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道妖心》：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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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序

天下

一分为二

以断河为界

划分南朝北朝

南朝以南，是为无尽海，每年八月十五受月光召唤，海妖上岸入侵

北朝以北，是为莫问山，兽妖密布，履侵北朝

断河自西向东流入大海

大海尽头

便是九幽，传说中魔、鬼的居所

断河起源

称作蓬莱，传说中仙、神之境

人类本唯一国度

名为周

周王聪慧仁德、但心慈手软，被奸相吕商毒害，改立商国

大将军姜唐不服吕商，起兵伐之

纷战五年

最终以断河为界，北朝为商、南朝为唐

这个故事，开始在商都罗城，周亡三十载

罗城如太极，当年吕商信奉道教，崇尚太极，便引水成河，蜿蜒分城

城分东西，西城是百姓居所，东城是皇城和市集

西城中有一家铁匠铺，老板陈香，妻子陈李氏，有一独子今年十四岁，名曰陈大头

如今已是农历四月，步入初夏，烈日却是炎炎，所幸昨日下了一场大雨，凉爽的让所有人的嘴角都微微上扬了一点

午时已到，城西家家户户都升起炊烟，陈佳铺子却传来“啪啪”的声音

“让你又逃课，让你不去学堂！”陈李氏右手举着鞋，左手携住陈大头狠狠的打着

屁股和鞋底的声音拍打出动人的旋律

“我的亲娘哟，我再也不敢咯~饶了孩儿吧！”陈大头求饶着，少年面貌普通、五官憨厚，唯有那双眼睛里透出的光清澈如月，那双眼睛此时看见父亲陈香拿着一个西瓜走进院子，赶忙说道“父亲，西瓜给我留一点，别又都吃掉了！”

陈香笑嘻嘻的坐在一边，把西瓜一拍两半，吃着瓜笑着看着陈大头说道：“儿呀，你难道不知道我喜欢看你挨打，这样吃的才香嘛？”

这下可把陈李氏逗乐了，“你们这对活宝！”，说完就放过了陈大头。陈李氏穿着朴素，但五官秀丽，身材标志，虽已经年过三十，看着尤似刚满二十芳龄，身上的气质却很是彪悍。

大头一个翻身逃过母亲的魔爪，冲向了父亲，抢过半个西瓜，狗啃似的吃了起来。父亲陈香是个铁匠，经年累月的打铁生活让他漏出的肌肉充实有力，但那面容也很英俊，只是脸上一直挂着的微笑和眯起的眼睛让人感觉厚实。

“母亲，我是搞不懂，咱家是铁匠铺，干嘛要儿子去学堂，还不如和父亲学手艺，以后好子承父业呀！”

“你是又想被打了不是！儿啊，新皇崇文，你好好读书，跟着这个老不死的当个铁匠有啥前途，娘还想当个状元母亲，拿个诰命，穿穿凤冠霞帔那。”

陈李氏的眼里仿佛冒出点点星光，大头和父亲顿时感到身后冒汗，低头赶紧吃完西瓜，乘着陈李氏还在白日梦中偷偷溜走。

“你们这对活宝！西瓜也不给我留点！”

随着怒吼，两父子相视一笑，“吃饭咯~~~~”

平静，或许是最大的幸福，只是平淡，总是让人在幸福中沉沦迷惘。

第一章 入阁

清晨，好友李志喊醒了沉睡中的陈大头，在陈母的呵斥声中睡眼惺惺的去往学堂。

西城的学堂只有一家，名叫思过居，院长刘夫子据说祖上是周朝的状元。

抛开刘夫子的传闻不提，他的学问确实不小，陈大头极爱听刘夫子讲课，刘夫子有“三好”，好诗、好史、好酒。刘夫子每每说起前朝历史，总发人深省，惹人沉迷。

刘夫子爱穿白衣，白袍拖地，白须及胸，远远看去像是个神仙。

只是刘夫子好酒，每每堂上总是醉醺醺的给孩子们上课，也不管堂上坐的孩子是否在听。

刘夫子的课就像是个人的表演，不在意学生们的情况。

陈大头最近频频逃课其实是因为某日刘夫子上课时仿佛喝的有些多了，在课上说道“思过居、思国居，故国如烟，故事如尘”说完竟呼呼大睡起来。

学生们因为可以提前下学而兴奋。

陈大头却闻到了危险的气息，潜意识中他觉得当日堂上发生的事情不该说出去，连自己的父母都没告知，但危机感让他总想逃课，不想再去学堂。少年的感觉很奇怪，却很敏锐，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他总是逃到野外去玩耍，才会被母亲发现，狠狠挨了一顿胖揍。

