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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离家四年
“呜--”随着一声刺耳的轰鸣声,火车一头呼啸着钻进了隧道,车箱内瞬时变得昏暗起来。借助车内的灯光,两个女孩打量着对面那个奇怪的男孩,不时窃窃私语。
男孩好像睡着了,紧闭着双目。伴随着沉重均匀的呼吸,白色T恤衫下面隐约的胸大肌上下起伏。男孩好像没有同伴,孤身一人,上车后便一声不吭安静坐在座位上。实际上女孩从他刚上车就被这个高个健硕的男孩吸引了。男孩身形挺拔、脸庞瘦削、五官立体、皮肤黝黑,如果不是一头飘逸的长发,很容易让人误人为是一尊活动兵马俑或者是一名军人。
男孩从上车伊始就神情落寞、满眼忧郁,时而失神望着窗外、时而闭目养神,似乎回忆着往事。两个女孩应该是大学生,也许是从学校返回故乡,也许是趁着暑期去道教胜地旅行,青春与自信洋溢在脸上,一路不停说笑,叽叽喳喳、笑语盈盈,与对面的男孩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这时两个女孩小声的争论着。
“我觉得像江口洋介.”红衣女孩说。
“不,我觉得像郑钧,那忧郁的神情,说不定就是他!”黑衣女孩争辩道。
“切,郑钧哪有他那么黑,像古天乐似的。”红衣女孩给了黑衣女孩一个鄙夷的眼神。
忽然,红衣女孩用手指捅了捅黑衣女孩的腰,然后朝男孩的方向呶了呶嘴。黑衣女孩看过去,只见男孩如斧劈刀刻般的面庞上滑落两行晶莹的泪珠,他的眉头紧锁着,好像经历着梦魇。
“这是个有故事的人。”黑衣女孩悄声对红衣女孩说。
在一阵尖利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列车慢慢减速。随着车身的震动和广播的声响,男孩从沉睡中醒来。车箱内的人喧闹了起来。起身的起身、拿行李的拿行李,纷纷向车门处聚集准备下车。
到襄阳了,男孩看了一眼站牌,就快要到了,他心里想着。
当列车再次启动。窗外的风景从列车的车窗一晃而过,像一幕幕的影片,这让他又想起当年从家乡离开的情景,点点回忆顿时又涌上了脑海。
四年了!他第一次走在归家的路上。
“妈妈,我回来了。”他在心里默默呼喊,心想着在天上的妈妈能够听到。他望着窗外一晃而过的风景,思绪早就飞回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了四年的小山村、亲人、朋友还有那个让他日思夜想了四年的女孩。
男孩叫杨帆,四年前因为母亲病逝,他捅了恨了十年的继父一刀。从此背井离乡,逃亡在外。那一年他16岁,刚刚进入Y县一中。
Y县,鄂西北小城,与SX交界,杨帆的家乡就在Y县下面的一个小山村,村子群山环绕,山清水秀,自然环境相当不错。但因为地处深山,人迹罕至,经济发展水平也相对落后,是这个小城里面有名的穷山沟。村子里虽然因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生长了许多花草、蔬果。但因为交通不便难以外运,所以守着聚宝盆过着苦日子。
村子最美的时节是春季,桃红柳绿春意盎然。花荫环抱的小山村,一片青瓦白墙的屋顶。放眼望去,乡村小道蜿蜒曲折的盘旋在山丘里,牵动一派旖旎风光。四年来,杨帆不知道多少次梦见过这个场景。
其实这里并不是杨帆真正的故乡,这里是他妈妈的故乡。当年母亲远嫁西安,杨帆两岁时生父开的士遇上劫匪,在搏斗中被匪徒杀害。杨帆对于父亲已没有了记忆,只有一张他百日时一家三口照的模糊不清的照片留存在他的背包里,背包里还有父亲在他一岁时买给他的一支玩具小手枪,手枪已残破不堪,他舍不得扔,这是父亲留给他的唯一念想。
杨帆三岁时劫匪被政府枪毙。也正是在那一年,杨母因被杨父家族所不容,一气之下带着杨帆回到了故乡,从此再也没有回去过一次。
