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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洪三岁”
咸丰二年十月十二日,湖南长沙。
已经过了小雪节气的江南,也明显感觉到一丝初冬的寒意。
长沙城内的街道行人渐稀,酒楼客栈门庭冷落,店里的伙计坐在门槛上,与对街守着货摊的小贩闲聊着柴米油盐的琐事。
去年,在广西偏僻蛮夷之地——金田爆发了一场颇有声势的农民起义,起义的农民号称天军、圣兵,老百姓私底下则管他们叫长毛或者太平军。
这十几年又是天灾又是人祸,各地的农民暴.动陆陆续续的,几乎就没断过,规模有大有小,但大多蹦哒不过半年,就被清廷扼杀。
而这次广西“发匪”的起义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依靠蛇皮走位逃过清军重重堵截,一路北上杀到了长沙城外!
长毛在城外盘踞已有两个月余,数次攻城虽都被打退,但战况打得也是非常惊险。听守城官兵说,这群贼寇狡猾得很,还会挖地道塞火药,城墙几次被他们轰开了缺口,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被他们攻进城里。
所有人的神经都因为战乱而紧绷,没有人注意到历史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
城南,太平军营地。
一名衣着华贵的孩提在五名全副武装的太平军士兵的护送下,迈着小短腿快步走向重兵把手的太平军中军大营。
他,叫洪天贵福。
太平天国天王洪秀全的长子,道光二十九年十月初九即1849年11月23日生,此时刚满三岁。
历史上,他是太平天国的幼天王,1864年天京城破不久,在江西石城被俘虏,年仅十五岁就被凌迟处死。
可是如今的洪天贵福已经不是历史上那个懵懂少年了,他的灵魂被后世的一名寒门学子所取代。
这位学子是普普通通的本科大学生,主修的是法学专业,不过他对专业课程并不感冒,倒是历史、军事、农业这类学科他特别的上心。
大学四年虽然涉猎广泛,但主修的法学专业成绩一塌糊涂,为了完成毕业论文他熬夜苦战数个星期,最终在论文答辩的前一晚撑不住了,心力交瘁而死。
谁知道,当意识再次清醒之后,他发现自己变成了洪天贵福,意外地穿越到了一百六十多年前的太平天国时代。
既来之,则安之。
在短暂的失神之后,他接受了自己洪天贵福的身份,并回忆了一下历史,思考着怎么借助穿越这个金手指,在这个时代活得风生水起。
身为洪秀全之子、太平天国的第二位天王,洪天贵福的命运已经跟太平天国绑定,所以这个烂摊子必须得扶起来,不然就等着被凌迟吧。
洪天贵福在脑海里仔细盘算了一番,决定去找自己这个时代的老爹,太平天国天王——洪秀全。
趁着母亲赖莲英还在午睡,洪天贵福悄悄吩咐侍女们不要打扰赖氏休息,自己叫上几名侍卫带路,就这样孤身前往中军大帐。
家眷营地紧挨着女营,距离洪秀全等人处理军务的营帐有段距离,洪天贵福在五名士兵的护卫下,走了小半盏茶的工夫。
微风轻抚着土黄色的帐帘,大帐之内隐约传来谈话声,洪天贵福站在帐前,心底不自主的产生了一丝紧张的情绪。
帐帘之后,那可是封建时代巅峰农民起义的领袖洪秀全!
而他此刻的身份正是这位乱世枭雄的儿子!
当然,按照满清的说法是叛贼首逆之子。
在穿越众中,洪天贵福心态算是比较好的了,可是到了真要见洪秀全并且跟他瞎掰的时候,洪天贵福发现自己的心理素质还有待提高。
但是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他不可能永远躲着自己的“父亲”。另外,为了自己的大计,他必须要跟洪秀全一本正经地睁眼说瞎话。
做了几次深呼吸,洪天贵福硬着头皮,装作从容淡定地撩开帐帘,缓步走上前去。
大帐内坐着两人,皆身穿黄袍头戴帽冠,相貌平平但气度不凡。
坐在中间案台前的男子额阔顶平、天仓饱满,浓眉斜飞,瞳孔乌黑深邃,两颊还留有道道髭须,古铜般的脸上流露着高傲神色,正是天王洪秀全!
