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德的宇宙》免费试读_伍柒拾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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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柯德

“杨辉。”

“到！”

“白若雪。”

“到！”

“柯德”

大约过了三秒钟。“柯德！”老师再次叫了柯德的名字，依然没有人回应，老师并没有生气。

“学委帮忙转告一下柯德，这门课以后不用考试，直接挂科了。”平静地语气中似乎还透着一些失望。

“来，我们接着上节课的内容开始讲，现在开始课前提问……”柯德缺课已经是家常便饭了，老师也是最后点柯德的名，甚至都没有见过这位叫柯德的学生，班上的同学也对他知之甚少，只知道他是车祸后休学了一年插班到班级的，熟悉他的名字也是他因为经常缺课。

学委白若雪对他倒是熟悉得很，插班以来不知道找这位“学长”谈了多少次。每次都对柯德玩世不恭的态度极为反感，但是又不得一次次地去劝说。“也许他并不在乎挂科这件事吧！甚至连能不能毕业也毫不在乎！”下课后白若雪准备打电话通知柯德一声。

“我看到了，那个人在125方向的树后，狂尘你去吸引一波，不，你去拉下枪线，我狙了他！”

“好嘞，好勒！”狂尘无可奈何地回答道，朝着大平原奔跑而去，枪声随之响起，子弹打在狂尘身上，冒着绿血，脚下的尘土飞溅，耳边传来子弹擦肩而过的呼啸声。“柯德你他妈倒是快点打他啊！”说完这句，狂尘随着枪声应声倒地，柯德宛若掉线一般一枪未开，敌人还在开枪想要补掉他，“凉了凉了。”狂尘这样想到。

“砰！”一声清脆的枪响，树后的敌人也应声倒地。屏幕上出现了“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你就不能不卖队友吗？刚才要是没吃鸡老子再也不跟你打游戏了。”

“放心，放心，心里有数。”电脑荧幕前的柯德尴尬一笑。现在恐怕只有在网络游戏里自己才能找到成就感吧！

“嗡嗡……”手机一阵震动，柯德瞟了一眼，是白若雪打来的电话。“狂尘你们等我一下，我接个电话。”

“好，快点儿啊！”

“我亲爱的白若雪小姐，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吩咐吗？”柯德习惯性地调戏白若雪，可以说白若雪是柯德在学校里最熟悉的女生吧！

“别贫嘴了，你缺课太多次，老师让我转告你你的电厂化学挂科了，不用考试了。”

“唉！挂了就挂了吧！没什么事那我也挂了。”柯德有些不耐烦。

“那你好自为之。”

“行了，行了，我以后其他的课不缺了！”柯德说完便挂了电话。

“他果然还是不在乎，得想想其他办法了。”白若雪若有所思。

柯德挂完电话心里闪过一阵懊恼和失落的念头，毕竟挂科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干啥呢！要是有事你就先忙，没事就快点准备啊！”狂尘的吼声从耳机里传来，即使没有戴耳机都能听见。

“没事，没事，我们继续，继续。”说完便戴上耳机继续回到了游戏状态，似乎白若雪从来没有来过电话。

下午六点，室友都上完课陆续回来了，象征地打了招呼便又回到了战场。这间四人寝室柯德生活出了单人间的感觉。

凌晨十二点，室友都睡觉了，寝室熄了灯，柯德还在跑毒，看到离安全区越来越近，嘴里念叨着“小莫，这毒问题不大，能活能活。”队友换了一茬又一茬，柯德似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说是废寝忘食也不为过。

凌晨两点，随着一声枪响，柯德的电脑屏幕渐渐暗淡下来。气急败坏地骂了声：“卧槽！”意识到室友都睡了，柯德压低了声音，碎碎念道“消音AWM一枪没开就送人了。”语气比自己挂科了还要失落。看了一眼手机，凌晨两点的字眼让他有了一丝困意。肚子也开始饿了起来，“兄弟，我不打了，明天还有课，我要睡了。”不等队友回应便退出了游戏，关了电脑。

翻遍了寝室所有可能有食物的角落，只有一包烟。“算了算了，抽根烟充充饥算了”柯德自己也很无奈。走到阳台，点燃一支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万宝路。五月的漆夜安静得出奇，抽一口都能听到烟草燃烧的呲呲声，那一明一暗的烟头似乎是漆夜里最后的光，安静黑暗的时候，回忆总是会自己跑出来，那似乎是属于另一个人的记忆，一个很优秀的人的记忆。

