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宿主,你想多了》:作者想说的话,可以略过不看》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天佑我》:第1章陌生来客。
第1章陌生来客
六岁那年,家里来了一个男人,母亲指着那个男人说,“正国,叫爸爸。”我只仰脸看了一眼,就吓得立刻钻到娘的怀里,把头埋进娘沾着泔水和烟味的衣衫里。
那个男人站在院子里,个头很高,比断墙高出半截身子。一张脸,黑青,大胡子,阴沉,扭曲,没一丝人气,像刚从墓地爬上来的鬼。或者说像传说中人们想象中的鬼。
母亲拽住我肩头,示意我,“快!正国,叫爸爸,他是你爸。”
我用力埋着头,不离开母亲浸着泔水的衣襟,“正国!”娘一把把我拽出来,“他是你爹!你……”母亲张起巴掌,“别!”那个男人急切上前一步,娘“唉”地一声又叹着气落下。
那个男人看母亲落下了手臂,就停住脚步,顿了顿,退回去。这些,都是我睨着眼看的。
因为,当娘说出爹这个字眼时,我猛抬起头,我一下子明白了,原来爸爸就是爹,就是平时小伙伴们喊的爹。可这个爹,我不认得,生生一个人,突然像一扇门立在这里,让我喊他,且不说陌生,从没见过,就那一脸茅草胡子,那一双疑惑重重的眼神,那张从土里爬出来的半阴脸,不吓哭我就算勇敢!
还让我喊爹,才不会呢!
我继续埋住脸,娘却狠力一拽,把我从怀里甩出来,我一个趔趄,离开娘的身子,那个男人像刚才一样急步向前,伸开双手,像接住我的样子。我噌地一转,转到娘的身后,把脸贴紧娘脊背后的衣衫上,拧住娘的后衣角不放。
这个人到底是谁?怎么从没听娘说过?就连提都没提过,更不用说与爹有关的一类词了。爸爸是爹,爹叫爸爸?在我们那个穷山沟,我敢说,不只我没听说过这个词,就连全村所有的小伙伴,都不会听说过。
那年,我认识了这个人。小姨悄悄告诉说,娘叫我喊爹的这个男人,八年没有回家,娘等了整整八年。可我忽然意识到,八年没有音信,我怎会六岁?是不是小姨也在骗我?我与这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赶紧跑到屋里去照镜子,看能否找出一丝蛛丝马迹。
夏天很热,屋里很暗,蚊子嗡嗡地在堂屋乱碰,碰脸,碰手臂,碰腿。只要裸露皮肉的地方,就会有蚊子时不时擦着飞过的声音触碰过来。如果人停住,即刻就有蚊子叮住皮肉。
我在东屋,摸到一块打火石,一块火镰,学着祖父的样子,左右握住,进行摩擦。火星嚓嚓划过,点着了烟斗,烟斗点着草皮,草皮点着煤油灯。
灯火如豆,我端上煤油灯,走近一个小镜子,那是钉在炕头墙上巴掌大的小玻璃。
我凑近看,看我的脸,我的眼,我想从中发现什么,却什么也没发现。
我的脸,与那个男人的脸毫无瓜葛。
后来,大概因了矛盾心理驱使,硬是想找出什么。我挤鼻子,歪嘴,把眼拉成三角,还把一半腮帮子扭成瓜干。
我尽量与那个男人沮丧的脸靠近,竟没有发现相似之处。
我倒吸一口冷气。娘八年没见这个男人,为何我六岁?为何我扭曲了这张脸,也没有找到一丝相像?
那个男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娘为何避而不提?那次,那个男人住了一夜,就离开了。
那夜,那个男人一直搂着我,让我很不自在。虽然我并不承认他是我爹,但从心理上,又希望他是,即使他像墓地幽灵。
要命的是,他搂着我,在清晨朦朦胧胧还没睡醒的时候,摸了我的***。那是被娘教训为最不能乱动的神器。而此时,清晨的小黄瓜扭子是蓬起的,鼓得崩崩的。“鼓尿了!”那个男人声音低沉,带着命令的口气。随后用大手捏索了几下,催我起来撒尿。
这时我醒了,但不愿睁眼,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尴尬。原本***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像报晓的雄鸡,就是很难堪的事情了,再摸索上几把,那感觉糟糕极了。一个临时被指定我爹的男人,他有什么资格摸我的身体,动我的神器?
