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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白泽
时值六月末,七月初的时候。无论祖国的大江南北,都进入到了最为炎热的季节。帝都的气候虽然很适宜,冬天不会太冷,夏天不会太热。但那股闷劲还是让白泽恨不得长翅膀飞回到祖国最北部的老家。在农家的小院里一躺,身前罩着的是大白杨,微风吹来更是懒洋洋,叭嗒在吸溜一口酸梅汤,啧啧啧,透心凉!
“哐”的一声,白泽踮着脚将行李箱塞进了头顶上的货箱,长呼了一口气,跌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只觉得不抹还好,这一抹,脸上手上都汗津津的了。掏出手机来一阵猛戳,原本就不太灵敏的指纹解锁,此时更加是不买账,只得把锁屏密码一个个字母的抠出来,“白泽大帅哥”。
从检票到排队上车也就过去了个把的小时,微信上却赫然出现了几十条未读消息。最置顶的是寝室的老大“说好了谁先酒醒谁先走,老子以为我这酒量肯定是第一个,没想到你小子还真是有点道行,莫不是以前藏拙了吧,害的老子看着你的空铺还感伤了一会”。
白泽心中一暖,不过现代社会交通,通讯的便利让大学的毕业可以少一些感伤,毕竟不是那个互相甚至难留一个呼机号码,只能记得一个模糊的邮编,然后就各奔东西,终身难见的时代了。当即也没多想,回复了一句“从退校前十天就打着毕业的旗号天天深夜约酒,再这样下去就算钱包受得了,我这小身板也受不了了。”
再看老二的消息,内容依旧跟他的排行一样,已经习惯了清晨的离别,就一句“啥时候到家,吃鸡拉我”,白泽皱了皱眉头,选择性忽略了这条消息,对于老二的落地成盒,实在不想继续过多的了解一下了,跟老二开黑,很少往游戏充钱的白泽第一次有了要不要买个卦的念头。
而几十条消息百分之八十的占比,都来自于寝室的活宝,也是最小的老四,他除了第一句“三哥一路走好”这句怎么看怎么难受的话以外,剩下的就是狂刷他的表情包,从等着我开大东风去接你开始,刷到了哆啦A梦的为你开个传送门,看的白泽眼花缭乱,却也淡化了不少离别的哀愁。
索性也不回了,咔嚓按了锁屏,把手机揣进了口袋,只等着留些电,明早火车快到家之前给老妈打个电话。在上一个充电宝充到爆炸后,白泽就对这东西有了阴影,但在这个低头族的时代,没有个手机加油站就代表你不能任性的看电影刷热评玩游戏,于是在闭上眼的那一瞬间,白泽还是决定克服自己的心理阴影,回家就网购个充电宝,只是坚决不买三星牌的了。
“小兄弟,能商量个事吗?”白泽正处在半睡半醒宿醉的后遗症中,脑袋还在不自觉的打晃。耳边突然传来的几声呼唤让他略微清醒过来,不由自主的来了些无名怒火。
不管何时何地,扰人清梦总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眯着眼打量了一下是哪个家伙这么不识趣,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约莫着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只穿着一个浆洗的发白的汗衫,典型的离乡打拼大龄北漂的打扮,左手拎着个掉了色的老旧登山包,右手搀扶着一个身穿唐装的花甲老人,这样一个组合让白泽本就为数不多的怒火烟消云散。
中年男人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不好意思:“小兄弟,能跟你商量一下,跟我们家老爷子换个位置吗,老人家晕车,靠着窗户能缓解不少。”言语间充满恳求。
白泽只是略微踌躇了一下,“算了,坐哪都一样打瞌睡,出门在外总要给老人行个方便”,心里的想法只是一瞬而逝,嘴上应了一句“行,让大爷进来吧,我坐哪都一样。”起身便要去搀扶老人,那老人从始至终却没应声,只微微一摆手,然后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一下,便傲娇的斜着身走进了座位。