另一人坐在偏侧案桌,圆脸平额,肩宽膀阔,身形偏瘦却相当魁梧,一双粗糙大手正捋着精致的小胡子,洪天贵福猜测此人应该是杨秀清。
后世传言洪教主在太平天国早期是精神领袖的地位,军政大权都把持在杨秀清手中,直到天京事变之后才实际掌权,成为真正的天王。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虽然大多数方面洪秀全能力不及杨秀清,需要依赖杨秀清策划太平军战术行动,但他毕竟是天王,形式上是掌握最高权力的,重大决策都是由他拍板。
说他一点不理政事,被当做教主供着,那实在是冤枉他了。
长沙围城的这两个月,太平军战果不佳,西王萧朝贵都在惨烈的战斗中,“壮烈牺牲”。洪秀全心里也很着急,时常跟杨秀清、石达开等人商议军务。
刚才洪杨二人正谋划下一次攻城,突然见洪天贵福揣着小手、低着脑袋走了进来,两人对视了一眼,放下手头的事情,好奇的看着表现有些拘谨的洪天贵福。
只见洪天贵福晃晃悠悠地走到两人近前,略显笨拙地跪了下来,左掌抱右拳,低着头用稚嫩的声音奶声奶气地喊道:
“拜见吾父天王、东王九千岁!”
“……”
看到洪天贵福略显怪异的表现,洪秀全和杨秀清不禁有些手足无措,不明所以。
“咳咳。”
气氛诡异地陷入了沉寂,洪秀全咳嗽了两声,率先出声打破了这种尴尬的局面。
“呃……贵福啊,你是天国的幼天王,这里也没外人,不用如此的……拘谨。”
洪天贵福也觉得自己装得有些过了,赶紧收起刚才的作派,站了起来,然后不等洪秀全和杨秀清发问,他抢先说道:
“爹、杨叔,攻陷长沙城已经希望渺茫,为今之计当趁早脱身,北上湖北,谋取武汉三镇!”
洪天贵福没有缘由地说起了军情事务,语气严肃神情坚定,让洪秀全和杨秀清一阵凌乱,搞不清楚他这是咋了。
简单消化了一下洪天贵福刚才的话,杨秀清眉头一挑,心中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不由好奇地问道:
“小侄何出此言?”
杨秀清发问,洪天贵福先暗暗调整好心态,顿了一下,扭头直视着杨秀清的双眼,侃侃而谈道:
“我太平天军围困长沙城已两个月有余,从秋分一直打到入冬小雪。虽然月前石叔铺建了湘江浮桥,在河西开辟了一块阵地,提供了不少粮草补给,但到现在已经消耗了很多,加上天气转寒,兵卒御寒衣物欠缺,渐显疲色,攻城后劲不足。”
“反观清妖,粮草辎重不断从长江下游的江南地区运来,物资充盈;且清妖各路援军正陆续赶来,此时的长沙城内外就足有五万人马,我太平天军虽七万众,能战者怕是只有两万余,攻克长沙城实在希望渺茫!”
“即便我们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打下了长沙,之后面对城外数万乃是十余万的清廷援军,又有几分把握守住?”
“与其死磕长沙不放,倒不如保存实力、择机移营、另谋他处。比如……益阳!”
洪天贵福叽里呱啦像背书一样分析了敌我双方实力差距,听得洪秀全、杨秀清两人好不诧异。
“益阳?”
杨秀清重复呢喃了一下这个地名,不由自主地翻开案桌上简略粗糙的局部地图,一边听,一边对照着地图看。
洪天贵福停了一下,等杨秀清找到了益阳,才继续说道:
“到目前为止,清妖对我们的围剿都局限于长沙附近,这与当初紫荆之围何其之像!如今长沙难以攻取,我们何不如法炮制,像曾经奇袭永安那样,夺取益阳!”
“爹、杨叔,你们看!益阳地处长沙西北,正好是在清妖包围圈的外围,加上它本身只是一个县城,防守力量不会太多,我太平军定能够轻易攻下。”
“之后由资水入洞庭湖,转向东北,可出其不意攻下同样防御比较薄弱的岳州城。如此便可跳出清妖辛苦布置的包围圈。”
“另外益阳、岳州都是紧靠洞庭湖的县城,渔船数量会相当多,我们可以征调过来,组建一支水军,沿着大江顺流而东,便可图比长沙更加繁华的武汉三镇!”