柯德从小是和爷爷奶奶还有姥姥一起生活的，父母随着南下打工的潮流去了一个需要一天火车的地方，在潜移默化中柯德的性格变得沉稳而又谨慎。甚至没有一个伙伴，和学校的同学格格不入，也成了大家欺负的对象，校园里的暴力让他自卑而懦弱，没有玩伴，除了发呆幻想就是把精力花费在学习上，但是依然是学校里垫底的存在。

柯德第一次感受到死亡是即将上二年级的时候，暑假前的一天，那个经常捏他脸的女生没有来上学，第二天学校里那个女生溺水身亡的消息就传开了。所有人变得疑神疑鬼，各种流言开始在一群小孩子之间传递开来，有人说那个女生回来找他借钱，还有人说在上学的路上看到了那个女孩。

柯德意识到原来舆论可以有这么大的影响，但是在姥姥各种神话故事和鬼故事的传输下，柯德觉得死亡或者是灵魂似乎并没有多可怕，只是少了一个经常捏自己脸的人，不由得自己捏了一下脸，或许就是这一捏，柯德开窍了。

夏日的清晨是一天最凉快的时候，阳光透过云层和薄雾变成一束束的光撒下来，街边的早餐店升起一阵阵热腾腾的水汽。柯德被茶叶蛋混合着臊子和山胡椒的特殊香味吸引着，边走边朝着早餐店张望。“下午回来的时候我们吃一碗猪肉粉好吧！你刚才在家吃过早餐了！”奶奶摸着柯德的头宠溺地说道。柯德没有作声，边张望边盘算着今天的计划，嘴角浮现出一丝不符合年龄的狡黠的笑容。

“在学校要好好听老师的话，奶奶先回家了啊！”

来不及向奶奶道别，柯德就像脱缰的小马冲向了教室，然后又回头向奶奶挥了挥手。

“这孩子。”奶奶的脸上满是宠溺，或许奶奶，爷爷，还有姥姥所有的期望和向往都放在了柯德身上吧！

想到这儿，柯德猛吸了一口烟，烟头变得格外的明亮，柯德想吐一个烟圈，可是这漆黑的夜里谁又知道他吐的是烟圈还是烟团呢？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永远忘不了，那天他在无知的黑暗里吐了个烟圈，摆脱了困扰已久的校园暴力，也知道了武力在智力面前不堪一击。烟头暗下去的时候，柯德露出了多年前的那个狡黠的笑容。

“小胖！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做作业的时候有人拍我肩膀，你知道是谁吗？”柯德故意压低了语气，装作很小心的样子。

“啊！该不会是唐籍吧！”小胖子小心翼翼道。

“对，就是她！她找我借橡皮擦，还说欠我个人情，要是有人欺负我就把欺负我的人的名字在本子上写十遍，然后她就会给我报仇！你不要告诉其他人，我要让唐籍帮我好好修理大金刚。”柯德一脸邪乎地看着小胖，一边小声说着一边朝着正在抄算数作业的“大金刚”望去。

“好！好！我绝对替你保密，这件事我打死也不告诉别人！”小胖子一脸正经地保证。要不是柯德知道小胖子是出名的大嘴巴还就真信了他的保证。也正是因为他的大嘴巴，柯德才选择告诉了他。

那一天的午觉，柯德睡得很香，没有人在他脸上作画，没有人往他头上倒水，也没有人把他的头塞进课桌里面。柯德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什么，已经记不清，只是看到满是宠溺地笑容。

明暗交替的烟头离手指的距离越来越近，在是否还要再抽一口的纠结中柯德把烟把放在了中指指甲盖上，又觉得有些浪费了，拇指和食指捏着烟把猛吸了一口，就像要把所有的烟草燃尽一般，趁着烟雾在肺里打转的功夫把烟头放在中指毫不犹豫的向窗外弹去，仿佛一颗逐渐暗淡的猩红的流星从漆夜划过，没有留下尾巴，也没有人许愿。

柯德看了看地上微弱的亮光，似乎对自己的这一弹挺满意的，完美的弧线让他想起了抛物线的解析式，这时才将肺里的烟雾吐了出来，让烟雾在肺里多停留一秒就多一秒享受，柯德大概是这样想的。