“谢谢您,谢谢您,多亏小哥儿行了个方便”,中年人连声称谢,身子也躬了躬,就差着握着白泽的手连声热情洋溢的高呼同志了。白泽只觉得这一老一少个性的怎么反差这么大,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家的,难不成这老头不是他爹,是他远房的表叔?摸了摸鼻子回道“没事没事。”便坐在了挨着过道的位置上。
火车在一声鸣笛中缓缓开动,登时,整个车厢彻底热闹起来。周围杂乱的聊天声,过道的走动声,熙熙攘攘如同一个菜市场。白泽想睡又睡不着,只能闭着眼按着太阳穴轻轻揉动,缓解着头痛。盘算着还要忍受多久才能躺在软软的床上,到时候一定要睡他个三天三夜。
还正在无限的脑补时,蓦地突然感到头皮一麻,便听到了一声尖利的猫叫声从肩膀处传来,“喵”,白泽一个激灵,只觉得耳膜都被震的生疼,瞬间睁开了眼睛向肩膀处看去,但却是一片空空如也。
赶忙再扭过头去看其他的座位,照旧是一片闹吵,甚至没有任何人留意到这里,更别提什么喝了尖叫的猫。
“不会是熬夜出幻觉了吧”,白泽喃喃自语,但那声把自己的耳膜都快刺穿的声音却又真实的不能再真实,“难不成是有人这么恶趣味用个发春的猫叫做铃声?”,琢磨不定的时候,“喵!”又是更凄厉的一声响起,这一声比先前还让人尖酸的觉得牙疼,先前顶多算是个猫叫春,这一声就如同被汽车压到了它的尾巴。
白泽有点不淡定了,这一声可是确确实实没听错,而且这倒霉的猫绝对就在自己附近被踩了尾巴。
“大叔”,紧挨着的那个中年人正侧着身,也挡住了白泽的视线。被这么一招呼,他还有一点吓了一跳,耸了一下肩才回过头来,“小兄弟,咋了嘛”,一张大脸便凑了过来,“TM的,这班车怎么都神经兮兮的,”暗骂了一句道,“这周围是不有只猫啊,还叫的贼惨”这句话刚问出来,中年人也不接话,就那么愣愣的看着他,双眼发直的如同没了焦距。
白泽被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这么死盯着看,只觉得一阵恶寒,胳膊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会就是他这么恶趣味吧,用了这么惨的猫叫做铃声”,心中一阵反胃,又为自己唐突的得罪了这么个神经病而冒失,那男人却也不回他,也没在意白泽纠结成一团的表情,转过头去,跟唐装的老人就说了一句:“师叔,他好像看见白虎大人了。”
白泽觉得很头疼,他首先为自己昨晚的宿醉做了深深的忏悔,如果重来一次,他对毕业的理解宁愿是清晨的粥,也不想再是深夜的酒。
头疼欲裂的赶车没什么,毕竟回家是个很喜人的事,但怎么总感觉这趟火车有点跑偏呢,不用看黄历,白泽也知道今天那一页一定写着忌出行三个大字。
先是叫的凄凄惨惨的猫叫声,周围的人却无动于衷,然后再是这个盯着自己看半天的高年级恶趣味男人,也不答话回过头去就是一句“师叔,他好像看见白虎大人了”,师叔,还白虎。白泽掏出手机,生怕上面的时间写着的是什么乾隆,康熙十一年。
那老人半天也没回应,时间定格了半晌。一个悠悠然从从容的声音才响起,“莫叫师叔了嘛”,“哎,哎,又忘了”中年人拍了拍脑袋,一副憨厚农家人的感觉,“咱现在可是干部了,局长同志,这小兄弟好像看到大人了”。
白泽无语,看着这两个如同王宝强版道士下山的神经病一问一答,不禁一阵头皮发麻,只想说一声“脑壳痛,打扰了”。那老者微微歪了歪头,如同一个资深懒癌患者,能用最小幅度做到的动作绝不多浪费一丝力气。
白泽对视上老人的目光,看到雪白的两道剑眉如同金庸笔下的白眉鹰王一般,却少了电视剧中鹰王的那种凌厉,整张脸慈祥的跟这双眉毛并不太搭调,反而让他多了几分老来俏的感觉。心中不仅暗暗思量这是个什么局长,干到七老八十了还不退休,莫不是发什么神经自封的吧。
刚想到这里唐装老者忽然挑了挑眉,白泽只觉得没来由的一阵心悸,突然有种被看穿了一切的感觉,而刚才还感觉其浑浊的和所有上了年纪的老人都一样的老花眼,此刻明亮清澈的如刚出生的婴儿,从眼里就放射出了万丈毫光。