我不睁眼,也不应声。心中十分懊恼。
我原不想跟这个男人睡的,但娘不依,后来娘竟抹眼泪。我见娘在我这么一个小孩子面前哭,泪滴就像锥子直戳我心巴子。我不能让娘伤心,没有娘我不能活。于是我答应了娘。
那个夜,我躺在那个男人身边,几乎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也不敢动,像根僵硬的木棍。而那个男人,好像也在小心翼翼,连呼吸都听不到,翻身几乎没有。
他刚要抚摸我,又停住抬起的胳膊。刚要问我话,又咽回去。然后像根活着的大木桩,堵在我身旁。
那是一个很难忘也很别扭的夜。
那个男人与娘没说什么,是否夜里我睡着了说过什么,我不知道。反正住了一夜,就离去了。
从此我开始了寻找,在我家里,在小院的角角落落,墙根树下,瓦缝天棚,总觉得能寻到什么,比如物件,书信,以此来证明那个男人与娘之间的秘密行踪。或许也能证明出我与那个人之间的关系。但几年过去,我什么也没找到。
没有一样东西能证明母亲的话是正确,还是谎言。
但我不敢违背娘的旨意,娘给我约法三章,一是从不要跟人提起爹来过家里,谁问也要回答同一句话,“我没有爹。”二是从没上学开始,就让我学字,学一些她编写的字。上学后,我才知道,娘编写的字一个都不对,全错。我回家告诉娘,娘却说,没错,不是一种字,只管好好记住,任何人,不得说,只管记在心里好了。这就更奇怪了,字错了,还说没错,还要记住,还不许告诉任何人。
我只觉得娘是不是病了,像村东梆子他娘,突然在炕上打滚唱戏说胡话那样。梆子娘说,“我的家在天棚上,扑棱扑棱吃铃铛。”她的家人一听,急忙抬头往天棚瞅,立时听到一个声音,在天棚上咚棱咚棱啃噬金属体。
一个个惊得面面相觑,梆子他爹却说,“不急不急,祖上留念语。”他嘴里念叨,“仙家仙家你快走,咱俩无怨也无仇......”嗖地一声,一只大鼠从天棚窜出,顺烟囱口向窗外跑去,一屋人惊呼着去撵,喊着打死这害人精!
梆子爹却说,“不要伤害生灵,它应是黄鼠狼显灵。”人们立即停住脚步,从院子回到屋里。一看,梆子娘一个骨碌爬起来,拢拢头发,问一声,“哎?我从五婶家回来了?”梆子张大嘴巴,爹叫梆子快去五婶家看看。
梆子跑去五婶家,没想到,五婶也在炕上打滚唱戏,拖着长腔。梆子五叔说,这刚刚还好好的,突然就疯疯傻傻的了。
梆子爹听说后,也给五婶念叨了几遍,那黄鼠狼才离开五婶家。五婶恢复了原貌。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村人觉得神乎乎的,也有人说黄鼠狼放电,俘住人,就会按它的心思说话。
难道娘也被黄鼠狼俘住了,我开始担忧起来。
第2章迷雾笼罩
娘并不像村东梆子娘那样,在炕上打滚唱戏,胡言乱语。也不像梆子五婶那样,蓬头垢面,疯疯癫癫。我娘穿戴整洁,梳妆有致,再旧的衣服也干干净净,再苦的日子也条理分明。
但我娘却在夜里经常点起煤油灯,在一张草纸上划拉着什么。娘对外是不识字的。她给我编的那些字,上学以后才知道都是错的,也根本不是字。我认为是娘逗我玩,是对小孩子时光陪伴而已。就像随便画个鸡狗鹅鸭,虽说娘嘱咐我记在心里便是。
这些天我开始关注娘,我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赤身裸体跟小伙伴儿到河里去游泳,没头没脑地只顾仰天大笑,溅起四处浪花。
那个时候,天是蓝的,水是绿的,笑声是甜的。那个时候,我似懵懂的小鹿乱蹿乱跳,狂野无比。
我从来没关注过娘,她在想什么,做什么。那时我只看到她忙碌的身影,地里山上,种地采果,喂鸡养鹅,来去匆匆。
自从看到那个男人,我突然感觉娘变了,或者说娘没变,是我看娘的眼光变了。但无论怎么说,娘与从前不一样了。我开始悄悄观察。
娘有时显得心不在焉,甚至木然。有时候呢,还悄悄抹泪,偷偷哭泣。
她抹泪的时候,总是躲在草垛一旁,或者盛粮仓的南屋。我心里悲伤极了。我最见不得娘抹泪。她的眼泪,像锥子一样扎我的心。我后悔起来,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我的错是因为没有叫那个男人一声爹吗?是那天晚上我对那个男人的懊恼和僵硬的拒绝吗?