今天因为陈大头的拖延，两人有些迟了，李志拉着陈大头，催促他赶紧走。

两人小跑着来到学堂，却不想，学堂前已经里里外外被围了三层，一群红袍士兵围住了学堂大门。

刘夫子和一众孩子被士兵押着聚在门下，夫子站在门前，怒视着这些红袍士兵。

一个中年男子走向刘夫子，他穿着一身黑色士子服，五官方正，瘦弱的身躯透出一股阴森的气息，眼耳口鼻极为对称，像是石雕师父的作品，腰间挂着一块鱼形玉石，在日光下极为耀眼。

男子开口说道：“刘夫子，秘阁收悉，你于前日在讲堂上高呼‘思过居、思国居，故国如烟，故事如尘’不知是也不是？”

秘阁是商国特别部门，不隶属六部，直属于皇上，由右相担任秘阁阁主，红袍秘阁对外用于刺探敌情，对内清除间谍和汇集民情。

新皇商正帝登基十五载，由其交情最好的项王吕庆执掌秘阁，秘阁遍布天下，是商国最利的剑。

刘夫子盯着中年人，笑了笑说：“我这穷酸书生抱怨几句，竟然能让右相大人亲自登临，荣幸之至。只不过动用这般阵容，吓坏了这些孩子大可不必，请右相通融。”刘夫子深深作揖。

陈大头和李志在外围人群中被吓坏了，李志拉了拉陈大头的上衣，想偷偷溜走，陈大头回头低声和李志说：“你先回去，我再看看情况。”李志脸色一变，沉思片刻说道“你不走，我也不走，我们就在外面看看，应该没事的。”

吕庆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刘夫子可太谦虚了，这书生抱怨事小，前朝谋反可是大事，我可不得不来，至于这些学生，可能有前朝余孽也说不准啊。”

刘夫子脸色大变，“右相言重了，右相言重了！当今圣皇在位，百姓安康，谁敢谋反。”

“有没有人谋反，秘阁坐坐，真相自然大白。”

听到这里，陈大头知道不好，脑子一转，挤进了人群。

“这位大叔，这位大叔，您刚才可说错了，夫子那天在堂上说的可是‘思过居、思过居，古国如烟，古事如尘’，夫子说这些是让我们以史为鉴啊。”

陈大头清脆的声音响起，尽量摆出无辜的眼神望向吕庆。

“哦？”吕庆意外的望向陈大头，“你也是这学院的学生？”

“是的，小的陈大头，是刘夫子最得意的学生，学生上课最为仔细，绝不会错的。”陈大头想让自己的声音坚定一些，但是颤抖的双腿让他的声音也微微抖动。

吕庆饶有兴致的盯着陈大头看，“你姓陈？有意思，那你的意思是我会错了意？”

“小的不敢，但是小的知道，三人成虎的故事，可能会有误会在里面吧。”陈大头鼓起所有的勇气回答完，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背后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湿透。

“刘夫子，难道是这样么？”吕庆转过头望向刘夫子。

“当日酒醉，胡言乱语，请右相见谅。”刘夫子再次深揖。

吕庆沉思了许久，“也罢，但请刘夫子答应我三个条件，今日之事也就算了。”

“请右相指示。”刘夫子松了一口气。

“一、既然刘夫子说以前朝为鉴，当对前朝相当了解，想请刘夫子著书一本，详述前朝所做荒淫无道之事，也好让我等鉴鉴；二、夫子大才，巨才不用是为罪，想请夫子入礼部任职；这三嘛，这小子不错，我很喜欢，想让他入我秘阁。”吕庆说完，右手放到陈大头的头上，摸了摸他的头发。