洪天贵福深知太平天国的历史,这样的战略战术他都熟记于心,所以在洪秀全和杨秀清面前背书,表现得自信满满,从容不迫。
杨秀清依然盯着粗糙的地图,手指不停地在几个地方指指点点,陷入了沉思。
相比于行军打仗的问题,洪秀全更关心自己儿子今天的异常表现。他平常忙于军务和“后宫”,与洪天贵福相处的时间较少。
以往并没见自己这个大儿子有什么过人之处,跟别人家的三岁毛孩没啥区别。可洪天贵福刚刚的表现实在匪夷所思,指点江山的气宇、天马行空的想法、切实可行的方案……
洪秀全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等到洪天贵福把他的想法说完,才疑惑地问道:
“贵福,我记得你一直都是跟着你娘待在女营,怎会知晓这么多得军情要务?而且你刚才的表现宛若天人指点,这是为何啊?”
洪天贵福早就想好了托辞,他深吸了一口气,用无比真挚诚恳的目光灼灼地盯着洪秀全,一边让他感受到自己的“真情实意”,另一边睁眼说瞎话道:
“爹,您有所不知。今日午睡,我突觉福灵心至,心头浮现皇上帝之神念,谆谆教导予我,并赐圣神风洗礼灵魂,启蒙神聪智慧。我梦醒之时便已不是懵懂孩提了!”
听完这一套神乎其神的理由,洪秀全脸上十分精彩,惊诧、疑惑、激动、喜悦各种情绪都有,一时间百感交集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杨秀清也把目光从地图上移了过来,眉头紧皱、脸色阴沉,瞥了一眼神情恍惚的洪秀全,又看了看满脸天真的洪天贵福,眼神惊疑不定。
洪秀全的权力之所以能被大量架空,除了本身能力有限之外,就是因为有两尊他惹不起的“大神”,即能请天父下凡的杨秀清,和请天兄下凡的萧朝贵。
明眼人的心里都有点喵数,那只是权力斗争的手段和糊弄平民百姓的把戏罢了。
杨秀清还好点,他“天父下凡”基本都是为了公事;萧朝贵就离谱了,这个匹夫几乎全是为了打压“政敌”而请天兄下凡。
后世有野史分析,萧朝贵在长沙战死,很可能是被洪秀全和杨秀清存心“设计”,借清军的刀杀掉他这个“天兄”。
这刚“送走”一个“天兄”还没多久,洪天贵福又冒出来,说自己被上帝赐圣神风,开启了神聪智慧。杨秀清第一反应是洪秀全的阴谋,可仔细一想又说不通。
谁会教一个三岁毛孩撒这么复杂的慌?还表演得这么惟妙惟肖,连个磕巴都不打?
再说了,先前那番军情分析连杨秀清都觉得醍醐灌顶,会是洪秀全这种脑袋能想出来的?
可特么圣灵启蒙这种事怎么就感觉那么扯呢?虽然这是目前唯一现实的解释。
就在自以为聪明绝顶的杨秀清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没那么聪明的洪秀全反倒跳出这个问题。
管他到底什么原因,现在正是恶心杨秀清的大好时机,怎么能放过?
“哎呀!”
洪秀全突然鬼叫一声,眨眼间老泪纵横,道:“原来我儿是蒙受圣神风洗礼!想不到天父还挂念着我洪小子。二子秀全今携天孙洪天贵福立下誓言,定引领天军建立人间小天堂,世世代代尊奉皇上帝!”
好一个老戏骨!奥斯卡奖呢?给颁一个!
猝不及防之下,洪天贵福也被洪秀全夸张的演技给雷的外酥里嫩,不由暗暗佩服。
再看杨秀清,整张脸都塌了,脸色阴沉得滴水,头顶隐约还能看到一缕青烟……
该死的洪家父子!一定是特么的诡计!
杨秀清心里卖着枇杷,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道:
“呵呵,小侄得圣神风启蒙,可喜可贺。至于那个移营之事……我想再让将士努力一次,毕竟朝贵兄弟不能白白战死。”
洪秀全意味深长地看了杨秀清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敢太刺激他,道:“那就还按刚才商量的办,不过秀清啊,这次若还攻不下,那这长沙咱不要也罢。”
“天王放心!秀清也不是鲁莽之辈,自有思量!”
杨秀清刻意把最后四个字咬的比较重,看来还是对洪天贵福的异常心存怀疑。接下来的最后一次长沙攻坚战恐怕会更加猛烈,势要攻下长沙,打脸洪家父子。
至此,洪天贵福“超凡入圣”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今后的种种不合常理的行为都能被强行合理化!
