海故事、海怪传说他都能娓娓道来,就像所有的事情他都亲身经历过一样。
我们这条船----“夜妖号”,是条不折不扣的商船。至少到现在依然是。我们在向风群岛和大巴哈马之间航行,沿途贩运些加勒比海的特产----棉花,甘蔗酒和糖。
这些东西换来的收入十分微薄,根本满足不了每个人的贪欲。但我们基本上饿不着肚子,因为狡猾的船长实在是生财有方。他和海盗头子戈塔姆关系十分密切,这一点我们都心知肚明。借助这位老友慷慨的“施舍”,我们的腰包渐渐鼓了起来。但真正受益的还是戈塔姆本人,每次合伙“跑商”的利润他都要抽走七成,足够他和他的手下去过皇帝一般的生活。我们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没有谁愿意放弃合作。凭着我们自己的力量,要劫掠火力强悍的宝船几乎是不可能的。再说我们的分成虽少,也比跑商挣来的钱多的多,足够花就可以了,还是知足常乐吧,毕竟没有谁会跟钱过不去。
按戈塔姆的说法,他击沉了一艘西班牙宝船以及两艘护航舰。并且愿意告诉我们具体的沉船位置。谁都明白,如果真如他所言,我们将一夜暴富。甚至可以直接上岸,到田园里去过乡绅的生活。但我们所有人都对此将信将疑,完全有理由怀疑,凭他单枪匹马是否能够干掉一支强大的舰队。
船长显然更愿意相信他的话,于是忍痛给了他800西班牙银币。对于那时的我们而言,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船长这么做,的确有些铤而走险。不过当时大部分人都为财富所诱惑,想想那些满载黄金的宝船,这点花销实在是微不足道。
为了出海发财,我们费尽口舌,从港口的酒馆老板那里租来了一条单桅船,准备驾着她进行我们的冒险。“夜妖号”被风浪打得千疮百孔,现在还放在船厂维修。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我们在十月十二日出海航行,向着戈塔姆给我们的地点航去,心中还不断憧憬着我们的发财梦。
这是我遇到的最糟糕的航程,我们刚刚出海就遇上了暴风雨。小帆船在海浪里起起浮浮,连我们这些职业讨海人都看得心惊胆战。我们被迫整日在抽水机旁工作,累得筋疲力尽。船长加派了值夜的人手,白天还和我们一起忙活,压着抽水机不断地往外排水,因为稍有疏忽就可能导致整船沉没。舵手在暴风雨里拼命的扳着舵杆,免得这条小船被狂吼的巨浪吞噬。这条船在航行中的表现实在太差了,难怪船长给她起名叫“霉运号”。
我们驾着霉运号航行了整整两天,才来到我们的目的地----死人湾。----是航行在大海上的水手给它起了这个晦气的名字。当我们到达那里时,所有的人都已经筋疲力尽。
耳边响起一声惊呼,我们顺着瞭望员手指的方向看去,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人都看见了海面上起起伏伏的漂浮物。
船长打开他的黄铜望远镜,半睁着双眼向那里眺望。我们看着他的脸变得严肃,眉头锁死,嘴角渐渐绷紧。
“该死的!”船长大骂道。“伙计们,都把眼睛给我睁大一些!”他顿了顿。“去他妈的宝船,前面全是火药桶!”
我们傻傻地呆立在那里,不愿接受美梦破灭的现实。事实已经很清楚了,三艘船被人击沉,居然连个船骸也没留下,实在说不过去。但我们还是不敢相信所有努力就这样化为了泡影。没日没夜的辛苦过后,却得不到一丁点回报,甚至连本都不一定能收回来。
船长大步走到艉楼上,握紧舵盘大喊:
“别愣着,你们这些喝舱底水的家伙!”船长大吼道。“快把小艇给我放下去,收帆下锚,就把船给我停在这里。当然,如果你们今后想要饿死,呆在那里不动也可以。”他顿了顿,神色黯然。“事到如今,我们只能自求多福,多捞一点是一点吧。”
我们赶忙回到自己的岗位上,把船稳稳地停在原处。干活的时候,我有种奇怪的感觉,心里好像缺了点东西,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去填补。我想,连船长在内,这船上大部分人都和我有着同样的心情。心里空虚、不知所措,只能机械地重复着再熟悉不过的工作。
我突然同情起船长来,他的失望与愤怒要远远多于我们,却不能像我们一样失魂落魄。因为他是这里所有人的依靠,不仅要镇定自若,还要想尽办法安抚我们的情绪。
“蒂奇,哈里希和维尔跟我过去。”他说。“其他人呆在船上,不许擅动!”
我们小心翼翼地避开火药桶,把小艇停在岛上的一处浅湾里。船长已经脱下自己的外套。只穿着亚麻衬衣和棉布短裤,正在准备下水。
“看好船。”他把东西递给我。“眼睛灵着点。看着水面上的浮标,我捞上来东西的时候记得帮我一把。”
我们看着他纵身跳入水中,长长的软管在水上浮动。那根软管缓缓移动,最终在离岸不远的一处地方停下。
过不多久,“哗”的一声水响,船长浮出了水面,把一个古老陈旧的木桶抛在船上,然后再次入水开始搜寻。
我看着他这样一来一回,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眼前这个倔强高傲的老家伙,向来是不肯低头服输的。即使遇到再强大的敌人,他也能带着船员们化险为夷。但命运就是如此无情,即便是这般强悍的男人,在他的面前也会败得如此狼狈。
不知过了多久,船长筋疲力尽的浮出海面,几乎是挣扎着游到小艇旁边。我连忙伸出手去,把他拉上船来。他没有看我,只是默默地注视着那些少得可怜的货物,脸色铁青,眼神淡漠。
我们把船推出浅湾,缓缓划向停泊的“霉运号”。一路上,我们每个人都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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