刘夫子面色苍白，看了看吕庆，又看了看吕庆的右手，沉默片刻，缓缓下跪，“谢右相赏识。”泪水从刘夫子的眼中流出，滴入大地。

吕庆哈哈大笑，低头对陈大头说，“你很不错，拿着这个令牌，明天到秘阁报道。”说完转身上马，大手一挥，带领一众红袍离开了。

陈大头赶忙跑到刘夫子面前，扶起夫子，刘夫子缓缓起身，红着双眼，意味深长的盯着陈大头看了许久。

“滚！老夫再也没有你这个学生！”刘夫子推开了陈大头，转身走入学堂。

陈大头被推倒在地，众学子一哄而散，陈大头倒在地上迷惘的望着刘夫子的背影。李志赶紧跑过来，一边扶他一边说道：“这夫子真不识好人心，你帮了他这样的大忙，他还让你滚。不过大头，看不出来你这么厉害，今天真的是了不起。”

陈大头听着李志的唠叨，看着刘夫子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陈大头的事很快就传到了陈家铁匠铺的巷子里，陈香听着邻居们的夸赞，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挥动的锤子更加快了。

思过居里，刘夫子徘徊在庭院中，眉头紧皱，白发白袍随风而动。

片刻之后，书院后的天空上，飞起了一个纸鸢，艳红色的纸鸢在天上飘荡。

刘夫子面色一变，快步走向柴房，直直的站在柴房门外。

柴房里竟然传出一个女声，声音宛如百灵鸟鸣，“夫子，这吕庆是想做什么？他查到了我们么？”

刘夫子沉思片刻说道：“应该是有些线索，但我们近期并无动作，这吕庆应该是怀疑上了我，以此试探。以学院学生为挟，希望我能露出破绽。”

“今日的孩童也是夫子安排？夫子可谓妙算。”

“他，可不是我的安排，此子可疑，说不准也是吕庆安排的，避而远之为妙。”

“谨听夫子安排，但我想无论此子是不是吕庆奸细，或许我们以后都可以利用一下。”

刘夫子沉默片刻：“后事再议吧，王剑可有线索了？”

女子声音变低，叹了口气道：“王剑难寻，本以为是在皇宫，但据姐妹们所探，皇宫中从未流传过王剑传闻，若是在百姓人家，可就难寻了。”

刘夫子声音变得坚定，“王剑意义重大，慢慢再寻吧，今日被逼入朝，我也可探知探知。”

“也好，夫子请小心。”

一阵风刮过，吹起几片落叶，柴房中再无声响。

右相府

吕庆回到相府后叫上红袍首领姜云来到书房

“舅父，今日为何不抓那老头回来？”姜云是吕庆的外甥，虽然胸无点墨，但武艺高强，是吕庆的左膀右臂。

“抓回来有什么用？不论这刘夫子到底是不是前朝余孽，对我大商天下有何纷扰，招他入朝，以后可能还有用，钓鱼，是需要耐心的。”吕庆摸着腰间的鱼形玉石，笑着和姜云说道。

“那舅父今日这阵仗，不是让人警惕啦？”

“愚蠢，不打草，这些蛇鼠如何会出来，你看，早上不就惊出来一个小老鼠了么？”

“舅父是说那小鬼？”

“早上我们走后，刘夫子把那小子逐出师门，这难道不是猫腻？保不准那小子是前朝皇室呢？刘夫子如此护着，必有蹊跷。”

“舅父高明。”

陈家宅子

陈母和陈父在院中坐着。

“杀了吧？”陈母犹豫了许久开口道，“这样下去我们容易暴露。”

“不行，这时候他死了更有问题。”陈父叹了口气。

“那怎么办？这小子现在对我们来说就是个麻烦。”陈母面露忧荣。

“他马上要进秘阁，或许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

“但愿吧。”

陈大头在巷口和李志告别，走入家中，陈母和父亲陈香却早已在院中等待。

“父亲、娘亲，我回来了~”陈大头贼溜溜的想跑进房间，只见陈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陈大头的耳朵。

“娘亲，轻点轻点，疼疼疼~”

“你想死了是不是，给我惹这麻烦过来，我是要当状元母亲的，现在好了！”陈母怒火中烧。

陈大头求助的望向陈父。

陈父憨笑着，看着陈大头说：“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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