可我叫不出口啊,我无法接受。他凭什么是我爹?他怎么证明是我爹?
过去当我意识到小伙伴们喊爹,挂在嘴边爹长爹短,回到家里,问娘,娘一口回绝。娘说我没有爹,以后不要再问爹有关的一个字了。我信了。
我以为,有的小伙伴有姐姐,有的有哥哥,还有的有弟弟,或者妹妹,并不是哪个小伙伴兄弟姐妹都有一样。可以没有哥哥,也可以没有姐姐。我可以没有爹。
我默认了这种从出生就没有爹这件事,并一直习惯这种事实。
可为何又冒出一个爹,还让我奇奇怪怪喊爸爸。爸爸这两个字,从出生就没听说过,如何用我的嘴喊出来?就算在嘴里打几遍滚儿,也难以启口啊。多么拗口的字眼。
如果是这两件事让娘不开心,那么,我会弥补。为了娘,我赴汤蹈火都可以,怎么就不可以委曲求全喊一声爹。即使那个男人与我无关,不!我再也不会在心里称“那个男人”了,那样我会有负于娘。我应叫爹,准确地说,我应叫爸爸,只要娘高兴,只要娘不再悄悄抹泪,娘叫我喊什么,我就喊什么。
至此,我在心里已经同意了娘的意愿。
我想去找爷爷,请教当过私塾先生的爷爷,关于爹和爸爸有什么不同。爷爷家住在村西口,他经常教我识字,村子里打不开的字官司,都找他当判官。
到了爷爷家,刚要问爹和爸爸有什么不同,却又后悔了。娘嘱咐过我,那个男人,不!我得习惯着改称爹,那个到我家来住了一夜的爹,我娘是不允许我对任何人提起的。
既然对任何人,那肯定也包括我爷爷了,虽说他是我很亲很亲的人。
我见到爷爷,什么也没说。除了说想爷爷了之外。但那次收获很大,我看到了爷爷的那本康熙字典,爷爷就在那次教会了我查字典。
从会查字典开始,我懂得了爷爷可以称祖父,奶奶可以称祖母,娘可以称母亲,爹可以称父亲,当然爹也可以称爸爸,但爸爸是外边传过来的,不是本土本色,只有外面的世界才可以叫爸爸。
字典里应有尽有,祖父给我打开一扇天窗。
我懂得了,祖父、祖母、父亲、母亲这些称谓,更庄重,更正规,更成人化。也暗含着严肃敬畏。
我想当着母亲的面喊一声父亲,不管是不是我的父亲,但对母亲来说,意义重大。
我实在不愿意看到母亲悄悄抹泪,悄悄转过身子,低低哭泣的一幕。母亲伤心一点点,我就要担心忧伤好多天。
我最害怕的是,母亲可不要像梆子他娘和五婶那样,打滚儿,唱戏儿,拖着长腔,闹事儿,哼哼哈哈,疯疯癫癫。
通过一段观察,我发现母亲并不像她们,一点儿也不像她们被天棚、草垛或是花丛、墙角深居的一只大黄鼠狼俘住。
但母亲自言自语。她自己说的话,只有她自己能听到,或者说,她自己也听不到。
她在做什么呢?