一番简单的洗漱后，柯德把自己在电脑前坐了一天的身体扔到了床上，床伴随着下铺室友的翻身吱吱作响，当身体完全放松后，比困意更猛烈的是胃里传来的饥饿感，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不由得回忆起了那个靠智力摆脱了武力的下午，那大概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一碗猪肉粉了，价格也公道得很，只要一块钱。不知道熬煮了多久的臊子味道浓郁而不腻，Q弹的粉条伴随着汤汁在口中滑过，独特的山胡椒的味道从嘴里从鼻腔里直冲脑海，整个身体都为之一颤。加上心情极好，柯德连汤都喝的干干净净，只留下些许调料的残渣在碗底。

一块钱的猪肉粉就是年幼时的极限了，柯德是以胜利者的姿态走出面馆的，就是在那一碗面之后，柯德不再自卑也不再软弱了，虽然依然没有地位，但至少没有人欺负他了。

好久没有去小镇的面馆嗦一碗猪肉粉了，朦胧中，似乎飘来了一丝山胡椒的独特气味。在梦里，柯德重温了那一碗猪肉粉，山胡椒的气味久久不能忘怀，奶奶已清而瘦的脸颊让他有点想家。

对面桌的小女孩是谁？有点脸熟，“快点吃，唐籍，回家还要做作业呢！别磨蹭了！”桌边的中年妇女催促着小女孩，小女孩只顾着埋头嗦粉，头也不抬。柯德惊得一冷汗，平时觉得不怕，可真正遇到了诡异的事又有谁不慌的呢！虽然在梦里，可柯德并不觉得这是梦，恐惧感从脚底瞬间冲上了头顶，一动不能动，唐籍放下碗筷，擦了擦嘴，笑着小跑过来一把捏住自己的脸，只是宠溺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柯德想起来了，那个午觉梦里的笑容竟然是唐籍的。脸越捏越疼，仿佛有个声音在召唤着他，“柯德，起来上课了！”下铺的室友正捏着自己的脸，一脸嫌弃，这是柯德睁眼看到的一幕场景。

“你捏我脸干嘛，吓死老子了！”

“叫不醒你就只好捏你脸咯！”室友一脸嫌弃加无辜的表情。

“干嘛一脸嫌弃地看着我，我有那么丑吗？”柯德很不解地问道。

“看看你的枕头，全他妈是口水！”

也许是猪肉粉吃得太香了，不知不觉就流下了许多口水，这枕头看来是废了。

“我不去上课了，你自己去吧！”柯德故意转移了口水的话题。

“唉，你好自为之吧，那我先去了！”室友也有些恨铁不成钢。

“有数，有数，问题不大。”柯德勉强回应道。

第二章 好自为之

室友们都去上课了，门外一阵忙碌的脚步声过后又归于安静，睡觉是睡不着了，柯德准备打开阳台门给寝室通通风，开了一夜空调的寝室格外干燥，还充斥着一股脚丫子味，这股味道真的是个谜，谁也不知道是谁的脚丫子味。

五月清晨的空气带着夏天独有的芬芳，在开门的一瞬间就朝着寝室拥挤过来，学校建在郊区也不见得是不好的事。

柯德享受着难得的清晨，昨晚的饥饿感又涌了上来，此刻，柯德只想去嗦一碗猪肉粉，哪怕食堂里的并没有一丝小镇面馆的滋味，能够充饥就行。

洗了把脸又整理了自己的一头炸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俨然一副吸毒的样子，可是当自己不在乎后又有谁在乎呢？小心地拿起床头满是口水的枕头准备去丢了，浓烈的口水味扑面而来，这枕头看来是不能要了，垃圾桶应该是它最后的归宿。

今天是周四，这是柯德这周第一次走出宿舍，呼吸惯了寝室里充斥着香烟和外卖的空气后，柯德猛吸了两口初夏早晨的新鲜空气，浑浑噩噩的脑袋清醒了许多，连饥饿感都更加清晰了。丢了枕头后便径直向食堂快步走去。

原来早上的时候食堂也有这么多人，刚进门便是一阵夹杂着南北各地早餐气息的热浪扑面而来，顿时食欲大减，食堂里面也是吵闹不堪。要不是饿得前胸贴后背，柯德真的宁愿在寝室等一份外卖。