白泽从来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这么花痴的沉醉在一个老头的目光中,而且是想拔都拔不出来的那种。老者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但这一瞬间仿佛一个定格,也就过去了几秒,白泽却如同脱离了这个时空这个纬度,恍如隔世的感觉,晃了晃脑袋,白泽狠狠呼了口气,没来由的想起了一句,确认了眼神,是惹不起的人。
心中收起了所有的轻视之心,这两个刚才还是神经病的形象瞬间来了个大反转,莫不是小说里那种隐世不出却能上天入地的奇人?毕竟就这一手写轮眼,那也不能是一般的神棍能驾驭的了的。
老者扭回了头,闭着眼靠在椅子背上,也不回应那中年人的话。傲娇的很。中年人搔了搔头,“师叔,你看也看过了,说句话嘛倒是”,一句话见还是不回,当即犹疑的又看向了白泽,“小兄弟,你莫不是最近中了邪了,所以能看见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听了这话,白泽暗自盘算了一下,自己每天按时早上七点睡觉,晚上八点起床,这么规律的宅男上哪中邪?刚要一口否决,那只猫便发出了更刺耳的叫声。
已经不是单纯的怨念了,白泽第一次从一只猫的叫声中听出了它极致的愤怒。然后便是“哐当一声”,火车并没有什么颠簸,那男人本来立的板板整整的登山包却自行倒了下来。紧接着,从里边咕噜噜滚出了个小布袋子,袋子做的倒是精巧无比,不大的面料却绣满了日月星辰,和这大龄北漂身份严重不合的手工艺品。
“娘咧,坏菜了坏菜了,怎么这句话也让这祖宗听见了?”大叔的脸一瞬间就哭丧下来,那布袋子自己就那么震动起来,似乎里边塞着的是一个很有趣的娱乐玩具,而此刻有人隔着裙子按下了电源开关,震动的急促而又有规律,像是个进口货,“吧嗒”束着口袋的金色尼龙绳终于受不了这么刺激的感觉掉在了椅子上,就在白泽的瞠目结舌,脑袋被秀的一片空白的时候,一只虎斑猫就从那么巴掌大的袋子里一个伸展运动挣了出来。
第二章 初闻修士
白泽狠狠咬了咬舌尖,只感觉整个世界观都在崩塌,这幅画面严重超出了他高中物理水平的认知。
此刻这只虎斑猫就这么站在了那大叔模样男子的大腿上,黄棕色的底色,夹有纯黑色的斑纹图案,且有一圈较浅的铜色呈环状包围。
没错,虽然它可能就是大叔口中的白虎大人,但他的长相确确实实是一只纯粹的虎斑猫无疑。如果硬要说区别,那就是这只猫,膘肥体壮的过分,似乎和加菲串过种,别说那么大点的布袋子,要装它起码得拿一个抓猪的麻袋来。
虎斑猫大人傲娇的打量了一圈,审视了一下四周,杏核大的眼睛盯着白泽瞅了两眼,看着白泽目瞪口呆的痴傻模样,人性化的发出了个不屑的哼声,至于那大叔则直接被它华丽丽的忽视,连个正眼都没瞧,就直接跳到了那白眉老头身上。
“小黎子,咱这是到哪了”,虎斑猫斜着脑袋,慵懒的问道,“这,这……”白泽终于反应过点劲,一脸震惊的指着这只虎斑猫,冲着大叔结结巴巴却说不出来话,两眼睁的铜铃般大小。
“大人,咱才刚出帝都,还没过山海关呢。”那白眉老头终于不再像对别人那么傲娇,低着点头,耷拉着眉毛,两手一拱,如同古代下官见了上司的感觉,一口一个大人。
虎斑猫冲老者点了点头,似乎自己的辈分真的大的很。老实人大叔则趁着这一问一答的机会,冲着白泽挤了挤眼,做了一个“嘘”的表情,哪还有半点憨厚模样,神情间贼的很。白泽懵懵噔噔放下了手指,终于恢复了点思考能力。
“啪”的一声,还没等彻底消化之前这个震撼的镜头,老实人的脸上突兀的多了五个鲜明的猫爪印,白泽看着这只从出场就打破他三观的虎斑猫大人,不禁往后缩了缩,发挥了人类对待未知事物惧怕的本能。
“娘的,竟然在背后嚼本大人的舌根,竟然敢说本大人是不干净的东西。”虎斑猫抬起一只小爪子冲着大叔,大脸从刚出来时候的傲娇到现在的胀红只用了一秒的时间,张口怒骂的样子简直不要太萌。白泽脑中浮现出网上视频中的那些戏精,心中不禁想到莫非这是每只猫都会的卖萌技能?”