接下来洪秀全旁敲侧击地了解了一下洪天贵福的这个圣灵启蒙与天父、天兄下凡的区别,发现他只是智慧过人并不能“传达上帝旨意”,心底不由更加信服几分。
尽管杨秀清自欺欺人地认定这是洪家父子的骗局,在听完洪天贵福信誓旦旦、天衣无缝的忽悠之后,也变得将信将疑起来。
天聊到这个份上,已经没法继续了,洪天贵福赶忙向二人告退,回去谋划人生。
第2章 新法令
十月十九日,秋风萧寒。
太平军营地内一片颓然,士卒的脸上充满了疲倦之色,疲惫的身躯倚靠着柱子休憩;受伤的小兵躺在角落已经没了力气哀嚎,奄奄一息;伍长、两司马清点着伤员,敦促懒散的士兵尽快收拾好行囊。
经过六天的准备,杨秀清还是于昨日对长沙城发起了又一次的猛攻。
不得不说,这回杨秀清真是下了很大决心,为了“揭穿”洪天贵福圣灵启蒙的“谎言”,他严令各部死战到底,势必拿下长沙城。
底下的将士为完成军令,绞尽脑汁,最终在精心设计之下,一队土营士兵成功把地道挖到了长沙南城墙脚下,并成功用土制地雷炸塌了一段八丈长的城墙,太平军趁机大举进攻,一些英勇的士卒甚至翻越缺口,杀入城内。
然而,清廷的援军早已陆续集结,湖南永绥协副将瞿腾龙等率麾下苗兵反扑,斩悍匪三百余,将太平军逼出城外。楚雄协副将邓绍良前来增援,两队人马会合冲杀出来,将南城墙外太平军阵地简易木栏捣毁。
太平军伏兵趁其不备,揭开遮掩推出土炮,铜丸铁弹横飞,杀伤清兵共计百余。
南城墙方向形势最为良好,但依旧未能大举攻入城内,其他方向更是少有建树,攻守双方再次进入拉锯阶段。
红日西斜,霞满西天,傍晚时分太平军不得不退兵,结束了这次的城池攻坚战。
经此一役,杨秀清即便心有不甘,也只得断了继续攻打长沙的念头。
其实他也清楚,即便此时攻下了长沙也没办法在清廷援军的重重包围下安然守住。所以他早制定好了撤退计划,倘若这次攻入长沙,那就在城中匆匆劫掠一番,补充这些天围城的消耗,然后伺机按照事先计划好的路线撤退。
眼下长沙城没攻下,物资粮草又消耗了一批,撤退已是必然。杨秀清下令营地戒严,各级军官密切注意部下,防止细作泄露军情机密,等到天黑悄悄移营。
对于这些,洪天贵福像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并不关心。
一切都在小爷的意料之中!
他一边吃着母亲赖莲英递到嘴边的枣子,一边提着毛笔在纸上写着麻烦的繁体字。
赖莲英虽然贵为“又正月宫”,但毕竟是农民出身,没有紫禁城里那些贵妃娘娘的脾气,自己能做的事情,很少麻烦侍女。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洪天贵福在写的东西。
前世,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他在大学时期有两位导师,这第二位导师是个搞国际法的,既认真负责又脾气暴躁,对洪天贵福恨铁不成钢,总是下一大堆任务要求他完成,比如抄写各国法条,强制他学外语等等。
对于洪天贵福这样“不务正业”的学渣,至少用这种填鸭式方法能逼迫他记住一些知识,不妄大学四年,顺利毕业。
正是因为曾经抄写过大量的台湾地区法律文献,所以他的繁体字写得还算不错,现在正好能用上。洪天贵福心里真是无比感激那位虐他千万遍的导师。
好吧,这也不重要……回归正题,洪天贵福此时写的正是一部自抄自改的新律,从上次会晤洪、杨回来之后,就一直在编这部新律,现在已经到收尾阶段了。
洪天贵福认真思考过,他现在才三岁,年龄硬伤太大,肯定不能独自统率一支军队,征伐四方;也不能担任高官要职,玩弄权力。那么他还能做些什么呢?