孤僻的性格让柯德很难去适应群体生活，如果有一场聚会超过了五个人，柯德就有些不想去了，想不起来有多久没有和以前的朋友联系了。忍受着嘈杂的环境走到猪肉粉的窗口。

“阿姨，一份猪肉粉。”柯德有气无力地说道，“多放点肉！”柯德又提醒一遍。

不一会儿，一份热气腾腾的粉条出锅，食堂阿姨给了足足一满勺的肉臊子。

“加肉多加一元，一共七元，刷学生卡还是扫码？”阿姨边说着不紧不慢地把粉递给柯德。食堂对于多加肉的这种要求早已有了应对方法。“年轻人多注意身体，少熬夜，小伙子你的黑眼圈也太重了！”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我刷学生卡，给！”柯德只想快点吃完然后回寝室打游戏，昨天就和狂尘约好了十点钟开始。

双手捧着猪肉粉找了个四周没有人的角落坐下，碗筷散发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真不知道怎么会想起来食堂吃早餐，柯德看着粉条有些后悔，唯一能勾起食欲的就是那满满的一勺肉臊子。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再加上实在是饿，硬着头皮尝了一口，柯德是个不挑食的人，让他觉得难吃的食物并不多，这碗猪肉粉便是为数不多的一种。

一边让饥饿支配着自己极不情愿地吃着粉，一边望着窗外的人来人往。虽然是在一所理工类学校，男生占了大部分，但学校里好看的女生也是极多的，人来人往中偶尔会有几个让柯德有些心动的女生，连这碗猪肉粉也不是那么难吃了。

说起女生，柯德曾经离爱情只有一步之遥，也正是因为这位女生，柯德从以前亲戚口中“别人加的孩子”变成了活生生的“反面教材”。那个女孩叫张月玲，柯德的小学，初中和高中同学。柯德除了她没喜欢过其他人，因为她一直都在柯德的生活圈子里，当小学毕业前对张月玲生出第一丝不同于友情的感情时，就注定了他这辈子或许都忘不了这个女生。

除了学习成绩不差，柯德没有任何突出的特点，而张月玲从小就是美人胚子，学习成绩还好，在情窦初开的年龄，张月玲自然就有了众多追求者，其中不乏校霸和学霸。柯德只是在张月玲出现在视野的时候远远地望着，柯德最喜欢的是张月玲的笑容，就像是夏日清晨的第一缕风，张月玲是一个很爱笑的女孩，笑起来时两眼会眯成一条缝，露出雪白的牙齿，可爱都不足以形容的面容尤为让人沉醉其中。柯德觉得最幸福的事就是每天能看到张月玲的笑容，这种期望也成为了一种动力，为了每次和张月玲升入同一所学校，柯德不得不把成绩提升到和她一样的水平，并不是太在乎成绩优秀时家人和亲戚的赞扬，又或是表哥表妹的羡慕，他只在乎每天能看到张月玲的身影和笑容。

这一看，就是六年。

直到高三，也许是老天眷顾，随着两次升学，柯德和张月玲一直都在一个班。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比当初只能远观近多了，自从柯德有了手机和QQ后，即使放假也能每天和张月玲聊天。距离恋人似乎只有一层窗户纸了，但也仅仅是柯德这样想而已，张月玲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念头。见过张月玲的男朋友一个接着一个的换，直到和高中第三个男朋友分手后，柯德觉得也许自己可以一直陪伴着她。没有任何的表白仪式，只是在寝室熄灯时发了一条很简短的短信，“做我女朋友好吗？”发出这条短信的时候柯德的手是颤抖地，恐慌、期待和后悔同时涌上心头。

窗外的月，亮了一整夜。柯德也等了一整夜，手机始终没有震动，期待渐渐消失，恐慌和失望来得很彻底，他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张月玲，是不是连朋友都没得做？各种奇怪的念头在脑袋里转了一夜。那是他第一次想去逃避张月玲，越想越后悔，都怪自己的贪心，明明得不到的还要去妄想。

暗恋会让一个人失去思考的能力，又会让人充满想象力，去想象各种可能的结果，而事实有时候并不是想象中的任何一个结果。

“柯德！”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早操后张月玲和柯德打了声招呼。

柯德头也不回，只是装作听见，低着头默默彳亍着，像是逃避，又像是等着张月玲过来。

“你怎么无精打采的啊？”张月玲眼中闪过一丝调皮继续说“昨天我睡得很早，没有看手机，今天早上才看到你发的短信。”