所幸外公外婆对杨帆是疼爱的,舅舅一家也对他们母子照顾有加。舅舅当时是镇中学的体育老师,安家在学校教师家属楼里面,舅妈在家里照顾年幼的表弟程凯,还经常回村里看望年迈的外公外婆。外公当年身体还算硬朗,可以做农活,闲时也会到村旁小溪里捕点鱼虾挑到二十多里外的镇上卖了换点钱贴补家用。杨帆在外公家里度过了两年快乐的童年时光。
杨帆五岁时母亲经人介绍带着杨帆嫁给了邻村一个姓高的男子。继父比杨母大七八岁,当时快四十了。因为家里穷一直没娶上媳妇。开始他对杨帆还算可以,买这买那的,还经常带着杨帆村子里面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父子。但这样的好日子在一年后妹妹的出生时变了样。
妹妹高菲出生,继父非常不满,他心心念念想要个儿子。因为政策所限,注定无法再要自己的孩了,一把无名火全撒到了杨母的身上。从女儿出生开始就没有给过她好脸色,不是讥讽就是咒骂,杨母为了两个孩子一味的退让,杨帆那时也过得战战兢兢。
杨母的退让没换来安宁。继父不久后染上了酗酒的恶习,经常自已把自己喝得烂醉如泥,不顺心时就把对杨母言语上的侮辱升级成拳脚相加,杨帆年幼,但也不能眼睁睁妈妈被欺负,多次想保护她,无奈他太过弱小,反倒是妈妈紧紧抱着他护着他免挨继父的拳头,任凭母亲的眼泪和哀求也无法唤醒这失去理智的男人。
舅舅来管过几次,他是当地远近闻名的人物。早年间拜了隐居武当山的一位高人学过拳术,后来经市里文化交流还与泰国拳手切磋过。也系统研究学习过泰拳。代表过市区参加武术比赛多次拿到冠军,集至刚至柔拳术于一身,十分了得。继父对这个大舅子还是十分忌惮。经他警告后都会收殓一段时间,可经不住三两黄汤一灌又故态复萌。
虽然杨帆那时刚上小学一年级,可他的心智远远超出了同龄人。他敏感、自卑、不合群,浑身长满刺,没少在学校打架。并且他打架下狠手,最后男同学们都怕了他,孤立他敬而远之。他没有朋友,放学后就会一个人跑到山上扯开嗓子嚎上一阵。那时候学校广播会播放很多港台的流行歌,杨帆学得快,又经常在山上大声唱,久而久之倒练出了一副好嗓子。
那时候杨帆只有两个心愿:一,快快长大;二,向舅舅好好学功夫,将来好保护母亲。
舅舅为了改善家里的经济环境,教课之余在镇上开了一家拳馆。这在以前他不会这样子,因为是违反纪律的,后来他向上级提出申请,领导知道他家里的困难批复了他的请求。鉴于他名声在外,很多家长都慕名将孩子送来学拳。每个周末和假期,小小的拳馆里都热闹非凡。有因为身体胖送来的、有因为身体弱送来的、有因为调皮捣蛋送来也有纯粹因为喜欢送来的,唯独杨帆是因为心中有目标而来的,所以他在所有的孩子中最用功也最刻苦。经过一段时间的勤学苦练,他的功夫突飞猛进,舅舅看他用功,也乐于传授。当然,他在学校里的所作所为他也听说了,于是他也借教授小杨帆的功夫来给他灌输武德、练其筋骨,也磨其性子,不至于满身戾气。
在拳馆里他认识了一个小胖子,小胖子大名王海涛,是舅舅一个朋友家的孩子,就住在镇上,因为家里条件不错,父母也溺爱,从不忌口,所以从小就胖。当然了,也有遗传的原因,他爸爸就胖。当年就因为他爸爸胖所以直到二十五岁才娶上老婆,当地像这样年纪才娶媳妇可是要背地里被人戳脊梁骨的。于是王父为了儿子不重蹈覆辙就把儿子送到拳馆学拳,可是如果他知道日后儿子是多么受女生欢迎,那他就认识道当初是多么杞人忧天了。
王海涛性格开朗,大大咧咧,学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吹牛倒是一绝,刚开始来的时候他顶瞧不上杨帆,觉得他装、图表现、跟他说话也爱理不理,于是心里无名火大。趁着程老师不在拳馆的当口找了个借口和杨帆打了一架,开始还似模像样的演着武侠,后来也不管什么套路了,完全就是小孩子打架,揪头发、掰手指、王八拳、窝心脚轮番上阵,其间还不时问侯一下各自的父母,杨帆最见不得谁说他妈的坏话,于是打得更加热火朝天。后来两人都没劲了,也不知谁叫了一声教练来了,于是偃旗息鼓,收兵回营。两个人各有损伤,算起来是旗鼓相当、半斤八两.