好不容易穿越一次,自己还有大把的知识要挥霍呢!可不能就这么闲着,闲忘了就完蛋了。
苦思冥想之后,他不得不决定捡起自己最不熟的法学,誓要在太平天国轰轰烈烈地搞一场普法运动,最好能建成一个法治国家。
毒誓谁还不会发?
抛开不切实际的空想,洪天贵福找来了太平天国现有的法律文书:《天条书》、《太平营规》和一大堆天王诏旨。
现阶段,太平军仍属于流寇,所以一套有关军事纪律的详细规章是最重要的。《太平营规》虽然比较糙,但还算清晰详尽,并不需要洪天贵福多此一举,重新编一套法令。
所以,他找这些仅仅是用来参考“语法”的……
要编一部适应时代的律法,最好学会这个时代人们说话的方式,至少不能犯忌讳。
洪天贵福心里真正想要编制的是“夺取城邑后续接收管理工作法令”。
以往,除了全州外,太平军攻占某个城池之后,杨秀清等人也会严加约束士兵、发布安抚告示,甚至派出专门的人员向城中百姓宣传“天军道义”。所以太平军与城内居民之间还算相安无事。
但仅仅相安无事是不够的。
他们不仅仅是太平军,更是太平天国,是个政权组织!他们需要的是统治,而不是留宿!
之前的安抚、传教措施相对简单,最多也就能保证双方相安无事,城里更多的百姓还是心向清廷的,先入为主地给太平军贴上发匪的标签,对太平天国畏而远之。
洪天贵福就是要改变这一现状,通过一篇法令规范太平军行为、落实占领城市的后续工作,实现对城市经济、思想的接管控制,让太平天国由以往的匆匆过客转变为临时君主。
“成了!”
洪天贵福把毛笔一甩,手伸到竹篾编的小篮里将最后几个枣一把抓过,扔进嘴里。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赖莲英埋怨道,同时站起身帮洪天贵福收拾桌子上的稿纸。
她不清楚洪天贵福写的具体是什么,但这并不影响她帮忙整理。
赖莲英虽出身农家,没读过书,但金田团营之后却开始刻苦学习识字,洪秀全出于某种考量,也就默许了。
洪天贵福在写这些东西的时候,赖莲英一直在旁边待着,通过一些认识的字,她记住了这些纸的顺序。
“孩子,你赶紧休息一会儿,晚上咱们还要赶路。”
“啊?不了。”洪天贵福端起母亲沏好的茶,一饮而尽,用袖口擦了擦嘴道:“我先去找父亲一趟,把这法令给他看看,可行的话就尽快让下面的人落实。”
赖莲英皱了皱眉,担心道:“天色不早了,你爹也快休息了,等明日再说吧。你现在不睡,晚上可就睡不踏实了。”
桌上的稿纸不多,不大会儿工夫就已经收拾好了,赖莲英将洪天贵福今天刚写的整理整齐,与前几天写的叠放在一起。
“娘,你先睡会吧,我没事的。这事情还是比较重要的,我先把稿子递给爹,去去就回!”
说完,洪天贵福一把攥住一沓稿纸,撒丫子跑出了营帐,赖莲英在后面焦急的呼喊了两声,见他跑远了只能哀叹一声,回帐里等着。
不出所料,洪秀全果然还在中军大帐,此时正举着自己的“著作”品读。上眼皮和下眼皮不知有什么矛盾,不停地打架。
呼!
帐帘被粗鲁地掀开,门外护卫都来不及向洪天贵福行礼,他就带着一阵风冲了进来。
“嗯?”洪秀全顿时清醒,双眼聚焦,视野里一个小毛孩逐渐清晰。
“是贵福啊,这是……”还没说完,洪天贵福就把满满都是字的一沓纸搁到洪秀全桌子上,推到他面前。
洪天贵福退后两步,一扬下巴,拽拽地说道:“看看吧,你儿子我写的!”
洪秀全一脸茫然的拿起洪天贵福递过来的纸,定睛阅读起来。
“城邑定抚令”
纸面右侧五个歪歪扭扭的粗体大字自上而下排列着,丑是丑了点,但还不影响阅读理解。
洪秀全也没看后面的内容,翻了翻这沓稿纸,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字,他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然后惊疑不定地问道:
“这都是你写的?贵福啊,你何时瞒着为父学会了这么多字?”