“大人,您可真是冤枉我了,借着卑职两个胆子,卑职也不敢啊。再说了,卑职就是再没良心,也不能诋毁自己的救命恩人啊!”老实人不仅没有一点生气,反而一脸委屈,如同一个小孩被家长骂得诉起苦来。
虎斑猫依然一脸怒气冲冲,一点也不买账“你不跟我提这件事还好,老子为了救你这个白痴傻必浪费了二百年的道行。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的选择是把你扔到那个倒霉地方,自生自灭一万年。”
“这是一只看过大话西游的猫。”白泽对这个会说话的“大人”终于有了第一印象。实在也是按耐不住好奇心,组织了下语言“呃。。。。我”“我能。。。。”白泽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当前的前景。
虎斑猫倒是扭过了头,放过了那可怜的老实人:“毛头小子,啧啧啧,老子还真有话问你呢。”白泽还是一句话没说出来就被堵上了嘴。心也被提了起来,自己一个现代社会的三好青年,跟这种封建迷信中的东西怎么可能有共同话题?
杏仁般晶莹剔透的眼珠转了转,白虎大人突然很跳跃的问道:“小子,姓甚名谁倒是先报一报,还等着大人我主动问吗”,问这句话的时候,两只耳朵尖却悄悄竖了起来,很正常的开场方式,可是放在一只猫的询问上确实在不正常的很。
白泽也实在不敢耍什么滑头,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并紧的双腿上,把一个怂字发挥淋漓尽致。“大人,我叫白泽,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从小眼神和记性都不好。今天发生的一切我都不知道”白泽说后半句话的时候语气异常坚定。
“嘿嘿”那老实巴交的汉子听着白泽这句束手投降的话摸了摸鼻子,低着头笑出了声。虎斑猫却像没听到后半段一样,双眼瞳孔缩小成了一条缝,眯着眼盯着白泽的脸。
老实人赶忙干咳了两声,收回了笑脸,板出一副严肃的表情,生怕再受到这一笑的牵连。“白泽?”虎斑猫喃喃自语重复起来,眼神也有些迷离,好似想起了什么,“你可真叫这倒霉名字?要是让大人知道你骗了我,今天的你就是大人明早的排泄物”虎斑猫大人忽然躬了躬身,眼神变得阴恻恻起来,犯出诡异的光来。说话的字节更是一字一顿,活脱脱又是一个大变脸。
白泽只觉得寒毛都倒立了起来,看着这变脸飞快的虎斑猫此时一脸便秘的表情,一点害怕都不觉得,只觉得这种神经病的表演太尴尬了,有点起鸡皮疙瘩。
有话就不能直说,还非要用这么低劣的方式诈一诈吗?站在面前的要真是个斑斓猛虎还怵三分,可惜究竟是只猫。
不禁撇了撇嘴:“大人多心了,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要不,给你看看我的身份证?”,白泽从口袋里拿出身份证刷的一晃迅速又放回自己的口袋里。虎斑猫大人的眼球跟着白泽的身份证迅速转了一圈,不禁有些发直。刚才苦心经营的诡异气氛也不翼而飞了。
“咳咳,嗯。。。大人平时在家,比较无聊,爱看看谍战剧什么的。”老实人尴尬的看向窗外,看似不自觉的补充了一句,可能也有点承受不住虎斑猫大人这种无厘头的表演。
虎斑猫这次却难得大度起来,没有追究,扭了扭头,冷哼道:“看的见老子,还叫这么个倒霉名字,他妈的,这身体记得的事儿太少了,少不得要回个魂,真是麻烦透了,毛头小子,你老老实实在这,等大人片刻。”说完扑棱扑棱脑袋,也不等回复,身子直接就僵直了起来。