十年后,聊起这一架,他俩曾有过一番对话。
“想当年我和你水平可是差不多”王海涛说。
“怎么?再练练?”杨帆斜眼瞅了下王海涛。
“得了吧,现在两个我估计也不够你揍的,你瞧瞧你那拳头。”王海涛盯着杨帆的手说。
杨帆攥紧的拳头骨节突出、布满老茧,这是经年累月累练拳的结晶。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王海涛和杨帆打过一架后却成为了莫逆之交。也不知道是谁主动的,虽然王海涛开朗、杨帆孤傲。却阻止不了二人友情的发展,空闲的时候不是王海涛找杨帆到村子里打鱼摸虾、摘野果子;在山林里、在水塘边撒欢;就是杨帆到镇上和王海涛瞎溜达、打游戏机。反正二人时常粘在一块,到初中二人同在一学校一个班就更是形影不离了。除了表弟程凯、妹妹高菲、王海涛是杨帆整个童年生涯中唯一的亮色。
第二章:往事如烟
火车的刹车声再次把杨帆从回忆里唤醒,终于回到了小城,当初他出发的原点。
下了火车,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七月的小城气温已接近顶点,从空调车里出来没走两步便出了一身汗,杨帆把齐肩的长发用皮筋挽了起来,抹了一把脸上淌下汗珠,心想着YN与这里比起来简直就像是在春天里。他看着同车的那两个小姑娘各自拎了一个行李箱,在下楼的台阶上步履蹒跚,于是走上前去跟她们说了一声,把背包往身后一甩背在肩上,然后一手一个提起行李箱,很快便轻松下到楼底。
“谢谢”这是两个女孩同他唯一的一次交流,随后看着杨帆在人群中穿梭着,大步流星走出了站口。
从小城到山村要转几道车,又用了将近三个小时,杨帆终于回到了日夜想念的家乡。
他回来没有任何人知道,就像他当初不辞而别一样。
这四年他变化太大了,身材更高大、更挺拔。虽然他现在也只是二十出头,却是一脸的苍桑,加上面孔黝黑,青涩少年变成了顶天立地的汉子。村民多是看着杨帆长大的,虽然杨帆小时候没少调皮捣蛋让他们吃苦头,也没少带着自家小孩找他外公外婆评理,但即使这样也没有谁第一时间认出他来。
一到外婆家门口,杨帆就看到了外婆佝偻的身影,外婆正在给前面菜园自已种的菜浇水。几年不见外,婆明显变得更老了。
“外婆!”杨帆不由自主的喊了一声,泪水顿时涌了出来。听到杨帆的喊声,外婆一楞,猛地抬起头打量起眼前这个陌生的汉子。慢慢的,脑海中杨帆的形象开始和眼前的人物重合。
“帆娃,你可回来了。“外婆呼唤着,三步并作两步从菜园走出来,先是用拳头轻轻的捶了几下,然后紧紧抓住杨帆的手,生怕一不小心又不见了一样。
外婆喜极而泣,拉着杨帆诉说着别离。村民听到动静三三两两的围拢过来,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谢过四邻,外婆拉着杨帆回到家里,外公一年前中风了,半身不遂。平时不怎么出门,就靠外婆照顾着,杨帆与外公相见不禁又是一阵伤感,他忘不了小时候跟着外公在小河里、水沟边打鱼摸虾,像个跟屁虫一样。
舅舅一家闻讯很快开车赶来了,这几年舅舅过得不错,为了便于经常回家看看父母,前年买了一辆小车。表弟程凯十六了,看到他就像是看着四年前的自己。
“当年我做了错事,不声不响就跑了,让你们担心了。这次回来是去自首的,本想直接去派出所,但想你们了,就先回来看看。”杨帆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等待着家长的批评。
无论他在外面这四年是多么的艰苦,他从没有低过头,但在亲人的面前,他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和包袱,一脸轻松与平静。