“啊！那你……是……”柯德有些不知无措，双手不知该如何放着，脚步也不知道是停下又或是迈多大的步子，似乎是想让张月玲告诉他答案。

“嗯，我答应你”张月玲回头看了一眼，确定老师不在旁边，悄悄把手往柯德紧张得冒汗的手里钻进去“以后，我就是你的女朋友了。”

柯德的心脏在这一刻似乎是停止跳动，然后又突然打开阀门，血液流动得前所未有的快，心脏快要跳了出来，柯德自己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好！”柯德下意识张开手，又轻轻牵着张月玲柔弱无骨有些冰凉的玉手。

“柯德，你脸怎么这么红啊！我们就像以前一样啊！”张月玲对着柯德眯眼笑了笑“只不过以后就只能对我好了哦!我可是很容易吃醋的！”

“嗯，以后就对你好！”柯德岂止只是脸红，全身通红也不为过，只觉得今早的晨风格外芬芳。

“好啦！到了教学楼就别牵着了，被老师看到就完了。”张月玲似乎很有经验，悄悄把手从柯德手中抽了出来，和闺蜜一起有说有笑地向教室走去。

柯德还没有从这一切中缓过来，头有些晕，内心的激动有些难以压制，又不敢或是不好意思把这事告诉别人。走进教室的时候，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柯德，其实在操场上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目光中，有人嫉妒，有人羡慕，有人祝福，还有人，怜悯。

和张月玲在一起的第一周是柯德永远忘不了的时光，也是最想忘记的时光。那一周，包括了柯德青葱岁月里所有的“爱情”，像所有的情侣一样说说笑笑，一起吃饭，一起散步。

直到第二周的体育课，张月玲悄悄地递给了柯德一张纸条，柯德找了个没有人的地方打开了他以为的情书，“对不起，柯德，我还是忘不了他，我们分手吧！”纸条里是这样写到的。柯德不知道那个“他”是张月玲的第几任男朋友，心里也并没有多少失落，他知道，张月玲本来就不属于他。

“假装”是柯德最擅长的事，假装没有表白，假装没有看到大家的眼光，假装没有和张月玲在同一所学校。接下来的高中生活里，柯德好像回到了小学，每天从远处看看张月玲就好，失去了学习动力的柯德并没有太在意高考。在意的倒是高考后的聚会，他知道，自此一别，很多人可能就就一辈子也不会出现了，包括张月玲。

高考结束的那个晚上也就是班级聚会，柯德等了好久，张月玲只是匆匆露了个面，就被男朋友接到到了他们班的班级聚会，甚至来不及说上一句话。别人都在狂欢庆祝时，柯德冷静得出奇，推开KTV的门出去买了包万宝路，柯德之前从来没抽过烟。

在花费了一包烟后，三瓶啤酒后，柯德学会了抽烟，也选择了复读一年来告别荒唐。

在第二次高考结束后，曾经最好的兄弟告诉柯德，张月玲被一个大叔包养了，其实柯德早已意识到了张月玲QQ空间里的各种炫富有一些问题，只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罢了。当真相来临，柯德从来没有流过那么多眼泪，一场宿醉让柯德变得流浪汉一般颓废，那一刻，貌似颓废也不错，什么都不在乎也就怎样都不伤心。

大学这两年，柯德算是废了。

“嗡嗡……”手机震动打乱了柯德看向窗外的思绪，不知不觉，猪肉粉也吃得差不多了。

“柯德，等你上线打游戏呢！快点！”狂尘在电话那头有点着急地吼道。

“好！马上就来，等我几分钟。”说完便挂了电话。

“嗡嗡……”刚挂完电话手机又响了起来。

柯德很不耐烦的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便没了脾气，是母上大人打过来的。

“柯德！你不要以为天高皇帝远就可以在学校里天天不上课，我知道得一清二楚，你对得起姥姥临终前的交代吗？要是你再不去上课，生活费也就别想要了，我会每天问学习委员你的情况，你好自为之！嘟……嘟……”柯德甚至没来的及说一句话就被批头痛骂一顿。

“唉，好自为之，好自为之。好自为之个屁！”柯德调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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