老实人大叔苦着脸,心里默念道“得,领导虽然走了,但做小弟的觉悟就是要帮着把气氛搞起来”。
“白泽小兄弟,我姓陈,单名一个宽字”老实人把一只手伸了过来,满脸堆笑:“咱现在也算是认识了”,白泽赶紧也伸出手握了握,“陈宽大哥,这到底是啥情况啊,”白泽实在是一脸懵逼,迫切的想问一问这颠覆认知的是怎么回事。
陈宽微微一愣,有点不满“小兄弟,都捅破墙纸说话了,咱们就别装了成吗,报个家门啊倒是”这一段类似绺子接头的黑话让白泽心中的无奈更甚,:“大哥,您就别跟我打哑谜了。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说实在的,我现在还怀疑我是不是在做梦。”
陈宽皱了皱眉头,一脸的不信,“普通人,那你怎么听得见白虎大人的动静,更别提它还能出来跟你见一面”,白泽回头看了看吵闹的车厢,此时行车已经有了一会,车厢也静下来一些,可丝毫没有人留意到这的异常,甚至刚才查票的乘务员扫都没扫这里一眼,要知道火车上可是不允许有虎斑猫大人这种大型宠物出现的。
“难不成我也是什么身负超级能力的超级英雄,还是说我也跟着疯了?”白泽痛苦的摇了摇头。
“我看这小友还真不是什么修士,倒不用猜了”那老者此时却突然开了口帮他解了围,“他身上一丝法力也没有,完完全全的肉体凡胎”,声音依旧不紧不慢,但却让人感到不容置疑。
听了这话,陈宽的脸上此时才浮现出几分愕然“可是师叔,那怎么可能看的见白虎大人啊,别说是凡人,就是修行者,也不是谁都能在大人面前说上话的。”
白眉老者微笑着看着白泽,“谁知道呢,兴许是跟大人是颇有渊源呢”。老者好像意有所指,看着白泽的目光也意味深长。
“啧啧啧,小兄弟,这可真是意想不到啊,我还以为你是哪位高人红尘练心呢,要么就是什么洞天不世出的天才公子,嘿嘿,既然不是,那我就不紧张了。”陈宽开始了招牌的摸鼻子傻笑。
“大哥,您能跟我解释解释吗,我们这是在拍电影?算了也不像”白泽回想了一下那布袋子无法解释的一幕,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难不成,这世界真的像小说里那样有修行者,在天上飞的那种?”一头雾水,长这么大第一次有点求知若渴。
陈宽又是脑残的嘿嘿嘿,“还真是个萌新啊,”当即一脸傲娇起来“那当然了,你看看你看看,咱可就是货真价实的修真者”,拍了拍胸脯,又怕不信“再看看咱们大人这品相,啧啧啧,肥头大耳的,一看就是几百年吃喝玩乐的结果,要不能吃这么膘肥体胖?看见这大肚子没,这里满满的可全是油水,可不是一朝一夕能腐败出来的结果。”
陈宽好像并没有给白泽解释什么的兴趣,他的兴趣就是诋毁面前这只肥硕的虎斑猫,一边说着还一边用手去掂量掂量它的肚子,白泽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七八岁小孩故意用手摸插销的作死感觉。
“您,现在,怎么不怕它了,还有它这是怎么回事”白泽指了指保持着僵硬的虎斑猫,“哎呀没事,它这是神游天外去了,这又不是它本体,还没还魂呢吗哈哈哈”陈宽说着还哈哈乐了起来,看的出来这只猫不在他是由里到外的轻松。
“小兄弟,你又不是修行者,坐这趟车去哪啊。咱这都能遇见可真是缘分”陈宽饶有兴致的问道。
“回家”白泽干巴巴的说道,至于怎么跟你们这群不符合物理法则的人坐一起,白泽真的很想说一声孽缘。