“傻孩子”舅舅看着低着头杨帆,揉了揉他的头。
沉默,却胜过千言万语。
四年前,杨帆和王海涛同被Y县一中录取。当时以他们的文化成绩双双都进不了这个县重点高中,杨帆属于体育特长生、王海涛是美术特长生,他们靠专业加分才进的这所高中。杨帆身体条件一向不错,又有着十年练拳的基础,所以他的体育成绩很好,尤其是跑步,据当时一中体育老师说他的短跑已接近省专业运动员的水平。如果不出意外,很有可能省队招生都会注意到他。
王海涛的美术特长是他家人谁也没有想到的事。他家祖上三代为厨,镇上的红白喜事都少不了他家里人出马。据王父讲王海涛从小就不是读书的料。小时候给他买的课外书,什么唐诗宋词、格林童话还有十万个为什么。不是被他撕了,就是被他吃了,要么就是被他涂了鸦。从来没有正儿八经的看过。他父亲当时以为王海涛初中读完了就会接他的班学厨,哪知有一天王海涛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一本正经的要他爸给他买套画笔。王父拗不过,托人从县城带回了一套36色的彩笔。从此王海涛绘画上瘾,只有要时间总要抽空画上几笔,一来二去画什么像什么,渐渐画出了名堂。后来屡次参加绘画比赛均获得过奖项。这让王父既惊又喜,也乐意为儿子寻名师来着重培养。
王海涛学拳生涯很是短暂,反正他也不喜欢。有杨帆名声在外,他乐得个坐享其成,平日里总以杨帆师兄弟自居。
在镇里上初中两人在一个班,上了一中两人也还是同在一个班里。两人十年的友情好得像一个人似的,杨帆的家里的情况他最清楚。自从六岁跟继父干仗开始,杨帆就没有叫过他一声爸,平时要么哎一声,要么不理他,最多喊声叔。反正继父性情大变后也看他碍眼,平日里对他也是呼来喝去,早年间继父喝酒后爱动拳脚,但大多数都被母亲挡住了,落在他身上的少之又少。后来随着他慢慢长大,身材看上去也孔武有力,继父有些忌惮,不敢随便动手。有时嘴里不干净也被杨帆鼓着眼睛怼了回去,他的一腔无名之火只有趁着杨帆外出上学的时候发在杨母和女儿高菲的身上。
杨帆上一中的时候高菲十岁,杨帆对于这个同母异父的妹妹甚是疼爱。从小就有什么好吃的都让给她,被喝醉酒的父亲无端责骂的时候也总是护着她,所以两兄妹感情很好。她最快乐的时光就是跟着哥哥去外公外婆家里玩,那里才有无拘无束的童年。
她最喜欢跟随哥哥去镇上找王海涛玩,因为王海涛总能像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各种各样好吃的东西给她吃。王海涛经常跟杨帆开玩笑说要给他当妹夫,换来的总会是一声惨叫。
杨帆在高一开始前的暑假开始了他的初恋,但是从他认识李晓雨开始到他离开家乡却从没有对她挑明过,虽然他心里认定李晓雨也是喜欢他的。按照王海涛的说法他们两人是王八看绿豆——瞅对眼了。
他们俩人的相识颇有意思,以至于杨帆每每想起都会会心一笑。
初中毕业的那个暑假,杨帆和王海涛两个人百无聊奈,偷鸡摸狗的事也干腻了,王海涛不知哪里打听到市里少年文化宫举办中学生艺术节,拉着杨帆就报了名。然后找他爸要了几百块钱起早贪黑的就坐车去了市里。这是他两人第一次独立闯荡江湖,王海涛好说歹说争取到的机会,自然想好好表现一下。谁知兴奋过头,他把艺术节的时间记错了,早到了两天。
没办法,既来之、则安之。他俩找了个旅店住下,在老板介绍下准备明天一早就去附近的马头山一游,下午他们就摸清了进山的线路,还买了手电和手杖,为他们的探险之旅作好了准备。