洪天贵福灿烂地笑道:“这都要归功于天父赐予的圣神风,不仅启蒙了我的灵智,还教授了我不少知识,对现在的我而言,识字不过是小事一桩。”
洪秀全一边听着洪天贵福的回答,一边翻阅稿纸,间隔着挑选部分内容精读。洪天贵福得意洋洋的吹嘘完,洪秀全突然皱起了眉头,指着其中一页中的一个字,又将信将疑冲洪天贵福问道:
“怎么这还有错别字?”
洪天贵福笑容一僵,稍微一顿,便装作若无其事地答道:
“圣神风只是填鸭式地教学,我启蒙时间尚短,还不能把所有知识融会贯通,有些错别字也不稀奇。”
说话间,洪秀全又翻了几页,眉头依然没有放松多少,道:
“可这错别字有点多啊,这一会我就找到十几个了。”
“……”
洪天贵福彻底嘚瑟不起来了,阴着脸道:
“这些都是不重要的细节,你仔细看看我写的内容好不好?”
气氛沉默了下来,纸张翻动的哗啦声在帐内持续响着,洪秀全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约莫两分钟后,他整理好稿纸,放在手边,抬头盯着明明稚嫩却一脸狡黠的洪天贵福,又惊又喜。
见洪秀全不说话,洪天贵福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感觉如何?”
洪秀全脑子很乱,满肚子的疑惑,一时间不知道先问哪个好,犹豫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道:
“你所撰写的法令中常见有蝌蚪黑点、半圆弧等奇异符号,是何种点句之法?”
“哈?”洪天贵福诧异一愣,还以为他会问这套法令的特殊格式,或者是某些条款的意义呢,谁知道他居然问起了标点符号的问题。
回忆了一下历史,洪天贵福恍然大悟,标点符号是在北洋政府才开始普及的,近代最早从国外引进标点符号的张德彝,现在还没开始识字呢。
而标点符号的魅力又是极大的,后世已经成为了书面语言不可缺少的辅助工具,这对于靠句读来断句的古人来说,是相当有冲击力的。
“那个叫标点符号,泰西各国流行的句读勾勒方法,华夏自先秦时代也有各种以符号断句的点句之法,但直到如今尚无一套通用标点符号,各册典籍甚少添加,初识句读者阅读困难,实在不便。
“泰西各国凡所读书,无不加标点。义显自明,有不待论说而自见。孩儿我觉得天国当采纳西洋人的标点符号用于日常书写记录,清晰地表明句读和语气,避免‘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这样的歧义。”
这主意不错!
其实刚才看的时候,洪秀全就有所猜测,并且明确感受到了标点符号的强大辅助作用,得到洪天贵福的建议,心中渐渐有了计较。
“标点符号的事暂且不细论,父亲您觉得这‘定抚令’质量如何?可能推行?”
洪天贵福把话题拽了回来,心情稍微有点忐忑地问道。
“嗯……总的来说,定抚令编制的不错,事无巨细、条理清晰、面面俱到、详而不杂。”
听到“总的来说”四个字之后,洪天贵福心就一突,怎么个意思?这是要说“但是”的节奏啊?我这没日没夜提着毛笔写的厚厚一沓法令就黄了?
“不过呢……”
果然,场面性的褒奖说了一通后,转折来了,重点都在这“不过”的后面。
“我觉得其中有几处的规定不是很合适。”说着,招手叫洪天贵福凑近点,翻开稿纸,指着其中一页道:
“就说这一条吧,‘城内各家商号应当配合太平军调查统计,按财产数目分级捐献军需后,其余多数财物准许保留,可不充圣库。’
“为父当初制定圣库制度的时候是要把所有人的全部财产都集中到一起,平均分配,实现均匀,这样才能建成人间小天堂。
“如果那些商人们捐献了所谓的军需,就能保留多数财产,那跟泼皮流氓收保护费有什么区别?咱们太平天国不是鱼肉百姓、贪图享乐的土匪!你定这样的规矩会让百姓排对太平军、对太平天国产生误解的!”
洪秀全慢条斯理地分析着,苦口婆心地宣扬着真善美,说到最后甚至仿佛真的被华夏万万庶民的误解似的,一副痛心疾首被冤枉的表情。
那模样直让洪天贵福看走了神,想起了后世的一张表情包:宝宝心里苦,但是宝宝憋着不说。
唉~
洪天贵福老气横秋地摇了摇头,整理了一下思路,准备着跟洪秀全辩论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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