夜里,我爬起来,悄悄来到西屋母亲房间,来到煤油灯下,借着一缕月光,隐约有一张纸,我摸起来,纸张很粗糙,跟烧纸差不多。我赤脚悄悄走回东屋房间,想用打火石和火镰擦亮煤油灯,但我怕嚓嚓的打火声把母亲惊醒。
我凑近窗户,借着月光,想看清什么,但什么也看不清。只模模糊糊一团。我侧过身,凑近另一侧窗户,借着月光,使劲挤挤眼睛,还是没看清。
母亲醒来一定会找这张纸。我只好悄悄送回去,摆在原来的位置。
那次我知道了,母亲会写字,并且那些字,我敢断定,仍然不是我课堂上学到的那些字。母亲以前说,她不会写字,只会编字,教我的那些字,都是她编的。我只当那时是陪我玩儿。所以上学后发现那些字与我学的无关时,并不大惊小怪。
我疑问过那个父亲,到底是干什么的。而今,我疑问,母亲到底在干什么?她和父亲之间存在着怎样的联系?我是否太简单,太幼稚,太辜负了他们。
他们是否有着难以言说的内情,却被我误解、错怪。
我心里感到惭愧,对那个不知是否是我父亲的那个人,那个整夜不安和小心翼翼、失望而去的人。
我同时觉得对不起母亲,我一直没有站在母亲的一边,去考虑母亲的感受,我不懂母亲的心思。
其实现在,我仍然不懂母亲的心思,但我懂得一点,只要不惹母亲伤心,就是我该做的。
“娘,我爸爸还回家吗?”
母亲瞪大眼睛,惊喜地望着我,又向四处看了一眼,好像不敢相信是我发出的声音。
母亲的脸僵滞了一大会儿,才突然把我揽在怀中,摸着我的头,说正国长大了,正国真是长大了......
那次,我在母亲怀里伏住头好长时间。母亲也一直在抽泣。
我开始变得有心事起来,母亲出去一趟,我就愿意跟在她身后,比如去五婶家串门,或梆子家借东西,还有各家邻居去帮做营生。我尤其担心母亲去梆子家。总忘不掉那可怕的一幕。生怕那只躲在暗处的大黄鼠狼,对母亲有什么不利。
但母亲总是不让我跟着,她不愿意我像小尾巴一样跟来跟去。她让我安心做作业,做该做的事情。
我的事情有哪些呢?除了学习、上课、做作业,就是跟小伙伴们玩儿。
下河玩儿!我们山沟里有一条清清的小河,叫蒲望河。母亲却总是叫它忘忧河。
我不明白,我问过母亲。
母亲说,那条河,水好,喝了那条河的水,家家户户开心欢乐,笑声不断,不叫忘忧河叫什么。
母亲还说,那条河,水好,是因为各种矿物质元素含量丰富,喝了哪儿的水,小孩子发育好,老人骨质好,身体健壮,也就忘了忧愁。
我听不懂,像听天书。但我信母亲的话。
母亲懂得真多啊,可她很少与我谈起这些。只看到她平日里闷声不语地劳作,穿的粗布衣衫也比别人破旧。对于蒲望河被母亲叫成忘忧河,话是这么解释,我却觉得,似乎隐藏了什么。
那时虽然年龄小,但总觉有摸不着头脑的东西,时隐时显,像团雾状,朦胧在周围,冲不出,挣不脱,也解不开。
蒲望河静静地流着,像装满心事的船只,承载着古老的故事,从远远的上游,忍泪离开源头,离开生养的家乡,一路奔流而来,又奔流而去。
没有谁能挽留住河水日夜的流淌,像这日夜流淌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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