马头山,因山体形似马头而得名。以日出、林海、深潭、瀑布为景区特色。说是景区,其实也只是刚刚开发出部分景点而已,大部份还是原生态的自然环境。这对于王海涛和杨帆这两个不安份又精力旺盛的家伙来说简直再好不过。
凌晨,杨帆早早就把王海涛叫了起来,洗漱完毕,便出门潜行在夜色之中。
进山的路果然不太好走。山脚下,三三两两的有人往这里汇集,想必都是上山看日出的。马头山海拔高度八百多米,山路崎岖、乱石繁多、杂草丛生。他们上山速度比较快,两人在蜿蜒曲折的碎石路上小心翼翼的向上攀去,纵然如此好几次他们都差点摔了跤。
松涛在身边回荡,不时传来一声暗哑的鸟叫声。
“不会有狼吧?”王海涛看着眼前漆黑的夜色,不禁一阵胆怯,握紧了手仗。
“废话!”话音刚落,突然草从中不知窜出一只什么动物,扑啦啦一声跑远了。
两人汗毛倒竖,两束手电的光亮追踪过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到山顶时,天边已渐渐露出霞光,给远处灰白色的天幕镶上一道金边,清凉的晨风拂面吹来,神清气爽。极目望去,远处市区内已有泛起点点灯光,太阳快要出来了,人们也将开始新的一天。
王海涛的随身听里放着黑豹乐队的歌曲,这是他俩都爱听的歌。“人潮人海中,又看到你,一样迷人一样美丽;慢慢的放松,慢慢的抛弃,同样仍是并不在意;不必过份多说,自已清楚,你我到底想要作些什么,不必在乎许多,更不必难过,总究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杨帆跟着附合了几句,他最喜欢的就是在老家的山顶上放声歌唱。在五音不全的王海涛看来,杨帆的歌声极具穿透力,他常说杨帆不去唱歌简直浪费了。
“唱得不错哦!”不知何时,他们身边多了一群和他俩年纪相彷的少年男女,说话是一个清脆的女声。想必他们就是在山脚下碰到的那三三两两的那群人。
杨帆一个人嚎惯了,不习惯在公众面前展示歌喉,性格使然。王海涛却是见面熟,不一会就和那群人聊到了一起,籍贯、年龄、姓名等,特别是几个女生的生辰八字都打听出来了,恨不得当场就要给杨帆保媒拉纤。
杨帆一个人静静的坐着,看着天空射出来的万道光芒,像金色光箭,天际映红了一片。不一会儿,暗红色的火球破茧而出,高悬在天空之中,如同一位父亲慈爱的注视着自己的孩子、又如同一位母亲温柔的抚摸着他们,给他们温暖。杨帆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想要呼喊,心中暗流涌动,他的心情压抑得太久,彷佛一个陷入泥淖的行者,在黑暗中孤独艰难的前行,而这喷薄而出的光芒,给他指引了前进的方向。
“你很孤独?”一个女孩在杨帆身边坐下,听声音就是刚才夸他唱歌好听的那位。
杨帆转脸看着她,女孩生着一张秀气的瓜子脸、柳叶眉,一对丹风眼显得顽皮、灵动。最精致是鼻子,直挺俊俏,搭配那红润的唇,简直漂亮极了。女孩把长发往脑后拢了拢,杨帆看着她不禁有些呆住了,女孩不好意思瞬间羞红了脸,气氛有些尴尬。
“你能看穿人的内心?”杨帆首先打破了沉默。
“是呀,我有火眼金睛。”女孩说着笑了起来,声如银铃,齿若编贝,顾盼生辉。
杨帆心潮涌动,如沐春风。
“我叫李晓雨”,女孩说。
“杨帆。”说着,杨帆对女孩伸出了手,女孩礼节性的握了一下,手指相触,石破天惊!
一团烈火在杨帆心中能熊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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