“嘿嘿嘿,相遇就是命啊。”陈宽自言自语着,“你既然能看见大人,说明你也有修行的天赋啊,那岂不是我就是你的开蒙老师,给你打开新世界大门的指引者,小兄弟,要不你拜在我门下算了”
白泽满头黑线,这一人一猫,思维之跳跃让你完全跟不上他们的节奏,“大哥,你们究竟是去干嘛的”白泽沉吟了一会,“总不是坐这趟火车去北方避暑度假吧?”这回轮到陈宽脑回路跟不上了“咋可能吗,咱这种世外高人,做的怎么也应该是劫富济贫,拯救世界的大事。”
白泽干干一笑,这一人一猫的不着调实在是让他有点串戏。“大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看你这傻白甜的样子,算了你想问什么你就问吧,就当打发时间了”陈宽此刻葛优瘫在椅子上,憨厚的脸上浮现出懒洋洋的舒服感,在白泽眼里没有了一点刚上车的礼貌和老实人的形象,感情这孙子得一举一动都是在那只猫面前装的,其实内心贼的很。
白泽心中斟酌再三,当务之急是应该知道这些人到底什么来头,“冒犯的问一句,你们到底是什么身份,这世界上真的有那种上天入地的修行者吗?”陈宽撇了撇嘴,“第一个问题恕难相告,第二个问题,有。”简短异常到说了也白说。白泽很郁闷。
“大人和这小兄弟颇有渊源,云宽,收起你那副性子,跟这小兄弟说说也无妨”,白眉老头看了看白泽,轻声吩咐道。白泽当即对老者的好感度蹭蹭蹭上升了好几个高度,越发觉得他慈眉善目。
这才对吗,再不跟自己说说,心里怕是要堵死了。陈宽在老者面前虽然不似在虎斑猫面前那么提防小心翼翼,但对自己的师叔也是毕恭毕敬,言听计从的。
于是双手一撑,从瘫着的椅子上坐了起来,正二八百的回应起白泽的问题,“这世间当然是有修行者的,只不过仙凡有别吗,咱们不是一个圈子的,圈子不同,不能硬融,再说修真者避世,已经不是一两百年的事儿了。本来西周时天下大势就逢了大劫,传承自上古的门派大多丢了道统,先秦之后更是天下末法,本就剩下不多的宗门更是一个个闭门锁山,深入简出,轻易不能出山行走了,再加上世人经历了一场秦火,文化上有断带,经历了千百年的似有非无,到了现代,普通人早就没人记得那码子事儿了,不过有,确实还是有的。”陈宽双手扶着座椅,难得正经的缓缓道来,解开了白泽最大疑惑的同时也彻底推翻了他的唯物主义理念。
白泽攥紧了手,此刻心中波涛汹涌,久久不能平息。从小到大根深蒂固的理念,长在红旗下活在新时代的优秀青年,现在突然有一个人用眼见为实的方式一把推翻了他的世界观,告诉他世间真的有那些飞天遁地,上山下海的修行者,他们隐居于名山大川,吞吐天地灵气,能翻山倒海,移星换月。
白泽一顿自行脑补各种小说情节,终于忍受不住,“娘的,这真是太、太刺激了!”激动的一口脏话脱口而出,浑身都觉得哆嗦了起来,看向陈宽的眼睛更是泛起了无数的小星星“大叔,您刚才说的话,还作数吗。”狂热的眼神让陈宽一个激灵,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啥话,我说啥了,不太记得啊?”警惕的看着白泽,回忆着自己刚才话中的疏漏。“你怎么不记得了”
白泽顿时急了,腾的坐直了身体,脸红脖子粗的道“您说您要当我的领路人,让我拜师啊”,“大叔,要是真能把我领上道了,我,我感谢您八辈祖宗!”白泽觉得必须像丫蛋那样紧紧的抓住这个进入新世界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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